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幻梦此方

3月某日。

(北司或人视角)

“我诅咒你们!”

“你们一辈子都要在悔恨中度过!”

血红,鲜红。

脚边、地板上,所有的事物都染上血迹。

明明只是一个常人的出血量,为什么如同汪洋一样,占满我的视线呢?或许是因为我的眼睛也沾到了点,肮脏污秽的血。

鲜红色,烙印在我的瞳孔中。

啊……是我杀了他的。

“啊……又是这个梦啊。”我掀起棉被,换掉被冷汗浸湿的睡衣。

或许我早已习惯,只是偶尔梦见还是会感到厌烦。

好心情就在梦的诅咒下消失殆尽。

我走出房间,来到阳台打开落地窗,猛烈的风倒灌进来,风声飕飕作响,身后窗帘如同羽翼摆动,猛烈晃动着。

剧烈的风把客厅的东西吹的四处飞舞。

宛如要带走一切的呼啸声。

——只有这样才能冷静下来。

那是大概要十年前的故事吧。

我,北司或人,是个超能力者,也是个天才。

梦想成为能守护他人的英雄。

那时我还抱着如此愚蠢的梦想。

故事要从那边那边说起呢?就从我的超能力说起吧。

——告丧之铃,我是这么命名自己的超能力的。

只要我在耳边听见铃声,就代表我会遇见不幸的事情,铃声的强弱代表事情的严重性。

第一次听见铃声,是在大半夜,我被耳边的铃声吵醒,我以为是谁不睡觉半夜摇铃恶作剧,当我醒来才注意到,我们家发生了火灾,火焰熊熊燃烧,把能见到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不论我怎么努力,也无法拉动爸爸妈妈一起离开,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或许在我拉他们、试图唤醒他们时,他们就离世了。

是这个超能力救了我,当铃声减弱时,代表这地方相对安全,我就这样一路撑到消防人员的到来。

那时候的无能为力,让我坚定以后一定要拯救他人。

事件的最后,似乎是住商施工不良还有附近施工引起的走火,我拿到了一笔据说很高额的赔偿金,不过因为年纪的缘故,我只是拥有而不能使用,最后我被法院判给一个远亲,然后我搬家了,搬到远亲的住处。

远亲是个像是英伦绅士的中年人,看起来很注重优雅与内涵这两字。

头上总是戴着礼帽,手上拿着绅士手杖。到数年后我才知道那把杖是手枪就是后话。

搬家的位置是一个乡下小镇,邻居有两名可爱的小女孩,名字似乎是什么遥和什么凑,他们明明是亲戚,可是姓氏却相差甚远。

——不过当时我也记不住,只知道她们是很好相处很可爱的孩子。

远亲讨厌小孩,我也讨厌麻烦别人。

我们当时达成协议,我一个人住在他的房子,不要惹麻烦,什么都自己解决,他每个月会提供生活费外,不会动我的那笔钱。

其实我很意外,一个大人跟一个小孩达成协议的画面。

很奇怪。

如果当时有拍照的话,我大概会挂在自己的卧室,告诉自己绝对不要忘记他,感谢他的帮助和教诲。

不如说,有谁会跟小孩子认真吗?

有,我的这个远亲就是。

如同他和我签订的契约,自从那次我就没见过他。

……他把房子留给了我。

生活中的一切我都得自己解决,不论是日常生活或是学校方面,幸亏当时的我是个天才,学什么都一学就通的那种。

学习万能、运动万能,只要有兴趣的东西我看一眼就能学的七七八八。

就连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例如在动画中看过的“技能”我都可以还原到七八分的程度,例如当时有部足球动画,主角的特技是让球能直转射门,这个我也是一练就会。

也因为我的表现非常稳定,不论是学校还是其他方面,都没有怀疑过我独居这件事情,签名什么全都是伪造自己刻印章解决,也幸亏这名远亲每个月的生活费其实比起常规还高不少,让我衣食无缺外还能有点存款,拥有自己的兴趣,带两个邻居去买点糖果饼干。

甚至我还达成了跳级的成就,不过因为手续和一些原因,最终作废。

刚刚提到的两名小女孩,在我搬来后就很快混熟了。

毕竟是小孩子,当然我也是小孩子……怎么说,也许是前世之类的东西在影响我吧,我感觉我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又或者是我的父母对我实施过什么特殊的英才教育?

其实在我父母离世那时,我没有任何感觉,甚至现在也想不起他们的连和生活的点滴,这是非常诡异的事情。

把话题拉回来,我们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

两个小女孩都是独树一帜的美人胚子,一个是清纯端庄,身上有着大家闺秀的女孩。一个则是能把活力和快乐感染给别人的天然少女。

——当时她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其实我有超能力哦!我能感受别人的情绪,情绪会变成字写在脸上,不过好多字我还看不懂。”

巧了,我也是超能力者。

当时我是这么回答的。

我跟对方彼此都信了,只有另一名女孩不相信。

也因为我是一个人住,他们总是会来我家玩,并说我家好大。

然后——

就是那一天,二月二十六号。

我的耳边,响起了铃声。

铃声很微弱,可是从早上开始,始终没有停过。

甚至维持了两天,我当时想着是不是我的超能力坏掉了?

不过我忽然想起,邻居的小女孩我已经两天没看到他们。

会不会这是在暗示我,他们遇到危险,我贯彻英雄使命的时候到了?

我只身来到了其中一名小女孩的家,我使用她之前给我的备用钥匙,无声打开了房门。

当我走进门后,我感觉到耳边的铃声……声响和我的心跳一样,砰然作响。

有危险!我每一个动作都更加谨慎,也更加小心。

依靠着超能力判断危险,我一路避开危险,即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危险。

来到小女孩的房间,当我伸手握向门把的时候,耳边的铃声,响彻云霄!

——这也让我确信,小女孩一定遇到危险了!是入室抢劫?强盗?还是绑票?

我只能放下转手把的打算,转而来到隔壁堆满东西的客房。

在这个客房有一个衣柜,衣柜里面有一个小洞可以看见隔壁房间,是我们以前偶然发现的,我躲到衣柜里面,并往隔壁一看。

小女孩全身赤裸站着。

——而且旁边还有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他似乎是两个女孩共同的亲戚。

当时偶尔见过他,我耳边的铃声就会响起。可是我没有放在心上。

原来当时就在警告着我,这个人有危险!

“小遥是人偶……没有意识的人偶……”

“嘿嘿嘿,不愧是我调教了半年的人偶,也差不多快到可以采撷的年纪,”男人伸出那沾满口水的肥胖手指,在小女孩的身上游走,就像是要留下记号一样。

“人偶就应该要有主人。小遥是人偶的话,那我就是你的主人嘿嘿。”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油腻感,就像是黑色的焦油,污秽不堪。

我握紧了拳头,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我好像知道这个叫催眠,不过正常催眠可以把人变成这个样子吗!?和我知道的完全不一样啊……

可恶!怎么办!要阻止他!我不是想要成为英雄吗!连小女孩我都保护不了还想当什么英雄!

“是的主人……小遥是主人的人偶……”

“小遥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主人的啊?”那肥胖男人脸上的笑容,让整张脸的肉挤在一起。

“都是……主人……的……”

“很好很好……不枉费我每天细心调教呢。”那个男人说话时,回头看了一眼墙壁。

被发现了?怎么可能!?

不过他又转回去,开始说:“调教是很精细的过程呢,要从小培养敏感度,要把握好程度,如果培养太过淫乱,那就只能当作肉便器处理掉,这次的成果可是非常的完美呢,能保有自己意识的完美人偶。”

男人就像是在夸耀自己的功绩:“不会违抗自己命令,不论什么要求都会拼命去实现,真是完美的作品。”

可恶!这是什么邪法,这样下去不行,这样下去不行!一定得阻止他!

可是怎么做怎么做怎么做——冷静下来。

心脏剧烈跳动,就像要跳出来一样。

我挪开视线不去看隔壁的画面,继续看下去我一定会忍不住的!可恶!

冷静下来……不冷静下来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要怎么做……

那一天,我在他们家的衣柜待到了半夜才趁着夜深人静,一个人溜回家。

幸好在邻居小女孩的父母回来后,那个男人就知难而退,不过父母也没发现任何异状,给我用心点啊!

混帐!

你们这些为人父母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吗?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想不到办法。

可是我知道,既然他能控制小女孩,另外一名邻居的小女孩大概也不能幸免。

那么,没有人能信任。

告诉大人没有人会信的,警察也是。

只能我一个人能解决,可是我该怎么做?

怎么做?我不是天才吗?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

我不是要成为英雄吗?连一个在意的小女孩都守护不了?

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刻,我彻底认清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没有能够物理解决这一切的手段。

无能为力的我,不知不觉中拿起了家中电话,在墙壁上有一个号码。

没有任何人能诉说,我也想不到能告诉谁。

我闭上眼睛拨出了这个号码。

铃声响了几声,话筒的另外一边传出疲倦又温和的声音:“说吧,我知道你没有事不会找我。”

“原来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对着话筒低声自白:“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天才,想做什么都能做到,只要我想,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话筒那边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听着:“听好,如果你只是想诉说,可以打你父母的电话,即便那是空号。或去他们坟前慢慢讲,需要告诉你地址吗?”

“我想帮助隔壁的小女孩。”我这么说,明明是没头没尾的对话,可是我这个亲戚就像是理解了一切。

他用温和的语气说:“你不是什么都办不到,你缺乏了觉悟。你有为了保护他们付出一切的觉悟吗?”

“我……”我回答不了。

电话随即被挂断,可是我隐约感受到,他的意思是说——有觉悟再来讨论。

仿佛还有:呵……毕竟只是邻居。这种嘲弄感。

即便如此,我也无法否认。

我无力瘫坐在大厅的电话前,原来我是那么的无力,就连觉悟都没有。

——以前立下的誓言,如同泡沫化为虚有。

我真的能接受吗?

我真的想要这样吗?

其实他们跟我也没那么亲近吧?

其实我不做也无所谓吧?

这不就是命运吗?

你看,告丧之铃停止警告了啊?只要不去插手就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到我,当摸着门把那时候,告丧之铃告诉我,开门会死。

一定会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死亡就如同铃声,缠绕在我耳边。

原来我这么害怕死亡。

最初的火灾,因为我意识不到,所以没有感受到恐惧。

可是这次不一样,我……可能真的会死,我真的有赌上生命的觉悟吗?

我来到客厅,拿出纸笔。

开始自问自答。

为什么要救他们?

为了正义?为了自己?

——或许是我喜欢她们,又或者是其中一个她。

你有赌上性命的觉悟吗?

停了好久,我在纸张上写下:没有。

可是我不能逃,如果这样下去,她们一辈子只是别人的玩具。

会变成那样双目无神如同玩偶的样子。

我又在旁边写下:逃走?

划上几个圆圈。

不可能的。

在逃跑两字上打叉。

那么我要拯救她们,该怎么做?

没有任何人能依靠,我只能依赖自己。

警察?否定。

家长?没用。

沟通?无效。

能采取的常规手段都没有任何价值,那么就剩下……非常规手段。

例如说,把他阉掉?或者……把他杀掉?

我看着纸上的字迹,久久无语。

明明最不可能的答案,却是唯一的解法。

把他杀掉四个字,明明是铅笔的颜色,却如同附上血迹。

把这张纸拿到厨房用瓦斯炉点燃,把灰烬扔到垃圾桶。

具体行动呢?

怎么杀?

下药?物理打击?喷雾?利器?

应该要有更具决定性的武器——例如刀子。

可是刀子太过容易被反制,有没有更强大、小孩子也能用的武器呢?

啊啊,答案原来是这样。

如果要购买武器,需要很多钱吧?更别说不能从名面上购买武器,势必得付出更多的酬劳。

可是钱怎么来,生活费和那些钱是绝对不能动的。

会留下记录。

……那就只能去赚钱,短时间内要赚到很多钱。

赌博?股票?非法赌博?公益彩票?

不论哪一个,或许我能靠告丧之铃赚到钱,可是一个小孩……谁会真的把钱付给你,我没有收取金钱的能力。

除非我能找到一个代理人。

不然我只能现金交易……

高额回报的……有什么呢……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解答。

只要卖原味内衣不就好了?

即使卖全新的只要配合做旧滴上香水和汗水让味道发酵就好,反正会买的都是变态,只要我说是姐姐的,也没人能拆穿我。

就这样,这几天我带着口罩和帽子,在网路上找买家,跑到隔壁小镇交易,仅仅几天,我就凑到相当程度的金钱。

在隔壁镇的网咖,进入内网用订购的方式买了一把枪,付款则是通过复杂洗钱弄出来的电子货币,其中我那个亲戚帮了不少忙,虽然他也抽了一笔手续费,告诉我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

当然,他也给了我几个建议。

准备消音器,不用计划的太详细。

别忘记处理指纹。

——做好觉悟,你要背负一辈子的觉悟。

就这样,我准备好了一切。

虽然在之中有些小插曲,例如我贩卖那东西时被其中一个邻居看到,我也不知道是那一个,可是不论如何——我没有在意这些的闲暇。

在我将一切都计划妥当时,时间来到3月8号。那天另外一名邻居的女孩,突然来找我一起出去玩。

当我看到只有她一个人时,就感觉……果然来了啊。

当她提议时,我耳边的告丧之铃开始警报。

这种程度的警告,是受伤吗——跟那个叔叔有关吧?看起来她也被控制了啊,或者说被利用?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指引。

把亲戚推荐的袖珍手枪藏到了裤子里面,还稍微用绳子固定。

为了伪装,我还特别在两个口袋放上防狼喷雾。

准备完一切后,我就和邻居一起出门,只是我刚走出家门没几步,我就感觉到有什么蒙上我的口鼻,我回头看到邻居小女孩空洞的神色……原来如此。

至少,耳边的铃声不是太大声,我还有机会。

当我醒过来时,两名小女孩正双眼无神站在我面前。

周围的灯光不是很充足,看起来是在仓库之类的地方,周围有着斑驳的腐朽味。

在她们身后的是那名肥胖男人,他的脸上显露残忍的笑容,五官纠结在一起。

“那一天,你看到了吧?”他这么说。

原来那一天就被发现了吗?我默默听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开始寻找口袋的喷雾。

“毕竟那个洞就是我钻的啊,原本是为了偷窥姪女才特别钻的洞嘿嘿嘿。”

“那你抓我来这要做什么?”我佯装恐惧,试图往后挪动身子,一往后就碰到了墙壁,继续朝口袋寻找那小罐的喷雾。

“你不会以为那种东西有用吧?我可是一开始就让他们把东西搜走了,天真的小鬼。”男人就像期待猫抓老鼠的游戏,特别解释道。

男人肥胖的脸露出丑陋的笑容:“嘿嘿嘿嘿,你应该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抓你来这吧?我需要你的帮忙!我要让你强奸她们!这样她们就会完全成为我的东西——”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我努力摇头,扭动身子,还差点就能把枪甩出来,固定的太紧了!

“不管你会不会,只要她们说你强奸她们,你就是强奸她们,你们说对不对?”

“是的主人。”两名女孩异口同声回答。

“只要让她们以为你强奸了她们,我再来拯救她们,即使解除洗脑她们也会完全属于我了!我可是等了好久才找到你这个适合的替罪羔羊!反正你也几岁,强奸也不用关嘛哈哈哈哈哈!我一直在等待计划完成的这一天啊!”

“在那开始之前,小凑和小遥,开始自慰吧。”两名如同人偶的少女,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听从男人的指示,开始进行着爱抚自己的动作。

在这个充满反常,仿佛尝试伦理不存在的异端空间。

所有人都如同追逐欲望的疯狂,情绪化为实体的色彩。

支配、爱欲、杀意。

“你!怎么能这么做!”

“他们可是我的所有物,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说着他又转过头:“你们说是吗?”

“是的,主人。”两人异口同声。

“不、不行!”已经拿到枪了,可是这个距离会误伤她们。

我把枪藏到背后,假装慌乱无助想要逃出这个房间!

当我开始奔跑时,耳边告丧之铃猛然作响,也正是这警告让我闪过朝头挥过来的球棒攻击,避免直接死亡的结局,可是却也让球棒砸在我的膝盖上。

“啊————膝——盖——”好痛,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是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我明明是想伸手拿藏在背后的枪,可是痛到全身都动不了!

怎么办……

动啊!我的身体!给我忍住!

“我早知道你想跑……嘿嘿,没砸到头有点意外,可是下一下可不会落空!”男人拿着球棒,如同玩弄猎人在玩弄猎物,明明就能一口气解决,可是却不动手。

我突然明白……啊,是这样啊。

脑海浮现一个计划,虽然不完整,大概有效。

“你……很喜欢看人无力脆弱的样子吧?例如在男友面前强奸女朋友,看他喊着女朋友的名字,可是女朋友无动于衷的样子。”

“你很懂嘛,明明只是个小鬼。”

果、果然是这样!只需要给我一点时间……!

再一点就好,身体快恢复了!

“你其实是为了欣赏我呐喊她们名字,她们受你控制没有任何反应的景色,这样能满足你支配的一切的欲望对吧?特别是当我知道真相露出无能为力的绝望……”我喘了喘,痛觉已经习惯的差不多了:“你知道吗?”

“什么?”他被我勾动好奇心,朝我走过来,毕竟在他眼中我只是无能挣扎的小虫子。

“我是要告诉你。”我从背后拿出手枪,对准,扣下扳机:“人渣!”

按下扳机。

——砰。

“阿阿阿阿阿阿啊啊!我要宰了你这臭小鬼!!!”

即使我双手握住,手枪的后座力也让我双手差点脱臼。

可是一枪不够!要确保就这样结束掉——

我握紧手枪,咬着牙又开了几枪,在他身上打出几个血洞之后,才擦掉手枪的指纹,把枪给扔到一旁。

即使不能动,还是能听见他的哀嚎,还有血液正逐渐扩散,染红地板。

结束了……我在心中想着。

手脱臼了……膝盖也……至少结束了。

这就是代价吗?我心想。

这时,我听到一个不甘愿怒吼:“你以为结束了吗臭小子!我要让你们这辈子都活在地狱中!”

男人朝两名小女孩不知道喊了什么,就像是解除催眠的词句一样。

两人空洞的双眼浮现神彩,然后陷入茫然。

啊……不用听我都知道,耳边的铃声砰然作响。

麻烦大了。

我也不知道那一天我是怎么用膝盖碎掉的脚,一拐一拐的扛着两名少女到附近的民家报警的,我只记得当时报完警我就倒了下去。

事物我在医院住了几天,我名义监护者也特别跑回来看我,他没有冷嘲热讽,只是问我:“你觉得值得吗?”

他是在说我的膝盖,毕竟我曾经想当职业足球选手,经过这次事情,这个梦想不可能实现了。

我摇头:“发生了就没有后悔的必要。你不是说:『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这就是大人的世界,我只是比其他人都早缴了入场费。”

他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就连警察那边也全都帮我处理好了。

最后杀人案件变成,诱拐未遂,凶手自杀结案。

不过谁都不相信,毕竟自杀怎么可能在身上开那么多枪?

除了我和两名少女,还有那个海外的监护人外没有人知道真相。

——不对,还在国内又知道真相的,只有我。

据说因为那次的事情,两名少女都足不出户,家长以为是无法接受目睹亲人惨死的下场,可是我知道不是这样。

——这时我想起了,催眠。

让她们忘掉,就能恢复正常的人生吧?

所以我努力的花时间学习,过程不太顺利,不过我学会了。

可能我在这边不具备才能吧,或者我练习的目标天生就存在抗性。学习花了我不少时间,我也重新确认我不是什么都会的天才。

我厚着脸皮轮流到两人家中,用探望邻居的理由赖着不走,她们父母也联络不到我的监护人,在我磨了几天后,最后只好放我进去。

我先找的是名为姬神凑小女孩,因为她的症状比较轻。

或许因为之前被催眠过的缘故,她很容易就进入了催眠状态。

我用催眠让她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还有关于那个亲戚和催眠的记忆,只要她之后能正常出门,想必催眠就是成功的。

比较麻烦的是——名为白上遥的少女。

不单是因为目睹死亡,最重要的是之前的催眠缠绕着她。

她真正面临的是,丧失感。

——人偶失去主人的恐惧。

这股恐惧,即使忘却也会深埋在内心,直到有一天爆炸吧。

我最后——对她下了两个暗示。

一、在只有我或者姬神凑面前,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二、我才是你的主人。

第一条是为了让少女能正常生活,因为只要有原本服从的暗示在,女孩就不可能过上自己的人生。

我原本打算让小遥忘记被调教和这些事情的,却完全无法起效,迫于无奈我只能用这种暗示来让她回到正常生活。

第二条则是为了让她能够走出来,毕竟那个人偶与主人的关系,不知道是因为对方催眠的手法还是什么缘故,并不是一直存在,也不会影响到主要人格。

所以我也没什么放在心上,只要给予她一个锚点,能继续生活下去就好。

或许是因为信任的缘故,第二条顺利的成功了。

完成这一切后,我淡淡远离了她们的生活。

——那阵子,我特别沉迷假面骑士。

我也颇有共鸣,原来敌我同源是这个意思。

面具只是为了掩饰自己非人的象征,默默守护他人又不被人知悉的自我满足,这就是假面存在的必要。

所以,我们还是就这样,相濡以沫、相忘江湖吧。

在我曾经孤独一人时,两名少女救赎了我。

我用微不足道的代价,换取两名少女的未来,这不是赚翻了吗?

直至今日,我仍是这么想的。

——即使旧伤仍隐隐作痛。

即使时常被恶梦惊醒。

即使……我总是会感到恐惧,因而失眠。

就如同失去父母时的寂寞一样。

不过反过来想,我这样不是很帅吗?

跟真正的英雄一样。

就这样和她们保持距离,但愿她们不会有解开催眠的那一天。

世上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不是吗?

值得一说的是,超能力告丧之铃,从那一天我跨越生死之后,就消失了。

或许是完成自己的使命吧,感谢你,指引我拯救我的朋友,重要的青梅竹马。

重新认识到自己只是普通人,真是值得庆幸的事。

外头的风好温柔,就如同以前在足球场上奔跑一样。

——不挑选对象,无条件的给予平等。

说起来,之前研究催眠术的成果,我写成类似小说的形式,是忘在社团教室?

找时机问问小遥吧,反正催眠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就算被别人拿走也……没太大的意义?

催眠有个前提条件,是信任。

应该不至于惹出事吧?怎么感觉有点不安……就像听到铃声一样。

而且不谈这个,我行动电话当初扔社团教室,也没回收,应该不会被看到吧?里面有些不太健康的成人影片……只是成人影片应该,没事吧?

怎么好像,铃声真的响起来了?

原来只是电话的铃声,还好还好。

来电是小遥,这时候……而且打这只电话,又发作了啊。

在之前暗示二的条件下,小遥会不定时需要摄取所谓的主人能量,补充她的存在价值,每次都不太一样。

我虽然研究过,不过并不精通催眠,对于结果也一知半解。

可能是所谓的创伤症候群,当时那件事情埋藏在内心,小遥身上会有害怕失去主人的恐惧,因此需要定时联络。

为了避免小遥的依赖症状,联络用的号码是另外一只,而且通常不见面。

我接起电话:“主、主主主人♥”

小遥的声音比起蜜糖更加黏密,比起糖浆更加厚重,过是这句话就能勾起无数人的欲望吧,和平常天然不擅思考的小遥相比,宛如不同的人格。

……会发出这种声音,大概又是高潮戒断了,大概一个礼拜会发生一次,我刻意将声音和平常做出区别,低声:“高潮吧。”

然后挂断电话。

——幸好只是电话铃声,吗?

但愿她们能获得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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