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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你讨厌姐姐么?

  少女的唇是生涩又勇敢的,她们不顾一切,她们不撞南墙不回头。

  许念其实并不太清楚感情的重量,也不明白承诺的含义。

  所以从来不轻易许诺,也从来不肆意的发挥自己的感情。

  对于什么都可以慷慨,谁想拿走自己的什么都好像无所谓,只有感情不能轻易的交付。

  或许自己也有害怕的东西,谁又没有害怕的东西呢。

  自己不是圣人啊……这句话也说过无数次了。

  许念没有办法专心的沉沦在这个吻里,但是对方似乎已经沉沦了。

  她用力的亲吻着少年,架势是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宁缘的确是没有明白什么,也是真的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更不理解这个少年古怪的心思。

  她只是知道自己在这样看似游戏又像是战争的交往之中,越陷越深了。

  或许关系也是扭曲的,但是好像也没有关系了,甘之如饴的沉沦其中,醒不醒悟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觉得值不值得。

  大概是值得的吧。

  她不知道了,年纪轻轻的,没有什么经历的少女哪里懂得那些。

  她只是想从这样的亲吻,这样吸取对方气息的举动之中,获得这个少年短暂的容忍,甚至疼爱。

  虽然她不能准确的知道对方对于自己的感觉是什么程度,但是……不讨厌自己就好。

  自己不多余就好……

  只是大概亲吻的两人并不知道,在窗户的缝隙之后,那个矗立着的,银色长发的身影是如何表情复杂的。

  不过再表情复杂她都没有弄出任何的动静。

  看着两人拥吻,看着他们分开,看着那缕风如何吹开少年的发梢。

  露出他沉静的表情,她的心有些酸涩,微微的揪着疼。

  但是……无法去怪责什么吧,很多事情都是自己选择的,或者是……命运早就帮助他们选择了。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她要给两人泡杯热茶。

  外头风大。

  而在外头,漫长的拥吻终于结束了。

  宁缘刚才的勇气似乎消失殆尽。

  玉手还搭在许念的肩膀上都觉得颇不自在。

  她有些躲闪,却又试图勇敢的看向少年。

  许念也看着她。

  然后伸手。

  宁缘往前扬起了脸,仿佛是在迎接对方的什么行动,可是许念只是将她唇边的一根发丝捻了下来。

  脸颊瞬间红润,感觉进退两难的少女眼睛都不敢看他了。

  “你想什么呢?”

  许念笑着问道。

  宁缘略带瑟缩的将自己的手一点点的挪下来。

  “没……我还以为你被眯了眼睛,想帮你吹一下……”

  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这是什么破借口?

  自己说出来都不信好吗!

  果不其然,本来就没有什么忍耐限度的少年笑了一下。

  “这样啊,我的确被眯了眼睛,你给我吹一下。”

  等等,这句话好像有点问题。

  许念感觉裤裆又有点紧了。

  不过单纯的,没有多少经验的宁缘显然是没有想歪到哪里去。

  就真的天真的踮起了脚尖,可是这个少女就算是身材高挑,似乎也有些够不着少年的眼睛。

  于是有些软弱的看向少年。

  “那……那我帮你吹吹吧……”

  许念本来就是开玩笑,但是看到这个少女显得有些认真的样子……

  宁缘看了许念一眼,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凑上前去。

  “呼……”

  风会吹开芦苇荡,会荡漾水波。

  她吹动了少年的睫毛,尽管他的眼底那口古井没有动摇,但是似乎如春风一样的吹拂,让他的眉头柔和许多。

  许念一直睁着眼睛,就这么被吹着,有些干涩也不眨眼。

  而率先扛不住的竟然是宁缘。

  她颤声问,“好、好点了么?”

  许念点到即止,“嗯,差不多了,回去吧,外头风大。”

  “等等。”

  宁缘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对方。

  “还有事?”

  难道是亲吻已经满足不了这个女孩子了?

  宁缘看着他轻声说。

  “洛汐杀了商子仁这件事情……”

  “商子仁是谁。”

  “血极宫的少主……有着魔域四公子之一的称呼的一个年轻人,之前就对洛汐纠缠不休,那晚企图对她不轨,但是死在了那晚。”

  “哦。”

  许念没有什么反应。

  宁缘似乎担心许念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些急切的说。

  “血极宫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洛汐那里……一定会出事,到时候只怕沈欲都保不住她。”

  许念看着宁缘,“你什么时候关系和她这么好了,都为她这么考虑了。”

  宁缘赶忙否认,“哪有关系好!就是……跟你有点关系而已,你不担心吗?”

  许念显得很无情的摇摇头,“那是她自己该担心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许念转过身走向门口。

  宁缘已经不那么单纯的相信他说出来的话了,倒不是不信任他,只是觉得他的这句话言不由衷而已。

  “怎么出去了?”

  宁茴端庄的跪坐在桌子旁边微笑着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

  许念没有任何心虚的就坐在了旁边。

  宁缘眼神还是略显躲闪,心虚的老毛病又犯了,都不敢正眼去看自己的姐姐。

  许念倒是平静的说。

  “怎么还泡了茶。”

  宁茴笑着说,“看你们在外头待了挺久,风这么大,暖一暖嘛。”

  听到这句话,宁缘心虚的抬起头看了自己姐姐一眼,正好宁茴看向她。

  宁缘还来不及躲闪眼神。

  宁茴就伸出手来,抓住了宁缘来不及收回去的手。

  就在宁缘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之中,宁茴轻声说。

  “这么冷的手,把茶捧着吧。”

  “哦哦……好。”

  仿佛只要她说什么,自己就只能做什么了,就像是一种魔咒,如同一个命令。

  有着强制自己的力量。

  捧着茶水的少女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得少年正望着自己,那种眼神说不上欢喜,甚至好像有些无奈。

  他在无奈什么呢……是自己现在的处境么?

  还是说……不满意自己的做法?

  可是她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盼来生机的姐姐啊,自己能如何……

  更何况在她没有患病之前,她就已经是欢喜宗的骄傲,已经是年轻一代的翘楚,自己在她的面前何谈自我呢?

  “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呢,聊这么久。”

  宁茴看似不经意的轻声问道。

  宁缘这个时候心乱如麻,压根没有想着回答。

  许念则是一边喝茶一边说。

  “没什么,就是挂念你,问你的病情是不是彻底好了,担心有隐患。”

  宁茴毫不意外,也不怀疑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没事了,放心好了。”

  “那就好……”

  宁缘附和着说道。

  其实也就这么一句话了,后来的这两人在干什么,她也没有注意。

  直到听到了那么一句显得不同寻常的话。

  “你等等。”

  宁缘本能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宁茴此时正伸手抚摸着少年的脸庞,宛如捧起了艺术品一般。

  本来宁缘以为这只是两人间应该有的亲密,却没有想到,宁茴伸出手指,在少年的嘴唇边,抹掉了一抹颜色显然不同于他本来唇色的存在,那是什么……

  很快宁缘的脸颊通红,她想到了。

  那是自己今天抹的胭脂。

  她不经常化妆,尤其是宗门有行动的时候,她一直认为这些东西就是身上得累赘,为自己的姿色添砖加瓦,只会惹来麻烦。

  但是最近……她也不知道怎么,可能是某位同门的讨论,可能只是看到了某种靓丽的颜色,她竟然也偶尔的梳妆打扮起来,只是都很浅薄,不让别人发现,只是没有想到,这和自己唇色接近的胭脂……却留在了他的嘴唇上。

  自己都压根没有留意!

  她瞬间紧张起来。

  可是那边的宁茴只是将手指的这抹嫣红藏了起来。

  微笑着说,“吃东西吃成这样。”

  许念似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平静的说,“是么,没有注意。”

  宁茴微笑了一下,然后看到了宁缘有些呆滞的眼神,浅浅的笑容。

  却让宁缘悲哀的认识到,自己在这个姐姐的面前……丝毫没有办法,永远是丑小鸭与白天鹅。

  无论她有没有天阴绝脉,无论她是什么状态……

  “念,你先回去吧。”然后靠近许念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夜里再来一趟,一定要来。”

  临走。

  许念站起身来,在门口看着高挑的少女一眼。

  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在这里,总是不像你自己。”

  宁缘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等到她反应过来想要离开的时候。

  却听到身后的声音。

  “缘缘。”

  “怎、怎么了?”

  宁茴微笑着说,“一起睡吧,很久没有一起睡了。”

  宁缘本能心慌的想要拒绝,但是一看到姐姐期盼的眼神,她就变了话语。

  “好。”

  入夜。

  床铺铺好。

  两个面容相似的女孩子睡在了一起,她们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双胞胎,出生都隔着年岁,五官却是极其相似的,气质却好像是大相径庭。

  宁缘心很乱,但是在姐姐的气息之下,好像变得逐渐安稳下来。

  她想到了很久以前宁茴说过的话,家总是最让人安心的地方,这或许就是家的感觉吧。

  她看着宁茴的背,看着她满头银发,还显得瘦削的肩头,有些想哭。

  好像她这些年吃过的苦自己能感受到一般。

  只是……好像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直到她转过身,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释放微光,看着自己。

  自己没有开口。

  她问。

  “缘缘,你讨厌姐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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