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一一哐。
生锈的闸片尖利地鸣叫,单车后轮腾空而起,又重重砸回地面。
“呀啊啊,危险!”黑裙翻飞,少女一声惊叫,向后一跳,就稳住了身形。
红润的领口豪放地敞着,略微洇湿的衬衫里面,大朵暗潮汹涌起来。
她轻快地一甩前发,亮出一对锐利的眸子,“啊,原来只是一名路过的指挥官啊,哈哈,开玩笑的…”
惊魂未定地我一个踉跄翻下车子,白她一眼:“哈哈啥啊,走路都不看着点。…小熊胖次。”
“等、等等!…”她惊得倒退两步,死死压着裙子,脸蛋腾地红透,“…您,您看到了?”
“吼~?”我抱着臂,欣赏着匀称的一双腿越夹越紧,玲珑的曲线隔着棉袜细密的线,一双鞋子不安地对到一起,“想不到我们利落的社团ace居然也会穿这么可爱的衣服。”
“啊哈哈哈,没想到我也会被指挥官说可爱呢,”她红着脸傻笑着,一面挠着后脑勺,“果然我还是不适合这种装扮吧。”
喂我不是在夸你啊!
我扶额,正要说出口,一抬眼,巴尔的摩拿下本来随性地搭在肩膀的书包,双手提着,拘谨地拎在胸前。
她低着头,轻轻缩着肩膀,眼睛却不住地往这边看来。
轻风掠过她齐耳短发,映地脸上和黄昏一般桃红。
唔,心口疏忽一紧。
她发现我看去,眨眨眼睛,粲然一笑,又把贝齿红唇收敛成清浅一弯白月。
她稍稍拘谨起来,不自觉地晃动着肩膀。
海面便显得浅薄起来,两大朵深色的海贝拨动着朴素的黑壳,澎湃地涌动起来,搅得四周波涛汹涌。
她飞快地伸出指头,笨笨地藏到背后,悄悄挤进腰线里面,调整着松紧。
啪。
裙子一颤,带着腰间的外套都是一抖。
她紧张地翘起眼皮,瞅我一眼,只看见若无其事的我,这才略略松口气的样子,挤挤嘴角,微笑起来。
我静静地望着她伸着指头,绞着鬓边发丝,一边又颇期待地忽闪着眸子,只能背地里摇摇头,继续上刚才的话题:“没有没有,很适合你哦。小熊胖次。”
…这对话怎么听都很有问题。
“嘿嘿,那要感谢一下布莱默顿了,我原本以为这家伙就是拿我玩笑罢了,”她脸颊带着红晕抬起头笑道,“就是她按自己身材选的这条还是有点大了。我的话,还是希望更合身一点才方便运动啊。”
不想知道的知识增加了。我干笑两声。你被直男姐姐卖了,布莱默顿。
费力地咽下吐槽的我拍在她肩上,转移起话题:“怎么今天这么晚?”
“啊?啊…”她身体不自觉地往后躲了一下,还是稳住了身形,张张嘴巴,无奈地笑道,“那个,如果你不会笑我的话…”
“…没关系的,要笑的话我今天早就笑了。”
“你好失礼啊指挥官,”她摇摇头,皱起了嘴唇,“啊啊,就是那个啦,那个,缪兵装,要我作练习生那个…”
“哦哦~”我点点头。唱唱跳跳地确实很需要体力呢。
她却又低了头,白皙的手掌对在一起,开开合合,小声说道:“哈啊,总感觉最近这种事情特别多呢,明明就…”
…不适合,吗?
我不等她说完,手掌已经不由分说地放在那热腾腾的头顶。
飒然短发仍然稍稍湿润着,柔波般润泽。
我按着她的头,一把推进怀里,说道:“别再说这种话了,明明什么?你明明就又帅气又可爱。”
她猛地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碧色眸子星子般夺目。
她急急地出了两口气,却呀呀乱叫着会挥着手臂挣脱了出去。
她抬着手臂挡在嘴巴前,热气嗡嗡地从头顶上冒了出来,“呀!…啊不是,你你你什么都没听到!”
做过头了吗。我挠挠脸颊。
“哇,你不要闻啊!怎么办…对了,毛巾毛巾,”她慌慌张张地扑上来攥着我的手腕,一边拉开背包,扯出毛巾来,用力地擦拭着我的手,“…还没来及洗啊,有汗味…”
“欸?我不在意的…”
“啊啊,这个是我这边的问题,”她低着头,发心已经几乎钻进了怀里,热乎乎地,少女的气息已经蒸腾上来了,“这种场合…这种场合,我还是想更女孩子一点。”
“唔,你只要出现在我身边就足够少女了,”吸了个饱的我由衷地赞美,“毕竟这么可爱。”
她忽然停了手。
“巴尔的摩?”
“…再说一遍。”她低低地说。
“啊?”
“…就是,可爱…什么的。”她说。
“巴尔的摩超可爱的。唔。”话没说完,热乎乎地撞进怀里一个身子。
微微洇湿的汗水侵入我的衬衫,柔软的肩膀,韧性的锁骨。
她挺着骄傲,在胸膛上肆虐起来。
一双手臂有力地绕过腰,越束越紧。
浆洗过的两件衬衫生涩地摩挲着,独留一对野兽般的洪流在胸膛上疾走,踩着鼓点般的心跳。
直到华灯见上。
秋夜踩着路灯,从远方的街口,一步一步降落下来。夜的,幽冷的黑色丝线穿过缠绵,在昏暗的天上,织起暗红的云浪。
“…可以吗?”热乎乎地,她从我胸口上抬起头来,忽闪的眼睛里尽是渴望。少女的鼻息渡来火热。
“啊?是不是不太好啊。”我欲擒故纵。
“…那、那我马上就放开…”她飞快地埋起头来。肩膀却颤抖着,漫过一道细碎电流。就像秋风里,伶仃的稻草。
这家伙,再稍微坚持一下啊。
还得我来。
差点弄巧成拙的我一把牵住她的手腕,拉出怀来准备教训一下,“就你还ace呢,乘胜追击懂不懂?…喂,咋还哭上了…”
巴尔的摩眼圈红红的,硬睁着不肯眨眼,脖子一梗:“哈啊…感觉,像是比赛输了一样呢。哈哈,有点奇怪是吧。”
她撅撅嘴巴,挤出一个笑容,忙摆摆手,飞快地转过身去。
我飞快地攥着她的手,一把拽了回来,顾不上那眼圈里还在打转转的水珠,用力地吻向月牙儿似的,浅浅的嘴唇。
牙齿闷闷地撞上,纯熟的运动健将像是新手般僵硬着,不得要领地呜呜鸣叫着,手舞足蹈。我环入怀里。那紧实的小腹一绷,硬地像是弓。
我不理,只是缓慢的耕耘。终究,小溪的冰雪消融了。怀中的弦也化作盈盈一汪春水。
我偷偷一乐,探手拿住春野之中生意盎然的山丘。
PIA。
“啊啊啊!啊啊!”她跌坐在地上,一手环过胸前,一手指着我大喊道。
嘛,果然还是不行啊。
我揉揉生疼的脸,笑道,“加油加油,再努努力就能说出话来了。”
“你要…呼呼…干什么!”她瘫坐在地,和小熊都赤红着脸,气鼓鼓地质问着。
“哈啊,怎么说呢,”我蹲下身子,凑近过去,“准备做饭给你吃,啊但是你得和我一起去买东西,怎么样,去不去?”
“我!…我…”她定定地望着我。
“之后嘛,对了,要不要顺便约个会,嘿嘿。”我笑道。
“约会!…我…我,”她慌乱起来。
“哦,那我走了啊,”我撇撇嘴,起身就走。
唔。
后背一软,腰上一紧。熟悉的温度缓缓漫过来:“我、我要去。还有那个…对不起。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哼,”我轻轻一笑,“没有~超可爱der~”
夜色沁透港湾学院长长的坂道,暮秋的星空格外清透明亮。
未落尽的黄叶疏落地响着最后的韵脚。
驶向万家灯火的单车上,两人的声音随风飘着。
“你确定要跨坐吗?一会别嫌那里痛哦。”
“啊啊,你别说的这么直白啊!…虽说是我,可也不能让你闻到汗味啊。”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嘿咻。”
“啊啊啊,放我下来…啊啊,慢点!这样整个人不都贴上去了吗!”
翌日。
体育馆里,结束了排球部活的巴尔的摩刚完成了加练的舞蹈。
“…呼…呼,你觉得怎么样?”轻浮的橙色裙摆低低地贴在白嫩的肌肤上,粉粉的血色软软投了上来,像是甜甜的棉花糖泡泡。
哐。脑袋上挨了一下。
巴尔的摩红着脸,一对兔兔还在不停地起伏着,她红着脸,抱怨道:“你在盯着哪里看啊!叫你来帮助训练,就给我认真一点!”
“哦哦!咳,”我故意清了清喉咙,“说的是呢,那我就不留情面了。”
“唔。”她神情一敛。
“嘛,动作太用力了,显得过分僵硬。太过在意裙摆,导致动作走样。不是只有我吗?有什么害羞的。”我坏笑一下,又严肃地说道,“总之,还得练呢!”
“哈啊…果然是这样啊,”她笑笑,“交给我吧。”
“嗯嗯,你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努力这方面我还是很信任你的,”我轻轻拍拍她肩膀,“但是你容易穿错别人内裤这件事…得注意一下。”
“啊啊啊!我我我,这就还你!”她红了脸,弯腰一转身子,扶住了身后的排球网。
手指嵌进湿漉漉的排球网眼里,带起水花的轻响。
网眼稍稍张大,凝结着滴滴晶莹。
我转头看了眼紧闭的体育馆们,轻轻扶住她的腰肢。
小心点,这网子我来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