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画面中,青雨乌发散乱,伸出香软晶莹的玉舌,在李若龟头上那条深深的龟棱处旋绕了几圈,动作轻柔而细腻,似是用舌尖描摹他的每一寸敏感。

她的玉手轻捧李若的肉棒,伸出两只葱白的芊指,轻轻将他龟头中间的马眼朝两边拨开,令那条马眼缝大露出来。

青雨红润的舌尖先是在这条被拨开的马眼缝上来回轻扫数记,激得李若低喘连连。

他抚摸着青雨脸侧的手情不自禁地用力,胯间两边大腿根绷得紧紧的,显是青雨那温柔而极尽妩媚的挑逗动作,对他造成了无与伦比的强烈刺激。

本就硬涨昂然的阳物,此刻更加勃然怒张,冲天竖起,犹如鼓槌。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无与伦比的痛楚似要撕裂我的胸口。

妒忌在心头翻腾怒卷,几乎将我吞噬。

我猛地回过神来,目光重新落回眼前的青雨身上。

她正专心致志地吞吐着我的阳具,红唇紧贴棒身,香舌在我马眼处轻轻一挑,激得我身子一颤。

我强压下心中的酸楚,低声道:“青雨……用力些……”

青雨闻言,抬起眸子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柔顺。

她随即更加用力地吮吸起来,红唇紧紧裹住我的肉棒,上下吞吐的幅度更大,香舌在我龟头下方的敏感处来回扫弄,激得我一阵阵酥麻。

她的一只玉手轻捧我的子孙袋,指尖在其上轻柔摩挲,另一只手则握着棒根,上下捋动,配合着唇舌的动作,带给我双重快感。

“啊……青雨……”

我忍不住低喘出声,双手捧紧她的脸颊,腰身不自觉地向前挺动了几下。

青雨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顶得喉间一滞,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玉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大腿,似是嗔怪我的唐突。

我连忙放缓动作,低头看她,见她眼角微微泛红,眸中却带着一丝风情万种的娇媚。

她吐出我的肉棒,微微喘息着,红唇上沾着晶莹的涎水,愈发娇艳欲滴。

她抬起头,柔声道:“爷……可还满意?”她的声音中带着羞涩,却透着讨好的意味。

我心头一热,俯身吻上她的唇角,舌尖在她唇瓣上轻舔,低声道:“满意……只是想到李若那奴仆也曾得你如此服侍,我心头仍酸涩难平。”

青雨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愧疚。

我的手移到青雨浑圆翘挺的桃型乳峰上,将一双蓓蕾含入口中,舌尖勾撩舔弄,时不时将那已经挺立的乳头用牙齿轻轻磨动,犹如虫噬的酥麻感逐渐传遍青雨的全身,我又用几根指头夹住它们忽捻忽揉,那对鸡头嫩肉被我玩得紫胀耸立:“李若玩你这里玩得如何?”

“爷……哦……你的手食好……哦……嗯……”青雨含含糊糊地,头偏到一边,不时地倒抽着凉气,几缕发丝粘在她绯红的香腮边,眉尖若蹙,娇怯动人。

“他是怎么玩的?”

“他……就是捏我的……乳房……很用力……很粗暴……”青雨又发出一声畅美的呻吟。

“我和李若,谁玩得更好?你喜欢他粗暴?”

“爷……你!你爱抚得更细致、更温柔,让青雨觉得自己浑身酸软酥麻的,”青雨眼神朦胧,看得出来她体内贲张的情欲正在鼓动,身子不由自主地轻扭曼舞着。

“你竟让他射了那么多次!还给他丢了无数次!”在十分的妒意之下,我的脸色便不太好看。

话音刚落,我便后悔不已。

青雨微微一颤,仿佛一只受惊的雀儿,迅速收起了羽毛,低声回应:“爷,青雨一次也不与他好了,青雨就是你一个人的,完全只属于你!”

我抬头凝视她的眼眸,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眼睛里,既有讨好,也藏着极深的不安。

此刻,我才意识到,在这场我与青雨、李若的纠葛中,一切的矛盾与纠结皆源于我的自尊与欲望。

是我引导她说出那些刺激我的话,却又因小肚鸡肠而耿耿于怀,令她无所适从。

她身为贱民,生死皆系于我手,最初若不是我给她错误的暗示,而且见李若与我关系很好,又怎会与他发生关系?!

想到此处,我捧起她梨花带雨的脸:“苗苗,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话!当初是我暗示你和他好的。”我捧着她娇美不可方物的玉颜,“我刚才想象你为他服务,虽然非常吃醋,却更觉血脉贲张!”

青雨突然呆住了,直勾勾地看着我:“你方才叫我什么?”

她灵动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仿佛某种深埋的机关被骤然触发,犹犹豫豫地低声问我:“你是……周刊?”

屋外骤雨初歇,檐角滴水声突然变得清晰可闻。

我们隔着烛火对望,铜镜里映出两张错位的面孔——她的银簪罗裙,我的锦袍玉带,都与记忆中截然不同。

那些喷涌而出的记忆碎片像锋利的琉璃渣,扎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个名字突然打开了我记忆的另一扇窗户,我望着她鬓边滑落的梅花素银簪,恍惚看见玻璃幕墙折射的霓虹。

“……正大家园4 号楼,哪一室,你记得吗?”我声音有些发抖。

那些支离的梦境中,总有个穿米色针织裙的窈窕背影在402 室玄关处转身。

“302 室,是咱俩的家……”青雨像是喃喃自语。

烛芯啪地爆响,惊醒了凝固的时空。

她下意识去抚鬓边根本不存在的碎发,我的手在腰间摸了个空——那里本该有把特斯拉钥匙。

此刻我们像两缕错投了时空的魂魄,困在陌生的锦绣皮囊里。

某种宿命般的惊悸在我的脑海中奔涌:“若是我们俩有一个女儿,她会叫……”

“艾米!”我们异口同声。

短暂的默契后是更长久的沉默。

那些共同验证的细节太过私密,排除了任何巧合的可能——我们确实是那对怨侣,只是不知为何被塞进了这具陌生的躯壳里。

我看见胡子拉碴的自己将离婚协议拍在民政局大理石台面,钢印悬停的刹那,我和苗苗同时喊出“停!”字。

我看见三亚的月光淌过五星级酒店落地窗,她赤足追着潮汐,婚纱下摆被咸涩的海水打湿。

我看见星巴克氤氲的咖啡雾气里,拿铁杯沿印着半枚嫣红唇印。

“苗苗,你还记得什么?”

“只记得你戴眼镜!”她的语气非常不确定,“可是你的脸型却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一点也没印象了!”

然后挺疑惑,“你脸上为什么要戴那个嵌着琉璃的框子?”

……

最后,我们俩不得不放弃漫无边际的追忆了——我俩还记起了我们女儿的名字,星巴克的初识,三亚万豪酒店的蜜月之行,一个上了热搜的出轨事件,民政局办离婚的场景,还有一个叫“鱼鳞坝”的地方,我俩在干涸的河道中拍照打卡时上游突然放水,我当时正在岸边,要跑回去拉她,她拼命摆手让我不要回来。

“上辈子就爱你入骨,有背叛,可也有生死相依……这辈子,苗苗也是先做了对不起爷的事了,可是,爷和前世一样,又原谅了苗苗了!以后,爷,你叫我苗苗吧!”

苗苗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一大片枕巾。

“感谢上天,我们这辈子又能做夫妻了。”我低声说道,在震惊之余,也有无限感慨与庆幸!

“可是,爷,你怎么就知道我就是苗苗?我……我上辈子是这个模样吗?”

我摇摇头——真得记不起来了,脑子里隐约记得上一世有一个同样叫“苗苗”的女明星,却和这一世的苗苗眉眼十分相似。

就好比是两幅由六七百片拼图构成的巨型图案,虽然只有零散在各处的六七片记忆残片能对映得上,可若是每一片的图案与位置都分毫不爽——以贝叶斯后验概率来计算,两幅拼图实际为同一幅的概率超过99.9% (小数点后13个9 ),反直觉,但绝对毋庸质疑!

我也说不出来怎么突然识得出她来的,并不是很模糊的直觉,是……

一片是灵魂深处的暗记,是转身时米色针织裙下腰部与臀部的婉约曲线;

一片是她在与情人幽会后,洗得清清爽爽的与我激情拥抱,我从她光滑脖颈处嗅到的诱惑味道;

一片是她从宾馆与我视屏通话时的眸光流转,精巧地挑拨着我隐隐的绿帽心理;还有一片是她的欺骗被我所识破时,掩饰不住的恐慌,软语求饶、嘤咛如诉的语气。

……还有她淡淡的体味,她软语的呢喃。

一切都契合得天衣无缝,只能说冥冥中早有注定!

有一刹那,屋外檐角的铜铃随风轻响,将我唤回到现实世界中,眼前掠过走马灯般的碎片:我给子歆制药时,苗苗困得脑袋一扬一落地打着盹,却仍坚持陪在我身边;在书房,我给她写的那页诗,她以鲛绡裹了三重,视若珍宝;每天睡前,她给我洗完脚后,总会抱着我的脚再嗅一下有没有味道——原来三生石上早镌着我们的名姓,两世情债竟比忘川还深重!

我低头吻上她的唇。

苗苗的樱唇微张,微凉的触感在片刻间被彼此的体温点燃。

我停顿了一下,感受着她唇瓣的温热,随后将舌尖小心地探入她口中,缠住她柔嫩的香舌,轻轻吮吸着。

苗苗在唇舌交缠的刹那,低低的呜咽从喉间溢出,声音轻如呢喃:“我两世的爱人……”她的温软细语裹着一股荡人心魂的清芬香气,呵在我耳畔,仿佛带着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眷恋。

“我依稀记得,前世我们是平等的。可这一世,我们却是主仆。”我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以后,你不要时时介意我的态度,而我,更会将你当成我真正的妻子,尊重,呵护,爱恋。”

她展颜一笑,两颗雪白的小虎牙若隐若现,脸颊飞起两朵红云:“相公……”她又亲了亲我的臂膀,“我想叫你相公,不想叫你爷,可以吗?”

她的眼泪再次涌出,像决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她扑进我怀里,声音闷在我的胸口,哽咽中带着几分释然:“相公……我要跟你心连心!”

我亲了亲她的香腮:“这次我去京都,便把锁心鸾钥买了。等我为你俩赎身之时,你我心心相连,便是真正的夫妻!”

突然,她身体一颤,仿佛被什么击中,抬起头,睁大双眼望向我,声音里带着恍惚与痛苦:“我又记起一事!前世我骗了你。我先跟另一个有妻室的男子好上,后来才认识你。在行房时,我常挑逗你,让你慢慢想尝试绿帽。可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近气音,像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忏悔,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我和你真的很相爱,你无论如何都舍不下我!你担心我嫁不了那个人,没个归宿——你怎么能这么善良!我的傻瓜!苗苗实在罪该万死!这一生,我是为前世赎罪的!”

她的哭声如碎瓷刮过心头,我收紧臂弯将她更深地按进怀里。

她单薄的肩胛骨在掌下颤抖。

“前世太虚妄了,不再提了,”我嗅着她发间若有似无的桂花油香,“这一世我们重新活过。”

“相公,那天晚上,你撞见我和李若交欢时,用辽语和他说了什么?”她突然仰起泪痕斑驳的脸,“我怕你心里对这事仍有芥蒂。”

我突然睁大眼睛:我们竟仍这般絮絮叨叨聊着现世之事,仿佛隔世之交很稀松平常!

就像皇帝跟我提及的“玉牝归真诀”第三阶段一样,情感湮灭。

忆及旧事,恍若捧阅他人话本,虽然那一世的苗苗,这一世的青雨,是同一个灵魂——但我和她都生活在这个真实无比的世界上。

“我跟他说,我爱青雨,你以后当她随夫。”

她手指轻抚我的脸颊,指尖冰凉:“李若要是再要我,我拒绝他吗?”

我没有马上回答,还是没有马上摆脱刚才事件的心灵冲击:“周刊”这个名字带来的违和感,让我也无限感慨!

算了,好好活在当下吧!

“不用拒绝,你自己决定。这一世,我们按这一世的规矩来!我若娶你为妻,你没有蓝颜,恐怕也不满意。我这一世有这么多妻室,你若吃醋,我怎么受得了?”

她娇羞婉转,破涕为笑:“苗苗也可以有自己的蓝颜!?太好了,可我不会选李若,他不懂情趣,还不如于小波呢!”忽又噤声,偷眼觑我神色。

“人生是一场漫长的修行,”我顿了顿,轻声道,“我偶尔心意反复,请你当我真正的伴侣,毫无保留地信任我!”

苗苗转身环住我脖颈,嘴角漾起甜美的笑意:“你的心思虽复杂,但在你面前,我却是透明的。”

她抬起白皙近乎透明的双手,食指交叉成十字,指尖微微颤动,像在编织无声的誓言。

一缕青丝从耳畔滑落,她轻捋发丝,笑意如花:“现在苗苗知道怎么爱你了!”

她扑进我怀里,笑声婉转,呵气如兰:“也知道怎么被别人爱了……”

这句话如火苗,点燃我心底的情欲。她的眼神柔情中藏着柔媚,像无声的挑逗。我喉间一紧,握住她的手:“苗苗,我爱你!”

苗苗将脸埋在我胸口,低泣中夹着缠绵与娇羞,令人心动:“相公……往后苗苗多与别人行房,然后告诉你怎么被别人疼爱。你若想要更刺激的玩法,苗苗也舍得身子让你满意!”

此时的苗苗宛若晨露中初绽的玫瑰,露珠折射晨曦,晶莹剔透。

她唇角的笑意如花瓣舒展,带着初经人事的羞怯,又似暗夜盛放的曼陀罗,散发迷醉芬芳。

她的眼波流转,既有少女纯真,又含历经情劫的通透,如玫瑰刺上的露珠,清冽而危险。

我将她的指尖贴在我的心口,让她感受我为她跳动的心脏,低声说:“嫉妒是带刺的玫瑰,我要攥出血色浪漫。”

“我继续做你最爱的小浪妻!”她声音颤抖,十指紧扣我的手,眼泪滚落在我的胸膛,烫出灼痕,“你明知我骗了你,鱼鳞坝上游泄洪,你在安全地带还非要折回来!相公,我得再用一辈子还你的情!”

“谁是于小波?”我摸着下巴,悄声问他。

苗苗先说我听错了,后来抵赖不过,才说:“就是静生镇的一个流氓人渣,不想提他。”

“苗苗,我和李若,谁干你最爽?”

她唇角绽开甜美的笑意,露出两颗珍珠般的虎牙:“他连你一半都不如!只顾自己快活!”她顿了顿,忽又压低嗓音,凑近我耳畔,呵气如兰:“老跟同一个人行房,肯定你不开心,将来苗苗再找一个!”

说完,她玉臂环住我的脖颈,温软的娇躯贴上来:“往后……相公真会一直疼我吗?”

“当然,那于小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苗苗没有办法了,只好三言两语跟我说了下这个痞子的事:那时她刚来青云门还没多久,第一次去静生镇市集,有一个痞子带着一群人围堵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调笑。

被她三招两式打趴下后,这痞子竟当街跪地拜师,一低头时发簪子都歪掉了,几绺油津津的散发黏在颈后,把苗苗给恶心得不行,一脚踢得他满脸开花!

这人便是于小波。

有一段时间,苗苗来月事时肚子疼得厉害,自己抓得药吃了几幅不灵,又不方便去四师叔,县城的“御奉馆”是绝对不敢想的,却不知静生镇的“御奉馆”能不能给贱民看病,结果还是被赶了出来,她生着闷气往回走,还没走一里地呢,就有一个小混混跑过来喊她,说那“御奉馆”的医士改主意了,她高高兴兴地回去一看,医馆里一片狼藉。

于小波正踩着坐堂医士的胸口,恶狠狠地掰断对方一根手指:“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见她回来,立刻换上谄媚的笑脸:“小雨姑娘快请,这庸医说他方才眼瞎。”

还有一件让苗苗现在提起来牙根都痒痒的事。

苗苗常去镇东灯烛铺买灯油——青云门的灯烛要自己买,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这家铺子的灯油价格大降,便老去那里买灯油,后来那掌柜的娘子战战兢兢拉住苗苗:“姑娘行行好,你能不能去县城买东西?”苗苗奇问为什么,掌柜娘子说:“于爷' 关照' 小店了——其实不止我这里,全镇商家他都关照了,谁敢赚您一文钱,便剁了喂狗……实际上呢,我们别说赚钱了,于爷说了,给您的价格还必须低于进货价一成!”

这可把苗苗气个倒仰:怪道她觉得无论是纸墨、针线、灯烛还是布料,甚至是芝麻烧饼这些零食瓜果,怎么突然都便宜一小半了!

她直接把于小波像死狗一样从赌坊里拖出来,一顿狠揍!

苗苗在揍之前打听了:这于小波欺行霸市、逼良为娼、收保护费、催债、给元阳庙寻漂亮新妇……没什么坏事他不沾边的!

而且是个好色大淫棍,静生镇水性扬花的妇人,半数都被他睡过。

苗苗有武德,对于这些没有功夫、手上也没有人命的,倒没出重手,不过这于一波确实也在家里躺了小半个月才能下地。

前些日子,镇上人再见她来买东西,价格还是给得最便宜的,一问,大家都说,那于坏种现在学好了,姑娘这一番教训,让他痛改前非了!

苗苗还真以为是这样,去他家想表扬他一下,当苗苗推开于小波那间破败小院的门扉时,眼前的景象令她怔在原地——这个市井泼皮正坐在草席上,面前摊着一本《夫道》,旁边还摆着笔墨纸砚。

见她进来,他慌忙用袖子遮住桌上物事,却露出了袖口沾染的墨迹。

“你……在习字?”苗苗狐疑地挑眉,这种泼皮混子,谁家也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学什么《夫道》!

于小波那张圆脸上顿时涨得通红,活像煮熟的虾子。

他支支吾吾道:“就、就随便写写……”话音未落,一阵穿堂风掀开了桌上的纸张——那竟是一幅苗苗的画像,一问才知道,是他“请”镇上的一个画师画的一个春宫图。

画中的裸体女子酷似苗苗,行房时蹙眉时的娇态也极传神。

下面有一沓子纸全是他自己的画作,当然非常不堪,人物极为丑陋,皆是一女子和一男子云雨,他下面裤子解开,阳具还暴挺着,丑态令人作呕!

“这于小波,长什么样子?”

听着她的描述,我眼前逐渐浮现出这样一个泼皮形象出来:这人约莫三十六七岁年纪,一身落魄相。

细看之下,唯有那双眼睛还算周正,其余五官却拼凑出一副凶相——高挺的鼻梁上横着一道蜈蚣似的刀疤,右嘴角歪斜着被火钳烫出的旧伤痕,两腮横肉随着说话不住抖动,活脱脱是戏文里走出来的江洋大盗。

他那副身板倒是壮实,筋肉虬结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偏生顶了个浑圆的肚腩,走起路来肚子先晃三晃,浑身的腱子肉跟着乱颤。

最扎眼的是那头乱发,草草挽了个松垮的懒髻,用一根磨得发亮的铜簪子勉强别住,发丝蓬乱如被捣过的鸦巢,后颈处还黏着几缕油津津的散发。

在新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般男子起码要把头发梳理得体面整洁一些。

我郑重点点头:“那是不能要!”

苗苗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就他那副尊容,也配打我的主意?每次瞧见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我就想揍他,上次……”

我敏锐地察觉到她呼吸一滞,葱白纤指无意识地绞紧:“怎么了?”

她忽然偏过头去,睫毛在烛光里投下细碎的阴影:“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柳絮,“突然想起……我们前世那个世界,天上只有一个月亮呢。”

她突兀地笑了一声,“有两颗月亮,你觉得很正常?”

“我也是这般。”我轻抚她的发丝,手指不安分地在她的酥胸上游走,“好娘子,方才你说,上次怎么了?”

苗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用她纤细的手指夹着想象中的绿帽子,一次一次地做着给我戴帽子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小小绿帽真奇怪,好像头顶王八盖。苗苗要被别人爱,相公吃醋又期待。”

说罢她自己噗呲一声乐了出来。

我被她吊着胃口没办法,只好将手伸进她的私处开始肆虐:“说不说?”

她嘤咛一声,桃腮愈艳,细声道:“人家说呢!我当时他看那样羞辱我,就又收拾了他一顿,把他揍得没个人样子了,最后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谁知他竟……”

她声音渐低,“他突然抱住我的腿,满脸陶醉,像一头猪一样哼哼唧唧地求我再踢他……那时我已经委身给李若了,又看他下面异常粗大,心里一慌……他又一把脱掉人家的绣鞋!”

说到这里,苗苗羞赧地别过脸,“然后,我使出三成的内力,把他打得吐了血!”又沮丧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把他送到御奉馆,那里的医士都不敢收,后来我只好找四师叔给他调理了一下……顺道把他陈年旧疾膻中旧伤给医好了,三天前,他老娘居然找上门来,说他儿子想我想得茶饭不思了,只求我见他一面,痛骂他一顿,让他死心!”

说到这里,苗苗噗呲一声乐出声来,“相公,一个老色狼想我想得' 茶饭不思' ,你说好笑不好笑!”

“男欢女爱本是人性!想必他娘真急了,相公就陪着你去见见他,劝说他一下?”

苗苗俏脸腾地飞起红云,她异样地瞥我一眼,向我低声娇嗔:“相公!”

蜷缩在我怀里,过了好一会儿,苗苗低语着,“其实我们这些贱民,婚配都由主子做主,配的什么人都有。主人给我娘配的我爹,很是窝囊,日子过不下去了,便给我娘找了个' 搭伙郎' ,又叫' 挑水的' ——就是我们贱民中的蓝颜,比这个于小波更不堪,我娘起初也是万般不愿……可是后来却天天缠着他不放,每夜都和他颠鸾倒凤!”

她星眸似火,飞快瞥了我一眼,一双玉手马上掩住羞颜:“我刚才提他,是因为我看了他画的那些画,觉得他……谁知,就让你乱点鸳鸯谱了!”

“那你想和他做鸳鸯吗?”

“就是怕这人本性不好!”

我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道:“傻瓜,哪有什么本性——缘起性空。你是弱者时,满眼都是恶人;成了强者,所遇皆是善意。”

“可天长日久,总有防备不了的时候!”她急急打断,贝齿无意识地咬住下唇,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我低笑一声,将她鬓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你看那溪水,越是湍急处,你越知道如何预防应对,譬如于小波,所图不过是美色俗利,反倒是静水无声的深潭,那些所谓的名臣名相,大英雄大豪杰,莫信直中直……”

这是我家的祖训,钱大监从见到我第一面,一直念叨到今天,至少听他说了一百次!

我捧住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她眼下那颗淡褐的小痣:“要怕的不是把凶相挂在脸上的人,而是将恶念藏在心里的人。《法句经》里说, '譬如厚石,风不能移,智者意重……”

“那倒是!”她娇羞地扭动着令人血脉贲张的雪腻身子:“苗苗肯定会尽力满足他的兽欲,就怕你委屈……”

“苗苗你尽管让我酸心!”我奖励似的捏了捏她的鼻尖,看着她点点头,白皙的脸颊渐渐浮起红晕,“此番差事办完,我要去学些追踪侦察易容的活计,青云门在静生镇有一处' 静生书塾' 的暗点——明面上教孩童识字,实则是皇城司的' 巡检习学所'.”

“我给你派个私事,咱俩的事。所里要住十七八人,我素来不惯与旁人挤通铺。你到时在镇上买一套' 双栖院' 那种两进的小院子,以后我们俩就在那里过小日子,好不好?八十金铢当是够了。”

苗苗的眼睛倏地睁大,像突然被点亮的灯笼。

听到要在镇上置办院子时,她整个人都绷直了脊背,手指伸进嘴里,使劲咬了一口,“我今天不是在做梦吧……”话音未落,泪水已夺眶而出。

“相、相公!”她突然扑进我怀里,哽咽得说不出话。

单薄的身子微微发颤,温热的泪水打湿我的前胸。

“两进的院子……我们纪家十代贱籍,祖坟冒青烟都不敢想……”

这“双栖院”是北方中产之家最常见的宅制。

前院垂花门内设东西厢房:东厢茶室书房,西厢庖厨膳堂。

内宅中堂两侧各有一间主卧——东厢归正夫,西厢予平夫。

平婚期后蓝颜或随夫在那里住。

东厢那架榆木拔步床上,《不妒篇》赫然在目:“夫为妇纲,广布其宣;平夫欢情,不过云烟;蓝颜相洽,莫生妒怨;正室之位,永固如山”

西厢主卧较东厢更为宽敞,因妻子与平夫的衣物细软皆收于此。

除寻常妆台镜奁外,另设双门描金大橱,分贮二人衫袜。

房中拔步床极尽香艳,黑檀木雕“鸾凤和鸣”围廊,黑檀木雕鸾凤交颈,三重罗帐垂落如云:绛红轻纱,绣百子嬉春图。

中帐是藕荷色鲛绡,透如蝉翼,可供正夫外面看其颠鸾倒凤,而看不到妻子私密之处。

内帐茜素软绸,平夫与妻子有不便让正夫听的私密情话,可以放心说。

苗苗突然攥住我的手:“对了,我不想要平夫,两个月太长,还要正夫大防。蓝颜最好,还能时不时地与你相爱。相公,你可别太惯着我!”

我给苗苗解释了一下:“我为你赎身子的时候就必须填上赎买关系:要么是夫妻,要么是义子义女。但这样的话,我们既不用平婚燕尔,也不用新婚嘉禧,就是正式夫妻了。所以不用有平夫。这算是律法的一个漏洞,因为给贱民赎身而且结为夫妻的个案极少。”

“我听你说这于小波,大体上已经了解,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你相公又不缺钱,我相信你和他相处三五个月的,一边似水柔情一边拳打脚踢,带上正道不成问题。”

我突然心里一阵亢奋:最多也就一个月,就要好好品尝这酸爽的刺激了!

“嗯,那苗苗就用心调教一下这个人,梳拢一下他的性子……”

“不就是' 倒浇蜡烛' 吗?”我低声调笑她。心里却异常刺激。梳拢性子、倒浇蜡烛都是形容妻子管束丈夫的话,“那夜里呢?”

苗苗不知道这个典故。

“' 常道烛泪向下垂,偏她浇得倒轮回。热油不滴青铜盏,尽化香脂贴肉飞,' 就是你在上面,你家于爷在下面的云雨体位,日常生活中就是指你居于主导地位,调教你的夫婿。”

“相公……”苗苗白皙的脖颈都红了,羞得钻进我怀里不敢看我,声音细若蚊呐,“白天我调教他,夜里自是被他四仰八叉被他调教,还要曲意承欢,或者,”苗苗瞟我一眼,吃吃笑着,“妾身就与他' 倒浇蜡烛' !让你酸心得死去活来!”她用手挡着我的眼睛,气息已然大乱,连亲我数口。

“那你明天就去元冬那里拿钱,看中了就买。”我无比向往。

“等买好房子之后,我先带你先去认识一下这个于小波。我得提前给他拾掇一下,可能还要多支一点,' 西厢磨了三年浆,东厢不点一场空' ——蓝颜是可以自己选,但能不能回家过夜,还是要正夫同意的!对了,我怎么跟他介绍你?”

西厢一般就是指蓝颜随夫,东厢都是正夫所居之所。

这是一个俚语。

但苗苗用的不是很恰当,原话是指蓝颜和妻子再夜夜播种,若正夫不点头,怀孕了也不得不打掉。

“磨浆”就是做爱的意思。

“你就跟他介绍我是静生书塾的先生,一个文弱秀才。”

苗苗双颊绯红,轻哼一声道:“你呀,定要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老实模样,眼睁睁看我被他欺负……”

我笑着将她搂紧:“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你我心照不宣便是。”

她在我怀里扭了扭身子,半晌才斜睨着我,眼波流转:“我可是真心喜欢这般。我娘的' 搭伙郎' 当年便是这般待我爹爹的……到时候,我说不定还会帮着他一道作弄你呢……”

我抱着苗苗连亲她数口。其实子歆当时那样,我一时接受不了,但后来每次回想都很亢奋!

我沉吟片刻,问道:“你娘……是和那搭伙郎一起欺负你爹的?”

苗苗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才低声道:“说欺负……也不尽然。我们这些贱民,干的都是要命的活计。我爷爷四十六岁就累死在田里,奶奶没过两年也跟着去了。”

她的目光落在闪烁的烛火上:“娘是真疼爹。白日里让阿旺干双倍的活,夜里和阿旺折腾得更凶。娘的腿被阿旺架在肩上,叫得嗓子都哑了,阿旺一边撞着她的屁股,一边低吼着些下流话,还让我爹给他含屌,现在想一想……”

“你也想我这样吗?”我想到齐长风之事,那一关还真不知道怎么过,这句话脱口而出。

苗苗水汪汪的大眼睛瞟了我一眼:“你若想,我必定跟我娘一样逗你,好好刺激你一番!”

我心里一荡:“那你肯定会看不起我的!”

“才不会呢!”苗苗突然凑到我耳边,湿热的呼吸扑在颈侧:“……闺房之乐,讲究的就是个你情我愿。你服侍他,我服侍你,”她的手指顺着我的衣襟滑进去,指甲轻轻摸着我的胸口……

“真要有这样的事,一次之后,我们便要让他走了,”我眼含深意看着她,她微微点点头,我便岔开了这个让我不舒服的话题:“后来呢?”

“阿旺壮得像头牛,可最后竟因脚上一点伤送了命。”

“伤了脚就送了命?”

“嗯。娘撕了嫁衣给他包扎,可伤口还是化了脓。他烧得说胡话时,还念叨着田里的麦子……”

“安葬那日,娘把攒了半年的猪油全拌进爹碗里。”她忽然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爹摔了碗说:' 你这般做,叫我于心何安?' ”

烛花“啪”地爆响,映得她眼角发红:“第二日爹娘一起下田,只是……再也不吃猪油了。贱民的爱啊——就像这碗里的沙,挑不干净,咽下去又割嗓子。”

“你还能找到你爹娘吗?”

“我是八岁的时候被主人卖掉的,一开始以为再也联系不上了,后来在我第二个主人那里给他们寄过信,回了信了,在这里也通过信,都还好,有时也很思念他们。”

“将来把他们接过来,等我带着你去了京都,这里就给他们住。”

“你把他们买过来就好了,妾身把命给你送心甘情愿的了……”

我看她又要哭,忙拿双栖院这话题岔开来,她听着听着又激动起来:一般这种宅子,在两卧房后有一个连廊,中间是一个共同的汤沐间。

妻子和蓝颜行房前会让正夫提前烧水,方便事后清洁一下。

若是精心营缮藻饰,请装銮匠把汤沐间弄出些方便的榻几,甚至我还可以大饱眼神,看她和于小波一边香艳沐浴一边再成好事。

“我俩洗的时候,他必定控制不住,痛快地在妾身体内再出一次,然后我让你给隔着后窗给我们递汗巾,这个美差就给你了……”她忍着笑,红着脸想逗我,话音未落,自己的身子倒是先软了,气息也不乱了,眼波潋滟如春水泛漪,唇边噙着的笑意渐渐化作一抹羞红,从耳根一路烧到颈窝。

这样的“美差”,怎么一个爽字了得!

最里面是一个后院,六角井亭旁留了三畦菜圃。

“随夫房事地位高,蓝颜虽然地位没有明确,但一则正夫要处处避让,二则' 情浓易孕' ——妻子与蓝颜正值热恋,气血调和,所以新宋女子多数先为蓝颜下种延嗣,”我轻抚苗苗发梢,“到时我们三人一起种葫芦苦瓜,取个' 多子守节' 的彩头。”

苗苗眸光如水,与我对视良久,顾盼流波间,欲情已经点燃。

“你先跟我住东厢,等你俩好上,我再把你让给他,新人住西厢。到时给你俩的床上买' 瓜瓞垫'.”

“不要急,相公,苗苗的第一个蓝颜,想和他好好处一处,”苗苗压低了声音,“和他有一点点浪漫,好不好?”

“你俩出去玩时,也带着我,好不好?”我心里一颤,“通县县城的红杏苑还算是挺有名的,有一个莲荷湖,景致非常好,虽然现在不是游玩的时候,可每天总有十几只乌篷小舟划到湖中央,晃荡晃荡好半天——正夫也只能干瞪眼看着,舱内有茜色纱帐。”

“为什么你一说,就把事情说得这样歪了呢!”苗苗一咬牙:“也罢,就是他了,苗苗平时就在这里住,下午去跟念蕾姐学佛,偶尔寂寞想那个了,要是相公不在,就让蓝颜临时替代一下,不过刚一开始,苗苗肯定恋奸情热的,可能会天天和他……”

苗苗郝然一乐,伸出小香舌,做个鬼脸,握着我已经硬起来的肉棒,眼睛笑得成了弯月:“喜欢你为苗苗吃醋的样子,你可要把家规定好……我不想让你受委屈,老话说' 正夫见蓝颜——让道先低头' ,房事上肯定做不到完全平等了。”

我干咽了下口水:“我当然不敢奢望平等,只你也偶尔可怜我一下。”

苗苗身子不自觉地靠过来,圆滑香肩轻蹭着我的臂膀,呼吸间带着一丝急促,脸颊泛起潮红,像是被某种隐秘的情绪点燃,声音暗哑:“苗苗随娘亲,骨子里很骚,你又是个绿帽奴,家规定得再严,怕他也会不当回事!我们买宅子的时候看看哪一幢西厢房比较宽敞,好放下一张' 渡鹊桥' 那种床,让他爽够了之后,也能拉你进来与我温存片刻。”

她突然很兴奋:“我有一个想法:平时你可以装得很窝囊,与他有些争执,我也故意冷落你,晚上和他完事之后,再叫你进来,他必定会对你……咱们早晚要去京都那边的,在这里就是好好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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