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张世德同志的电话，饶漱石同志一边指示秘书派车，一边若有所思，这个时间点突然让他过去，肯定是突发事件，难不成是一直缠绵病床的刘鸿生死了，谷书记对物税委制定的方案不满意？

　　虽然一开始不太愿意离开组织系统，但饶漱石同志很清楚自己拗不过谷雨同志，谷雨同志好声好气说不听，真把他搞火了，给他一个大省书记，赶他出北京城，其他同志肯定也会赞同，那还不如去物税委呢，至少这是一个权力很大的部门！

　　再说了，主持秘书处工作的黄道同志与他关系不错，他要是一直待在组织系统，黄道同志也不好开展工作呀！

　　昔日是他提携黄道进中央局，但现在反过来了，黄道已经在书记处多年，根基已固，他如果不认清现实，过去的恩情一扫而光不说，甚至会变成仇人，那就划不来了．.....

　　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饶漱石到了物税委上任之后，一上来啥都没干，竟然养病了好几个月，他眼睛总是跳来跳去，不能坚持工作，就去了北戴河疗养。

　　没想到竟然有王八蛋在谷书记面前造谣，说他对调动不甘心，名为养病，实则串联，幸好张世德人不错，把他的真实病情告诉了谷书记，要不然麻烦大了！

　　从郭子华口中知道此事后，没办法他只好结束疗养，开始了物税委主任的工作，这是一项很麻烦的工作。

　　上任之后，饶漱石首先开始调研，饶漱石虽然长期从事党务工作，但他三十年代做过山西省委书记，为几十万大军提供后勤，既要保证山西军工建设和土改等的顺利进行，又要从山西抽取大量物资用于征战，又困难又繁琐。

　　饶漱石做了大量的工作，自然对经济工作并不陌生，他很清楚目前中国各项税收工作并不是非常严密，物税委到现在使用的一直是李准在三十年代创造的那一套税收体系。

　　这套体系最大的毛病就是账册造假，李准能力强，大部分会计从业人员都是看着他的书认识的税务，所以他在任时，组织了一个规模很大，能力很强的税收监管部门，他亲自负责，时不时查账，很多不老实的私营企业都被收拾的不轻。

　　李准查账很严格，得罪人不少，而他的上司当时的物税委主任刘少奇性格又比较深沉，又在抗战初期负责镇反，所以当时的物税委搞得资本家们相当害怕，震慑了一番之后，两人陆续被调走。

　　第二任物税委主任薄一波与李准不和，李准调离后，薄一波对李准建立的税收监管部门不以为然，虽然该体系一直被沿用，但薄一波最喜欢的摊派。

　　他在任期间，中央物税委对查账什么的兴趣不大，他把每年中央制定的税收征收目标拆分，然后地方下指标，一层层分摊，如果今年多征收了，明年就少一些，所以薄一波在任期间，四平八稳，中央要的钱物税委都能收上来，但又没有闹得鸡飞狗跳。

　　在饶漱石同志看来，薄一波这一套做法，很符合他的性格，他是那种万金油角色，什么都能做，但要说做得有多好，也说不上来，他的优点是协调能力强，对中央意图把握得好，而这是中央物税委主任所必须的能力。

　　但薄一波得于协调能力，也失于协调能力，中央物税委除了要完成国家税收指标以外，还有好几项重任，比如监管地方乱摊派、乱收费、乱借贷；又比如防范地方为经济增长，乱增减税收或侵占中央税源．.....

　　承担这些工作，就注定了中央物税委与地方的关系好不到哪里去，可薄一波在任期间，中央物税委与各地的关系不错，

　　各种矛盾不大，所以在陈赓回到中央后，薄一波就去了上海。

　　虽然中央对他在物税委的评价不错，但饶漱石同志很清楚，谷雨同志挑选他接任物税委主任，就是让他做打手，好好收拾地方。

　　每每想到这些，饶漱石同志多少有些无奈，或许在谷雨同志眼中，他就是金牌打手，从头打到尾，理清楚了中央的组织人事工作；他又负责组建督巡委，然后又管起了地方干部，制定了一连串规章制度管束地方用人编制；现在又开始管地方的钱袋子．.....

　　调研一番后，饶漱石同志正式履任，他沿用了薄一波的税收政策，李准的想法是不错，可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他那样精通查账，再说了，即便是李准也只能管一管重点企业，对其他数量众多的企业搞一搞抽查。

　　而到了此时此刻，各地的税收情况就更复杂了，央企还好一些，现在遍地开花的合作经济和私营经济才麻烦呢，这些企业野蛮增长，有一套像样的账册就是很好的企业了，只能搞摊派。

　　饶漱石同志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对地方的管束上，但地方哪有那么好管的，即便他是出了名的"人嫌鬼憎"，但现在各地的情况是越往下越乱，省一级好一些，地市不怎么样，县一级乱象迭生，乡村那就更乱面对这种普遍性的乱象，中央物税委也相当茫然，不可能都抓，不过饶漱石在河南待过一段时间，对地方很了解，他知道现在各地项目太多，但能够保质保量完成的比例并不高。

　　他不管那些乱麻，一门心思盯着地方一五、二五期间启动的各个项目，凡是不能按时完成、长期拖延或者是投产了、但迟迟达不到规定产能的项目，现在必然是地方的心腹大患，不管是进，还是退，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围绕着这些项目查，再延伸开，一抓一个准。

　　饶漱石这一手一出，确实效果明显，地方头头脑脑的卵子被抓住后，也不得不服软，老老实实配合工作，项目烂了摊子，一个渎职罪是最起码的。

　　而饶漱石这一次也与以前不同，他查各种乱象，处理起来毫不手软是不假，但也帮着解决各种问题,他做过多年的中央秘书长,人脉自然是杠杠的,很多问题顶地方棘手无比,他找一些专家会诊一番,就就能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此举不仅挽回了国家损失,也获得了很多地方的好感……….

　　这些年饶漱石的的变化不小,铁面无私,严肃认真的一面是他的本性,自然被完全保留下来。

　　但与此同时,他性格中敏感、粗暴蛮横的一面,也收敛了许多,整个人柔和和了很多,甚至闲散时,也会陪着妻子女女儿出去转一转,享受一番家庭的温馨。

　　如果说饶漱石过去是锋芒毕露,现在则变得有些刚柔并济,这也不奇怪,他那那么聪明的人,又在食物链的顶端待了那那么久,不管是见识,还是才干都是党内首屈屈一指的。

　　过去权力欲望太重，有些患得患失，现在走起了下坡路，人情冷暖算是认识了不少，反而想开了，做事风格自然也有所改变，而随着饶漱石的改变，他与党内很多同志的尖锐矛盾也缓和了许多，当然这也跟中央的不断洗牌有关．.....

　　而随着中央的不断洗牌，饶漱石的心态也更加平和，他好歹还留在中央局，还掌握着实权，一大帮人直接就退居二线了，虽然影响力还有不少，但毕竟隔着一层，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人走茶凉这些成语等着他们呢！

　　而随着十大筹备工作启动，饶漱石同志也十分好奇，周恩来和廖德华两同志接下来会怎么安排？毛泽东同志60就退出常委会，周恩来同志若是留任就会让人产生误解，他的影响力和资历是不小，但总比不上老李吧，历史上可是犯了不少错误的！

　　还有廖德华同志，长期主持中央财经委，哪怕是干到六十岁，他也可以做将近二十年的总理，这个时间实在太长，太长了，历朝历代开国一代，或许只有房玄龄干了这么久，问题是老廖不是房玄龄，他确实世事洞明，隐忍低调，但他可没有多少温和谦让，豁达大度！

　　一路思考着，饶漱石同志很快就来到了谷雨的住处，两人握手之后，饶漱石看到郭子华同志也在谷雨的办公室，微微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交谈从饶漱石同志的工作开始，谷雨笑着说道，"老梁，让你去中央物税委，我本来还捏着一把汗，担心你无法胜任，现在看来我是低估了你的本事，你不仅擅长搞党务，政务也是有一套的！".

　　"谷书记，三十年代山西解放时，我是第一任省委书记，当时我的主要责任就是几十万四路军筹备后勤物资，要论怎么收税，我还是有一些经验的！".

　　谷雨哈哈大笑，"当初让你过去，考虑的也是这一点！".

　　饶漱石同志虽然搞不清楚谷雨喊他过来的目的，但现在看来要么是好事，要么与他无关，不过他还是很谨慎的自我批评了一番，"谷书记，时隔多时，再搞政务，虽然有一些经验，但不足也很明显。两个五年计划之后，我国的经济规模增加了很多，也复杂了许多，而我对有计

　　划的新民主主义市场经济的特点把握得也不到位，尤其是现在异军突起的农村合作经济和私营经济，我们缺乏足够的准备．..

　　谷雨默默听完，这才说道，"今年以来，你多次下基层，应该是想摸一摸乡镇企业的底，我猜的没错吧？"

　　"乡镇企业遍地开花，产值已经非常大了，可这一块的税收收得却不多，我作为中央物税委主任，难辞其咎，必须搞清楚其发展的脉络．....."

　　谷雨点点头，请饶漱石继续说下去，饶漱石汇报了一番他的见解，饶漱石认为中国农村合作经济和私营经济的发展有三个重要的刺激因素或者可以说是原始积累的来源，

　　一是抗日战争时期，各种物资供应不足，在鼓励华侨投资的同时，也鼓励地方大力发展五小工业，政策也开口子允许甚至鼓励农民集体或个人采矿，以缓解战争期间各种资源不足。

　　因为巨大的战争需求，由地方政府推动的地方国企、集体合作企业和部分私营企业在战争中获得了高速发展。

　　比如山西，解放最早，境内煤矿众多，该省大部分乡镇企业起源于抗战时期，这些乡镇企业的资金来源大部分来自于采挖煤矿，也有少量贷款，另外还有部分是海外征战的战士寄回国内的工资。

　　二是大批海外征战的战士退伍返乡，因为走南闯北，视野大开，他们不再忍受贫穷，兴办企业自然成了脱贫致富最快的路径，而国家提供的退伍金也让他们有了最初的积累，调研发现，相当一部分乡镇企业是退伍战士创办。

　　三是进入出口加工区等沿海地区的外商和华侨，偏好于与乡、村组织和企业合作搞"三来一补"，乡镇企业一直是外商投资的热点之一。

　　乡镇企业的迅猛发展有多个原因，首先是市场的巨大需求，而国家两个四年计划和五年计划偏重于重工业和基础工业的特点，造成了长期的消费品短缺，而战后城乡居民购买力的迅速增长，为乡镇企业发展提供了广阔市场机会。

　　乡镇企业多以满足内需为主，大多为消费品和建材一类的企业，但在出口加工区附近，"三来一补"经济快速发展，一部分乡镇企业已经承担起出口创汇的重任。

　　其次是地方政府的推动，GNP 出干部、大批国企干部下放、地方分权和财政分灶吃饭造成的地方财力不足等等，让地方政府认识到办企业不仅可以增加税利，改善地方财力，还可以升官。

　　因为地方税收不足和纳入计划的地方国企项目问题不断，吞噬了大量资金，加之中央管理日益严格，迫使地方政府改变了思路，由过去筹资创办国企，改为扶持地方合作经济和私营经济的发展。

　　地方政府常规的做法是提供土地、劳动力、帮助筹资等，地方政府还利用政府关系，帮助乡镇企招聘人才、开拓市场，进行部门协调、提供税收减免等等，大大降低了乡镇企业创办及经营费用。

　　再次就是乡镇企业经营更灵活，人工成本极低，激励作用明显。

　　乡镇企业没有被纳入指令性计划，原材料供给和产品销售都必须面向市场找出路，乡镇企业只能通过正当的与不正当的手段购买物资和对外销售。

　　乡镇企业没有铁饭碗，也没有国有企业承受的各种社会性负担，甚至一些乡镇企业雇用大量外乡农民工从事高强度工作，其待遇比本地农民还要低。

　　私营企业所得完全归属私营企业主，而集体合作经济的社长和社员之间的收入差异明显，很多集体合作经济就是变相的私营企业，这一类企业的发展与企业主息息相关，利益又大部分归企业主所有，企业主自然全力发展。

　　对很多真正的集体所有制经济，地方政府现在也仿效中央的做法，推行股权激励，企业发展好了，合作社社长占股越多，分红越多，这也形成了很强的刺激。

　　不过这样一来，也出现了不少问题，一些集体合作社社长的丰厚待遇与国有企业厂长经理不可同日而语，也使得党政干部钦羡和抱怨．.....

　　说到这里，饶漱石语气有些沉重，他开始说起私营企业和集体合作企业的弊端，第一个弊端就是资本主义迅猛发展。

　　表面上看各地方发展更多的是集体合作制企业，真正的私营企业不多，但大部分乡镇企业实则是私营企业。

　　一部分私营企业，打着集体合作制企业的帽子，寻求政治上的安全感和规避歧视性政策，地方政府也乐于把它视为集体企业，给予同样的优惠待遇。

　　除了"戴红帽子"，还有"戴洋帽子"的私人企业即假三资企业，以获得在所得税等方面的特惠政策，出口加工区和沿海开放城市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鼓励华侨和外国人投资比本地私人投资在意识形态上更安全。

　　而这一类企业的剥削非常厉害，劳动环境也很恶劣，以搞工运起家的饶漱石对此自然多有微词，长此以往，发生在旧上海的种种很可能会发生在共产党身上。

　　第二个大问题就是扰乱了正常的经济秩序，走私、逃税、假冒伪劣这些还都是小事，最大的麻烦是乡镇企业的迅猛发展，造成了原材料、运输和能源的供给矛盾非常突出，国家制定的计划形同虚设，当然了，也不可避免的冲击了国有企业的发展．.....

　　第三个大问题是地方政府被严重腐蚀。在饶漱石看来，很多地方政府扮演了企业家的角色，县级政府相当于企业集团中的总司，乡镇政府相当于企业集团中的地区分公司，村级政府相当于企业集团中的子公司，形成了党、政、企三位一体的利益共同体。

　　其行为模式集中表现为以追求经济增长特别是财政收入为最高动力， GNP 是这个公司的营业额，财政收入是这个公司的利润，"发展是第一要务"，公共服务责任退居其次。

　　地方政府和官员虽然不直接介入企业经营，但与私人企业同样有着密切关系，来自私人经济的税费成为地方财政的主要来源，此外还有以其他名义征收的各种基础建设经费等。

　　干部也从私人企业的发展中获得巨大利益，如兼差贴补工资、合股企业提供"权力股"、直接下海经商或允许其家庭成员经商办企业，由于优越的人脉关系，他们的家庭企业比其他人的更有前途。

　　谷雨默默听完，思考片刻后，他想了想说道，"乡镇企业这三大弊端，很多同志跟我提过，不是你一个，中央也多次争论过，结论也已经有了，发展优先！

　　乡镇企业一定会允许发展，为适当限制对乡镇企业职工的剥削，总工会也将在未来一段时间进驻这一类企业，出口加工区的独立工会试点，也是为了尽可能保护乡镇企业职工的合法权益．......

　　至于第三条，中央的应对是加强监委和督巡委，隔几年一次的三反，想升官就不要发财，想发财就辞职，回去办企业，想两全其美，那就去监狱反思去．.....

　　第二条有很多问题不假，但我不是很认同对国有企业的冲击，有冲击恰恰说明我们一些国有企业的竞争力不够。

　　一些国有企业承担了一定的社会责任，对这些企业国家一直有补贴，但很多国企并没有承担什么社会责任，还背靠国家，设备也好，顶破天就多了几个党务干部，就直接竞争不过了？".

　　饶漱石听完谷雨的说法，若有所思，很明显谷雨把问题看的并不重，尤其是第二条，严重影响了经济秩序，谷雨提都没提，再联系到今天廖德华同志措辞严厉的讲话，还有今天谷雨同志的召见，莫非问题出在这里？

　　也就在此时，谷雨把白天的会议纪要递给饶漱石，"饶漱石同志，今天会议上，德华同志有没有说过其他没有记录的东西？"

　　没有记录的东西？饶漱石不明白谷雨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稍稍斟酌说道，"谷书记，会议纪要如果漏写了一部分内容，我是不会签字的！"

　　谷雨听完，点点头，站起身，走了两步，这才沉着脸说道，"这段时间，我和廖德华同志就经济上的一些问题进行了三次交流，我和他有些分歧，主要的分歧就在于能否容忍乡镇企业对经济秩序的冲击．..

　　这几次争论，说白了，是两个老问题了，一是计划和市场孰先孰后的问题，我认为应该市场第一，计划第二；他反过来了，一直想的是鸟笼经济，计划第一，市场第二。

　　二是如何面对国企竞争力不足的问题，我的态度是一贯的，谁的竞争力强，国家扶持谁，而廖德华同志一直很犹豫，嘴上说支持我，实际行动总是不执行，不愿意启动对落后国企的淘汰，这是不行的！"

　　说到这里，谷雨微微吐了一口气，"老梁，我们处在一个大争之世，要想实现中国民族的伟大复兴，必须实现工业化，而实现工业化就一定要原始积累，这一点不管是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和新民主主义，本质都是一样的，概莫能外！

　　原始积累就两条路，要么掠夺自国外，要么压低国内消费，帝国主义选择的是第一条路，我们虽然有部分来自于第一条路，但大部分是第二条路。

　　这些年我们迫使亿万农民冬天扒河修水库，把他们的粮食收上来，搞统购统销，逼着农民一年有半年瓜菜代饭，这几年才有所改变，不就是为了积累吗？

　　农民是我们的基本盘，付出了如此巨大的牺牲，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着提高中国企业的竞争力，早日建成工业化嘛！

　　现在倒好，我们花费无数代价搞起来的国有企业竟然竞争不过乡镇企业，那这样的国有企业要来何用？连国内企业都斗不过，怎么走出国门，击败如狼似虎的欧美跨国企业？

　　这些企业要么不断提升竞争力，要么就撤并转，我们转而入股、参股扶持乡镇企业，想躺着睡大觉，舒舒服服过日子，门都没有．.....

　　本来我以为预备会议也会讨论一番我的意见，就算没有讨论，也会通报一番，但现在看来廖德华同志并没有将我的意见告知预备会议成员。

　　廖德华同志是国务院总理、中央财经委主任，中央财经工作的总负责人，他有自己的考虑，我可以理解，但我的意见也必须被明天与会同志所了解！".

　　听完了谷雨的意见，饶漱石同志虽然觉得谷雨的说法有些右，但廖德华在会议上不转达，他还是十分震惊，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德华同志，这是昏头了吗？"

　　"德华同志并没有昏头，他是老毛病犯了，一遇到与他心意不合的事情，就想着躲，躲不开怎么办，要么是生病，要么是犯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顺便把事情甩出去，好不沾锅！"

　　谷雨越说越恼火，"他做副总理时，这么干，我可以理解，但现在他是总理，是宰相，宰相不沾锅，要宰相何用！"

　　饶漱石同志虽然和廖德华同志不太对付，但见谷雨这句话都说出来，他当然不得不劝说，"谷雨同志，这里面我看有些误会，德华同志可能有他的考虑，我看这样，现在就给德华同志打电话，面对面交流一番，把问题说清楚．....."

　　"不用了，他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既然他不愿意干,那就找愿意做的同志,

　　没有张屠夫,难不成我们还要吃带毛猪??”

　　谷雨断然说道,“你是老组织了,党内擅长经济的同志,他们的情况,你比我珑了解,现在我们需要一位同志帮助廖德华华同志,更好的主持中央财经工作,你觉得得谁比较好?"

　　党内擅长经济,又能够执行好中央决策的同志说来说去就那么几个,再联想想到谷雨对毛泽民同志的安排,饶漱石同志已经彻底明白谷雨的想法,他的大洗牌还在在继续,现在轮到了周恩来和廖德华两同志志。

　　毛泽民同志是随同谷雨北上的几位立同志之,长期担任财政部长兼胜利银行行长,如果他不是毛泽东同志的弟弟,他七大就是中央局委员了,哪里还需要等到九大，都说廖德华同志会搞经济，但饶漱石同志知道，北方局最艰难时期的财经工作是毛泽民同志负责的，他才是北方财经系统真正的奠基人，廖德华同志更多的是因人成事，虽然他自己的能力很强，但毛泽民同志绝不比他差。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廖德华同志离职

　　，毛泽民同志是最好的接替者，在毛泽东同志已经退休的当下，作为南北都能接受的同志，自然比根基略微有些浅薄的廖德华同志更适合做总理。

　　谷雨同志坚持让毛泽民同志担任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位列李强、邓绍齐两位常委之前，恐怕早有考虑。廖德华同志肯定也有所察觉，他这一次犯错，是无意，还是有意，就很耐人寻味了，如果谷雨对他信任有加，自然会找他谈话，询问原因，他再做一番自我批评，事情可能就过去了。

　　但如果谷雨同志对他不够信任，自然也就试探出来，接下来他就可以退避三舍，避免与谷雨的冲突，谷雨同志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他的老习惯．.....

　　只是喜欢甩锅的廖德华同志可能根本没有想到，谷雨同志愤怒之下，竟然选择直接上新人，连一点颜面都不给，古代宰相去职，还有三辞之说呢，很明显，这就是在有意打压廖德华同志的影响力，树立新人的权威！

　　廖德华同志今年才刚刚五十一岁，他也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总不能就这么退出中央局，他是总理，不能保留原职，接下来能做的只能是人大主席，这也就意味着周恩来同志十大退休就成了必然！

　　搞清楚谷雨的意图后，饶漱石同志也就明白谷雨同志叫他过来的目的了，看来接下来对廖德华同志的"帮助"要由他主持了饶漱石同志微微舔了舔舌头，他等一天很久了，虽然性格平和了很多，但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不能忘记的，甚至是刻骨铭心！

　　饶漱石很清楚，他走下坡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柯庆施发动突袭，为了安抚柯庆施，承诺让出一个职务给他，此事激怒了谷雨同志，然后两人一起倒了霉，柯庆施同志从此一蹶不振，早早亡故；他则被一再削权，现在连党务都没办法插手了！

　　而柯庆施为什么发动突袭，自然是因为匿名信事件，虽然表面看起来与廖德华同志无关，但本着谁收益谁就是幕后凶手的原则，就算不是他干的，他也必然推波助澜过！

　　当然私人恩怨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政见，谷雨的做法是右了一些，也极端了一些，但现在国家发展到这一步了，只能进不能退，谷雨想快一点，他也想快一点呀，自然见不得廖德华的小脚老太婆做法，既然他不行，那就换人吧！

　　所以饶漱石同志斟酌了一番说道，"谷书记，现在看来德华同志思想中总是扭不过弯，确实需要其他同志的帮助，润民同志长期担任财政部长，是北方局的老同志，他是很合适的人选，只是有一条润民同志岁数有些大了，他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就要退休了．....."

　　"中国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怎么发展，谁也不知道，这就离不开经验的积累，毛泽民同志岁数大一点的，不是缺点，更可能是优点！"

　　谷雨随口编出了一个理由，然后想了想说道，"中央局常委会一直只有六名正式常委，投票时麻烦不少，乘着这个机会，增补一名正式常委比较好，就按照你的提议，建议增补润民同志吧！"

　　饶漱石同志瞠目结舌，心中又羡又妒，哪怕是从龙之臣，也不能这么过分吧，不过他转瞬间就想明白了，多一个名额，他未来进入常委会也容易得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