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和李润石的手握在一起，谷雨主动寒暄，“好久没见了，身体怎么样？”

　　“岁数大了，毛病缠身，心脏一直不好，眼睛也不太行了，有了白内障，看书都成问题，这是我最烦恼的问题！”

　　“你这都是老年病，岁数大了都会得，没什么大不了，听医生叮嘱，定时救药就行，不像有些同志得了癌症，发现晚了，救都来不及，要是刘兴昌同志还在，他现在肯定是中央局常务委员！”

　　 “兴昌实在太可惜了！”

　　 两人有些缅怀，然后肩并肩往前走，边走边聊，“你这一次牺牲很大，让一些同志死了心，对党和国家的未来是大好事！”

　　“实际上我也没那么高尚，到了你我这一步，职务已经不那么重要！”

　　“话虽如此，也非常不容易，你才六十多岁呀！”

　　“当了三十多年的家，实在太累了，退下来之后，我可以好好休息下！”

　　 “现在的国际形势很不乐观，没有你坐镇是不行的！”

　　“我们现在已经出了牌，接下来见招拆招就好，就算没有我，第二代领导团体也能做得好！”

　　 “你不准备再打新牌？”

　　“我们打牌主要是对内，目标达成了就没必要继续打了！”谷雨笑着说道，“现在就看马祖罗夫是否沉得住气，他要是犯傻，我们就向美国靠近一些！”

　　“会不会动刀子？”

　　“应该没那么傻，我估计正常的做法是又打又拉，打，我们见招拆招；拉，糖衣收下，炮弹打出去！”

　　“我们这些年在南亚、非洲投入不少！”

　　“我的基本设想是南亚守，非洲攻，南亚那边，只要印度人不影响我们采矿，我也懒得管，但若是那个铁娘子搞得过分了，我们也只能反击，我们的空军与印度有一些摩擦，让印度人适可而止还是可以的！

　　非洲那边，埃塞俄比亚肯定要出事，这个国家人口太多，我们也压根扛不住，就由着苏俄去折腾吧，不过作为报复，我们会对几内亚下手，我们对铁矿石需求量会越来越大，几内亚铁矿的开发必须加速！”

　　“塞古-杜尔在非洲的影响力很大，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到其他非洲国家的观感？”

　　“树立政治形象是为了经济利益，而不是相反，该动手的时候绝不能含糊，既然与苏俄闹翻，掀翻学苏俄那一套的国家也不奇怪！

　　几内亚的铁矿石必须越来越多的运到中国，以满足我国的需要，可杜尔现在搞得那一套只会越搞越糟，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不行那就换人！

　　那么大一个铁矿，再加上上千公里的铁路，还有配套的港口，投资几十亿，我们必须有足够的影响力！”

　　“美法两国都有可能干预！”

　　“法国若是敢折腾，我会反击，至于美国，我们在几内亚搞建设的钱，我会效仿在巴西的做法，问美国银行借，美国资本家能赚到钱，自然没必要和我们对着干！”

　　“铁矿石的需求量真得那么大吗？”

　　“我国钢铁工业的扩张速度太过猛烈，十年内钢铁产量达到3亿吨是必然的，若是入关，甚至有可能达到5亿吨，这需要进口的铁矿石实在太多了，几内亚、孟加拉国和巴西的铁矿必须重点开发，好牵制澳大利亚，让它们不敢太多涨价！”

　　李润石同志沉默片刻，想了想问道，“对苏这样确实够了，不过如此一来，入关的难度又增加了不少？”

　　“未来几年党内、国内要整顿一番，我们没必要着急入关，再等一些年也来得及，未来几年我们经济主要依靠基础建设和消费，经济增长保持七八个点问题不大！”

　　“是不是低了一些？”

　　“这还是相对悲观的估计，实际上我们的进出口不会太差！”谷雨顿了顿说道，“相比于经济增长数字，我现在更希望培养一些高水平的骨干企业，好减少未来入关之后的冲击，类似丰田这一类的企业还是太少了！”

　　“日本人搞企业的本事确实不错，不过咱们国内现在也冒出了一些好企业，中梦高现在都不得了！”

　　 “他们不过刚刚起步，跟我期待的还是有些距离的！”

　　“你思路调整了，对干部的评价标准也可以改一改，现在一些地方干部为了经济增长，挖空心思，搞出了一堆问题！”

　　“你也注意到了？”

　　“两湖问题一大堆，我哪怕待在家里不出门也能听得到！”

　　 “到了今天，确实要做一些调整了！”

　　李海越和丁承德两人也跟在后面，一边看着前面两位，一边也在闲聊，丁承德询问李海越的厂子怎么样，“国内对热水器的需求越来越大，我们这个产品算是找对了路，不过普通的热水器竞争也十分厉害，利润率不断下降。

　　现在我们几条腿走路，一边扩大宣传，将农村作为主要突破口，一边已经开发了燃气热水器等新的家电，并尝试对内外销售，一边把希望放在太阳能热水器的研发上，这个产品离量产已经不远……”

　　“热水器是生活必需品，随着我国群众生活条件改善，需求量肯定会越来越大，你们选择了一个十分光明的道路！”

　　“只能说目前还行，但各家工厂都在不断扩张，迟早要打价格战，到时候我们的压力会很大！”

　　“打价格战淘汰生产成本高的企业，是各行各业的老传统，你们资金不成问题，又不是国企，还是新厂，设备更先进，生产效率更高，你们应该能赢！”

　　“银行的钱可不好借，我们现在的麻烦还不仅仅是竞争对手，零售企业要价也越来越高，货发给他们，几个月后才能拿到钱，就这，他们还不满足，还要增加条件，这也导致我们的资金链蹦得紧紧的！”

　　“现在相当一部分家电企业的日子不好过，不过问题还是同质化水平太高，没有独家武器，若是如梦想电子那般日子就好过多了！”

　　“梦想电子现在已经是国内高科技企业的楷模，市值已经突破了300亿，我们根本没办法比，我看过梦想电子最近公开的报表，前三个季度总销售突破13亿大关，出口额竟高达1亿美元，三季度总利润超过了3个亿，发展的太快了！”

　　“它们也是运气好，搞出了两个比较受欢迎的产品，你们好好发展超过他们不难！”

　　“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企业，没办法比！梦想电子还在高速发展，这么发展下去，市值破千亿，都有可能！”

　　“梦想电子现在炒作得太厉害了，其真实市值能有80亿就不错了！”

　　“中科计算、梦想电子、高特电子这三家完全不同，市值高一些是应该的！”

　　“我爸也要退休了！”

　　 “谷枢机就算完全退休了，这三个企业也不会有大的影响，就像你说的，它们有独家武器，别人压根比不了！”

　　“你们好好搞，也会有独家武器的，不过我听说你们在太阳能领域的发展遇到了不少困难？”

　　“太阳能板成本太高了，发电效率太低，发电成本太高，只能依靠国家补贴，我看未来十年都难推广！”

　　“既然搞了太阳能板，就一定要涉及到上游，有没有兴趣搞一搞高纯硅？”

　　“这一块投资大，技术含量也高，我有些没底！”

　　“技术上问题不大，中科计算就有相关技术，可以用技术入股的方式转让你们，设备和人员我都可以帮你们解决，市场也不用担心，光光中梦高三家合作企业的高纯硅需求就有不少，分给你们一部分一点都不难！”

　　“中科计算不是有中电硅、中航发电子和中科电子供应硅材料吗？”

　　“世界电子产业大爆发在即，我国相关企业必须走出去，除了军用产业链以外，也必须迅速构建一套外向型民营电子工业产业链，好参与欧美市场竞争！”

　　 “这是谷枢机的决定？”

　　 “这是我爸爸和李总理的一致决定，已经对一些企业进行了分工，比如中科计算负责搞通讯设备和各类工控设备，梦想电子负责搞消费电子和芯片制造，高特电子负责搞消费电器和液晶，而101电子则负责LED和存储器。

　　虽然定了大概的方向，但相关企业并不是一成不变，一些得到认可的民营企业、日本和朝鲜等国的在华投资企业也会得到机会，接下来，谁搞得好，谁就会得到更多的资源，也鼓励向上下游扩张，可以低价兼并那些搞得不好的企业……”

　　 “好家伙，这是要大干一场呀！”

　　 “电子技术，尤其是集成电路技术的水平高低已经变成了各国工业水平的制高点！”丁承德有些感慨地说道，“李大哥搞过飞机发动机，应该很清楚现在战斗机的速度已经达到两倍多音速，航空发动机的涡轮前温度也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温度，再想大幅度提高，必须等待高端航空材料的突破，难度非常大。

　　不仅仅飞机如此，坦克、导弹的机械性能想进一步提升都比较难，而民用工业不管是火车、汽车还是各类机械要么遇到了瓶颈，要么离瓶颈期已经不远。

　　我国工业基础落后，机械加工水平与世界领先水准差距相当明显，与美苏欧的差距还是相当大的，要想按部就班的追赶，需要的投资实在太大，但我国的电子工业并不落后，有些部分还处在世界领先水准。

　　现在世界各国已经发展到电子工业和机械工业双头并重的时代，爸爸和李总理研究认为我国要想尽快赶超世界先进水平，必须进一步加强电子工业的投入，通过电子工业的提升来弥补精密机械加工的缺陷。

　　电子工业的门类实在太多，完全靠国家投资实在无法兼顾，必须大力发展民用电子工业，通过军民融合推动发展，这也是梦想电子电子表和计算器所带来的巨大推动给中央的启示！”

　　“我们一直都在追求弯道超车，不过有些硬骨头是绕不过的！”

　　“这是当然，所以我爸爸也推动了大飞机的立项，希望通过大飞机的研发，推动精密机械加工工业的发展，不过还是以电子工业为主！”

　　 李海越点点头，想了想问道，“承德，这项工作是你牵头？”

　　“这一块涉及的资金投入无比惊人，我哪里有资格牵头！”

　　“谁牵头？”

　　“中央局负责牵头的是孙副总理、电子部李部长，技术总负责人是电子部罗总工，产业化负责人是新任的中央工建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何济世同志，我是何主任下面一个小兵，负责的是联络和落实，以及相应的科研基金配套！”

　　 李海越听到这些名字，相当咂舌，等到达住处，四人坐了下来，谷雨微笑着问道，“你们两人一路上谈什么呢？老李和我看了你们好几次，你们都没有注意！”

　　“爸爸，我和李大哥谈起他未来的安排！”

　　“嗯，你那个厂子干得还行，确实要加加码！”

　　李润石同志摇摇头，“海越也就牵头，主要工作不是他做得！”

　　“能牵好头，说明管理能力不差，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让你去大型国企！”

　　“海越性格类我，去不了大型国企！”

　　“现在大型国企内部这样那样的问题太多，里面的人事太复杂，海越不愿意去，蕾蕾也不愿意去，都嫌弃麻烦！”

　　谷雨有些无奈得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些年各种整顿不少，但不要说解决，哪怕是缓解都做不到，现在看来，要改革的不仅仅是地方国企，央企也要大改！”

　　“央企关系到国计民生，各项改革一定要慎重，我看可以先做一些试点！”

　　谷雨点点头，询问道，“你们两个说一说应该怎么改革？”

　　“爸爸，我先说吧，我觉得军抚中心这样的投资模式或许是未来的方向！”

　　“嗷，为什么？”

　　 “不管是欧美的财团，还是日本的财阀，亦或是我国的央企，都是各国的核心资产，其董事会往往拥有各路资本家代表，资本家即便达成了一致，也不能随便处置这些资产，必须要受国家的监管。

　　咱们国家现在的模式实际上也比较类似，比如中科计算，其股份分成好几块，除职工持股和华侨投资以外，中央国资委、地方国资委、大学、军抚中心等央地投资公司虽然都是国资，但各自利益各不一样。

　　每一个董事都在想办法增强影响力，也对企业内部各种问题比较在意，虽然中科计算内部种种协调比较麻烦，但总体而言，这样的董事会还是起到了作用，对中科计算的发展有不小的推动作用！”

　　“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对一些超大型央企，比如中核总公司这样的极其敏感的企业，只能是国家管，总不能让地方政府插手！”

　　“中核总公司下面的二级企业还是可以的，比如秦山核电站，就可以卖给军抚中心一块，地方一块，上海一块，哪怕各路人马派来的董事查查账册，摸一摸裙带关系、挑挑刺也是好的，要让各个董事充分发挥作用，而不是做做样子！”

　　李润石同志很有兴趣，“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可以考虑！”

　　谷雨点点头，看向李海越，“你在英国罗罗公司待过，在中航发也待过，说一说！”

　　“谷枢机，罗罗公司虽然是私企，但其内部的裙带关系和官僚主义实际上也不少，我觉得这一类的问题不分国企和私企，都差不多，甚至于私企的问题更严重，私企负责财务和采购的人必然和老板有点关系，要不然就要出问题。

　　我觉得国企和私企最大的区别是决策，国企是对上负责，国企负责人往往比较保守，不愿意冒险，冒险了，不仅没有实际意义，企业经营出现了波动，国企负责人反而要被处罚，很多国企的衰落根源就在于此。

　　相反私企就不一样了，私企是给自己赚钱，如果有七八成希望，私企负责人就肯定冒险，哪怕是五六成，也敢冒险，而冒险往往会带来不一般的收获……”

　　“你说到点子上了，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是党政干部充满着冒险精神，而企业干部却四平八稳，这里面的区别就在于钱是国家的，不是自己的，所以负责花钱的党政干部特别敢冒险，负责赚钱的企业干部反而不敢冒险！”

　　谷雨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企业作为一级组织，不仅仅有相应的经济责任，也有相应的社会责任，不同性质的企业社会责任差距很大，比如媒体和民生、电力这一类的企业，社会责任要大于其经济责任，相反竞争性企业，我们就要想办法减少其社会责任。

　　这两类企业我们现在的划分不太明显，这几年有不少同志抱怨新闻媒体一切朝前看，很多宣传有问题，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后果！”

　　说到这里，谷雨叹了一口气，“我们的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未来到底应该怎么改革，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只能不断摸索，你们有什么好想法，要大胆的提！”

　　 李润石同志沉默片刻，无奈得说道，“也不奇怪秦石川同志喜欢说民主，现在很多问题，也确实要讲一讲民主！”

　　 “民主看起来，但问题是西方选票民主那一套做法会迅速被资本渗透控制，若是搞出两个或者多个党派，很容易出现严重的党争，而我国各地的情况差距非常大，一旦出现党争就有可能出现混乱，甚至于分裂……”

　　 “肯定不能学西方，我们要走自己的道路！”

　　 “我们要想不走歪路，做好各项改革，必须坚决维护中国环太党的领导，必须以维护国家统一、发展生产力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作为执政目标，必须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必须坚持实事求是的工作原则，才有走出一条属于中国人民的康庄大道！”

　　李润石同志听到这里，鼓起了掌声，李海越、丁承德也都跟着鼓掌，谷雨点点头，“这番话不仅仅对外面的群众说，也可以对党内同志说，我现在最担心的资本对党内的侵袭！

　　海越，让你和一批人出来经商，我相信你们对党的忠诚，也相信你们会坚持四个必须，但你们的下一代呢，会不会忠诚于党，会不会坚持四个必须，我是要打个大问号的！

　　我们知道这个问题，可我们没有选择，因为我们很清楚就算没有你们经商，民营资本家还是会想办法侵袭全党，若是他们得逞了，我们的祖坟都有可能被挖，但有你们在，情况可能会好一些！”

　　李润石同志接过来说道，“搞革命抛头颅洒热血，是常有的事情，就算被挖了祖坟也没什么，我们是唯物主义者嘛！”

　　“越是如此，我越不希望被挖祖坟，因为那意味着全面倒退！”谷雨继续说道，“建国之前，有人说过我们中国有着漫长的封建史，资本主义都没怎么发展，更不要说社会主义了，还是搞资本主义的好！

　　我承认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们必须承认社会主义相比于资本主义有着巨大的进步性，最后我们折中选择搞新民主主义，新民主主义是一种特殊的资本主义，特殊在哪里？就是作为执政党的我们需要为人民服务，要讲一讲社会责任。

　　哪怕未来我们党被资本家们侵袭，渗透甚至被操控，但只要我们中国环太党这层皮在，为人民服务这个大宗旨在，最起码可以保证一定的底线，但若是赤裸裸的资本主义就不同了，那是会真正吃人的！

　　大家伙别看欧美现在搞起了福利社会，工人阶级，哪怕失业了，日子也比较好，但这是暂时的，为了避免国内出现社会主义革命，资本家不得不让利。

　　但随着全球化的进程越来越快，欧美的资本家正在把各种工业企业转移出去，这既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润，也是为了釜底抽薪，打击国内的工人阶级。

　　虽然现在欧美资本家还愿意给各种福利，让失业工人可以维持生存，但随着工人阶级赖以维系生存的工厂一个个被迁走，工人阶级组织能力必然大幅度下降，欧美工人阶级的抵抗能力必然不断下降，到时候，你们就可以看到资本家的贪婪和无耻！

　　我们中国是个大国，绝不能出现出现欧美那种事情，我年青时，认为中国的落后就是儒家造成了，做了一些事情，但随着执政日深，我发现中国古代选择儒家是有道理的。

　　儒家的仁哪怕是假仁假义，那也是仁，修桥铺路、赈济灾民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做做样子，总要做一做的，相比较而言，法家就太过赤裸裸，最终被儒家取代也是必然！

　　在我看来，资本主义就是法家，我们新民主主义就是儒家，我们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儒家那一套，或许这才是最符合我们的！”

　　谷雨这么一番话说完，丁承德就不太满意，“爸爸，您太悲观了！”

　　“你今年还不到四十，等到你六七十岁之后，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悲观，不管我们的初衷多么美好，不管我们的制度如何完善，都会被人不断的钻空子，直到被钻得面目全非，这才二十几年，你们看看各种各样的篓子有多少。

　　等到五十年，一百年之后，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封建时代是王朝更迭，我们这个时代的未来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现在可以肯定，我们的制度存在着周期率，这个周期率多长，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结束，我不知道，但肯定存在。

　　老李，你曾经设想通过不断的革命来解决历史周期率问题，你刚一提出，我就不看好，原因很简单，这不符合人性，我让10年前的干部退居二线，答应了那么多条件，尚且很多人不愿意，七八年搞一次革命根本就不现实，谁愿意革自己的命？

　　或许一个强势领导人在位，他可能推行一次革命，但他总会死，等他一死，后继者若是不改变，就必然会被推翻，违拗大多数统治阶级的搞法注定会失败。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我们现在这个中央强势时期，在不影响发展的情况下，搞几次整顿，挤一挤毒瘤，但这种整顿注定是不完全的，但有整顿总比没有整顿好。

　　对内我们要坚决做一些改革，并充分利用好科技进步，尽可能用好新闻媒体，我们的体制有不少局限，但我还是开了香港这个口子，就是要多一个声音……

　　对外我们就要扩大开放，让更多的外国人走进来，现在各种国际贸易和国际合作越来越多，这就会引入一些外国的监督，同时对外我们要进行适度的扩张，把内部矛盾转移出去，不要有什么洁癖，该干就要干，这可以提升我们的底线，延长我们的寿命！

　　这是我总结自身以及他国经验找到的办法，可以有一定的缓解，但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我也不指望有彻底解决的办法！”

　　谷雨说到这里，看向李海越和丁承德，“你们两个是我们下一代的佼佼者，这些事情跟你们说清楚，未来不管你们会不会有其他想法，都要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你们要多思考，一定要防范别人挖我们的祖坟，这也会损害你们的根本利益！”

　　两人相继点头，李润石同志则沉默不语，此时丁承德又问出了一句，“爸爸，资本主义是法家，我们是儒家，那苏俄那一套是什么家？”

　　“苏俄那一套是人类开天辟地的制度试验，如果要比喻，可以认为是墨家出现了一位天才政治家，率领墨家建立了一个全新的制度。

　　虽然现在苏俄看起来还不错，正处在强盛时期，但其内部积累的各种矛盾已经相当严重，这个矛盾什么时候激化，应该和美国的对苏政策有一定的关系！

　　站在美国国家利益的角度，苏俄最好是衰落，但半死不僵，欧亚大陆内部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会逼着欧洲靠拢美国，也会极大的牵制中国，这会非常有利于维护和巩固美国的国际霸权！

　　但站在美国资本家利益的角度就不同了，那些人肯定希望苏俄红旗掉落，亡党亡国，彻底不会再影响到资本家对世界的统治。

　　所以未来苏俄的命运就要看未来的美国政府是站在美国的国家利益出发，还是美国资本家利益上制定对苏政策，这两者还是有一点不同的！”

　　“我们中国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不同？”

　　“我们也一样，站在我们中国的国家利益角度，北方那头庞然大物最好是衰落，甚至崩溃，乃至于四分五裂，然后变成中国的加拿大最好。

　　不过站在我们中国环太党的角度来看，北方那头庞然大物对我们现行的新民主主义是有威胁的，但他们的探索却具有重大意义，我们希望他们一步步改革，能够找到一条社会主义进一步发展的道路，这对我们党的未来很有意义。

　　但若是北方那头庞然大物不行了，我们党内肯定有很多很多人出现理想崩溃，到时候我党必然会更加容易被资本主义渗透，未来彻底变质的可能性非常大！

　　所以我们对苏俄的感情很复杂，但不管是哪一种，中苏关系都必须调整，中苏不可能非常亲密，这是国家利益和党派利益决定的！”

　　李润石同志想了想问道，“美国是资本家的国度，他们肯定不希望苏俄长期存在，不过苏俄是大国，美国的影响不会那么大吧！”

　　“老李，苏俄制度是建立在计划经济基础上，计划经济进行资源分配时，追求的是所谓最完美的分配，这看起来很美好，很理想，但缺乏冗余，最后出现的是一种极其脆弱的平衡。

　　偏偏美国是一个巨大的变量，足以打破平衡，若是美国全力猛攻，苏俄是扛不住的，哪怕现在也是如此，只不过美国现在还有尼克松这样的政治家在，他考虑问题更多的是站在国家利益，对苏俄的压力还不算大！”

　　“计划经济还可以这么理解？”

　　“当然，市场经济则与计划经济不同，市场经济总是会出现过剩，出现这样那样的浪费，但过剩和浪费本身就是冗余，在出现危机时，这些东西会被市场参与者翻出来利用，从而变向增加政治制度的稳固性！

　　日本全面侵华战争前，我们搞军工建设时，在全国搜集各种工业设备，找了一大堆，民国搞的是市场经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竞争力了，都被过剩下来，恰好被我们利用，虽然我们搞出来的都是劣质玩意，但靠着数量优势压死了日本人。

　　而计划经济下，虽然仓库中有一大堆各种各样的东西，但你翻看各类统计报表时，却没有一丝浪费，所有东西都规定了用途，一旦国家出现危机，明明有东西，可就是没办法使用，因为报表中没有，你就没办法通过使用，哪怕有一大堆资源，可关键时刻没办法调用！”

　　“这实在太僵硬了！”

　　“这就是苏式制度最大的问题，他们未来要死十有八九就是死在这个问题上！”

　　新时代新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