第1章 圣洁之月

在这座城市里有着扭曲的存在,对魔法少女的执着化作恶意,并将其扩散给那些脆弱的存在。

少女正在呜咽,眼泪流下,但无人知晓。

她们的哭声被男人们压低的喜悦声所掩盖。

女孩们像是垃圾一样被五花大绑地困在面包车的后备箱,双手双脚连带着嘴都被绳子捆住。

她们被拐卖了,这在银流市中并不算罕见的事情——魔法少女很值钱,但小混混们几乎不敢对她们出手,只好转移目标瞄准那些还没有觉醒为魔法少女的女孩们,她们的价格并不高,但好在有专门的人渣进行收购。

就算在银流市当中,对普通少女出手也算是公认的重罪,但总有人被内心的贪念所操控。

但此时男人们根本想不了那么多,眼里只有无底洞般的喜悦。

“今天也是大收获!三个女孩,一个魔法少女,能赚多少钱啊?”

开车的小白脸无比兴奋,因为这不仅能将欠下的债全部还上,甚至还有盈余的部分可以饮酒作乐。

“不知道,但肯定能狠狠赚一笔。肯定能花上几个月,反正等没钱了再去学校附近蹲点就行,真是没有比这个更轻松的工作!这些钱应该够去包养几个低级魔法少女吧,嘿嘿。”

“只赚这点钱就满足了?再去拐卖几个女孩明明就可以买下 A 级 B 级的魔法少女,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一嗅 S 级魔法少女的芳泽。”

坐在副驾的男人撇了撇嘴,看了看后面贪得无厌的同伴。

他们本来只是走投无路想要拼死赚一笔,但这项工作意外地简单,委托人只想要初中生年龄的少女,而这个年纪的女孩就算反抗也难以战胜成年人,逃跑也跑不过小汽车,所以他们轻易就得手了。

不过也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一位低级的魔法少女发现了他们的行动,想要阻止。

不过男人们将刀抵在初中生少女的脖子上后,魔法少女就算再怎么强大也跟普通少女一样。

再找准机会向她的脖子里注射能放倒大象的毒品,这才让她稍微老实了一点。

“还好委托人给的药真不错,如果有这药我们是不是可以去诱拐更高级的魔法少女?”

“别太狂妄,前些时候不是有一位魔法少女用轰炸般的能力直接把第六区毁了吗?遇到那种怪物我们连近身都无法近身,你还想调教?”

副驾的男人百无聊赖地反驳道,此时车窗外夕阳已经落下,黄昏也被黑暗染色。

风景中高楼大厦的背景已经渐行渐远,此时汽车已经开到银流市的第四区——这是因为过量开发而被舍弃的居住地。

现在只剩下废弃的工厂,如今成为犯罪者的基地。

闻到飘荡在空气中的臭味,这意味着快到了。

“嘘,安静,我们到地方了。”

停下车,呼吸着充满污浊的空气,然后不知从何时从破旧房屋的阴影中冒出了几个黑色的人影,他们无声地包围了车辆。

他们披风下的眼睛浑浊无比,宛如泥潭中觅食的老鼠,令人心里发毛。

这里可不欢迎陌生人,开车的小白脸紧张地立刻打开后备箱,然后双手举起,表示自己没有武器。

“喂喂喂,别冲动。我们是来完成你们的委托的。你们就是暗网的委托人吧,女孩子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黑影瞟了司机一眼,走向车尾,拉开后备箱看到里面被绑在一起的娇小少女们,她们穿着统一的制服和裙子,很明显是在放学路上被一锅端了。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角落中身着华丽、周身充斥着魔力粒子的少女,她的气质一眼看上去就与其他女孩完全不一样。

不过她的瞳孔扩散,满脸呆滞,是被特制的药物放倒,目前还没有恢复神智。

“我们还顺便用你们给的药逮到一位魔法少女,这也算酬金吧?”坐在副驾上的男人问道。

“不错。”黑影的呼吸在看到魔法少女时变得更加低沉,仿佛压抑不住内心的感情,“看样子是 D 级魔法少女,虽然等级比较低,但能力已经远超普通人。本来能直接杀人的毒品,在她身上也只不过是麻药而已。这还算‘人’吗?”

“哼哼哈哈哈——”

黑影露出低沉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要抓紧时间才行,在她恢复之前先砍下她的四肢,再打上契约。然后把她脑子里的东西全都展现出来……我……我一定要解开魔法少女的秘密!!”

黑影低沉地诉说,然后指挥他的同伴将剩下三名普通少女和一名魔法少女扛起来,犹如搬运货物一样消失在小巷中。

“喂,我们的辛苦钱呢?”

坐在副驾的男人大声朝着黑影吼道。黑影的身影停顿了一下,从披风下扔出一张软盘,男人挥手接住软盘,发出不解的声音。

“啊?这是什么?”

“魔法少女协会已经盯上我们了。现金交易太容易被追踪,软盘里有你们的报酬,只不过需要找到恰当的买家而已。为了防止你们这群外行被跟踪,以后的交易你们只需把少女扔到我们指定的地点就可以了。”

黑影头也不回地朝着建筑的阴暗面走去,同时留下最后一句话。

“期待你们的下次进货。”

……

少女跟丢了。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第六区,但为了不让别人发觉,她故意没有拉近距离,也因为如此导致她没能跟上自己的目标。

“这下有点麻烦了。”

少女本来打算在入夜前赶回去,但现在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

黄昏已只剩尾巴,第六区……不对,银流市也即将被黑暗笼罩,在缺少工业灯光的第六区,想要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少女在小巷子里沉思,寻找解决的办法。

是就这样直接打退堂鼓呢?

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寻找?

抑或是选择更加激进的方案。

她首先排除了第一个选项,因为银流市里已有数十位少女失踪被害,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好不容易抓到线索,天知道幕后黑手明天会不会转移阵地,一旦他们离开第六区,那么这几天的侦察就全都白费了。

但硬找也不可行,太耗费时间,如果自己回去太晚,那……想到这里,少女摇了摇头,否决了第二个方案。

那么只剩下最后那个名为“更加激进”的办法。

打定主意后,少女走出小巷子,宛如普通高校的 JK 在街边漫步。

就在她转过街角时,突然,从破旧街区的尽头,一辆面包车向她驶来,刺眼的车头灯在漆黑的街头将她的身影展现出来。

一头倩丽的黑发在空气中摇摆,墨漆般的发鬓在脸颊侧飘荡,映照出少女精致清淡的侧颜,高挺的鼻梁,粉嫩的樱唇,以及粉中带紫的绮丽双瞳。

少女过于美丽,漂亮得不像是人类,仿佛是从天堂坠落此地的天使,与这破旧街道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

车灯照射到少女美艳脱俗的面孔只有一瞬,但仅仅不到一秒,就彻底印在司机的视网膜中,难以忘怀。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面包车慌乱地刹车、倒车,明显能看出驾车人的动摇。

甚至差点刮蹭到少女才停在她面前,女孩颇为吃惊地停下脚步,脸上却仍摆出礼貌的微笑。

驾车的男人摇下车窗,露出一张颇为帅气的小白脸,同时车里传来几声叫骂。

“喂,你他妈怎么开车的?”

“傻逼,差点把我牙磕掉了。”

听见车厢里传来粗鲁的声音,女孩倒也没有反感,再次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仿佛用表情无声地等待着男人们的搭讪。

“咕咚。”

操过无数妓女、随随便便就能把女人搞上床的小白脸竟然紧张得喉咙干咳,不知所措。

他为了缓解紧张,摆出苍白的微笑,视线却无礼地扫过女孩的身体。

女孩有着一张倾国的面孔,但她的服装却相当朴素。

白色的衬衣和束住领口的淡蓝色领带,下身是淡蓝色的短裙以及细腻的白色连裤袜。

她的衬衣布料有些许透光,似乎能看到柔嫩的肌肤,而颈下的曲线又十分优美,细嫩的锁骨藏在领下的一角,充斥着神秘感。

想必那衬衣下的肌肤也一定是柔白如雪。

少女的裙摆在入夜的微风中飘荡,挺翘的臀部将短裙顶起,让人不禁觉得女孩的裙子实在有点过短。

就在小白脸准备搭话时,他身后的男人们却奇怪为什么突然停车了。

“你 tm 说话啊,是迷路了吗?卧槽,真他妈漂亮的女人。”

坐在后座的男人们刚想给前座的小白脸一拳,但他探出头,看到车窗外的少女也愣住了,粗鄙之语脱口而出。

少女像是受到夸奖一样翘起嘴角,露出开心却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男人们的想法不约而同,刚刚才靠拐卖少女赚了一笔大钱,现在不就有用处了吗?

“喂,漂亮的小姐。哥哥们刚赚了一笔大钱,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玩儿?我们请客。”

听到男人的话语,女孩皓月般的眼睛微微眯起,好像引起了一丝兴趣。

但她仍然沉默寡言,她的笑容幽美空灵,宛如抓不住的城市精灵,要想得到她必须加码加价才行。

坐在副驾的男人也忍不住,他舔舐着嘴唇,眼睛犹如猎手一般死死盯着少女的侧颜。

女孩似乎发现了他的目光,刻意用纤细的手指钩住发鬓,将发丝移到耳后。

男人无声地咽下一口口水,注意到少女的耳朵上还带着耳夹作为装饰,自然下垂并飘荡的耳环是如此有魅力。

这正符合男人的口味,他本来就极其厌恶女人在身体上纹身打洞,这让他感到恶心。

难得找到如此符合口味的猎物,男人没多考虑,悄悄从包里拿出针管,里面装着能放倒一位魔法少女的毒品。

他想要立刻动手,将女孩放倒。他选择在女孩开口后下手,因为那通常是神经最松懈的时候。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在找我的朋友,她好像就在附近,你们有看到吗?”

女孩的话语仿佛带有魔力,男人们沉默了几秒,后座的男人已急不可耐地回答道:“我们从工厂那边过来,没看到其他女人……比起这个快上来跟我们一起去做快乐的事吧。”

——工厂吗。

女孩的心沉了下去,然后她抬起头。

视野里立刻看到坐在副驾的男子正以捕猎般的姿势朝自己扑来,在狭小的面包车里他的动作显得十分滑稽,但也不失凶猛与果断。

但仅靠手臂和蛮力想制服自己太天真了,男人也像是察觉到这一点,他的真正底牌是藏在手心里的针管。

他认为只要把药物打进女孩的脖子里,就算是魔法少女也得任人摆布。

——想法很好,如果是以前的我恐怕会中招吧,但我已不再那么天真了。

女孩这么想着,流彩般的双瞳中充斥着纯粹的魔力,接着夜晚的街道被极致的光芒笼罩,洁白的光球好似太阳,持续二十秒左右后才缓缓熄灭。

等到街道重归黑暗,藏在小巷里的肮脏拾荒者被光明吸引,缓缓走出角落,他们看到一辆仿佛被放进熔炼箱的面包车,钢筋和骨架被炽热的某种能量融化,而原本在车里的人……早已不具人形。

而造成这一切的某少女,早已不在原地。

明月浩浩,深蓝色的弯月成为少女的背景,微微凉爽的夜风摇曳着她的裙摆,她站在第六区最高的建筑物上,低头注视着面前的风景。

此时她的服装已发生变化,身穿粉与白配色的偶像礼裙,头发也从黑色变成嫩粉,修长柔顺的发丝被宝石发卡分成几束,落在嫩滑赤裸的背脊上。

她的礼服更显庄严且圣洁,无暇的白布紧贴皮肤,却透出胸前嫩粉的肌肤,勾勒出胸部挺翘的曲线。

无肩带式的礼裙与颈环相连,露出宛如艺术品的香肩与上臂,而她的手臂则被柔白丝绸手套覆盖。

少女胸下用几束优美华贵的系带束腰,展现出充满诱惑力的腰线,同时从身体两侧延展为短裙的一部分。

她的裙子是充满偶像风情的短裙,但身侧的束腰盖住飘荡的布料,让整体少了一丝轻盈,多了一丝神圣不可侵犯。

裙下那双笔直却不失肉感的双腿被不逊于月光的白色裤袜包裹,足下则是银色高跟鞋。

她是银流市的魔法少女,更是其中最强之一,被魔法少女协会分类为 S 级的圣白。

魔法少女圣白降临第六区,那么这里的人们就该有所觉悟。

圣白高举单手,周围由纯粹魔力组成的光球随之升起,伴随着被洁白丝绸包裹的五指一握,光球中心开始凝结生成巨量魔力,接着宛如激光炮塔般猛然射出。

——这座城市藏污纳垢,若早点清理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刹那间,白昼仿佛降临第六区。

光球并非无差别破坏,而是按既定路线射入某个废弃工厂,将主控室一击秒杀。

宛如洲际导弹般的光弹再次升空并落下,这次落入一间看似民房的废弃别墅。

下一击落在某个商场内,再下一击落在某座桥下的地下管道中。

——这些地方,全都是犯罪场所:制毒、拐卖、器官贩卖等。

若问圣白为何知道,她早在数周前就注意到此地,并多次侦察,直到今天才终于标记出这座城市中最后一处犯罪场所——尝试对早熟少女进行催化、使其变成魔法少女的非人道实验场地。

恐怕这几个月里接连不断的少女失踪,都是这实验在背后捣鬼。

但这个组织十分小心,掩盖痕迹,尽量不走漏风声,却还是露出了马脚。

那是因为他们开始拐卖魔法少女,即便是最低级的魔法少女,也会留下魔力痕迹。

而圣白今日便是顺着那位勇敢却不幸的魔法少女的魔力,终于找到“雌畜催熟厂”的大致方向。

——虽然大部分情报还有“雕刻会”提供,买下这些情报几乎花光了偶像活动的资金。

圣白在心中默默感谢那些为此付出的魔法少女,然后加快身体周围魔力的输出与生成,她宛如这黑暗小世界中唯一的太阳,她的光明将所有黑暗驱散。

调控魔力,分流威力,并赋予每个光球一定智能,使其在消灭敌人的同时不误伤无辜可怜的少女。

但在圣白的死角,某座被轰炸只剩一半的废弃大楼中伸出一截炮管,它无声地调转炮台,默默对准漂浮在城市上空的魔法少女。

火光猛然炸开,炮弹朝圣白射去,此时无数战斗磨砺出的第六感让她猛然转头,这猝不及防的攻击让她的瞳孔放大,右手朝攻击方向张开,一个防御结界在手中展开,左手在空中摆动握拳朝炮台处发起攻击。

轰隆——

炮弹直接命中魔法少女圣白,灰黑色的碎屑与烟雾仿佛遮蔽了这个黑夜的太阳。

“直接命中。”

“可恶的魔法少女,竟敢袭击我们,让她看看我们的厉害!”

“等等!小心……啊啊啊啊——”

就在隐藏暗处的男人们欢呼时,光球突然从建筑另一边攻来,高耸大楼直接被拦腰斩断,如同某双子塔。

自然,里面残存的人都在无痛的方式下死去。

天空之上,硝烟散去,“呼。”

圣白从烟屑中现身,她粉白的礼裙多了一丝褶皱与破损,白丝上也有几个破洞,露出白嫩的肌肤。

防御魔法阵并未完全挡住攻击,仍有金属碎片划过身体,造成了一些损伤。

——那是对魔法少女炮弹,若实力小于A级的魔法少女恐怕会被秒杀。

不,若我在毫无准备时硬接一炮,后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没想到他们还有如此强大武器,看来这次来对了。

魔法少女圣白飞向残破塌陷的建筑中,刚刚她全力一击,没有余力保护无辜之人。

她踏进建筑,用魔法固定住周围不断崩塌的碎石,这里正如她所料,外侧是废弃的楼房,内侧却是人体改造的场所。

监牢、手术台、锯子。干涩的血液,以及难闻的气味。在下层,圣白发现还有数位被囚禁的普通少女,想必之前拐卖的少女都在这里。

圣白注意到,天花板上绑着一位可怜的少女,她便是圣白之前追踪的魔法少女,正因她,圣白才能确定最后的犯罪地点。

此时少女的手臂和双腿被固定,宛如烤鸡般吊在空中,身体被故意赤裸,恐怕这段时间里成了周围低劣男人的娱乐用品。

少女睁大眼睛,毒品效果还未消退,但她依然认出了面前的少女。

圣白斩断绳子,将她慢慢放在地面,用魔法模拟体温为她取暖,手指轻抚她的脸颊,治愈她身上的伤口。

少女因紧张而扩张的瞳孔渐渐缩小,冷静下来。

她已恢复神智,右手虚弱地抓住圣白的裙摆,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但在药物作用下说不出话。

“我已呼叫协会支援,你就在这里耐心等待吧。”

圣白安抚道。

她握住女孩的手,温柔地放下,然后回头跳出大楼,银辉的白影消失在绮丽的月色下。

而她最后的背影被瘫倒的少女印在瞳孔中,迟迟难以消散。

不久后,魔法少女协会全权接管第六区,超过百名嫌疑犯被逮捕,三十多名嫌疑犯失踪,并解救二十二名失踪女性,年龄从 14 岁到 22 岁不等。

这一个月,互联网及新闻机构大加赞赏魔法少女协会的及时出动与管控,但无人知晓,谁是隐藏在暗处的真正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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