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盼君归

修仙之途,众生芸芸,或武或功,锻身练气,只求得自身完保。

番洲南方,一处断脉中,灵气环绕山顶,山上木秀于林,灵花仙草遍布,飞禽走兽栖息,是难寻的天然宝地。

千年前,番洲边境动荡不安,潘月大仙在关键时刻突破桎梏,一举踏入化灵镜,抬手劈天,挥掌搬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带领番洲人族取得大捷,击伤魔族至恐之物——迷惘。

此次大战过后,为番洲人族赢得近百年的安稳发展时期。

然而魔族之众遥比人族,其内部资源已经不够魔族继续发展,进而迫切需要吞并番洲这有着潘月大仙气运加持的板块,来实现实现种族的延续。

潘月大仙在那次踏入化灵之境后不久,便被这一方天地排斥,自身的寿命以及修为似乎正被天地间抽取反哺。

潘月大仙清楚,这是苍天法则不允许这片土地上出现化灵之境,如若这般为人族命运坚持下去,只怕落得个身死道消。

本着造福人族后代之心,潘月大仙剥落自身仙骨四枚。

分别落在番洲大地的四个方位,仙骨落地生根,长出根茎,聚拢四方土石,经过世纪演变,形成如今番洲镇压魔族入侵的四座仙山。

同时祭出一剑,落入凡尘,不久时,被一年轻女子发现,凭借灵剑威能,踏入极境,成为一代女王。

而这只是后话,今日说与看官的,是另一位奇女子。

北方焚炎山,极热之地,常人不可踏足。

南方南渠山,繁衍生灵之地,是番洲最适宜生存和繁衍的地方。

东方峻寒山,极寒之地,亦是常人不可踏足。

西方漠潘山,荒无人烟,鸟兽无迹之地。

待到仙山形成,潘月大仙便飞升仙界,心有所感,又摘下胸口佩戴通心灵玉,丢去南方,被一爬上南渠山寻灵芝的女娃意外寻得,这潘月大仙留下的通心灵玉不仅带有气运加持,且其中蕴含着的灵力足以让寻常之人踏入半步大仙。

但女娃生性愚笨,且不喜爱修行,花费余生大半时间,仅仅走过:萌芽境——破土境——抽枝境——展叶境——华盛境——递韵境——怀果境——纯熟境。

而之后的枯荣境和化灵镜,除潘月大仙、庆月王朝掌权者。至今在番洲大地上,没有一人踏足。

女娃的寿命也因境界的增加而增长,如今已然是南渠山上灵心宗的宗主,名为柳盼玉。

自她创立灵心阁起,南渠山上有位柳仙子的传闻很快就传遍整个番洲。

柳盼玉自然是有着收徒之心,毕竟自己这一身修为本领,寻个合适的继承者,将衣钵传授,何不是佳话。

既此,许多认为自家孩娃有着修行天赋的人家,纷纷送来。

经过层层的筛除,如同万千雨滴落入大地,经过泥土滤除杂质,最终能被根系吸收的,必然是那纯粹的精华。

这样,最初的灵心阁也仅选出20名弟子。

这20名弟子在柳盼玉的精心教导下,有的开宗立派,成立现如今番洲各地颇具规模和影响力的大宗门。

如天羽宗,以匡扶正义、守护苍生为己任。

其宗门功法注重轻盈灵动,如飞羽般飘逸,擅长御空飞行和远程攻击。

门中弟子皆心怀慈悲,常走出宗门,前往番洲各地除魔卫道,宗主是柳盼玉的大弟子——樊天羽。

玄阳门,秉持着光明正义,功法刚正阳和,充满浩然正气。

其镇门之宝为九玄真言剑,传说只有品德高尚、实力出众,心怀正义之心才有资格将其从剑鞘中拔出,门主则是柳盼玉的弟子——衡阳

妙音谷,师承柳盼玉的音嗓,谷主青音正是于清风明月之夜,听到师傅柳盼玉在灵心宗高阁对月吟唱,致使折磨了他数年之久的心魔被磨灭,从此在境界上如虹灌顶,不到三年时间,从华盛境突破至怀果境中期,进而出山自立宗门。

但天赋极高者毕竟少数,而大多弟子均止步于华盛境,由于无法克服心魔,直到寿元耗尽也不能突破。

而有些不甘就这么死去的弟子,则走上另一条不归路,在宗门内他们早就得知,柳盼玉之所以能踏入纯熟境,全靠她胸脯前挂着的玉佩。

甚至在他们被赶出宗门时,柳盼玉就已经触碰到那枯荣境的壁障。

柳盼玉参透枯荣境的一丝生死轮回法则,寿元可比地母,不至天公。

在看到自己师傅又一次摆脱寿命限制,他们这些止步华盛境的弟子故而心生不满,又看到自己同门师兄弟有的开宗立派,有的游历世间,斩妖除恶。

便觉得师傅柳盼玉偏心,不愿传授他们真正的修行之法。

嫉妒之心如同魔种,在起念之刻就已经种下,剩下的只能是等待其慢慢发芽。

柳盼玉早就看透他们的内心,但对于已经参透生死,看破红尘的她来说,对于这些弟子误入歧途的想法没有及时制止,反而是将其赶出宗门,任由其自生自灭。

殊不知这一举动,将在百年后,给日渐衰弱的灵心宗致命一击。

__________

千年常春南渠山,此年的冬令不知怎的也是皑皑白雪一片。

番洲大地的灵气在日渐消耗下变得愈发稀薄,除南方之地,已鲜有展叶境修士。

而南渠山上的灵心宗,情景也愈发凄凉。

宗门随处可见残垣断壁,却不见宗门弟子的身影。

灵心宗这百年来的发展由盛转衰,面对天地灵气的溃散,宗主柳盼玉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倒推几十余年,再无加入宗门的新晋子弟,此前的弟子因修为再无长进,纷纷离开宗门,不知所踪。

此刻的灵心宗,似荒废已久的宗门圣地,徒有虚名。

深雪堆埋至膝盖骨,宗门大院内,零零散散几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绣着淡蓝色云纹,正手持兵刃,将自己面前的宗门大殿包围起来,殿内突如其来的拜访者,让他们措手不及。

大殿由洁白无瑕的玉石砌成,与这白雪相称。

在冬日的照耀下,散发温润的光芒,不同与宗门其它房屋的破旧,这大殿似乎有着阵法加持,倒显得格外神圣。

重檐庑殿顶,金色的琉璃瓦熠熠生辉,屋脊雕刻着仙鹤、日月。

殿前是一排宽阔的汉白玉台阶,潘月大仙的石刻法相立在大院正中。

其顶有着仙气庇护,不沾染一丝尘雪。

如此气派的殿内,却是另一番景色。

宗门弟子的尸体从门口铺道开来,残肢断臂,污血横流,冰天的寒气将流尽末尾的鲜血冻结,如同一朵朵雕刻而成的红牡丹,加以些许白花花的脂肪,看起来极为渗人、恶心。

大殿正前,宗主柳盼玉艰难地站在原地,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袍点缀着几处因为内伤吐出的黑血,如同一朵朵黑色的血花,长袍袖子上绣着精美绝伦的云纹和仙鹤图案,裸露的背部纹一轮满月,隐隐能看到其中一仙子正舞动仙袍,那是柳盼玉动用体内道源仙气,显现出的异象。

在柳盼玉身边躺着的,正是她的丈夫,庆月朝廷的大将军——庆洪。

只是此刻的丈夫再也无法看到她,已然变成一具尸体,胸口处被侵蚀的血洞还残留着大量黑气,这些冒出的黑气正一点点带走这位大将军的生命。

柳盼玉紧咬朱唇,眼中含泪,鼻翼抽啜。

两道弯弯如新月的眉黛严肃蹙起,似明月一般清澈皎洁的碧绿美眸,正怒视大殿正中身上充满邪恶气息的男子。

手中紧握的灵心长枪止不住的颤抖,很明显,刚刚自己拼尽全力的一次进攻,让内伤进一步恶化,逐渐有了意识模糊的趋势。

修为境界达到纯熟境的柳盼玉,对于生灵情绪的感知十分敏锐,邪恶男子不露面容,情绪较此前盛气凌人,此刻显得有些惧怕,便知道此人被自己重伤。

借此喘息时间,柳盼玉重新振作,握紧手中灵枪,体内仅剩的灵力正朝着枪尖不断汇聚,以待下一次进攻。

丈夫的死,让柳盼玉的心如坠冰窟,面对自己的杀夫仇人,即使身受重伤,依然是一副坚强不屈的模样。

语气不带有一丝情感,质问道:“灵心宗向来不问世事,也从未有过结怨…阁下今日登门,杀我丈夫,屠我宗门…不论是什么目的,今日休想活着走出这里!”

说罢,柳盼玉手中灵枪一抖,身形一晃。

如鬼魅般突然朝着殿中邪恶男子杀去,手中灵枪枪尖汇集了所有灵力,气势如虹。

柳盼玉的身形如飞鸿过隙,长袍在空中随风舞动,露出下身洁白无瑕的修长玉腿,容颜永驻的俏丽面容,带着属于一宗之主的坚毅,眉宇间是无法扑灭的怒火。

凝实的杀意似乎让周围的空间静止,枪尖距离杀害自己丈夫,屠戮自己宗门的仇人仅一尺之距。

仿佛是清楚能亲手血刃杀夫仇人,柳盼玉的红唇渐渐勾起这几十年来少有的笑意,是美的那般动人,如破冬告春的艳阳,像挣脱冻土的春草。

“柳娘?您为何要杀我~?难道我不是您的亲生骨肉吗?”稚嫩的童声在柳盼玉脑中回荡着,原本带着浓烈杀意的眼睛缓缓抬起,当看到面前之人的容貌时,心中如擂鼓,如同平静的海面掀起惊涛骇浪一般。

在这时空静止的领域内,柳盼玉将那眼前的杀夫仇人看得一清二楚,正是自己的孩子——庆玉梵。

“梵儿?!!不…不…不是这样的!!”柳盼玉歇斯底里地喊着,脸上再无此前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即将感受丧子之痛的扭曲表情。

手里的灵枪已经无法收回,笔直地刺入自己孩子的心脏处,灵枪顿时猛地一颤,散发无尽的月芒,原本柔和的月光在此刻如烈日,灼烧世间一切邪秽般,灼烧着眼前自己孩子的身躯。

“柳娘!好痛…好疼啊啊啊啊…柳娘,我恨你!你为什么如此偏心!!!啊啊啊啊…疼…娘…!!”庆玉梵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无数厉鬼索命一般。

是自己杀了庆玉梵!柳盼玉歇斯底里,无法接受,双手伸出,无法挽留,眼前一幕被指头划开,支离破碎,陷入无穷黑暗。

历279年冬

“不…梵儿…不要!”柳盼玉从竹床上坐起,如梦初醒。

银发散落在香肩处,额头发丝处粘着汗水,凌乱的发髻像是在梦中挣扎,手掌胡乱抓爬所致。

如粉黛含春的脸蛋上有着明显几处抓痕,就连香汗附着的雪白脖颈上,也是可见的几道红印子。

“我这是…唔…”惊梦遗汗,柳盼玉捂着额头,唇白嘴干,靥无血色,两腮泛出紫红。

俨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拖身离床,朝着屏风后缓缓走去,步态轻浮,魂不着体。

片刻后,屋内焚香满布,水雾环绕。

屏风上雕龙秀凤,屏风后沐浴美人。

只见屋外一人影骚动不安,从影子轮廓看去,那人年纪不大,约莫十一二岁模样。

一晃一摆,翘首以待,进而侧首贴附门上,细心倾听屋内水流花花,舌口生津,不禁吞咽。

“嗯哼啦…哼嗯嗯…”少年只听得屋内妇人发出轻呢,恰似毛羽刷耳,搔得不仅耳颤,更是心痒。

浑然不知手中送给娘亲的午膳,随少年倾耳侧听愈发歪斜,直至手头端的琉璃玉盘砸落在地,发出砰嗙响声,才从妇人澡浴之迷惑中缓过神来。

“惨了…”手中玉盘无意滑落,为屋内美妇人送上的餐食珍馐洒落一地。

突如而来的变故让少年脑首发懵,思海中着急的不是掉落的玉盘,更不是那淌落地面腾腾热气的白菜芯、乌参汤、一碗白米以及些许果珍。

而是自己方才所作所为,怕不是被屋内沐浴的美妇人发觉。

少年一时忘了神,眼珠子一会儿看向屋内,一会儿伏观四周,心绪不定。

当屋内美妇人的轻呢不再,正欲蹲下身子收拾,只觉耳边吹来一阵欲风,仿佛美妇人临耳倾诉般,慵懒散漫的声音传出:

“恒儿,你在门口做甚,外面风寒,容易受冻,快些进来…”美妇人说罢,庆玉恒听见母亲的叫唤,便推门而入,知道母亲不喜爱聒噪的他,蹑手蹑脚,轻声入屋。

房间的焚香依旧燃着,幽谧的香气让庆玉恒顿感轻松,将方才手拙一事忘却,径直来到母亲沐浴的屏风前,低眉伏首道:“阿娘,玉恒给您送午膳…方才于门外听见阿娘在净身,便多等些许…只是…”说到最后,连道出事实的勇气也随着顾虑散去。

柳盼玉对于刚才屋外发生的事,知晓全貌。

透过屏风,看见二郎低头认错的身影,柳盼玉也是一阵心疼。

毕竟玉恒可是自己两个孩子中最为疼爱的,视为掌中宝。

恒儿的品行随她,自然对其关爱有加,比起长子玉梵,玉恒更令她喜爱。

柳盼玉弧掌挂水,轻拂肌肤,颗颗水珠溜滑在白洁胜雪的手臂上,木盆内几颗阳石不断朝着水里输送热量,保持盆内水温。

她也不做催促,就这么玩弄似的,让玉恒站在屏风前,一言不发。

银发缕缕湿落垂肩,挂耳罥脸,束束发丝漂游水上,缠绕胸脯前饱满成熟的丰乳,好似温水煮发面团,膨大圆滚,若馋口咬上,定是沾牙粘舌,让人舍不得松口。

侧身摆靠的玉腿,从水中露出大片翻白,肤若凝脂,温润黛粉。

盆中水不过膝,膑如琼玉,腾腾热气朦胧,犹如海外蒙蒙仙山。

柳盼玉回首看去,媚眼百态,隔屏风看二郎,心中却升起一丝异样。

屋内只有她与孩儿,而且自己还在净身沐浴,在母子间,光靠那透光的木屏,已然遮盖不住隐隐变味的氛围。

柳盼玉巧媚双目紧盯二郎,眸里水雾攒动不知思索着什么,此前二郎在屋外窥听,自己可是一清二楚。

柳盼玉的心底不知怎的,竟期待二郎说出在屋外所作所为,但庆玉恒说话却是磕磕巴巴,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

柳盼玉是又爱又恨,有贼心没贼胆,敢做不敢当。

“恒儿可真是长大了呢…怎么…送给娘的午膳做何去了?”柳盼玉在木盆中转过身来,倚首靠在手上,故作玩味地问道,碧绿的眸子则仔细观察二郎的动作,像是蛇蝎一般,紧盯猎物,伺机而动。

见母亲主动问起,庆玉恒这才认识,自己刚刚屋外的一举一动,均被母亲感知。

俯下的耳首届时热气上涌,肉眼可见的通红。

俊俏白皙的脸蛋上,缱绻的毳毛倒竖而起,若柳盼玉是那蛇蝎美人,那么此刻庆玉恒就是被蛇身蝎尾缠蛰的毛兔,身中剧毒,一动不动。

“恒儿…没听清娘所问?莫不是胆子大了不少…连娘的话都不应么?”见二郎不回答,盼望得到真实回答的柳盼玉倒是莫名有些气恼,如若此番下来,二郎还不做出回应,自己可真要好好说教一顿。

这一恼,便觉得木盆中水温有些冰凉。

冷的柳盼玉溜滑的香肩缩起,玉臂环保胸脯前,压出两对带水面团,眉眼幽怨地看着屏风后头的二郎,一副小家碧玉的姑娘生气模样,玫红的唇瓣嘟噜撅起。

知晓母亲生气,庆玉恒也不再扭捏,心一横。

“挨训就挨训罢!”他心里如是想到,嘴里硬生生挤出几句尴尬的话语来:“禀阿娘…玉恒…玉恒”刚说没几句,连自己都觉得窝囊,索性将脑子里不经修辞的话,直舒心意说出:“玉恒刚刚在屋外偷听阿娘沐浴声,仅属意奇,并无二意。又因孩儿愚笨,听得屋内阿娘轻呢哼唱,不慎将案盘摔落。还请阿娘责罚!”

二郎本该是童年无虑,但此刻稚嫩的声音却说出这般谨言,庆玉恒的懂事,从小便是如此。

柳盼玉又心疼不已,几次欲上前将二郎揽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但玩心已起,此情此景,屋内美人少年,若不好好调耍一番自己的小儿子,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多有的。

思毕,少顷后。

柳盼玉收起舒展的玉腿,轻曼扭腰,从木盆中缓缓起身,肤若凝脂,不着衣物。

借屏风遮盖,彤红唇瓣轻启,吐气如兰,对着二郎问道:“哦~?没曾想恒儿的胆量也是愈发壮实,偷听亲母沐浴…可不是恒儿一贯的作风,难不成为娘的好二郎,是那氓莽之辈?”

庆玉恒拉耸着头,从声音听来,自己的娘亲应是从木盆起身,准备更衣。

自幼聪明的他更知现在不是抬头的时候,接着回答道:“阿娘,您就别再戏弄玉恒了,阿娘没什么事情的话,玉恒这就去备份午膳送来…”

说罢,庆玉恒又蹑起手脚,准备溜走,知道母亲需要更衣,这时再留下,倒显得自己真是母亲口中那氓莽之徒了。

“玉恒…”屏风后传来柳盼玉愠怒的声音,对于二郎的不知趣,她很是恼火。

纵使庆玉恒有再高修为,不懂风趣,怎能讨得天下女子欢心。

身为亲生母亲,有教会他的责任。

转身欲走的庆玉恒只得认栽,灰溜着走回,低着头,硬着答道:“阿娘…再不去准备午膳,玉恒怕是要错过下午的修行…”

“方才进屋开始,你就没正眼瞧过娘,是娘亲让你害怕?还是做了亏心事不敢承认?”柳盼玉环抱玉臂,颜容愠怒。

庆玉恒如鲠在喉,作楫的手指交缠不休,半天才从嗓子眼儿挤出一句:“不是这样的…阿娘”

看到屏风后不安于位的二郎,柳盼玉不给喘息,接着问道:“既不是害怕娘,也不是做了亏心事…那为何不敢看我?恒儿,娘要求你抬起头来看着…”

这等违背伦理的话说出口,纵使是一宗之主的柳盼玉不禁身体一颤,仿佛受了什么刺激般,那颗藏在胸脯里,平日波澜不惊的心脏,也是扑通扑通跳动起来。

“是…阿娘”庆玉恒本认为是娘亲已穿着衣袍,便缓缓抬头看去。“唔?!……”

霎那间,倩影入目,炫目乱神。庆玉恒只觉得脑袋在地上滚了三圈,从影子上看去,母亲分明不着寸布,柔媚躯线展露无疑。

柳盼玉环抱的手臂落下,如同承在玉果上的凝雪,被顽皮的孩童摇下,露出两颗硕大垂挂的多汁母乳。

“嗯…❤️”或许是感受到二郎的炽热的目光,柳盼玉的躯体逐渐温热,鼻息止不住哼出气来。

娇粉的乳晕骤起,明明是窗缝挤进的一丝冷风所为,却臆想成是自己的二郎,在乳峰上轻吹。

柳盼玉的双臂自然垂落两侧,本是笔直纤长的手臂,却是弯绕夹躯靠在那月白细腰下的臀胯上,超奇的母性臀部,曲柔线雅,如同平地接壤高原,半臀如圆月浮于水面,那纤细的素腕,好似挂起圆月的枝头,正怀揣摇晃,两瓣浑圆肥美的肉臀来回轻蹭,勾勒中,粉肉白穴淅沥着水珠,不知是浴水,还是欲水…

“恒儿…娘美么…”桃杏春色怕是比不上此情此景,臻首斜倾,桃花般的下颌抵在肩上,细白的脖颈儿看得见条条青色血筋,纤薄粉腻的颈肌,杏红满布的两腮,泛出娇人羞态。

抬起玉臂,微曲交叉,搁置头顶。

纤长的手指头朝上越过屏风,那是庆玉恒唯能所见。

同那初出春泥的玉笋,节节如颗颗白玉,指头的玉甲染上碧蓝,似像蔻丹。

如让庆玉恒想出法子来夸赞现在的柳盼玉,只怕是才疏学浅,堪堪只言片语绝不能描述眼前站在木盆中,搔首弄姿的美母。

真是:“二郎犯混屏前站,淅水沥声扰心安,玉母娇姿影上现,似是蒙蒙仙海山。”母亲柳盼玉的倒映在屏风上娇艳的身姿着实让他离不开眼,庆玉恒已有十一二岁月,对于男性女爱尚未开窦。

只记得母亲教过他,观女子有四勿,就是那“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然先前庆玉恒在屋外偷听,实是动了歪心,犯错也。

那时的庆玉恒,窥见了欲望的一角,口舌生津,心痒难耐,奇心大起。

这也便是打碎菜盘的原因罢。

此刻庆玉恒再看屏后美人,只是觉得美艳绝伦,再无半点邪念。

既然母亲询问自己美不美,不妨大胆说出眼中所看,心中所想,坦坦荡荡,是为君子。

心境豁然开朗,不再纠缠犯混之事,直起身来,回道:“玉恒心觉,阿娘美的不可方物。”

“嗯~?何以见得,凭张嘴可无据…不妨…”柳盼玉抬颌转首,玉手轻摆,便换个仙子飞升姿势。

对于二郎的回答很是满意,欲将其引上前来,没想被二郎先行打断。

只见庆玉恒直步向屏风走去,柳盼玉看着那远处小小的影子愈发靠近,心顿时乱了,误以为二郎要将屏风拉开,急忙收回刚刚摆出的姿势,开口阻道:“恒儿!不可放肆…”

小心肝乱跳一通,或许是说的晚了,柳盼玉看着已经站在跟前的二郎,气息不由地加快,窗外的芒光照在庆玉恒的童身上,从柳盼玉看去,屏风上头的,赫然一个高大勇猛的武将身影。

芳心摇曳,气喘吁吁,就连双腿都不自知的发软。

柳盼玉险些坐倒盆中,待站定神来,那臀肉嵌勾的美穴,更是水光点点。

玉手搭在软糯的胸脯上,情目紧盯庆玉恒的影子,竟毫无意识地伸出手去,触碰起屏风。

玉指摩挲间,像触摸夫君壮实的胸膛一般。

思夫之情,久则生恨。

柳盼玉无法做一个狠心的女人,庆洪离开宗门已有7年,书意封封寄去,无一回信,让佳人怎能不多想。

思久成疾,百般病症,唯心病难医。

“庆洪…玉儿想你了…”柳盼玉深情道,眸子间笼上一层薄纱,些许的意乱情迷。

庆玉恒看着母亲的手指在屏风上游走,残留道道水印,曲曲绕绕,思绪万千。

懂事的他知道,这是母亲又犯相思病了。

每每犯病柳盼玉就像痴傻般,时而对空而语,时而在空气中伸手临摹,茶不思饭不想。并且这个病症年年反复,一年比上一年。

“阿娘…不…盼玉,是我回来了。”不忍于心,庆玉恒运功“闻声决”,努力化作父亲的嗓音,然七年未见,记忆里父亲的声音也越发的模糊,只凭感觉。

说罢,玉恒伸出手去,接触母亲的手指,彼时顿感电流,麻麻苏筋骨,颤颤抖心房。

要说最先把持不住的,还得是那站立木盆中的美妇人。

只看柳盼玉手指微钝,嘴里喃声即禁,眼珠子清明起来,观屏后之人,竟是自己的“丈夫庆洪”。

玉指搓破屏纸,如绿藤攀花,紧紧依附,死死拽住。

透着白红的脸蛋,却是成了苦瓜,唇角发颤,抽搭着,道不出的万千思绪念语,尽作哭声绵绵,凄惨厉厉。

有道是:负心汉归,美娇妻泣,声声哀怨,句句戳心。

屋内无言尽是哭声,到那柳盼玉哭哑了嗓,庆玉恒也不制止,只是打心底疼自己的娘。

哭声久久了去,余下泣声。再看屋内一男一女,拥而亲起,鸣嘬之声不绝于耳,双颈缠绵如鸳鸯戏水,并头交错如鸾凤穿花。

庆玉恒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的相思病严重到如此程度,竟将自己拉拢过去,不等反应,一对桃瓣唇却是吻了上来,动作之迅猛,劲头之大,将挡在二人之间,隔阂母子人伦的屏风突生生吻开。

母子二人就这么吃着嘴巴子,彼此相互看不见。

这种形似“偷情”的行当,让庆玉恒的欲心渐起,胯下之物有了微微硬起之势,凭借本能,贴向母亲,欲将她压倒。

柳盼玉哪不知这些,从那一声轻唤后,早从相思病中醒来,认得面前之人就是自己的二郎玉恒。

只是七年太久,她不想再等下去,眼前自己的亲生儿子,无不像当年的庆洪。

“恒儿…嗯…呣啾…你爹让娘等了太久…嗯…嗯呣❤️…娘苦于心病…玉恒,能帮帮玉儿么…嗯…呣啾…唔呣…”柳盼玉急问道,要说还没踏足这一步前,她还能矜持做自己的贤德妇人,但自己的二郎却用“闻声决”拟合丈夫的声音,就是掀起这一片汪汪春水巨浪的罪魁祸首。

要怪就怪她这个二儿子不懂风趣罢!

湿吻离分,美妇人已从屏后穿出,裸衣面对庆玉恒,这才看清那少年郎的面貌。

一身蓝白简易修行衣,乱乱糟糟,胯背木剑歪歪斜斜。

镶银青丝束高尾,耳廓如扇,灵气盖顶。

剑眉星眸一股正义凛然气,肉脸圆润一副可爱稚嫩趣。

脸蛋白净稚嫩,面容坚毅果敢,颇有庆洪之姿。

眉目如画,传情似水,几分盼玉之色。

“阿娘…快些穿起衣服…”庆玉恒连忙侧过脸去,慌忙之处,连嗓音都来不及转换,依旧一副老熟的语调。

意识到这点,更是不敢直视母亲,但眼中边角所视,却是白花花一片,软糯糯一团,惹得他睃目连连观之。

原是那美妇人之姿色,皮白如雪,肤润似玉,浑然一体,要说有何不同于色的,便是从那臻首流下的银色丝绸来,丝丝缕缕,稠稠密密,一看便知是还未燥干。

见二郎躲闪,柳盼玉只觉无比可耐,刚才明明亲的很起劲,自己的魂儿都要被这浑小子吸走,现在倒好,假作正经。

却见柳盼玉往下一瞥,庆玉恒淡蓝裤头,顶起一小隆丘,甚是诱人。

“看来恒儿也长大了呢…”美妇人抿嘴一笑,脸上便添几分娇羞。转而似乎想到些什么,亮起的眼眸暗淡下来。

“哎~娘也老了”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柳盼玉表情黯然。

自己虽超越生死,寿命可比天地,但从丈夫远战不归开始,自己的面容可是月月憔悴,年年凋愁。

柳盼玉伸手摸至眼尾,那儿难免留下几条岁月蹉跎的痕迹。

不是不愿用修为抹去这一丝两丝的瑕疵,只是那样看起来便不再是个人,倒似是那没有灵魂,莫得生命的瓷娃娃般,连自己看了,也甚是骇人。

“阿娘青春永葆,哪来老去一说。在玉恒眼里,阿娘您永远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庆玉恒嘴上安慰道,由侧首转过身去,不想让母亲看见自己胯下的糗状,却不知柳盼玉早已看见,现在这一做法不过是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氛围实在尴尬,浑身上下没一处自在,庆玉恒接着小心询道:“阿娘可穿好衣服…这窗外的大雪更甚了,恒儿担心您冷。”

“穿好哩,恒儿转身看吧…”柳盼玉踱了几步上前,那玉口却吐不出半句真言,明明依然不着一物,身子骨却是靠得几近,定是想让那二郎难堪,真是个贪耍的女娃。

庆玉恒也是心性单纯,被自己好耍的母亲戏弄一番,刚转半身,便听得身旁母亲银铃嬉笑,心觉古怪,柳盼玉当不给机会,立马拽过二郎身上的衣物,拉他正过身来,将通白的酮体交与其赏,柳盼玉眼里千流百转,碧绿的珠子似蝴蝶扑腾,直勾勾盯得那俊俏年少面红心跳,胸膛起伏。

占据眼中大半,两颗水波粼粼大乳球,美妇人嬉笑间,柔软有度,只见乳浪阵阵,如冬湖未凝白波涟漪。

份量之重,直看硕果连枝,如蟠桃熟透毛面挂水。

母乳之下,便是只可乘一叶扁舟渡过,狭狭山涧之峰腰。

渡舟湖中,更见涡涡之旋神阙穴。

神阙穴下,激流直上,一块儿小腹隆起,充实紧致,是那孕育果实之处,毛毳紧贴,冒腾淫气,光是庆玉恒闻上,就觉口干舌燥,津水不能止。

“…唔…阿娘…”再下看去,庆玉恒就见一暗戳戳毛发,蜷起一片三角,看起来很是奇怪,尤其是在母亲柳盼玉通体玉白上,格外现眼,又显得神秘。

柳盼玉见二郎的眼睛遭不住勾引,愈发地向下看去,于是勾起他的下巴,先是朝玉恒脸上吐口仙气,便眯眼假训道:“你这流氓混子,为娘的上半身不够你看,却偏向下面看去…口口声声说是关心为娘的身体,如今转过眼来,见娘亲衣不着身,也不见你关心,还说不是那氓莽之徒!”

“明明是阿娘欺我!自说穿好衣服,才转身过来,如今阿娘还冤枉玉恒!”听到母亲说自己是流氓浪荡之徒,庆玉恒直叫起屈来,孩子气上头,挣得脸红脖子粗,不知羞的还是臊的慌,嗓门儿倒是大的很,屋外祥瑞呼呼弥盖不住。

“哎呀,小声些~,别喊大声”

“就是娘错了,就是错了!”

“浑小子…小声些…嘘”柳盼玉比作噤声,庆玉恒见她心虚,更是叫个变本加厉些。

直叫得那柳盼玉是心慌慌,不由分说的在二郎脸上扇下了去,只见红彤彤五指印,白肉红痕。

柳盼玉自觉理亏,打下巴掌,又捧起二郎屈哭的脸蛋,照着那啜噙的嘴巴吻了上去。

唇嘴塞堵,庆玉恒一句话也说不出,泣声变化哼唧,双腿双脚胡乱推着,倔强脾气,不知哪来牛一样的气力,把她推开,哇哇大哭,头也不回地跑出门去。

冽骨的寒风吹进,只留柳盼玉一人站着,心乱如麻。

是自己玩得过火了,柳盼玉想到,遂移步到床前坐下,看着门口处摇晃摆动的门框,深深叹气,又看向屏风。

思绪烦忧,意识到反常。

庆玉恒打小懂事识大体,柳盼玉认得的。

方才那一幕,理应不该发生,然不知为何,无论是自己还是二郎,控制不住性子,像是被外人操控一般。

此时门口一道矮小的人影,沉思的柳盼玉竟毫无察觉。

“玉恒真是不懂风趣,偏偏这个时候犯气。柳娘,您说是吧?”阴黠的声音传入柳盼玉耳中,正视而去,门口说话之人正是长子庆玉梵,也是庆玉恒的亲生哥哥。

庆玉梵身长5尺(约146厘米)脸型消瘦,颧骨高耸,狼眉狐眼,身不着完衣,头不束高冠,肤色姜黄,邋里邋遢。

日上三竿,庆玉梵大早起床,就看见自己的弟弟趴在母亲寝屋门上,偷听着什么,没一会儿就见弟弟手上的案盘掉落,人就进了屋里。

庆玉梵好奇,又不想让母亲发觉,便悄悄来到隔壁间的厨屋窃听。

这一听不要紧,似乎知道母亲与弟弟不一般的关系,便有了现在一幕。

柳盼玉一时愣住,在看见庆玉梵的那一刻起,似乎刚刚不合理的一切有了解释,就是自己亲生大郎庆玉梵从中捣鬼,进而才发觉,自己挂在胸脯上的通心灵玉,正韵律血色,如心血跳动。

意识到自己被羞辱,柳盼玉恼羞成怒,对着庆玉梵厉声喝道,态度相较二郎有着大幅转变:“混账东西,连你娘亲都敢戏弄,庆玉梵,你可知廉耻?!”

“柳娘还请把贴身衣物穿上,再与我这个不知廉耻的儿子说罢…”柳盼玉的话在他看来,说服的力道实在是少了些,再想到刚才屋内发生的事情,庆玉梵愈发觉得眼前母亲的虚伪。

庆玉梵双眼微合,半眯着,狭长的眼角向上勾起,似是狐狸一般,狡诈多端,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思,脑中所云。

母亲的酮体自己尚未见过,只是在幼时有幸把玩一番。

今日也是无意撞见。

没曾想母亲,自诩潘月大仙继承人,灵心宗宗主,冰清玉洁,还是有夫之妇。

却有赛过青楼女子,窑洞妓女的下流身材,一时让庆玉梵同样迷了眼。

哪想庆玉梵看得兴奋起来,对着刚刚套上一层薄纱丝衣的柳盼玉讥讽道:“柳娘若是不想着衣倒也无妨,要是让那厚布遮上这两颗勾引阿弟的淫乳,倒显得玉梵不解风情不是?露着就好,哈哈哈哈…”

“混账东西,下流夯货!”有道是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庆玉梵的话让柳盼玉怒不可遏,当即勾起灵枪,枪尖朝着大郎刺去,当枪尖距离庆玉梵心脏只有几厘处时,见庆玉梵不躲不避,柳盼玉总归心软,停了下来。

看着面无表情的庆玉梵,她感到十分陌生,似乎眼前站着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门外的寒风吹不停歇,飘进的瑞白还没落地就化开,眼前的场景无比熟悉,正是梦中预见…

握住长枪的玉手心痛得发颤,梦中一幕幕回演,柳盼玉红着眼眶问道:“梵儿…是谁将你变成这幅麻木不仁的模样…”

———

庆历262年冬

灵心宗迎来新生命,随着哭声,庆玉梵呱呱坠地。

柳盼玉与庆洪夫妻俩很是高兴,眉开眼笑,那时的她与他,修仙途漫漫无终,迷迷茫茫几十载,第一次寻得生命的意义,在于责任,在于传承。

除去修仙者身份,人生几何?不过寥寥数十年,有多少第一次。

“玉儿…今后不论如何,我永远会陪在你身边,灵心宗也要有我的一份力”“只需你陪伴身边,遂意圆满,这便够了…”

佳人郎才,最是鸳鸯羡煞仙。

“这取名的门道,我这一介武夫不通识,还请玉儿把关才是。”庆洪羞愧的挠头,咧嘴笑道。

“取你我姓名其一,不如就按庆玉。”柳盼玉抬眼看夫君,心思最为细腻,观察庆洪的神态,见庆洪一脸幸福,便紧接着道:“四座仙山,梵罡镇邪,取『梵』一字为尾,寓意焚尽邪魔,化冬开春。”

说罢,柳盼玉柔声对着怀中婴儿道:“我们的孩儿庆玉梵,将来定是那屹立山巅强者,斩灭诸邪之义士。”

“好,妙绝!良子庆玉梵,良妻柳盼玉,我庆洪无憾矣!”只听庆洪大声说上三声好,把母子二人一把揽入怀中,紧紧拥住。

“竟说些胡话,什么无憾矣,怎地要让我们母子两做那孤寡…讨打!”柳盼玉娇嗔道,不料夫君却是拍了拍嘴,道了歉。

随即用胡渣子刮起庆玉梵的脸蛋来,逗得孩子哇哇大哭。

一家其乐融融,好不快活,最是人间圆满时,明月高悬照闺房,夫打趣来妻接话,羡煞红丝牵月老。

庆历268年仲夏

番洲大陆气运衰退,四座仙山镇压邪魔通道,需源源不断汲取天地灵气,灵气愈发稀薄,潘月大仙之封印,有了松动迹象。

边境邪魔入侵加剧,开始出现更高境界的魔物,戍边将士,修仙者伤亡骤起,各大宗门纷纷派出内院弟子增援。

柳盼玉所在灵心宗,也不例外。

那时庆玉梵岁月6年,正是无忧无虑之年纪,这日庆洪、柳盼玉二人正与宗门各长老协议此次危机,殿内气氛压抑到极点,夏暑炎热,无心烦躁。

然庆玉梵自宗门后院修炼“闻声决”归来,心中暗自高兴,便买弄起来,变作柳盼玉嗓音,喊道:“阿爹~!瞧我这个功法如何,是不是很像阿娘的声音呀~!”

孩童稚嫩的声音,加上柳盼玉那动人妩媚的声调,穿透极强,那大殿口处不见人影,只听得那庆玉梵一声声叫着,众长老听这颇为滑稽的声音,一个个忍俊不止,原本压抑的气氛,被这不知哪来的“小妖女”声音扫去。

无人发现庆洪脸上此时的表情,已然不对味。

庆玉梵一蹦一跳跑进殿来,看见众长老面带微笑,眉目慈祥地看着他,定然认为父亲会褒奖于他,又朝着父亲问道:“爹?怎么样,这功法对我来说太简单啦!我一学就会。”庆玉梵自顾自夸,那“闻声决”带来的声音变换,与柳盼玉的声音并无两样。

大臣们也是纷纷点头,嘴里都在附和着夸赞,无不是对庆玉梵这天赋的赞赏,年仅6岁,就能习得此功法,这“闻声决”可是抽枝境修士才能修炼,功法妙处无穷,除了拟合声线,还可对声音来处进行溯源。

可谓是追踪的好法,惑人的妙招。

庆洪皱起眉头,满脸严肃,平日里总是教导,身为未来宗主继承人,为人处事以沉稳,不可轻佻,以免被人烙下口舌。

现在看来,自己的孩子不仅没有将自己的教诲牢记于心,反倒是对一点成就沾沾自喜,得意忘形。

看着庆玉梵在大殿里,不断买弄,竟然对自己的情绪没有丝毫察觉。

灵心宗本就以情绪感知着称,众大臣没有感知到就算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血承一脉,对于亲人情绪的感知一定无比敏感,却依然没有发觉。

因此庆洪心里更是恨铁不成钢。

一旁的柳盼玉自是清楚,欲开口制止,却被庆玉梵抢先一步。

庆玉梵当认为自己表现得不够,于是更加大胆,开始模仿平日里,母亲对父亲说的一些话来,只见他故作小女子姿态,表演道:“夫君~今夜依我可否…玉儿想要…”

说不到半句,柳盼玉就意识到糟糕,急忙传声道:“梵儿快住嘴!”众长老听了,无一不是噤若寒蝉,各个收敛,有些更是偷偷给这未来的少宗主打手语,庆玉梵这才停下来。

自知闯了大祸,立马下跪,道起不是来:“孩儿知错了,阿爹!”令人没想到是,传出的是一声浑厚有力的粗声,没想到那娃儿一紧张,却是弄了拙,拟出庆洪的声音来。

错上加错,庆洪脸上无光,今日庆玉梵的行为,实是让他这个宗主颜面扫地,气的他猛地站起,绷紧指头对着庆玉梵就是开口训道:“孽子啊!孽子!我曾几何时教你处事如此轻佻无礼,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简直如跳梁小丑!”

本是一介武将出身,脾气火爆,说出口的话如同脱缰的烈马,脑袋愚热的庆洪,没意识到庆玉梵只是个6岁的孩子,说的话也没顾及到孩子的自尊心。

庆洪最重将士的生命,边境动乱,宗门弟子伤亡惨重。今日与宗门长老协议,心烦意又乱,加上方才庆玉梵的糗事,压力倍增。

气得他手指都开始发抖,唾沫星子横飞,青筋暴起,接着对庆玉梵下了道禁令:“给我滚出去,去崖洞面壁思过三月,没我的同意,不许出来!”

庆玉梵真的吓到了,他不敢相信父亲会因为这点小事,让自己禁闭三月。

此刻父亲的怒火,让他觉得很是陌生,无助,开始朝一旁站起的母亲求助。

儿犯错,母担忧。

柳盼玉走到庆洪身边,一手托住丈夫的手臂,一手安抚在丈夫胸膛,看了眼玉梵,安慰道:“洪郎,先莫动气了,坐下说罢…”

说完,柳盼玉拉着丈夫就往宝座上坐去,庆洪也是个直性子,看到她,气便消了三分,却还是倔道:“这孩子,不能宠!你也看着,目无尊长。这往后如何成事!”

见庆洪如此气愤,柳盼玉知道,宗门协商一事恐怕得另寻他日。便让众长老归去,只留下玉梵一人。

众人退去,柳盼玉紧接道:“梵儿毕竟是你的孩子,你这般在众人面前训斥苛责,可考虑过梵儿的感受…”

“这是为他好!!”庆洪怒道。柳盼玉不提倒好,一想到庆玉梵是自己亲生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你也知梵儿是我们的孩子,若我这个父亲都像你这般宠溺,这孽子今日恐怕就不是干出这等羞辱你我的事情了!”指头对着柳盼玉,大声宣泄道,情绪愈发控制不住。

“……”柳盼玉无言,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只觉得满腔委屈。

看到天仙般美貌的妻子红着眼,咬唇噙泪。

庆洪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遂即收起手来,重新坐回宝座,长长叹吁,无奈道:“一个月,无需再议,错则担责,这是梵儿必经的道路。”

眼见娘亲没法左右父亲的心意,庆玉梵只得磕了三响,头也不回,走出大殿。许久…

柳盼玉无助站着,泪痕干尽,原本饱满的红唇此刻微微发白,她心疼梵儿,可丈夫说得对,或许真是因溺爱,才导致庆玉梵今日。

心静后,那庆洪也觉过分了些,起身将盼玉抱住,两人依偎在一起。

“责在我,玉儿。”一手抚摸妻子的银发,轻声道。

“一个月,我相信梵儿…”柳盼玉听见,泣声又起,带着哭腔道:“可你那般吼我,倒成了我的不是…”泪点微微,病靥娇态,好不让人心疼。

本是一幕温情画面,可那庆洪却是捧起盼玉的脸,霸道亲了上前。泣声即停,只剩唇嘬舌舔,气息灼热,缠缠绵绵。

庆历268年季夏

崖洞前,一道白色倩影站立,不着急进洞,只是在洞口顾盼左右,眼见不远处山上,看守崖洞的两位宗门弟子毫无发觉。

那倩影才走进崖洞。

洞内异于外界,冷冰似死境,无一丝生气。

若长时间驻足,百害而无一利。

走上个百步,绕过曲弯,见一6岁少年裸体打坐石锥上,神情淡然,隐隐阴郁埋眉宇,微微邪魅藏身躯。

少年臀下锋利的尖石,竟刺不开他的肌肤,仔细看去,却是铜皮铁骨真功夫。

柳盼玉只是远远看着,见玉梵正在用心练功,本不忍打扰,但玉梵已经辟谷7日,正是长身子的时期,再不用膳,怕伤其根本。

上前几步,仰首唤声:“梵儿?梵儿~”

庆玉梵这才睁眼,见娘亲手里举着两个包子,脸上一时藏不住的笑意,眼里的一丝猩红也悄然散去。

从石锥上一跃而下,身轻如燕,落地无声,可以看出庆玉梵的境界又有了精进。“来,梵儿,趁热快吃”柳盼玉轻柔说道。

“阿娘真好,这一周可是饿死玉梵了”说罢,便要接过。柳盼玉却是把手移开,高高抬起,随后稍稍正色道:“梵儿,可还记得规矩?”

见娘亲看着自己,庆玉梵这才意识到没穿衣服。

可不好向柳盼玉解释,因为自己的衣物早就烂破了,再者这崖洞也无他人出入,庆玉梵觉得麻烦,就将自己的衣物烧掉。

娘亲手上的肉包子香味飘来,让庆玉梵是连连吞着口水,于是就耍了个心眼儿,撒娇道:“阿娘~真的好饿,一周都没吃东西了,就破例一次嘛…”

柳盼玉的裙摆被玉梵来回扯着,加上他可怜巴巴的语气,难免扑哧笑出声来,美如芳物,嫣然一笑百媚生。

拗不过孩子,便放下手来,开口道:“只许此番,再无下回,知道了吗?”

庆玉梵连连点头,接过肉包子,顾不得烫,夸夸几口,两个肉包子不见踪影。

“你这孩子…慢些吃,没人和你争抢…来,娘这里还有。”说着,又从束腰处,白袍里拿出两个包子,如同变戏法儿般。

让庆玉梵欣喜,连忙接过,又是囫囵起来。

看着庆玉梵的样子,柳盼玉也是一阵心疼,伸出手去,揉了揉庆玉梵的头,一脸宠溺。

她忽略的是,衣内挂着的通心灵玉,正蔓延红丝。

一口气吃上6个肉包,庆玉梵也是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儿,眼中那一丝猩红闪过,眼珠子直直看着娘亲。

“梵儿…为何只看娘亲许久,莫不是娘脸上有些什么…嗯?”柳盼玉对于情绪变化的感知十分敏锐,她立马发觉玉梵的怪异,正想查看通心灵玉的情况时,就听到自己的孩儿说道:“阿娘…梵儿冷”

也许是错觉,柳盼玉抛开脑中的想法,蹲坐在地上,将庆玉梵抱在身子里,轻责道:“瞧,着凉了,娘说过,这崖洞内阴冷潮湿,定当心添些衣物才是…”

“阿娘好软…好舒服…”

“嗯?梵儿说什么,娘没听清”

“阿娘…身子…好软,梵儿…好舒服…”

“胡话!再说娘就生气了”

怀中少年白净的裸身不停地攒动着,嘴里更是发出莫名的哼声。

双手更是不安份的在美妇人身上来回摸索,一会儿捏拽美妇人胸前母性巨乳,一会儿按揉小腹。

美妇人虽每每将不停来犯的小手拿开,按住不动。但少年的小手如同溜滑的鳛鱼般,又溜窜出,不停侵扰着美妇人身上敏感的肌肤。

“梵儿…停下!你这是做些什么…嗯哼~”柳盼玉娇声连连,不合时宜的从嘴里发出这令人心痒发麻的声音来。

“娘要恼气咯…哦…你这孩子…”嘴上抗拒,那美眸却是扑朔迷离,时而紧闭不睁,只看到眼珠子不停颤动,时而半开半合,随着庆玉梵的攻势愈发激烈,碧绿眸子也是掩上一层水情雾来。

庆玉梵只觉刺激,从吃完那包子开始,自己心里总有冲动,眼前站着的仿佛不是娘亲,而是不知哪来的丰乳肥臀美妇人,只是看上一眼,自己腹下就燃起欲火,这才谎说身冷,让娘亲抱着,自己则趁机戏弄起娘亲来。

本是打着试探,但母亲给予的反应,让他愈发大胆,于是一只手不停拽玩母亲的乳房,一只手攀上母亲的玉颈,将系在项颈的绳子拉开。

届时两侧白袍落下半程,露出柳盼玉粉嫩细腻的香肩来,正是:儿解亲娘颈上绳,半露香肩媚色淫。银鬓低垂情潋滟,桃唇微微吐氤氲。

“阿娘…玉梵这里好难受,好涨…唔…”庆玉梵见娘亲入媚,于是将身子朝上拱去。

只见得那少年胯下原本被双腿夹着的一物,轰然弹立而起,竟是一根白白净净,粉嫩通红,紫筋凸起的玉茎,上头还滋滋冒着精津,晶莹剔透,似是一颗透明白玉镶嵌在少年玉茎的溺孔处。

“哦~~❤️”看见这巨物,柳盼玉心肝儿发颤,身子骨却是软了三分,酥酥麻麻一阵阵。

随即唇口生津,舌齿发甘,两腮发酸。

玉颈吞咽起来,待唇口开合,见一股股浑浊粘腻的热气吐出。

那精巧的鼻头似是寻得什么味,开始一搐一抽,原是自己孩儿庆玉梵那白净玉茎上,弥漫开来的童子身气味。

柳盼玉只是小心吸入,想见识下这其中风味,淫味入鼻,顿感头首昏沉,眼乱睛迷,再看不见他物,满眼尽是那根童子身玉根。

乱情间,那两侧披落的银发,被庆玉梵扯住,拉着柳盼玉的臻首下伏,再一看,那柳盼玉的唇口却是接近不少。

欲再扯下来,却动弹不得。

柳盼玉虽至情迷意乱之时,担心中留有余地,世俗观念让她保持坚定,努力将头抬起,由于眼里只被那粗实的玉茎吸引,浑然不知是自己的孩儿扯住自己的发丝来。

藕臂无力撑持着,鼻腔甬道里被郎儿的玉茎味充斥,一副身子软弱得像是中了媚毒般。

乳首处不歇传来一流流酥麻,直至幽谷深处丹穴不涌出蜜液来,若是旁人看见,怕是要骂上一句,淫娃荡妇,下流贱胚子。

躺身的庆玉梵,更是使了坏。

“阿娘…好生难受,要涨裂开了…”假声疼呼,这下子让柳盼玉丢了戒心,玉手握上前去,在这阴冷的崖洞内,那冒着滚滚热气的玉茎被突的把住,凉寒的冰肌玉手接触的刹那,只见那玉茎儿猛劲的抖动,那些弯弯绕的经脉一股脑的膨大充盈起来,最壮实的那条管儿也是直挺挺的勾起,与那溺孔连着,一根玉茎变得是又粗又壮,热滚滚的,让柳盼玉直叫惊呼。

“呀~!着实可怕了些…怎会有这般骇人的夯物…嗯…嗯哼❤️”柳盼玉将脸凑了上前,仔细看去,碧绿的眸子却是对上一起,成了那憨傻的斗鸡眼来,近距离看上一阵后,将头首提起,又是说道:“倒是年青人了些,童子身的味儿也是不错,只是这根夯物汤滚滚的…”

媚眼转过,看了眼舒爽得提颈的庆玉梵,手里的力道却是捏上一捏,听得一声滑腻腻,“咕叽咕叽”,那白净玉茎上受不得刺激,喷出少许的白浊秽液来,顺着玉茎流下,淤积在虎口,黏腻腻一堆,滑溜溜一串。

“啊…阿娘…麻筋儿都被你揪起了…”那庆玉梵的喉甬耸动,舒爽地挤出几声,白突突的小腹却是翻涌起来,那根被娘亲紧握的玉根茎儿,愈发烈性起来,本是笔直的一根,在柳盼玉的撮捏下,变得弯弯一根,像是成熟的胡瓜一般。

“哪儿叫你脾性儿大,急得把这根夯物露出,这是你的报应!”柳盼玉嘟噜着嘴道,殊不知自己已然丧失理性来,只凭媚发的本能回话,做着手上的动作,这时轻握起庆玉梵的玉茎来,顺着秃噜皮儿撸下,那冠沟儿里不知多少脏泥浑浊,只凭这一下,就完全暴露出来,奶腐的味道飘散开,即使柳盼玉腰间挂着的香囊也不起作用。

“你这孩子,也不知照时洗净身子,瞧你这,都是些陈泥,这般的臭味,想闷熏娘亲不成?”微微蹙眉,嘴上抱怨着,撑地的另一只手却抬起,移到玉茎边,把那一圈儿脏污刮下,放在琼鼻前嗅上一嗅,闻得一股股腥臊味来,带点童身奶味,加上些许的酸臭,好不复杂。

但柳盼玉只做了个点头,两腮更是艳红,如同天然的胭脂虫儿那般,随即将指头处软泥糯一片吃进口中,届时唇翻舌涌浅尝起来,表情丰富似是吃到那蟹膏鱼卵般,一时更是满足地将美目上翻,直露出痴态,从口舌里哈出热气来,以表上佳的食物。

“阿娘这么喜好,不如将玉梵的玉茎冠儿好好含嘬,让玉梵喂阿娘更为精华的一份。嗯?”此时的庆玉梵眼中一片猩红,声音也变得沙哑邪恶,如同魔音驱使着柳盼玉。

柳盼玉眼中也是猩红一抹,听了庆玉梵的话,便再次伏首,红唇微涨,探出口中滑嫩带着些许恶臭的香舌,对准了那玉珍珠般硕大的玉冠。

身下的庆玉梵一刻也等不上,奋力挺起胯部,将那恐怖的玉茎朝上刺去。

就在这一发千钧,柳盼玉那胸脯挂着的通心灵玉,一脉灵气震出,将近身的柳盼玉震的清明,那庆玉梵眼中的猩红邪祟逃也似的,一下不见。

母子二人却是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在一起,那柳盼玉一定神,看到的便是庆玉梵两条白净的大腿。

自己的嘴巴好似要去做些腌臜事来,手中紧握的玉茎根,吓得急忙放去,直起身子来,弄得庆玉梵滚在地上。

再一瞧,自己身上的白袍不知何时褪下,脑海里翻涌着找寻,只依稀记得是自己的孩儿将衣绳拉开,接续便没了记忆。

那重妇道伦理的柳盼玉,当即便是手握灵枪,直指庆玉梵,怒喝道:“鬼鬼祟祟!你究竟是谁!”

陡然,身上爆发出纯熟境的气势,气流冲刷着崖洞石壁,整座大山却是土榻树斜巨石落,那看守的两位弟子也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宗主!何事发生?!!竟引得如此动静”两弟子也是被这阵仗吓到,急忙上前询问,生怕罪怪于身,进而又看到边角赤身裸体的庆玉梵,心中疑虑更甚。

“你们先行退下,这厮能蛊惑人心,先行通告庆洪,这边交于我”柳盼玉命道。“是!”

“是!”

两宗门弟子遁走无声,通报消息去也。只留下母子二人。

庆玉梵脸作惊恐,看着自己的娘亲,总归是害怕了,低估了纯熟境的修士。

与其说是他,不如说是体内影响他神智的邪气,现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隐藏,绝不能让娘亲发现自己体内有别的东西存在。

可柳盼玉毕竟辨邪无数,加上胸前通心灵玉的异常,她可以断定的是,庆玉梵或被附身,或不是本人。

浑厚的灵力如滔滔江水涌入灵枪,白袍飞扬,银丝鬓发腾舞,俨然一副杀神仙子模样。

整个崖洞开始剧烈摇晃,碎石崩落,柳盼玉站定的地方,开始皲裂,随着足下裂纹越来越大,灵枪蓄势待发。

庆玉梵聚精会神盯着娘亲,脑海里不停思考着对策,他始终坚信,自己的娘亲不可能会杀了自己,即使自己是被附身,也一定会想出办法救自己。

一瞬间,庆玉梵眼里失去了柳盼玉的身影,鬼魅一样的速度,半息!不,比半息还要短,那灵枪就杀到庆玉梵身前,直取心脏!

“娘!!!!”庆玉梵恐惧地喊出,却像失聪,听不见半点儿声音,周围的空间仿佛静止,但柳盼玉手中的灵枪却依然突进,庆玉梵怀着必死之心,用嘴形说了句:“阿娘,来生报恩”合上眼皮,静待死亡。

“我不甘心!这妮子竟触碰到枯荣障壁!这南渠山最后一步棋,不甘心啊啊啊啊啊啊!!!”附身在庆玉梵身上的邪祟不甘地怒吼着,这次它失策了,没想到这柳盼玉竟然参悟生死,走到这一步。

庆历279年冬

柳盼玉寝屋内

那灵枪只距庆玉梵一距,梨花带雨满面,凉透半边心肝。

当初自己的灵枪已经将梵儿身上的邪祟净化,按理说,梵儿不应变成如今这副性子。

含着热泪,碧绿的眸子看着昔日的大郎,心中百般说不出的辛酸。

“柳娘也不必假惺惺哭来,当年刺向我心口处时,可是无比坚定,不像你如今优柔寡断。”庆玉梵将自己胸口前停住的枪尖移开,随后走到屏风后头,捡起柳盼玉掉在地上的缠布,拿到鼻子上闻了闻道:

“哈~柳娘的乳香还真是独特,别有的一股桃花儿味呢,跟那时比起来,却是多了点腥味。”说罢,将缠布随手一丢,来到柳盼玉身后,伸手拍下香肩,戏谑道:“怕不是柳娘的相思病又发作了吧?”

“梵儿…为什么…会这样…”柳盼玉泣不成声,任凭大郎的言语刺激。

“我说了!收起你的虚伪来,聋耳了吗?!!”庆玉梵听见母亲这样,更加心烦,大吼道。

“啪!”

“嗯…”

一巴掌一下去,弹性十足的声响回荡在屋内,只见笼着一层薄纱的柳盼玉,肥臀上俨然一个红彤彤的印子。

哪曾想,柳盼玉也是转身过来,挥出掌去,还给庆玉梵一个耳光子来。“啪!”

“嘭!”紧接着又是一脚,将庆玉梵踹出,将门框撞碎,在雪地上滚了个狗吃屎。屋内传出柳盼玉绝情的声音来:

“从今往后,你我母子间决断,既然管不着你,便放你去,此后是死是活,与灵心宗无关!”

“你!噗啊!”一口鲜血从庆玉梵口中喷出,很明显,这次柳盼玉下了重手。

“若是胆敢再出言不逊,手脚不敬,别怪我杀你…”柳盼玉冷声道,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她厌恶了,既然庆玉梵已经变成这样,不如把希望寄托在庆玉恒身上。

庆玉梵艰难起身,接着癫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柳娘…杀了我吧,等那老不死的东西回来,我实在想不到他的表情会有多精彩!哈哈哈哈哈!”

风雪盖过母子二人之间的视线,他看不清她,她也看不清他。

“梵儿…当真是无可救药”柳盼玉低语道,眼中最后一丝不舍与怜悯消失,取而代之是对庆玉梵十足的厌恶。

“庆郎,也许你说得对,是我害了他…”柳盼玉看了眼雪地中疯言疯语的庆玉梵,转身离去。

深冬无情,接天连地,满目苍白。

南渠城外,男子一瘸一拐走来,高大强壮的身躯此刻虚弱不堪,每一步都深深陷入雪中,绵密的雪正在夺走他身上所剩不多的热量。

身上伤痕遍布,血痂结块,腿上最深一处,可见白骨,上头的邪气不断侵蚀周边的血肉,如同蛆虫一般。

伸掌欲凝聚火焰取暖,然丹田灵气枯竭,终不能得,片刻后便倒在雪中,不省人事。“玉儿…对不起”

——————

灵心宗大殿内,几位白发苍苍的长老正交头讨论着什么。

“嘶…真是怪,这柳宗主往常很是守时,怎么今日一反常态…”说话之人,一副老态龙钟,鬓眉低垂,眼珠子都快看不见,说话间,白眉耸动,两旁垂下的眉毛来回晃悠,颇为滑稽。

“据说是庆宗主归来,柳宗主想必是要好好打理一番迎接…”解惑的老者,名叫道清虚,是灵心宗资历深厚,道行莫测的长老,灵心宗内,除柳盼玉与庆洪外,最有话语权。

见道清虚解答,众长老才反应过来,纷纷不可思议道:“什么?庆宗主还活着?!”平日里珠混目虚的几位,一时间都瞪大眼睛,连那小眼睛的长老也撑起眼皮子,瞪了个不大不小的眼来。

道清虚不语,只是一味笑着,众长老看了,也只好作罢,静候柳宗主的到来。柳盼玉寝屋内

“阿娘,真的假的,阿爹他真的回来了?!”庆玉恒听见母亲嘴里说出,离别七年了无音讯的父亲竟然活着回来了,一时也是不信,但当看见母亲对着铜镜梳理妆容,并且脸上挂着平日里看不着的笑意时,这才反应过来,娘亲说的是真的。

“阿娘,你说阿爹他这么多年在外,也不写封信来,是不是很过分!”庆玉恒在柳盼玉身后走来走去,嘴里是一刻也不听,全是对父亲的抱怨。

“不写信也就算了,起码派个人什么的传个无恙的消息也行啊,他不是朝廷的大将军嘛…”

“这么多年不回来,害得我都好想,连阿娘你都想出病来,太不负责了!我以后肯定当个负责的男人!”庆玉恒说着,挥出拳头在空气中舞动,看起来说的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像真的一样。

见娘亲没有理会,依然在打理妆容,庆玉恒又接着说道:“我看呐,阿爹他肯定是又遇见其他心上人了,所以才丢下阿娘和我…还有阿哥”

见二郎唠唠叨叨不停,柳盼玉无奈道:“行啦,你这碎嘴子不知像谁,还有…以后别提玉梵”

“是…阿娘”见娘亲对庆玉梵没有好态度,庆玉恒也是乖巧的点点头,紧接着便是趴在娘亲的背上,撒娇道:“还不是阿娘刚刚不理我,都怪阿娘…”说着便伸手大胆捏了柳盼玉的脸蛋。

“你…恒儿~!”柳盼玉怒道,庆玉恒见势不对,立马开溜,关上门去。“阿娘…玉恒去大殿等您!”声音渐远,只留柳盼玉一人。

“这孩子…真是的”轻抚脸颊,只觉心暖。

屋外,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自然地跳上庆玉恒的肩膀,庆玉恒御剑飞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大殿。

此时殿内除了四位长老,还有一人,便是庆玉梵。

“阿弟别来无恙?”庆玉梵先是问候一声,阴郁的眼神看向庆玉恒肩上的灵狐。那灵狐却是吓得躲到庆玉恒衣领内,只探出个头来。

“好些日子没见阿哥,阿哥可好?”知道娘亲不待见玉梵,庆玉恒自然是留了个心眼,不与阿哥太过亲昵,况且阿哥也不太喜欢他。

“哼…马马虎虎,托你娘的福,险些命丧”庆玉梵阴阳道,心底却是恨得牙痒痒。

“阿弟愚笨,不知阿哥所云…”庆玉恒继续装着糊涂,只是一味恭维话,楫手说道。

可毕竟庆玉恒比庆玉梵来得高,不管自己的弟弟是直起身子,还是俯首,对庆玉梵来说,自己都得仰视他。

这让庆玉梵觉得,自己这个弟弟,似乎每一句话都在嘲讽自己一般。但从语气上又挑不出毛病来,只能作罢。

冷不丁说了句:“揣着明白装糊涂,阿弟也变得狡猾来了”说罢便转身找了个座位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言多必失,庆玉恒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随长老们等候娘亲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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