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丧(下)
琼瑶轩内纷纷扰扰,暂且不谈。
说书人惊堂木一拍,且道回早些时候。
在苏云与易容成剑阁曹少悲的黄丰碰面后不久,黄丰虽要往城主府寻女帝,但在大比期间,他假借曹少悲身份,代表剑阁参与比试,于今日午前还有着一场重要比试要进行。
他这场比试的对手,是一个陌生人,亦是一个美人与强敌,但距离他要进场也还有短暂的一个时辰。
故黄丰并没有着急着去见女帝,今日他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故而到达会场前,他又先行走到了城南某座不怎么起眼的庵寺,然在黄丰走近寺门前,已有一名蛮族小佛陀静静合十站在了门廊柱旁。
不过,虽说小佛陀是静静地双手合十站在那,但观模样反像靠着门柱偷懒歇息。
而黄丰看到佛陀小正善师弟此般模样,反倒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只是默默走到小佛陀身边,取出一件厚实的兽皮,搭在了小佛陀身上。
可就在黄丰把兽皮搭在小佛陀身上时,小佛陀立马睁开了眼睛,懵松乌黑的小眼珠先是狐疑了会,随即明朗:
“性明师兄,你又换相成别的皮囊了。”
黄丰对待着小正善时,往往没有什么心计,只笑笑应道:“嗯,在凉州行走用这幅皮囊反较省事。”
小正善不解,歪头:“省事?”
黄丰目光透着慈意,举目察向外遭街巷,长道:“是啊,人活在市井中,观人以容,你在别人眼里长什么模样,在他心里便什么样。”
如此说罢,小正善拢好兽皮大衣,站直身合十道:
“师兄,人心不同,各有其面。佛经有道相由心生境随心转,身有无量相,相有无量好。故而在别人眼里,别人心中长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没那么重要。”
黄丰听着,出奇没有驳斥小正善的话,隔着更夏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师弟看得通透,快晋境了吧?”
小正善感受着师兄手里传递过来的暖意,道:“明镜积水,身已近道,渐行渐行。”
“那就是已经到瓶颈了?”
小正善点头。
黄丰随即试探起师弟灵海的深浅,过罢淡笑,自己这师弟,果然是自在玲珑心,一点就通。
按他此岁数,别说夏境十几年前的什么双杰,苏青山许攸之流。
就算是黄丰自己凭借诸多外力,强行夺过来的修为境界,已经称得上极为快速骇人了吧?但小正善十岁不足就已快要踏入归灵,而再不过数年,他便要已经年不满十一二岁之龄,进入化蕴了吧。
彼时以黄丰的资源,欢喜寺底蕴都加持在小正善身上,恐怕修行界中,一名年不满十七八岁的洞虚初境,便要诞生咯。
只是拔苗助长,焉知非福。
这条路黄丰自己已经走了,他便万万不能让小正善和自己走上同一条路。
思忖间,黄丰收回手,道:“修行的事,你莫要急,就如你自己说的那般,渐行足矣。”
小正善听进心里,明白道:“是的师兄。”
话到一头,黄丰便抬起脚准备进入庵寺,对着小正善道:“天寒了,眼看着下雪。若你觉得冷了,便别守门。让乌彧文广来守!”
小正善当即摇头:“师弟不冷,不用劳烦住持。且师弟之所以站在这,也是觉得街道上走来走去的人,很有趣。”
“有趣在哪?”
小正善答道:“观诸般人得众生相知无量法。”
黄丰不语,叹笑。
只是他没再劝阻小师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佛性与缘法,两人不是一个路子,但黄丰并不在乎,小师弟愿意怎么修炼去做便是。
故黄丰慢慢前行,沿着庵寺内氤氲的檀香熏烟,一步步往内走去。
直到走到最内里,黄丰轻轻推开了一扇门。
割耳刺牙的推动声响起,眼入房中,没有什么过多的摆设,唯有正室中镶有的一幅救难菩萨像,泛着光亮。
而再放眼菩萨像下,一席蒲团。
一脚脖子挂着串精美铃铛,袭着绣有流云卷雪,绘缀十四卦样长裙的圣容仙子,安然盘膝坐在其上。
两者相映,殊不知谁更为圣洁。
旋即黄丰推门入内间隙,圣容仙子仿有觉察,倾城美颜上闭阖的眼皮微微颤了颤,接而左手捧有的净瓶内呈有的圣水,都为之浮荡碧波。
“头一回见,果真不俗。”
入内后的黄丰没有近前,只是负手站在门外,道着:“黄丰,见过仙宫苏宫主。”
得闻言,盘膝坐在蒲团上的苏清璃,不为所动。
黄丰即后掸了眼她身后的画像,又道:“菩萨肉身布施,以色止色,以欲解欲。”
说着,黄丰往前走去,来到她身前也没蹲下,只站着道:“小子很好奇,宫主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的被乌彧文广玩弄得耽于其乐?”
听到黄丰一句句娓娓传进耳中,苏清璃颇为惊人的胸脯终究有了些许起伏,顺着低领襟角处看去,深深的沟壑白肉宛作羊脂,接而她绛唇轻启:
“你就是与云儿互换交流的那位欢喜寺弟子,年不满十三四,便有这身修为,当真不耐。”
黄丰面对这等假意尽显的恭维,遂笑了下:“天下传闻,剑仙上官玉合冷冽寒霜,女帝东方岚桀骜至极,而你仙宫宫主苏清璃从不入尘世,仙姿玉色,却让山下人绝色难求。你何时对外人,都装出这副奉承模样了?”
笑罢,黄丰抬起右手,慢慢探向身前倾城仙容下颌,接而将她的脸抬起。
刹那间,苏清璃睁开了眉下剔透如清水的美目,被仰起的圣洁容态,哪怕是在当下场面,仍旧充满了断绝凡俗仙界般的割离感。
看着身下这张脸投来的美态,哪怕是阅过上官玉合与女帝、国师的黄丰,都不由得感慨:
“真是生得一幅绝美的脸蛋,倘若让仙宫门人,让你的侄儿晓得,这副脸蛋被人玩弄得艳红如霏,这副绝美圣灵的身段,被人折弄亵玩出各种出奇羞赧的姿势,又都会做何想法?”
苏清璃不语,又默默闭上了眼。
黄丰观着此状,放在她下颌的手又渐渐抚向其耳畔:“据说,苏宫主在仙宫修炼以来,一度有着无穷无尽的炼气士,为得宫主一顾,悍死闻剑仙宫,可都是真的?”
此刻,苏清璃感受着耳畔下方,颈部传来一阵阵酥麻,白壁无暇的仙姿圣容尚且波澜未动,张开纤薄的绛唇,清声道:“本宫从不关注山下事。”
“是真不关注,还是暗自欢喜。”黄丰脸上充满戏谑神色,又徐徐道:“可能只有宫主自己知道了吧?但有一事,小子却清清楚楚知道。早在十几年的凉幽大战时,幽州仙宫洛素文陨道当场……”
“……而你苏清璃奉师遗命继承宫主之位,那时候的苏宫主从仙宫云巅,踏空落凡,收割我蛮族士卒,救助幽州内因战事而沦丧伤残百姓的姿态,可结结实实地被我族修士用留影石记录了下来……”
“……因此,宫主是不知你当年破开我族军中玄阵的仙法,凌空悬在幽蛮边境,白裙飘飘,裸足玉丽的美态,得惊艳了多少蛮廷宗室子弟啊。”
“只不过!!”
黄丰说着,忽然顿住。
他放在苏清璃雪颈上的手缓缓往苏清璃香肩滑落,方接着道:“小子不得不好奇,仙子经历那么多事情后,心中对蛮人看法是否有所改变?”
苏清璃未有动静,就这么静静让歹人的手,慢慢玷污肉体。
然正就待黄丰的手探入酥软乳山,搓揉蓓蕾之时,苏清璃月眉又蓦地一蹙,挺起柔夷拍开了黄丰。
见状,黄丰讽笑了声:“仙宫月牙冰玉洁,一睹倾人渔落雁,小子还以为宫主不会反抗呢。”
遂再见黄丰悻悻然收回被打红的手,沉声道:“看来是住持没能调教好你,这样吧……”
黄丰转过身,摆出一幅要走模样:“宫主那些在留影石中的淫秽记录,小子孤芳自赏,也实在无趣。想必夏朝的百姓,修士应该很感兴趣,你看要不?”
闻言,苏清璃依旧坐若冰山:“你觉得本宫会被此威胁?”
黄丰侧侧回头:“难道不会?”
见之容色,似乎还真不会。
不由际,黄丰扫眼瞥至仙宫宫主盘在蒲团的纤长美足上,其脚脖子系挂的一串银铃,安谧尔雅,纯净感秀气之余,又透着股蠢蠢欲动的妖媚。
他笑了笑,继而俯下身一把抓过,然后拉住苏清璃的腿便往自己方向靠近:“左脚带红绳,此生不遇有心人。不知宫主带着铃铛又是不是这意思?瞧你落落穆穆的样子,似乎不是会对自己精于打扮的人嘛。”
经此动作。
苏清璃捧在手间净瓶差点掉落,好不容易腾出单手撑地稳住,可两腿岔开被歹人架着的状态,又让她裸足粉趾蜷地一缩,清眸缓闭,仙容稍偏:“这与你有何干系?”
“呵呵呵,无关无关。”黄丰瞧着苏清璃神色,幽幽笑道。
莞后他侧首脚踝,再落眼至其紧张得蜷起的嫩白裸足处,触摸指尖透着冰肌传来苏清璃肤下脉络的急促跳动,露在空中的裸足如玉剔透,蜷缩的足趾,趾甲泛亮冰凌,纤尘不染。
继而,黄丰厚唇勾起,一笑而过。
接着他冷不防伸出舌头,舔在了苏清璃嫩白脚背上,入口清润软香,着实上品。
只是黄丰突然的动作,却让苏清璃蜷起的足尖更甚地缩成一团,再见她欻而拧眉,投来憎恶视线:“你做甚?”
“小子做什么?”
黄丰阴阴笑着,回头道:“想来宫主脚踝铃铛背后,还有段故事。”
苏清璃闻言,清眸微睁:“本宫来此,不是和你耍这些小把戏的!”
你管这只叫小把戏?
黄丰呵呵笑笑:“苏宫主,尔大夏书上说,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有一利必有一弊,借鸡生蛋,也得有鸡啊。”
苏清璃默然片刻,压了压起伏胸脯,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噢。”黄丰轻疑了声。
苏清璃再道:“在本宫出关后,就已经下了决定。”
黄丰问道:“决定?”
苏清璃平静心头思绪,回应道:“今日与你相议,只为一事。”
黄丰听道,微微眯眼。
苏清璃再阖上清眸,感受着方才足背被粗糙舌面舔舐过的腻感,呼吸稍显沉重:“蛮族此时若要开战,凉州城拦不住,后而一往平川,雍州也得丢,注定转瞬覆灭。”
黄丰静静听着,手指捏了又捏苏清璃足尖嫩趾,道:“宫主知道得不少。”
苏清璃有接近半月以来在欢喜寺被老秃奴亵玩,身处蛮族内陆,如果还不能察觉到蛮族的动态,那她这个洞虚就白当了。
故苏清璃倒没有搭理他此等问题,只说道:“战时,域主萧张和柳舟月不在,钟承义另有谋算,荒老同样不会出手,光凭女帝和上官,无法挽救天顷局面。”
黄丰点了点头,掸眼过来:“有趣。”
苏清璃再即道:“但,本宫会是变数。”
“不错。”黄丰给予肯定,行若无事地落眼沉声,望向宫主裙旖下的素白亵衣,道:“否则,小子不会来,不是吗?”
感受着他的视线,苏清璃深吸了口气,缓道:“本宫可以不下场参战,但在此之前……”
嘶——
忽而,黄丰摇了摇头,用力拉动苏清璃脚腕,整个人贴在她面前,暗暗闻着淡淡体香,偏头笑道:“其实多你一个还是少一个,影响不了什么,这个筹码价值太低了,苏宫主。而且……你凭什么以为,小子会惧你!?”
苏清璃望着眼前丑陋不可言的脸,眸生厌恶,然她还是尽力压下所有神色,道:“就算你动用所有底牌,本宫若真要杀你,你死占七成。”
“宫主还挺气傲。”
苏清璃道:“上官玉合杀力无双,但心中过多考虑,杀不了你,女帝虽是至高,可弱点太多。战场中,真正能困杀你的,唯有本宫。”
黄丰笑笑:“所以呢,宫主想要什么?”
苏清璃冷声淡淡:“战后,你不得掠杀雍凉幽三地百姓。并且一年内,不得过河南渡楚州。”
不愧是心怀苍生的圣洁仙宫宫主。
黄丰思忖了会,后道:“小子从不弑杀,我可答应你后续不屠城,只是南渡,你觉得蛮族所有人会答应?小子能压下所有声音?”
苏清璃蹙眉迎视:“难道不是吗?”
默而,黄丰一笑而过:“筹码不够。”
苏清璃摇头,再道:“在此之前,本宫还需要你的宝贝。”
“宝贝?”黄丰听着,舌舔厚唇,不耻笑道:“宫主未免太过饥渴了吧,那么快就想要小子的宝贝?”
苏清璃面色变了变,乜了他一眼,沉声道:“你知道本宫说的什么。”
呵呵。
黄丰讥笑了声,他不明白苏清璃为什么要自己的极乐棒,道:“没了底牌,宫主岂不随意拿捏小子?”
听着,苏清璃檀唇隐隐勾了两分,缓而淡下:“本宫不需要它,只是要看一看。”
“看一看?”黄丰有所狐疑。
“对。”苏清璃即道:“四大神树天书,不知你是否听说过。”
见黄丰点头,苏清璃又再道:“早在千年前,你族阿锷部与九州某不知名文道修士联手,欲以半本若木天书铸造仙兵,虽仙兵不成,但总算还是造就了一柄半仙兵。最后阿锷部之主乌锷德元凭此,统合了草漠六部,以族立国,号称大蛮……”
“……那柄半仙兵就是你腰间的玉如意,其棒身上的雕刻的文字,不属与尔族,更不似我族,是为上古铭文,更有可能是那半本天书上的隐秘。所以……”
黄丰听懂了,继而道:“苏宫主,是想要一窥天书隐秘?”
苏清璃淡然垂首:“正是。”
“所谓天书,里头到底记录了什么。”黄丰站起身,束手问道:“能让成千上万年来如此多人对此趋之若鹜?”
苏清璃晓得黄丰还并不了解,为此谋划的她,扬起脸道:“大道。”
“大道?”
黄丰甩了甩宽袍衣袖,面上笑意敛去一些:“这大道值得么?”
旋而,黄丰矮小身躯挡罩的烛光,阴斜遮在苏清璃无暇清容上。
她暗暗念出一句:“长生。”
黄丰回过头:“小子倒未曾想,仙宫宫主也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之说。”
苏清璃开口轻笑了下,说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
“筹划进入凉州,谋害得到我,掠夏攻城,你也在算计上官和女帝吧?而且,你的计划基本已经成功大半了?那么事后呢,得到我得到女帝和上官玉合,就想着今后每日纵享酒池肉林……”
”……你能玩弄我们多久?一年十年一百年?厌烦了怎么办,再去寻求其他绝色?还有天下呢,就算你能占据凉雍幽三州,掌控的权势又能让你驾驭多久?如果不走到大道之上,千年以后,你不还是得化为一座无人问津的孤坟?”
黄丰闻言默然,乌溜溜眸子转了三转:“可既然残缺天书在我手里,小子为何要与你共享?”
苏清璃点了点头,道:“对,你可以不需要,但你读不懂天书,本宫或许可以。”
黄丰笑意逐而繁盛几分,不假思索道:“小子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苏宫主。小子也已经说过了,你的诚意不够。”
一前一后,一来一回。
苏清璃已心知,要撬动这少年并非易事,他无惧自己生死,只不过有一件事,却能轻易拿捏他。
念罢,苏清璃缓缓闭阖双眸,檀口翁动:“奴契。”
黄丰思忖了下,低头察向苏清璃:“宫主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本宫知道,以神魂为契,双方按照约定规矩定契,此契能为同等契,又能为主奴契。唯一区别是,无论是哪种契,违者神魂当即会被自身命格反噬,身死道消,哪怕是洞虚止境,亦不能违背此理。”
苏清璃不动神色,娓娓说道:“故而只要你按照本宫所说条件定下契盟。本宫便甘愿与你定下主奴契,契限是十年。十年内本宫奉你为主,予取予求,绝不违逆。”
有意思,黄丰心里琢磨道。
他微微转身背对苏清璃,在房中走动道:“十年?”
说着说着,黄丰挺手抚了抚救难菩萨像上的尘埃,站在苏清璃身后道:“宫主,不会觉得十年短了些么?”
苏清璃听到他的话,清眸睁开,隐含着一种怒气,忍声道:“十年为奴,已是本宫的底线,倘若你还不愿,那么本宫也只好无视建木反噬,夏朝百姓薨死过半的代价,诛了你。”
“哼。”
听闻语,黄丰蓦冷嘲笑笑,摇头道:“你们啊,都瞧不起我。瞧不起人的代价,就是一步步将自己推到炼狱之中。”
难道不是吗?
莫非是诸多因素,本宫怎屑于与你处于一室?
苏清璃心中发嗔念道。
未曾想,黄丰却先一步开口说道:“这样吧,契约可以定下,但小子还得往上加点规矩。”
苏清璃闻言,柳月纤眉稍蹙:“规矩?”
“对。”黄丰笑着,对她解释道:“十年内,无论何时,只要小子境界能赶超你一个大境界,那么苏宫主为奴期限便改为终身。在此期限内,小子不会干扰你修行,亦不会使些肮脏手段,导致你跌境。且你为奴期间,必须放开自身灵台掌控,让我随意阅览。”
所出此言,前者带着亵意,后者是为防患于未然。
只是,在听到黄丰言语之后,生得出于云紬间,长得隔绝人仙的苏清璃脸容上,都难免嘴角挂有蔑意:“十年内,赶超本宫一大境界?千年以来,芳华十四州,从无人问境洞虚之上,我承认你天赋不错,但你居然还能妄想十年超越本宫境界,妄想自己有本事走到洞虚之上么!!”
黄丰挑了挑眉,满是傲意摊开双手:“为何不能?”
“呵。”苏清璃容色淡然,道:“既如此,那就定下契约吧。”
“哎,不急。”
眼见着契约可以定下时,黄丰却摆了摆手,笑道:“在此之前,小子反而更想在没有契约前提下,宫主能再稍微展示下诚意。”
诚意?
苏清璃蹙起月眉。
黄丰瞄了眼坐在蒲团上她的身段,抚颌笑道:“宫主,应该晓得小子在说什么,不是吗?”
话后,苏清璃喘息稍促,低声回应:“你就急在这一时吗?”
出乎黄丰意外的是,她言语中居然没有拒意。
再随着话语,苏清璃又道了声:“好,但你先转过身去。”
黄丰闻言转身,笑道:“宫主的留影,小子又不是未曾看过,还需如此遮遮掩掩的么?”
苏清璃听着,清眸隐含愠色,是看过又如何?
若不是为了给云儿铺路,她绝不会再陷泥沼,其贞洁哪怕丧失过,她心里头的傲气犹在。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落。
本坐在蒲团上的仙宫宫主,缓缓站起。
一身月华长裙流云卷雪,腰间粉带出尘若仙,柔夷拂下,挑夹丝带娓娓拔出,衣袂亵落,宛若琉璃般无暇玉背,皓白美态的出现,直令昏暗厢房都亮堂了几分。
末而,房肆门倚斜开,清风徐徐拂过。
苏清璃清眸缓抬,院中雪霜漫舞仿蒙银纱,依稀有茫茫人影站于雪中,持剑而立,白衣素素。
见状后,苏清璃眸眼凝凝,月眉发蹙。
此道人影不似居于本天地间,又该是为何物,是谁?
然未待她散发神识探究怪影,附耳而来的男子喘息声,反先让她浑身打起了个激灵。
“宫主体香好独特,只是小子不曾想你如此轻易便会投怀送抱。”黄丰鼻嗅体香,乌眼低垂苏清璃紧束前胸,弧球半露的小衣,笑道:“还是说,其实宫主早就如小子所想的一样,对此流连忘返?”
听着黄丰的话,苏清璃不温不恼阖眼,轻声道:“红粉骷髅,世道人事,无外乎过客,本宫主为何会眷恋?”
面对苏清璃所谓说辞,黄丰根本不相信。
毕竟此具无暇若琉璃般莹润肉体,时不时颤抖的状况,已然说明了一切。
但既然她嘴硬,那就更有意思了。
黄丰笑了笑,把着苏清璃香肩将她扭了过来,接而负手在后:“跪下去。”
苏清璃闻言抬眸,目视眼前黝黑寒碜的脸,神色晦暗:“你什么意思?”
黄丰嘴角一勾,再次举起手,搭在苏清璃滑嫩肩膀上,顺势一压。
为了达成约定,苏清璃对于黄丰的动作并未抵抗,双膝娓娓压往蒲团,眼中画面已然从那张秽脸变成了歹人裤裆。
只是这裤裆支起,近在自己容前不过两寸的形状!
苏清璃眉梢紧蹙,她明白黄丰要自己做什么,只是未曾想来得这么快。
况且她原以为这个小鬼不过是位好色之徒,面对自己美色,在能够得逞时应当是如见兔放鹰。
然到了当下,自己反成了那只主动啃草的兔,这像话吗?
就在苏清璃心生不快时,黄丰的话语悠悠传下:“苏宫主还不动手,难道还需小子教你吗?”
苏清璃清眸逐而上抬,狠狠戾了黄丰一眼,她心思复杂,但亦知道要为了某些事,不可能不付出什么代价。
自己只需要坚持下去,坚持到青苗茁壮,能为自己为所有人为天下,撑起一杆伞,便足矣。
念罢,苏清璃吸了口气,柔夷渐放在了黄丰腰带上,缓缓拉动。
尔尔簌地一声,长裤落地,苏清璃月眉之下,眼中神韵随之流溢,冰肌雪容,刹那被红晕团团染绯。
在她脸前,粗长九寸的阳根直扑入眼。
苏清璃瞳孔飞速剧震,娇躯震震,清腻声线已然发颤儿:“怎么会?”
黄丰见状,嘴角歪斜问道:“怎么会?会什么?”
苏清璃不愿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眼前巨物尺寸,哪个女子不惊奇,她并非没有经历过房事,只是眼前这根比见过的都更粗更长。
若让它进入自己体内,会是什么感觉?
苏清璃想着,双腿旋即绷紧,拼命地夹起。
恰恰正因已有经历,三十有余的轻熟宫主少妇,可谓早食髓知味。
但奈何,作为正道仙宫宫主,作为夏朝少有几位女强者,她发自内心的尊严,完全不可能向其屈服。
不过,黄丰却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决然,见苏清璃定住心神,没有任何施为后。
黄丰率把手举起,悍而搭在苏清璃脑髻,然后猛地拉动,粗长阳根随即与那张雪容来上了次亲密接触。
久违的刺激,苏清璃鼻间顿时被阵阵腥臭充斥填满,阳根贴在脸前,炙热的温度浇化了冰心。
她的瞳孔居然止不禁迷离翻白,这味道很难闻,这阳根传来的温度很恶劣,但为何为何,明明自己已经放下了啊,难道不是吗?
缓缓过后,苏清璃重回清灵神态,她握紧拳峰的柔夷,指甲透进皮肉,硬生生沁出血珠。
“果然,苏宫主还是需要小子来教啊!”
“什么?你……唔……”
话语声起,便将黄丰用手掐住那绛红檀腮,阳根退至苏清璃唇前,接继往前猛怼而去。
被掐出小口缝隙的仙宫宫主,豁然便被一根长物堵住了嘴,齿白唇红交替,苏清璃雪颜上的绯色变得更甚。
随着阳根每次抽插,黄丰茁壮的阴毛不停撞击在她鼻前,九寸长的阳根按道理根本无法完全含吐。
只是这时候的黄丰丝毫没有怜人之意,火热粗长的阳根,那硕大的龟帽玷污了她的唇峰,滑过银齿,顺着舌苔往下深深贯穿了她的喉咙。
作呕反吐感奔袭而至,苏清璃缕缕想吐,然黄丰很快又把阳根抽出,给于喘息,但喘息仅仅只是霎时,又会继续猛猛插了进去。
强烈的刺激与鼻中絮绕的气味,让苏清璃一步步粉碎,又一步步迷失。
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反抗,可她没有去做。
为了心中事,苏清璃必须坚持,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就如那一天夜里,只是再次接触到此物,又当真还能洒脱吗?
性格本不染尘埃的仙宫宫主,香腮慢慢内凹,尤变马脸,这是她自我欲望无法遮掩的事实。
而其清眸中时刻展露出的狠意,何曾也不是被润出的媚色所击破,她张开的檀口根本无法拒绝前方歹人的抽插。
在黄丰数百次深喉插弄下,苏清璃美躯不断绷紧,拒绝暗骂的话语到了嘴边,就因快感化为一声声无力呻吟。
缓见,她两眼在黄丰阳根每一次冲刺中,一下下变得更加迷离。
黄丰瞅着她憋屈的神色,发心嘲笑道:“宫主?哈哈哈,你以为脱离欢喜寺就成了自由身?说到底,你还不是成了一条被调教好的母狗!?”
闻言,苏清璃心火急升,只是她又能做些什么?
反抗?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反抗代表着什么?
在她离开欢喜寺的时候,她曾被寻木召唤,来到了岁月长河边恢复心境道伤,而在那里的她不仅仅能痊愈伤势,更能依靠岁月长河流逝,观摩众生。
起初苏清璃只是观望独属于自己的岁月溪流,然后是苏家,再落眼至苏云身上。
苏云,自己的这个小侄儿,从小机智聪慧,但不知是否由于被上官玉合一力带大,缺乏了父辈的教养,还是他的本性注定仁善,往往遇事总少了几分坚决。
但无论如何,他的长相乃至他的性格,都像极了曾经兄长,以致于本就对兄长抱有些许禁忌情绪的苏清璃,甚少会去接近苏云。
毕竟那份对兄长感情,哪怕她已经在修行道路上忘怀了,还是会存在着一点点。
可苏云终归不是兄长,没有人能代替兄长,苏云亦不是填补空缺的佐料,谁都是独一无二的。
可苏清璃即便明白此道理,还是难免会关注这个少年。
更别说,苏云还亲眼目睹了自己被欺辱的经过。
坐在岁月长河之中,有时真不知是她无意为之,还是寻木有意让她观望。
苏清璃便在长河中,看遍了苏云一生,从呱呱落地,到执剑修行,小家伙平日里多的是红颜知己,但他似乎对上官嫂子,有别样的想法。
对此,苏清璃也只是一笑带过,人要喜欢谁,是个人的选择,旁人没有插嘴的权利。
可,就在苏清璃看到少年下山远行欢喜寺,拜师柳舟月,岁月长河中云儿的经历后,所有事都开始变得跌宕起来,而事情源头一切一切都源于黄丰,最后苏清璃选择把视野落到黄丰身上,看遍其生平。
不过之后,苏清璃仍旧毫无头绪。
黄丰为何入凉?
直到苏清璃把涉事所有人的经过均在岁月长河中,看罢。
苏清璃方才得出一个模糊大概,兄长和许攸的博弈。
回顾往昔,她循着岁月再往前观察,从上官玉合怀胎开始,兄长在未出世的雏婴体内布下禁制,再到兄长于拘龙山上的逝世,许攸假死在凉幽大战。
原来这一局牵涉之远,早已出现。
自己的事,乃至上官玉合,女帝登基,黄丰入凉,所有人的路都更像注定一般发生,所有所有,都源自兄长可能预知过的伏杀,都源自兄长和许攸之间的大道之争。
到彼时,苏清璃终于醒悟过来,即便她还弄不懂兄长和许攸在争斗什么,但在兄长死后,天下人都成为了许攸的棋子。
得知真相的苏清璃,怎可让许攸得愿!
然后,就当她打算离开寻木禁地,亲自保护苏云,想杀害黄丰这颗棋子之时,寻木中出现的一道儒衫身影,却让苏清璃顿住脚步。
许攸的出现是猝不及防的,但他现身又并没有对苏清璃说些什么,只是大手一挥,给苏清璃看了一场,假若她强杀黄丰后,天下的变化。
一场推演里,被裹覆了建木命格,成为了天命人之一的黄丰假若身死,便会直接影响到九州的命数。
且想要断绝他和神树的命格,除非境界达到洞虚止境,大夏内除了上官玉合和东方岚外,无人能做到。
故而黄丰死不得,至少这个时候,他还不能死!
可苏清璃同样不会让许攸得逞,她是苏家人,更是苏青山亲妹,作为青山遗志的继承人,她理所应当与许攸抗衡。
所以她决定入局,她料想到凉州大比后,即将生变,所以尽出神通,为青州开辟出一条武脉。
最后,苏清璃要做的,便是彻底‘死’在这个世上。
当然死,并不意味着真正的死去,而是她仙宫苏清璃的身份,要死在所有人心里。
在此之后,她会是苏云的护道人,更是提前潜伏在黄丰身边一把藏锋刀。
在此之前,自己落在黄丰手里会如何?
苏清璃不在乎,她只在乎,天下不会因大道之争变得沦丧,苏云不会步入许攸后尘,苏云能慢慢成长,成长到自己,乃至上官玉合和女帝,都望尘莫及的地步。
如果不是如此,黄丰此枚由许攸缔造出的棋子,在不久的将来便会无敌于世间,没有人能与之匹敌,唯独云儿,作为兄长的后手,以及许攸不知为何的干预,才有可能改变终局。
只是!!
忘记自己的代价,原来这么痛苦吗?
苏清璃一念作罢,她的神思在此回到了厢房之中,嘲讽声在畔,阳根深喉死死堵在小舌肉坠上,她月眉清眸震烁,说不出半点话语,以至琼鼻都被玩弄出几分水沫,表情变得极为荒诞难受。
在此之外,苏清璃已经感受到黄丰插进口中的龟帽,开始慢慢变得更为炙热滚烫,甚至都变大肿胀起来,她明白这是男子要泻精的征兆。
至少,至少不要射在嘴里,要让他这个深度射进嘴里的话,想吐出来必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至少不要!!
但黄丰已经加快了动作,杵进喉咙的阳根,每每让她更加难受。
然即便苏清璃极力反抗,双手已经顶在了黄丰大腿前侧,身体使劲向后仰。
可黄丰眼里的她,已尽是欲望化身,望着苏清璃双眸愈发迷离,黄丰更是欢喜地把住苏清璃后脑,让其更配合自己抽插的节奏,插得更深,吸得更起劲。
什么仙宫宫主,什么可望不可及的仙子,狗屁!!!
你要是仙子,还会老老实实地含住阳根?
瞧瞧自己的模样,哪还有半分仙子模样,妥妥只是一个贱人罢了!
黄丰淫笑不止,内心傲人快感和身下愉悦的舒爽,毫无阻碍宣泄而出,一下又接着一下地,他把阳根狠狠插进这贱人仙子的深喉中,将那雪白美颈插得从内到外,泛出绯红。
苏清璃挽好的青丝发髻,在此间颤颤坠散,她的嘴沿都快被黄丰插得麻木,渗出口合唾沫。
一声声压抑的鼻息呻吟中,苏清璃双眸冉冉翻白。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根插在嘴里阳根,时时刻刻向外发出的浓烈异味,这味道很腥很臭,但出奇的让人迷醉。
见到她这幅模样,黄丰亦再也忍受不住,棒身感受着仙宫宫主舌苔的滑软,最后一此用力轉紧了她的头颅,死死深插进去,继而一道炙热精浆从马眼疯狂喷出。
“不……唔唔唔??……!!”
苏清璃瞪大了眼睛,在此刹那,她立马感受到从口腔内,一股滚烫的液体灌进喉道。
浓郁精腥就像头脏臭泥鱼游进自己体内,瞬即她弯曲跪叠的双腿,忍不住无力疲软,裸足为此而蜷缩,裙袂下粉穴不禁滴露溪水。
为什么?
难受,不快,可为什么还会有那么一点点愉悦,甚至伴随期待。
黄丰狠狠插在其喉间喷射的过程,仿佛持续了很久。
苏清璃迷离的眼神,都隐隐呆滞三分,哪怕有了打算,可潜伏在虎畔的道路,艰难程度超乎想象。
支支吾吾的喘息,在灌精入喉中持续连连。
直到黄丰终于爽够了,才把阳根从苏清璃口内拨出,又默默看着她两瓣唇峰在为他口合,变得红润如霞,在抽离阳根后,晶莹的淫液勾出数条黏丝。
苏清璃彻彻底底失神了,哪怕口交结束,还楞匍在原地,她以往睹人视物,永远居于云紬外的清高眼神,翻白不见。
只有唇峰半张半合,随潮意作怪哈出的气体,能证明她的状态。
自己怎么可能接受一切,期待着,苏清璃不明白,难道这根阳具还是涂了大……
咳,媚药不成?
可作为仙宫之主,洞悉天下药物的她,当然晓得黄丰没有用要,可她为何就是忍受不住!!
难道说……
念头随着兴奋逐渐高涨,苏清璃还是坚守本心,晃了晃神。
不可以这样下去,自己必须坚持住,坚持到以后。
只是,此等念头还是随着黄丰一脚,把沉醉知味的苏清璃,扫在地面后,完全轰碎。
倒向蒲团的苏清璃,身体总算先行恢复如常,其胃里被精浆灌满的暖涨,那从腹部反涌上来的排斥呕吐滋味,还是让她反射性遏制住所有冲动。
嫌恶膈应种种情绪袭来,旋见她清眸撇过,打算望向欺辱自己的丑人时,又是一刹不解震惊!
苏清璃绛唇随带着丝白液轻启:“你居然还没……”
还没什么?
黄丰听着她的话语,再度淫笑,徐徐俯下身笑道:“宫主不会以为,这样就能结束吧?”
“啊啊??……等会,别……”厢房里苏清璃发出一声制止的呐喊,于是她本能地伸起腿想隔绝二人距离,可黄丰很快便抓住了她的脚踝,进而手到擒来地分开,拉近。
出于上位者,出于本应接近不能,远高于顶的人间仙子,到了手边,苏清璃的抗拒,只会让黄丰越来越亢奋,他猜得出苏清璃和自己妥协,必然有所图谋,但他不介意。
但此不是指黄丰自负,而是一种自傲,源自于自卑而生的自傲。
黄丰相信自己如今的实力,更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仍你是什么忠贞烈妇,在他玩弄中,迟早都得黯然销魂,化出绕指柔情。
“宫主虽然拒绝!”因此,黄丰贴近了苏清璃,眯眼笑道:“可你其实应该期待着吧,期待着小子还会对你做什么?你所表露的抗拒,无外乎只是欲拒还迎,放不下那小小矜持而已!所以为什么就不试着去接受它呢?”
接受它?
苏清璃直视缓缓靠近的丑脸,她起初本紧咬唇峰,想一声不吭地冷对待它,可黄丰猖狂的举止西安人已经远远逾越了她心里界限,便又忍不住欠了嘴:“肮脏!”
“肮脏?”
看得出来,黄丰丝毫没有因为苏清璃的话而恼怒,只是提起了苏清璃一只脚踝,顺着纤柔小腿,膝面,大腿。
不愧为九州仙子的仙宫宫主,身体每一处都仿佛完美的瓷器工艺,精雕细琢,再配合上她无暇白净的肌肤,宛如美玉的肉腿,霎是勾魂。
但黄丰没有猴急上手,他要一步步摧毁这个清高仙子的防线,便低声笑道,边说着还并另用一只手缓缓抚上腿畔:
“小子在凉州,物色不少美人。上官玉合身段无疑是最恰到好处的丰润,而女帝则为高挑曼妙熟,然而腿这一项,在此处,小子只看到有一人称得上纤长有度,就算玩上一整年都不会腻的,宫主想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苏清璃凝了凝眉,他应该没在说自己,那么是谁?
实际上苏清璃心中已有答案,瞧见她神情的黄丰,自然一笑:“但依当下看,仙宫的美人在腿这一项,是不是有着什么传承?宫主的腿比起自己弟子,也不妨多让嘛!”
闻言,苏清璃未因黄丰已经得寸进尺爱抚自己腿畔而动容,但因他口中提及的弟子,反神色变幻:“你不能动她!!”
黄丰只想玩女人,哪管得了你这么多。
对此黄丰慢慢俯向苏清璃,纤长玉腿,屈折摆弄成乖张模样,挽着足踝抬至脸前,白皙软嫩的足背,青筋在红粉雪肌下缓缓流动,足下肉腴弹弹,每一段弧线都散发出无限诱惑,再加上那一系挂在踝间的红绳,更为此添加上丝丝禁忌的性感。
黄丰率细嗅着宫主足香,在苏清璃反感蜷缩玉趾同时,露出猥琐变态的笑容:“那么宫主,小子与你嬉戏一场,如何?”
嬉戏?
黄丰再掸了眼苏清璃:“接下来,只要宫主不说出,一个要字。小子绝不会玩弄你的小骚粉穴,时间约莫就定为半个时辰吧,你怎么看?”
意思是,不行房事。
但还得玩弄自己半个时辰,只要不说出一个‘要’字?
听着此言,苏清璃有意无意扫了扫黄丰跨下九寸巨物,又撇开眼,屑笑了声:“只要你肯答应约定,你爱怎么做便怎么做,但是!”
说着,苏清璃甩脸过来,敖世轻物道:“你莫以为,本宫真心稀罕与你做这些肮脏事不成!你过只是……”
“小子不过只是,手里有宫主想要的筹码!”黄丰蓦而打断了苏清璃的话,再拎着玉足,毫无下限笑道:“酒色财气,道以为耻辱,我以为皇。天下种种道道,无外乎一个字,利!既然宫主想要得到想要的,自然得付出交换的代价。”
苏清璃别过脸,不想听他不知人间羞耻事,反道世上与荣焉的荒唐话。
而见她如此神态的黄丰,自是求之不得,淫笑起来:“那小子便当宫主同意了,我这便开始了。”
苏清璃懒得望他,拧眉恼道:“已经说了,你爱怎么做怎么做,但休想本宫说出半个……要嗯嗯嗯????~”
只是苏清璃玉体橫陈躺在蒲团上,纤柔胸脯两团酥乳垂挂,每每随着动作颤动,蓓蕾红樱挑逗空气,修长粉白的长腿原是高不可堪,踏空而立的仙子,往往在这时,足踝被裹覆,岔开的姿势映入黄丰眼中。
如果说上官玉合是一颗冰山上的雪莲,女帝是岩浆中亦能盛放的牡丹。
那么苏清璃就是生长在云尘中,虚无缥缈的白茉莉,若隐若现,揭开花蕊瞬间,方才得知其迷人肉体的芳香。
然而已尝过风月的苏清璃,又怎奈得住风雨浇洒,任她再有拒意于心,绑缚着红绳的玉足被黄丰肆意抬起,蜷缩的美趾含如嘴中刹那,一种滔天的羞耻仍旧疯狂洗涮进了她的内心。
黄丰的肆无忌惮,他的舌头在苏清璃眼里就像极了一条丑陋的泥鳅,可偏偏就是这么一条泥鳅,却不停在她自己趾间,随意游动乱探乱钻。
舌苔粗糙的表面舔过足底肌肤时,留下粘液让她发凉发痒,再更进一步蜷缩时,他又会蛮横地将自己的脚趾,每一根接着一根含进嘴里。
苏清璃不明白自己的脚有什么好的,但偶尔偏眼窥视,瞧着他吸吮舔舐的模样,又有种种奇妙感觉产生。
奇妙的感觉很难道明,或是羞耻到了极致。
因为女子之足本就是珍惜之物,很多女子不出闺阁,都不会让自己的脚展现给旁人观望,哪怕是爹爹都不例外。
虽然她自己出身于仙宫,看穿了不少红尘俗世,没有遵守所谓的规矩。
但足部的廉耻,作为一名女子她怎可能没有。
可偏偏这种廉耻,让她窥见黄丰忘我舔舐时,又会变出别样思绪,那是有点欣喜,有点在本瞧不上黄丰的基础上,泛演尊骄之心。
只是,不管苏清璃如何看待黄丰,她常日里习惯以灵气包裹足体,裸行各处的习惯,实际都让自己的足部受到了极强的保护。
届时的她,足部皮肤由于多年未尝试与任何物件接触,忽然遭到异物侵扰,敏感非常。
一时间,苏清璃有点痴痴地再次垂眸望了眼黄丰胯下阳根,然后她不经意地伸起柔夷搓了搓自己的穴瓣。
假若这根阳器,插进体内的话,自己承受得住吗?
其实看起来,它也就比欢喜寺老秃奴的阳器,长一点粗一点,应该可以接受吧?
“哈哈。”
黄丰笑声接而在她此番举措后,传进了苏清璃耳中,待苏清璃抬眸,黄丰含着玉趾的嘴角蓦蓦浮出一抹狡猾笑容,放肆道:“看来宫主已经受不了,你只需要老老实实说出一个要字,小子马上就可以让你满足喔。”
闻言,苏清璃迅速撇过脸,咬紧牙关:“难道你只会这些无耻卑劣的行径吗?”
无耻卑劣?
黄丰听着,松开了嘴道:“无耻?卑劣?人饿了找饭吃,吃饱了找女人肏,让她奶娃生孩,天经地义,人论法则,哪来的无耻!?哪来的卑劣!?”
歪理,又是歪理,苏清璃冷了他一眼,这种男人就是畜生,她不想驳斥。
黄丰反又道:“错就错在,你的对手是小子。活在当下,如果小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可以任由你随意拿捏的对象,你还会和他争辩吗?不会,你只会一脚把他踢得远远的,有多远滚多远,不是吗?”
那是当然,寻常男子怎有靠近自己的机会!
苏清璃出奇肯定了黄丰下半诀话,可恰恰是因此,反倒有点激怒了黄丰。
顷刻之间,黄丰有点不想和她磨蹭下去,要对付这种自以为是,拿着一点资本来面前渲染,本质其实骚得不行的娘们,就应该好好让她吃一顿苦。
转而,黄丰忽暴力地扯过苏清璃长腿,将她拉到胯下,彼时黄丰阳根距离仙宫宫主的屄穴,已近在咫尺。
见得黄丰突逢变卦,苏清璃神色兀有些慌张,眼里闪过一丝愤恨与屈辱,膝盖顶起黄丰身躯,出声抗拒道:“说好的又反悔,你若如此,本宫怎能安心与你交易?”
“交易?”黄丰笑了笑,手已经扶着阳根,抵在了穴前:“难道这不就是宫主交易的其中一环吗?”
苏清璃月眉紧蹙,默认下来,他说得没错,只是自己一时间接受不来而已,身体本能地扭动,虽然已经做出了取舍,但没到最后一刻,她仍旧在思考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更好的……
思忖间,苏清璃登时睁大了双眸。
所有的纠结和抗争,在雪白长腿于空中胡乱倒腾,系着在足踝处红绳肆意划动的时候,黄丰的龟帽悍然刺开了她虚伪的面纱。
只见苏清璃再即咬紧下唇,容色都涨红了两度,其清眸转向黄丰的时候,隐有泪光闪烁,声线居然有些哀求之意:“别……先等一会,本宫还,本宫还需要一点时间……噢??齁齁齁????……”
但苏清璃愈是这么说,黄丰只会爆发更大的征服欲。
就在她话语未落前,黄丰猛地顶胯,什么仙宫宫主,什么高不可攀不染尘埃的仙子,她身下耻穴穴瓣在被龟帽顶开后,还不是乖乖敞开大门,迎接起了她真正的主人。
彼时彼刻,犹如在半空悬月下,仿随刻乘风而去的仙宫宫主,向来淡淡视人的清眸,转瞬高抬,墙面上高挂的菩萨布施相,落在她眼中,一闪而逝。
随着黄丰阳根捅进体内,踵踵而至,苏清璃倏地感觉到自己被一根炙热烙铁贯穿了般,整个穴道都被它惊得滚烫,然而粗鲁的动作,却未曾有任何不适,反还刺激得穴道内淫水大增,把穴道美美润滑,由得阳根紫红龟帽顺利率先慢慢抵达深处,发出滋滋水潺声响。
苏清璃双跟后抓紧了蒲团,荡在空中的双腿微微发颤,她本应该拒绝的,可又被刺激得隐隐有并拢环住黄丰腰杆的迹象,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变成此副模样?
但是,他的阳根真的好大,好粗好长,苏清璃受不了地昂起头,略略往上翻白的双眼,瞧向远外雪地,稀疏模糊的白衣。
她呆了呆,继而默默摇了摇头。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刹那间,苏清璃欺霜玉足紧地蜷缩弓起,在黄丰插入间,脑海里涌现出幕幕回忆,席间有少时入山拜师,许诺证得大道的誓言,有承袭宫主大位时,决然斩蛮的景象,有与兄长分别泪流满面的不舍。
可最终,画面陡然变成了一扇打开的窗台,昏暗的禅房,苏清璃内心颤了又颤,她瞧见了窗外持剑站立的侄子,望着苏云,她白皙无暇容色慢慢染赤,就连耳朵都爬上了红绯。
她下意识张开嘴,一滴眼泪从眼角倒流而出,顺着螓首落下,喃喃道:“别看,姑姑求求你,别看了??。”
眼中白衣,虚幻景象,真真假假无人能分辨。
只是苏清璃倒在蒲团上的身体不停颤抖,喉咙间浓烈精腥未散,她雪白脸颊染有红晕,唇角挂着一丝白浊的液体,双眸半睁半闭,终究还是在挣扎中,渐渐堕落了魂魄。
她必须接受一切,只有如此,云儿才有希望。
而黄丰骑在她身上,九寸巨物上沾满她的淫液,厢房昏暗烛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泽,接而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遂咧出抹猥琐的笑意,眼中尽是得意与征服的快感。
“看来宫主是妥协了?”黄丰声音低沉戏谑,他一只手抓住苏清璃的脚踝,另一只手顺纤细的小腿缓缓滑向大腿内侧。苏清璃那双腿,肌肤如玉般细腻,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勾得他又是一阵火热。
苏清璃喘息未平,听到这话,清眸从迷离中猛地睁开:“你……嗯??你还想要干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还没从屈辱中完全回过神。
“干什么?”黄丰嘿嘿一笑,手掌在她大腿根部轻轻一捏,感受着柔软的肉感,他舔了舔厚唇:“宫主这身子,小子还没玩得尽兴呢。口活儿不过开胃菜,接下来才是正餐,不是吗?”
说着说着,黄丰顿了顿,目光肆无忌惮地半数插进粉穴中的阳根,笑道:“你不是说了吗?只要小子答应你的条件,我爱怎么搞怎么搞。当下,小子可要好好尝尝仙宫宫主的滋味,况且苏宫主,你以为我就只有这么一点本事吗?”
其后,黄丰绕为有趣地指了指身下。
苏清璃清眸颤颤,咬紧牙关,试图撑起身子,但双腿发软,根本使不上力。
她知道自己已没有退路,为了苏云,为了天下苍生,她必须忍耐。可这种忍耐的代价,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与痛苦。
但在下一刻,苏清璃低眸望去时,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会?”
只见两人交合处,黄丰插进她屄穴里的阳根,居然才进去了一半,不过一半,区区一半长度,就已经让她浑身痉挛迷离了?
瞧着她吃惊的模样,黄丰哈哈大笑,猛地又抓起她的另一只脚踝,将她的双腿强行岔开,架在自己肩膀上:“宫主,你而今此副骚样,还有资格威胁我?瞧瞧你这胯下,瞧瞧这骚穴,已经湿得像条河似的,你装什么清高!”
黄丰说着便俯下身,鼻尖几乎贴在她小腹、胸脯,深深吸了一口,一步步往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啧啧,真他妈香,其实你比老子玩过的所有娘们都骚。”
面对话语声,还有过半未插进体内的淫棍,苏清璃的羞耻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本能想合拢双腿,却被黄丰以肩膀死死扣住,根本动弹不得。
渐而她咬着下唇,声线低骂:“无耻下流!”
可此言刚出口,黄丰的阳根再次毫不客气地探入她的穴口门户,仙宫宫主穴道湿滑的触感,让他发出一声声满足叹息。
“无耻?下流?”黄丰一边再插入两寸,又不停在她穴内搅弄插送,一边还冷笑道,“小子就是想下流给你看!苏宫主,你不过就是个贱货,天生欠肏的贱货!”
说着,他的阳根开始猛地一抽一插,带出串串晶莹的淫液,苏清璃忍不住发出压抑的呻吟,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又颤。
“你……停下……我……齁嗯嗯??住手……别不要……太快了嗯????噢噢噢喔。”苏清璃回应的声线颤颤,她拼命摇头,身体不断扭动,想让自己清醒,可身体反应却背叛了她。
黄丰那根粗长的阳具在她敏感的穴壁上肆意摩擦,每一次深入都会让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她恨自己,恨这具不争气的身子,即便自己早已经体验过这种感觉,可为何就算无法抗拒,快感甚至越来越强烈。
“住手?”黄丰狞笑一声,阳根猛地抽出又猛地插了回去,黏稠液体化丝溅射到身后菩萨画像上:“宫主,不是你自己要和我交易吗?那就给小子好好表现一番,自己把骚屄敞开来,让小子肏个痛快!”
话音未落,黄丰挺起胯部,粗长九寸的阳根直直抵在她穴缘,龟帽在她湿润的穴口上轻轻摩擦,挑逗得她身体一阵阵发颤,再道:“你其实很期待吧,期待着自己被小子完完全全插进体内,彻底被占有的感觉,要知道这感受可比你之前体会过的还刺激哦!”
闻言,苏清璃瞪大了眼睛,低眼垂下,九寸炙热阳根贴着自己穴门,即将顺势全数插进来的画面,让她隐隐有了崩溃之意:“不……别??……本宫求你,先等一下……”
说着话时,她双手撑在蒲团上,想往后退,可黄丰哪会给她机会?他一把抓住她的腰,压在她身上,再猛地往前一顶,硕大的龟帽又一次直接挤开她紧窄的穴口,狠狠捅了进去。
“不要,我不……噢齁齁??要噢??……啊??……!”苏清璃紧抿唇峰,可压抑不住的呻吟依旧刺破碧落,在阳根插进体内的瞬间,她酮体迅疾弓起,被压住的双腿本是推搡,转眼便紧綳成一条直线,裸足受意蜷缩化月,太刺激,一切都实在来得太猛烈。
黄丰的阳根太粗太长,下子就能撑开了她的穴道,棒身火热的温度一度烫得她几乎晕厥。
而且这一下插入,还远远不像从前,已经经历过房事的苏清璃,以往的经验都被这根阳根重新洗刷,其敏感的穴壁能感受到过去的痕迹被抹去,再而便是穴房宫口的位置。
曾经,她在老秃奴的调教下,曾被摆弄成某些姿势后,被顶撞过的那个位置。
可这一根阳根的长度,丝毫无须将她折辱成别的姿势。
仅仅只是寻常的体位,就那么一下,龟帽便彻彻底底撞在了苏清璃宫口花房之前。
有那么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穴户都像被撕裂插穿过去,痛楚与快感不断交织,当下大脑便陷入一阵空白。
“操,真他妈紧!”
而待苏清璃失神间隙,黄丰亦咬着牙,双手掐住她的腰,开始疯狂抽插起来,九寸巨蟒在她屄穴进进出出,撞得她娇躯乱颤,每一次他都会顶到最深处,滋滋滋的水声,混着她压抑呻吟,在厢房里久久回荡。
“不要……慢点……噢??太快了……我要……噢齁齁????,慢点嗯嗯嗯????……这样不行……不行的嗯齁齁齁。”苏清璃眼角泪花滑落,她仍旧反抗着,但身体不知怎么的,就不由自主地迎合起黄丰的节奏。
这根阳根在体内横冲直撞,每一次撞击都会让自己感到一阵灭顶的快感,明明委曲求全,带满了屈辱。
明明自己身为仙宫之主,九州洞虚强者之一,还需要妥协以争取希期筹码。
然而她在这份屈辱中感到了愉悦,它就像毒药一样,让自己越陷越深。
春残落蕊,谁教仙子坠碧霄,望云弦断,意满空庭泪流珠。
黄丰望着她,动作反而愈来愈快:“慢点?话说仙宫宫主不是自诩清高吗?小子就是要把你肏成一条母狗,让宫主一辈子都忘不了小子阳根的滋味!”
说话间,黄丰抽插不停,还用另一只手把住她胸前的一团酥乳,开始揉捏起来,玩弄成各种形状。
那边厢,苏清璃的呻吟止不禁越来越高亢,意识正在一点一滴崩溃。
被压在蒲团上的仙子玉人,不断在体内翻江倒海的阳根,黄丰龟帽一次次撞击着她敏感的花心,流出的淫水已经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湿透了蒲团。
在此刻,她双腿被架在黄丰肩上,裸足脚趾蜷缩成一团,红绳在踝间晃动的模样,仿佛都在嘲笑着她的堕落。
“爽不爽?骚货,想不想要,说啊!”
黄丰喘着粗气,说话间猛地一记深插,再次顶得苏清璃尖叫出声。
苏清璃拼命摇头,喉咙因为体快感堆积,止不禁颤抖滚动回应着:“不……啊??……别嗯……没有我……本宫没有……哦有嗯??……不要嗯嗯????。”
可不管怎么抗拒,宫口被抽插,阴蒂被撞击的快感都让她无法否认,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她以为痊愈了心境道伤,就可以无碍地接受,然而黄丰每一次抽插都能使得她更接近崩溃的边缘。
尊严,作为洞虚作为仙宫宫主的尊严,心里羞辱和穴壁的刺激足矣让她彻底迷失。
“不要?宫主你明明是爽得要死啊!”此刻黄丰笑着,又突然拔出阳根,带出股股淫水。
然后他猛地翻过她的身子,将她旋转跪趴在蒲团上,再从后面抓住她的臀肉,狠狠一拍:“翘起来,这个姿势比之前可还刺激呢,宫主!!”
按照常理而言,阳根已经抽出体外,苏清璃应当已经获得了自由的能力。
只是,无人知道的是,被肏得失神中的她,在黄丰离开自己体内后,苏清璃感受到的,唯有强烈的骚痒和空虚。
一直被深插贯满的穴道,忽然失去了她的客人,羞耻淫汁潺潺流出,穴壁重新收缩后,迎来的只有阵阵饥渴性的痉挛,而一张一吐的穴瓣,更是昭显了一切。
导致出奇地,苏清璃在黄丰这个动作后,亦不过微微阖上早已迷离的双眸,九州仙宫之主居然乖乖自主地趴向蒲团,臀部有意无意地高高翘起,白嫩臀肉愉悦得就像变为了两轮汪月,欢迎观赏。
黄丰见状,嘴角不禁勾起。
他知道这证明了什么,念即他便扶着阳根,再一次对准她的穴口,好在此回他没再粗暴地一插到底,而是以一种徐徐渐进的速度,缓缓将自己的阳根全数灌溉进她的骚穴之中。
但恰恰就是这般动作,反使得苏清璃身体陡然前倾,几乎扑倒下去。
不一样的抽插,会连刺激得感知都不一样。
此番阳根从后面进入体内,角度更奇特,龟帽微微上扬的弧度会慢慢剐蹭自己的穴道上壁,阴肉不再和之前接受疯狂的耻辱,反而是清晰地去接纳黄丰阳根的形状,已经被玩弄得春情遍布的穴道,甚至能敏感地感受到他阳根血络的跳动。
直到最后撞击到宫口时,苏清璃两眼已然无法受控地翻白,全身心被宫口的刺激所带动。
然而这一会,从后插入的姿势,阳根明显进入得更深,然后再进半寸,硕大的龟帽半捅进宫口花房的行径,当即刺激到魂飞魄散。
而在此之后,黄丰双手搂把住她的腰,可不会忘记继续玩弄这清高妇人几近崩毁的小穴,胯部撞在她臀上发出的声响,淫靡至极。
“嗯齁??……”
再即,随着苏清璃单独的一声呻吟发出,再也止不住的呻吟声,开始再厢房此起彼伏地响起。
黄丰见状边肏边笑,汗水滴在她背上,玉白如琉璃的美背,又欢吟地呈住了所有,聚成泛滥汪洋:“苏宫主,怎么样!小子要不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爽不爽?你还要不要……”
“……只要你说出来,或许你还有机会。”
机会?
渐渐迷离的苏清璃,还尚有一丝理智,在听到他的话后,随念想而起,自己还有什么机会?
跟后,就见黄丰忽然伸手抓住了她凌乱的青丝,接而用力往后一拉,迫使她仰起头来,露出雪白的脖颈。
黄丰在此刻停下了抽插的动作,再贴身靠近了她,手把在了苏清璃的脖颈上,附耳在旁细声道:
“宫主如果再嘴硬下去,小子就不得不在你体内射出精来咯,虽说宫主和小子的交易不过几年岁月,但被灌满精后,会发生什么?小子可不担这个责啊!!”
苏清璃发丝被牵扯得生疼,听着耳边梦魇般的勾魂之声,一行泪花止不住地掉落下去。
她睁开眼,目视着门外景色,她已经感觉得到这根阳根在体内肆虐时,每一次抽插都会使她更深地堕入欲望深渊。
再这么下去,自己的身体恐怕真的可能被其掌控。
而且,男子阳精灌体,按照黄丰阳根的长度,只会硬生生捅开自己宫口花房,狠狠灌输进来。
要让他再继续下去的话,肯定会受不了的,甚至还可能会让自己怀上这卑鄙歹人的骨头。
九州闻名的仙宫之主,居然被一个矮小丑陋少年,灌精受种,成何体统?
只是,视野来至身下,包含着九寸阳根的耻穴门户,粉粉嫩嫩的穴肉被它撑得严丝合缝。
莫名地苏清璃想到了被黄丰灌精时的场景,跪地长腿疲疲打颤,下腹仿有饥饿声音错落。
苏清璃瞳孔猛然颤了颤,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自己身体居然在期待,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一个肮脏丑货,凭什么?
苏清璃一度无法相信自己的反应,而此同刻,在身后见她不为所动的黄丰,阳根随偷偷往往抽了抽,然后再一次撞击到她花心上:“宫主不开口,小子可以认为你是默认了,对吧?”
听着,苏清璃被挺动的酮体剧烈颤抖,在黄丰把龟帽插进其花心的瞬间,蓦然有热流从她穴道深处喷涌而出。
九州仙宫之主,居然在这黄丰话语声,和想象被灌精的画面中,达到了高潮!!
其后,黄丰便感受到她穴道内滋滋涌出的热流,随即得意地大笑,双手扣住她的腰肢,肏弄起来:
“哈哈哈哈哈,真是个骚货,居然忽然泻身了!哈哈,骚宫主喷那么多水,还敢说不爽?不要?你这是真的在期待小子要把精灌进穴里吧!骚货!!”
嘲讽的话语无情落下,突缝泻身的苏清璃大脑已然一片空白,高潮余韵导致全身无力,只是作为洞虚强者,怎可能连忍耐区区潮意都做不到?
即便浑身遭遇到无穷刺激,苏清璃还是抓紧了蒲团,因羞耻埋在团枕中的脸,不忘哼叫道:“……不行,你不能……嗯??不可以!!”
只是苏清璃趴在蒲团上,臀部还在被黄丰狠狠撞击,淫水混合着汗水淌了一地的模样,完全不似有拒绝的意思。
然而黄丰根本不会放过她,一次次更加用力地插向她的宫口,笑喊道:“宫主只需说出来,说出来,小子就停下。”
停下?
“不,不要……”苏清璃再即迷离哼吟着,在泻身高潮过程,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在回应着什么。
黄丰腰腹还在用力,在她穴道里加速冲刺:“宫主这声不要?是让小子不要停下,还是不要射精?”
说着说着,黄丰又停了停。
但已经尝到了滋味的苏清璃,习惯了他抽插动作,再回望身后,随着黄丰动作缓慢下来,她趴下的腰肢竟然有节奏地自发向后挺去,撅得更高,嘹亮的呻吟声依旧不断:“停……嗯??本宫不要……不要停……喔嗯你不要……不要射进来,本宫嗯要??……射进来。”
有时候真的不知,是真的不要,还是装着明白扮糊涂,口里说着不要实际已经放弃了抵抗,任由别人在自己身上发泄。
所谓清高的仙子,在泻身潮意的浴火中,说不准早变成一头发情的母畜。
但在这个动作下,黄丰同样是在爽得欲仙欲死的范畴,由他亲自破宫,和不知是不是苏清璃,有意无意为之的迎合撞击宫口,两种体验,可是天差地别。
对于这个一步步向着反差堕落的仙宫仙子,黄丰随即笑着陷入了一种疯狂,两者从单方强暴,到一方接受,再到两者互相主动碰撞。
黄丰终于能在苏清璃忘我敞开的穴道中,肆意畅游,在此之后,他不断将龟帽插进苏清璃宫口处,还不忘一直嘲讽,他知道这母畜最喜欢这个了。
“骚货,你的骚屄怎么还越肏越紧了,这么下去的话。小子真会顶不住,射进去的,你就快说了吧。”
只是苏清璃心里再不愿,此刻小穴已因泻意变得更加湿滑,淫水到处溅射,粘透了墙面菩萨像。
而在她自己泻身后,黄丰久久不停地抽插,更让她穴道变得异常兴奋,但她还是坚持着,绝不松口。
可黄丰显然没那么快容易满足,操了数百下,已经熟悉了苏清璃身体的他,突地低吼一声,在一次更为故意深插后,俩个契合的性器来到了最紧密的贴合。
陡然,黄丰整个龟帽居然在这个过程,彻底插进了苏清璃宫口之内。
趴在蒲团上的苏清璃,随着此举,竟地抬起头来,跪后蜷缩的裸足都刺激得各自招展张开,如痴如醉地表明狂野快感,她的脸变得涨红无比,无数潮绯爬满了远离尘世的绝颜。
一行行泪水在红颜上流落,她再也忍不住地抓住了蒲团边缘,又猛地拉着枕团锤了三锤地面,降唇随即张开:“要??……!”
黄丰听到这声轻轻的话语,苏清璃的穴户此刻被她肏得淫水橫流,但他还是装作听不见道:“什么,宫主方才听什么,小子听不见。”
迎着话语,苏清璃又默默往后挺了挺肉臀,荡漾出波波臀浪后,抿唇道:“要????。”
黄丰不依不饶,涨大的龟帽继续插弄着她的宫口:“听不见,小子听不见,但宫主方向,小子还是还是有良知的,会试着不往你体内灌精好了,再等会小子马上就结束,给你抽出来。”
而待黄丰话落,隐隐真有抽身离去的意味时。
苏清璃方才把脸埋在了枕团中,臀峰不断往后耸动:“只要交易达成……要,本宫嗯??要嗯????还不行吗。”
黄丰听着大笑,感受着反差仙子的主动,抽插道:“什么,小子没听懂?”
“啧嗯??……”埋在枕中的仙宫宫主容颜,无人知道的升满了愉悦之色,在黄丰大阳根勇猛肏弄中,苏清璃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胜于往前的满足。
她的哼吟声,渐渐变得更加清澈透亮。
黄丰再胁问道:“宫主,小子肏你的骚屄这么大力,声音太响,根本听不清啊,你能不能说得大声一点啊!?”
在缕来不停地泻意中迷失的苏清璃,此刻都不知是否真的忘记了一切,还是为了未来获取黄丰的信任。
其雪白的腿畔在自己的欢吟声中一下下岔得更开,黄丰的阳根在此已经极为清晰,甚至更毫无规矩地深深捅进她穴内。
借着低头埋枕的缝隙,苏清璃迷离失神的视野,能窥得这一切。
然后她的腰肢变得更软了,两腿在黄丰插入时,刺激得想合拢,抽出时又迎合岔开,被肏得欲仙欲死。
她的身体反应,她的理智都已散去,不禁摧残。
看着自己小穴从粉嫩被黄丰插得红肿,苏清璃张开的绛唇,终归无法忍耐地大喊:“不要……不要再插了,射给我嗯??……快……嗯齁齁????。”
面对苏清璃的妥协,黄丰爽得不可理喻,插进她体内的大阳根更是无情地占有掉她所有的地带,喊道:“爽,夹得真紧,宫主不愧为三十美妇,润滑之余还不失紧致,来,说出来,是不是一开始就被我玩得很爽,是不是很想要,很想要小子射给你?”
听闻语,苏清璃先是一阵抿紧了唇,可片刻思索,在黄丰一次把龟帽深深插进宫房后,转瞬消逝,檀唇大张:“是……快给我给本宫,你的好大,噢??已经……要肏死本宫了,本宫从一开始就受不了,不行了噢噢??……噫噫噫????,怎么会这么长这么舒服,本宫的宫口都被插麻了齁。”
“……不行,彻底不行了,插进宫口太刺激了,好想要,好想要!哦齁齁????,给我给本宫!!”
黄丰抽插着,拍了拍她翘起迎合的肉臀:“什么本宫?叫自己骚货,以后你就是小子的小骚货,知道吗,还有这是骚货以后求主人的话和态度吗?”
此后,没有片刻迟疑。
苏清璃蜷紧了裸足,红绳在剧烈动作中綳碎,沉溺在美妙快感中的她,高声吟道:“是!本宫是骚货????,是黄丰主人的小骚货。”
说着说着,苏清璃将趴抓在地面上的两只柔夷向后伸去,然后弯曲抓向肉臀,缓缓拉开,将穴口完全露出,好似就要让黄丰更深更往内更粗暴抽插向自己,再淫叫道:“肏小骚货,主人用力肏小骚货,呜齁齁齁????又来了!好深,这插得好深????,整个头头都插进小骚货的骚宫颈了????。”
黄丰闻言,愉悦至极:“爽!”
不停抽插中,苏清璃岔的更开的穴户。
黄丰再也不须用手控制有可能反抗的苏清璃,他随后开始腾空,边猛烈进行最后的抽插,边抽闲揉搓起苏清璃的阴蒂:“把宫口打开,主人要射到你的宫里!听到了吗?”
苏清璃陷在了情欲的巅峰,灵台中魂识都像快飞圣了一般,肉臀主动大力向后挺动,有意识地控制着宫口大开,清颜目酣神醉,眸眼微微翻白:“嗯嗯??是,骚货这就把宫口大开,好让主人插进来,哦齁齁????不行,太刺激,插那么深小骚货还是第一次????,受不了实在受不了了嗯噢噢噢??????!!”
“小骚货,是不是又得泻身了,时下是不是很爽,主人要把精元射你宫里,让你怀孕受种,你愿不愿意。”
苏清璃被要泻不泻的感觉,折腾得死去活来,红唇一个劲张大,淫喊:“要??,爽!主人把小骚货肏得最爽了????,用力的肏小骚货,小骚货要主人的精元,小骚货要给主人爹爹怀孕受种??????。”
黄丰笑讽着插弄道:“真是个骚货,这么说,你的仙宫苏家都不管了?”
“不管了,什么都管不了了……噢????齁齁齁,小骚货要来了!”苏清璃忘我地呻吟着,无暇琉璃仙体被肏得香汗淋漓,肉穴啪啪作响:
“什么都不管了,噢??齁齁齁,本宫已经被这根大阳根插得爽死了,嗯嗯??……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主人快给我,噢齁齁????插得快裂开了,噢齁齁??????不要那么用力玩小骚货的骚阴核,不行了,完全受不了嗯噢齁齁齁????????……”
“……本仙宫宫主要给蛮族主人开宫受种了,爽死了!阿兄阿父,云儿,清璃以后要给主人生野种了噢齁????,小骚屄被肏得爽麻了了,噢不要我不行,我不要,但好想要,噢齁齁??????真的要爽死了齁齁齁齁齁齁??????????!!”
黄丰遂大力抽插道:“插死你个小骚货,把臀再拉开点,主人要完完整整插进去给你受种!”
苏清璃已被刺激扰得没了自我,跟着黄丰的话就用手乖乖扯开肉臀,好让主人深插,道:“来了??,清璃骚货要来了,噢齁齁齁??????,求主人把精元射给小骚货,肏我??,肏死我??????!!”
“要来了!骚货!!”
“受不了了,喔齁齁齁??????,好烫好烫,本宫噢齁齁要受种了????????!!!”
语中,黄丰拉紧了她的腰肢。
渐渐地,苏清璃眼中所有画面都恍惚起来,双足舒服得大大张开,随后黄丰的阳根在她体内猛地一胀,一股滚烫的精液从内喷射而出,灌满了她的穴道,射在宫口,射入了宫口内壁中。
“肏,肏死你个小骚货!”
完事后的黄丰喘着粗气,即便射完精浆还不忘多顶了数下,将输精道中所有精液都全部射进她体内。
而被得浑身颤颤,痉挛不止的苏清璃,蜜穴内热乎乎滚烫的感觉,直接便让她崩溃晕死过去。
黄丰这才拔出阳根,满意地看着她密布香汗的无暇肉体,啐笑了一声:“什么仙宫宫主,一下就不行了,还不是个反差贱货。”
说着,他看了看天色,该有一小刻钟时间。
见状他扶举着大阳根跪下,塞到了苏清璃嘴边:“张开。”
晕睡中的仙子肉体,不知是不是鼻间闻到了浓郁的气息,就此打开了檀唇,主动地把那根充满了荤腥的阳器,含进了嘴里,缓缓吸吮。
昏暗的厢房内,肉身布施的菩萨像,睨眼低扫。
蒲团上的仙子,口含蛮根,无暇琉璃仙体雪白的肌肤,低劣的蛮族少年,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院外似有持剑白衣虚影,于梦幻虚空遁去,不闻人声,残存的。
唯独妇人吞咽精浆阳根的,淫迷之声。
此后,房内旖旎不断,随着冬燕南飞,来到城外很远的一处长满苔藓的小店瓦面。
不大的小店就连屋顶都漏了风,夜来的一场冬雪,在漏缝处飘落,融为水珠滴洒。
在小店中央,破烂木桌,抠脚老乞丐掏出酒壶,猛猛往肚子灌进一口接着一口尚算浓烈的醉千秋,接而只见与他对坐的一名同样穿着破烂的老头子,咧开一嘴大黄牙,笑道:
“你说你,多少年不见,这一碰头就呆在这不走了?”
闻言,老乞丐微张开酣酣欲睡的朽眼,踉踉跄跄地把酒壶搁到桌上,打了个嗝:“多少年了,我都快记不清咯。”
对座老头子听着,便掰了掰从破洞布鞋漏出的脚趾,数道:“怎么算也有个二三十年了吧?”
“二三十年吗?”老乞丐脑袋晃晃,眼睛半睁不睁的瞧了瞧门外陆续往城中南门经过的成队汉子,欠了下嘴:“老了,记不清了。”
老头子咧出黄牙:“老了?我看你还没老嘛,只是有点……”
“有点什么。”老乞丐说着,拿起酒壶,又想往里灌。
老头子接着话起:“有点想死了。”
听到此话,老乞丐嘴角出奇挑起,纹理龟裂,半带苦涩:“想死,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是啊,这世道想活的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想死的人,却求死不能。”老头两道黄牙上下一碰,在这时却抢过了老乞丐的酒壶,闻了闻:“这是琼瑶轩里那顾丫头酿的酒吧?”
“对。”
老头翻出四个碗,把酒倒了进去:“不错,后生可畏。”
老乞丐睁眼看着他,没说话。
再见老头把碗放在了桌边,没放在此时两者的身前,而是敬向了外头昏沉的黑夜,道:“隆德死了多少年了?”
老乞丐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砸吧了下嘴:“六十七年。”
老头咧牙,提起酒碗洒在地面:“如今的楚王,很像他。”
不知是不是诉人念往,老乞丐半眯眯睁开的眼角,有点涟漪,空叹口气:“是啊,毕竟同一个种。”
老头笑笑,放下酒碗,又拿起一碗,倒下:“苏青山不错,死剑痴在晚年倒是收了个好弟子。”
见着这碗酒倒下,老乞丐深吸口气,差点破口骂过去:“老暨,我找你是喝酒的,可不是听你捅我心窝的。”
“嘻嘻,聊聊嘛,老了不就喜欢聊点故往?”被唤作老暨的黄牙老头,说着话又拿起一碗酒倒下:“你……事后有去找她吗?”
老乞丐忽掸起醉意沉沉的眼帘,糊糊道:“谁?”
老暨放下碗,碗在桌板上略重发出闷声:“还能是哪个?”
老乞丐低头,裂唇摇头,似想了什么。
那一年,也在凉州,只是不在这处。
是在那处城头之下。
他就站在拒马墙边,而在他身边站着的,还有一名背负长剑的黑衫少年。
两人齐肩并立的原因,不是要问剑,也不是要论道,只是单纯的,痴痴的望着马墙外一棵不算长得太高杉树下,白衣飘飘坐在秋千上,晃荡着小脚的女仙姑。
那个画面,老乞丐记了一辈子,又想忘一辈子。
只记得,当时她对着二人,轻轻笑笑,言语轻轻,点了点头:“可以,只要你们谁先踏入洞虚境,我就跟他离开仙宫。”
当年正值年少,还带着几分书生意气的老乞丐,向前迈了步:“不坏了规矩?”
此后,白衣微微摇头,笑着:“不坏。”
念起而熄,老乞丐想喝酒了。
但,对坐的老暨又看穿了他的心思,把酒壶和剩余装酒的碗,都拿在手上,咧嘴道:“想喝了?”
老乞丐的手摆在空中,顿住。
老暨却道:“其实当年……”
“得了。”听着话,老乞丐终于睁开了自己那对朽目,稍嗔:“人老了皮痒,找打是不是?”
老暨总算知道,自己恐怕不用说了,其实他什么都懂,只是在骗自己而已。
毕竟,十七年前,仙宫那名白衣仙子洛素文陨落之时,面向的是徐州方向,手里紧紧攒着的,是天机门的笛子啊。
又或者说,其实谁都懂。
无论是剑痴,还是老乞丐,还是洛素文。
到底是仙子一时口快许下的诺言,还是出于什么缘由吐出的话,最终都在剑痴散道在九幽泉下,老乞丐被宗门祸陷得修为尽失后,不见了。
人死后,不过一捧黄沙。
但老暨还是想咕噜出一嘴:“要是当初,你死在徐州那个小巷内,要是当初你没有收下那个弟子,或许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
老乞丐未语。
谁知道呢?
说到这,想一醉解千愁的老乞丐,更想喝酒了,只是这时老暨却是将手中酒碗,一饮而尽,喝得满脸涨红,罢后干脆哈了一声:“还挺烈,这酒叫啥名字。”
见得来的珍酒,都被面前人稀里糊涂灌进肚子,老乞丐不免咋舌:“醉千秋,常人若是喝了,就是个死。”
过后,老暨放下酒碗,惊呆了,黄牙张着:“毒酒?你家徒弟弄些毒酒给你喝,这么缺心眼?”
“老糊涂了?得了吧。”老乞丐随后摆手,道:“喝了会死的,只会是炼气士。凡人喝了,酒后只会睡得踏实点,有病变得没病,没病变得有病。”
“我嘞个乖乖隆叮咚。”
老暨拿着酒:“嘿!那我多年的脚气岂不没了?”
听着,二人笑了起来。
只是笑罢,老乞丐悠悠望向门外一轮寒月:“知道我为什么忽然来找你吗?”
老暨摇头,但又道:“你们这些炼气士,就喜欢听我吹两句糊涂话。”
言着,老暨抱着剩下的醉千秋,往坐着的凳子就是一躺,酒醉气长嘘道:“去吧,据说苏鼎已经在路上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报你该报的仇,做你们那些未尽之事。剩下的酒,你们俩再一起来陪我喝吧。”
老乞丐回头望向多年未见的老伙计,深深的凝视了好一阵,才站起身,身子稍稍有那么点佝偻,拾起旁侧的帷帽,戴在头上,独自走出了小店。
抬头一汪明月,独行人步往北方。
小店中,数十年前,在江湖里打滚了一辈子,与先圣皇帝、天机门一名逐出门主、剑阁先先任宗主、仙宫先宫主、大夏皇室柱国,略有交情的一名小店老头,抱着一壶酒,熟熟睡去,未有醒时。
欲得而不得,拥有即失去。
重逢之时,同是离别。
所谓江湖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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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冬日飘雪。
青砖白瓦的一栋栋屋舍,四处角落走动着头戴青山抹额的官人,他们不停忙碌剐蹭雪夜后生出的白硝,期间两三名劳作了整夜的官人,赶时撞入了琼瑶轩内,讨了碗酒水,顺气抱怨起来。
“宫廷玉液酒,嗨一百八一杯。”
“差不多了,快能把这城里的弄完吧?”
“嗯,凉雍二州大小三十多座城池,上万担的硝霜。”
“亦不知殿下弄这么多硝是要干什么。”
“诶,如今这世道没准哪天又得打起来,我们这玩意弄那么多运往楚州怕不是要大规模制作火炮了。”
“诶!人多耳杂,不是我们该知道也少打听。”
“是是是。”
言语中,檐水滴落,轩中玉壁倒映着百叶窗射进来的耀阳,熠熠生辉,多少江湖人,多少仙家侠客在上雕题的字眼,漫如文海。
越上栏杆,入雅间。
四人一桌对立而坐,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眉目成画。
其旁侧眼角点痣的紫衣姑娘,在案几上袅袅升起的香炉烟中,格外合衬。
几同刻,面生女相的仙宫孟楠坐在一旁,声情并茂地言说着化蕴本命物一事。
奈何话语滔滔,却没半点落入房中静坐的大夏明珠公主心中,只见九鸢公主自入房后,堂下一对灵眸便一直落在了易容换貌为柳孤舟的苏云身上,还有的,便就是时不时剐蹭两眼他身边坐着的姜璇玑姜姑娘。
你们二人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咳,用勾搭好像不太对。
哎呀,不管了。
忽地,东方九鸢没搭理孟楠的话,两手一撑,站起身:“不就是凤炎吗,本宫可以给,但是……”
孟楠听着,当即一拍大腿:“没成想公主殿下如此慷慨……”
只不过两人话不到一处,就见九鸢橫起柔夷,指向姜璇玑:“柳公子是否要向本公主好好解释一下这位是怎么回事?”
坐在九鸢对面的苏云,微微皱眉,顺着九鸢的指锋察了眼姜姑娘,思忖着。
姜璇玑则稍稍往后躺去,长眉略挑,目光中涌出丝丝玩味:“还能是什么关系?”
得了,话说不到两句,又吵起来了。
孟楠观着此状,都甚觉得头痛。
缓了会,苏云方才开口:“公主为何如此关心我和姜姑娘之间的关系?”
“本宫!”东方九鸢转而看向苏云,唇峰抿抿:“本宫作为大夏皇室,而你身为国师弟子,那本宫关切臣子,不是理所应当?”
纯是如此吗?
苏云闻言,默然。
可姜璇玑瞧着她,却不似这么一回事,扬起稍显清冷的梨容,淡笑道:“倘若如此,又怎会急切,依我看……”
道着,姜璇玑又转脸望向苏云,道:“她怕不是看上夫君你了呢。”
姜璇玑出言,东方九鸢随即楞了下。
苏云在一旁听着,又犹觉怪异,公主殿下……看上我了?
想着,苏云抬眸,然待他的视线即将和九鸢公主交集时,东方九鸢则心虚般躲了过去,灵眸盈波微动,刮向姜璇玑:“你在说什么胡话,本公主怎么会!”
姜璇玑目视于此,凝了凝眉:“当真不是吗?”
“当然不是。”东方九鸢话说得很快,可出口后,余光瞟了瞟苏云后,张开的嘴又不知该如何拢回了。
即此,苏云反淡淡一笑:“好了,二位都莫要对柳某说笑了。”
苏云说着,提起茶壶在东方九鸢面前,添了新茶,示意着她先坐下,再道:“殿下好奇我和姜姑娘的关系,孤舟直说便是。”
见状,东方九鸢亦不好再多说什么,灵眸黯下盯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杆,缓缓坐了回去。
苏云再腾出手,望向姜姑娘,其额间细碎的短散发丝,在房中烛光的映射下,透出些许安逸又微微洒脱之气,似乎永远带着淡淡微笑的俊容,察见姑娘时,先是温和有礼地点了点头,宛如春日暖阳、清风流转般,轻声道:
“此时说,似乎有些晚了。但还是容我替公主殿下引荐一二吧,这位是姜姑娘,来自于缥缈山,是一名散修。说起来与在下相识不久,不过她一身道法传承颇为卓绝,远超同辈,方才让孤舟生了逐竟之心,结缘于此。”
话落。
雅间中九鸢、孟楠俩人几乎同刻度量向了姜璇玑。
孟楠在想什么,无须理解,没什么人关心他在想什么。
但从二人眼中一致的神色,都可看出一种意思,那就是连‘柳孤舟’都出奇赞誉的女修,该有多出色?
而听到苏云的话后,东方九鸢捏在衣角下的手,总算也松了松,嗯……心里似乎好像不那么痛了。
可!!
坐在苏云身旁的姜璇玑,却不见如此想。
只见她待苏云把话说完后,反一改姿态,挺起腰便微微向苏云方向靠去,并伸出纤若葱管的柔夷,轻轻转动身前杯盏,近前的容颜,虽说还是那么淡漠如冰,可微微勾起的唇角,以及那对暗含明河般璀璨的星眸,投出的一线妖娆,情极捉弄。
又见她,再把脸压低地凝向苏云,眼儿眯了眯,琼鼻气息絮絮哼出,启唇:“噢,原来柳公子是做如此想的呀,柳公子。”
苏云端坐在旁,听着姜姑娘的话,莫觉坐于针毡之上。
然缓后,便再见姜姑娘轻笑了声,提起茶盏,默默没了口再放下,又瞧上了他。
同刻,苏云感到备案几之下,自己的裤腿仿佛被人撩了撩,接而瞬间又感受到一丝凉意,那种感觉就像是……
苏云立马将灵识视下,才发现坐在身旁的姜姑娘,将穿着的跟靴踢掉下来,然后用她那只软润粉嫩的莲足贴了过来。
娇软纤媚的藕趾甚为精致,俗话说得好,美人先美足。
苏云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白皙修长又精美的女子玉足,隐隐,其还胜过了娘亲。
毕竟,姜姑娘很年轻,足貌便显得更为娇嫩以及娟秀。
在此后,翘若细笋莲枝,尤艳流霞,微微透红的趾尖,在碰及到自己肌肤时,就即刻传递来丝丝令人神怡飞飞的凉意。
苏云不自禁地喉头稍动,且见他神色的姜璇玑,唇角更是勾勒,随后又将弯弯的足弓贴了上去,沿着少年的腿,以恰到好处的力道上下摩挲撩拨,又再轻语叹了口气,低眸神伤般道:“可柳公子,又是否知道,小女子第一眼便喜欢上小哥哥你了呢。”
说着,她抬起头,星眸泛亮,蕴出水润媚意:“真的!”
话出之时,香风浮动,被姜璇玑轻轻转动的茶盏内,清茶荡漾。
苏云顿时亦凝滞了会,心头的跳动有若茶水般飘然。
“姜姑娘……”苏云顿了会后,张口。
莞尔,姜璇玑反是一笑,足离腿畔,紫水双眸稍闪过微微闪烁,眨动间似若有破碎的琉璃一样,淹没在无声中,接而她吸了口气,仿佛用尽全力止住了某些情绪,笑了起来:“呵呵,怎么!柳公子莫不是信了吧?”
东方九鸢在一旁作陪,又忽地想起方才阶梯之上,苏云与姜璇玑亲起来那一幕,再望着眼前姜璇玑这副魅惑妖娆的姿态,忍不住便嘟囔了句:“果然是个妖女!我看柳公子还是少与她往来,不说别的,就说她来自缥缈山这等没来历的宗门山头,指不定她会是什么天外邪族,来祸害世间的!按书上说,这些妖女在修仙界就是靠……”
姜璇玑瞅了过去:“靠什么?”
九鸢公主姣好清艳的容颜,霎时红了红,声色都低了不少:“吸……人精髓来修炼的。”
“噢。”姜璇玑听着此话,当席然将脸朝东方九鸢接近了几分,燕眉稍挑:“怎么吸?”
怎么吸?
东方九鸢率察眼瞟了又瞟苏云,按在腿畔上的柔夷蜷缩了会,便立马噘嘴冲姜璇玑横道:“你是妖女,要怎么吸,你不比本公主清楚!?”
姜璇玑虽然装得妖娆,可对于此,还真半分不懂。
哪怕她被欢喜寺关了数哉,然凭借她一身毒蛊,又能以蛊变作丑陋模样,欢喜寺不识得见她真面目,又怎可能动她。
所以莫看她在外示人装得风情妖娆,实际上,对内却冰淡如夜雨,纯情得很。
故而对于男女之事,姜璇玑顶天了是猜得出该如何去做,可花样一点的玩法嘛。
那是绝不知晓。
此时的姜璇玑不禁内心发笑,你说你堂堂一个大夏公主,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
姜璇玑明白是谁把自己从林中救回,只可惜那个人却偏偏是皇室的人,包括苏云的身份,他的娘亲。
都注定了几人注定是一场错过。
但假若可以的话,不管过往的是是非非,自己与他们又能不能结交,以至金兰之交,刎颈之交,而苏云与自己,又是否会……可且不说这些。
自己又是否真的能忘却这些,苗疆寨中,成千上万族人的性命都交代在了女帝手里,自己的爷爷死在了上官玉合剑下。
无论如何,她姜璇玑与女帝与皇室,都绝无释怀的可能。
至于苏云,她说的是真是假,又是否那么重要?
终有一日,她姜璇玑都会挺枪于上官玉合身前,去问一问那把正道至宗,九州第一剑仙凌驾在修仙界之巅无数年的红潮剑。
问出那何为海上升明月,何为一枝梅花丝丝红线荡千秋,何为道,何为公道!!
而问剑后,自己是死于上官玉合剑下,还是……,苏云又该如何面对。
姜璇玑不愿设想,想了也没用,她断然不会让自己与他有未来。
想着,姜璇玑别眼窗外,倘若真的有所谓的天道,真的有所谓情丝红线,那么自己应该会亲手斩断了这一段情缘吧。
作为炼气士,姜璇玑隐隐中觉得它是存在的,只是这段情缘会是谁给牵上的,恐怕就是当年自己还困在地牢,给自己送枪问答的儒道修士吧。
可修道之人,未来走什么路,要怎么走,又岂可能交由他人决断?
大道之途,是逆旅,注定一人。
故而姜璇玑并没有欺骗苏云,他们彼此的第一次相逢,是在夏蛮交界的沙海绿洲中,因有苗疆传承在身,姜璇玑几乎第一眼便看穿了苏云披戴着柳孤舟那副面具后的真面目。
而她也的确对这名少年,一眼入心。
当然,更多的,是少女对少年眉索中时不时藏有的苦索而感到好奇,然后一往而深。
就此念着。
雅间诡异又静谧的氛围忽地被一声惊呼打散。
只见三人之外,作为局外人的孟楠脑子笨笨似乎有点延迟,蓦地一拍大股就乍乍惊惊站了起来:“我勒个豆!”
“你你你,缥缈山姜……姜?!你就是今朝在大比上,黑云压寨,将满天雷电化为一枪,直落擂台,硬生生逼得两名洞虚往后退了数步的,姜……姜姜璇璇玑玑……玑!!!”
姜璇玑听着话,饶为有趣地翘起手:“你知道我?”
“这哪能不晓得?”孟楠接话道:“道友今日一枪的风采,已然堪比天骄人杰,呵呵,况且论及展露而出的天赋亦是让同辈修士仰望矣。”
面对孟楠的称赞,姜璇玑听在心里,倒没有多少喜悦,她深知自己的天赋,但也明白人才辈出的道理,永远不要认为自己的那么一点才华,就能远超常人,那只不过是让自己拥有比旁人更快更接近道之源头的筹码而已。
自己还未走到山巅,便傲于常人的,那便是庸人。
但且不谈孟楠称赞之时,苏云在旁添茶递水,以让他少在姜璇玑面前显摆的动作,同听到话语的九鸢公主却也开始对姜璇玑,出现了一分慎重的审度。
于是乎,便见东方九鸢开口向孟楠询道:“喂!你是说,她很厉害吗?”
孟楠闻言,别目过去,很想表示自己不叫喂,我叫孟楠,很猛那个猛的他。虽然有那么一瞬间对公主殿下天生的贵胄宝气,生出嫌隙,但也马上收敛下来,回应道:
“公主有所不知,姜道友境界虽才归灵一境,可却有着极品变异雷灵根,这资质都已经不是绝艳了,简直就是绝顶。再加上那一身枪意,已然到了大成境界,要有此能力可想其曾下过多少苦功夫去精研自己的技法,毫无疑问是段苦日子吧。”
听到此,东方九鸢都难免对姜璇玑投出一线重视之色。
那边像见着九鸢神色的姜璇玑,星眸眨了眨,当下托起香腮,对九鸢轻笑道:“我奉劝公主殿下不要这么看着我,毕竟上一个这么看着我的,已经爱上我了呢。”
谁爱上你了!
被灯火映照在侧脸的东方九鸢,脸上嘴皮再度一翘,心中又是一阵鄙夷。
行吧,她姑且承认姜璇玑的确有些许傲人的资本,但这也并不代表姜璇玑就已经是同辈第一人了,毕竟自己面前还坐着柳孤舟,不是?
仅于此,见公主默不作声后,孟楠又再度好奇地向姜璇玑打听了一个问题:“对了姜道友,不才想问你一问,要是道友未想作答,亦可作罢。”
姜璇玑听着,微微侧目。
尚且连先前被二女搅弄起肃杀气氛,而变得少说一句是一句的苏云,都转头望了过来。
就见姜璇玑垂了下头,孟楠继开口问道:“仙宫虽有一定探面观气之法,但贸然使用定然不妥,所以不知姜道友能否告知不才一声具体年岁如何?”
不是,你问归问。
怎么还忽然好奇起姑娘芳龄几何了!
话落后。
苏云心头莫名扑腾了下,接而转眼瞧向姜姑娘。
未曾想,坐在自己身边的姜璇玑在此时却正托着清丽如雪莲的俏脸,静静望着自己,二人视线难免交接起来,然在短暂接触后,不知姜璇玑是不是在苏云脸上捕捉到了什么神色,唇角渐勾,眉眼含笑道:“怎么,真想知道?”
孟楠顿在旁,出声:“道友不愿说,也可作罢。”
东方九鸢看着面前逐渐变得你侬我侬的二人,小手发力捏着衣角,樱唇翁动恹恹:“妖女!爱说不说。”
只是,坐在那的姜璇玑显然并没有几分在意另外两人的想法,只是那么静静看着苏云,她在等待着,少年的开口。
逐再见,苏云整了整因被姜姑娘凝视而变得波澜的神色,他提起自己桌前茶盏没了口,淡淡对孟楠缓道:“修士的年纪,有那么重要吗?”
这哪能不重要啊?
孟楠摇头,那可关乎着自己道心大难啊!!
毕竟作为仙宫唯一男丁的他,虽然自是比不过少宫主苏秋棠,也见识过能越境与化蕴刺客交手的苏云,但这两个人从出身到背景,能够比自己厉害且说得过去,不至于道心不稳。
可姜璇玑……
看她的长相,大概不过十八九、二十岁的模样,倘若她真比自己小,那么以散修身份,便取得这么强大实力,多少还是会让孟楠心生挫败感的。
而听到苏云出声后的姜璇玑,星眸反一阵玩味,心里暗嗔了句假后,便轻描淡写清声落下两个数字:“十六。”
孟楠挠了挠耳洞:“呃,抱歉。方才有点没听清,道友能否再说一遍?”
却见孟楠身边坐着的东方九鸢愔啧了声,不满姜璇玑比她还大一岁后,举眼刮向孟楠:“都不知是耳背,还是装傻!她说了,她才十六岁!!”
轩外雪絮簌簌落在窗棂上,姜璇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沿。
但当九鸢公主毫不留情刺破孟楠的遮羞布,如此十六二字脱口而出,孟楠内心细微的破绽像蝴蝶振翅。
于是乎,孟楠道心最后一堵墙,终于坍塌了。
从姜璇玑参赛的宗门背景看,她是自立山头的,所以严谨来说,她究底还是名归灵女散修,可却是名十六岁的归灵女散修,没有朝廷供奉的灵石,没有宗门师傅的护道传承。
独此一人,走到现在,才十六岁。
哪怕她还只是归灵一境,但这……
孟楠抬头,只有密不透风,乌黑的房肆顶格板壁,一眼都望不到青天,望不到头。
哪怕孟楠不出三十,已近化蕴,但对比苏云、少宫主,如今还要加个姜璇玑,境界虽胜,但已经被拉得太远。
再试想以姜璇玑的天姿,在大比展现过后,又会吸引多少人的注目,修仙界向来不缺炼气士,为了拉拢人才,皇室与宗门的讨好肯定必然会发生,故而不出十年,甚至七年、五年,或者更快。
姜璇玑就会超越自己了吧。
哎,孟楠又默默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罢了。
如果不是皇室的制衡,修仙界显得比较祥和,但它本应就是如此,弱肉强食,能人辈出,当多少人踏入这条路,炼气入体便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凡人了,自以为成了山上人,高高在上,可抬起头看一看吧。
不过是天才们的垫脚石而已。
此时不敢与姜姑娘对视、不愿惊动九鸢怒火的苏云,望着孟楠,只好为此添了添快满了的茶水,轻咳了下:“未曾想,姜姑娘比在下还年少。”
姜璇玑星眸转瞬微眯,瞟着苏云:“噢?难不成小哥哥是喜欢比自己大的吗?”
苏云见此,喉咙微动,然又瞟到身前九鸢公主灵眸中的凛冽,还是噤声默默举起杯,对向孟楠:“孟兄,不过闲谈就别放在心上了。”
苏云说出此言,倒也没错,毕竟远在半个多月前,自己还停留在炼气止境呢,未来会发生什么,谁能说得准?
更何况苏云还隐隐约约觉得,姜姑娘真正的天赋远不如此。
“你说得倒是轻巧。”可闻言后,孟楠却叹气地两手一拍,开摆道:“没了,我心中已经没有那口气了,彻底碎了。还能修补不,没咯。”
似乎有感到孟楠失落之色的苏云,为此又暗自凝眉了会,遂开口:“孟兄,能否听我一言。”
孟楠撅着嘴,看去。
苏云举杯别向窗外,似敬向苍天:“大道至简,唯心而已。”
孟楠听着,眉头有所疏散,道:“你倒是渐渐悟道了,呵,罢了罢了。”
孟楠话到末尾,抬起茶盏闷了口,再擦出嘴角的水迹,道:“还是不提这些什么道啊,乱七八糟的,我们且还是说回正事吧。”
到此,话题总算被引了回来。
然而在苏云坐下来瞬间,还是有所关心的瞧了瞧孟楠,可这一看,却不得了。
可以说,孟楠此刻那边望着自己,不断挑眉眨眼的神色。
就像在与苏云说着:咋个样,你看看俺,随随便便就帮你把她们不是要打起来,就是要亲起来的局面给化解了,是不是很优秀?
见状,苏云方才真心无奈笑了起来。
而这一笑,又再是把姜璇玑与东方九鸢二人的视线都拉了过来。
“柳公子笑什么?”问话之人,出自东方九鸢。
闻询间,苏云又笑了笑:“没什么,还是依孟兄所言,谈谈正事吧。”
笑着,苏云徐徐沉声:“不知孟兄寻到公主殿下,讨求的本命物,可当真是极品火系灵物,来自于远古神兽的凤凰真炎?”
“虽然不是远古神兽的凤凰火。”东方九鸢说话间,扬起明美宝贵的玉容,灵眸目光从姜璇玑身上流盼到苏云处,清声道:
“但品格必然超凡,所以柳公子如要以此进行晋境聚蕴之用,绝无什么不妥。相反,九鸢却想问柳公子。本宫不善灵气修炼,但自小宫里多的是炼气士护佑在身侧,故而本宫对炼气士修炼一事,也有所耳闻。归灵修士晋级化蕴,需集齐除自身灵根外的本命物加之丹药,结成蕴像才算晋境,而本命物的品格也不能互相相差太多,可是真的?”
苏云对此表示肯定:“基本如此。”
东方九鸢点了点头,珠辉玉脸相继蹙眉:“那么,本宫也许不能将凤炎交托与柳公子了。”
几乎可以猜测出公主手中凤炎出处的苏云,仍是不免诧异,偷摸摸瞧上了眼还在旁边端详着自己的姜姑娘,再直言问道:“大比之后,苏……咳,孤舟大比过后便将面临晋境瓶颈,不知如何才能让公主割爱,无论什么代价或报酬,在下都当为公主殿下寻来。”
那代价是要你的人可以吗?
东方九鸢想着,颦眉观着苏云脸上神色,藏在衣袖中的手还是紧紧攥了攥,心底响起一声幽叹,只得道:“与你身边的妖女无关,只是本宫欲告知柳公子的是,虽然你的天姿在本宫看来,已是大比选手中的凤毛麟角。但索求境界,索求更高一步的能力,是断然不能舍本逐末的……”
“……说这话,是想告知你。哪怕本宫手里的不是真正远古凤凰的真炎,但此炎本源出身,甚至已远超神兽境界,如此品格的本命物,就算本宫给予你,可柳公子就算让国师、让皇室再为你筹集相对应属性的其余本命物都是绝难的,公子可懂我的话?”
这话说的很明白,身旁所有人都懂,包括孟楠都暗自点头。
苏云要入化蕴,找寻除自己灵根外本命物,应该就是四种,为火金水土四种。
其实按照苏云与孟楠曾经的秘谈,苏云也只是让孟楠主要找寻火与土两种属性的本命物而已,甚至苏云报给孟楠找寻的本命物品格种类,就已是超凡阶级的。
有时候,孟楠都在想,苏云为什么要找如此高阶的本命物去晋级。
毕竟晋级时,弥补缺陷的本命物都是需要相等的。
简单说,就是苏云正找寻着堪比相当洞虚级强者平日修炼之用的灵物,去晋境。
这着实不是大材小用吗?
然论及苏云的天赋,知根知底的孟楠又只能暗叹其壕无人性!
“原是因此。”苏云松了口气,接话道:“殿下存眷在下修炼之困,在下已明了。然关于其余的本命物,我基本都已有了方向,定能匹配上殿下的凤炎。”
九鸢公主听着,倒是仰起明容,叹道:“未曾想是本宫多虑了,但本宫还是想叮嘱柳公子,据本宫所知,能够匹配我手里凤炎的本命物,恐怕只有剑阁剑墓中的天罡髓,并且还有灵物弱水,蛮族的镇魂石。且不提蛮族的土系灵物,好巧不巧的是,弱水源于大夏北境清净山,可早已在千年前枯竭。虽传闻上官宗主晋境时,仍有使用此物,不过尚且是否还有存于世,剑仙又是否会度于柳公子?个中事宜,着实渺茫!”
句里行间,缓缓吐出。
对对对,孟楠默默点头而。
苏云脸上则挂起清雅温俊的笑容,轻声道:“殿下不必顾虑,既然在下敢求得凤炎,对于其余几物,自然也有得到的信心。”
听着,孟楠垂头的速度更快了。
此时的姜璇玑向着苏云望去的绝颜,也充满了玩味,而熏香氤氲,她靠着座椅的姿势,便已道明。
模样看上去,大概意思就是。
装,接着装!
姑奶奶就这么看着你装。
可东方九鸢脸色莫名却有些许失落,扬起笑容生涩地道:“既如此,本宫也不好多说什么了。皇室愿把凤炎赠予柳先生。”
“赠予?”听着,苏云皱眉回应着,然他的内心不想亏欠人任何,即便只是小小的恩惠,亦是如此。
东方九鸢却点头道:“没错。”
孟楠亦疑问道:“极品灵物,公主还当真舍得?”
东方九鸢闻言,嘴角翘起,得意洋洋地环手抱胸,峰峦涨涨道:“此前本宫愿随你来,便因柳先生,但如若是旁人,本宫才不屑与你同行。毕竟,柳先生是我朝国师弟子,皇室眷顾其修炼资源,也属份内之事。”
论及道理,这算不得慷慨。
而是在九鸢公主心中,不仅仅是对‘柳孤舟’于大比上的精彩表现,看进了眼有所钦慕,她之所以会承诺赠予,更多的还有柳孤舟是国师弟子的身份。
毕竟所谓帝皇,以利宠臣,以忠臣良臣施政,以贪官稳固权势,杀恶吏腐员收卖天下民心。
哪怕东方九鸢只是一位大夏公主,然其身具要位,从小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况且又遇上位向来只知修行,崇尚一力降天下的母后女帝,要说她不善驭人之术,不善在位上,为皇室博取最大利益,便是假的。
凤炎固然重要,但远远比不上让皇室真正得到一位天赋绝佳少年修士的助力。
只是,东方九鸢在此时却疏忽了苏云眉宇间拧巴之色。
思量片刻后,苏云方拱起手,道:“那便谢过九鸢公主殿下,可殿下慷慨,我却不能好物贪心。故而孤舟还是那句话,只要公主愿舍予凤炎,无论什么报酬,我都可为公主殿下寻来。”
不料,东方九鸢还是摇摇头:“当真不用,不过……”
东方九鸢眯起眼:“要是本宫要你现在把身边那个妖女先赶出去,你也能答应吗?”
话出,只见苏云呼吸滞了下,眼角余光处,便瞧及姜姑娘那张姣好脸蛋上微微勾勒的绛唇,恬然勾起。
少女长眉纤细,未语,只是静静观少年低头思索,正欲起身主动先行离去,不若很快苏云便果断抬头:“殿下说笑了,你看如此可好。我与公主交换凤炎,事后在下愿为公主、大夏皇室做两件事,此事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只要我有能力,哪怕费尽心力,下刀山入火海,都会竭力完成。”
“这样吗?”听着苏云的话,东方九鸢眼中神光稍稍黯淡,房间烛光晃动,有所晕染,使人看不清景色。
随即她站起身,装作无事般挺了挺腰肢,昂起首懒洋洋缓了口气,下颌微微颤抖翁动地道下一句:
“行了,既然已说好。大比期间,本宫还有不少要务要去处理,就不在此地久留了,至于凤炎一物……”
东方九鸢说着,将眼眶有那么点发红的灵眸目光投向孟楠:“本宫会择时交予这人,再让他转交给你,如何?”
此刻注意到九鸢公主神态的孟楠,蓦地一愣,当即狐疑地望向苏云。
未果,却见东方九鸢扶着腰间宝剑,就走出了坐席:“仙宫孟楠,你若无事,可否随本宫回一趟城主府?”
话落,孟楠看着低头观茶的苏云,鼻息长叹了口,也站起身:“自有闲余时间。”
即后才见苏云起身相送,在出门时,那袭明黄宫裳的主人却未再回头还礼离去。
只待雅间的房门被琼瑶轩侍女,轻轻关闭。
在房中只剩下两人后,原本显得有些柔媚的姜璇玑,亦正了正神色,清声道:“不追上去?想必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对你明显有着特别的情愫吧。还是说你真是个呆头鹅?”
听到姜姑娘的话,苏云依旧拧着眉:“姜姑娘,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显然,苏云不是傻子。
但他却没有回应姜璇玑的话,有时候有些事不是不懂,而是装作不懂而已。
难道说,世上有人喜欢你,你就要去喜欢那个人吗?
瞧着苏云,姜璇玑眯起了眼:“你猜猜。”
苏云回过头:“我不认为姑娘是一位以折磨人取乐的人。”
“没准我是呢?”姜璇玑语气轻然,拢起柔夷托着脸望向苏云:“生气了?”
苏云默了下,道:“没有。”
说是没有,可看着就不像没有。
姜璇玑看着他,星眸微动,神色似笑非笑,再道:“放心,那一物叫诚实蛊,不害人,它只专看人心。吃下那物,柳公子你呀在我面前可再说不了那些违心的话咯。”
当真只是诚实蛊?
苏云观着姜璇玑神色良久,丝毫不见波澜,顿时有种生出在她面前,自己是拼尽全力都无法战胜的挫败感,摇了摇头:“姜姑娘果然是那一脉的后裔。”
听到此言,足见姜璇玑凝起了长眉:“苏云!不要告诉我,当年剑阁插手了!”
面对姜璇玑没有否认自己身份来历的话,苏云明白了某些事,但也立刻开口表明事态:“当然没有了。只不过是我以前喜欢翻阅剑阁卷宗,所以了解到的。但很抱歉,当年剑阁也曾想过劝和,却未能成功。”
“劝和?哼!”姜璇玑霍冷笑了声:“不愧是正道修士,哪怕袖手旁观亦能说得大义凌然。”
这怎么能说是袖手旁观呢?
八年前,大夏女帝曾有意让苗疆圣女入国子监修行,可决议出了不久,大夏朝堂上,四房联书密谏,传苗疆有叛乱通蛮之嫌,引起女帝雷霆重怒,剑阁得知此事,剑仙上官玉合当特派近卫裴皖前往苗疆彻查此事。
未曾想,裴皖刚至苗疆。
女帝便已凌空而至,湮灭间,女帝以洞虚之姿,燎原百里多日而不熄,日后苗疆尸骸遍地,几无人生还。
当年之事,发生得突然。
据说在朝堂上,苏家也上书劝过女帝,但却被女帝一手压下所有质疑,连在朝政上有不少话语权的苏家都无力劝和,更别谈距京都、距苗疆远在千里之外的清净山剑阁了。
但当年的是是非非,在女帝那场大火后,都已被烧得稀碎。
苗疆是否真的叛乱,还是出于其他什么情况,让女帝屠了苗疆一族,都已难能追究。
只不过,苏云假设自己站在姜璇玑立场,又要怎么看待?
无论如何,女帝就是姜璇玑灭族的仇人,皇室与她永远都是死敌!!
念到此,苏云叹了口气:“姜姑娘,你可真了解当年所有事?你说有没有一个可能,当年苗疆真的……”
“苏云!!”
说着,姜璇玑蓦打断了苏云的话,一张琼花玉貌的洛神美颜顿然色变,愠声道:“各人自扫门前雪,少管他人瓦上霜!我苗疆的事,我苗疆自己人说了算!!既然当年你剑阁不曾插手,今后也勿须插手!!!”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姜璇玑怒着,就要站起身来:“更何况,这事与你剑阁有什么关系?”
“我……”
姜璇玑低头,以一种居高临上的眼光垂下目视苏云,道:“你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苏云张着嘴又说不话来。
“没有,对吧?”姜璇玑说完这句,又蹙眉冷冷笑了笑,笑声反像是自嘲,随后她转脸道:“正人君子,正道修士。苏云,你太假了。你又可知道,你易容成所谓的柳孤舟,为何我会一眼看穿身份?”
苏云皱眉不解。
姜璇玑遂道:“我苗疆善奇术,涉猎广泛。你面上戴着的正是苗疆的巫蛊面具,披戴在脸上后,其可根据使用者的面部轮廓,而改容换貌,逼真度与真人脸皮无异,你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我!”
说着说着,姜璇玑握紧了柔夷:“当年,所谓的通蛮判夏,呵呵!岂不是她女帝觊觎我苗疆传承,骇苗疆圣女天资会颠覆洞虚格局?所谓邀我进京都修行,焉不是以我为质,狭迫苗疆为臣称下?固然……”
“……你可以说她是天子,有一统山河之志!!只不过,我长于夏地,却也是苗疆之人,要让苗疆归心,有无数种方法,但为何她要以血扫荡苗疆,苗疆万万人的性命,多少人的尸骸还在苗地里无墓立碑,无席裹骨,白素飘飘!”
“……哪怕我不顾此事,可千千万万游荡在世间的冤魂都时时刻刻盯着呢!!而你苏云,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掩藏自己的身份,可你脸上戴着的面具,又贵身为国师弟子的身份,都足矣成为大夏女帝祸害我苗疆,谋我苗疆遗物传承的佐证!”
“……难道说,我苟且偷生多年,最后为了苗疆全族向她要个公道,都不成吗?”
苏云听着,一手持茶盏,低头不语。
自己是否要对她说什么?
诚挚之言,肺腑之语?
继而,姜璇玑投目过来,苏云隐隐躲过,他能否替皇室‘狡辩’什么,先不说苏云不晓得当年苗疆叛蛮一事的起因,断然先道一句书上的道理。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女帝屠戮苗疆全族,已失了苗人民心,江河万古流中记载的这一笔青史,注定落墨极深。
或许叛蛮为真,那谋事者留而不得,但那些无辜的苗疆百姓呢?
苏云想着站起身,拢袖望着日落远方城墙外的青山山头,听着城头鼓钟敲响,自顾自说道:“或许这个世道,错的是有我们。”
姜璇玑那边还在气头上,听得这没来由的一句,稍稍偏首:“你说什么?”
苏云笑着回过身:“没什么,只是觉得对此,的确是非我能掣肘的。”
瞧着面前清秀的俊逸少年,姜璇玑楞了楞,后扶着额头坐了回去:“傻子。”
见姜璇玑仿佛气弱了回去,苏云遂走了两步,坐到了她身前,茶盏在前空置着,他静静地看着她,望着那时而抬过来泛有秋水的星眸,以及纤长的睫毛。
忽而,姜璇玑燕眉拧了起来,接而对着苏云又似骂不出声般,轻轻叹了口气:“许攸,这个人与你有什么干系?”
有些失神的苏云,被话语惊了回来。
谈及许攸此人的名讳,苏云脸上多少出现了不解与暗怒。
但苏云还是试探性问道:“不知姜姑娘,为何会知道这个人?”
姜璇玑噢了声,眉微挑:“你少来。虽然十六年前国祚更替,关于剑阁苏青山与天机门许攸二人的往事,被大夏皇室通过诸多手段遮掩隐瞒,导致后世炼气士之间甚少再谈及此二人,但我可没这个忌讳,不过……”
不过?
姜璇玑说着,面向眼前少年,绛唇略勾:“我凭什么白白告诉你。”
啊这。
先前遇到姜姑娘的时候,她那时候的神情和当下,可不是一样的。
明明就是一副要全盘托出,甚至可能会对自己让某些事得以解惑才对,但怎么忽然又改回了。
这你就不对了吧。
苏云瞥了眼姜璇玑,仿弱弱气气地扯扯嘴角:“那我该怎么做,姑娘方肯道明?”
姜璇玑观貌,笑了下,双手环胸十指在臂弯处敲了敲:“当然可以告诉你,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替我做两件事。”
“两件事?”苏云偏头,怎么你也要两件事了。
姜璇玑随即竖起一根手指,说道:“首先第一件事,我要你剑阁的心法一阅,就是那什么清什么,清心诀?”
苏云皱眉道:“是清净诀。”
“嗯,对对对。”姜璇玑点点晶润下颌,给予肯定:“就是清净诀。”
只是一宗心法,焉是能随意借给她人阅看的。
苏云无奈摇头:“此一宗事,说起来不难。但姜姑娘应当知道,宗门心法非宗门子弟不可观摩学习,我……”
“哎!”在苏云言语间有拒意时,姜璇玑突打断了他的话,接着道:
“你先不用拒绝,只要你把心法借我一阅,我可以答应你,入你宗门当几年学徒如何?反正本姑娘可听说了,你们剑阁的心法,就算是初初入门也可以学,我之所以是这样和你提出,不过是省了些琐事,但事先说好,这外门子弟学徒的身份,只记在你的门下。”
假若是如此,也不是不可以。
但入门只是几年,娘亲能答应吗?
况且就算自己真的让姜璇玑入门,还得通过各种步骤,恐怕真实行起来,连入门名簿写上名字,再交到夏朝皇室上确认准予的一关都难过吧?
苏云泛了难。
察觉到苏云神色的姜璇玑,瞬时瞪眼:“我说苏云,难不成你觉得我还会骗你?”
听着,苏云摆手:“怎么会,只是……”
“啧,婆婆妈妈的。”姜璇玑怪罪似啧了声后,又忽举起柔夷两指并作,指向苍天:“本姑娘可是未来的天下第一,还是史无前例的枪仙,需要骗你那一门心法?给你当几年学徒,都是便宜你了。”
苏云见着这一幕,沉了沉神:“姑娘不如先与我说明,为何需要观摩我剑阁心法吧,毕竟依苏云看,以你的天赋,完全大可不必学习我宗心法才对。”
那是当然。
姜璇玑听着恭维,下颌微翘,收回手:“那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苏云“嗯”了一声,道:“还能有假的?”
姜璇玑挑眉,笑道:“不然呢。”
望着她,苏云晃了晃脑袋,略显局促:“呵呵,那还是先听听假的吧。”
姜璇玑便说道:“假的?那简单,本姑娘之前在这轩内曾见你踏剑而起,在玉壁上雕字,觉得那以气御剑的术法,还不错!要是我学会了,想必将来行走天下,踩在剑上比踩在枪上舒服不少,也俊气不少!!”
原来如此。
苏云点头,要学御剑术的确需要先修行有关剑道的心法,说得通。
不过,这也并非只有剑阁才有御剑术,远在夏朝南下的铸剑山庄,以及等等小剑道宗门都类似的心法御剑术可以修行,而以姜姑娘在大比上展露出的天赋,开口讨要其实代价不会很大,不难。
但,话里头那句看了自己御剑,觉着自己御剑也很俊气什么的。
倒有些不对头了。
等会……什么叫也俊气不少?
然未等苏云多想,姜璇玑便又忽说道:“至于真的,那就是!”
苏云回过身,只见姜璇玑对着自己眯起了眼,再道:“你在大比里不用剑,是害怕身份败露?”
苏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默然。
“果然是如此吗,呵!”猜出不少真相的姜璇玑,眯眼笑了起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偷偷看过你比试的过程,以你那阵法造诣和刀法,还有乱七八糟的各式武器术法,赢不了我!但是你已有刀意,想必剑也不错,对吧?”
苏云摊手:“所以姜姑娘,想在修炼一途死死压着我,便打起剑阁心法的主意,以作针对?”
姜璇玑燕眉挑挑,不打算开口。
苏云微笑道:“不知道,姜姑娘为何好似总想和我战上一场?”
少年一昔话,让少女静在原地。
片刻。
姜璇玑眨了眨眼,将眸中倒映的少年模样,别向一边,她眼眶稍红:“总而言之,这就是第一件事,至于第二件事,便是我要你剑阁的一件兵器,你必须将它给我。当然了,这件武器不会是红潮绿卷剑。”
“仅仅只是如此?”苏云温笑看着眼前姑娘,听到第二件事,开口道:“第二件事,苏云可以答应姜姑娘,但此事还必须加上一个前提。”
姜璇玑回头:“什么前提。”
苏云剑眸清澈,淡笑道:“这件兵器,也不能是宗门子弟的佩剑,毕竟剑修练剑,常伴一身。若姑娘要苏云为你取得师兄弟的佩剑的话,那苏云是断然不能去做的。”
“苏云!”
忽然被姜璇玑喊到姓名的苏云,有所莫名,便见眼前的姑娘板起了冷脸,还用手指指了指她,再指向自己,又冷道:“难道在你眼中,我姜璇玑就是那种喜欢夺人所好的人?”
苏云当即抬起一只手,轻轻挥了挥:“那当然不是了,只是事先说好,以免后续还产生什么误会……”
“哼。”
姜璇玑听着他说的话,站起身,星眸斜斜撇下:“伪君子。”
“反正本姑娘就当你全答应了,不过这里人多眼杂,你要真想从我口中想得知那个人的事,那么就与我换个地方说。”
苏云困惑了下:“换个地方?”
那边厢,姜璇玑望了眼正值申时的日光,再转首回来看向苏云,星眸低凝着苏云脸上戴着的巫蛊面具,莞后一笑柔夷挑动起苏云的下巴:“仔细看看,长得真俏。”
顿时,苏云楞了楞,耳根微红:“呃那个,姑娘这是?”
“呵呵,刚刚大比我动用了神通,还需一点时间恢复体内灵气。”姜璇玑站在苏云身前,没管他不知所措后脸上泛起了什么小九九,只自顾自轻声说道:“酉时日落前,我在城北最高那座琢光山等你,用你的剑和我打一场,不管胜负如何,我都会将我知道那人的事,都告诉你。”
“酉时?那还有……”苏云想了想道。
姜璇玑闻言,又怕他再开口拒绝反悔,松开了手环抱在前:“当然了,本姑娘不过只是给你时间调好气机,毕竟打赢你!”
说着,姜璇玑眯眼,举起柔夷放在自己星眸前,手间动作,拇指与食指欲捏而不合,仿佛小小抓住了一点小小的空气般,道:“赢你,我动用这么点实力就够了。”
见此,苏云蓦楞一笑:“那希望待会姑娘可以多少手下留情咯。”
“哼!绣花剑。”
“呃,我那叫绿卷剑。”
“我知道。”
“那姑娘为什么还叫……”
“你管我,我喜欢!!”
“……”
至此之后,琼瑶轩内,曲终人散。
自东方九鸢与孟楠离开后,姜璇玑与苏云也陆续离开了琼瑶轩,只是这茶水钱,自然落在了最后走的苏云身上。
时值申时,距离酉时日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苏云在与师兄一别,到与九鸢姜姑娘从街头相遇,大比中观姜璇玑归墟一枪,至琼瑶轩谈话结束。
看起来很快过去,但已从晨间,到了午后。
走出琼瑶轩的苏云,迎着日光,伸了伸懒腰,冬日里的暖阳在身上照久了,有点显得懒洋洋的。
万千事物,仿佛在与姜姑娘交集后,开始缓缓梳理出由头来。
但要真正去探究出真相,还需不少时日。
当然了,要与姜姑娘比试,苏云并未太放在心中,即便姜姑娘算得上一名劲敌,但总归不是生死搏斗,所以也不须先行打坐大半个时辰,去调理气机。
更不谈,自从拒龙山出来后,踏入归灵巅峰,自己体内灵海已至圆满,加之剑阁心法非是凡品,只要体内心境沉稳清净,无论何时何地,灵气都会随周天运转,比试中的一点小争小斗,在闲暇时渐渐恢复足矣,完全不需要修炼和使用灵石补充气海。
故而在酉时日落前,自己又得怎么打发下这段时间呢。
前往城主府,等孟楠把凤炎取出?
那还是算了,苏云刚和女帝闹得不怎么痛快,可不想在圣人脚下再闹出什么动静。
娘亲这时,恐怕在大比会场中观礼吧?
念到此,苏云拿出了天遁牌,水幕就此打开,手指停在了上方,想了又想,还是选择联系起了娘亲。
天遁牌发出的阵阵嗡鸣,过了好一小会,才联通了双方的牌子。
只是接通,默然。
望着眼前互通却默然的天遁牌,苏云先行开口:“娘……”
“……”
过了会,对方仍旧没有回话,苏云隐隐皱眉,又询了句:“娘,听得到吗?”
“……”
怎么回事?
难道天遁牌勾连天地,出了什么情况?
苏云不解隙,天遁牌的另一边,终于传回一声回声,仿似女子鼻间的喘息。
听闻声,苏云再道:“娘?”
“嗯……噢??是云儿嗯??……是云儿吗?”
娘亲传来的声音,貌似有点急促。
苏云稍稍皱眉:“娘还在比试会场观礼?”
“不……你先……嗯嗯????,对嗯娘不在会场了。”
怎么娘亲说话前言不搭后调的,可听着似乎是娘亲已经不在大比会场了。
苏云随问道:“那么娘亲现在在哪?”
“啊??……娘在……嗯噢嗯??……娘在教你师兄练剑呢嗯??……”
“练剑?”
苏云不解,再次问道:“师兄还需要练剑?”
随即,天遁牌内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便见‘曹师兄’的声音从天遁牌内传出。
有语:“怎么不用了,师弟莫不是怕我在大比胜了你吧?”
听着师兄的声音,仿佛和娘亲一样都带有着几分喘息,应该是师兄被娘亲操练后,疲惫了吧。
苏云恬自一笑:“噢,我只是觉得师兄的剑道已称得上大成,剩下来的不过些许悟性便能练出自己剑意罢了。”
“呵呵,是这样吗?”曹师兄在那边回应着,又道:“但宗主师娘可不是这样说的,师娘你说对不对?”
宗主师娘?
苏云眉峰莫名皱起,心中顿时感受到不少酸楚,或许这就是醋意吧。
莞尔,娘亲的声音再次传来,并跟着伴随着啪的一声肉闷声,接而就似先听见了某人吃痛,又吃足劲道捂嘴不喊疼的喘息,接着娘亲道:“喔嗯??……云儿说的对,只是……嗯????……”
苏云持着天遁牌,心中怀有滔天醋意跟询了句:“只是?”
说着说着,苏云便拿着天遁牌,在城中大道坐了下来。
而就在苏云坐下刹那,天遁牌那边娘亲犹似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喘息,然后娘亲随即又稍微清了清嗓,回应起了自己的话:“只是……只是你师兄闭??……嗯闭关后,他的……他的剑法上退步不……不少,需要娘多加指点呢……嗯??。”
原来是这样吗?
娘亲给参加大比的师兄指导剑法,不足为怪,但娘的声音怎么怪怪的,区区练剑需要这么喘吗?
可未而,就在苏云眉峰蹙立时,手里天遁牌的水幕居然悄无声息地浮现起来!
这是双方影像联讯的兆头。
苏云急忙忙坐正姿势,以免被娘亲苛责行为不端,此后水幕亦在一点点将娘亲那边的视野投影过来。
冬日暖阳透过窗棂,金砖铺地,古朴的屏风,案几香炉青烟袅袅,是很熟悉的大比会场厢房布置。
苏云望着,对比起自己的房间,和曾经闯入过的对面房间,他稍耸了耸肩,看来不管是宗主,还是寻常参赛选手,所有的房间都是一模一样的陈设。
然而,就在苏云目光打量着投影过来的水幕时。
一声极为细小的声音从天遁牌内响起:“你放肆,不行。”
苏云呆了呆,由于声音十分压抑,导致他也没有听清,故而他马上低下头道:“娘,你在说什么?”
于此同时,天遁牌水幕内的娘亲,上官玉合在听到云儿的声音后,亦从水幕冒出头来。
高挽发髻,仙姿绝颜。
娘亲的脸,无论何时看上去,都无比冷艳。
此时的她还穿着晨间时的一袭剑袍,但去掉了头上的步摇发髻,青丝随意跌落在似乎没有裹胸的衣襟上,发丝间胸领浮白,看上去呼之欲出又有点含蓄地藏在袍服下颤颤巍巍摇晃,再观着娘亲黛染长眉间丝丝疲倦神色,怎么觉着娘亲有点疲乏之感呢?
且娘亲貌似是在用一只手拿着天遁牌,另一只手则向下,仿佛在压着什么东西,如此坐着的姿势,落在苏云眼里,多少有点怪异。
“娘,瞧瞧您,教导师兄怎么还教出汗来了。”苏云关切地问了句。
“啊?”听到话后的上官玉合怔了怔,然她很快便竭力掩饰住声线中的颤抖,道:“嗯??……还好娘亲……嗯??还好。”
瞧着似乎没什么特别情况的苏云,随之笑道:“不会是师兄太难教了吧?要不让我也去娘那边,看看娘是怎么指导师兄剑法的。”
“不,不行……嗯??。”
上官玉合声音当即急促起来,黛眉蹙立,忙拒绝道:“你过来有什么用,难道你的剑法造诣还能比娘高?需要你给他……嗯啊!”
啪——
正说着,天遁牌内,便忽然传来一声肉拍闷响。
“什么声音?”其后,苏云显然透着疑惑问道。
再看着天遁牌内娘亲的印象,她螓首在声音响起后,随即低了下去,仿佛还有着些许细小的声音,就像低头对着谁,不知在说什么。
但很快,娘亲便又抬起头,望向自己,唇角挂出一抹微微僵硬的笑意:“没……没什么,就是房间内有只虫子子,方才……嗯??爬到娘腿上了,嗯??……放心嗯??已经被娘拍死了。”
虫子?
不过苏云对娘亲的话,从来深信不疑,且从不会拒绝,轻笑道:“难怪。对了娘,怎么不见师兄,他人呢?怎么连练剑的声音都没有?”
听着云儿的话,上官玉合心头蓦然一紧,莞后她似低头向下瞪了某处一眼,就像在着什么警告道:“嗯??……就他那副德行,哪比得上云儿,嗯才没过一会,他就不行了。已经在正堂外坐着歇息了。”
呵呵,看来师兄在娘亲的磨炼下,甚是辛苦啊。
苏云笑了笑,但陡然。
就在上官玉合话落之时,又是一声啪声惊起,娘亲的身体在影像中倏忽向上动了下,接而居然整个人都俯首消失在天遁牌水幕中,然后一丝丝微弱的喘息从内传了出来,并伴随着弱不可闻的话语:
“不能……云儿还在看着……你!怎么可以用那里!!嗯????……”
什么意思?
持着天遁牌的苏云,很是迷惑:“娘,你怎么了?”
语出后半响,娘亲的容颜再次从天遁中浮现,这时的她,肉眼可见地脸上掠出不杀红润之色,向来孤高冷艳的娘亲,有着如此带着几分含蓄媚意的容态,苏云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另外一边的上官玉合仿若疯狂压抑着什么,时不时咬咬下唇,在咬出一段淡淡的红痕后,努力让声音平稳:“没……嗯你师兄歇好了,拿剑谱过来问娘而已,已经好了。”
随着,便有师兄的声音从影像外,传了进来:“对啊!苏云师弟。师兄都快进入……呜呼进入化蕴境了,对进阶的剑法还有很多不懂,不得问问宗主师娘啊!”
听到曹师兄再喊娘亲宗主师娘的苏云,心中又突生一股醋意,但既然是练剑,他便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道:“师兄,你的境界离化蕴境还有一点剧烈,其实切勿急躁,才为上乘。”
“呵呵。”
师兄听后,有笑声响起:“师弟就不要担心了,师兄有师兄的计划。”
对此,苏云唯有缄默不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修行路,要怎么走,只有自己说了才算。
可就在两人交流间隙,水幕影像中的上官玉合时不时便偏侧过脸,蹙眉咬唇的神态,苏云是顿然无法发现的。
况且就在二人中断话题后,上官玉合亦很快回过脸来,此时的她,冷艳绝容上莫名带着三分温怒,道:“行了,你还练不练了!”
“练,弟子这就去练。”
然后,便见上官玉合转脸别向苏云,剑眸半带风情,半带哀切:“云儿,找娘还有何事?”
有何事?
苏云挠了挠头,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自己是闲的,也是想娘了,才主动联系起娘的。
苏云便打起了哈哈:“其实没什么,就是……”
啪——
说着,又是一声肉闷拍打声。
“错了,不行!你这样!!老实点!!!”
跟后,苏云望向天遁牌内影像,娘亲届时正目抬前方,拧眉数落着师兄呢,看来是师兄练剑姿势不对,所以被骂了。
一时间,苏云想起来自己练剑时,同样被娘亲指责的场景,不由一笑。
只不过在笑意中,苏云没有发现的是,娘亲坐着的姿势,仿佛变了变,她本从一只手端着天遁牌,到如今双肩其实都已经自然垂了下去,又似都在按压着什么,并随声附和着自己话语时,螓首发髻上垂挂的步摇,整个上半身,都在以一种离奇仪态,前后上下地微微起伏。
而且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已经泛出的红晕,愈来愈明显,迤逦美态渐渐地,额间度开始不停渗出细密汗珠,让她这个艳妇脸蛋儿,真真正正做到了,什么叫熟得透水。
再此,上官玉合一声急促,伴携微微喘息的话语,道出:“可以了。嗯??……云儿嗯……既然云儿没什么事,娘就……嗯??娘就先教你师兄练剑了嗯??……!”
苏云听着,回过脸瞧向娘亲。
上官玉合随之立即停下了动作,嘴角用力向上勾起:“云儿也得努力,嗯……接下来没什么事,就先不要找……嗯娘了,剑阁……嗯要获得名次,娘必须必须嗯好好指导你师兄,好吗?”
未瞅得怪异的苏云,点了点头。
事了语别后,双方踵而先后关闭天遁牌。
但待苏云水幕先一步黯灭,苏云抬头,天遁牌缓缓垂下间隙,投来影像的最后一幕,娘亲玉颈上仰,黛眉紧紧蹙立,红唇止不住划圆张开呵气。
跟续,上官玉合那边的天遁牌,被人有意抛远。
缓缓旋转慢慢黯灭的水幕影像中,剑仙骑坐在床铺上,衣裙半携,裹胸荷花藏鲤肚兜系带松散,俩碗硕乳颠簸半露颤荡,蓓蕾在薄薄布料下凸起隐隐跳动。
雪腻肩膀死死往下,柔夷按压,被被褥遮掩围绕的腰肢丰臀后,一双欣长美腿分别岔开支展,伸出被外,其中一只靠内,一只靠外穿戴白玉高跟的玉足,高跟脱底大半,仅由足尖藕趾扣拉牵引的模样,冷艳的绝容和唯美欲堕的姿态,形成不可思议的反差,勾人霏霏。
再见天遁牌啪啦一下掉至地面。
远处床铺的上官玉合,一只黝黑小手从下方伸出,掀起围绕上官玉合腰肢的被褥,剑仙骑坐在小鬼少年身上,仰面回落,眸神露出极恶厌弃神色。
然踌躇片刻后,上官玉合似做出了某种决断。
只见她先一步松开一只按压的手,在朦朦胧胧还在遮掩的下半身中,不知在找寻什么,过去了好一阵,绛唇渐开:“先把那东西给我!”
言后,身下略有笑意,黝黑的小手举起一张木牌,递了过去。
彼时上官玉合前后摇曳身段堪堪停下,确认过递来物件后,冷冽剑眸犹显厌色低垂,再见她布满红印掌痕的肉感丰臀依依抬起九寸,视野模模糊糊水影浮动,缓缓坐了下去。
被褥遮挡不住的上半身处,上官玉合下腹莲印闪烁,眉心一点剑纹光耀无度,松落的肚兜,硕圆饱满的酥乳,荡出层层奶浪。
娘亲骑坐的双腿肇而不停颤抖,绝颜再次抑制不能地抬起,红唇呵气,躁动沉闷哼吟,彻响房中。
声音过了好久,才阵阵低下,直到天遁牌完全熄灭。
而在天遁牌另一边,身处茶肆的苏云便望着店家拎着一壶热茶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站在身边,问道:
“客官,坐这么久,真不喝点清茶?我这的茶水可采自那有名的清净山脚下,那叶子由灵气灵渠灌溉,一年四季都可绿可绿咯。”
耳边听着店家的话,可苏云心中仍旧对娘亲居然如此亲昵地给师兄按摩身体,而感到极其不快,但无论怎么说,师兄都是自家人,加之他居然出奇地战胜了师姐,替剑阁拿到了很好的名次。
想必剑阁此番进入前三,都有了很大概率。
不过,师兄前面的对手还有着自己和姜姑娘,要夺得第一谈何容易。
如果自己不是答应的师傅,要取得头筹,那么为师兄让出第一也不是不可。
可惜啊,左边是娘,右边是师傅,哪怕是圣人都坐怀难理吧。
但说到第一,其实是让给师兄还是自己拿,都没差,反正奖励到头来还是要落在自己手里,便总归是剑阁的,可此一切还是先战胜姜姑娘再说吧。
忍下心中不快的苏云,依旧如若往常般,俊逸脸上挤出温润笑意,对店家道:“那便来上一壶吧,但在下只是闲来无事借地歇息片刻,我又好清净,你就不须再接待我了。”
说着,苏云还并在桌面上放下了一枚灵石。
见到灵石的店家,瞬间眼睛都睁大了,这么一块晶润的灵石,可值得不少夏朝凡人民间使用的钱币,都说了山上人大手笔,未曾想眼前这位就是。
店家收下灵石,便也放下了茶壶,乐呵呵离去道:“那客官你慢用,呃慢慢喝,有事再吆喝我,随叫随到。”
苏云对此示礼点头,即后拎起茶壶,倒茶品茗。
望着那在杯中倒下的清茶,四散在水中的绿叶,苏云依旧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地抬起了杯盏,清净山的茶水有着家的味道,入鼻暗香逸喉。
自己离家多久了,不知是不是被娘亲与师兄的举动刺激到,苏云有点开始想家了。
书上说,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或许就是这个滋味吧?
苏云举茶,摇了摇头后,缓缓抿下一口。
入口甜,一线鲜。
嗯,是好茶。
一盏新茗浮香碧,几许冬风赛骨寒,偶忆家山翠嫩芽,却道身已在天涯。
苏云心中所想,脸上泛出哀意,掌眼的店家离远了瞅着,默默摇头,山上的仙家修士,就是这样,喜欢吟风作对,仗剑云游。
店家不懂苏云为何喝口茶,都能摆出万古悲秋的表情。
正如苏云也不懂,更不会注意到,店家身穿着破败的草布鞋,冬日里披穿单衣卖茶,还使劲给客人都露出诸般笑意亲切。
一切种种,这世家的人与人啊,本就隔着骨头皮肉,互相的人心,长什么样?
谁又懂得。
品着茶的苏云,又看了看天色,雪早已停了,日逐渐落下,但离酉时尚且远着。
也罢,坐在路边,静静看着人来人往,倒也无妨。
苏云想着,便捧着冒着轻气的茶水,靠在了椅背上,观起了这世间。
这是少年下山后,真正意义上停下,就那么坐着,让时间一滴一点流逝,也是少年第一次正视起了这世间。
远方吆喝卖酒,有新鲜蛮荒牛兽肉的声音,络绎不绝。
夜前的街巷,有行走在车水马龙、各处坊市的山上人,也开始陆续有打扮奢美的妇人走上街头,采买晚宴的食材。
街头路边,一抱着小黄书看的猥琐男子,手在裤子内不断耸动,过了一会表情舒畅,又把书一丢,暗骂垃圾。
陋巷里不时会跑出几名衣衫褴褛的幼童,手里举着夏朝宗门大比的燃灯与小风车,在雪与泥交融地面上奔跑,仿佛在那瞬间,他们就可以忘却扁扁的肚皮。
苏云看着,时而温笑,时而皱眉。
但苏云没有站起,也没有为此做出什么,便彷如一座石头,也似如苍天观众生。
离远了一名倒在无名酒肆前,酣睡的老乞丐偶尔睁开眼,往苏云的方向看去,他好像是从远方赶来,脚底还沾着泥尘,已让酒肆里瞧见他的汉子,都忍不住数落一句:“嗨,你看你看,都说了这老乞丐是装瞎。”
老乞丐不置可否,顺起腰间的酒壶,喝了起来,又笑了笑:“离真正入世还远着咧,心境倒是不错,比起他爹和小家伙当年,少了点傲气,却也多了点人气。”
悠悠话语,到不了苏云耳中。
可同刻,苏云身旁不远处,两三声幼童少女互相撕扯叫骂的声音,反将此场观世的氛围彻底打碎。
“我说,枪是你的吗?真想要,那你就拿一袋子钱卖下它呗!”
“你……你你,怎么信口胡言,焉不知君子以言有物的道理?”
“什么道理不道理的,吃饱了才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你懂不懂啊!!”
听着二人的话,苏云剑眸随撇了过去。
没曾想,如此一看,却见着了俩‘故人’。
虽说是故人,但亦是苏云在大比期间认识的人。
此两人,一人身着崭新的仙宫服饰,容貌姻静,身材却瘦瘦的,不过眉宇间透着徐徐不凡英气,而另一人和前一人,年纪相当,穿着身脏兮兮碎花裙,脸上覆盖有泥尘,背着一把比自己还高的巨剑,手里还揣了柄长枪,两者重的几乎快把她的腰给压塌下去。
不过,脏裙少女对此却仿佛乐此不疲,仍在嘴里不饶人地向前者,讨要续取长枪的一袋子钱。
而苏云见状,尚且坐在茶肆未走近前,他想先看看那名仙宫小丫头会如何去应对此事。
便见那边厢,仙宫小丫头已被脏裙少女气得脸都变得脏红,身体逐紧绷起来,恼急了道:“可明明是你忽然撞到我身上,导致我把枪丢掉地上,你又捡起来说是自己的?”
脏裙少女闻言蔑笑:“咋了!你说什么,我让老天爷给我掉把宝贝,结果就掉给我了,你要想要我也可以给你啊,前提是给钱。”
真是白日里头见鬼了。
仙宫小丫头愤懑得很,小眉儿蹙立,连带本就贫瘠的胸脯都惊起波澜,说着眼中便含出了几点泪花:“你这人怎生得如此蛮橫无理,不仅夺人物件,还威胁敲诈财物,难道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做人的道理吗?”
“你说什么!!”没曾想,小丫头的一句话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脏裙少女,原本只是想敲点钱好填饱肚子的她,瞬间变得火帽三丈,覆泥的脸黑得像个炭人一般,刹时就抬起手中长枪,欲砸向小丫头:“给我死!!!”
少女显然是一名炼气士,而且境界修为在她这个年纪,已是不俗,挥动的力道都带起了罡风。
苏云剑眸见状微动,是一名练枪的好胚子。
若让她真的把这一枪给砸下去,想必那名未入修炼之途的小丫头不落个身死道消,都得受下很重的内伤。
念罢,街巷清风微动。
眼瞧着长枪砸头的小丫头,虽然还满眼泪花,坚挺不屈站在原地,实际都已经被罡风喝破了胆。
而就在长枪即将砸到头前,小丫头依旧没有后退半步,因为她知道自己没错,可还是被吓得闭起了眼,但就在她闭眼等待着头上那杆长枪落在头颅上时,过去了很长时间,却都没有撕心裂肺的痛楚施加到身上。
小丫头试着睁开眼,此时才发现眼前,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名白衣公子。
其身上的白衣不算华丽,但质地上乘且精致,腰间盘玉带,挂三尺长剑,在长剑的另外一侧旁还坠着两枚令牌,一枚乌黑黑的她看不懂,而另一枚背面朝外,表面朝内,隐隐间个头较矮的小丫头,似乎还能窥出令牌靠内的半个青字。
这名白衣公子的身形,怎么看上去……
小丫头思忖着,缓缓抬头,这时的她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落寞稍纵即逝,转眼后她便恭恭敬敬往后撤了步,并抬起双手,施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炼气士所用的礼态,往前拱道:“谢过公子搭救之恩。”
此刻,为小丫头拦住长枪的苏云,还未有空来回礼,只见他手指正死死的夹住了长枪枪尖,站在脏裙少女身前,剑眸低垂,脸上显然露出了不喜之色:“恶人巧谄多,非义苟且得,可笑可叹!未曾想同一件事,你已撞过南墙,非但不思悔过,反还得寸进尺动了杀人之心!”
长枪被架,脏裙少女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忌惮,那双眸子仍旧冰冷得杀人。
随即,她捏紧了枪杆,瞪眼刮向苏云:“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信不信我早晚连你一起杀!!”
苏云眉峰顷刻皱起:“猖狂!”
话语落下并随,苏云夹枪手指稍松,化力一弹,不仅将枪从少女手中弹开,还并散发出体内的气机将她倏地撞入巷中烂墙上。
紧跟着,苏云握住脱落于空的长枪,并往后一摆,示意着递回到小丫头手里。
转而,苏云双手负后,抬脚慢慢走进小巷:“人无礼则不生,蓬生麻中,不扶而直。”
说话间,站在苏云后头的小丫头,眼睛逐变得水亮,这个白衣公子的学问似乎好高,还有这个嗓音也好像,就是这模样脸庞和她曾经在昏昏沉沉被救治间隙,睁眼瞧到的不太一样。
然对于身后一切都不知晓的苏云,只顾往前走动,淡淡说道:“先贤写在书上的道理,不是看过后便一丢了知的,夏朝立国以来,一直在各乡各宗对幼童行有私塾,不仅分文未取,还会有午食供应,你虽已过了在私塾年纪,但总归是听过这些道理的……”
“……我虽不知你这一身灵气习自哪方宗门,又为何落魄至此,但修行大道的尽途,绝不是好恶行恶,喜欺凌霸小者能够抵达的。”
“又再说那些狗屁道理!”被轰到墙处的脏裙少女,此时已重新站起。
虽然她后背还有些痛,但苏云只是微微动用了极小极小的气机将她打退,以她的修为完全足矣承受,可见苏云不过想略微惩戒一番而已。
但少女看样子明显没有听苏云的话,站直身后的她,只将冷冰冰的大眼瞪起,望向苏云:“你也该死!!”
随即,她的手便往背上的巨剑掏去。
目见于此,苏云无奈叹了口气:“见善则迁,有过则改。与你说这些,是想告知你大道之上,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知错就改,亡羊补牢,呵呵!”少女说着,瘦弱的身板,小小的手把起那本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能掌握的巨剑,冷怼苏云道:
“你们这些中原的修士,就晓得说这些,可每次每次不到祸端临身,还不是束手旁观?狗屁的话语,狗草的娘,一路走来,路边有多少冻死骨,各州灵田有多少累死的山下人,道理道理,那都是上位者修饰自身用的!世间拳头大就是道理,弱肉强食是修行界的法则,这才是我爹爹给我说的,真正的大道理!!”
语间,脏裙少女手中缓缓迸发出幽黑幽黑夹杂些许火焰的灵气,围绕巨剑:“不要告诉我你不懂!!!”
苏云随此,剑眸落在她巨剑围绕的灵气上,凝了凝。
火系灵气剑修罕见,只是这黑色的气机,是怎么回事?
观着,苏云也不得不腾出一手,不在负后前行,毕竟虽然境界远高于她,但扎扎实实挨上一剑,换谁都不好受。
于是乎,苏云遂抬脚往前一踏,涌出气机来尽量压制脏裙少女迸发出的灵气。
可惜的是,巷子中的动静说起来轻描淡写,但山上人动起手的威势早已吓退了不少巷外的凡人百姓。
苏云也没打算真的要收拾掉这名少女,打算松了口气,给个台阶说道:“你不如先收起剑,我并无刁难于你的意思,之所以我出现在此,亦不过是见你强索他人财物,觉得违背德行,打算劝阻你罢了。”
脏裙少女顿了顿,持剑冷道:“笑话。”
然看样子,少女远没有停剑的想法,或许在她主观看来,从小到大就没有哪个炼气士敢得罪于她,更何况当下之境,不知因何而落魄的她,也只是遵循着修仙界的法则,就可以被如此对待了?
怎么可能!
加之,在近些时日无穷的压力下,她的心境早已到了濒临破败的边缘,要让她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坠入邪道。
不过在少女看来,又是否能算得邪道?
修行界的残酷,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要活下去就要争取,要走到大道的最后,就是要夺取,夺天夺地,夺掉同行者的机缘。
假若早晚有一天,有人看不惯她此等行径,要断了她的大道,她认下便是。
更别说目前,苏云展露出的修为方才归灵巅峰,以她炼气止境的修为加上爹爹留下的剑,要收拾一名归灵巅峰修士简直容易得像捏死路边蚂蚁。
不止从身份,价值,修为,脏裙少女都觉得自己才是他们的上位者,所以下位的人就应该老老实实被她欺负,剥削,毫无人性可存!
谈吐间,少女的剑气已迸发到了极致。
于此同时,正在她灵机大动的时刻,其手中的巨剑居然橫空裂出一道口子,口子不大,但从剑尖一直贯穿到末尾,内里翻涌的剑气,仿佛是像被某人人为保存在其中的,但看着就像股股沸腾的岩浆,就连苏云都不得不谨慎地提防起来。
即刻,便见少女一跺脚,持剑往前爆冲,剑气逸散的阵仗在她身后如起焰山。
但苏云却笑了笑,暗自摇头。
虽然此一剑已有半步归灵的势头,但少女总归是饿坏了身子,所持的力,出剑的速度,内里包含的意都大幅度减少。
如果说之前苏云拦下少女蓦楞一枪,需要动用两根手指,那么对付这一件,也只需动用一只手足矣。
不过,能在炼气境逼得一位归灵修士出手应对,天赋已然算得了不错,再则说,苏云可不是一般的归灵修士。
苏云见状,已准备想拦下少女一剑,好好平复她的无端怒火,想必姑娘家家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歹人,说不定少女生出杀意,还得归算到后面那小丫头话语里,应该有什么触及了她的逆鳞。
以苏云温润的心性,终究还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什么事不能坐下好好聊聊呢?
对吧?
然就在苏云右手抬起,迎下少女一剑的瞬间。
凉州城清风拂拂,冬雪散散,苏云的眉峰骤然一凛,随即他陡然将本已举起的右手,探向腰间绿卷,接而先未曾管身后袭来的脏裙少女,反而将身形扭转,对准了后背的天空。
变化的动作,让原站在身后的小丫头,都有所迷惑。
这白衣公子是在做甚,回答我,看着我的眼,你回答我!
显赫,就在小丫头迷惑之时。
苏云目视前方,肃然从远处飘来一阵阵金色如雨般的法令灵气,此灵气虽然望上去轻飘飘的,可坐落在人身上,却带着无穷的威压。
就连苏云都感觉自己在此灵气金雨中,境界被压制下来,如果不是已达归灵圆满止境,换成小半个月前的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在金雨范围内坚持站着。
故而再回头,原本持剑杀来的脏裙少女,已被灵雨威压逼得倒地不起了。
可究竟是何人,会插手此间事宜?
不等苏云想出来龙去脉,就在他抬头刹那,金气灵雨中便开始缓缓闪烁现隐出一道身形。
此时细观来人,身穿一袭流彩烟罗裙,被金光笼罩的容颜精致得如同雕塑过的白玉美瓷,其一手持书悬于半空,一手单指按压往下,目间半眯半垂,展露金光,背飘七色彩环,模样更是充满了神性。
只是苏云在见到她的时候,却呆住了。
她怎么来了!
继而,在灵雨威压下,神性女子只从容细声轻道:“于城池闹市间卖弄修为,展露杀气,尔等已触犯夏律,可否知罪?”
苏云听着,觉得此刻她口中喃喃之语,有所太过板直规矩,单手撑着绿卷,站直身道:“在下苏云,见过楚王妃。”
“苏云?”届时,悬空而立的神性女子,仿然有点迷离惝恍,接而眉眼低凝片刻,似在确认着下方人的身份后,背后飘有彩环,眸中神性,都随即弥散逐变得清明,跟后慢慢从空中落了下来。
只是也不知楚王妃是否突然赶至,脚上未着鞋履的小嫩足,在落地后便被融雪沁得发凉,还没来得及向苏云问话,便哆嗦地挪了两步,差点动了胎气。
接着她便嘟起樱唇,抱着书卷看向苏云那又易容成大比柳孤舟选手的脸皮,怅叹了口气:“原来真是你啊,苏公子。”
“呵呵。”苏云轻呼出声,收起绿卷:“我也没想到是王妃殿下亲临啊,只是这术法……”
楚王妃卫素衣脑袋微偏:“术法?哦,苏公子说这个啊。”
说着,便见卫素衣抬起柔夷,单手掐诀将金雨散去:“这不是术法,嗯,怎么说好呢?苏公子可以姑且认为是我的蕴像吧。”
苏云皱眉思索道:“蕴像?”
“嗯。”卫素衣头儿点点,然又望向苏云,眼神中飘着些许愁怨:“苏公子怎么又在城池与人厮杀了,灵气包含的杀机还这么重。”
说到这里,苏云连忙摇头:“呃,抱歉。不过这灵气释放的杀机,可不是在下所为,而是,唉但不过王妃先勿恼,此事能否交给苏云处理,不顾在此之前,我或许得……”
苏云给楚王妃辩解着,想起了身后被金雨威压而倒地的脏裙少女,率转过身看过去。
可此刻。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那名持剑喊着要杀人的脏裙少女,没有再露出半点杀气,连手上的巨剑都放到了地上,然后傻愣愣跪在了自己身前,脸上的脏泥都被她脸上的泪水所化成条条垢痕。
苏云凝眉:“你这是?”
待话语一落,脏裙少女就咚地一声把头敲向地面,声音哽咽喊道:“百灵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还望苏云殿下救救我爹爹,救救我娘亲,我真知错了,还望苏云殿下救救我爹爹,救救我娘亲,还望……”
声泪俱下,泣不可仰,原本趾高气扬的少女转瞬变了个模样,足实让人不解。
同刻,卫素衣也蹙着眉儿抱书,先望了眼,躲在苏云身后不说话的仙宫小丫头,再行到苏云身侧,抚了抚下颌,细声喃喃道:“原来苏公子更喜欢嫩的呀。”
“嗯?”苏云回过头:“王妃你在说什么?”
卫素衣当下把书抱在胸口,小碎步往后退了退,眼帘左眨右眨:“没,没什么。”
随后见苏云视线从她身上挪开,楚王妃才松了口气,又偷偷探到苏云身边,瞄了眼这个比少琅还高上些许,自己还不到他肩头的少年公子,抿嘴道:“苏公子这是在市井里欺负幼女?你不怕遭天谴。”
欺负幼女?
苏云差点没被楚王妃的话,惊得踉跄而晕。
眼前的少女怎么说也得十二岁了吧,只比自己少个五岁左右而已,更何况她都算幼女了,那么王妃您……
苏云稍稍撇了眼只比俩小丫头高半截的楚王妃,心中暗自抨击了回,虽然修行界不能以貌取人,毕竟外貌身体年龄虽十几二,实际已在各种洞天禁地修炼了几十年百年的炼气士大有人在。
可楚王妃的容貌,看上去也不过及笄吧?
万恶的皇权礼制,少琅兄,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当然了,苏云亦不知道,身旁站着的这位大夏楚王妃,在成为扶桑天命人前,究竟在禁地中闭过多久的关,哪怕她容貌未老,但托大了说一嘴,自己是苏云的老祖宗都已不违过。
只是话扯远了,眼下跪在自己身前,额头都磕出血的少女,方始为要事。
继而,苏云也只好先蹲了下来,伸手止住了少女再磕下去,或许都得晕厥的动作,再道:“停下。”
接续卫素衣落眼至脏裙少女身上,瞅见她身上破碎褴褛的服饰,以及那一把巨剑,眉宇瞬时拧立,接着小嘴张开,以书捂脸地惊呼道:“你莫非是萧域主之女?”
萧域主?
听着楚王妃的话,苏云马上反应过来,这名少女是与娘亲同名,属大夏七名洞虚之中,于火域长期驻守的萧张,萧域主的长女?
只是她为什么从千里迢迢的火域来到了凉州,而且还这么不堪?
不应该啊。
而被看穿了身份的萧百灵,也是泣着鼻子吸了吸流出的鼻涕,但她已没了先前的桀伐之气,只点点头顺道抹走脸上的泪水,又咽声道:“终于找着了,找着了,爹爹和娘亲有救了有救了。”
一时间,苏云看着从怒转悲,又跪在地上磕头如捣的少女,都变得茫然无措起来。
他此时也只好先不去想方才的事情,安抚着道:“你先别哭了,听你话中意思,是在寻我?”
“嗯!”萧百灵重重点头,接着又是一计落地闷响的叩首:“还望苏云殿下救救我爹爹,救救娘亲,”
救救你爹和娘。
可火域之主萧张贵为洞虚强者,还能有事求自己帮忙,要求也得是求剑仙,求圣人才对啊。
一旁发现苏云皱眉不解的卫素衣,遂拉了拉苏云的衣饰,道:“苏公子,素衣有一事要先告知与你。”
苏云抬起头:“何事?”
便见楚王妃俯下身子,附耳过来,期间语息轻轻打在耳廊,视线内王妃胸襟圆袍跌落的白花花软乎乎一片入眼,短暂使苏云进入到一种痒痒又飘飘的境界。
苏云见状,怀着君子非礼勿视的想法,只好强行别过自己罪过的目光。
但下一刻,王妃的话语,又让他瞠目咋舌起来。
“据鹰房细报,不日前,火域守卫的镇魔府发生巨变,大小修士死伤无数,火域域主萧张与其主母廖霓被幽冥扯入九幽下界,死生难断。后经圣人下令密查,萧域主已身死于九幽之下,特亲自出手封锁火域疆土,禁止任何人出入,又传口谕为火域颠覆之事,待大比了却,再行处理。”
“怎么会!”苏云难以相信地望向跪拜在身前的萧百灵,眉峰皱紧,之前便听楚王妃提及过,女队欲在大比后整备全力,毕其功于一役北伐蛮夷,而在此要紧的时候,那下界九幽居然失守了?
甚至就连贵为洞虚强者的萧张,都葬身在了那里!
蛮夷大事姑且不提,此等自己从小当话本看,记载在剑阁卷宗的九幽反扑,居然成真了!
乱!!
在听到这些事情后的苏云,脑海里只浮现这么一个大字,乱!!!
假若女帝亲征蛮夷失利,九幽一再反扑的行动再加烈,届时夏朝若要同时应对蛮夷和九幽,女帝还能否可以腾得出手脚?
如一个处理失当,数百年功业,大夏九州千里家园,都有恐危矣。
圣人到底怎么想的,居然还要在此时决定伐蛮吗?
只是倘若自己处在那个位置上,已先手做好了一切筹划,攻伐蛮族,事后突逢变故,还能不能做出取舍?
苏云低头不语良久,再传声入密于楚王妃:“王妃既然已得知此小女身份,又打算如何处理?”
听着脑海中浮现起苏云的声音,卫素衣秋水似的剪瞳眯了眯,同入密传声道:“素衣倒想先得知大夏命官会怎么处理这个小姑娘。”
闻言,苏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应道:“在下不是说好不接下那一重任了吗?”
而此刻,楚王妃回以苏云的只有淡淡的微笑。
苏云只好吸了口气,扶起萧百灵:“知道了你的身份,关于你的事我多少清楚了点,只是我在凉州还有要事,目前腾不开身去往火域,你能否在我身边待些时日,让我通知好师门,届时我再与你一同前往火域?”
得知苏云愿意陪同自己前往火域的萧百灵,开心还来不及呢,何况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历经千里波澜才找到的救命稻草,急忙忙便点头答应下来。
可这一点头,肚子里瘦瘪瘪发出的声音,便让她当场出了丑。
“但哪怕我愿意帮你。”苏云看着她叹了口气,手顺道摸进袖中,从袖中乾坤中取出一袋干粮来,递了过去:“你仍需明白,人哪怕落到了最不堪的境地,也不可以损人害人的手段,来换取自己的利益。”
萧百灵听着,拧眉扫向苏云:“难不成都坏死了,还想着这些?”
苏云遂瞪了她一眼,冷道:“你作为炼气士,有手有脚的,莫非真无办法解决一时之困,不过是因为这样得到的成果比较快,不是吗?要切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又被数落的萧百灵,弱弱嗯了声,亦不知有没有真的把话听进心里,然没过一瞬,她便又抬起头:“苏云,这干粮也太干了吧,让人怎么吃啊!能不能买点好的,你看你看,那边那档肉包子可香可香了,再配上碗大骨熬成的汤,就更滋润了。”
话落,苏云与卫素衣两人都纷纷迟疑了会,接着对视起来,同唏嘘般笑了笑。
苏云不禁感慨,自己是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麻烦’呐。
期后在苏云唠唠叨叨下,萧百灵只好先顺着水就下了干粮,不过可见她心中嫌弃,但饿极的嘴还是老实的,一整袋干粮,都被她吃掉了大半。
而且这还是苏云中途不给她吃,才留下了一半。
当然了,也不是苏云小气,反是这小姑娘不知饿了多久,虽然炼气士体格远比凡人强悍,但以她的年纪,若让她一次吃饱了反而害事。
火域萧事已剩下一根独苗了,哪怕她性格再乖张,还是要好好照顾的。
此间事了后,苏云便回头望向了呆在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小丫头,笑了笑:“才几日不见,你的身子骨恢复得如何?”
小丫头听见苏云的话,眸随闪光彩,虽然第一次被救她昏睡而不知恩人的身份,可事后家人以及恩人将自己托付的师门都向她道明了恩人的身份,因此她再次见到恩人,言语间可谓充满了感激:
“果然是苏云哥哥,遏疫见过苏哥哥。”
说着,小丫头霍遏疫习着仙宫礼就在苏云面前俯了下去。
苏云连忙蹲身拦住,顺势摸了摸她手腕脉络,道:“嗯,醒脉的程度不错,以有感悟天地气机的能力了吧,想必再过些时候,就能顿入炼气境,成为一名真真正正的炼气士了。”
“这还得谢谢苏哥哥。”霍遏疫也不开口询问大哥哥为什么要变成别的模样,小嘴咧出大白牙恬然笑着,让人看见了都觉得这小丫头要多可爱,便有多可爱,其后她又道:“而再算上这回,苏哥哥已救了遏疫两回了,再这么下去,遏疫都不知要怎么报答恩人了。”
听闻言,卫素衣在旁眯了眯眼:“苏公子,你就不打算向素衣介绍介绍?”
“呵呵。”苏云闻言,表情怪异了下,站起身笑道:“日前,在下在街道上行走,恰巧遇到小丫头由于身怀体质而无法醒脉,导致窍穴被封,性命尤在旦夕之间。故而已看见了,便本着善心出手相助了次。”
“醒脉?”卫素衣意味深长地咬出两句,跟着挑了挑眉:“仙宗事务,素衣亦曾涉猎,记得剑阁近些年的弟子录取份额,已达到了皇室规定的限制了吧?苏公子。”
最后的苏公子,吐在楚王妃的嘴里变得很慢很慢,以致苏云都觉得后脖升起丝丝凉气。
你别瞧着王妃个子小小,平平无奇,可女人心啊,终究是海底针……
但苏云明显知道王妃在询问什么,而不想被她摸着竹竿往上敲机会,他只好笑道:“小丫头的灵根,比起剑阁更适合在仙宫修炼,所以苏云已委托了仙宫的一名道友,通知我姑姑,让其入仙宫修行,也算结了段善缘。”
“噢。”
卫素衣轻吟着,站在一旁打量苏云两眼才收回笑意,瞧向霍遏疫:“她的灵根可不凡,剑阁居然愿意割爱?”
话间,霍遏疫渐渐低下了头,似不愿让人瞅见她脸上的落寞神色。
其实在她心里,与其呆在那不熟悉的仙宫人身边,她的确更想跟着救了自己的恩人修行,只是恩人无意,她又能奢求什么呢?
苏云闻言则皱了皱眉,对啊,为人醒脉在修仙界等同拜师仙缘,虽然他还无意收弟子,可自己也没咨询过别人的想法,如此一来,真的算了却因果吗?
稍稍思忖,苏云再次蹲下身,询问道:“抱歉,还未曾问过你,其实你想不想在仙宫修行?”
听到苏云哥哥的话后,霍遏疫便抬起头,回以灿烂微笑:“嗯,恩人帮自己找了天下最好的仙宗呢。”
如此就好,苏云如此想道,举手摸了摸丫头乖巧的小脑袋。
只是无人得见,霍遏疫束在腰后的手,正死死缠起自己的衣袂,缠得很紧很紧,仿佛就像要把什么给严严实实困起来一般。
随后,一旁的楚王妃又偏头望向霍遏疫道:“既然已入了仙宫,那便好好修行,至于你所问的该如何报答,亦无非在未来修为长进后,与剑阁交好不忘恩情,成人后斩妖除魔,保国太平而已。”
经过卫素衣的提点,霍遏疫似乎想通了什么,举眸看着苏云道:“是这样吗,苏云哥哥?”
苏云则没好气笑了声,怨了句:“王妃就这么喜欢把重担压在别人的身上?”
楚王妃双手叠在腰间,微微眯眼:“难道素衣做的不对,世局动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想必苏公子懂得。”
苏云脸色稍沉,卫素衣瞄了瞄他,弱弱往后退了退。
遂见苏云收起抚摸霍遏疫脑袋的手,站起身来。
继而,啪——
只见楚王妃似生怕眼前的白衣公子会不会数落自己,当下就把怀里抱着的书卷,举到了头顶,哆哆嗦嗦,文静娇弱的小脸充满了委屈。
可苏云又怎么可能敢去打这位大夏朝的王妃娘娘,不过是某人胆怂怂罢了。
宛后,等不到暴栗敲头的卫素衣,试着睁开眼瞧向苏云,便得见眼前的白衣少年,只是双手拢袖望着碧落苍穹,畅然道:
“修仙界和凡俗之地,都很复杂。甚至有些时候,会压得人喘不过气,不过在此之前,我辈又是否应该对此怀揣不满?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年幼的孩童就该先好好长大,别想着那些尔虞我诈的人情世故,别被路上的荆棘挫败束缚住了手脚,试着看看天上的云卷云舒,清风拂叶。星霜荏苒,眼里就该是琪花玉树遍布,心中就该具涵今茹古之才。”
卫素衣一边听,一边秋水剪瞳逐渐泛亮,那名站在身前的白衣公子倒映在眼中,格外变得清澈透明。
紧跟着她埋在雪面上的嫩足,软软蜷缩起来,当即她又甩了甩发红的娇容,咬唇把心中涟漪压下。
果然,命官所属,自己没有找错人。
只可惜。
可惜,楚王妃暗暗叹了口气,低头瞧着自己一身宫饰,默然无声。
即见苏云话后,又瞧向霍遏疫,道:“当然啦,要是以后日子过着过着,觉得不顺心了,也可以狠狠踹上那不顺心的事物一脚,望着老天爷,来上一句!去你的,我才不干呢!!”
“哈哈哈。”
此回,霍遏疫再次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比以往都更要璀璨,更要发自内心。
就连楚王妃都难免以书掩面,跟着乐呵,她眼中的少年,原来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古板青涩嘛,还是说与自己打听到的,先前看到的他,稍稍有些变化了呢?
卫素衣道不清说不明苏云的变化,苏云作为局中人,也难以自察,自己究竟是真变了,还是本来就该是如此。
但道理总归是没错的。
唯独还在角落,挑着牙缝里塞进去干粮渣渣的萧百灵,白了眼三人,毕竟她就是这样干的啊,不知道有什么好乐的,看来自己找的苏云有点傻傻的。
娘呀娘,你到底有没有算错,能解救火域的人,真是他吗?
嗯,姑且先信着吧。
突逢的变故总算告一段落。
事后苏云便教予了霍遏疫,如何捏碎她腰间怀着的一块与青龙令类似的信物,呼唤仙宫弟子,前来保护自己,也顺道回去。
不过小丫头可谓一脸不舍,又和苏云聊上了小半时辰,比如仙宫是怎么去清净山的,以及怎么用天遁牌联系他的,诸如此类还有很多进入修仙界的趣闻后,才愿离去的事,就且放下不表。
那边,得知苏云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出城一趟的楚王妃,执意要为苏云准备一辆出城车架,也正急忙忙在安排手下暗房人手处理,固而还有吩咐手下去给自己买一双贴脚的鞋履穿上,不然身份显赫的王妃裸足出门,被常人看到了,该被怎么议论?
而在要出门赴姜姑娘约定的苏云,带着萧百灵,反有些犯难。
首先就是小姑娘的衣着,在这么冷的天,穿得破破烂烂还脏兮兮的,看了都生怕她冷出病来,什么你说炼气士不会因冷一冷而生病,啧……
仙子还说自己不会拉……
咳咳。
仙家修士,在未达大道之巅,洞虚之境前,也还是凡胎一枚,就算洞虚境偶尔都会不辟谷,以满口欲,所以总结来说,山上人山上人,到底还是人,算不上神仙。
只是想到此,要想给小姑娘洗漱,换一身干净衣裳的苏云,又再烦什么呢?
明显,就是找地点。
原本苏云是想着把小百灵带到大比会场的房间里洗漱的,毕竟自己顺道也想回去,调整好气机,以及准备些应对姜姑娘的手段,可如此想着,苏云又忽想起,大比会场的房间即便很大,亦不过两进居室,中间只有一个屏风隔着,还透透的。
虽然小百灵年纪尚小,但怎么说两人年纪,都不知道有没有出了一掌之数。
念着男女有别的苏云,还是先行在大比会场外临近的店面,租下了房间,让小百灵进去把身上的脏泥都洗洗,至于衣物什么的,苏云便甩手交给王妃了。
女子衣物,还是交给女子妥当。
男的,睁开眼睛欣赏就行了,别指手画脚的。
故而暂时安顿好萧百灵的苏云,在去往城外,等待王妃准备车架前,率按亮了回会场的玉碟,以逅酉时。
一边行走在回房路上的苏云,还不忘暗暗沉思。
火域域主身死,女帝设局大比,目的想是要集宗门之力,一举反扑蛮族,但闲散多年的仙宗真会如女帝所说的,背弃大道修行,投身战场吗?
当内外交困,战场局势不乐观时,能做到放弃长生掺和战争的炼气士,能有几人,自己又可以做到吗?
想必是办不到的吧?
况且许攸设局于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真的如他所说的夺舍自己,这种话显然并不可信,那么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一名修行者大费周章算计的,比如说剑阁的传承,如果按荒老所言,自己那个老爹和许攸曾经相识。
那么按理说,许攸要获得剑阁部分秘籍应该不难,老爹也应当不是那种藏物自珍之人。
而到了后来,许攸和老爹成为对头的原因又是什么?
对于此,姜姑娘这名奇女子仿佛比自己,还知道不少幕后筹划。
看来与姜璇玑一战,任重而道远呐,蓦尔想到姜姑娘的苏云,脸上浮出三分笑意,在大比以来,苏云接触了不少女子。
九鸢公主,楚王妃卫素衣,久别重逢的堂姐,琼瑶轩顾老板。
可无论是谁,都不及姜姑娘带给他来的惊艳,她容颜时刻佩戴轻纱,虽年纪尚小,然具备胜超年纪的完美魅惑身段,神秘且心气孤标傲世,且又有点小腹黑的情况,每每能带给人别样的滋味。
说起来,姜姑娘也堪堪只比娘亲矮上些许吧。
假若娘亲不穿上那双狠天高般的白玉钉跟,两人应该是差不多高的。
相较之下,姜姑娘的身段比起娘亲,或许少了些许岁月沉淀,然不难看出,让少女再成长个几年,又是一位臀翘胸满的葫芦儿美人。
如果是她的话,娘亲是否会同意。
呵呵,苏云默默摇头,以娘亲对自己的气劲,除非媳妇境界水平学识比她还高,否则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况且都已经拥有娘亲了,还想什么别的女子,真是个花心的主。
苏云想着想着,都快想扇自己一巴掌。
到此,苏云已在思忖间来到了大比厢房廊道处,昏黄的晶灯暗示着天色已从正午过去,即将迎来的是漫长的黑夜。
其后苏云迈出了一步,行入廊道中。
廊道内,对设而立两间厢房,一间内烛火深深,一间内乌黑无光,乌黑的自然是苏云房间,而另外一间还住着的那些客人,显然在其中歇息。
苏云隐隐瞅了眼,又驻足在了他们门前。
日前他,自己吓自己。
误打误撞破开了他们的房门,导致了一场误会,只碍于当时场面旖旎,自己还能没好好赔礼,或许现下该好好致歉一番才对。
毕竟不日,大比结束,自己就得离开凉州,未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都不得而知。
念行便动,苏云遂举起手,轻轻敲在了门上。
咯咯咯——
三声轻敲过罢,顺着窗纱窥探,内里烛火摇曳了几下,接着又过去了很久。
难道他们并不愿再见自己?
苏云眉峰紧紧,继而耸了耸肩,不开门也有不开门的道理。
想着苏云便打算转身离去,可就在瞬间,前方的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斜开。
苏云闻声回眸,然待门缝渐宽,苏云的目光不由得定住,进而瞳孔陡然一缩。
前方开门之人,并不是当日自己闯门所见到的人,反而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自己的师兄曹少悲。
随之即见门倚斜斜,曹少悲裸立面容,头戴冠帽,开门便随口喊话道:“谁啊!打搅我的好事!”
然,让苏云震惊的点,不是曹师兄裸着身体与自己面对面相对。
反而是在他神前,一名身段极为丰盈白润,同样赤裸未衣的熟艳妇人正被他端搂在怀里,三千青丝发髻零散,不见挽簪,披散在肩头。
再迎出门后,熟妇背朝苏云的腰肢当即颤颤不停,即再见她双手更为用力地环紧了青年的颈部,贴向青年前身的饱满硕乳,随即压迫溢出一团团淫靡的乳肉,艳色流溢无止。
如此两人紧紧相抱,唯一将他们亲密连接在一起的,唯有下身一个支点。
继而垂眼视下,一根表面戴有薄如蝉翼状膜套,入眼粗壮有力的阳根,正深深插在妇人粉白无绒的耻穴之间,她阴唇俩瓣已然被它插得敞开摊软,红腴腴的穴户大门堵得密不透风,又湿漉漉随此一滴一滴落下晶莹的淫水,从交合初顺滴至厢房地面,沁晕出朵朵水花。
且这越看,她的身段她的臀峰硕乳,还有欣长的腿部,怎么度像极了娘亲。
只是比起娘亲,她背部还有着一颗小痣,如果不是这一点,苏云恐怕在第一眼就已经把其认成了娘亲,或者只是像了一点?
但这名青年,恰恰还是自己的师兄,曹少悲啊!
难道说!
不绝对不可能!!
娘亲的背上没有痣,没有痣,而由于这淫荡熟妇把脸死死埋在男子胸膛,苏云又不能目视探究出她的身份,若不是他本性温润,恪守礼化,但也已经当场想以灵识试探,妇人究竟是谁了!?
目察此状的苏云,脚步惊地都便是一退,张口咋舌:“师兄?!”
这时候用功法变幻了模样体型的黄丰,瞅见苏云刹那,便是一笑:“我瞧是谁,原来是师弟啊。”
师兄怎么在这里,过去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练完剑了?
还有,师兄怀里的熟妇,为什么会这么像!
瞧见苏云眉峰愈发拢立后,黄丰接着又道了句:“真没想到,皇室给我换的房间,就在苏师弟对面,还真是凑巧极了!”
看来少琅兄,在得知自己无意闯门一事后,就已经换了对面的客人啊!
换来的人,还是师兄!?
苏云难免发疑,问道:“师兄在此地,你不是在练剑吗,怎么还不住在宗内于凉州租建的坊市院址?”
“哎。”听着,为了接触苏云心中疑虑,黄丰叹笑起来,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
“都怪师兄剑法太糙,悟性太低,练了没一阵,师娘就斥我离去了,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不住在院址里头,你也不想想院址那么丁点大,驻守在凉州城坊市卖剑的外门弟子,就要占下不少房间……”
“……这导致我和宗主师娘来了凉州城后,已经就剩下一个房间。你再瞧瞧,师兄我能和师娘住一起吗?只好再让皇室在举办大比的会场内,安排一间居住。一开始他们还说没有了,等两日夜啊,才给腾出这么个地方来。”
此言听起来倒算合情合理,苏云的疑问淡了些许。
苏云想着便点点头,可目光还是忍不住移向师兄怀中的熟妇,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目光,她的身体仿佛都有所紧张地微微发颤。
而见状,黄丰嘴角一扬,笑着便放开端着熟妇腿畔的手,再朝着她如母狗般翘起,浑圆若明月的肉臀上拍了拍。
啪——
随之而来的一声脆响,熟妇饱满白皙的臀肉上,瞬间浮现红印。
黄丰则笑眯眯道:“所幸终于有房间后,师兄我也不需要再住客栈了,这不!马上就把她给带过来温热温热,你说是不是啊?”
如此话起间,掌肉闷响,未曾想这熟妇虽然丰腴,年纪想必也不少了,但其肌肤居然还保养得极为娇嫩,白圆圆的肉臀瞬间就被拍得布满了红印。
而由于黄丰端盘着熟妇腿畔的手,忽然离开,也惹得熟妇兀失去了重心,酮体猛地一坠,那原本还有三寸留在穴外的阳根,更是又往里扎进两寸,淫水噗滋噗滋开始不停从中冒出,刺激得她连忙将岔在腰侧的欣长玉柱,环叠绕紧夹住了黄丰的腰杆。
有时候真的很难让人想象,世上居然有人能够让这么一位身段极佳的熟妇,心甘情愿羞得环住他人腰杆,屄里插着他人阳根!
然别见她没有抵触,但熟妇虽为人母,多年又不经人事的屄穴,即便在经过黄丰一步步拓宽后,内里源源不尽的饱涨感,足矣让她为之神魂剧颤,可她依旧死死抿紧红唇,柔夷把黄丰后背抓出道道血痕,都不愿发出一声动静。
甚至,在面对着黄丰的话时,熟妇都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但看着眼前一幕,苏云仍旧不免皱眉,即便师兄为人本就有点坦荡率性,可之前天遁牌的举措,当下又当着自己脸前,肆无忌惮地玩弄女妇,出关后的他怎变得如此荒唐,实在让苏云深感不适!
只是倘若,苏云能窥见熟妇面容的话,恐怕会更加惊怂。
毕竟这么一位淫荡的熟妇,她埋在黄丰胸膛处,那黛染的长眉,高挺的琼鼻,其冷冽眸光此刻既有着担忧又有说不完羞耻的仙姿绝颜,赫然便是苏云的娘亲。
堂堂九州第一剑仙,上官玉合!!
对此,虽怀着非礼勿视之心,但还是无法避免望向前方的苏云,摇头直道:“师兄,你怎么……怎么,哎!”
苏云莫名叹了口气,再说道:“非仁无为也,非礼无行也!师兄知不知道在如今在做什么?你而今做的事,传扬出去,传到我娘耳里!剑阁声誉何在?淫乱荒唐的行径,娘甚至会把你逐出师门,你晓得吗?”
届时上官玉合听到云儿的话,心中便是一紧。
同刻黄丰瞬间感觉到自己阳根都要被夹的精来,畅然着一笑,道:“师弟怕是误会了。”
“误会?”苏云拧眉偏头过来。
黄丰自然不会跟苏云说明怀里尤物的身份,贱兮兮笑着:“这位其实不是我的什么道侣,所以还是让师兄给你介绍一下吧,她姓白,曾经呢是一名三流宗门的宗主,只是不巧在几年前途经凉州,被蛮族虏了去,最终被人以药物硬生生把境界抬到了化蕴,成为了炉鼎……
“……虽然后来脱困,但境界已成了无用之身,多年后宗门又不接受她的回归,更是将其视为耻辱,而师弟你应该知道炉鼎代表着什么吧?最终就在师兄我来凉州城后不久,便遇到了她,所以就将她买了下来,只是一日炉鼎终身为炉鼎,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哎,追究起来,还是因为师兄闭关后境界非升反跌,只能想想用双修之法能不能破境了,不过关于这件事,师弟能不能稍微帮我保密,师弟你放心,即便她仍为炉鼎之身,但我绝对不会亏待她的,况且她也是自愿的,甚至还十分喜欢我呢,你说是不是啊,白!宗主!!”
炉鼎?
听着这话,苏云眸中方才淡淡涌出气机,以观气术落在熟妇身上,化蕴境浮动的修为,的确也如师兄所言一般,是炉鼎具备的情况,并且这气机的颜色,漆黑如墨,与娘亲冷淡如冰的银蓝之色,也完全不相似。
然待话音落下,黄丰最后两字咬得极重。
语中意味落在上官玉合耳中,更吓得她莲足藕趾蜷缩,穴内的阳根被她夹得更紧,潮意莫名高涨,淫水不受控制地淌出,羞耻得几乎要晕过去,又只能死死抱紧黄丰,使劲控制住自己的反应。
但上官玉合晓得黄丰胡编乱造的目的,是让云儿不怀疑她的身份,而只要云儿不发现,她便还能维持最后一点尊严。
所以话后,上官玉合就微微点了点头,红唇渐起,以灵气改变了声线,嗯了一声。
只是再怎么说,她依旧不敢直接仰起头。
另一边黄丰注意到上官玉合名器的反应,则不禁感慨,上官玉合,作为七大名器之首的落葵神阙,真的太过玄妙,任由自己几乎已经全插到深处,居然都还未碰触到宫口,甚至其几乎兼备其他所有名器特点的穴道,更是时时刻刻侵扰他的心神。
如果不是避子套的阻碍,让他直接插进穴里,恐怕眨眼又得泻出精元。
若不是还要在苏云面前装下去,他真想好好回房,狠狠肏弄这个冷冽孤艳,实际闷骚至极的剑仙骚娘。
只是经过此举,黄丰更加确认了苏云在上官玉合内心中的地位。
这所谓的剑仙对于自己的儿子,绝对不止普通的母子情分,如此接下来就更有趣了。
很可惜啊,黄丰缓缓望向苏云的目光中,多上了不少悲悯。
瞧瞧,你多好的娘亲啊,居然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你还悟不透她的本性,想想看,她具备这么独特的体质,更有七大名器之首在身。
怎么可能单单是位冷若雪山的剑仙呢,当雪山融化时,那可有滔滔不尽的潮水,你娘实际闷骚反差得很呢,偏偏不懂得争取,到头来栽到他手里。
当下再有和你感情的缘由,真是让人期待,日后被调教完成的她,渐渐会变成什么模样?
思忖着,黄丰在苏云面前,放在上官玉合饱满丰臀上的手,有意无意地就搓了搓,肉感十足的丰臀甚至能将他的手指均陷进去,而稍微被扯开的耻穴花瓣,经此又再度噗呲噗呲往外吐露潮水。
不过,黄丰眼角望着她一点点逐渐迷离,唇峰愈来愈咬紧的神态,便是一笑:“来嘛,宗主!动两下,否则我苏云师弟还不相信你是自愿的,还喜欢我呢!”
闻言后,上官玉合黛染长眉一阵蹙立,剑眸斜斜刮向满带丑笑望过来的黄丰。
一个丑陋得不可堪的狗蛮子,谁会喜欢你!
只是!!只是!!!
云儿就在身后看着,如果不顺从他的话,甚至让云儿怀疑的话,那自己付出的一切,就远不止徒劳无功,彼时不仅贞节没了,所有所有都会失去。
居于此,上官玉合也只好摇紧银牙,腰肢渐渐发力,进而当着云儿的面,缓缓将肉臀向上抬起,又慢慢压了回去,莫大的羞辱感,无穷的背德感瞬间冲刷进她的内心。
明明云儿就在身后,可娘亲居然,居然还让别人插着穴,甚至还得自己动起来,表现出一副骚媚模样!!
对不起云儿,对不起,只要再给娘一点时间,娘一定会解决完一切,回到你身边的。
只是这样的娘,还配回到你身边吗?
上官玉合内心的话语,如雨落在心海,苏云不得而知。
所有的怀疑在上官玉合抬起肉臀瞬间,均数弥散,她的身段和娘亲虽然很像,但背上显然多出一颗痣,修为和气也不一样,甚至声音都是如此,虽不排除有伪装的可能。
但娘亲怎么可能会和师兄在一起?
而且会自己抬臀送穴,不,怎么可能,娘亲绝不会骗自己,绝不对!
毕竟那可是娘啊,娘是谁,九州第一剑仙,上官玉合!
所以苏云唯一能瞧见的,只有师兄和自己的炉鼎,在自己目前苟且。
可无论如何,对于师兄的改变以及炉鼎的事,他无法替他隐瞒。
这所谓炉鼎,期间自古除远荒母系时代以外,到如今都以男子为尊,直到女帝登基,情形才有所缓解,但在修行界,大道漫长孤索,炉鼎在炼气士中注定是最底层,她们或许境界会被药物堆砌很高,其实能力远没有低阶修士强大。
此炉鼎生存,要还妄想能继续享受修士的待遇,唯有依附强者乃至寻常修士,且几乎没有脱离身份的一天,她们的地位与山下妓院里的卖笑女相当。
而早在很久之前,剑阁已明令宗门内部弟子,畜养炉鼎进行双修,只是对外门来说,由于炉鼎双修的快捷,以及修行界潜移默化的规矩,依旧无法断绝。
不过既然师兄是内门弟子,他便要有作为剑修的傲气,依靠外物修行,得来的终不是强大,反是一味的孱弱。
故而,哪怕这名身段都快能和娘亲相比较的熟妇,甘心成为炉鼎,也是剑阁门规所不能容的。
苏云望着他们,默默提剑,拱手:“抱歉师兄!或是师弟孟浪了,但此事苏云必须告知娘亲,毕竟这是门规所限,谁都不能违逆,可若师兄与她真心共对,师弟亦会争取让娘亲网开一面,而到时师兄与她究竟会如何,还是待娘亲发落吧。”
听到这里,黄丰心中闪过一丝晦暗讽刺的想法,他扬起嘴角,问道:“难道就没有回转的余地?门规有那么重要,谁都不能违逆?那你呢,那宗主呢?”
苏云当即摇头:“即便是我,娘亲同样如此。”
闻言,黄丰马上叹了口气:“如此,便只好听宗主师娘发落了,就怕这炉鼎已经离不开我了。”
正说着,黄丰便又抬起手,拍了拍上官玉合的肉臀,同刻上官玉合浑身都在微颤,体质和神阙被抽插,加之云儿就在目前,背德和羞辱无穷放大了所有刺激,以致一直隐忍着的她,绛唇都快被她咬出血来。
所幸的是,云儿没有在俩人面前久留的想法。
在与师兄告明自己无法徇私后,苏云便提起剑,转身打开了自己房间,走了进去。
随着啪地一声门户关闭,彼时上官玉合方才敢抬起头,冉冉扭头望去,云儿的背影在她眼中缓缓消失,那对平日冷冽的剑眸,终是默默流下一行泪水,轻轻哀喘:“云儿……”
只是苏云离开了甬道,回到房间,心中却依旧五味杂陈。
他无法理解师兄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更无法接受他与一名炉鼎女子如此放荡的行为,尽管苏云心中对师兄抱有同门情谊,但碍于门规,苏云必须得告知娘亲,让她来裁决此事。
遂待入房后,苏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至桌案旁,拿出天遁牌深吸一口气,再按动联系娘亲的符文。
天遁牌水幕渐渐浮动。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厢房。
黄丰已抱着上官玉合回到了内里,越过山河屏风,他没有抱着她走到床前,只是同样选择坐到了一方桌案侧,其阳根尚且深埋在上官玉合的体内,没有拔出,但身体已经从曹少悲一点点变回原本模样。
而此刻娘亲玉背上由幻相生成的痣,也开始消散,甚至由她自己潜藏变化的气和境界都慢慢回复,可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方才在云儿面前的刺激让她几乎无法自持,但她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才算顺利度过一劫。
见状,黄丰反在她耳边低语,笑了笑:“没想到宗主夫人还挺能忍的,坚持到当下真能一声不吭,只是你又能坚持多久?使用过刮骨柔情后你的身体敏感程度,早胜以往,想必其实在苏云面前被我插弄,你一定很刺激吧,否则也不会夹得这么紧?”
听闻言,上官玉合剑眸中泛起一丝冷怒和羞耻,但她无法反驳。
她的体内虽然已经没有了媚毒,可的的确确因其变得更加异常和敏感,尤其是在云儿视线下,她几乎好几次在没有动作,仅仅只是被黄丰插着,都快达到高潮。
然不管如何,上官玉合忍着体内因体质波动的潮意,名器神阙穴壁情不自禁的挛痒,还是松开了环住黄丰脖颈的手,冷道:“你的时间可不多!”
“呵呵。”听着上官玉合的话,黄丰知道她在提醒什么,上官玉合愿意妥协,主要还是要自己释放裴皖,将苏云的若木天命牌子交出来,以及还有将蛮族即将攻城的计划全盘告知于她。
而为了裴皖,为了凉州,为了云儿的性命之忧,她必须这样做!
只是相对的,上官玉合得被他肏上一回。
不过嘛其中还有着一项条件,那就是,如果期间上官玉合一声不吭,面对自己抽插,不会高潮泻身的话,黄丰还必须以天道起誓,和她去往建木,放弃天命人命格与九州大地气运的联系。
对于上官玉合一反常态的,放弃作为剑仙的孤高,甘愿与自己行房,黄丰顺理成章乐此不疲,心里更是一阵窃喜。
俗话说得对,这些所谓的熟妇,所谓的仙子剑仙,身份是当妈的,气质是冷傲的,年龄是徐娘风韵的,上半身欲欲跃出的,下半身是玉柱欣长的,胸乳是西瓜大的,屄穴是白虎的,吃阳根是能吸成马脸的,全身是敏感即堕的,淫水是无穷无尽的。
甚至露胸,露腿,隔着衣料都看见乳凸,一拍肉臀切换母猪状态,刷新噗呲噗呲,然后潮吹后还能获得喋喋不休潮水痉挛,一捅进去就噢噢噢齁齁齁齁,喊着要哦去要去的。
而就在黄丰思忖着,两人再度争锋相对时,一块搁置在地板上的天遁牌忽然颤抖,亮了起来。
上官玉合剑眸迅速撇了过去,眼中闪出慌乱之色,云儿找来了!
黄丰也注意到了天遁牌水幕亮光,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哦?看来是苏云,你要接吗?”
上官玉合,感受着穴中被阳根撑住的肿胀,摇了摇头,声音微颤:“不……不能接。”
“为什么不接呢?”黄丰故意问道:“要不接的话,能完全瞒住他?而且这可是你最宝贵的儿子,甚至为此夫人都愿意献身了,难道你就不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上官玉合扫了黄丰一眼,又阖起眸,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和神阙穴的刺激,冷冷道:“我……我不能和他说话。”
“为什么?”
继而,上官玉合睁开眼,死死勾住黄丰:“为什么,难道还需要本宗说吗?”
“哈哈哈哈哈!”黄丰大笑起来,揉在上官玉合肉臀上一只手,缓缓搂过侧身,最后探向销魂洞,拂过无绒泉穴,被阳根狠狠深插的神阙宝穴,阴蒂忘情般肿立,潺潺液体从两人交合处源源往外流出,他讽说道:
“我当然知道,剑仙如今已经快受不了吧,其实只要你淫叫出来,什么都好说。当然不愿叫也可以,但你总得回答小子吧?我要问的也不多,就三个问题怎么样,第一个嘛我想想!例如,夫人的白虎骚屄这么紧这么嫩,到底和谁做过几回几次啊,咋这么不中用?”
闻语,上官玉合紧绷着嘴唇,闭口不言,显然一副绝不承让的模样。
黄丰瞧着,遂轻笑一声,腾出手吸起天遁牌:“既然不愿意说,那就让小子去问问苏云吧!”
“不!”
见状,上官玉合恐地睁大剑眸,伸手抓住了黄丰持有天遁牌,然后柔夷偏转夺回了天遁牌,只是水幕闪动,而今的自己的确不能不接通云儿,但自己赤裸的模样,还骑坐在黄丰这个蛮人身上,双腿摊开,股间一片狼藉,那交合淫液从那红肿的白虎耻穴间流出之态。
要再接通天遁牌后,黄丰抽插起自己,自己一个手抖让云儿看见了!
上官玉合胸脯起伏,丰满硕乳随着她呼吸上下颤动,乳尖蓓蕾一凹,一凸挺立,仿佛都在诉说起她边再隐忍,又有点受不住刺激快感的姿态。
“所以夫人替小子解解惑,只要你说了,我保准我待会绝不会动,如何?”黄丰瞧见上官玉合犹豫的样子,笑着附耳道:“可要是你不说的话,那么……”
说着,黄丰迅速搂紧了上官玉合腰肢,接着稍稍将她抬起,插进她神阙宝穴的阳根,缓缓往外退,进而又猛地插了回去。
同刻随着动作,上官玉合脸上迅速爬起抹抹红晕,咬着压止不住向黄丰身上倒落,而黄丰也爽得喘起粗气。
所谓名器之首的落葵神阙,不仅有着可自我升宫降宫,宫口开合全凭心意的神异,就连带穴道都拥有其余所有名器的特点,比如白玉观音的无毛白虎外观,金城汤池的淫水狂吹,九环玉壶的穴壁九层叠,一层一关,一关一雷劫外。
还有着,冰魄寒酥以及傲凤凰吟,在交合时由于心境变化,宫口乃至整个穴道的变化,最后便是洛神逢春般,记住插入者的形状,且不能恢复的奇效。
神阙一开,称君为主。
如今黄丰当然没有把上官玉合肏得宫口大降,阙宫打开,认主的地步。
可黄丰九寸的大阳根,蟒首龟帽疯狂深入,要紧的是,虽然上官玉合神阙有着如九环玉壶的效果,但她的九环并不是完全与九环玉壶一致,她的九环并没有后者的抵御手段,只有被突破后自发包裹蠕动,乃至电麻般的刺激升起。
而以黄丰阳根的长度,刺激无疑一步步袭来,每插入一环都会带来泻身的爽感,假若不是她神志坚定,一直死死忍受,换了旁人早已经张开红唇忘我欢呼了!
至于黄丰为什么也爽得喘气,道理很简单,那就是神阙穴之所以作为七器之首,肏弄它的体验无疑是远超所有名器的,九环的紧致,如汤池般不断涌出潮水,甚至在抽插期间,上官玉合心境的变化,从起初冷冷的穴道,随着插入慢慢变暖,直到插入深处的炙热。
偶尔由于上官玉合反感着他,甚至上一刻还是无比炙热,陡然又像把阳根插进融化的雪泥里一般,忽冷忽热,你永远想象不到上官玉合什么时候会刺激得热辣高涨,又想象不到她什么时候会因为厌恶而变得冰冷至极。
哪怕随着他数次插入,已经将上官玉合的穴道稍微打磨出属于他的形状,可神阙穴的变化依旧无穷无尽。
但当下要紧之事,还是怎么接通云儿的天遁牌。
对于此,上官玉合只好强忍着刺激感,挺起身,并且一手锁住了黄丰颈部,一手提起天遁牌:“畜生,给我停下!不要动!!”
黄丰黝黑的丑脸,随而涨红,但他还是挑了挑眉:“宗主拒绝呻吟,小子已经随你意了。只要上官宗主再愿意解惑一下,小子当然什么都听你的。”
旋即,上官玉合感受着耻穴被阳根撕裂般深深插入,又痛又爽的感觉,深吸了口气,回应起黄丰来:“本宗只和苏青山做过一次,到云儿出生,本宗身为未亡遗孀,从未有过任何逾矩。”
“只有一次?”
黄丰听到回答,乖巧地放开双手,搭在脑后笑道:“没想到,但也难怪。可宗主已是作为人母年纪,还能这么紧,而是才一次就生了个儿子,不愧是名器。”
话毕,黄丰又挑了挑眉,示意:“接通吧,我不会动。”
听着此言,上官玉合依旧死死抓住黄丰脖颈不变,然后体内灵气綳发而出,在整个房间顿化为一片森林的幻境,并且口中念动古老法诀,生出了一位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外化身后,方才按下了天遁牌。
这个秘法与女帝的身外化身相似,但不同的是,女帝是由本体分裂出化身,而上官玉合的方式,则类似于从天地聚拢法身,最后寄托进神念,虽然身体一样会互相影响,可相对的却没有反噬。
只是上官玉合的身外化身,境界是远不如本体的,和女帝那种两者修为几乎均衡,倒是不一。
然唯一能论道的便是,这等秘法她还是头一回使用,哪怕是云儿亦未曾见过和得知。
“娘亲,娘亲。”天遁牌内声音传来。
出现在森林幻境中的上官玉合化身,随即接过了本体手里的天遁牌,剑眸浮出母性祥和:“云儿。”
在另一个房间中,苏云天遁牌水幕亦出现了娘亲站在森林中之景,不知为何,苏云暗暗松了口气,温声道:“娘,你这是在哪?”
而望着上官玉合施展出如此神奇手段的黄丰,眼中未免一惊,遂传声入密进上官玉合脑海:“未曾想,夫人还有这等手段,看来这样就不会影响我们了,要不小子再让你舒服舒服?”
说着,上官玉合本体抓住黄丰的柔夷,乍然出力,传声回去:“让云儿发现了,我就与你同归与尽!!”
噢!
黄丰听着,憋得发青的脸笑了笑,传身道:“那么不被发现,是不是就可以。”
听着此言的上官玉合,素面朝天的仙姿,容颜浮出丝丝淡如胭脂的红霞,立马怒瞪向黄丰:“闭嘴!”
跟着,黄丰很识趣地暂时没动,毕竟时下瞅着这身外法身之术,他对此很有兴趣。
接而在上官玉合心跳愈来愈快的情况下,法身渐渐张开绛唇:“凉州北地,橫断之森边缘。”
原来娘亲去了橫断之森,苏云默默点头,再次抬头望向天遁牌水幕:“娘怎么去橫断之森了?你不观礼了?”
“宗门内炼丹需要一些稀缺的灵草,所以娘既然在凉州,便顺道来此地取一下了,况且你师兄的比试已经结束,也不需要娘为其担忧了,嗯……?”上官玉合化身如此说着,可到了后头,语气便越来越慢,甚至在话尾还止不住地轻嗯了声,继而两腿无法避免地颤抖。
而在另一边,上官玉合本体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虽然她已经极力克制着神阙穴壁的刺激与痉挛,但黄丰虽未大肆抽插,却开始小幅度抽动,阳根在她穴内缓缓摩擦,撑得她的唇瓣外翻,穴壁因此痉挛,淫水不停淌出。
间隙,上官玉合很快也控制住了体内的潮意,她抓向黄丰脖颈的手,指甲已经在皮肤刮出血痕,挠进肉里,冷传声道:“还动?”
黄丰管中窥豹,总算得知了身外化身的一些奥秘,又再度传声进上官玉合脑海:“第二个问题,身外化身之法是否彼此神思,体感,所有传递都是共享的?”
闻言之后,上官玉合本体迅速扫了眼黄丰,剑眸内神色憧憧,她隐隐猜测到了黄丰的想法,遂传身过去:“你先安分一点!”
黄丰听着,停下了小幅度抽插上官玉合骚穴的动作:“遵命,我的剑仙大夫人。”
随后,上官玉合本体与化身相互对视了一眼。
再见两者同时回应。
本体阖起剑眸,传声悠悠:“无论是哪种身外化身术法,最终都需要神思共鸣控制,不过化身都会先行抽离出一个岁月节轨中本体的神念,两者会分享所有想法,同样可以隐藏部分想法,只是化体感由于是本体神识作为主导,就算再怎么克制,两者皆会有同互相传递。”
另一边化身则笑了笑,柔声道:“没什么,只是天上飞过一只掉了毛的火凤,觉得有趣。”
掉了毛的凤凰?
苏云闻之,道:“兽族居然还有凤凰?”
上官玉合化身回过眸来,道:“当然没有,不过血脉相近,姑且算得上是凤而已。”
原来如此。
话语间,苏云与黄丰二人居然前后点了点头,前者的想法,是在肯定娘亲的话,而后者则是得出了不少玄机,看来对付女帝,倒是有新法子了。
届时,瞧着云儿放下了所有疑虑,上官玉合化身遂开口问道:
“云儿寻娘,是又有什么事?”
“没,呵呵!呃……只是这点。”听到娘亲发问,苏云稍微挠了挠头道:“云儿不知该说不该说。”
化身望着天遁牌:“说。”
苏云清隽的脸庞随即露出几分尴尬,遂再见他开始将前一刻所见所闻,简略说了出来后,再询问向娘亲:“不知师兄与此名炉鼎女子的事,娘怎么看。”
只是苏云没有发现的是,就在自己诉述时,天遁牌内娘亲挺翘的鼻翼,都蓦生出不少密小汗珠,继而整个人的肤质都白里透着晕红,好几次还摇摇晃晃的,险些失态又立刻恢复回原样。
不过要解释为何会如此。
盖还是因,怀抱着上官玉合本体的黄丰。
别看他只是暂时听从上官玉合的话,但这个人他是一刻都没有休停的,毕竟美玉在怀,还能坐怀不乱的,黄丰都得视他为蛮神。
就在得到关于化身术法的隐秘后,黄丰即便停下了抽插,可他的手反而从下往上,攀上了乳山,作为曾经哺育过苏云的圣物,就这么被他揽进手间。
不过胜在上官玉合的乳团哪怕常年裹胸,都未见缩水,单单用一手大小,显然是无法将乳团完全揉握的,然而恰恰就是规模不小,反而又让他握住了乳盘底部,再将两只硕乳,分别抓立起来。
原本上官玉合丰满的乳房,形状是类似玉碗水滴吊坠在胸口的,可经此一役,就成了两团被掐出奶水般的水袋,鼓鼓囊囊地仿佛随时都要炸开一般,白腻的软肉从黄丰指缝间溢了出来。
且他做完这些还没完,黄丰抓住亮团乳球的手指还不忘伸出,一根顺着她右边立起的乳间,不停划圈挑逗蓓蕾,而另一根在划动的同时,又连连轻扣她凹陷的乳尖,剐蹭起她敏感的位置。
上官玉合极力抗拒着,可在这个时候,她既不能开口斥骂黄丰,又不能抽身离开,毕竟阳根离体摩挲穴壁的刺激感,哪怕她能忍受得住,但难防就快抽出是,黄丰会不会突然作妖,让自己在云儿面前不小心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甚至在云儿长篇大论,诉述炉鼎一事时。
黄丰把玩她乳房的动作,便越来越放肆,最终就在上官玉合被刺激得一时松懈,云儿即将话毕前,他居然不顾被死死拿捏的颈部,强行将自己的头用力俯了下去。
转瞬,堂堂剑仙玉体一僵,宛若受精般叫了声,再垂眸而落,那张无论怎么看都丑陋至极的嘴脸,竟张开嘴含住了她左边乳房,徐徐用力往外吸吮,舌头伸进凹陷的乳尖,疯狂快速地上下舔动。
片刻间,上官玉合喘息都加重了几分,一股按捺不住的暖流从穴道深处流溢喷洒出来。
他怎么可以!
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的上官玉合,在身体本来就因为潮汐体质过度敏感下,更进一步体验到了房事的新趣,而这种新趣,甚至还是在云儿面前,就算是隔着水幕,可作为云儿才有机会吞食的乳尖,偏偏被他在此刻夺去了。
那明明是属于云儿的!
无休止耻辱和通奸般的背德,循序渐进渐进侵蚀着这个多年守身如玉的冷艳熟妇,然就在上官玉合红唇都已微微张开正欲喘息,化身脸上眉眼泛情之时,苏云的一句话,及时将她挽救了回来。
随即,上官玉合的化身连忙掩饰,道:“嗯,只是娘没想到,曹少悲居然这么无耻,多少有点受惊了!”
说着此话,化身忍不住望向被啃食乳尖的本体,两腿綳綳颤颤,续着道:“但关于此事,云儿就交给娘处理吧。”
得到娘亲答复的苏云,望着娘亲蹙眉模样,问道:“娘不会把师兄逐出师门吧?那样的话,是不是有点……”
此后,化身并没有立即回应苏云的话,反而将视线一直落在本体与黄丰的身上,看上去就像在沉思。
然而就在另一边,使出浑身解数忍耐的上官玉合,那粒凹陷的乳尖已经被黄丰舔舐得凸起,席间初次被外人啃咬玩弄乳房的她,体验到的刺激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潮汐体质在交合过程,导致的窍穴大开,又更让她无法忍受体内潮意的高涨。
含裹着阳根的美穴,都隐隐有了几分自发抽送迹象,但上官玉合还是咬牙坚持着,不发出任何呻吟,自己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小少年弄到泻身呻吟,这是她作为剑仙所不能接受,和允许的!
只是没过一阵,黄丰便又抱着她挪了挪位置,那跟本就杵得很深的阳根,又为之进了三分,哪怕再怎么抗拒,名器的痉挛,还是止不住喷出泉涌般的潮水,淌得地面满是水渍。
感受着剑仙身体的变化,黄丰应而松开了含吞蓓蕾的嘴,笑着传音嘲道:“宗主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屄穴又夹得更紧了,还喷水得这么欢?”
还未彻底迷离的上官玉合,剑眸遍布杀意地瞧了过去。
但没给她传声过来的机会,黄丰又搂着她的腰肢,贱兮兮传声问道:“那么第三个问题,舒服吗?”
舒服吗?
难道你觉得,就凭你这个卑鄙龌龊的小人,能让我舒服?
简直天方夜谭!
可即便如此想着,上官玉合还是无法否认体内不断传来的快感,不过她认为那无非是自己身体体质和穴道敏感的缘故,绝对不是因为黄丰。
只是,想着想着,上官玉合恍然主动感受了一番,黄丰插进自己体内阳根的形状,这个小鬼的性器怎么这般长,先不说比青山长了大半,云儿肯定也是不及他的,甚至他的粗度,也几乎都能和儿臂相当了,而且连硬度都宛如烙铁。
但妄轮粗长就想占有自己,还扬言要让自己成为他的禁脔!
说什么笑话,如果不是为了云儿的木牌命数,还有裴皖和一些筹划,她上官玉合焉能与之苟且!
要知道如今她深爱之人,唯有苏云。
粗长硬,决定不了一切,就算身不由己,她上官玉合永永远远都只会爱着云儿。
瞅着上官玉合蹙眉不答的模样,黄丰继而压着上官玉合的手,脸对脸俯下头。
思忖间的上官玉合,有些微微出神,直到剑眸中倒映的丑脸越来越近,以为他要硬往亲的她,陡然搞抬螓首,往后仰去。
然而黄丰在近着她红润绛唇寸前,却又笑着侧过,把嘴附到了上官玉合耳畔,轻轻吹了口气:“别失神了,苏云还在听着呢!”
闻言,上官玉合登时转眼望向化身,眼见化身此刻已经因为自己失神,而短暂没了联系,有着一泉淫液开始在腿畔流淌,容颜神色都快失去控制。
她连忙以神思接管了化身,让分身不再低头陷入靡迷,察看向天遁牌,开口道:“娘会处理好的,至于是不是要逐他出师门,就待日后再说吧。”
另一边厢,得知到娘亲有可能不会逐师兄出师门的苏云,心里头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随后便见苏云透过房中能览观大比武台的墙面,瞄了眼天色,觉得离赴约还早的他,扭头望向天遁牌,打算和娘亲再聊聊天。
可当苏云扭头过来后,却见得娘亲微微咬了下唇瓣,继而仿佛有点着急地张开红润绛唇:“既然决定好了,娘也还需赶在入夜前采摘灵草,就先到这吧。”
嗯,啊?
苏云楞了楞,他不想如此那么快关闭天遁牌,自己还有不少事要说呢。
但娘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他从未违逆过,况且娘要办的是正事,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
哪怕苏云心再不甘情不愿,还是默默垂了下头,再看着天遁牌水幕中娘亲的容颜,剑眸中带满了不舍。
凉了一半的心又热了起来。
其实娘亲也很不愿意吧,看来只有等大比回山,自己才能和她好好聚聚了。
罢后,苏云抬起天遁牌,关怀地道下最后一句:“那娘注意安全!”
天遁牌外,娘亲又轻轻柔柔嗯了声,已作回应。
着此,曹师兄一事总算告了一段落,苏云随之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取出几块灵石,盘膝坐在床上,稍微冥想片刻。
只是!
在苏云对面的房间,却远没有这么寂然。
随着一只颤抖的手切断天遁牌联系,水幕熄灭,森林幻境连带着化身都缓缓消散,上官玉合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紧接着,黄丰一把便搂着她的腰站起,然后将她整个人抬到桌案上,成熟的剑仙肉体极为丰盈,又有哪个仙家修士能想到,褪去剑阁宗主袍后的她,身段会如此诱人。
而在从对贴环抱到仰面躺倒,上官玉合那双玉柱欣长的腿遂被黄丰岔开架起,露出了那被插得泥泞不堪的白虎耻穴。
黄丰狞看着她的绝颜,和被啃得遍布咬痕的硕乳,九寸阳根微微抽送,戏谑道:“大剑仙,你装得真辛苦,而今没人看了,要不给我好好叫几声!”
只是本该怒意满满的上官玉合,眼下却没有对黄丰做什么,反而只是静静侧脸,瞧向房侧梳妆台铜镜内那个裸露肉体,淫荡不止的自己,冷冷道:“你要做不做。”
“那大骚贱仙是不是也该好好说说,到底舒服不舒服,不然小子怎么做?又怎么知道你满不满意呢?”言说间,黄丰双手抓住她的脚踝,将她俩腿拉成一字型岔开,无绒白虎神阙暴露在空气中,淫水滴滴答答地流落,将一切羞耻感如潮水般释出。
按照他们之间谈好的所有协定,上官玉合会献出身体供其玩乐,然和并不代表她会沉醉在这处肉色之中。
故而从一开始她就决定,自己断然不会哼出半声以示妥协喘息。
权就当自己被狗肏了,你会对一只狗,感到愉悦吗?
显然并不会。
望着上官玉合在苏云目前还能因为羞耻而情欲高涨,当下又变得像具死尸般冷冰冰的黄丰,嘴角勾起,露出一副狰狞的表情:“放心,一直憋着总有一刻你也是会妥协的,但既然你不肯说,那小子就肏到你愿意说为止!!”
话音落下,再无旁人阻碍,黄丰毫不怜悯地将阳根猛地插入抽出,直捣神阙,每一下都撞得她臀肉“啪啪”作响,白皙的皮肤上泛起红痕。
瞬时,上官玉合酮体剧烈颤抖了下,黄丰的大力抽插,每一下都撞得她臀肉啪啪作响,白皙皮肤上红痕泛泛,她穴内肉壁痉挛着包裹住那根粗壮的阳根,肉环一层一层被突破,一次次冲击都像要把她的穴道打磨成黄丰的形状。
可上官玉合依旧死死咬紧牙关,拒绝发出呻吟,仍由身体的快感却如潮水般高涨,她痛恨自己为何如此自傲,才让黄丰成长到能和自己掰手腕的地步,再一想到苏云的性命被威胁,她更得咽下这口苦水,留给自己承受。
“剑仙,呵呵!大贱仙子!不说话你就以为可以熬过去吗?”黄丰低吼瞪视着她,手掌狠狠蹂躏她的乳山,将乳肉被打得晃荡颤颤,乳尖兴奋得红腴如樱。
面对着黄丰的淫语辱骂,上官玉合被肏弄得莲足一度蜷缩,柔夷紧紧扣住桌沿,指甲都抠进半寸,但就算快感再强,她都不会迎合半分,身体只会瘫软着,两腿无力摆平,任由玩弄。
甚至,她还徐徐将脸撇了回来,那张尚来孤高冷艳的绝容上,剑眸凛若冰霜地落向黄丰,红润唇角再兀楞勾出抹弧度,森凉森凉地笑了起来:“你就这点本事吗?”
妈的,贱货!
黄丰心中喝骂,两手狠狠抓住她的腰肢,迫使着她弓起身子,阳根更加猛烈地冲刺抽插,上官玉合穴道变得极为温热的感受,告诉他这个女人其实已经被他肏得快感连连,可她的脸永远还是那么冰淡淡的,别说喘息,就连呼吸都在慢慢平稳,就好像渐渐适应了一切一样。
而且,这个贱人的穴肏起来真的太紧太爽,但又太深了,纵使他已将阳根完全插入,居然还有未插到尽头的感觉,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无法填满的销魂洞。
按理说拥有这种体质和名器,还常年不被肏,这个贱人应该也积累了无数欲望吧!
可肏着肏着,黄丰都快觉得继续下去,不是自己把她肏爽,反而是要被这填不满的深渊先一步榨干了!!
“肏你娘的!跟玩具死尸一样,肏你娘的。”隐隐,得不到任何征服欲的黄丰,难免破口大骂:“苏云,你娘就在隔壁,骚穴都被我肏得水流成河了!肏你娘的,你知道不知道,我在肏你娘!”
闻言,上一课还冷笑着上官玉合,黛染长眉蹙而拧立,腰肢颤了三颤。
而随着腰颤,黄丰居然感觉到自己隔着避子套的龟帽,仿佛撞到了一团软肉上,但很快,那团软肉又立刻缩了回去。
这是几个意思?
在不停抽插中,黄丰的头偏了偏,再注意到上官玉合神色的不对劲,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落葵神阙,她最奇特的地方,不还是在于拥有者能随意升降宫口,打开宫口吗?
原来能够让这个贱人,欲动的点居然是在这吗?
顷刻间,黄丰便又抓住上官玉合藕臂,然后将她整个人又抱了起来。
“你又想干什么?”上官玉合冷瞪着他,腰肢随着方才穴道稍微的变化,还有点刺激轻颤。
可黄丰出奇没有搭理她,反而将上官玉合搂抱到了靠近房外甬道的纱窗一侧:“还能干啥,当然是当着你儿子的面,干你啊!!”
房内有阵法保护,声音不易传去,更不能强行以神识窥探,而若就算云儿在柳舟月那学到了不少阵法手段,但有她这个九州第一剑仙在房内,云儿就算对柳舟月布置的此间大比会场所有阵法再熟悉,都是无法窥探的!
但不知为何,上官玉合听到云儿的名字后,玉腿还是忍不住綳紧,莲足蜷缩。
再度感受到上官玉合穴道变化的黄丰,嘴角发笑,旋即便抽出阳根,把上官玉合推至窗沿,顺带还将她转了个身,然后压着她的臀峰,岔开她的腿,自己再踮起脚尖将阳根狠狠插了进去。
说起来,本来身高就矮小的黄丰,从背后插入上官玉合的姿态,由烛火倒映在山河屏风上,看上去有多奇怪便有多奇怪。
可恰恰就是这份奇怪,更是将黄丰那份卑劣和上官玉合无上的孤傲,糅合在了一起,反差至极。
然而以这个姿态匍匐在窗沿的上官玉合,她的实力足矣目视传过窗纱,览尽廊道外的所有,莫名地她就强行撑起手臂,冷声怒绝道:“不行,不可以在这!”
“为什么不可以!”黄丰当即反驳,说着两手就从下更大幅度地分开上官玉合岔立的长腿,然后抓住她的肉臀,阳根猛地插了又插,撞得上官玉合全身抽搐。
“是不是在这容易看到自己儿子,再想到自己背着他,被我肏弄,感觉特别刺激!我的大贱仙,你她娘的可还骚,你瞧瞧一说到苏云,你的骚屄又更紧了,夹得我好爽,知道吗?”
上官玉合顾后冷冷盯着他,此时候的她,气息居然蓦而出现了喘息之意,唇起道:“早晚我都会亲手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
黄丰大笑,阳根猛地抽插,龟帽一层层剐蹭上官玉合肉环给予快感:“杀我?你们每个人都这么说,可你们杀了吗,动手啊我的大剑仙!来!杀我!!此刻你杀我,你最爱的云儿还不是要给我陪葬?你还杀不了我,只能在他的隔壁被我肏,瞒着他被我肏得像母狗一样!不是吗?”
听着黄丰的话,上官玉合绝颜的冷色越来越重,可她的内心冒出的羞耻感和愧疚感,引得穴壁在被抽插时,就是忍不住痉挛发颤。
甚至慢慢地,她岔开的两腿都开始为之綳紧,足尖翘立在地板上,藕足蜷缩扣地。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娘怎么会被他肏爽了呢!
云儿,娘不是这样的人!!
愧疚感冲唰着心海,上官玉合默默转脸,不再望黄丰,红唇无法抗拒地抿咬,螓首垂下剑眸扫向窗纱之外,绝不可以不可以让云儿知道这一切,就算是死!都不可以!!
但她此刻身体想躲开黄丰恶心的侵犯,却是很难。
在黄丰知道上官玉合的弱点后,更是不停辱骂,将她肏得瘫软在窗台:“肏你娘的骚贱仙,你儿子还把你当成是什么冷傲大剑仙呢,肏你娘的,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你的乳点一舔一咬就硬,被我肏得腿都快站不住了,你儿子知道吗!我肏你娘的!!真他娘是个骚货!!!”
如此边说着,黄丰粗糙黝黑的手还不忘掐住她白嫩如脂的臀肉,大力拍打出片片肿红。
上官玉合的意识在臀部被拍打,在羞耻与痛苦中不断挣扎,她尝试着不看窗外,闭上眼睛。
可在黄丰的话语不断涌入耳中时,脑海里浮现的,唯有云儿那张冲着自己温笑的清俊脸庞,瞬间便心如刀绞般痛苦。
娘真的没用,娘对不起你,对不起剑阁!!
该死,真该死!!!
随后每一次抽插,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上官玉合神阙穴内淫水噗滋噗滋狂涌,顺着她欣长玉柱淌下,在被黄丰辱骂声中,而今的她着实没了半点剑仙的影子,反而更像一头被肏得迷离的骚妇,乳浪翻滚,臀肉颤颤。
瞧见上官玉合状态愈发迷离,穴道痉挛的次数越来越多,温度炙热的频率增高,黄丰则更加畅快切猛猛肏干怒骂:“骚贱仙,你哪是什么剑仙,依我看你压根就是个贱仙,贱人的贱,你说是不是!”
上官玉合听着,隔着两片纱窗和廊道,云儿就在数步可达的位置,而自己的九环肉壁被一层层撞开穴道,已经被拓宽成了属于黄丰的形状,还疯狂痉挛地夹紧那威胁在的粗长阳根,快感如雷劫电击般劈入她的魂还。
她只能用力咬紧了红唇,压抑着喉咙间的呻吟,只是这种下贱、愧疚的快感,已经像媚药般侵蚀着上官玉合的神识。
黄丰一下下的肏弄抽插都是对她最大的折辱,亦是对剑仙尊严的践踏。
慢慢的,黄丰都开始被征服欲和终于得到上官玉合的畅快感中,忘记了身高不足,进而居然俯下身双手探抓在上官玉合垂下的乳山处,然后整个人猛地一跃,骑在了上官玉合臀背上。
乳肉在指缝间衣橱,上官玉合动欲而凸立的蓓蕾被其插得嫣红似血,这种姿势真的像极了骑在了一头母狗身上,也唯独黄丰这种瘦矮之人,还拥有粗长阳根,才能施展出这等姿势。
肏弄间黄丰低声不停嘶吼:“肏死你,肏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骚娘,说!你是不是很早就想像过被我肏了,你个母狗!!”
听着这句话,上官玉合迷离刻,蓦然想起了曾经的那个梦。
旋即上官玉合甩了甩艳容,忍着呻吟欲望,冷斥了声:“卑鄙下作!仗势欺人之徒!!”
“嘿嘿嘿。”面对上官玉合的话,黄丰只认为是对自己莫大的夸张,在这个姿势下,他的阳根能插得更深,每一下几乎都已经快捅到上官玉合穴道最深处,甚至隔着避子套,他的龟帽都感觉自己刮蹭到了一处穴道软肉异常凸粒的位置。
肏过不少女人的他,当即明白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上官玉合因为刺激,她的穴道已经一步步被自己所改变,如今阳根能抽插到的位置,已经来到了她穴道内,除宫口外最敏感的位置。
黄丰贱笑着,就更为用力耸动阳根,用龟帽不停撞击剐蹭那个有凸粒的敏感位置。
上官玉合只能默默忍受着,她已经感觉到体内的潮意被刺激到了峰值,神阙穴具备汤池名器的特点,动欲后她穴道内壁愈发变得润滑,交合出的淫液与潮吹时喷出的汤泉,止不住地往外溅射。
这身体怎么越来越奇怪了,虽然自己早就知道特殊,可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热!
如果,如果当年青山也能做到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如果云儿也,云儿也……那自己在此时此刻是不是能少受些折辱。
可想及云儿,她瞒着云儿做了此时的羞耻和愧疚,又再一度冲击出新的快感,而今的她已到了崩溃堕落的边缘。
猝不及防地!
就在两人正在慢慢走向欲望之巅时,廊道外一声门响,人影攒动的熟悉背影,赫然吓得上官玉合长腿綳得站直,莲足藕趾玩命掂起,她的手使劲抵在黄丰抽插向自己的臀后,试图减缓黄丰抽插的节奏。
但本就溢发高涨的泻意,在苏云背影出现间,显然化为了一道催命符。
所有羞耻都莫过于在云儿身边被人狠狠肏干,恐惧快速攀上心头,又下穴户,随着泻意和潮汐体质的迸起,上官玉合竟然开始无法抑制宫口的高度,导致黄丰的龟头都已经一下接着一下,从一点点到一片片,直到身影闪过窗前,最终撞击在了宫口处。
上官玉合如山河般艳美的容颜,黛眉随之而蹙成一线,连至冷冽的剑眸都隐隐有了上翻之意,彼时她的柔夷已经捂在了嘴前,可见1光看意识的压制难以再压制喘息的声音,而在哪怕隔着避子套的情况下,她甚至也还能清晰感受到黄丰龟帽,试图撞开自己宫口的行径。
只是苏云离开房间,再度路过的身影,除了上官玉合,黄丰同样能够目视。
而在察觉到上官玉合身体,因为人影惊慌颤抖后,他的嘴角便勾起一抹邪笑:“哦?看来苏云要出去了?要不要小子抱你出去,当着你儿子的面,肏烂你这贱仙骚屄!!”
上官玉合闻言,冷惊地一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黄丰话语随之落下,便从上官玉合背臀处跃了下来,然后双手迅速勾住她的腿畔,矮小的身高端抱起了绝对比他高挑丰润的熟妇,笑道:“让你儿子亲眼看看,自己的骚娘是怎么被我干的!”
宫口早就有所下垂的上官玉合,在这个动作下,可以说整个葵宫都已经降了下去,黄丰的龟帽也已经不是撞在了上方,反而更像是她自己亲往了黄丰的龟帽。
一步步走着,泻意狂袭。
上官玉合被黄丰以这个小孩端尿的姿势,肏得上下起伏,饱满硕乳无规则甩动,淫水溅射不休,宛如水线。
不行,必须阻止他!
上官玉合的神识极为强悍,哪怕如此,她依旧还是能强忍着体内高涨快感,在黄丰没走出两步后,她体内灵气迅速涌现,压在黄丰身上:“不要在往前走了!!”
“不走?”黄丰呵呵笑道,上官玉合洞虚威压作用在身上,能够让他寸步难行,可这只是在他从未动用自身底牌的情况,什么时候!
他黄丰亲口说过,自己怕过洞虚!
随见,黄丰挽住上官玉合腿畔的手,往屏风上摆布的衣服挥了挥,一根常常携带在他腰间的玉如意腾空被他吸在手中,如意表面三颗舍利宝石,再即发出璀璨光芒,所有威压顿时消散。
黄丰端肏上官玉合前往门口的脚步,重新抬起。
上官玉合凝了凝眉,剑眸落在如意上,有出奇,也有更多的是惊慌失措,红唇渐开:“半神器!不你停下!给本宗停下!不要,不要开门!!给我停下,停下!我求求你,不要!!!”
上官玉合的冷斥,在疯狂挣扎中不断发出,到最后居然变成了哀求。
怎么会,他凭借这个器具使出的气,甚至在这么短短一瞬间,有了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势头!
当然,如果再给她一点时间的话,上官玉合定然能反扑压制住这半神器的威能,但是说时迟那时快,思想的时间可以很漫长,黄丰从抱起她,到开门的距离,实际不过眨眨眼就能办到的事情。
这么短的时间,压制着内里藏有三名洞虚威能舍利的如意,别说是上官玉合,就算换了女帝与她同在场内,都只能打个平手。
一步踏出,黄丰的气机已经拉动了门户。
上官玉合同样使出滔天气机压制着,可舍利卖命的发出光芒,那道本应死死关紧的门户还是偏偏斜开了一条缝隙,眼看着就要打了开来。
此刻,上官玉合心颤的快炸开,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云儿在廊道外的气息了!
完全无法想象,如果让云儿看到自己如今这般模样,如今这般浑身裸露,再加上方才的欺骗,云儿该会陷进什么样的绝望之中。
顿时,瞧着门户斜开,光线开始从外跑进。
上官玉合首次在黄丰面前彻彻底底变得恛惶无措,她着急的抬起手,捂在了脸前,距离之近逼得她泪水都含在了泪框中。
但黄丰此刻,却更加变本加厉地深深插怼向她宫口位置,猛地一顶又一顶。
门户即将打开,自己马上就要被云儿瞧见了,怎么办怎么办?
被抽插的快意强烈刺激着她,上官玉合已然没有了控制神阙的念头,她只想着下一刻,单纯在下一刻瞧见云儿的时候,她开始惊地鼻间喘息不停,被端起的两腿使出狠劲地扭动,试图从黄丰身上跳下。
但随着她的动作,也加剧了宫口的下垂。
双方的接触,即便隔着避子套,上官玉合都能感受到他肿大龟帽的隆重,如果让他闯进神阙宫口,那她的穴道就真真正正回不去了。
“不……不要不行!!”
望着木门慢慢打开,上官玉合的泪水划过艳容,酮体腰肢猛地颤抖,潮意泻欲的快感,被黄丰抽插到了极致。
黄丰兴奋的感觉着龟帽隔着避子套,插在宫口前的触感,像极了内里还有一张小口在不断吸吮自己,他畅快着嘲笑:“骚贱仙,被肏爽了吧,放心很快门就开了,苏云就要当面看到你在被我肏了!”
黄丰的话入耳,恐惧和快感交杂,廊道灯光出现在了上官玉合眼前,那张平日冷艳孤傲的绝世容颜,已变得满是泪水和红潮,绛唇欲张欲合,喘息急促。
“苏云,来啊!看看你的剑仙娘亲是怎么堕落的,被肏得多爽!!是怎么变成一个荡妇的!!”再随着黄丰一声声喧哗,门户大开的响动,落进上官玉合耳内。
她已经不敢睁开眼去看,黄丰阳根的深插宫口,让她腰肢止不禁颤抖,一想到云儿站在门前看到她的景象,上官玉合的意识便往崩溃坠去,愧疚带来的快感和泻意彻底冲破了她所有的防线。
“啊……不不要,云儿嗯??……哦齁不要看??????!!!”
随着上官玉合的尖呼,喉咙里压制呻吟亦同步升腾,终是忍不住透出半息。
再见她整个人莫名开始抽搐,宫口被深深插着,神阙穴高潮后传来刺激和夹击,使得黄丰没再控制得了精门,磅礴的精浆迅而喷洒在避子套内,又再穴道中膨胀,精浆炙热的温度通过穴肉传递,上官玉合又是再发出半声爽到极致的呻吟。
从她屄穴深处涌出的潮水宛如尿尿般,穿过门户喷溅到了廊道上,如此泻身的同时,上官玉合又再被黄丰射精在套内的炙热,迎来了更大的高潮,连绵不休的丢身之感,爽得让她在飞天般快感中摇摇欲坠,屄穴在溅射处一道液线后,又有数道液线喷出,直至慢慢孱弱。
她瘫软倒在了黄丰怀中,柔夷再也无力捂住容颜,渐渐垂下,此时九州第一剑仙孤高冷艳绝容,其冷冽剑眸忍不住往上翻白,红唇在呼喊后张开,舌头微微伸出,毫无尊严可言。
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是半响,也可能是半盏茶半炷香。
黄丰被吸干了精的阳根变软,缓缓从屄穴退了出来,再望着剑仙泥泞的唇瓣,神阙白虎骚穴又很快合成一条缝隙,只是缝隙间夹紧的避子套口,滴落的白精,仍在宣示着无休止的淫荡靡迷。
待缓过进后,黄丰方才将嘴附到上官玉合耳边,轻轻吹气,道:“别怕嘛,我的剑仙宗主,苏云早走了,根本没看见。”
此时再听到黄丰话语的上官玉合,迷离剑眸徐徐划下,空荡荡的廊道映入眼中。
她没有回应黄丰,只是痴痴地望着前方,任由眼角泪水滑落,还有那红润丰唇冉冉勾起的,一抹淡淡的弧度。
此抹弧度,既微妙又复杂,或由着释然亦或是庆幸,难以道明。
她没有见到云儿,正如苏云并没有发现她。
作为剑仙她已不配,作为人母她也不耻,但至少最后,她还有着那么一点点尊严保全在心中,而更大的,则跟着那半声接着半声的喘息,泯没在了潮水之前。
从此,此间是否还有剑仙上官玉合。
未知。
唯独能够知晓,是苏云不经意间,悄然失去的,堕落的冷艳剑仙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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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随着苏云离开了大比房间,他头脑有点昏昏沉沉的。
不舒服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大师兄的变化,未曾想闭关之后,二人的嫌隙越变越大,假若娘亲知道了又该怎么想?
但不管怎么说,在赴完姜姑娘的约定,夜里还是必须和娘亲好好讨论讨论师兄的问题,况且还有如今凉州的情况!
虽说倒也不必让师兄脱离师门吧,可行径变得如此荒诞,切非剑阁剑心所为!至于凉州的事,也是一团迷雾,自己看不清摸不透。
眼看着酉时越来越近,苏云卻有些走不动道了。
少年不知的是,他内心此刻其实是空荡荡的,一身白衣,在热闹的人群氛围中,都显得格外立异。
蓦而,少年不知为何回头望了眼空落落的大比宗主观礼台,想起来娘亲以往约好了教自己练剑,可惜因为山下邪祟忽逢作乱的原因,而耽误了时间,可娘亲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哪怕斩妖累了一晚,仍旧会赶回山睡在了自己身边。
那时候,苏云自己并不知道娘是什么赶回来的,只记得第二日醒来后,娘亲与自己在后山,只有两人安安静静度过了一天。
当然了,是练剑。
只不过说回来,娘亲前往横断之森采药,需要多久回来?
不知娘亲会不会去见圣人,想来自己不久前从王妃那得知了蛮族大军的消息,而娘亲通过剑阁线报,也不可能不知道,才对吧!
可缓后,苏云又默默摇头,虽然自己可以这么想,但念及娘亲和女帝水火不容的关系,两人见面怕不是打起来,就是打起来,没有别的答案。
也罢,那就带夜里再和娘亲商讨夏蛮大比,还有女帝即将亲征蛮夷的事吧。
当然了。
如果从姜姑娘那边,能尽快得知到许攸的事,那么自己把所有事全数串起来,或者这看起来完全不是自己处理范畴的事态,整理出个所以然后,也可以在夜里告知娘亲。
以娘亲的才能,没准一剑就刺破那奸贼许攸幕后的诡计!
而到时候,自己还能得到娘的夸奖。
何乐而不为?
不过,如果许攸所行之事,真的如自己猜想那般,那么个中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苏云拧紧眉,在走往萧百灵所在酒肆路上,不断思索。
神灵降世,禁地产生的原因,人族炼气士的崛起,四大神树封锁天地的桎梏,当真全如自己在那神秘之地中所见,许攸以我为筹码,到底在算计什么!
苏云目前能得知的所有情报,就好似发现了一根断掉的手链,他把掉落在地上的珠子一个个捡起来,可并不完整,更缺少了能重新串起手链,最为关键的绳子。
于是乎,愁思不展下,不远前酒肆门前的一声呼唤,把苏云神思给拉了回来。
等苏云抬起头,远方店门前一架马车,站有了不少的夏朝士卒,以及穿着流彩烟罗裙,素妆淡抹怜丽婉媚的楚王妃,双手也正叠在腰前,等候在旁。
而楚王妃身边,原本一身褴褛的脏裙少女萧百灵,在经过沐浴后,已然换上了身新制齐膝碎花红裙,那邋遢的小脸此刻也变得极为白净,只是那瞧向自己的水灵大眼,以及嘟起的嘴唇,脸色瞧上去,苏云当即就明白。
她怕不是在嫌自己来这么晚了。
故苏云无奈摇了摇头,缓缓走近前,温声道:“有劳王妃了。”
“苏公子客气了。”
楚王妃卫素衣说话向来柔软,正说着她睫毛轻抬,便示意着属下掀起车帘,与他道:“本宫送公子出城。”
呃……
苏云脸上显出几分羞愧,听着挠了挠头:“依在下看就不必了吧,不过只是出城一台,王妃能屈仪为我准备车架,已经够折煞人了,要再亲送……”
呵呵,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要是再来,怕少琅兄会误会啊!
可闻言,卫素衣却悄悄撇了苏云一眼,暗微不可闻的嘀咕一句:“我也没说要亲自送出去啊?”
嘀咕是嘀咕,楚王妃想而没有让苏云听见她的话,故随后她只是抬手提了提绕脖坎肩,恭顺站到一边:“那么,本宫就不远送了。只是苏公子可别离开太远,切记明日还有大比比试,以及你应该知道外面的形式。”
面对楚王妃提醒之语,苏云对其点点头:“王妃不用在试探,哪怕我不肯接下那物,若开战,我苏云绝不会逃,清净山剑阁全体剑修不会逃。”
卫素衣眯眼笑笑:“苏公子当真不再考虑考虑?”
苏云露出和睦温颜,抱起萧百灵,丢进车内后回头:“我苏云是剑修,亦是苏家人!”
道完,苏云便示意不需随同,独执起马鞭,扬长而去。
届时楚王妃目视着马车缓缓消失在闹市,柔夷缓从腰带中取出那枚久久送不出去的玉钰,恬然笑道:“他是这么说的,你听见了。”
语落后,角落黑暗处隐匿的少年苏左,抱着一柄长剑,走了出来:“看来我这堂兄,就算深居山野,也还没忘了祖训。想必爷爷见着了,应该会很欣慰。”
片刻,卫素衣侧目掸了苏左一眼,羽眉稍蹙,摇头叹了口气:
“你就是这点不好,苏家封爵世袭罔替,而当代苏家年轻一辈,苏替、苏云还有你,都是此代人的翘楚,若把本宫换成是你,我一定会狠下心处理掉自己的另外两名兄长,继承地位权贵,王室对苏家的供奉资源亦会全数往你身上倾洒,以你的天赋,洞虚?追上你苏家当年那位人杰,还是剑道之巅的上官玉合,都未尝不可啊。到了那时候,你想要什么,还有人拦着你?”
闻言,苏左浑身一震,半跪了下来:“苏左不敢!”
“呵,敢与不敢,说在嘴上。”卫素衣如此说着,缓把手抬到唇前,对捧着的玉钰轻轻一吹,再道:“家国岂能两全?和而为天下,乱而亦为天下,大势在前,是只鸟儿都想飞上天。你真那么做了,本宫也不会怪你,殿下也不会怪你。”
对于王妃的话,跪在地上的苏左,内心不太明白。
但他明白苏云是苏家人,本为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道理,所以他绝无此想,更何况,他一直留在楚王妃身边,都不是为了什么权势,往大了说,更不是以苏家人的身份,默默支持王室尽忠。
可他为的那个人,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吧。
且自己堂兄,当下相逢,苏左能感知到,他恐怕比自己还强上不少。
而说完一切的楚王妃,再又低头看了看苏左后,甩甩空荡荡的双手,轻扶袖摆叠向腰前:“起身回府吧,势态一变再变,是时候要为殿下回楚州做准备了。”
咚——
咚——
临近酉时,城头的鼓钟响起浑厚响声,苏云执鞭带着萧百灵从东城门而出,一路向北。
滚滚车轮出门而去,日落前,城门官依旧对着入城百姓在进行严格的筛选与确认,在提交了路引后,苏云出城并未遇到什么曲折。
只是一辆与他反向而行,车舆同样坐着位年纪跟自己相当的少年车架,引起了苏云片刻注意。
但当苏云试图与观气术打量车中人身份之时,却被车架密藏的防御阵法给遮掩回来,故而苏云只好将视线落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配剑,头戴笠帽,面相略被遮掩,倒能看得出是个夏人。
看来是一位内陆中原,哪个权贵子弟的车架吧?
苏云如此想着,也没开口叨扰,随着两人视线短暂相交,便又相继往各自方向驶远。
不过没过一会,进城的配剑少年苏替又勒紧马缰,刹住车架,皱眉回望。
“小替儿……咳咳,怎么停下了。”
在其马车停下后,内里传出老者的声音。
“好强的剑意,就算埋剑于鞘,同为剑修我都能感觉出来,很凌冽很冷,此一道剑意,多半是出自剑阁才对!”少年思忖说着,远远瞄向离城而去苏云的腰间,当即凝眸:“爷爷,我那苏云堂兄所用的绿卷剑,是否通体三尺三长,剑鞘发青,剑柄雕龙坠有流苏?”
内里老者又咳嗽两声:“方才过去那马车,御车之人衔有此剑?”
苏替挑了下眉:“是爷爷。”
“可看清他模样?”老人随问道。
苏替点头:“那肯定了,我苏替一生只对两种人感兴趣,一种是美人,一种是剑修,而且是能惊动我与其问剑的剑修。”
“少废话,咳……”
“是爷爷。”以怕车内老爷子动气的苏替,马上认怂知错,向其说明起来:“带剑的是男子,模样看上去年纪和我相仿,长发未冠,说起来就是俊,哪怕放个寻常美人在他身边,都俨然失色啊。”
听闻言,车内老者沉默起来。
过了良久后,他才开口道:“掉转马头,跟上去。”
苏替偏头道:“跟着?那人修为应该以及到归灵止境了,比我还高上半筹,凭借车中阵法也藏不住气息,要不让他发现,至少得离十里,跟不了的爷爷。”
“呵,咳咳咳。”
车内遂传出三声咳嗽,跟后车帘飒的一下被掀起。
迎面而出的老者,体型虽因年迈而变得佝偻沧桑,可落眼间,其一身黑袍镶四爪金纹蛟龙的朝冕冠带,脖子、露出衣领的手腕处,显赫得骇人的烧伤刀痕,令人胆寒,但这没一丝扰到其面目上龙钟毅锐的神色。
便再见老者探脚出车门,佝偻腰干,背负单手,刮扫了眼身后离去的车架,就瞟向苏替,沉声道:“把索砍了,骑马追上去。”
“啊?”苏替面露难色:“可爷爷你的身体!”
“咳咳。”听着,老者拉了拉袍带,手往下一探拔出了苏替的剑,迅地一挥斩断车索,其后把剑丢回到苏替手里,跟后又更重地咳了起来,然仍旧锵然发声道:“你爷爷没想死,地府阎罗都还不敢收!!!”
说罢,老者便先行一屁股坐到了马身上,主动拿住了马缰,回头鹰顾:“上来。”
苏替叹了口气,跟同上马,顺势把手贴在爷爷腰背,偷偷输送灵气滋养其身体。
“爷爷,要不还是我来?”
“哼。”对苏替劝说,老者不屑一顾:“当年我纵马北缰的时候,你们这几个小娃娃的爹,都还在娘肚子里呢!驾!!”
言罢,老者纵马出城。
卷起扬扬沙尘,动静极大,惊动门官。
然当城门官察见了纵马老者,都只管单膝跪拜,停下所有手头上的要务,他们目中均全露出了无比敬意。
为何?
此处是凉州,距天子京都千里之远,是夏朝边塞重镇,遇战事有可临阵不听宣不听调先行御敌之权。
但无论何时,过去多久,在这个地方军伍中,永远有一人的往迹,永远有一人说过话会被诸帐将领口口相传,而所有兵卒都会牢记这个人,从军卷典籍中略窥此人画像真容。
而这个人,就是大夏朝前总军大帅,柱国基石,国公苏鼎!!!
马行渐远。
此时,在车内做得有点不耐烦的萧百灵,出来坐到了苏云身边,接着打眼望了望苏云:“你是剑修?”
苏云听到她的话,没有侧头,只是暗自将车舆拦倚拉起,以防小姑娘不小心掉了下去,再道:“是。”
“剑修杀力远盖其余修士,可苏云你的剑意真的有杀意吗?”萧百灵话里带有质疑,皱眉说着:“而且你真能救我爹娘?我们这是不是要去火域了?”
面对萧百灵的质疑,苏云一笑而过:“事到如今你才考虑我的本事?放心,就算我救不了,但别人也救得了。”
“别人?”
苏云惑了下:“你难道不知我的身份?”
萧百灵摇头,稚气道:“我应该认识你?难道说你其实很了不起,有那一剑开天门,一剑镇地脉引地运,诛仙摧城本事?那倒是不错,救世之才就该有这等本事,咋个说,在去往火域的路上,我姑且认下,让你教教我,到时候我就亲自去劈烂那只幽冥怪手,让它在火域耍威风,呵呵。”
说着,萧百灵扬扬下巴,摆起了谱,更畅想到自己剑斩幽冥的场景。
苏云却道:“救世之才?”
萧百灵点头:“对啊,我阿娘她虽然境界不高,但习得一手先知之术,可惜她一直不肯教我,但把我从那个鬼洞洞推出来前,她可说了,让我来凉州城寻一个叫苏云的人,还得在这大比期间进城里找,不然我至于这么落魄嘛?但只要找到你,我阿娘说了,你就是未来的救世之人,让我乖乖跟着你拜师学艺,火域也就安啦。”
言内执意,小姑娘似乎还没听出她阿娘托孤的意思。
苏云默然道:“我并非什么救世之人,只是火域之事,我会尽全力帮你,而你也不用拜师与我。”
“那怎么行呐!”萧百灵当下就不愿了,双手撑在身前,鼓起腮帮道:“喂喂,我可是火域域主之女诶,以后等我长大了,火域就是我的。给你收我做徒弟,你还不知足嘛?要知道跟着我,以后准保你吃香喝辣的,那大大软软的狮子头,好酒美人应有尽有!”
苏云闻言发笑。
萧百灵遂瞅了过来:“笑啥。”
苏云笑道:“我笑让我娘知道,我要收你这生性乖张的女娃娃做弟子,她高低得让我跪三日三夜祖师堂,我可不敢。”
“你!”萧百灵竖起手指,气极了指着苏云,又不知该骂些什么,哼地一声放下:“反正你这句师父我是叫定了,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而且我赖在你身边,总能瞧到你用剑吧,以我的天赋,偷学也能学到精髓。还怕你不教不成?”
“那可以啊!”没成想,苏云反畅快一笑,挥动马鞭:“要是你真能偷学到一星半点,那我就把所有剑法教你。”
萧百灵瞬间就乐开了花,伸出小手指:“你说的啊,骗人是小狗!”
苏云瞧着她,实际上偷学剑阁剑法谈何容易,就说自己所会的。
剑阁最基础的入门剑法,清尘剑法,虽然苏云用得不多,但此剑法暗合内功气机,若无得剑阁心法清净诀的助力,使用起来就是花把式。
其次,脱胎于清尘剑法,由娘亲改创而出再教予苏云的‘叶落萧寒’,哪怕此照看上去就是简简单单的中平刺,可却需要使用者,先具备剑意与剑气离体两种能力,并且再以特定的气路挥出,方能使出。
而再说道绿卷剑法,以及娘亲那招问道于洞虚,破开天门的红潮剑法。
其均属隐秘,无论是持剑者的意还是道,出剑时的方位,体内气机流转窍穴的周天路数,全部都是玄妙绝论,更无法以观而学,要继承剑法就必须得到使用者的一句心法和本命剑气,打开那扇大门,才有缘得见剑道。
所以说,要偷师谈何容易。
私以为是烂大街的,看人舞舞剑,就能得到精髓的?
可苏云还是很乐意地伸出手指和萧百灵勾了勾,道:“先扶稳了,得赶在日落前赶过去。”
萧百灵收起手,偏头:“我说未来师父,你这么着急,是要去见谁呢?”
苏云挥鞭一笑,想着道:
“嗯……一位紫衣姑娘。”
紫衣姑娘?
萧百灵两眼眯起,突摆出个异常贱兮兮的表情:“呵呵,师父。你该不会是要去见道侣吧?”
“嗯?”苏云呆了呆,道:“别瞎说,害了人姑娘名节。”
“噢哟哟。”
随后萧百灵笑得更猥琐了,又道:“师父不否认,只是怕害了别人哟。”
听着,苏云就举起手在她额间,轻轻敲了下去。
吃痛的萧百灵知道不能再说这些来取乐师苏云了,心思便落到了腰间,瞄了瞄上方挂着的两块玉牌和一块玉钰,就伸手拿了过去,还张开嘴哇然道:“好精致的玉牌呀,这什么写的得是苏字,这块内里流动的青龙纹理也好好看,还有这块,写的什么?命官吗?”
苏云遂将脸撇了过去,片刻后微微摇头,楚王妃呀。
“师父,你挂那么多牌子不累得慌吗?要不给我一块呗。”
“想要哪块?”
“嗯,让我想想哈。”萧百灵眉宇拧拧,提着三块玉好好观摩思索了阵,道:“这块苏牌子,就不要啦,这命官玉钰黑不溜秋的,不好看。这块青龙令不错,看上去就很值钱。”
苏云笑着,温声道:“想要青龙令?”
萧百灵痛快嗯地点了下头。
其见苏云挥动马缰,道:“那你可得正式到清净山拜师,当着全宗人面,一步一梯登上剑阁,才可能给你。”
萧百灵闻言,便又把三块玉重新系在苏云腰间,躺在车板上,巴适道:“那还是等我以后长本事了才去吧,不然到时候丢师父面子就不好了对吧。”
苏云呵呵道:“不是嫌麻烦?”
萧百灵差点炸起:“当然不是啦!”
再见,二人嬉嬉笑笑,马车驰入山林,眼看就要沿着山路,奔山巅而去。
跟在后头的苏鼎老爷子,瞧着嫡长孙进山,稍感疑惑,这小子赶在夜前进山,是要做甚?
一路无言,直奔山巅。
不知是否由于山林复杂,还是苏云有意而为之,老爷子渐渐失去了苏云的身影,只好暂时歇息在了山脚出山小道,以待苏云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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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外百里,琢光山之巅。
苏云赴约前来,虽不知那姜姑娘为什么要自己在这里等她,但就是来了。
或许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理解她,想让她放下过去的想法,至于自己是否把她当做了某些事物的投影,苏云并不肯定,但多少有那么一点吧?
到山巅的路并不能御马,故而苏云便把马车安置在了山腰上,拉着萧百灵步行登上,一路上小娃娃喊累不愿走的声音,自然疯狂涌进苏云耳里。
导致约莫到酉时一刻,苏云才带着萧百灵走上山巅。
山巅不大,四周布满了嶙峋怪石,且三面临崖,唯独一条崎岖小道可通往山巅,站到山巅上后,一眼览进凉州城下风光,落霞与雪雾将此处化为了神秘仙乡,着实是块远离尘嚣的宝地。
想必若有仙家愿再次豪砸百万灵石,布置通灵大阵,过个几百年,就能变为真正的仙宗驻地了。
只是走上山后,繁华美景入眼,空无缥缈人烟。
唯独不见紫衣姑娘的身影。
爬山爬得脚都软乎的萧百灵,忍不住嘟囔起来:“未来师父,这山头怪石奇花,云烟霞雾样样都有,可恰恰就只见你和我两个人耶,你不会是被人耍了吧?”
苏云呵呵两声,不知该如何作答,姜姑娘应该不会骗我才对。
但她人呢?
于是乎,苏云先找了地能歇脚的石面,把萧百灵带过去休息,再行一人走进被怪石围绕的空地里等候。
难道说,她来晚了?
但不应该啊,姜姑娘看上去不似那种人,还是说和自己一样,因为有什么事耽误了片刻,可一路上山除了远远跟着探不清来人身份的单骑之外,也没有旁人了。
按理说,她人应该早到了。
那为何不现身,苏云瞟了眼坐在石面,时不时摇头,眼中对自己充满了像看傻子一样目光的萧百灵,思索道。
难不成是因为我带了个陌生人前来,导致她刻意躲了起来。
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太对的苏云,遂深呼吸口气,唤了声:“清净山苏云,前来赴约!”
语落声扬。
恰逢天边路过的归巢墨鸦,扑棱翅膀,悠长急促回响数声。
依然不见人影。
萧百灵都不禁捂脸:“瞧瞧,真是个傻师父噢。”
然片刻过后,就有轻灵的声音陆续从苏云身后传出。
“平淡感风,落愁望云,一个人在山巅站着,是否有种说不清楚的萧索。”
听着熟悉清灵声线,苏云辗转转头望去。
远处临崖怪石处,走出一人,紫衣簌簌随风舞,双眸如繁星秋水,少女从未曾在他面前摘下轻纱,但已足够美好。
看到姜璇玑,苏云莫名有些紧张,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酒壶,才发现落在了房间:“姜姑娘特意不现身,就是想挖苦我不成?”
“不!”
姜璇玑很干脆的说道:“我来此只是想和你再战一场,我答应了一人,要成为未来的天下第一,那么你就是我未来最大的障碍。”
苏云看着姜璇玑,坦然一笑:“不知这人是谁?”
姜璇玑没有回答苏云的问题,反而星眸偏移,落在了萧百灵身上:“倒料想不出,你如此年少,就已经有女儿了。”
女儿?
苏云窘得脚步差点往前踉跄摔下去,忙摆手:“呃,姜姑娘怕是误会了。”
“误会?”姜璇玑眯眼察了过来,檀口渐开:“这么说,剑阁苏少主,是不想我误会咯?”
苏云吸了口凉气,干笑着掩饰脸上的局促。
姜姑娘偶尔就是如此,当她对你谈正事,或不感兴趣时,就会板起脸,试图把人丢到山沟沟里,再一脚跺块大石下去,让你永远都再够不着她。
可有些时候,她又会变了颜色,故意打趣你,撩拨你,让你无地自容情起难堪时,再一把沙子一把泥糊脸上,使得人又爱又恨。
足实妖女。
然就在姜璇玑正在逗弄苏云的时候,萧百灵却从石面上跳了下来,嘴巴长得大大地发出哇的一声:“未来师父,这就是我的师娘吗?”
师娘,嗯?
苏云滞在原地,结巴道:“呃……是,嗯不是,那个姜姑娘,你听我解释。”
解释?
谁要听你解释了,姜璇玑半点不瞅远处白衣少年一眼,只瞧着石面跳下的小姑娘一步步走近。
随见,走过来的萧百灵围着姜璇玑绕了两圈,抬起手默默垂首,点评道:“不错不错,楚腰蛴领,臀翘胸挺,肌肤盛雪,一看就好奶瓜娃子。就是不知师娘这轻纱遮住后的脸长的啥样!”
说着说着,萧百灵就支楞一下跳去,小手抓向了姜璇玑脸上的轻纱。
然而以姜璇玑的修为又怎么可能被她得逞,身形稍稍偏转,便躲了过去。
可怜的萧百灵差点没在地上,摔了个狗爬鼻青脸肿相。
躲到一半的姜璇玑目垂萧百灵:“想看我的脸,那还得看他有没有本事咯。”
摸着屁股站起的萧百灵,低声骂了句坏女人,就望向苏云:“师父,你可得加油,把她干趴下了!”
苏云冷汗直流,出声道:“少说两句,还不快躲到旁边。”
萧百灵笑嘻嘻看着苏云,就是一幅不为所动的模样。
苏云只好再补了句:“我的剑气可没长眼睛,站近了,小心把你新得来的衣裳划破了去。”
闻言,萧百灵才吐出一句好咧,跑得远远的看师父和那紫衣美人怎么亲起来,呃不是,是打起来。
但就当萧百灵刚跑出山巅中唯一算得上宽敞的平地后,就见平地四周居然升起了一道黑乎溜秋的雾墙,遮挡起了她的视线,甚至连她的灵识都无法探测进去。
这一遭见状,急得萧百灵在外头直跺脚:“完了,师父被人暗算了,你可别死啊师父,等等我,我马上就来救你。”
“别乱来!”
然就在萧百灵正打算掏出巨剑,劈开黑幕时,里头苏云的声音就传出来,制止住了她,并且相继抛出几块灵石。
灵石落在萧百灵身边后,遂变化出一个保护其方圆三步的小型阵法。
而黑幕内,做完这些举动的苏云,抬眼打量了下四周,遂转脸瞧向姜璇玑:“姜姑娘所欲何为?”
“此乃毒阵,防外不防内。”只见姜璇玑步履翩翩开始往苏云方向走近,挑眉慢慢道:“在你来的时候,跟了几只跟屁虫,我的功法奇术特异,目前还不能传扬出去。当然了,布下它目的也是为了不被人打扰我们这一战。”
苏云听着笑笑,方才他给萧百灵布置保护阵法,就已有晓得自己被跟踪的意思,可他还是很好奇,便问道:“看来姜姑娘让我吞下的东西,不简单啊。”
姜璇玑摇头否认:“不噢,那并非是窃听你影踪的蛊,而是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眼见苏云眉峰皱起,姜璇玑又举起柔夷,伸在眼前,指向泛有明河的星眸:
“瞳术!世间常有人会天生带有特殊的神通诞生,其中有闭眼入梦,梦中修炼一夜,如常世修炼一年之功的,更有观人心察未来的超凡瞳术,而我的这双眼睛……”
苏云慢慢听着姜璇玑的话,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未曾想,姜璇玑话峰急转而落:“我的这双眼睛,你若好奇,包括想知道自己究竟吞下了什么东西,就用你的实力来问吧。”
苏云被其逗笑,无奈摊手:“姜姑娘此举与无赖有何分别?”
“当然有分别!”却观姜璇玑俏容,在此后已变得极其正肃:
“大比中你动用过全力了吗?我就没有!我观察过你,你阵法很强,又几乎通达百兵,但我能清楚感觉到,你刀之中蕴藏的真意,那不是刀枪能驾驭施展的,能真正发挥你全部实力的,是你一直未曾使用过的,剑!”
姜璇玑蛊毒双绝,但唯有枪,是她最精通的武器,从小便修习,哪怕是苗疆被灭,逃亡被擒在地牢中的日子,她都未曾在脑海停下过枪的冥想锻炼。
如果说姜璇玑是枪痴,那她在苏云身上,能明显地感应到,苏云和她自己是同一类人。
“你瞒不了我,更何况……”
听闻言,苏云顿了顿。
姜璇玑向着苏云走近两步,眼神很是迷离,手慢慢贴向苏云脸侧。
“当然了,在此之前!”下一刻,姜璇玑面纱下的嘴角轻翘,贴着苏云脸侧的手迅速一拉:“这我族的宝贝,你得还给我们……苗……疆。”
正说着话的姜璇玑,眼神从面具移到苏云脸上。
黛染云色淡淡飘荡在远空,夕阳渐渐落入湖面,鸟雀归巢飞往森林,有抹流星悄悄然探头,又随即划散而过。
姜璇玑不是第一次见到苏云真正的脸,但这么近还是头一回,脱去面具后苏云的脸,比之前少了几分洒脱,多上了不少温润清秀之色。
但出于巫蛊面具是根据原神的脸进行改容换貌,论及俊逸,其实不分上下,毕竟使用它,你该帅就是帅的,该丑还是丑的。
它和世面上的易容手段相比,唯一出色的是能够抵御强者的窥视,哪怕是洞虚想要察觉出也很难,这也正正是巫蛊面具的特殊优异之处。
而姜璇玑如此近看着苏云的脸,在久久出神后,她又忽咳嗽一声,撇过微红容态道:“看什么看!”
被先打一耙的苏云神色稍显尴尬,但很快出声道:“在城中我不能被看出自己原本身份,在城主府中时反是意外也有隐情,还望姜姑娘理解。故而大比未结束,我仍需此面具协助。且它是师傅给我的,恕苏云亦不能转赠,姜姑娘若实在想要,我将来可替你咨询师傅一声。”
“你少说废话。”
姜璇玑身子一转,躲开苏云想抢回面具的手,呵呵轻笑:“打完了,你胜了我自然就是你的,但若是输了……”
苏云叹了口气:“若是输了?”
若是输了怎么办,姜璇玑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可能输,她就再偷偷瞥了眼苏云,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若是输了,自然就不会给你,包括你想知道的许攸和我的过往,瞳术,吞下了什么,都再也不可能知道,所以!”
姜璇玑说着,将面具收到腰间藏蛊虫的空间布囊里,身形点地往后拉开二人距离,轻声道:
“出剑吧!让我看看你的全力。”
苏云自问与姜璇玑一战,不敢说必胜,但如果动用绿卷剑,至少有赢她的机会!
“好!”不知为何,苏云对于姜姑娘的话,苏云总是不想拒绝的:
“但姜姑娘,若我真输了,你也不可将我的真实身份转告他人,毕竟传扬出去可能会影响剑阁名声。并且许攸之事,关联甚大,无论输赢,苏云都希望姜姑娘能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
姜璇玑没有马上回答苏云的话,只站在远端,遥遥道:“我说了,那都得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落秀山巅,两人迎风而立。
苏云将拢在袖中的手伸出,青光流连而起,绿卷剑于腰间出鞘,直指前方:
“那便得罪了!”
天已黄昏,玫红色的霞彩就像染料般,一抹一抹洒在二者身上,山下远处的河澜素波,浪浪往下涓涌,清风在林叶间簌簌流动,让人的心神儿都有了几分荡漾。
嗡嗡嗡——
苏云绿卷剑未动,耳后率响起三声嗡鸣。
已然猜出姜璇玑身份的苏云,立马反应到这是蛊虫手段。
但未曾待苏云做出应对动作,姜璇玑竟一步踏地跃起,并随而至的居然是数记轰向他面门的暴拳,节节猛烈的拳风从前方很快袭击而至,死死锁在苏云头颅,让人不寒而栗。
这气势和打击速度,比在武台上见到的她,更猛也更快。
然而,面对背后的蛊鸣,前方迅疾的拳势,苏云只不急不忙,手持绿卷在空中徐徐滑出半圆,嘴角微笑:“连云!”
自拜柳舟月为师后,苏云就从师傅手里获得了绿卷心法和剑法,其中剑法为五招:连云、平极、源流、摇光、太玄。
五招各有奥妙,而对上这种夹击情况,剑法连云是最佳的破解之法。
随着连云祭出,苏云周身七步之内,充斥起看不见的剑气屏障,先前藏在暗处都快贴到苏云背后,不知效果的蜂虫被屏障内的剑气削为齑粉。
就连同姜璇玑的拳风拳势,也被无形的剑气屏障硬生生堵在半道,无法寸进。
“姜姑娘,该换我来进攻了。”苏云说着单脚踏地,剑抬平举,眼看着是一招平平无奇的中平刺。
姜璇玑视之,眼神出奇的凝聚贯注,没有半分轻视之意。
那怕是平凡的招数,刺到身体那都是极其危害,更何况眼前的苏云,那个持剑的神态和大比上站着时,可完全不一样。
如果要她形容,之前在比武台上的苏云,更像是换着各种兵器的阵道修士,手段繁杂诡变,但起码有逻辑可寻。
还有就是他那些兵器手段虽强,但也没到如臂驱使的地步。
但现在的苏云,他的眼神是无比纯净的,仿佛在他拿起剑的一刻,眼中便只有剑,或者说苏云本身就变成了剑。
砰——
苏云所出之剑很快,几乎瞬间便会刺到眼前,不过这并不代表姜璇玑会傻傻等在原地被刺。
故而就在绿卷剑即将刺到姜姑娘身上时,苏云可见的是,眼前的姜姑娘仿佛如预知般稍微扭转了身形,避开了剑峰所指之余,就连绿卷剑在距离她身体三寸前,便被一道‘怪力’给推了回来。
然拦住苏云一剑后,姜璇玑也再次谨慎地退步飘开稳住身形,保持出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她低眸察了察保护自身的罡盾,眯眼赞许道:“好快的剑。”
对立的苏云,此刻眉峰稍紧,回应道:“还行。”
话出听得姜璇玑蓦楞一笑,这苏云到底懂不懂自己出剑之快,有多骇人啊?
可苏云却在思索,他出此剑,几乎每日都在练,哪怕娘亲视之,在不动用灵气和其他手段的时候,都需用更精妙的剑技化解。
然姜姑娘居然能如此轻而易举化解掉?
但方才,出剑的瞬间,苏云亦从短暂交手察觉出不少姜姑娘玄妙的手段。
其一,她能够且可以提前规避自己的招数。
其二,那道在比武台上,自己看到过的无形罡盾,会实实在在拦下自己的剑,而那种感觉还很像一种能量,一种在虚空裂缝才能感受到的空间之力。
应该就是这样的空间之力,毕竟在自己的剑刺到罡盾的时候,他便感觉到剑尖如停滞了般,刺到了块无法再寸进的界域。
思忖过罢,苏云亦抬起头,剑锋斜指地面道:“姜姑娘的瞳术莫非是能观测到未来的时光,而那拦住我剑峰的不似蛊毒俩术,反像是法则?只是以你的修为,又怎么会!”
语落,姜璇玑眼神微冷沉下,盯着前方的苏云:“看来目前你的反应还很敏捷嘛,只是……”
反应敏捷,只是?
苏云略显不解,便见姜姑娘举起削若冲葱管的柔夷,打了个响指。
而就在响指打响刹那,苏云顿时一个趔趄,身形似醉酒昏沉般差点倒地而去。
“这?”仓促间,苏云只好以剑撑地,强行撑住这股诡异的迷醉感,然就在当下他还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在不断往外泻出。
只是天骄之间的角逐,可没有半点停下的机会。
苏云迷沉之隙,姜璇玑的身形就已如同鬼魅般再次闪近,而再此奔来过程,她双手还飞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彼时苏云心知,若一问应对,早晚会被姜姑娘拖进泥沼。
于是在姜姑娘前冲的同时,苏云猛吸一口气,双手同掐起诀来,并继单脚往前重踏,沉声爆嗬了声:“泰!”
话落,流光瞬变。
原本正快速往苏云方向接近的姜璇玑,倏地感受到身体周边的天地感应都被切断,同刻她的身形就被一股很难受的重压被减缓下来,而再一眨眼!
扬眉瞬目,出乎意料的是,姜璇玑本来所站方位已从苏云身前七步,转移到了天上,而且是神奇地头朝地面,脚悬于天,站在了天上。
可姜璇玑并不慌张,只是试图踩了踩倒悬半空站着的那层空气壁障,笑了笑:“好一计强行扭转局中平衡的阵法,所以这是第十一卦,乾坤倒转,对吧?”
苏云再度持起绿卷,头抬上空:“没想到,姜姑娘还懂阵法。”
姜璇玑继续眯眼笑笑:“但你不会以为,凭借这等层次的阵法,就能拿下我吧?”
苏云赔笑起来,绿卷平抬,剑峰指向姜璇玑:“自然不会。”
“那便最好。”
说罢,二人几乎同时抬脚而起,一人从空中直扑向下,浑身灵气涌出的气机发出幽暗藤紫的光芒,而苏云则持剑,凌空直刺,面对姜璇玑类似在大比舞台散发过的奇异烟雾,仍目睹不见,在他前方,唯有一剑。
“平极!”
苏云话落,并随呛地一声,有龙吟虎啸相伴,可以看出这出剑速度之快,几能撼山。
察觉到前方寒意袭来,本就不会忽视对手的姜璇玑,更拿出了更多谨慎去对待,但在她看来,此一剑还不足以让她动用真正的实力。
故只是在二者剑锋与身形相遇前,姜璇玑轻描淡写地念动催蛊咒,从袖口中御出一只金灿灿小瓢虫,然后把它引到两指前,再往苏云刺来的剑按了下去。
就此相接的下一刻。
苏云感觉眸中神色恍惚了下,再睁开眼时,姜姑娘已不复眼前。
人呢?
而当苏云正疑惑,从空中慢慢落下时,就在侧远方石面闪过一道虚影,虚影发黑,如矢如液如芒如气,看上去很平淡的回击,但是在和姜姑娘比试过程中,当真有平平无求奇的东西吗?
有可能望上去不起眼,可没准刹那过后就会要了你的姓命。
苏云没有半点大意,立马于空中扭转身形,在避开虚影的同时,又往前斩出一道剑气,试图劈碎那道虚影。
只是就在苏云有所动作后,他的耳边瞬间听到嗖嗖风声从背后刷地呼过。
随即苏云眼角余光稍撇,即见两条青白长舌,蓦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吐纳蛇信,簌地就要往脖子咬来。
前有豺狼后有虎,两面包夹之势,再这么下去,不是要被诡异虚影刺中,就是要被两条蛇咬上一口。
然估计会令人觉得在空中遭受此招,会变得插翅难逃的苏云,眼神在此刻却极为平淡,只见他先是将劈出的绿卷剑收回,其后背持单剑,冥神闭眼深呼一口气:“源流。”
一言祭出,苏云手腕迅速抖动,剑气乍然暴涨,如狂浪席卷整片山巅,背在身后的绿卷剑瞬而化出百余道剑身,列在其身后。
如此每一剑都仿佛施展出了一种剑术,而当百余剑,再度变为千余剑时,整个被包围的山巅都已被苏云的剑气剑术所围绕,在此刻,苏云在此仿佛成了剑术之祖,所变出的剑无情划动所有地带,列位随旋。
于此同时,虚影震散,青白双蛇隐入虚空,避而不出。
绿卷剑法源流,其剑术以习诸剑为一剑,见一剑为万剑,哪怕苏云不过归灵,只能勉强挥出千剑,然在当下,也绝不是归灵一境的姜姑娘能够扛过去的。
当然,源流作为目前苏云顺位第三的杀招,也是非常消耗灵气的,再加上先才遭遇过姜姑娘的蛊虫侵扰,时下灵海内灵气渐失过半。
如果不出意外,这招应该能逼得姜姑娘动用大比武台上那杆长枪,但假若出了意外呢!
就在苏云内心暗自思忖间,一句清灵缥缈声音便从脑后响起:“剑不错,但你就这点本事吗?”
说罢,即见姜璇玑身影从身后虚空中探出,而她手中挥动的一柄红缨,正直直往自己脑门上砸来:“借来耍耍,如何?”
语再落,苏云回身抵迎杀招,而眼前红缨长枪划落霞光,散露而出的衰败气息,不过电光火石间就悍然砸在绿卷剑峰之上。
鹰撮霆击的一枪重劈,倾刻打得苏云手腕发麻。
而就在苏云吃下这招后,姜璇玑再是一腿橫鞭而过,其柔夷又接继顺着枪杆而下,宛后一拳打在苏云胸口,一掌挑过苏云持剑之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夺过了绿卷剑。
可怜的苏云,只能带着被姜姑娘顺手拿出的红缨枪而饮恨,被踢飞十数步之远,击碎一地烂石。
片刻过后,胸膛凹进两分的苏云从地上爬起,嘴角尤泛几抹血丝,足见得姜姑娘真没留手,出招皆为杀招,他剑眸随此后逐逐上抬,忍着身上疼痛与心中手间因不甘现出的蒙召气机,冷静地轻挥右手,吸起地上红缨长枪,淡淡道:
“瞳术不是看见未来,而更像洞察万事万物在世间运行的秩序,所以能够一定程度去规避因果,所以你能随意看透阵法。护在身边的盾,实际也不是什么盾,而是在那瞬间,有着把自身藏在虚空中的神通,故而攻击不是无法打击到,而是打在了虚空之间,我说得没错吧!姜姑娘。”
“发现挺快。”听着,姜璇玑星眸闪过些许异色,持剑指向苏云说道:
“可哪怕知道了,你又如何应对?”
苏云直起身,略带苦笑:“真是让人可望不可及的天赋,就算我娘亲在同等年纪,论及天资都未必胜过于你。”
姜璇玑绛唇勾勒几分,玩味道:“剑仙之子说出此言,你就不怕惹得自己娘亲嗔怨?”
“说这些话,不是比较而是承认。”苏云边理顺体内乱窜气机,边手提长枪,叹道:“姜姑娘天赋确为同辈至强,要战胜你,的确不能有半点马虎和保留。”
“噢,说是不保留,但假若我没看错,你方才明明还能动用某个底牌,又忍着不用?”姜璇玑随口指出苏云话里的不对之处。
蓦然,苏云心脏悸动,孽龙睁眼,其眸中霎那出现了冷色。
姜璇玑目视着,笑而眯起:“有意思。”
正说着,她拿着绿卷剑挽动剑花,又徐徐道:“看来,你更擅长用它?呵呵呵,说起来,剑!我早就想练了,可惜我的时间只够拿来冥想别的去练,但有时候偶尔嘛,我也曾练过一练。”
言后,姜璇玑持绿卷迎着绿卷剑往苏云方向斜落一刺,剑出有声,破空而出,气洒丈长,一道携带剑意的冲击波,直直扫在挺身站立不退的苏云身旁石堆,炸出巨大深坑。
此剑一出,哪怕是苏云,都觉得惊人。
只因作为剑修,他能明显看出姜姑娘不过是头一回用剑,但这头回御剑,就挥出剑意者,前无古人!
其即。
姜璇玑挑眉一笑:“不过如此吗?敢情剑还是不怎么适合我。”
苏云微微木讷,姜姑娘您瞧瞧自己说的可是人话,您要让天下剑修剑心情何以堪呀?
然说着说着,姜璇玑就把夺来的绿卷剑往苏云方向丢了回去,然后她束起手,翩翩走了两步,荡了荡不俗峰峦,清声对苏云道:
“还你!不过你倘若再不认真,要赢我和想在我嘴里套什么话,都可是空谈喔,还是说以后你要再战再加筹码?但到时候恐怕不止祖宗心法,你连家底都得输给我吧?”
而苏云面对着夺了自己兵器,获得无尽优势,又将其打道回府的姜姑娘,只接剑平举,不再言语。
虚词少说,那就战吧。
说起来已经算输过的苏云,晓得还有机会后,已然决意不再留手。
呼——
随剑升起,苏云阖眸再抬起,顺好的气机将凹陷的胸膛鼓平,气长如牛息呼出,于鼻前涌出薄薄雾霭。
见状,对立的姜璇玑神色饶显凝重,遂后撤半步,右手斜探虚空握起某物,先行做好所有充分准备,再迎此剑。
然这一回!
她眼中剑光,苏云再出之剑,与先前已是霄壤之别。
所谓意,实则就是器修在平生修炼中,通过锤炼自己术法至大成后,再从中领悟出独属于自己的玄奥能力,它似如境界,又有别于境界,具体更接近于法则与神通,是来自于修士心境诞生的威能。
可以说,术的强弱可以判定修士之间的下限。
而意,可以决定修士之间的上限。
带有极强剑意的寻常剑术,甚至都可以比随意施展的超强剑术,强上不少。
方才对战,苏云万万没想到的是姜姑娘即便大比武台迎战天机门白选手,还能留下如此多底牌,所以他有意减少了自己剑意的释放,故而心境上便输了一大截。
可这次,却不同了。
只见苏云此次出剑,于平地之上独提长剑,顷刻山风呼啸卷动悲意,剑尚未出,仿佛整个山巅都变成一座暗夜坟堆,散出阵阵哀切。
同时,四周凋零落在地面上的枯叶,都随着气机飞舞而起,青丝灵气环绕手间,片刻苏云手腕略动,剑气橫出百丈,直接洞穿了整个包围山巅的黑雾壁垒,恐怖的剑气爆发连已经施展出防御手段的姜璇玑都挺不住往后退步,更有数不尽的哀怜之意,作用在她的心田。
这就是苏云的剑意,这就是苏云习自剑仙娘亲的一剑。
剑名,叶落萧寒!
继而随见苏云持剑睁眼,剑尖丝丝锁定向前方的姜姑娘,一剑刺出,御千片绿叶扶摇而起数,其身形如豹般冲去,阵阵炸响音爆在他身后炸响。
姜璇玑瞳孔一缩,她目视此剑之威,已不得不拿出真正的手段,探入虚空的右手旋而拔出把无法用肉眼观摩模样的长枪,长枪从虚空探出霎那,继有雷电狂闪,方圆天地变得昏暗无比,在噼里啪啦气场内,同有舍我其谁的意境化成领域。
其实在苏云此剑前,哪怕姜璇玑仍旧有很多术法和毒蛊之术,但不能用。
因为没有意义,毕竟当以意出招时,修士就会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在招式结束前,修士全神都会灌注在那一招之中,死死锁定敌人,不胜不休。
何况苏云施展出如此强悍的剑意,她自然也不能认怂,必须同样以意迎战。
双方的气场,意的碰撞,很快就宛如流星坠地般对冲起来,剧烈的能量砰然在二人之间崩开。
接剑当下,姜璇玑就感到被抛进了处无底炼狱,自身在不断掉落时,被无数剑气刮过,其中不乏浩然傲气,桀骜不驯,又有悲天悯人,叹若无能的神意侵饶。
眨眼间,她身前护盾就被苏云剑气悍然割破,姜璇玑反勾起绛唇,露出邪邪笑意:“好,很好!!”
单纯的叶落萧寒,固然有巨大爆发力,但这并不代表可以攻破姜璇玑把身形藏在虚空,产生罡盾破解对手招数的手段,所有苏云使出的这一剑,与以往实际都有所不同。
虽然出剑方式,路数,能量的运转都与之前一致,可苏云在此之上,又以师傅柳舟月传授给自己的阵法之威,作用在剑中。
没错,师傅的阵道,早在苏云之前单脚起阵时,这处山巅便成为了他的道场,即便苏云还不能如师傅那般随时可改变阵中天地,化万物为己用,但借此一定程度改变姜姑娘所在卦位时间与空间,让她无法使用遁入虚空的神通,勉强还是能够做到的!
如果能让柳舟月见到这一剑,恐怕她也会很欣慰,拘龙山所有修炼如今都真真正正被苏云,融汇贯通。
但这又足够纯粹吗?
倘若上官玉合身在此地,只会道云儿误入歧途。
不过无论怎么说,这一剑之威都是无比骇人的!
身在叶落萧寒打击中的姜璇玑,此刻手握‘无名’枪,四周剑气橫溢,雷电狂闪,还要时刻面度苏云剑意摧残,她神智身体都不同程度地感受到了深刻悲痛。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很能熬,仍不断抗衡住苏云剑意的压力,奋力挑动枪杆,那把无形之枪随此在她身后弓若弦月,然后她咬紧牙关,仍由扑面而来剑意刮骨般割伤自己的身体,哪怕开口瞬间会被狂风般剑气灌满,姜璇玑还是拼了命地劈出一枪:
“给我退!!!”
一言枪出,二者气与意的碰撞,在此达到了顶峰,炸响与光爆甚至让山巅黑雾外,等着吃瓜的萧百灵都惊得从石面上跳了下来,望着被黑雾隔断看不清的内里,拧眉念道:“这是师父在打师娘,还是师娘在打师父?嗯……让我想想。”
过后,萧百灵得了个想法,不管里面是谁打谁,以后那名可能成为师娘的紫衣美人,自己能够不惹她生气还是不惹她生气为好啊。
而说回黑雾内。
叶落萧寒的剑意气场,与姜姑娘施展出意场,可谓高了一段落。
嗖嗖嗖——
风声与被扫起枯叶渐渐回归到地面,率先从交锋中现身的,恰是手持绿卷站在山巅中的苏云,眼下的他持剑的手还在不停颤抖,身形巍巍颤颤,正大口大口吐纳空气。
至于姜姑娘,则被崩到了其前方数十步之远,人倒靠在雾墙边,双手无力垂落,身上紫裙几乎被割得稀碎,露出了内里包裹私密部位的白白亵衣。
待苏云喘息了会,剑眸抬起望向姜姑娘,其先凝了凝她还起伏的高耸峰峦,终算不堪重负地泄了口气。
自己应该赢了吧?
应该算吧,然就在苏云模糊视线中,远处便倚倚嚱嚱传出凌乱脚步。
随着一声清脆的长枪扎地声,那袭紫衣身影又重新站了起来,不顾衣袂破碎,不理露出于外手臂腿畔被割裂后,不迭往后渗血的伤口。
她只是先扬起自己那张被轻纱遮掩的清艳容颜,腾出一手,迅地扯掉纱巾,用虎口抹了抹嘴沿与胭脂交织在一起的血丝,挺动英长秀颈:“有此一剑,勉强有让我扯下它的资格。”
听着姜姑娘的话,苏云拧眉望去。
难道说,怎么可能!!
继而姜璇玑抽起插地长枪,随此之后,那柄一直将身形消隐的枪身,渐渐显出阵容。
乌漆绣金,神珍质地,重若万斤,其丈长杆身通体纹有上古铭文,一点枪尖寒芒四射,表面又布满了星斗明河,单单扫过都能让人觉察出它非凡品像。
毋庸置疑的是,姜姑娘手里这杆枪恐怕比自己手里的绿卷,包括娘亲所用的红潮剑,恐怕还要更上乘!
但!!
让苏云为之震惊的,并不止于姜璇玑真真正正地动用起了神器,还有的是她慢慢向前走来,不断变化的气场。
尔尔,姜璇玑倒拖长枪,仍由枪尖在地面上擦出刺耳火花,循循开口问道:“你那剑招叫什么!”
苏云打量着,应道:“叶落萧寒。”
“呵。”闻言,姜璇玑蔑地一笑,彼一时过后,她脸色虽还带着些许不快外,但已全数收敛了所有假意向外招展出的妖媚,接而再见她抬起神盼洛容,眼角泪痣稍沉,睫毛轻颤道:“是不是以为自己赢定了。”
苏云想点头,因为这时候两人的气海基本均到了粮绝阶段。
于是苏云说道:“假若姜姑娘胜了,能否,我是说能否放下复仇的计划,大夏皇室不能乱。”
正听着,姜璇玑冷笑了下,打断苏云的言语:“苏云,我提醒你。不要试探用什么大道理来说服我。”
但苏云仍不死心,说道:“我相信天下无不解的难题。”
“天下无不解的难题,可笑!!”然而苏云的话,迎来的却是姜璇玑更发自内心的寒讽。
其后,姜璇玑瞪地一抬眸,撇向苏云:
“我问你。如果世上有人诛灭你全族,害得年幼的你流离失所,从此每一日都在挨饿受冻!你就再没有家,没有了亲人!!每逢仲秋月圆,挨家挨户赏月猜迷,合家团圆,而你只能抱着从野狗泥堆里抢来的馊窝窝,烂红薯,悲凄凄地呆在寒冷山野中的草堆里,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美食!!甚至就连踏青祭祖,你连个坟头都没得拜!!!”
“……不是她。天下人最基本可以拥有的幸福,你本该都能拥有!假若没有她,你爷爷不会为了让你能活下去,被逼得卖身求荣!!没有她,你爷爷就不会被谋算,死在了不该杀死他的人手里。天下当真没有不解的难题吗?苏云!!你可曾见过多少?就说那些破烂城隍庙中,那些陋巷泥街里,由于战祸灾年而变得没有爹娘,苟活在世上的幼儿!!”
“……玄修道家,总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对万物皆是一样的。可这世上有多少不公,有的人生来便富可敌国,衣食无忧;这世上又有多少炼气士,多少小宗门,盘踞在这九州各处的仙山灵脉里,驱役民间百姓凡人为他们养殖灵草,挖取灵石!!你是生来富足,高居世家大户的剑仙之子,你见过嘛?你没见过,所以你不懂!!而我也不奢求拥有你们的美好,我只不过想要一个家,难道这有错吗?就算不为了族人,那我这些年遭受的苦难,找谁来报!你告诉我,我错了吗?”
说到后头,姜璇玑的话几乎是撕心裂肺般喊出来的。
苏云滞在原地,望着她,似想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又像堵在了喉头说不出来。
抿心自问一句,自己能说些什么呢,自己又凭什么去说?
所以渐渐地,苏云只是默默低下头,暗道了声:“抱歉。”
听到这句话后的姜璇玑,高挺双峰还在起伏,但也算收敛了几分怒意,放下了茶盏:“抱歉这两个字,不该由你嘴里道与我听。”
姜璇玑跟后将星眸凝向少年,对他说道:“所以不要劝我,况且你并不是我的对手!”
话毕。
前方姜姑娘的压迫感越来越高,直觉让苏云一味举起绿卷,做好继续挨打的准备。
接着,苏云目视姜姑娘一步步往前迈动,而她的境界已经在一步步攀升。
在山巅比拼了多少回合,她依旧还有着未尽的底牌。
什么归灵一境,只要姜璇玑每每往前迈动一步,她的伤势就渐渐痊愈,她的境界便会往上跨越一次,一步一境,直到停在了归灵九境,才有了些许衰退之色。
原来她一直在压着境界和自己比拼?
苏云终于明白什么叫拼尽全力无法战胜,苏云真正意识到,何为同境最强,姜姑娘她就是天底下确确实实的天之骄女!
而到达九境后,姜璇玑很快就停了下来,她站住脚,柔夷挑动枪杆,抬头望了眼暗下来的天色,琼鼻缓缓舒出口气:“苏云,你是否想过,换成是你。有一天你再也会回不去自己的家园,有一天你要面对人人口中无法战胜的至强者,殚精竭力修炼,就怕自己没法报仇?”
苏云遂摇头,道:
“分清是非曲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但倘真有这种可能,我哪怕舍弃自己姓命,都不会让它发生,只是苏云活着,定会让大夏九州沉烽静析,百姓永安太平。”
“读书人的道理,是这样的啊。”姜璇玑星眸倒映着繁星,在得到苏云回答后,遂将浮起的复杂思绪藏于眉梢之后,泪痕犹过,细声嘟囔了句:“所以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身为苗族人,又何惜一死报族恨,可那之后呢?仇恨,岂是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的。”
听不到姜姑娘低语的苏云,稍偏了偏首,温声道:“姜姑娘?”
闻言,姜璇玑抬起头:“苏云,其实我好累。”
苏云喉头微动,心房乱颤。
当面前站着裙衣碎落的美人,忽然向你示弱时,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
可苏云却没法开口,因为他心里明白姜姑娘在向自己抱怨诉苦什么,苗疆的血仇大恨,换压在谁身上,都很难受。
更何况,是压在一女儿身上。
而后,姜璇玑望着苏云,苏云亦看着她。
良久,只见姜璇玑宛若释然般笑了笑,其后她蓦然扭动抢杆,回身纵臂将长枪绕至背后,其暴涨的气息当下如有鹤唳长吟:“我说过,不要以为自己一定赢了,看好了!!”
话落而后,苏云剑眸闪出难以置信的惊叹。
姜璇玑那副清冷带笑的表情,莞淡一笑:“看好了,这一招名,踏云!”
说着,姜璇玑高挂长枪,身形飞起,长枪气机显出一条雷龙,直扑苏云而去。
目察于此,体内灵气都快耗尽的苏云,只好橫起绿卷,打算硬接上这枪,以及姜璇玑满怀的怒气。
可就在长枪即将砸到身上时,姜姑娘在半空之中再度变向变向,忽地一脚踩向了苏云胸口,把他整个人压着踢到地面上。
嚓——
长枪驻地,姜璇玑挺手拉住苏云衣冠,瞪道:“为什么不还手!!”
苏云睁开眼,望着眼前姑娘,温而笑道:“姜姑娘不是说好累吗?所以我觉得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你!!!”姜璇玑气得眼角都跳了跳,可片刻后她嘴唇翕动,又撒开了手,顺势整个人瘫软倒在了苏云身侧。
彼时微风袭来,将姑娘发丝飘散出的清香带到苏云鼻前,他侧目过去。
正是日潜月升时,华光透过雾墙打在姜姑娘那张楚楚动人脸上,中和了其眉宇中几分英凛之势,又在红艳艳绛唇与狭长星眸泛亮流波间,多上了娇媚。
忽而,不知是不是感受到被某人凝视,姜璇玑也侧脸看了过来。
二人视线稍碰,苏云快速别过,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支吾了下道:“呃……那个……咱们不……不打了,对吗?”
听着话,瞧着苏云渐渐变得通红,姜璇玑涂着薄薄晚妆胭脂的美眼遽而眯起,唇瓣勾出一抹讥诮弧度:“喂!”
“啊?”苏云楞了楞,开口:“嗯?”
旋即,只见紫衣姑娘快速翻了个身,两腿弯曲骑坐在了苏云肚皮上。
“姜姑娘,你这有些不妥吧。”
“不妥?有什么不妥的。”接而她腰肢下俯,柔夷挑起苏云下颌,笑问道:“还是说,你一个长得这么俊的仙家公子,不会到如今还是个雏吧。”
苏云皱了皱眉,淡淡回应:“雏此等字眼,一般都是拿来询问女子的。”
姜璇玑轻哼一声,唇瓣抿抿,发自内心笑了起来:“哈哈哈,看来猜对了。”
苏云不解,然心中又有点莫名恼意,速驳斥了句:
“那么姜姑娘难道就不是了吗?”
然而,就在苏云道出此话时,当下就后悔了,自己嘴里怎么能问出如此荒唐的话,而且还是对一名女子说出来。
雏不雏的,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是肯定很珍贵,至少能证明洁身自好,而就算不是,其实那也没……
“不是噢!”
可正待苏云想着,姜璇玑就忽地说道:“不是噢,早就不是了。”
苏云听着,不知为何心头咯噔了下,五味杂陈。
品望身下人脸色变化的姜璇玑,双燕眉下的秋水星眸稍滞,然过后她还是故意继续说道:
“这世道,我一个孤儿伶仃的女子,要想着怎么活下来,还要为了报仇取得各种修行资源。总得付出什么代价的,让我想想,之前那一夜里,我为了获得破镜的丹药,是怎么样躺在床上,让他们肆意妄为来着。哎呀,当时太痛了,有点记不起来了。”
苏云觉得有种愤恨在心头充斥起来,撇脸将姜姑娘的手撇开,压低声音道:“关于这些话,我不想听。”
说出嘴的声音,不难听出带上了酸涩。
以致于,一时让姜璇玑都无法从容地顿在原地,手搁在空中,久久未能放下。
然待时移片刻,姜璇玑豁然又挺起双手将苏云的脸拉了回来,彼时月华将一对璧人映照得惟恍惟惚,重重叠叠。
苏云目前。
姑娘容貌低垂视来,青丝额鬓津津透着细小汗珠,琼鼻之上,眉眼凝定半眯,檀口绛唇随开:“苏云,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啊?啊!
苏云听到,连忙嚷绕道:“姜姑娘在说什么,没听清,呵呵没听清。”
“没听清?”姜璇玑燕眉颦颦,静静看着眼前少年挂相表情,多少还是琢磨出不少滋味的,继而只见她蹭地俯下身子,高挺双峰压往苏云身上,一只手顺势抱住苏云的头,柔夷插进其发间,另一只手顺着苏云的侧身渐渐往下滑,直至碰到毛绒绒的地带前,方停下轻声悠悠挑逗道:
“可我对你倒抱有几分兴趣,不仅是大宗少主,长得还俊。怎么样,要不要让我教教你,男女之间是怎么做那事的。”
苏云默默咽了抹唾沫。
自己衣袂却不知何时,被姜璇玑给扒了个清光。
落霞浮云,少年体魄轮廓方刚,肌痕纹理清晰,再见坐在他身上的美人,倒反娇容绯染,及腰长发散乱垂在脑后。
若是让娘亲瞧见当下情景,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但苏云想动又动不得,体内灵气几近干竭,身体受了伤,动弹起来生痛得很,也不知姜姑娘究竟怎么想的,只好出声劝道:“姜姑娘,如此实在有违礼矩,要不我们还是聊聊正事!!”
“那你说你喜不喜欢我?”
苏云哽住了咽喉,这算喜欢吗?
不知道!
应该还没到爱得撕心裂肺的程度吧,可……姜姑娘又的确很美很美,让人心荡神驰,要说没半点好感是不可能的。
而瞧着苏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样子,姜璇玑忽笑了下,遂低头将唇畔靠在苏云耳边。
二人脸庞相贴,苏云瞬间感觉耳垂湿润了下,一道酥麻入骨的声音跑入耳中。
“我姜璇玑喜欢你,也不知道喜欢你哪里,但我就是很莫名其妙喜欢你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哪开始喜欢你,可就是第一眼就喜欢你了,你能接受我吗?”
凉州城外山上。
“我姜璇玑喜欢你,也不知道喜欢你哪里,但我就是很莫名其妙喜欢你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哪开始喜欢你,可就是第一眼就喜欢你了,你能接受我吗?”
琢光山上。
听到姜姑娘诉出的情话,苏云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位压着自己的紫衣姑娘,她那张外冷内热,千娇洛神般的俏容,迷人眉梢眼角泪痣独显凄美,目光再落下至她微微翘起的纤唇处,流光的红珠极外诱人。
“姜姑娘,我们这才认识多久啊?”苏云挣扎目对道。
可稍过,姜璇玑又将渐渐脸红耳赤的头儿垂下几分,螓首发首插着的银软随之轻轻摇曳,发出叮铃铃的细响,喃喃道:“这么说,你原来没有看上我?那好!”
苏云眨了眨眼,敢情姜姑娘还是很好说话的,起码在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前,不会强来。
只是。
“知道吗?世上有个传闻,要报复男人的方法,就是让他爱上自己。”姜璇玑话后,抵在他裤口处的手又往下探了探,把住了某处屹立竖直的龙根,再道:“所以,提前告诉你,按照我们苗疆的规矩,由于你看见了圣女真容,你就是圣女夫婿了。如果你不愿意,我就要……”
忽地,苏云感受到抓住自己命根的手,陡然用力握紧。
须臾后,姜璇玑扬起一张滚烫玉容,冷声道尽:“阉了你,然后把你丢进蛊缸里,让你承受承受什么叫千蛊噬心之痛!!!”
此言说出,苏云都感觉自己要被吓软了。
而感受着身下人的变化,姜璇玑乐得心里偷笑,可她自己亦拿不准房事尺度,只好抓弄着他,柔夷悄悄发力试着上下微微套弄,道:“怎么样,是要成为我苗疆夫婿,还是变成公公?”
故事醉山海,往事如悲哀,寻梦千里的魂魄,把剑心都作碎,何须用情来证明,爱的印记在独行,孤影残灯且归心,初心不过是云雨浮萍,游荡天涯相思意,初心不过是一眼情深,不思量难相忘,情茫茫。
这时,苏云犹豫着瞅瞅姜姑娘,还是下了决心般一咬牙:“我知道了。”
姜璇玑听着顿住手,狐疑的眨眨眼:“你知道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不能反抗还能咋地,苏云选择接受摆烂,浑身彻底泻力倒在原地:“劳烦姑娘下手轻点。”
“伪君子!!”姜璇玑冷笑了声,鼻息接而重重一哼,把手从苏云裤裆掏了出来,带着嫌弃的眼神掐水诀洗了洗,遂再起身稍微整理了下不着体的衣裙,露出两条暴露在空气中白花花长腿,而后带气般用力一脚踩在尚在地面摊着的苏云肚子上,走到长枪处:
“八年前,苗疆被血洗,只有我和爷爷残存下来。可女帝东方岚对仙宗暗自下达了追捕令,加之让大夏暗房于市井里探寻踪迹。诺大九州,竟无一地能容纳我们,你说这可不可笑?”
被打进冷宫,没被宠幸的苏云,也坐了起来:“为何不隐姓埋名?”
“呵呵,隐姓埋名。”
姜璇玑抬眸瞪向苏云,可看到他正经发问的表情后,又叹了口气低头把战斗中被剑气割裂的裙袂褪了下来:
“……你不依靠宗门,不傍皇室大腿,以为修仙界和路边话本里写的一样,世道里全是弱肉强食,背面尔争我抢,被寻仇就躲着变强,复仇的时候再来一句莫欺少年穷,自己区区几年蛰伏顶得上别人百年乃至千年的根基?”
苏云尬在原地,将脸别到一边:“呵呵,姜姑娘说得在理。”
姜璇玑白了白假装没看自己的苏云,继续道:“那时候在中原无处落脚,与其时刻提防追捕,过食不果腹的日子,爷爷便带我到了大漠!”
“大漠?”
听到此句,苏云瞬间将眼神抽了回来,这一看不要紧,浑圆似月,抹白光滑,某处稀绒下粉蝶扑闪,香浮欲软的盛景直接就让其再也挪不开眼。
可很快,前方一对柔夷就咻地拉上了新的亵衣与裙褂,并投来戏虐的眼神:“好看吗?”
苏云不假思索:“好看。”
姜璇玑当继脸儿沉沉。
苏云连忙解释道:“呃,不对。姜姑娘你听我解释。”
她半点不想听,只继续换起上半身的衣服,继续念道:“但那时,蛮夷的地带虽没有追捕,生存还是一大难题。而我和爷爷又被蛮族内某些人给盯上了,爷爷不敌他们,我就被抓到欢喜寺一处地牢里给囚禁了。”
苏云惊的站起:“欢喜寺!”
姜璇玑瞅他神态,燕眉轻蹙,可之前丝毫不计较苏云看到自己下身的她,此时却偏过上半身,用手遮着了酥乳:“你和欢喜寺是有什么渊源么?”
届时苏云都没心思欣赏眼前姑娘的芙蓉水背,只道:“确有几分嫌隙,现下已基本了结。然它有个叫黄丰的弟子,我必须亲手杀了他。”
听着,姜璇玑星眸撇撇,看着苏云表情,抬手扶着下颌思索道:“黄丰,此人莫不是只有五尺不足身高,长得极丑龌龊。”
苏云肯定道:“没错,就是此人。姜姑娘怎么……”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此人?”没等苏云把话说完,姜璇玑就穿上了件飘紫镶宽边短衫,随后披起苏云送她的雪裘,道:“我在地牢里接触过此人,此人极为好色,经常把一些中原女妇抓到地牢内亵玩。”
根据姜姑娘的话,苏云可以非常肯定她口里的人,和自己知道的人就是同一个人。
但说到此,苏云不禁担忧起来,急道:“那姜姑娘,你……有没有被他……”
这么问也不奇,毕竟姜璇玑出落得如此娉婷袅袅,千娇百媚,说不让人惦记,都不可能。
要再想及她之前说过的话,苏云心中又是一阵酸涩。
然姜璇玑却不回答苏云这个问题,踏着轻快犀利步伐哒哒哒走到苏云身前,忽地将脸置于苏云眼下,星眸凝凝反问道:“我说有,那你会怎么样?”
苏云握紧双拳。
姜璇玑望着,眯眼继续往前踏近一步:“我说没有,你信吗?”
苏云没有思考,便点头回道:“我信。”
姜璇玑听到他的话,又用眸子打量苏云好一阵,足足看了数息时间,才勾唇一笑,接而转身道:“如果你和那人有仇,那我劝你得认真好好对待,因为他或许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在姜璇玑叮嘱下,苏云拧紧了眉。
姜璇玑再道:“黄丰,应该是他的夏名。其原名应当叫乌温穆本,是蛮廷王子,亦是欢喜寺洞虚之徒。在蛮地时,我偶有听闻,其与王兄乌木威尔两者,未来都极有可能继承王位。而其王兄贵为蛮族太子,他还能让此流言蜚语成众,有如此权势,可看其心,未必不会和王兄夺位。”
“而且,说到这个黄丰。我在脱离那个地牢之时,得知他似乎以夏蛮和盟宗门弟子交流一事,前往了你剑阁,对吧。”
最后一句话,姜璇玑显然带满了试探,或者说她本来就晓得此事,只是想观摩苏云反应。
苏云随此,心思则变得更深。
姜璇玑又眯眼开口道:“如果他入夏,肯定不会为了区区交流那么简单,应当有很大谋划。所以苏云我劝你得回剑阁一趟,或者你该好好与那位剑仙,好好聊聊了。最好就是不要让这人活着回到蛮族。”
“可……”苏云摇摇头,抚颌说道:“据我所知,他已回了蛮地。”
“噢。”
姜璇玑狐疑了下,略微想不通:“你说,此次大比剑阁出战的那名曹少悲剑修,会不会就是他。”
苏云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眼见苏云态度大变,姜璇玑隐隐猜出了什么,拿起长枪:“我们还是速速下山吧,去找你上官玉合问清究竟,但我觉得有很多事以及晚了。”
说着姜璇玑便撤下黑雾雾墙,苏云跟在后头,问道:“姜姑娘为何说师兄是那人,又为何说甚多事已经晚了。”
姜璇玑回头望了眼逐渐高挂的悬月,再凝向苏云:
“为什么说你师兄是那人,是因为来自我眼睛的直觉,毕竟在年轻一代修士中,除了你便只有黄丰曾给我威胁感,而到了此地,无意间又被我发现了这曹少悲同样能给我这种感觉,所以很怪。而为什么说晚了,是因为在八年前,我尚在地牢时,有个儒士曾来寻过我。只是他没把我救出地牢,而是把这杆归墟枪送给了我,并告诉我未来出去之后,需留意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也就是说姜姑娘之所以留意自己,只是因为这么一次结缘吗?
但为什么又是许攸。
随后,姜璇玑回过身,她知道身后的苏云有很多事在思考,然作为局外人的她却比苏云看得更透:
“我出来后打探过儒士身份。最后发现他居然已身死在十七年前凉幽大战,可修士逆天而行,夺天地造化,无论正道魔道邪修散修,大道终途无非是为了长生及力量。只是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死在大战,而又离奇在身亡后,出现在地牢里呢?”
说到这,苏云低声想道:“他应该是用了某种类似神魂离体夺舍,或所谓斩三尸之法,假死脱身。况且就在几日前,我于沙海遇见过他。事后他被我斩杀,然其神魂还留了一丝灵识在我识海中,而在昨夜里,我也在蛮族若木神树禁地产生了一些奇遇,与他对话过,他的确对未来有着某种布局。”
根据苏云的话,姜璇玑星眸斜撇,试探将所有关键信息串起来:“如果我所知道没错的话,当年你爹是死在了他手上?”
苏云点头:“应该是如此。”
“有意思了。”接而姜璇玑玩味一笑,道:“从苏青山之死,洞虚有缺,其即补上,又假死脱身。十七年前凉幽大战来得突然,除了先洪庆一朝懒政因素外,当不乏坐镇凉州的苏剑仙陨落之由,而那时一战究竟有没有许攸在背后做推手。”
经过姜璇玑点拨,苏云终明白了不少关键。
可姜璇玑又接着道:“十七年大战,洞虚几乎死了一轮,这其中甚至有神树再度洗牌仙家实力的可能。而八年后许攸再次问世,当时他不仅仅接触了我,在欢喜寺与那黄丰还相处过一段时间。而在最近,其又再次接近你,再死了一遍却留下灵识管观察你……”
苏云惊了惊,神树洗牌仙家势力?许攸和黄丰有关系?
而姜璇玑只是一再分析:“苏青山之死,大道之争,许攸假死之迷。夏蛮夷三国之势,归墟枪于我,接触黄丰,还有你。到黄丰入夏至清净山剑阁,如今夏蛮和盟举措,假设黄丰入夏是需要寻得外力好方便自己清理王兄势力……”
“……不对,这不对。其中还少了很多东西。”
苏云听着,沉眉出声:“仙宫苏宫主,我的姑姑已沦陷在欢喜寺手中,但且应已抽身,只是她目前的状况,我也……”
届时,姜璇玑难免回头望向苏云,缓声道:“当真如此的话,我只能劝说你节哀,因为我在地牢从未见过有女子能脱离欢喜寺欲海,你要知道当女人贞洁,尊严乃至所有都失去之时,带来的崩溃是远远比死亡还可怕的,她们最终可能都会沦为百堕俱举,一头活着的死人。”
苏云摇头,道:“不可能,姑姑不会的。”
姜璇玑鼻吟出气,她并没打算在苏云如此消极时候,说什么宽慰的话。
如果真需要如此,那么她就不会是姜璇玑,他苏云同样不会被自己看上,虽然看上他大多是因为脸俊,但姜璇玑观察几日下来,还是不难看出苏云做人品质。
与其说,苏云是仙家剑修,还不如说他是一名活在修仙界,心中对所有事抱有善意,和遵循仁义道德教化的傻子侠客。
这样的人,很好但又很坏,好在让人不舍得破坏他心中对世道美好看法的希望,又坏在其内心深处定当被学习贯彻的道德教化,积压不少恶意,其实底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抛开永远不会知道。
然而君子论迹不论心,姜璇玑不在乎苏云以后会变得如何,多年被囚禁的生活,让她懂得了什么叫活在当下,即若连活着都没有希望,还谈什么以后?
故姜璇玑继续道:“听你说的去猜想推演,欢喜寺已算拿下了仙宫,要是上官玉合也被算计了的话,到了凉州大比,黄丰为什么掩藏身份,出现在你面前,肯定也是为了瞒着你。”
苏云似已肯定了什么,可拧紧的眉峰,仍旧是不愿相信。
姜璇玑只好叹了口气,然其螓首垂下间隙,又似想通了什么:“苏云,我问你。你得确确实实和我说明所有事。”
苏云已经呆了,实际上他掌握的情报更多,只是不想连起来而已。
姜璇玑接着问道:“黄丰到你剑阁后,身边是否跟着一名老者?”
“嗯。”苏云脸带苦笑,给予答复。
姜璇玑立马再接着问道:“你离开剑阁是和黄丰交换弟子交流身份,再得知了你姑姑的事没错吧。”
“对。”
听着,姜璇玑衣襟起伏,呼吸了几口气,此时望着苏云的她,显然为保持心平气和用了极大的克制力,道:“你去了欢喜寺后,可还接触过什么人!”
苏云一楞,黯然出声:“师傅。当朝国师柳舟月。”
“连国师都在局中?”姜璇玑缓缓思忖,续念:“看来我爷爷的死因还有蹊跷。”
苏云抬起头,略显疑惑,皱眉道:“姜姑娘爷爷,死因?”
然下一句,姜璇玑没有在苏云面前,提及爷爷死在上官玉合手里的事,眼神稍冷:“这与你无关,可苏云,假若国师都在局中的话,黄丰此人伪装身份参加大比,有没有可能还有一层原因?”
说着,姜璇玑睹眼凉州:“女帝!东方岚!!那儒士到底在谋算什么,与你和黄丰肯定脱不了干系。这场局恐怕布置得比我想象中还大,我目前缺少很多线索和未明白之处,推不出最终目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大比这场设在凉州,展开于和盟期间的仙家闹事,多方竞逐,背后汹涌暗潮绝非小事。”
“认真说一句。”姜璇玑谈话间隙,回身:“如果不是为了大比赢下第一后,我能在获得圣人赏赐时,可以当着全天下修士的面,狠狠给东方岚刺上一枪,我已经跑了!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再在凉州留下去,会越来越危险噢。”
姜璇玑话后,往前渡步,背手冲苏云意味深长一笑道:“会死的噢。”
此时根据姜姑娘的话,还有自己的想法,苏云已明白不久就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然苏云还是握紧了拳头:“我更想弄明白所有,而不是被蒙在鼓里!!”
无论是师兄出关后的变化,还是剑阁,许攸的事情,黄丰是否真如娘亲所说,回到了蛮地,裴娘的情况到底如何,当下人在哪?
事到如今,他又还有选择吗?
种种怪异现象,都必须要回凉州亲寻娘亲好好问个究竟!
于是乎,两人正式走出山巅,准备下山回城。
而到了走出雾墙,石头面边抱着一把巨剑憨憨入睡的萧百灵,却惹得思绪紧张二人,相顾无奈。
这里头打得天崩地裂,你在外面是怎么睡得着觉的?
苏云只好轻轻将她抱起,将她带下山,可稍稍触碰,刚被驮上背的萧百灵便被惊醒,她睁开水灵灵大眼,懵松左看又看,先瞧了瞧背起自己的小师父,然后望向换了衣裙,脸上未挂轻纱的姜璇玑。
缓了好一阵,糯糯出声:“师娘真美,但师父不老实,是不是欺负师娘了。”
苏云脸色变幻,自己怎么就欺负姜姑娘了。
说着,萧百灵就堵起嘴:“师父太坏了,荒山野岭的还要欺负师娘。”
可在缓缓这最后一段话,又在苏云背里稳稳睡去。
可苏云楞在原地:(?_?),明明是她欺负人才对吧。
旁侧姜璇玑星眸撇撇,瞅着萧百灵酣睡模样,蓦然轻笑,眉眼弯弯泪痣清怜:“不错。”
“不错?”苏云呆了呆,问道:“什么不错?”
姜璇玑在苏云话语间,背手蹦跶小跳着远去:“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啊?
“姜姑娘,你等等!”
下山后。
苏云背着萧百灵找到了藏在林内的马车,打算再沿着原路下山,而跟着苏云的姜璇玑自然而然没有独自回城,只是她也没迈步上车,只是站在了车侧。
苏云便替她拉开车帘,温声道:“请吧。”
姜姑娘遂抬起她俏若寒霜的姣好脸蛋儿,笑笑:“稍微等会。”
苏云面色疑惑片刻,就见姜姑娘从林中飘叶中取了片尚算青翠的枝叶,缓抬至绛唇,轻轻一吹,发出细小又悠长的声音。
接而远远林内,便传出叮铃铃响动。
没过多久,一匹高大白骆驼晃晃荡荡从林中走出。
原来姜姑娘是骑着它先行到了此山啊,苏云如此想着,姜璇玑则牵起白骆驼绳索,伸手抚了抚它头上毛发,娇声道:“小贝要乖噢,记得远远跟着马车,不然我可生气噢!”
苏云静静看着,姜姑娘除了会变着法调戏人,还有打斗时会变得飒飒外,私底下还有颇为温香艳玉的一面嘛,要是被摸头的是自己就好了。
咳咳,苏云念到着,抬手咳嗽两下。
姜璇玑遂将脸撇了过来,紫水双眸隐隐低睨:“在想什么呢?”
苏云别过脸,挠头:“没,没什么。天色已经很晚了,姜姑娘还是快快入辇吧。”
闻言,姜璇玑脸带蔑笑,仿看透了苏云心思,待交待好大白骆驼后,于萧百灵同坐进马车内,一人憨睡,一人则调养起了气息。
毕竟虽然山巅上,她的确看似轻而易举拿下了苏云,但苏云的剑意仍对她造成了些微伤势。
而彼时坐在车内的姜璇玑,难免会打量前方执鞭的少年,定神良久,其星眸稍沉,心中思索。
果然,他恢复的速度简直不可理喻。
逐而马车漉漉,月渐高悬,此处山峦再次变得安宁。
可月面之下,暗涌密密袭来。
离开逐光山后,苏云并没有急着驱马返回凉州城,而是把自己目光精神投注在前行路上,留意起先前跟着自己前来的一行人。
以至于没跑出一里,苏云便勒停马车,停了下来。
姜璇玑声音从内飘出:“为何停下?”
苏云纵览夜间安静的道路,两旁芦苇草丛在静谧中移缓飞荡,其淡道:“之前跟我来的人,消失了。”
姜璇玑挑开帘子,看了看地上的踪迹:“原地不见了?”
苏云摇头,下马以手拨了拨泥土,望着地面被沙尘覆盖的小印,皱眉念道:
“非也。我少时曾在京都与爷爷学过些军伍之术,个中就包括了怎么御马以及潜藏痕迹,此时回头看马蹄踏印,可看出来人用的马,是夏朝上好战马,最高等品级所属才会使用的鎏铁马掌。其能够最大限度让人无法分辨是马踩过的痕迹,还是野兽踩出的坑洼,以应当必要时单骑脱阵逃离,让敌军无法追杀。”
现下,姜璇玑双眉下星眸听到苏云话后,若有所思,其娇小玲珑耳垂上佩着耳饰曳曳舞动,片刻后道:“按你这么说,偷偷跟着你的人,是武将。”
苏云再次摇头,站起身寻望马印离开的方向,道:“不。鎏铁马掌使用上好黑铁打造,极为昂贵稀少,其本身质地甚至可以打造出化蕴修士能使用的法器。而按照我朝军制,能够给自己的马安上此物者,应当不过十人。”
“哪十人?”
苏云思索着应道:“女帝,帝姬,楚王姬少琅,九鸢公主,以及各路军首的大将军,还有……”
姜璇玑在车内支起香腮,欣然注视马前少年低头慎重分析,唇角微微浅笑:“还有?”
苏云回过头察向姜姑娘,拧眉道:“还有,我爷爷。”
“所以,你是说你爷爷来到了凉州?”姜璇玑根据苏云的话,询问道:“但你爷爷为何到了凉州?”
苏云闻言,目光深深:“如果真是爷爷的话,那就糟了。”
姜璇玑不解。
苏云没有过多解释,只让姜姑娘在车内坐稳,再行上了马车,御马回程。
只是回程一路上,姜璇玑每每掀帘打望他时,少年清隽温润的脸庞,显然浮起了一抹化不开的忧伤。
直至马车距凉州城两里地,苏云方才抬起脸,眺望灯华初上,户盈罗绮,即便在夜间依旧满目繁华的凉州城楼,赫然挥动马鞭,纵马入城。
此时少年心中,不仅有对黄丰和娘亲的事情在担忧,还有爷爷可能到了凉州,这虽证明姑姑的确救下了爷爷,然后头呢,姑姑付出的代价会不会远远大于自己看到过的。
并且爷爷要真到了凉州,同样说明更大的事情即将发生。
那就是,当下凉州关于夏蛮和盟引起的风波,已经到了爷爷不惜千里跋涉,仍需亲临凉州坐镇的形势。
娘亲,云儿该怎么做?
而你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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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市列珠玑,凉州一片月。
琳琅大比行程密集,女帝前往凉州城并未携带过多宫人随从,除了一些近卫外,甚至于皇室四房的修行者,都未曾调带护驾,足见自傲。
再越眼入城主府内。
迢迢长长的甬道,雪絮挂在墙面碧瓦上,泛着日光,跟后一袭红黑蟒袍徐徐迈入其中。
姬少琅前来给母后问安的路上,并没有携带什么护卫,背后仅仅只是跟随着一名老太监。
而在拐进甬道后,他眺向前方扶腰靠墙慢慢前行的身影,率停下脚步。
“殿下?”一旁老太监见少琅止步,不禁低头询了声。
缓后,姬少琅半转过身,伸出手道:“伞给本王,本王自己走就行。”
老太监听着,便把撑起的伞递了过去,继而躬着身退去。
月光斜斜照下,撑伞少年郎行走在墙面下阴黑的路上,一步步追上了前方扶腰前行的蛮族小鬼,黄丰。
二人在甬道碰头,互相瞅了眼,又默默前行。
彼此身后雪地叠满错落的脚印,寂静良久,姬少琅撑伞望着前方,淡淡道:“何时?”
黄丰听着,扶着腰挺起身:“难道说殿下真怕死?”
闻言,姬少琅撇眸凝了凝黄丰,和而一笑:“你怎么变得这么虚?”
“呵呵呵。”黄丰挑了挑眉,肏裴皖干宫主,方才又被上官玉合榨清了阳元,接下来还要面对饥渴的女帝,实话实说有点难。
但黄丰只道:“我和你的合作,只到大比结束为止,而你也不要试探我任何东西,殿下!”
“如此甚好。”
听到黄丰的答复,姬少郎悠悠往前走去:“还有几个时辰?”
黄丰遂前后扫了扫,又用灵识扫荡周围,确认过无人监听后,方才细声回应:“日落之后。”
姬少琅眯了眯眼,止步道:
“你有把握吗?”
黄丰举起手在厚唇钩鼻间,横着抹了抹道:“殿下这是信不过我?”
旋即,姬少琅撇眸瞧着他,目光淡漠。
黄丰视之,笑了笑:“安心,你要你的江山,我要我的女帝!事成之后,再无瓜葛。”
听完黄丰的话,姬少琅适才举步前行,并且腾出左手,从腰带里取下两瓶药物,甩给黄丰:
“既然提前了,有些事仍需重新设计。交给你红色那瓶是极品的火灵液,无色无味,设法让她喝下,其体内邪火就会暂时失衡,变得欲望大涨。黑色那瓶是最上等的溯元丹,除了可以让炼气士稳固境界外,还能培精固元,让你在那方面能力增幅数十倍。”
“数十倍?”
拿着两瓶丹药的黄丰,低头把它们盘在手里转了转:“这火灵液,她就不会发现?”
姬少琅没有回头,慢慢往前走道:“近五年来,御膳房常年饭菜都会往上添,原为她修行精进所用,但幅度受安排一天天增大,她早已习惯了火灵液的存在,此次你中途设法加在烈酒之中,两者相加,她当不会发现。”
黄丰听着这些话,再望向姬少琅的眼神,都充满了忌惮。
这个人心机之深远非自己能想象的。
遂见黄丰收下了瓶子:“未曾想你这只叭儿狗殿下,倒真会为自己母后着想,但用药会不会低劣了些?”
话语落下,黄丰将眼扫向姬少琅。
而在听到他的话后,姬少琅撑伞前行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默默眯眼笑笑:“不用药,你有本事征服她?”
半响,黄丰若有所思的收回眼神,道:“那殿下未免太小看我了。”
姬少琅甩脸过来:“何意?”
黄丰大踏着步往前迈,解惑道:“上回隔房肏穴,她显然不怎么尽兴。事后,我与女帝偷偷商量过,在下一次见面时,如果她会穿上金链和那双扉黑长袜,那就代表着,大比期间她愿意再和我做上一次。然倘若,如果她既穿上了,又在殿下和我同时在场时,再做出某些出格举动,那就意味着……”
说到此,黄丰忽然一停,瞅了眼姬少琅渐渐皱起的眉峰,再缓缓道出:“那就意味着,今后不止可以做一次,甚至呵呵,不知殿下可还记得上次肏你母后美穴时,最后的情景。”
姬少琅闻言,眯眼过来:“你是想说,母后如果还选择了后者,就代表着愿意让你射精进她体内。”
黄丰啪地一下打了个响指,笑道:“殿下机慧!正是这个意思。”
听罢,姬少琅嘴角挂笑,拂袖前行:“希望有你说的那么轻松。”
大言不惭,即便母后本身欲望强烈,可归根到底她还是大夏女帝,九州共主,和你这蛮人厮混,不过亦是与本王有约在先。
更何况,按照雍州传来的消息,而今在城主府中的母后。
已并非往日那位,虽然母后以身外化身,双修人道仙道两气,化身之法源自同一个神识,然而今这位长居地宫,是否常常与化身联系,对于化身在外界做出的举止,再度重逢时,是会接受还是雷霆胜怒,都尤未可知。
瞧着姬少琅不相信的神态,黄丰在后却悠悠说了句:“难道殿下不信?”
姬少琅撑着伞寻思,本王需要相信?
未曾想,黄丰跟后又道:“那就请殿下,待会稍微比小子晚上一会再进别院,如何?”
“呵。”姬少琅和睦春风地淡淡呵笑了声,随即停下脚步,油纸伞微斜示意其先行:
“请吧。”
黄丰哈哈大笑,挺指讽叹:“殿下畅快,不愧是只好叭儿狗!”
说罢,黄丰大踏步往女帝别院走动。
站在院墙黑影里的姬少琅,收起纸伞,举手接过瓦片滴落的雪水,扫眼碧落:
“该变天了。”
恍惚间,旁侧香樟树上喜鹊巢中,一只长尾墨冠杜鹃朝着周天发出嘹亮叫声,阵而展翅高飞,跃入女帝别院中。
别院内。
两处厢房有数名宫女,都在急忙打点接应来使的美酒佳肴。
而作为当家主人的女帝则在院落梧桐树下,吊了一处宽展秋千,整个人橫躺在上,斜手抻容,长腿画伸,扉黑细密的丝袜着此包裹,油光抹亮间将袜内如羊脂白玉般的美腿,衬托得格外媚惑诱人。
身下秋千再轻轻随风摇曳,一袭明艳凤袍慵懒半解,随着波动,交叠胸领内金链裹裹泛亮,两团饱满傲人的丰腴奶脂,恰到好处被勒得地晃晃欲出,仿有甘美乳香逸散院庭,以致于鲜美多汁的蓓蕾,在衣料束裹中露出小半红印,撩拨模样,让人巴不得立刻冲上前,狠狠将这双承天之祐的成峰玉山揽入手中,搓揉出各种淫糜形状。
喵——
莞莞,院中一声猫叫,将圣人假寐心思搅散。
女帝浅金色凤眸冉冉张开。
视野内,雪白猫咪眯着眼躺在碧青墙瓦上,尖爪藏在粉嫩肉垫中,懒洋洋沐浴在光照中,时而翻身,时而往自己方向瞅一眼,小嘴张开,似娇似乏。
女帝红唇出奇地勾勒起来,琼鼻轻哼:“好一只偷懒的小猫。”
然待话落,又有句音色稍微有点不纯的夏语,传进女帝耳内。
“不知陛下,是不是在说自己?”
继而,女帝斜抬凤眸。
踏踏踏的脚步,随着一身黄蔽舄蟒服僭越地闯入亭中,某张丑陋嘴脸映入眸间,既让她生厌,又让她在枯燥日子,觉出几分趣味。
只是女帝不过微微撇过来人,没有正视,凤眸神色睨睨:“尔还敢来寻朕?”
而黄丰已走到前方,观赏着高挑熟妇的慵懒美态,回道:“当然,毕竟小王还是第一次见到陛下。”
话落,女帝眸眼眯眯。
接而便见黄丰抬起脚,往女帝秋千走去,甚至居然坐在了一旁,并闲熟地把女帝玉柱长腿放到自己膝面。
所出动作,让周围尚在打点的宫女都为之一惊。
不曾想,女帝却悠悠出声,带有不可违逆的语气吩咐下去道:“都出去。”
得令,宫女退散。
女帝亦为对黄丰动作有何反抗,仍旧意懒情疏躺在秋千上,红唇再启:“看来你知道得不少。”
听闻言,黄丰笑笑,其抚在女帝火辣小腿的手,又慢慢往深处攀爬:“小王更想知道,陛下有何不同?”
决然,在黄丰眨眼语出后,一柄由火焰制成的小刀,凭空置在了他双瞳前,炙热与寒锋兼备的威慑顿时喝住了其所有动作。
女帝随之红唇勾勒,道:“就是胆子小了点。”
黄丰悻悻笑过,放在女帝大腿腿畔处的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安寂的氛围,苍穹掉落的雪絮在火刀中,齐齐徐徐融化,释出绚丽充满美感的水火花朵,消散于空。
女帝恰时,抬起自己那张雍华高贵的艳冶绝容,红唇渐分:“一样又何如,不一又如何?”
听到这句话,黄丰才算松了口气,小手在腿畔浅浅滑动,感受着圣皮玉润,缓道:“深宫寂寒,女帝高居大位,有些事从未体验过。上次乍然而止,恐怕还未爽够吧?”
女帝不为所动。
黄丰见状,手停在某处三寸前,默然道:“不过按照赌约,陛下的确不能够与小子偷行房事啊,这可如何是好?”
旋即,女帝发首装点的华美簪饰品荡了荡,凤眸自上而下,冷地刮来:“琅儿与你私下有联系!”
“陛下也掌握不了所有事,你儿子可老想被我给,嘿嘿嘿。”黄丰贱兮兮笑着,彼时院外便传来了扣门声。
女官瞿竹的声音传了进来:
“陛下,楚王殿下求见。”
在听到通报声后,女帝凤眸眯眯,再见着黄丰似有意收起手时,红唇蓦张:“宣。”
接既,女帝刮扫向黄丰:“不准动,否则……”
正说着,女帝笑了笑:“阉了你。”
要论杀论斩,对黄丰来说,都不过一条烂命。
可这一句阉了,还当真斩到了黄丰要害,他的手骤而停在了女帝腿畔上,不敢往前攀,亦不敢离开。
就在此无人敢于有任何动作下,大夏楚王姬少琅的脚步,渐渐变得清晰。
直到一身红蟒暗黑华服,步入女帝下榻院落。
走入院中的姬少琅,远远便见着秋千上卧躺的红衣。
然而,秋千斜侧有栏杆作为遮蔽,起初少琅并没有瞧见黄丰的身影,然等到他转身正脸面见母后时,视野中的画面,反让他心神震颤。
大夏的女帝,自己的母后。
躺在秋千上的美影,绝代芳华,可偏偏在美影一侧,一只丑陋的蛮族少年,一黝黑小手正穿过了母后的裙袂,探进了内里。
甚至于母后,母后居然还真的如黄丰所眼,又穿上了那间扉黑长袜,而且瞧着那衣襟领口,她还穿上了那条金链,难道说这不是母后本体,本体并不在这?
可姬少琅对于此,只能忍住心中的波澜,将一抹言不明半喜半恨的神色藏进眼神中,低头跪服:“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女帝东方岚的话语声,酥酥麻麻腔调不高,然落在谁的耳中都带满赫赫威严。
姬少琅听命站起身,低垂眼,眸子死死往上瞪住那探裙丑手。
再即,女帝又道:“抬起头来。”
姬少琅楞了楞,母后是玩哪一出?
想着,少琅未敢直接抬头,只道了声:“母后。”
“朕说了,让你抬起头来。”
听着这不可违逆的命令,姬少琅牙关稍紧,慢慢抬头。
而就在姬少琅抬头同时,躺握在秋千上的女帝也有了动作,可却不是坐起,亦不是打掉黄丰摸在腿畔上的手,反而是松开了自己双腿,更加惬意地把腿伸向了黄丰,然后居然还亲自举起柔夷,把黄丰的手,更往内里挪去。
而挪至位置,不是傻子都看得出。
那恰恰就是女子私处,女帝母仪天下的生殖宝穴。
仅仅如此还没完,女帝偏偏还在继续举手,先是挑起丝缕散落在美肩上的碎片,然后柔夷装作不小心地拨过凤袍肩带,裹足傲乳的凤袍衣襟随踵掉落。
而在袍后,女帝此番未着任何小衣,两颗乳尖蓓蕾环叩金链,整体充满弹性美美的半球美乳,晃荡地一下跳动出空气中。
望见此幕,姬少琅呼吸都凝重起来。可当少琅视线扫到母后眉间若隐若现的一记火花印记,终是再度一跪:
“儿臣给陛下问安!!”
说着此话时,姬少琅瞳孔微震,是本体是本体的母后,但为什么母后会?
为什么?
“哼。”听闻语,女帝目视着他,唇峰渐勾:“琅儿如今见朕,可真算安好?”
黄丰坐在一旁,手指杵在穴门前,大夏女帝凤穴穴瓣无时无刻不勾引着人,但仍由美穴软嫩,还是眼前的戏码,更让他不明觉厉。
只见姬少琅闻言,供起手以臣礼相待:“陛下贵为九州之主,安与不安,又怎能由儿臣一言定之。”
话落之后,女帝眼中少了些许警惕之意,可换来的又变为了丝丝淡淡骄慢蔑视的神色。
窝囊废!
女帝脑海中莫名飘过一串字眼,再即她又睨向少琅:“能把与九州之主定下的赌约,随意透露给外人。琅儿,你还有什么是不敢一言以定之的?”
女帝的话语轻飘飘落下。
姬少琅是听得一阵惊悚,随即他稍微掸了眼黄丰,瞅着黄丰一脸无辜表情后,陡然跪下:“儿臣知罪。儿臣再也不敢了。”
“不敢?”
姬少琅低下了头,表情晦暗。
而这时黄丰望着姬少琅模样,反显露出忌惮神色,然忌惮同时,又有更多的嗤之以鼻。
未曾想,就在姬少琅与黄丰二人都在担忧女帝,是否会狠心发变,收拾掉姬少琅手中权势时,女帝红唇反玩味地勾勒起来,悠悠道:“说起来,朕对此倒有点忘了,要不琅儿在此把那份赌约再说说,如何?”
在这里?
再说一遍?
姬少琅内心顿时跑过千匹来自于青青草原的肥羊,他目光狐疑抬起:“在这?”
女帝见之,语气淡淡:“不然呢。”
呃……姬少琅望着母后轻视自己的模样,莫名有点酸涩,而且宣读那份赌约,更像公开对他处于极刑,可他不说又过得去吗?
姬少琅只好低下头,缓缓回顾道:“为了试探我对于母后被蛮人玷污会不会兴奋,母后可以稍微主动去接触那厮,期限暂定在凉州大比期间,并约下三条规矩。”
“其一、若是琅儿不喜,或是母后不喜可随意叫停。”
“其二、在这场新的测试中,断不能将个人私事牵引夏蛮的正事之中。”
“其三……母后的尺度必须要把握在笫之前,若是中途实在无法忍耐,必须告知儿臣。”
听完约定后的女帝,凤眸中闪过刹那诧异,转而又将充满鄙夷神色的眼刮扫向黄丰,再即望着他道:“真是有趣。可琅儿,你应该都看到了,还不喊停,而且……”
正说着,女帝仰脸微偏,冷冷道:“就在当下,你口中的蛮人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姬少琅尚且不敢抬眼直视,低头应道:“儿臣不知。”
女帝听后,冷笑了下:“他啊,那手可一点都不安分,已经有两根手指插进母后屄户里了,事到如今,琅儿又怎么看?”
待女帝话落,姬少琅面色一黑,感觉心房都被人重重锤了一拳。
作为旁观者的黄丰,却惊呆了地撇眼察看起身边的华贵女帝,虽然说水润的都是熟妇,俗语亦有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说法,但眼前这位真真正正的妙龄大熟妇,你可不要瞎说啊,他小小黄丰还被你喝住,一动都不敢动,哪里伸手指了!
污蔑,纯纯的污蔑,黄丰几乎都想立马冲到姬少琅身边,告诉少琅。
她诽谤我啊,她在诽谤我呀!!
只是念头憧憧,黄丰又开始感觉到自己放在女帝耻穴前的手背,居然浅浅地,慢慢地,接触到点点凉意。
黄丰随即扭转视线,瞧了下去,啊这……
出水了?
我勒个烧娘!
你你你,黄丰嘴巴长大,却见女帝将脸撇了过来,一脸傲睨道:“怎么,难道听到这些话,你还无动于衷?”
可姬少琅听着,缄默不语。
他真的能喊停,母后会听他的,又或者是,他真的需要停下吗?
少琅古井无波,不敢为之所动的状态,换来的只有女帝东方岚更深的齿冷。
看来是她想多了,琅儿怎么可能和这个蛮族小鬼有什么筹谋,根据神念里,自己和琅儿的往事,他无外乎是对自己有些痴恋,这种情形古往有例,皇室里便常有,并不出奇。
况且,他的痴恋甚至还有些畸形,女帝不相信,琅儿还会违逆自己!
然而就在女帝放下所有对姬少琅忌惮的同时,坐在一旁的黄丰却又重新有了动作。
“嗯??……!!”
紧跟着,一声暗吟欢哼,漫遍院落。
女帝随即拉起眉梢,冰冷浅金凤眸往黄丰方向瞪视而去。
几乎同刻,就在她裙下腿畔之间,黄丰的手指轻轻滑过那片湿润的凤穴私处,带起一阵令人颤栗的触感,然后再将一节手指缓缓伸了进去。
女帝都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喉咙里挤出压抑呻吟:“唔……”
黄丰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手指继续在她敏感处游走,感受着她逐渐升温的屄户,语气带着些许挑衅,指节探触在柔软湿滑的穴口,带出一丝黏腻的水声,又骤然往上一勾: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小子又哪能不听呢?”
女帝脸色当即微微一变,屄户紧紧包裹着黄丰的手指,凤眸斜斜睨向黄丰,但很快她又将视线落在了少琅儿
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她斜眼瞥向一旁的姬少琅,只见他低着头,拳头紧握,身体微微颤抖。女帝心中闪过一丝快意,她就是要让这个不孝子亲眼见证,她是如何在另一个男人手中沉沦的。
“琅儿,既然有着那份束缚?”女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挑衅,“如今你看到了,母后不仅没有拒绝,反而……”
说着,女帝故意停顿了下,然后轻轻抬起臀部,让黄丰的手指更深入她的体内,她的隐隐呼吸变得急促,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环叩乳尖的金链微微晃动,勒得她那对饱满的乳房更加挺拔翘立。
姬少琅默默低着头,心中如被万箭穿心,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母后,那个高高在上、威严不可侵犯的大夏女帝,竟然在一个蛮子的挑逗下如此放荡,他应该要阻止,可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内心深处的欲望和嫉妒交织,让他陷入了痛苦深渊。
“母后您……”姬少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续道:“您难道真的要……”
女帝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琅儿,你认为世上有人能左右母后的决定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无数至身权利的疯狂,眼里闪过一抹挑衅的光芒,打在少琅身上。
少琅握紧拳头,摇头道:“没有。母后是大夏人皇,九州之共主,天下主宰。没有人能影响母后的决定,谁也不能。”
黄丰闻言,内心一阵思忖,这对母子真的太有意思了。
继而他微微扫了眼女帝领口敞开露出的凤乳,望着那蓓蕾愈发因兴奋而变得充血,他动作更加大胆,手指不停在抽插女帝体内穴内扣动软肉,带起一阵阵淫靡的水声。
女帝身体开始随着黄丰动作摇曳,口中发出压抑的呻吟:“啊……嗯??……呵呵呵可琅儿,这蛮人好大的胆子……他可已经在挑衅猥亵大夏人皇的母穴了,再让他下去,难道还要让大夏皇室继往开来地多出一个蛮族面首不成?”
说话间,女帝声音轻吟而颤抖,充满媚态,显然掩饰不住那份享受。
黄丰暗喜着,另一只手盘在女帝蜂腰,解开凤袍衣带,凤袍整个继而徐徐滑落,彻彻底底露出了她丰满白皙的胸部。
见状,黄丰迅速低下头,含住了女帝的一侧乳头,舌头拨动被金链锁得充血的蓓蕾,疯狂吮吸起来。
女帝继而猛地一震,柔夷不自觉地抓住了秋千的绳索,被黄丰指奸着的美穴,蜜出炙热春水,那双被黑丝长袜包裹的长腿忍不住分开,散发无尽的诱惑,并且呻吟声更加高亢:“哦……啊……看到了吗?琅儿,他在舔舐母后的乳头了,嗯……怎么样,刺激吗?”
听着母后的呻吟声,姬少琅死死盯着眼前的景象,望着黄丰的手指不停扣动自己母后的穴户,搓弄母后凤穴外俩瓣宛如蝴蝶般绽放的大阴唇,拨弄阴蒂刺激得穴口一张一吸地魅惑众生。
少琅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但于此同时,他的下体小阳根又不争气地起了反应,这时他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如灌了铅般沉重。
女帝凤眸自上而下地望着少琅,瞧着他跪在地上,裤裆处支起的小帐篷,红唇末而戏虐地勾起,进而她眼中的少年与某道虚影渐渐重合,她蓦然笑了起来。
再罢,便见她伸起手,忽捧起黄丰的头,竟而将一双红唇压在了那张丑陋龌龊的脸上。
红润的唇瓣和可憎厚唇相接,一条温热的香舌进而在少琅自己面前,伸进了黄丰嘴里,津液交换,当他们舌头相互缠绕时,支支吾吾的声音从女帝嘴里泻出:
“嗯唔??……再往上点,嗯……抹着朕的穴瓣对……唔再扣进去一点,用力挑上面那块肉,嗯对就是那里哦??……再用力点狠点,用尽全力地,不要把朕……噢齁齁??????不行了,要在琅儿面前被蛮族小鬼的手扣到潮吹了,哦……朕的美豆哦好美齁齁要去了……”
黄丰听命的大力扣动骚穴,目视着一切的少琅,不争气地要紧牙关,眼神露出欣然之色。
瞧着琅儿模样的女帝,凤眸撇撇,继而腰肢猛地一颤,双腿蜷紧,笋足点在秋千上,画出优美弧线,她没有压抑体内焚烧的浴火,再随着噗嗤一声,她忘我地啃食起黄丰的舌头,一股滚烫淫水唰地一下跟后喷射到了少琅的脸上。
耻辱,无尽的耻辱。
最终女帝全身瘫软倒在黄丰身上,凤眸再刮扫向少琅时,唯有落寞。
但作为大夏女帝,龙气和灵气双修的至强者的体魄,又怎可能仅此变得萎靡不起,很快她便冷冷瞪了瞪黄丰,呵到:“手,伸出来。”
黄丰深知还不能违逆这个女人,再度从命,仅而再见两根遍布淫水的手指从女帝穴户缓缓伸出,带出一条条细密黏浆后。
女帝偏手挑起上半身松垮的凤袍,悠悠站起走到少琅身前,浅金色凤眸居高临上地望着他,红唇蔑地张开:“废物!!”
闻言,姬少琅黯然低下头,瞧着视线内母后腿根处淫水源源不断的滑落,内心一阵窃喜与悲痛。
“你过来!”见势女帝螓首微摇,半转过脸落在黄丰身上,再随着黄丰走到她身边后,她竟在琅儿面前主动挽起了黄丰的手,又带着绝高上位者的语气,呵斥道:“永远不要背着朕,做是不该做的事,否则……呵。”
女帝说着,红唇勾勒:“但既然琅儿喜欢看,那你就在这待着吧,放心!朕会让你看个痛快!!”
说罢。
女帝迈动玉柱长腿,笋足隔着黑丝轻轻压过少琅跪着的大腿面上,高挑的身姿牵动矮小低劣的黄丰,徐徐步入厢房。
朝望间东侧厢房房门随即关闭,姬少琅被迫跪在了门外,少年眼中看不出悲与喜,他只知道即将有着更多的刺激,在等着自己。
但诺大的城主府,如今内部的风雨真的只有这么少吗?
就在姬少琅好奇房中会发生什么的时候?
其背后梧桐树下,又有一袂凤袍,迈动长腿徐徐走到了他身边,银白长发于风中摇曳,随即她金眸斜撇,红唇微微张开:“琅儿,你让母后很失望。”
听着耳旁传来的声音,姬少琅身体震了震,旋而再见抬抬头望去:“母后?”
望着琅儿惊讶模样,东方岚未有任何多余神色,只是皓皖一翻,举起美手:“母后问你,是否有是瞒着母后?”
姬少琅露出迷茫表情,道:“母后在说什么,琅儿不过是……呵呵……”
言语道出时,少琅笑了笑:“想看到……一些事情而已。”
闻言,东方岚凤眸片刻呆滞,缓后默默摇了摇头,接而美手往下按压,将一个屏障施加在了姬少琅身上,再缓缓道:“既然想看,那就好好看看吧,这个少年将会是你们这一代中最出色的。”
听到母后的话,姬少琅心中有点不是滋味,又有点忌惮。
母后对黄丰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
然就在屏障布下,叶随风落,院外瞿竹女官的声音,便传了进来:“陛下,蛮族太子到了。”
姬少琅瞬间凝了凝神,眸色微沉,乌木威尔怎么也来了?
而在瞿女官声音响起后,东方岚旋即撩起凤袍,一甩长发:“宣,西厢房觐见。”
再即,院门外有沉重的脚步声错落。
瞧着母后化身走进西厢房,一只肥胖如豚,穿着金黄蟒服的异族青年,手盘着腰间玉带,滚溜滚溜踏进院中,然后视野有些怪异地看了看空荡荡的院落中央,又看不出什么蹊跷后,便抬脚走向西厢房。
同刻,由于东厢房并没有被隔绝声音。
起初黄丰还在为与女帝独处,姬少琅跪在院外,有种你妈光明正大和他私会的刺激感诞生,而听到了外面的响动,表情默然一变。
然就在他疑团满腹时,身穿凤袍的女帝,缓缓走到了屏风后,接而探手蹭了蹭内室中不知盛放了多久的澡盘边缘,未有回头,语气慵懒地说道:“怎么,看你神情,似乎并不怎么待见自己这位兄长。”
黄丰回过头,望向屏风后曼妙的身影,道:“哪里有?”
“呵呵。”女帝轻描淡写笑了笑,美手逐渐攀升到香肩处:“你的这些话,拿去骗骗上官玉合或许还可以,但骗朕!”
言语悠悠落下,再见屏风后,女帝螓首微斜,隔着画布投来的视线,都不免让人感到威严森寒之意:“就算放弃九州一半百姓的生命,你亦活不出这处房门,天命人。”
黄丰顿时感觉如坠幽暗黄泉,他苦涩一笑:“小王怎么可能骗陛下。”
闻言后,女帝凤眸睨睨,上刻还冰冷得渗人,抖而又笑吟吟将红唇勾起:“不过,胸无大志者焉有博朕眼球的能力。”
说着,美手挑起凤袍,徐徐落下。
白皙如玉的美背在房中发出夺目光芒,女帝斜望眼神已变得有些呆滞的黄丰,红唇翘出了个浅浅弧度,玩味笑道:“此情此景,熟悉否?”
黄丰不明白女帝想做什么,一味点头:“熟悉。”
女帝听着,再即伸手缓慢地解开腰间系绳:“你好奇朕在玩什么把戏,对吗?”
难道还会有人不好奇?
黄丰很想这么说,但也只是轻轻回应了当然二字。
“实际上很简单,你馋朕的身子,而我想要你们蛮地。”女帝话语淡淡,仿佛一笔带过很多重要的事,接而凤眉拧蹙良久,片刻扬起:“进来。”
进去,进哪去?
见黄丰原地不动,女帝不可违逆的声音再度响起:“难道还要朕重复一遍吗?”
呵呵。
“不用。”还在思忖细节的黄丰,连忙回应,蹬起脚就先走进内室。
想归想,他自己又怕什么呢?
怕兄长?
呵呵,开什么玩笑!
然而当黄丰转入屏风内室,雾气氤氲,烛光摇曳,女帝高挑妖娆的身影,半解凤袍,高挺傲乳如水滴般被金链包围环绕,系绳缠结地挂在腰间,空气中淡淡的玫香,混合着淫靡的气息,让黄丰的喉咙一阵干渴。
虽然女帝裸体的模样,黄丰不是没有见过。
可目前站着的这位大夏女帝,显然无论是神识,还是酮体,都是本尊!
这种诱惑,和来源于上位者威风凛凛的气势,都是化身所不具备的。
虽然按照上官玉合所言,身外化身和本体,实际都为同一个神识作为主导,没有什么区别,但本体就是就是本体,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远非化身能比拟的。
只是,进来做什么呢?
黄丰脑海里的疑问,很快便在女帝转身后,得到了答案。
明黄烛火色欲旖旎无度,女帝凤袍衣料显然是天下最精贵奢华的,然而即便用了天下最闺中的蚕丝金线,依旧无法遮掩住她龙体的艳美,随着黄丰抬眸,饱满傲乳悬翘于空,在刚经过一次小小高潮兴奋后,蓓蕾尚在充血挺立。
但把黄丰叫进来,显然不是让他玩弄自己美乳的。
很快,女帝便再他面前摊平双手,姿态懒洋洋眯起凤眸,声音虽慵懒又霸道,带着一丝不耐:“愣着干什么?过来,给朕解开。”
原来就为了这点小事,黄丰听罢笑着,就伸出手,非常乐意犒劳。
再见黄丰脚步有些踉跄地靠近,他指尖颤抖地触碰向那金线系绳,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滑过她腰侧的软肉,女帝身体当即微微一颤,发出一声低哼:“嗯??……动作快点,别磨蹭。”
可就待他的手出发点明显再奔着滑美腰肢滑上,想采撷上方俩颗熟透的奶果时,女帝冷不丁又慢条斯理轻吟道:“要是碰到什么不该碰的,朕可不饶你。”
黄丰抬起乌黑小眼:“什么是不该碰的。”
接而,女帝凤眸微张,瞅了瞅身高尚且才到自己胸下的矮瘦蛮族少年,玩味一笑:“你说呢?”
你要这么说,那就没什么不该碰的地方了。
想是这么想,然黄丰还是默默咽了口唾沫,低下头开始给女帝接开腰间的系绳,目光之内,女帝由黑丝包裹的纤长且紧实,腰带虽然被系绳缠结而不能脱下,可小腹内阴影若隐若现,还是勾得他喉咙干瘪:“陛下……有句小王不知该不该说。”
女帝闻言,神色看不出喜恶道:“那就憋着。”
黄丰呵呵笑了笑,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直言道:“陛下本体真他娘美得像个骚气十足。”
听着黄丰的话,女帝凤眸微眯,红唇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嘴巴放干净点。不过,既然馋了就这点能耐?按照前日你与化身的约定,朕不是还欠你一次吗?噢不对,或者说是无数次?”
肏蛋!
这本体的女帝原来是这么骚的吗?
还是说化身不过收着呢,但屡次三犯她话语瞧不起人的话,当真是令人憋屈。
面对这赤裸裸的挑衅,黄丰显然不是什么善茬,再也没有忍住手脚,手里划出灵气隔断缠绕的细绳。
凤袍裙褂当即完全滑落,女帝如玉柱般白皙纤美的长腿腿畔入眼,郁郁葱葱的茂密绒毛,成熟女强者的浓烈气息,在私处温热的地带悍然袭击向黄丰面前。
而以黄丰矮小的身子,微微俯下头时,他的鼻尖几乎都快要贴上女帝的屄户前,再瞧到那阴绒粘湿,被自己扣得水流潺潺的唇瓣时,其心里还是忍不住谩骂了句:“真是个骚屄。”
只是未等黄丰有任何动作,他耳边传来的女帝一声蔑笑,一股威压当即便降临到黄丰身上,轰然把他整个人完全压到了地面。
再见女帝顺理成章抬起美腿,鞭扫破空而出,瞬息踹往了黄丰胸膛,直至将他整个人踢翻在地上后,女帝被黑丝包裹的笋足又断然轻轻压在他身上:
“急什么?朕说让你碰了?”
摔在地面上的黄丰,额头冒着冷汗,然望着女帝双腿间的私处,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低声道:“陛下,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噢?”女帝冷哼着,凤眸自上而下俯望着黄丰片刻,她红唇略勾,美手渐渐伸下私处,手指再轻轻扯开唇瓣,将湿润的私处彻底暴露在黄丰眼前后,内里热辣红腴的软肉,散发着淫靡的光泽,调戏道:“那你倒是来啊,别光说不练。”
黄丰当然很想扑上去抓住女帝的丰臀,用力掰开,然后把舌头舔向那湿漉漉的穴口。
可被洞虚强者一脚踏下,身上的威压不减,他又怎么有动弹的能力。
不过,起身的能力没有!
不代表着他连挪动的能力都做不到。
听着女帝撩拨人又不给肉吃的话,黄丰咬着压忍住身上的压力,腰间玉如意在此开始散发出微弱光芒,其被压在地面上的两只手,奋力地抬起,然后捧住了女帝的笋足,继而再往上一拉,含在了嘴里。
突发的状况,女帝身体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艳容仰起:“嗯??……蛮族人,果然下贱……!”
话语间隙。
黄丰已变得不管不顾,舌头疯狂舔弄,吸吮着女帝被黑丝包裹的笋足足底,油光抹亮的黑丝逐步变得水泞。
未果,在女帝一声声呻吟声中,他还咬破了丝袜,舌头顺着坑洞跟着插了进去,舔弄起她的粒粒分明的明珠藕趾。。
而望着下方黄丰宛如忠犬般舔舐自己的脚后,女帝半咬红唇,凤眸半闭的神态愈发迷离,跟着情绪波动晃荡的傲乳,都泛起诱人光泽:“朕……本以为你是把朕给嗯??……弄得爽翻天……可未曾想是这么个弄法?”
黄丰囫囵吞枣,不对,是囫囵吞足,舌头舔舐过每一粒足趾,吸吮得啧啧作响:“怎么弄,不是弄!陛下爽了就行。”
“呵呵。”
女帝凤眸中闪过一丝喜意,但更多的却是欲望,她微微抬起脚,让自身笋足跟翘起,足渐更以一种送食的姿势,踩伸进黄丰嘴里:“那就舔,给朕好好的舔!”
闻言,黄丰掸扫了眼有所兴奋的女帝。
这个大夏女帝,难不成是那种类型?
那倒是有趣了!
于是乎黄丰再无顾忌地张开嘴,含住她的趾头,牙齿轻轻啃咬吸吮她趾间每一处缝隙。
另一边女帝的呻吟声逐渐更加放荡,凤眸隐隐撇着窗外院落少琅跪着的方向,红唇勾笑:“嗯??……你下贱的蛮子……嗯??舔得朕好爽……怎么办?嗯??……”
呻吟间,女帝循序渐进地减去了威压的重力。
得到减负的黄丰,亦没再被踩在地面,而是半跪着捧起笋足吸吮,那双手亦渐渐攀登上了玉柱。
女帝呻吟声逐渐变得连绵,双手压在澡盆边缘,身体慢慢后仰,胸部挺高,任由黄丰在她身上肆虐的姿态,显然得到了不少愉悦。
而瞧着女帝不停喘息,凤眸半闭,满脸潮红的神情。
黄丰又在舔了舔她足底水迹后,目光贪婪望向她湿漉漉的下体,只是当他正准备脱下裤子,手扣凤穴,再肏女帝名器时。
上一步且在迷离的女帝,却突然睁开眼,凤眸刮冷道:“还想做什么?”
话毕后,女帝又是一脚把他踹开,俯视着他,眼中满是傲慢:“想肏朕?没那么容易。”
女帝话语如冷水般泼在黄丰头上,他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这个骚娘们,屡次都是这样,给点肉吃就又把人踹一旁,还有那种眼神!!
只是对于黄丰内心的小九九,女帝却毫不在意,红唇微启:“你觉得朕是什么人?是你能随便得逞的?”
黄丰喘着粗气,盯着女帝那对饱满挺拔的乳房,他知道女帝实力当下还远超自己,若真要反抗,恐怕自己在不动用所有底牌的情况下,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故而黄丰装出一副苦笑面容,便道:“陛下折磨小王,又是何必呢?”
女帝冷笑一声:“折磨?呵呵,朕还没开始呢。”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黄丰隐隐感觉到,女帝在计划着什么,而自己应该是她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随即,在黄丰思索着女帝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时,女帝忽转身一步踏出,凤手轻挥。
刹那间,整个院落几乎所有房间的墙壁,在黄丰眼中都变得透明,仿佛不存在一般。
黄丰瞪大了眼,视野内甚至还清晰出现了外面的景象,如姬少琅跪在地上院内不断撸动让他身下小阳根的模样,还有西厢房内,自己王兄乌木威尔与女帝的化身对坐,不知再商谈什么的情景。
黄丰不免回头:“陛下是什么意思?”
女帝凤眉接而轻挑,柔夷指向西厢房:“瞧那!”
黄丰视线遂随着手指方向,扫向西厢房,内里话语声亦同步传进耳中。
只见西厢房中,女帝化身端坐于主位上,届时她气质的雍华高贵,与本体展露出的淫荡形成鲜明对比。
再见蛮族太子,乌木威尔肥胖的身躯微微前倾,道:“女帝,和盟一事真真假假,你我心知肚明!但只要孤继位蛮廷之首,自然能答应你不再劫掠夏朝,不过在此之后嘛,孤只要一件东西!”
“一件东西?”化身闻言,淡淡一笑:“是封地?还是朕的身体?”
乌木威尔眼中闪过淫光:“若能得陛下,死而无憾。”
化身当即冷哼:“就凭你,也配?”
乌木威尔摊开手:“为何不配,对于你们而言,杀不死我们!大比之后无非是再开战事,到时候已征战多年的疲乏边野,百姓还受不受得了这个苦,你们内陆百姓又还受不受得了这个苦?”
此刻,黄丰在东厢房内看得眉峰皱紧。
女帝本体斜靠在澡盆旁,凤眸戏谑:“你说,朕该不该答应他?”
黄丰回过头,嘿嘿一笑:“他不配。”
女帝挑了挑眉:“哦?那你呢?”
黄丰挺起胸膛:“小王至少比起他……能让陛下爽得叫出声。”
女帝闻言,半转过身挑起澡盘内的花瓣,半响后走至设好的台阶,柔夷两指夹起腰间的黑丝,徐徐褪下,长白大腿显露,纤美曼妙,被舔舐过的白皙笋足透着红晕,足趾如笋摩挲数下,又轻轻探脚伸进了池水中:“你以为,朕是那种骚得出水的女人吗?”
黄丰歪了歪头,鼻尖花香和女帝体香混合扑鼻,笑道:“难道不是吗!”
忽而女帝红唇勾勒,诱惑十足:“你不就是想肏朕吗?那就先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当然了,在此之前别急,你再看看你王兄。”
黄丰闻言,目光再次转向西厢房。
那边厢乌木威尔起身站在化身身旁,肥胖手掌搂住化身肩背入怀,露出的笑容有多变态就有多变态,道:“陛下,据我王弟所说,你的欲望沟壑难填,作为藩邦王子,孤很乐意为你效劳,就是不知陛下对此有何想法?”
黄丰冷笑:“胡说八道,冒用我的名义,妄想接近陛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女帝将身体沉进澡水,凤眸戏谑:“那你呢?难道就不是癞蛤蟆?”
黄丰一愣,随即挺直腰板:“小子可是堂堂男子汉,才能碰陛下。”
女帝嗤笑,道:碰?方才你下贱难不成是假的?小王子,你应该知道朕要的是什么,一个用得上的男人,而不是只会舔屄的蛮子!”
黄丰被女帝那傲慢的眼神,心中思索,他清楚若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女帝绝不会让他碰一下。
这就是帝皇!
权术永远是一个天子毕生所追求的!
否则她东方岚就不会是女帝。
间而,黄丰缓缓道:“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女帝冷笑,柔夷挑动澡水滑到自己肩上:“蛮族!你们背地调兵遣将别以为朕不得而知,然朕在凉州,蛮夷唾手可得!但在事后,蛮夷之地开化困顿,若并入大夏疆域新州,略失妥当,所以事后我需要一个人替我掌管蛮夷藩地。而他乌木威尔有兵有权,既有位分在身,比较起你来,你不过是个蛮廷庶出之子,你算得了什么,能入朕的眼?”
黄丰心头一紧,明白女帝在权衡利弊后,深吸一口气,道:“陛下,小王的价值,肯定远超那头肥猪。”
“噢?”女帝躺向盘沿,双手捧起水,渐渐洒在伸出水面的美腿上:“说说看。”
黄丰淡然一笑,道:“天赋!女帝是上一代的佼佼者,但在我这一辈,无人能与我比肩。”
闻言,女帝并没有回话,神色仿对此毫无兴趣可言。
继而黄丰又道:“蛮族内部也不是完全一条心的,若我父王不幸身死,六部的洞虚可未必会认一个区区太子为帅,到头来,无非是一场夺位之争,以我王兄的为人,贪婪好色对什么都想分一杯羹,难以为女帝所用,而小子却不同,小子要的只有陛下。”
女帝听着,红唇浅浅翘起:“所以你倒是一头好忠犬吗?只是,忠犬多的是,朕差你一个?”
骚屄。
黄丰心里唾骂了声,接而从怀中两瓶药液和一本古旧书卷,缓缓道:“自然。只是陛下,哪怕忠犬再多,也只有小子心里是永远向着你的。”
观黄丰突然拿出物件,女帝凤眸略带疑问扫了过去。
同刻,在她视线内,院落里一样能瞧见厢房内所有事情的姬少琅,陡然拧眉,向前跪着匍匐两步。
女帝不免惑了下:“这是何物?”
黄丰先是提起两瓶药液,阴笑道:“在小子来府邸前,陛下的好儿子楚王殿下给我的,一瓶是增强男性宗筋能力的,一瓶则是让女帝欲火沸腾的,据说他很早就在陛下饭菜里,加了这些个佐料,为的就是陛下有朝一日,在他目前,有人能肏了陛下。说起来,他还真是变态啊。”
听到黄丰的话,女帝凤眸稍稍斜撇,掸了眼外围正疯狂摇头,嘴里不断喊着不是这样的琅儿,蓦然将满带失望神色的脸,悠悠垂下。
琅儿在她平日里饭菜下了手脚,以女帝的能力怎可能无法尝出。
只是无论是分身,还是本体,都没有当一回事罢了。
而瞧见女帝神色有所变幻的黄丰,又递出一本古旧的书卷:“传闻,数千年以来多少修士都前仆后继寻找着一种名为天书的物件,此天书可能有着洞虚以外的飞升方法,小子有幸得过半本,又在机缘巧合下,得知了天书的奥秘。这书卷上所拓的,正就是那半本天书记录的内容,其名为太初长河下诀,一种极强的功法,而这功法或许能解陛下兼修人道与仙道,又无法完美融合的难题。”
女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迅速腾出手,接书翻开。
页面唰唰划过,上方文字在女帝眼中跳跃。
虽然还未修炼此功,但女帝即便从拓本都能感受到其中深奥的气息,只是待她翻到末尾,红唇再启时,声线骤冷:“下半篇,而且还不全!朕怎么知道它有没有用?”
黄丰笑道:“想必陛下睿目,亦能发现即便只有下半篇,依旧可解开人灵双修的障碍。至于为何残缺,无非是小子怕陛下,脱了裤子不认人而已。”
女帝合上书,凤眸下沉,目光锐利道:“有趣,天书内洞虚之上的功法,为了朕的身体,便献给朕?”
黄丰低头不语,默认了。
随后,女帝盯着黄丰沉默良久,娓娓道:“如何证明功法有效?”
黄丰心中一喜,道:“难道陛下没看懂?”
女帝凤眸闪过狡黠,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了声:“身外化身之法,同气连枝,只需朕双身运转心法,将天地间的龙灵之气,互相交替共鸣纳入体内,便是功法的玄妙之处。修炼此功后,双身龙气灵气亦不再有进水不犯河水之意,汇聚为一气,朕就能以此突破洞虚瓶颈的桎梏。”
黄丰咧嘴笑道:“正是如此。”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女帝凤眸一眯,身段前扑压向前方盆沿,池水摇曳,敞开的傲乳,在金链勒环下软软贴向木盆,溢出旖旎媚态,道:“人道龙气虽可离体,然离体后除了使用,便剩下度给别人的作用,短时间内,朕如何寻得别的龙气,又如何交替同步吸纳双气,来证明此功法?”
黄丰瞧着大夏女帝搔首弄姿的模样,裤裆难免一硬,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道出一个方法:“办法自然是有的,陛下可吸取我王兄的龙气,而小子也愿意与陛下双修,以证明功法可行。”
“呵呵呵呵呵。”
听闻言,女帝笑得嫣然,澡水中玫瑰花瓣飘漾,玉体浮白,然转瞬她雍华艳容便是一变,板冷起来:“双修?好大的口气,就你那副小身骨也妄想与朕双修,是你吸朕还是朕吸你啊。”
黄丰未有丝毫担忧,坦率摊开手:“就算给女帝吸干,都值得。”
说着,黄丰向前踏出一步,站在女帝身前,伸手挑起女帝下颌。
出奇的是,这名养尊处优的女帝,只是凤眸睨睨,却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就这么让他端起了自己的美颜。
黄丰再望着女帝风华绝代的容貌,道:“陛下,无论是分身还是你本体,其实都不过是一个人,何必装下去呢?其实你早就很想要了不是吗?”
女帝凤眉略挑,红唇浅浅一笑:“有意思,说下去。”
黄丰跟着道:“天下,权势都是陛下的囊中之物,没什么是你得不到的,同样没什么是你能得到的,那个位置太空虚了。十六年前,你夺位登基之时,为的是步曾经爱慕之人的目标吧?可你应该早已发现,自己做不到,因为神树不会容许再一个苏青山的出现,对吧。”
听到黄丰的话,女帝正式抬眸过去,凝向黄丰丑陋的脸容:“看来你从许攸那里知道了不少当年的往事啊,只是朕很好奇他为什么选择了你。”
黄丰摇了摇头道:“不,陛下你错了。许攸并没有选择了我,他选择的人,是另外一个人。”
接而,女帝眉眼蹙蹙:“谁?”
再见黄丰撩着女帝下颌,半个身子坐在了盆沿,眼珠落在女帝浮在水面上的傲美双乳,笑道:“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他叫……苏云。”
一时半霎,就在黄丰把苏云名字说出时,女帝忽撇过被撩起的艳容,直愣愣从水中站起,皓腕如游龙舞袖,抓起了黄丰衣领,屏蔽掉外围少琅观望内室的手段后,怒询道:“怎么可能!”
外围跪坐观戏的姬少琅忽然失了视野,心中的未知刺激,更是达到了巅峰,撸动下体的速度更为加快。
而此刻内室里,被掐住命脉的黄丰,倒没半分恐惧之色,他伸手拍了拍女帝的手,示意着先让她松开,否则半个字都不会从他嘴里说出。
见状,思忖片刻后的女帝还是松开了手。
黄丰得幸能喘口气,然还是被女帝天子怒威喝得退了两步,不过他很快便平复下气机,畅然转身,酣畅道:“苏青山!许攸!十六年前的两个人杰天骄,要是他们还没死,那么而今天下十四州,剑仙的称号就不会落到上官玉合的手上,而你也成不了女帝,只会是一名天赋极佳的红衣女修,最大可能是以你极致的凤凰火,取代那名火域域主,成就洞虚。”
女帝听着,凤眸冷冷,呵笑道:“黄丰,你未免小看了上官,哪怕青山还在人世,她也依旧会是剑仙。当年在我们几人中,上官玉合的天赋是最高的,并不是苏青山太强,而是当时候,不需要她拔剑罢了。”
黄丰倒不成想到,上官玉合能在女帝口中得到如此大的赞誉。
但对此,黄丰没有反对。
上官玉合的能力,他自己一清二楚,毕竟他能完全镇住老秃奴的底牌如意,在那骚娘身上,居然坚持不了数个呼吸,足矣见得强悍。
然女帝是什么人呢,她可不是黄丰,无论人道还是仙道,双重修为均走到境界巅峰的她,仍旧不失对上官玉合的肯定,说明这个女人虽然心底有傲气,但对于上官玉合这个曾经和她抢一个男人的存在,多少还是认可的。
只是认可归认可,黄丰只管道出所有。
要得到女帝,就得晓得这个艳妇,是什么样的女人。
好比先说上官玉合,她冷艳迷人,孤高绝尘,外表就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冰剑,然而冰剑是会融化的,任她再冷再凌冽,内心还是有着软肋与母性,母性是柔情,终究会让她的剑为此软化,被他人所执。
而女帝呢?
她和上官玉合一样,拥有着全天下女子都仰慕的脸蛋,但却有着相像又绝不相同的性格。
早就入凉前,黄丰便通过欢喜寺得到了女帝的消息,她从小出生在四大世家之一的东方家,身世堪称九州上层,故而在她绝色与优异天赋下,成长过程受到了无数吹捧和歆羡,所以与上官玉合那种孤冷内蓄的气质截然相反。
女帝完全就沉浸在这种极致的溢美海洋中,变为了一朵盛放,毫无收敛的野玫瑰。
她本身傲然,盛气凌人,只是在此基础上,实则亦是她自卑之处,首先让她发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的人,是十数年前冠绝修行界的剑修,苏青山。
故而出于内心中,竟有人能媲美自己的东方岚,对这位男性剑修,自然而然会生出爱慕之心。
但同时,苏青山身边的上官玉合与之相比,更是丝毫不逊,最后她在与上官玉合争斗爱人过程中败了,彻彻底底败了。
然而她败给的不是上官玉合,而是那时自觉无能的自己。
所以,哪怕苏青山死后,东方家以与皇室联姻之名,博取世家所需利益,要她嫁入姬室,本竭力反抗的她已经看开了。
最终她甘愿嫁入皇室,可人人以为只是一场平平无奇联姻下,她东方岚早已蜕变,篡夺帝位,索谋人道龙气,什么剑修苏青山,剑仙上官玉合。
天下,唯有她东方岚,可只手遮天。
她无所不用其极地走到人间巅峰,为的不外乎再无人能比她更强,彼时权势地位修为都走到至高无上存在的她,再不是东方家的大小姐,而是一代人皇!
可得到一切,代价呢?
其实就算成为天子,又有什么好的,女帝回头过来,身边再无一个知心人,本体尚且还需守在地宫,十数年如一日地汲取龙气,面对的仅有幽冷潮湿以及说不尽的寂寞。
如此一位女帝,对没错,她很强她地位无人可以再媲美。
但就像她化身所变现出的,她本体也是,外表的傲无非只是女帝保护自卑心的手段,所有她和上官玉合相仿。
都是个身心不一的反差婊。
试问这样的人,其实最期待的,是什么?
黄丰迁思回虑过后,再度缓缓走向女帝,他矮小的身子在女帝凤眸倒映中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尔尔,黄丰当着女帝的面,扑棱笑道:“陛下反驳我的话,但独独没有反驳对你自己的评价啊。”
黄丰说罢。
女帝凤眉蹙蹙,稍稍偏头:“如今的你,倒是狂妄。”
黄丰双手随即撑在盆沿,以他这个姿势,哪怕身子矮小瘦弱依故居于高位,眼神俯向了盆中沐浴的骚妇女帝,不耻笑道:“陛下,你做不到。你自以为成为九州共主,便能得到所有,可天地桎梏的情况,你非天命人,亦无法对此做出任何改变,所以你其实有暗自找寻天书,就是妄想一个人破开那层团团迷雾吧?”
听完黄丰的话,女帝妙体不由自主往后退,俩腿下意识夹紧,可澡水在红腴润穴门前,流动的感觉仍让她感到丝丝局促。
望着女帝反应,黄丰更是证明了内心中的想法:“但你做不到,不代表我不可以!”
“天命人,为何在得知我是这个身份后,你变得无比重视,因为这是实现想法的关键,而且此次大比,女帝除了有将九州宗门拧成一股绳的心思外,还有试图发掘境内年轻一辈,是否有被命格选中之人吧?”
黄丰续道着,又伸手探了探池中水的温度:“陛下,我可以帮你,成就一切。”
话半,女帝华容浅笑盈盈,蔑然一笑:“好大的口气。”
“不是夸下海口!”黄丰迅速驳斥,既然取得了细微成功,他就必须把女帝气焰完全压下,连道:“而是我能做到,掌握天书者可掌岁月奥秘,天命人可握山河乾坤气运,倘若我来到陛下的境界,你想想我会做什么?”
默然半响,女帝方才张开尊口:“做什么?”
黄丰瞧之冷冷笑了笑,道出从未说过的志向:“大开宴席,酒池肉林,揽陛下入怀,左脚踏剑仙,右脚踏仙宫宫主,肉奴无数,何不快哉。”
噗哧——
听得黄丰的话,女帝轰然发笑,胸脯乱颤,掩唇道:“就这?就凭你?难道你以为自己那个地方大,全天下的美人都得想着你不成?”
而后,黄丰毫无羞耻地解开衣衫裤头带,淡淡道:“难道不行?不过这也是最终的结果而已,但切实去说……”
道着。
黄丰倏地跳进澡盆中,激起浪花多多,本就不高的他,在女帝澡盆中甚至只能露出一个脑袋瓜。
但恰恰就是这一个小小脑袋瓜,即将说出的话,反让女帝刮目相看。
只见黄丰身体在盆中游动,接而边吐水边说道:“我想做的,只有八个字!”
“成神之人,天下大同!到了那时候,什么夏蛮夷,狗屁!!走到大道之巅,小子定当效当年苏青山构想,设立仙盟,全天下修仙炼气之人,均须奉我为尊,十四州万里同风,只会有一个国度一个朝廷,它由我所保护,天下再无争戈。当然了,天子之选唯有女帝你适合,只是在此之前,你亦不过是我的玩物而已。”
好一个仙盟,好一个玩物。
在话语声吐出间,女帝於寻思中渐渐失神,而黄丰已逐渐攀上了一对软弹饱翘的美乳,手指挑动乳尖红玉,惹得女帝艳容置身失神,都不忘现出不少厌恶排斥神情。
莞尔,女帝嘴角蔑地勾起,语气傲慢:“妄想创办仙盟,你够格吗?”
说着说着,女帝话语声稍显出两分急促。
再见在她身前游动的蛮族小鬼,整个人都趴在了她身上,女帝明显能感觉到下腹处一根长棍,硬若烙铁般怼着自己。
可她没有抵制,只慵懒地躺在澡水里,俩手大方地摊在盆沿,仍由黄丰放肆蹂躏自己的肉体。
即又见,黄丰手按女帝美肩,身下阳根顺着其小腹,缓缓滑向她胸中沟壑,悠悠耸动,厚唇贴往女帝容前,不耻笑道:“小子说过了,女帝也很期待吧,期待自己骚屄再被小子肏,而且不是上一回浅尝即止,是狠狠地肏,肏到你高潮不止,屄热难奈!还有……”
黄丰说着,再度把脸贴进女帝艳容,仅离半寸道:“陛下,天下早晚是你的,明面上你永远会是女帝,但暗地里,被一个你瞧不上的蛮子,然后瞒着全天下人成为我的肉奴,那种败德辱行的举止和心境,你其实会很享受吧。再想想您外面跪着的亲儿子,被他看着我肏你的骚屄,是不是非常刺激,何必装下去呢,你本就是个骚浪女妇,深宫多年的寂寞萧索,让小子将它填满又如何不可为呢?”
话间,女帝琼鼻微吟,呼吸声愈发急促。
而就在话毕说完之时,远看着她凤眉开始拧立,黄丰却是一下硬亲往了女帝红润的唇峰。
支支吾吾的呻吟,女帝在澡水中推搡扑起的水花,一具成熟至极的丰美酮体转瞬被黄丰所占据,小半刻前论及私密处,被女帝亲自关闭的屏障开启。
于院外跪服的楚王姬少琅,眸中再次望及景象,可事态与半刻前已完全一变,她的母后,大夏女帝竟陷在澡水中,婀娜曼妙的身段扑上不下,被她双臂所环绕交叠的黝黑身体,还有那张深深咬吸她艳容红唇的丑脸,均是多么触目惊心。
突如其来的画面打击,让姬少琅内心都缠了颤。
然待此刻间,母后高贵容颜侧侧徐来,冷瞥向自己的凤眸,又充满了嘲讽,姬少琅心里率生出的委屈和悲愤,当即化为撸动自身阳根的动力
可瞧见琅儿动作的女帝,眸中看不起人的神色,变得更为深邃。
决然而起,便见她推开了前方啃食自己红唇的黄丰,转望着琅儿方向,旋即勾笑,柔夷并作夹起一瓶红色药液,挑开封口,抬起倒入自己檀口内,一饮而尽。
红液顺唇峰落下,沁入喉间,流淌过唇角,滑向玉颈香肩,傲乳沟壑融入澡水。
随着极品火灵液入体,眨眼间女帝凤体步步泛起红晕,凤眸媚意顿生:“来,臭小子,肏死妾身。”
听到母后的话,姬少琅瞳孔显赫睁大,方才短瞬时间里,不知房间发生了什么,但当下母后淫荡本色尽显的姿态,一个个疑问在面母被肏得目前犯中消弭。
淫贱的母后,就这样还做什么女帝,真是个骚屄,活该被人肏死的想法,不停涌现在少琅脑海,他撸动阳根的速度快得出现了残影,不至十余下,一道清淡精元喷射到地面,如释惋惜。
可厢房之中。
女帝喝下能触发自身凤凰火更为爆烈,浴火高涨,整个人变得如和春药般媚态百出。
而她身前的黄丰,可以说已尽然占有了女帝,厚唇贴在女帝耳边,不忘作弄吹气:“享受被小子狠狠肏小骚屄的同时,陛下可以吸取我王兄的龙气,和小子试着双修那本功法。”
继而,在琅儿面前。
女帝蔑地收回视线,艳容朝向黄丰,红唇轻轻压在了他的丑脸上,声线酥麻:“那该怎么吸啊,想做妾身主人的小冤家。”
黄丰听着,斜眼撇着姬少琅,阴声笑着,手里把玩傲乳道:“当然不能假戏真做。”
女帝凤眸随即凝了凝,妄是反感又不想做了。
接而黄丰一把搂住她的腰,阳根搁在凤穴前摩擦道:“只用口。”
“只用口?”
“对,只用口!”
话后,女帝红唇玩味勾起,即再见另一边厢被蛮族太子所搂抱,沉默良久的化身忽站起身,然后凤眸低扫过蛮族太子黄威的裤裆,两指挥出,划破腰带,露出根器。
在姬少琅目前,自己母后堂堂女帝。
本体与化身,两房内分别被亵玩的场面,亮幕登场。
一时间,望着两处厢房内母后的动作,姬少琅都傻眼了。
先论及黄威所处厢房内。
就在里面母后化身原本僵持着时,忽然的划断腰带,惊人的举动足矣让所有人侧目,甚至包括了蛮族太子乌木威尔,黄威本人。
但望着艳美的女帝,起初咄咄逼人,面对着他满眼不快时,又突逢冉冉半跪下的姿态,黄威身子肥重肉球都不免震了震,心中一片悸动:“哟,大夏皇帝这是想通了。”
听到黄威的话,女帝凤眸有意无意扫了扫另一个厢房,的确是想通了,不过是另外一边的本体,且想通的还不是一般的道。
只是要应付黄威,显然还不能让他察觉到她自己的意图。
旋即,女帝凤眸往上刮向黄威,凌盛十足:“有件事,朕还没和你好好算算。”
闻言后,黄威不解,什么事?
而未待他发问,女帝便把眼落在了黄威身下阳根宗筋上,当即凤眸闪闪,好长的阳根,这规模和长度也就比隔壁那小子逊色一点了,而且这龟帽是怎么回事,怎么这般壮硕?
隐隐,女帝艳容酡红几分,螓首稍低,琼鼻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一股浓烈野蛮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她凤眉跟着颦起,忍不住撇过脸作呕:“好臭的脏东西,多久没洗了。”
黄威看着呵呵一笑:“天天玩汝大夏的少妇,哪来得及洗?”
听到他的话,女帝神色间显然露出一点杀意,然为了验证功法,她还是不得不把头撇了回来,继而嫌弃地伸起柔夷,抓住黄威阳根末端,前后套弄两下,瞪眸出奇:“就是这根东西,将贞儿玩弄得弃萧异不顾?”
喃喃细语入耳。
黄威眼神动荡,缓后又一笑:“原来大夏皇帝知道啊,你果然是个骚屄,没错!孤就是用它把女帝亲妹肏得死去活来的,怎么样骚女帝,你要不要也试试?”
黄威听信弟弟黄丰的话,目前已完全把女帝当成了是一位淫君。
且有其妹必有其姐,帝姬这么骚,女帝也应该这么骚。
是这么个道理。
然而黄威话语声落下后,女帝琼鼻便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喘息,凤眸作怪望向本体方向,再抬眸蔑笑:“想与朕合作,那还得看看你的本事,况且就凭你这么一头肥猪,就想要朕。”
女帝的话永远是得饶人处且绝不饶人的。
无论从眼神还是神态,都对黄威露出鄙夷的女帝,一席话轰然有点触及了黄威逆鳞的意思。
不知是在被激怒还是身下尤物足够勾人,黄威没被撸动两下的阳根,肉眼可见地便壮大起来,没过一会,又引得女帝蔑笑:
“瞧瞧,就这么碰一碰便涨成这样,看来你这头肥猪也支持不了不多。”
妈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
黄威都快想骂娘了。
然,就在他即将反驳回去时,身下岔腿蹲立的女帝,却将自身不系亵衣的玉泉屄穴露了出来,上方水流潺潺的骚浪模样,与她口中所说,显然不是一码事。
不知女帝动欲原于另一处厢房的黄威,嘲着便用手抓住了女帝后脑,道:“骚女帝,嘴里嫌弃,屄穴还不是在流水,想吃就直说,孤又不是不会给你。”
“你!”
被黄威抓得髻挽发丝生疼的女帝,凤眸上挑,可为了顾全另一边的情况,她又不能对黄威做什么。
于是乎,女帝也难得和他计较。
凤眸再次落在了黄威阳根上,轻轻套弄,望着那龟帽冠沟的精泥污垢便一阵不齿入嘴,但这么长的根器,再加上另一处房中的情况,要是一起玩弄的话……
想着,女帝凤眸白了黄威一眼,也罢,权当吃了根狗棒便是。
黄威见状望着女帝满脸生厌,还以为她不会有什么动作,需要自己强迫她就范时,面前女帝艳容却缓缓靠向了他的阳根,虽然其狭长凤眸中威喝不减,甚至有着一丝丝犹豫,可随即很快便又被欲望和刺激所填满,缓缓张开红唇,化圆迎吻了上去。
但是在入嘴间,黄威阳根冲天般的臭味仍就让她忍不住蹙眉,头往后仰去。
眼见女帝脱嘴离去,身处院外目击所有的姬少琅,望着黄威阳根龟头上一道红艳吻痕,心里很不是一番滋味。
可瞧着女帝都要给他自己吃阳具的黄威,又怎么奈得住,要含不含的诱惑。
旋即只见他把住女帝后脑的手臂,肌肉鼓地涨大,筋络隆起,将女帝的脸硬生生拉了回来,然后阳根对着那张绕不过人的红唇,猛地插了进去。
化身久居深宫,拥有最多女帝本身欲求不满的神念。
遂在此靠近,贴进艳容前的阳根气息还是不免让她蹲立长腿颤了颤,厢房地面一度变得水迹遍布,然而女帝丰腴之年,与上官玉合同为熟润的美妇,就算被阳根的气息惹得迷离,还是很快回过神来。
但黄威被女帝的话激得血脉贲张,阳根茁壮的程度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再低头俯视女帝那张风华绝代,又一脸欠肏的骚脸。
他咧嘴一笑,贱兮兮就继续用力继续把住女帝的头,道:“陛下这么骚,肯定老馋我这根大阳根了吧,今日非得肏得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为止!”
可女帝听到他的化,只是仰起头,凤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红唇轻启:
“是么,光耍嘴皮子可没用。”
然话音未落,黄威鼻间混着女帝身上玫香骚气,鸡巴更硬得疼得要炸开:“肏死你个骚浪货。”
说着乌木威尔咬着牙,肥手抓住女帝化身发髻,在她凤眸一抬间,身上龙气威压轰然压下,一个劲将女帝的脸压向自己的臭阳根。
“唔姆??……”
顿然,被阳根强行塞进嘴里的女帝,恶心直上心头,凤眸稍稍低下,望着黄威那根臭东西在自己嘴里进进出出,简直难堪至极。
尔可是堂堂大夏女帝,怎么沦落到被一根阳根亵玩,不对,还是两根!
就这,还称得上是女帝吗?
不过黄威倒被口得爽极低吼,阳具整根整根塞进她嘴里,捅得女帝唇角流出口水,混着腥臭的味道满屋子飘散,连带那双狭长浅金凤眸都为此,被插得溢出眼泪。
只是在另一间厢房内,情势又宛然发生了逆转。
黄丰先一步把女帝顺势一拉,让她整个人失去平衡,栽倒在盆沿,水花四溅,淋得了女帝那对傲乳不停晃荡骚媚,本以为会顺势插入她的骚屄,共享极乐。
未曾想,女帝反快速从身下伸过来柔夷,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屄穴,大有不给他亵玩的意思。
接而女帝冷哼,红唇勾起一抹嘲弄,凤眸稍稍回撇:“遣朕化身伺候那肥猪,你当真舍得?”
黄丰嘿嘿一笑,既然不能玩骚屄,那就张开在她丰臀白肉上游移:“舍得当然是舍不得的,但为了陛下为了完全掌管天下,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都是必要的,况且陛下不也很想要吗?”
听着,女帝凤眸玩味,道:“不要以为真能以下犯上,你不过是朕……的一具面首嗯……”
然在女帝说话间隙,黄丰骑在女帝身后,阳根隔着她的手,就不断往前捅着:“”陛下,你儿子那叭儿狗以春药予小人,欲使小人奸汝,不就为了亲睹陛下骚浪?事到如今又何必再说这些,未来的势会如何都无所谓的,女帝只需知道这世上只有小子最爱你了。”
爱我?
女帝闻言,凤眸一闪,瞥向院外跪伏的琅儿,瞧着自己亲儿子双膝着地,手指摩挲小阳根的模样,心中冷笑回过来:“说是爱我,那为什么你在剑阁做那种事,不要告诉朕,你就不想要上官?”
黄丰笑了笑:“陛下和上官剑仙可不一样,你有你的华贵,她有她的冷艳。”
我和上官玉合不一样?
听着,女帝心里重复着黄丰的话,望向琅儿,也是。
或许在这个天下,朕早就不是朕了,至少在这个人怀里,自己能享受,又能暂时忘却不少的烦恼。
念想间,女帝美手隐隐松动,本体嘴沿感受着化身绛唇被抽动的酥麻感,在被体内火灵液带动的浴火催促下,竟缓缓自己岔开了穴瓣。
瞧见女帝这幅模样,黄丰自然大喜,挺起阳根就把龟帽送到了屄口前。
可就待黄丰刚把龟头捅了一点进去,女帝便立马控制着自己穴花瓣死死窟住了自己的阳根龟帽,夹得他是欲仙欲死。
“陛下,您这是做甚?”
继而女帝目瞧着琅儿,微微回首凤眸中媚意弥漫,酮体颤颤,穴门处热流涌动,淫水盛放,红艳绛唇随之勾勒而起,声色慵懒又带着一丝挑衅道:“既然想玩弄朕,那何妨不再刺激些?”
此话何意?
黄丰脑海有些迷惑。
只是顿然过后,便见女帝澡水里粉膝往前一撞,直接将整个澡盆都给撞碎,不过即便澡盆破碎,紧跟着里面的池水却没有奔涌而去,反而被女帝灵气包裹,缓缓将黄丰和她本人给推了出来,化为了一张水床。
在姬少琅视野中,母后凤袍锦绣尽落,傲乳被金链勒得发红发涨,玉户大张,淫水滴滴答答,宛如春雨般敞落的淫态百出入眼。
母后,你怎么可以这样。
望着眼前光景的姬少琅,先是一愣,缓后手便更用力撸动自己的小阳根,口中念念有词,表情都看不出是痛苦还是兴奋了。
你可是堂堂九州的女帝,怎么可以变得这么淫荡骚贱!
该死,不要肏母后,啊啊啊啊!!
阵阵心音响落。
然而他的心语又怎可能被女帝听见,母子的亲情在他献媚向黄丰送药的时候已然尽散,而今在女帝眼中的他,无外乎是十数年前为了夺位登基的筹码,以及一个献母的绿奴罢了。
即刻。
女帝浴火焚身,体内已被欲火如狂烧得滚烫,玉门内壁的名器穴道更是从没有过地,热得似熔炉般沸腾,穴瓣如似凤嘴张合咬玩阳根龟帽,一切都再难自抑。
但就在黄丰打算用力插入她骚穴的时候,却见她橫手将黄丰推倒,然后整个人又以仰面姿态,双双倒在了水床上。
这个姿势,这个方向,足矣让姬少琅亲眼目睹着自己母后的骚屄是怎么被蛮族人贯穿的。
触目过来的激情,姬少琅额面青筋暴起,此时的他已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恼怒,只是一个劲撸动阳根,往前跪了数步:“不要母后,不要琅儿求求你,不要给他,不要!!”
“不要?”能听见琅儿声音的女帝,红唇却是勾笑:“琅儿。”
女帝的声音带有无上傲气,此间有充满了无数诱惑和丝丝嘲讽:“按照赌约,若琅儿不喜不是能喊停吗?怎么,如今母后的屄户都要这蛮子肏了,你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姬少琅在院外缓缓听着传音跪在地上,当即牙关紧要,把头低向贴面,他不敢抬头,不敢直视母后那张高贵却淫靡的面容,更不敢面对黄丰那根插入母后屄穴的阳根,彼此的交合处。
少琅呼吸开始急促,心跳如擂鼓,想法既有愤怒和屈辱,又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兴奋在翻涌。
他应该喊停的,不,是必须喊停。
但,但是……
把头埋在地面的姬少琅,不知想到了什么,竟默默偷笑起来。
而女帝见他低头像只龟一般缩起,冷哼一声,凤眸便转向黄丰:“愣着做什么?不是想肏朕吗?”
说话间,她悠悠故意抬高嗓音,语气中满是挑衅续道:“还是说,你怕了琅儿?”
黄丰咧嘴一笑,露出几分蛮族的粗野与狡黠。
他怎么会怕了这龟儿子?
想着黄丰不再犹豫,一手翻前,揉着女帝大腿内侧的滑腻肌肤,缓缓滑向那湿润的穴口,指尖触碰到穴瓣阴蒂瞬间。
女帝身子顿时微颤,红唇轻咬,发出一声声低吟,可她凤眸却始终盯着姬少琅,观察他的反应。
继而在女帝的呻吟声毫不掩饰响彻院落间,她故意放大声音向外传去:“琅儿,你不是喜欢看吗?那就抬起头来,瞧瞧你的母后,是怎么被这低劣蛮人插的,看啊!!”
无法违逆的天子之声入耳,姬少琅肩膀猛终于眼眶泛红的头,嘴唇颤抖:“母后……请您三思……”
他的声音虚弱得如同蚊鸣,连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还能阻止这一切。
“三思?”女帝笑声中满是嘲讽,道:“呵呵。琅儿,你是真蠢还是装傻?瞧瞧自己下身都硬成什么样了,还敢让朕三思?”
说着女帝美手弹指往前一挥,一道火焰化作的灵体,便站到了琅儿身前,长腿斜斜深处,轻轻踢向姬少琅的小阳根,凤眸下瞥:“你的这根,当真不比上他。”
姬少琅闻言羞耻得无地自容,可自己又无法否认母后的话。
他的身体完全背叛了他的意志,他恋母,对此有着禁忌的兴奋,但是期待这种禁忌违背了伦理,所以注定了自己无法真正得到母后,渐渐这段情,又如毒药般侵蚀变为了想象,日日夜夜想象没人能满足的母后,哪一天会在自己面前被别人所占有,将她变成一个骚货。
而瞧着少琅羞愧的模样,女帝满意地勾起唇角,灵体踩着琅儿的阳根,不停摩擦。
本体却缓缓坐起身,雪白的香肩和傲美乳峰在前,凤眸回望黄丰,金瞳满带不屑道:“还不继续,你个下等蛮子,有本事让琅儿好好看看,他母后是怎么被你玩弄的。”
闻言。黄丰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这个骚女帝,还真是霸道,但在自己的阳根面前,女人再怎么霸道都是假的!
尔后黄丰粗喘一声,另一只手大胆地攀上女帝的胸脯,狠狠揉捏傲乳,女帝被刺激得仰起头,发出一声高亢的呻吟,身体微微后仰,彻底放纵自己,凤眸再度撇向琅儿。
“琅儿,可要睁开眼看好了。”
女帝酥麻的嗓音响起,姬少琅目抬前方,下身被灵体踩得又痛又爽,怒着不可置信向内里母后,呐喊:“不,不要!!”
然而,在声声嘶喊里。
“嗯噢噢噢!!”女帝红唇化圆,发出一声高亢哼吟,腰肢自发向下压去,红腴屄穴随即被黄丰那粗长阳根塞满,撕裂般的快感,让她双手爽得抬起,指尖伸进发丝里,呻吟声连绵不绝呼出:“好大……嗯喔??他插得朕好深噢,美死朕了????……”
同时,女帝身下的黄丰也是爽得无比,女帝凤穴名器,那阴道此刻热得就像有烈焰包裹,这回插入又不再像上一次,一寸一寸的磨,在女帝毫无羞耻地放开所有尺度后,足够让黄丰一次深插填满她的穴道,当他龟头来到女帝宫口时,宫口如凤嘴吸精噬阳,高潮不止软肉痉挛的刺激,让黄丰刺激得精关一阵脉动,几乎差半刻就被炸出了阳元。
但为何只是半刻?
原因很简单,就在黄丰遭受不住前,他很快便将姬少琅赠送,咬在嘴里的溯元丹吞进肚子,极品丹药入口即化,药力转眼便遍布周身,他的肌肤顿时都充红发紫起来。
继而女帝尚在享受穴道被填满的舒适,可缓后她的凤眉便皱了起来,凤眸扫向身下:“怎么会!!”
“操,陛下您这屄真紧,夹得老子爽死了!”未待她反应过来,黄丰低吼着双手揉捏女帝的双臀,抽插屄穴动作变得粗暴且有力,如野兽般疯狂宣泄欲望。
“噢齁齁齁齁??????,怎么变大了,不行先停下,好涨,这样不行,要涨死朕了!!!”女帝呻吟声越来越高亢,凤穴被填满的充实感,让她凤眸彻底迷离,红艳唇角甚至都淌出一丝涎水。
呻吟间,她望向琅儿,又再次忍不住喘息:“琅儿……噢嗯嗯????……要被插坏了,太长太粗太硬了,受不了,朕受不了了!!!”
女帝的呻吟声击溃了姬少琅的防线,他该恨自己,恨自己竟然会在母后被玷污时感到兴奋,可他无法开口喊停,被夺走喜爱之人的愉悦感已吞没了他。
黄丰察觉到姬少琅的眼泪,都不免哈哈大笑:“楚王殿下,瞧瞧你那一脸窝囊样,怪不得陛下瞧不上你!”
说着说着,他用力往上一顶,又是肏得女帝一声浪叫,淫水四溅。
女帝喘息着,美眸不禁翻白:“是嗯??……琅儿……你真是个废物……连母后被肏都不敢阻止……还自己摸……自己的小阳根哈哈哈……”
喘息声诱魅但刺耳,直直刺进姬少琅的内心。
内心那股屈辱与快感交织的滋味让他几乎崩溃。他几乎想冲上去杀了黄丰,可他的下体被母后灵体踩着,压根无法动弹,甚至被母后踩出阳精,在这淫靡的场景中陷入沉沦。
只是同样在沉沦欲望的人,又哪里只有他呢?
瞧得琅儿状态后,女帝见状满意地哼了一声,居然都已经开始主动抬起腰肢,迎合黄丰的抽插,骚穴情不自禁夹得更紧,淫水如泉涌般淌下,哼声高亢:“黄丰……肏死朕??……让琅儿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干他母后的????……”
听着女帝话语,黄丰兴奋得双眼发红,他抓住女帝的腰,将她上身拉起,让她面对着姬少琅,乳峰在空中晃荡,阳根再狠狠抽插进去。
被狠狠贯穿骚穴的女帝红唇张开,已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努力上下挺动丰臀,发骚得鼻间呻吟都在颤抖:“啊嗯??……琅儿……你看……母后的奶子……被他肏得乱晃……嗯噢????你喜欢吗?”
话语声入耳,被母后灵体践踏阳根的姬少琅胯下又是一热,泄了出来,其泪水模糊了视线,喉咙有低沉呜咽声传出。
灵体此刻瞧着琅儿的精元玷污到自己身上后,凤眸又是一阵鄙夷。
废物儿子,就你这能耐,怪不得母后会被他玩弄。
而内里厢房,黄丰的阳根还不停插进女帝炽热穴户里,那种滋味和感受烫得他阳根发麻,屄穴内壁紧缩,裹住阳根吸吮不放的蠕动,更是刺激得要命命。
在药物催动下,黄丰尚且还能忍受女帝名器的榨取,但一味让这个瞧不起自己的女人占据主动,又怎么可能是他的风格。
很快,他的双手便抓住女帝的腿弯,把她双腿岔开,骚屄高高抬起。
忽然改变的姿势,让阳根更加深地撞击进女帝宫口位置。
着此,女帝在望着废物儿子看自己被肏时,凤眸还是难以向下扫去,然这低头一看,她内心心底竟无可奈何生出一股挫败之意。
只见她的美穴屄口已经被黄丰插得唇瓣翻开,阴蒂充情凸起,骚水顺着臀缝潺潺淌下,交合间不断被带出片片黏腻的泡沫。
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淫贱?
明面是大夏女帝来着,可为什么自己的屄穴会被区区一个蛮族小鬼,俩次肏得酥麻酸爽,其实即便是因为要得到功法,得到天书,破解桎梏,还是因为琅儿缘故,灵液的缘故,还是说刺激感作祟,她都只应该单纯享受而已。
可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在吞咽,渴望这个蛮族小鬼。
女帝想着想着,被抱起的玉柱长腿,忍不住便想夹紧,高潮潮吹之意无法避免出现。
瞬时,女帝凤眉蹙起,笋足蜷缩着就用手翻后压住黄丰小腹,皓齿咬着下唇,瞪向黄丰:“等下……别那么快……朕嗯??……先慢点……朕要……不……不行了……哦哦哦哦????你再这样,朕就……杀……别那么大力插朕的宫口,好痛……噢齁齁齁齁??????要美死朕了……唔唔唔??????!”
享受着女帝欲拒还迎的动作,黄丰猖笑道:“陛下这骚屄真他妈极品,小子今日非肏得你喷满一盆不可!”
“嗯唔唔????……不行了……怎么这么多废话,别……嗯哦哦????快肏进来来!”女帝咬着红唇,声音颤抖,凤眸里已满是渴望,她丰臀不禁抬起,主动将骚屄裹住黄丰阳根,穴肉一缩一缩地模样,简直馋得像个欠操的婊子。
“骚女帝!”对于征服这个女人,黄丰根本无法忍奈,听着她的呻吟声,阳根对准那湿漉漉穴逢,狠狠抽送插得她穴瓣一颤一颤涌出骚水:“陛下,你怎么这么骚!你不是很能吗,一会说要一会说不要的!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话音刚落,黄丰腰身猛地又是一挺,粗硬的阳根‘噗嗤’一声,整根捅进女帝的骚屄里,直顶到她花心宫宫深处。
“啊噢齁齁齁齁????……好长唔哦哦????,要肏操死老娘了……噢齁齁齁??????……”
经此动作,女帝仰头尖叫,身体猛地一抖又一抖,穴口紧紧裹住那根鸡巴,宫口内仿佛有无数张小嘴忘我吸吮,汁水被挤得喷出来,溅在厢房地面上。
如此深插得动作,女帝几乎能感觉到体内阳根的每一寸形状和表面隆起青筋的纹路,尤其是那龟头硬邦邦地撞在她宫口顶最敏感的那块软肉上,更是肏得她屄心直颤,爽到眼角渗出泪花。
“肏你妈的,这天子的骚屄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紧,陛下你不会是要泻身了吧,小子鸡巴都快被夹断了!”黄丰咬牙坚持骂道,双手死死掐住女帝的臀肉,逐后每一下都捅得又深又狠,龟头次次撞进她屄底,顶得她花心一缩一缩。
面对黄丰的质问,女帝爽得尖叫连连,哪还顾得上回答,没过一会瞧着阳根在自己骚屄里进进出出,一圈圈白沫带出,屄瓣被肏得翻开,一吸一放的状态,就感觉到淫荡得要命。
又不到一会女帝凤眸半闭,艳容上迷离,红唇已被她咬得发白,腰肢扭得像条水蛇:“啊??……用力肏……肏深点……啊啊啊啊啊轻点,你要死了嗯嗯嗯??,朕的骚屄都要被你操烂了……哦齁齁??不要这样……要被玩崩溃了好爽!!!”
双方动作也越来越猛,肉与肉的撞击,芳华不过如此。
片刻后黄丰又再俯下手,掐住她一颗变得硬凸而起的阴蒂,绕着豆豆打转,搓得啧啧作响。
不仅被深插,还被无情玩弄小豆豆的女帝,在双重刺激被骚浪更甚,屄肉因此夹得更紧,骚水一股股喷出来,浇得两人下身变得湿淋淋的。
“操,陛下这骚屄会吸人,小子肏得爽死了!”黄丰抬头狞笑,腰身猛地一沉,阳根龟头死死顶着宫口软肉碾磨,磨得女帝哼吟不停:“舒服了没有,还要不要,要不要肏得更深,还想不想杀小子,哈?”
闻言,女帝凤眸闪过一丝不屑,然很快又在黄丰抽插颤动中转化为阵阵媚态,艳容上的雍容华贵不再,逐而荡然无存,她的双手渐渐从抵压,又主动地揉起了自己的傲乳,指甲抠进乳柔里,捏出旖旎形状,浪叫道:“啊??……又顶到朕花心了……噢要??……琅儿噢齁齁,母后要完了……他要肏死母后了……哦齁齁……好痒????,不可以这样……但嗯嗯插进来,快,朕还要……齁齁??????美死了,要美死了??????。”
黄丰见她这副骚样,抽插动作肏得更狠,腰身猛挺,阳根次次全根没入,撞得得女帝屄口都红肿了,穴户一片狼藉不止,甚至其一边肏还一边骂:“骚屄,爽不爽?操得你屄翻天,看你还装不装高贵!”
被灵液影响,被琅儿刺激到的女帝已经被黄丰肏得神智全无,在尖声呻吟中,她的屄肉死死夹住黄丰的鸡巴,挺翘琼鼻鼻息喘得像条母狗:“爽……肏得朕爽死了……啊??……快点……朕要喷了????……”
黄丰还没坚持,龟头充血肿胀,他喘着粗气,旋即察觉到女帝身段渐渐发软无力后,忽地翻过身,抓着她的腰就让她趴在水床上,丰臀高高撅起,低头望着女帝骚屄被自己一缩一缩地淌水,淫荡得要命,不禁狞笑:“陛下,你这骚屄小子还没肏够呢,让小子再从后面肏翻吧!!”
“你……嗯哼??……”被改变动作后女帝,下意识回头瞪了他一眼,凤眸起初还有着埋怨,可很快就让体内的舒适转变为了媚意:“啊啊啊??……轻点你真要把朕当成母狗来肏啊??????!嗯噢噢噢齁齁齁齁齁????????!!”
然她话没说完,黄丰猛地一挺腰,阳根就从后面狠狠捅进她骚屄,顶得她身体痉挛不止。
女帝花心宫口再遭袭击,当即整个人又浪叫连连,艳容一脸兴奋埋在水床上,身体忘我地抖得像个筛子:“那继续……不要停快点……爽死朕了??,琅儿别看母后了,母后如今太美了,已经完全受不了嗯齁齁齁哦哦哦??????快泻了,朕要泻了??????!!”
闻言黄丰加速狂肏,阳根在骚屄里进出得如有残影,水声噗嗤噗嗤于交合处响个不停:“骚屄,就把你当成母狗来肏又怎么了,是不是想泻!来叫两声听听!!”
话落,女帝身体僵了僵,随即剧烈颤抖一股骚水从阴道深处喷出,浇得黄丰阳根热乎乎的,红唇呵气:“嗯嗯??……”
然而,黄丰这时候肯定不是要听这些,说着他就把阳根大力往后抽出,缓缓道:“陛下应该听得懂小子得话吧,是不是很想要,小子是不是肏得你爽死了,爽得像条母狗一样跪在这里被小子肏!叫两声犬吠听听,小子就射给你,想必,你应该很久没体验过被灌精的滋味了吧?说不说!肏死你个骚陛下!!”
黄丰低吼着,在女帝屄里猛插几下,又大力抽出,然后在女帝不哼出一声,就不进去,找起了不快。
已经被爽翻天的女帝,又望着另一间房中化身快口出精元的本体,实际此刻是感受着双倍的刺激,仿佛就是同时被插穴和深喉插弄。
但!!
堂堂大夏女帝,焉能学狗叫?
自己可是……
莫名地,跪在水床上的女帝屄穴就为此涌出一泉热浪,而再望向琅儿时,更是忍不住夹紧了腿畔,不过她还是紧紧咬住了红唇,只顾呻吟,绝不依着身后蛮族小鬼的来。
她还是大夏女帝,上位者的尊严,岂能让她低头?
只是随着黄丰猛的抽回阳根,手掌在她丰臀上啪啪啪扇动红印时,女帝忍不住就从咬唇,变为了叼住散落在水床上的凤袍,接而看着琅儿,臀峰向后对着那根欺辱自己的大阳根,徐徐又送了进去后,艳容泛动超越:“嗯齁齁呜……嗯汪??。”
突如其来的一声。
姬少琅在这一幕下,心如死灰地瘫坐下去。
他的母后,大夏臣民的信仰,可见地已经被一个蛮子所完全玷污,那个坐于庙堂之上的华艳女帝,那个威严一度让天下人不可违逆,如今沉沦在肉爱之中的容颜,无比陌生。
但当女帝如母狗汪叫的声音,错落在房中时,她身后急速耸动的黄丰倒是格外狂喜,兴奋的搂住她的腰肢,整个人骑在了女帝身上。
高挑的曼妙身段与矮小低劣的蛮子,交合的模样,在姬少琅眼里实在过于震撼,恐怕没有人能够想象,绝代风姿的女帝竟然会和一名相貌极为丑陋的蛮子,勾搭到一起,甚至发生如此淫荡的场面。
母后,你知道吗?
如今的你真的像极了一条忘记所有,脑子只记得肏屄的母犬!
姬少琅亢奋到了极致,被羞辱的小阳根冒出不少精缰。
而黄丰的阳根在他面前还在不停猛顶女帝宫口,女帝被肏得声音也越发骚媚,宫口凤嘴把黄丰龟帽吸得越来越紧,一股股热流滚烫洒在黄丰龟头,内壁紧缩痉挛的感官,告知着她,自己已经来到了泻身的边缘。
然名器泻身,浴火大动的情况下,女帝宫口凤嘴正毫无遮拦地向黄丰敞开着大门,甚至与女帝十分清楚自身名器的效果,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被黄丰把精浆射进宫口,自己不说可能再也忘不了那种滋味。
甚至,不设防的宫口。
况且此时距离她上次葵水才过去了不到七天,这个时候被蛮子精子灌进阴道宫口,堂堂大夏女帝还有大概率怀上蛮族的血脉。
要不要阻止黄丰?
这种想法出现在女帝脑海,可她被肏得红霞遍布的艳容,时不时翻起迷离凤眸,和化圆张开的烈焰红唇,都说明了其无法忍耐快感,感受着黄丰龟头撞击在自己宫口的脉动,女帝明白他也到了边缘。
要不要和上次一样先抽出阳根,让他射在体外?
女帝在快感的边缘挣扎着,继而在黄丰一发入魂般的深怼向自己宫口时,爽得凤眸直愣愣睁开,视线再次落到自己儿子身上。
前方禁忌和背德的反差,屄穴内黄丰阳根的抽动,渐渐。
女帝凤眸含春,红唇勾勒浅笑,以一种失神般痴迷的姿态朝向琅儿:“母后要被身后的臭蛮子灌精了,回不去了!”
不!!
姬少琅撸动阳根,疯狂摇头。
只是黄丰已经来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的阳根数次深插,都死死顶撞到了女帝宫口上,不停喘息:“陛下,小人要射了!”
“啊??……嗯射吧……在琅儿面前射满妾身????……”女帝美眸紧而翻白,控制着宫口凤嘴死死吸住阳根,腔室内热流反涌,烫得黄丰直呼酥爽。
并且,就在女帝呻吟声刚刚吐出,黄丰的阳根居然一下插进了她主动敞开的宫口内,这个骚妇其实早已期待,但突如其来的开宫,还是让黄丰爽得无法设防,他插入到花房的阳根,紧紧被女帝宫口箍得无法拔出,内里炙热的气息,让他如同来到了极火之地,而宫口周边的挛肉还在这种极致骚热间,围绕着他龟头沿沟,不断地吸允磨蹭勾引,让黄丰泻精的想法来到了高潮。
只是在这个关头,为了再羞辱这个持才傲物的女帝,为了得到这个自以为是的骚妇,更是要进一步地让她知道,是谁把她肏到了欲望之巅,是谁让她浴火再也无法压抑。
于此同时,骑在女帝身上的黄丰,黝黑手掌啪啪啪扇打向女帝翘起的丰腴白臀上,在女帝即将来到无比可耻的高潮前,一下一下往她宫口深处撞去,道:“肏……陛下的宫口真是吸得小子要爽死了,说!陛下骚屄很想要小子的精液?”
女帝爽得宫口凤嘴发软,吸住黄丰阳根不放,届时所有尊严自傲斗心羞辱都化为了快感,她浪吟着点头。
黄丰继而甩手抓起女帝傲乳上的金链,骑在她身上,以此鞭笞,宛如驯服烈马,疯狂肏到道:“那就在陛下儿子面前求我,求我把精射给你,让你怀上小子的种。”
黄丰真的疯了,就算女帝已经爽得愿意让你射精,但以她的地位和尊严傲骨,怎么可能开口求你把精射到宫口穴内?
姬少琅心中不断质疑。
而女帝同样内心同样在抗拒着,良久还是没有开口,但黄丰用力插着自己的骚屄深处,凤嘴宫口被挑逗的快感,让她体内渴求的想法愈发沸腾,好想要,好想要。
但是!!
在琅儿面前说出这句话,代表着一切都来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她大夏女帝也将宣布着黄丰这个臭蛮子,堂而皇之地践上了凤床!!
要说吗?要说吗?
女帝不断叩问内心,越来越强烈的快感,让她身段几乎已经快在水床跪趴不下去,玉柱长腿直直发抖,骚屄都被黄丰肏得红肿,屄发骚须上全是春水。
她只好死死压制着,压制着体内浴火原始的冲动。
可等了很久的黄丰,在迟迟等不到女帝的话后,就立马抓起了金链,用力扯动她的傲乳乳尖,爽得女帝把头仰起,又用另一只手拽住了她散乱的发丝,附耳冲刺道:“陛下,瞧瞧你的龟儿子,想想仙盟天下的未来,想想为了身处天庭,你权势的地位,臣服吧。只要我们联手,这个天下就是我们的,神树算什么,天书算什么,修炼桎梏又算什么!!我们就是最强的,而你以后日日夜夜都可以被小子肏,天天爽到飞起,难道你的骚屄就不期待吗?”
女帝闻言,凤眸颤颤望着琅儿,尊严感让她质疑让她不可接受,可屄穴包裹阳根,穴头的蠕动,水流遍布的唇瓣,都反差地把尊严一扫而空。
想到日日夜夜要被这么一条大蛮根肏得女帝,笋足死死蜷缩起来,女帝掸眼扫向琅儿,看着他落泪摇头的模样,更是羞耻得腰肢乱颤,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但是所有早就回不了头了啊。
女帝宫腔在躁动,她皓齿还在紧咬红唇,没有回答,可黄丰无休止的插入,拍打在臀峰的痛楚,都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回答那难堪的问题。
随着啪啪啪的撞击,女帝骚穴又蜜出一道汁水,她岔开的双腿颤得软下,腰肢美腹在跪姿中都无力贴向了水床床面,也只有身段高挑的她,能做出如此骚媚的姿势了。
她已经完全受不了快感的蹂躏,屄穴深处渴望的刺激,在被黄丰填满的穴道中不断游走。
她想呼叫,嘴里又因东厢房内化身口交深喉黄威阳根而变得酥麻。
其实早该忘记了,忘记一切,忘记苏青山。
至少当下,忘记身为女帝所要承担的责任。
紧而,女帝抑起的艳容,泛动春色,认命般阖起凤眸,她的神识完完全全放在了体内贯穿自己凤穴的阳根上,然后主动地把骚穴往黄丰方向迎合而去,让快感在宫腔积累无数快感,她再也忍不住张开红唇,汪汪汪哼吟起来:
“肏朕,狠狠的????肏朕,用你的大蛮根死死肏进朕的宫口里,汪汪噢齁齁????,好爽,朕就是个骚屄,居然连蛮子的淫棍都可以肏朕了??,朕不配当人君嗯嗯齁??????,朕的骚屄被身后的蛮子肏得好爽????,朕不是个好的天子噢齁齁??,想要,好像要??????,射给朕朕要喔好美????,要怀上蛮族人的崽种了哦????,朕要玷污大夏皇室的血统嗯齁??要,给朕汪汪,快给朕????????????!!”
黄丰听着女帝的话,阳根猛地插入宫口深处:“贱妇,你就是一个贱妇。”
女帝发丝被黄丰拉扯着,艳容上满是痛苦与舒悦,红唇大张:“是,朕就是个荡妇贱妇,喜欢被人肏的骚货,琅儿,母后对不起你,朕要被他灌精了齁,完了朕要完了。”
着此,黄丰龟头开始被女帝宫口凤嘴吸得发麻,精关逐渐大开,他用力顶往深处,由得龟头被女帝宫口卖力钳住,滚烫阳精狂喷而出,尽数灌入女帝宫腔:“操……射了……射死你个骚屄了!”
感受着宫口满溢精浆,热辣滚烫的精元洒进宫壁内,彼此交融,女帝身体不禁剧烈痉挛:“啊……好烫??……射进来了……琅儿……母后要被射满了????……不行了,朕不要噢齁齁,要怀上别的龙种了??????。”
但哪怕女帝口中有所拒意,然她宫口凤嘴还是死死咬住黄丰阳根,吸吮不放,尽情敌将每一滴阳精榨取干净,一度高潮连连,淫水喷涌。
她凤眸翻白,泪水口水齐流,彻底沉浸在快感之中。
黄丰也是射得浑身发软,瘫在了女帝美背后,颤抖地微微抽插着,名器只所以是名器,女帝凤穴最后的能力,凤嘴吸得他根本无法拔出,是一波泻完,第二波阳精再泄,仿佛在女帝尽兴前,他都没法抽出自己的阳根,只能一直被吸住,直到把体内所有精元全部灌入女帝宫腔,再让彼此灵气在性交高潮中双修运转。
而在如此忘我的高潮中,女帝倒在水床上,凤眸翻白着,红唇唇角涎水流淌,翘起的饱满丰臀不停颤抖,汩汩淫水从穴道喷出,洒满腿畔,迷离呵气:“噢喔??……齁齁齁????……还要……还要要美死朕了嗯????!”
院落外瘫坐地上的身影,泪流满面,小阳根疲软垂下。
同刻,另一处厢房中,女帝目瞪口呆地睁大凤眸,屄水浪地从骚穴喷出,黄威浊精灌满了她的喉咙,巨大的精量不仅灌满了她的喉道,反还从鼻腔涌了出来,变得一脸痴想。
渐而后,女帝身体轻颤,享受着高潮余韵,将凤眸迷离地扫向琅儿,红唇勾着满足笑意:“是蛮子……赢了????……母后朕……他以后就是朕凤榻宠眷了????。”
过了好久,黄丰阳根才在女帝宫口凤嘴吸允包裹放松后,退了出来。
再望着他的精元从女帝骚穴慢慢溢出,黄丰拍了拍她丰臀,内心又是一股澎湃:“陛下,怎么这么快就爽上天,还没完呢!咱们继续!!小子还有很多法想和你玩呢,比如出城……嘿嘿”
闻言,女帝迷离的回过头,凤眸再撇见黄丰仍旧在勃起的阳根,瞳孔震惊:“你怎么还!!”
“不要,噢齁齁齁齁齁????????~”
凤穴再次噗嗤一声被黄丰填满。
另一边,女帝化身忍着本体传来快意,挺身蔑视地望着被自己吸食龙气,无力倒在凳椅上的黄威,惘然一笑:“看来你是比不上他了,也罢,就让你再爽一回,把你的龙气再给点朕吧!”
此刻,肉欲之海让人沉沦,几欲迷失。
过后,月上柳梢时移星迁,凉州入夜。
迎着夜间闹市,苏云回城后便开始不断用天遁牌试图联系娘亲,而得到的只有冷冰冰的无以回应。
再远观起楼高百尺的琼瑶轩门人潮涌动,不知在倒腾什么,把城中大道都堵了大半。
苏云只好把马车停在了道沿,提剑下马,拿出天遁牌向内道:“姜姑娘,在下要先行离开一步,拜托你暂时照顾车内丫头一二。还有,你是否有天遁牌,之后你若要联系我,可以……”
未曾想,姜璇玑只是坐在内,轻轻打断:“我不需此物同样可以找到你,你有什么事,就去做吧。但记住你欠了我很多东西,还没给我呢。”
听着,苏云收回天遁牌,与姜姑娘道别后提剑转身,走向大比会场。
随此之后,他的灵识再无半分顾忌夏朝皇室规矩地四散开来,并施展观气术,搜寻全城修士中独属娘亲的气息。
可诺大凉州城,要找寻一个人,谈何容易?
更别说那个人还是九州剑仙,自己娘亲。
于是乎,苏云只好一边无休止使用天遁牌,一边行走在全城诸多街巷。
日暮夜钟揽冬雪,锦城飞盖列上河。远眺酒幡喧丰市,青女卖笑绿杨枝。画阑花影绣成堆,不知何处伊人,墙出红杏照得八面春晖。
而就在苏云苦寻无果,正提剑站在全城最高楼琼瑶轩,俯望楼下夜搬雕词玉璧,城中万民笙歌竞逐时,比试会场东门的大红朱门,嫣然缓缓打开。
并同刻,一行由十数女官组成的车队从内驶出。
锣鼓喧嚣,阵阵大乐奏鸣,女官们手捧香瑰,四逸挥洒,车队中央无盖头的辇轿,铺散凌乱凤裙,映着道沿璀璨华灯,一名四肢跪服在上,身材极为高挑,曲段风韵华美,浑身赤裸红纱掩面,头戴冕冠的丰润熟妇。
这一幕几乎瞬间引爆全城,高挑熟妇裸身游街的景象,宛如晴天霹雳般击碎所有人的认知,夜市喧嚣的街道霎时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与议论,
而随着辇轿缓缓前行,熟妇跪伏其上,身体微微颤抖,试图维持最后一点尊严。
只是没有人知道的是,在那张遮掩容颜的红纱下,赫然正是当今大夏人皇女帝东方岚!
更无人晓得,她的凤眸正透过薄纱扫视四周,捕捉着周围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曾几何时,这些都是曾对她俯首称臣的臣民,如今却瞪大眼睛盯着她赤裸的胴体,望着自己肌肤在华灯映照下透出淫荡的红光,其丰满的胸脯跟着辇轿的颠簸轻轻晃动,臀部高高翘起的曲线,更是将大夏天子的生育美器勾勒得淋漓尽致。
顿时,种种羞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贵为女帝,如今却以如此屈辱的姿态暴露于万民之前,这种巨大的反差足以令人几乎崩溃。
然而,在此羞耻深渊中,一丝异样的刺激悄然滋生。围
围观者目光如针刺般彻底剥夺尊严的感受,竟让她心跳加速,体内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她咬紧牙关,试图压抑这股莫名的兴奋,却无法阻止身体的自然反应,况且当下就在自己身后,还有位不停将他的宗筋阳根捅进体内,剐蹭自己凤穴美肉,甚至在每一次撞击中,把她的抗拒化为乌有。
喧哗淫糜,人群很快骚动,期间一女妇目瞪口呆,手捂在夹紧下身前,不敢相信道:“这……真是世风日下呀!!”
也有人在看到熟妇身后的蛮族丑陋少年,不免愤怒叫骂:“蛮族狗贼,竟敢如此羞辱我大夏!”
“就是,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荡妇淫娃,居然堂而皇之走出来被蛮族肏,真是败坏国容!!!”
“不会是哪个勾栏的头牌吧?”
“头牌的轿子和衣服哪有那么华丽,我看倒像是宫里的。”
“哎呦,按你这么一说,瞧着那红衣凤袍不会是……嚄,不会的不会的,圣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一定是蛮子故意而为之,打算在大比期内羞辱我族!!”
而更多的人反被眼前的景象勾起欲望,眼神炽热,喉头滚动,艳羡发声。
“肏,这熟妇身段高挑又丰腴,真他娘的绝了!”
甚至有人吹起口哨,大声起哄:“肏她!狠狠肏她!骚娘们就该被肏到高潮!”
声音此起彼伏,逐渐汇聚成一片疯狂的呐喊。
听到话语声的女官们依旧在挥洒香瑰,仿佛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可她们脸色上的红霞昭然将她们的羞耻心态绽放出来。
未过一会,周遭围观人群的情绪愈发高涨,有些人甚至开始推搡靠近辇轿,就想看得更清楚些。
混乱之中,站在女帝身后,黄丰黝黑小手抓住她的腰肢,顶得女帝酮体前倾,臀部肉浪飞飞:“骚岚儿,快看看他们,是不是听小子说的没错,在这里肏你,你的骚逼更紧了,也更好感悟天地灵气了?”
红纱下,女帝艳容涨红,她想抗议,然身体又被肏的软弱无力,尤其是在听到臣民对自己喝骂时,她的腿畔更是止不住夹住黄丰耸动的阳根,两只亮美笋足在身后忘我地蜷缩招展,尽显羞耻美态。
瞧着她的反应,黄丰冷笑着,又低头在自己耳边低声道:“陛下!!得亏你戴了面纱,他们认不出你,要让他们发现自己尊崇的女帝,已变为小子胯下骚货,不知他们会如何,女帝又怎么自处啊。”
话音落下,他的阳根又一次狠狠粗暴地插进凤穴,龟帽顶在自己动欲炙热的宫口处。
“噢齁齁齁??????!!!”红纱下,女帝红唇顿时张大,在羞耻与快感交织,呼出轻气,美眸翻白双腿颤抖着。
“啊??……不……不要看着……噢??朕要去了噢噢????又要被他肏到泻身了!!”
女帝一向不可违逆的嗓音在此刻变得破碎骚媚。
而黄丰毫不怜惜直捣深处,撞击声开始伴随着女帝越来越高亢的呻吟声,在夜市中回荡,理智在快感冲击下逐渐分崩离析。
“瞧瞧,那骚屄被肏得爽翻了,那骚穴喷出的水都把毛全给浇湿了!”
“呵呵,这么多的屄毛,一看就算个欲求不满的骚货!!瞧瞧她周边的女官,怕不是哪个皇室蠹虫献上自己的美人骚娘给蛮族肏了吧,呸,真是贱妇!!!”
人群中陆续传来的哄笑与掌声。
红纱后,女帝艳容密布汗水,发丝贴在她脸旁,勾勒出她迷乱的表情,尊严被人践踏得粉碎,但强烈快感在话语声中不断刺激她的内心,屄穴肏动,黄丰抽插的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节奏,让她无法自拔。
每过一会女帝美体便被肏得剧烈摇晃,终于在一声高亢舒叫中达到高潮。
其身体抽搐着瘫软到辇轿上,任由自己身后的黄丰低吼着在她体内射出阳精,在百姓面前灌满自己的骚屄美户,喘息着,变得狼藉不堪,穴唇合不拢地蹚出白浊混液。
还在运行双修功法的女帝,能感觉到瓶颈的松动,可今夜的耻辱将永远刻在她骚屄深处,混杂着羞耻的阳精会在她宫口,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痕迹。
然而人群外,立于轩宇之上。
本在寻找娘亲,但目视一切的苏云瞪眼落在了熟妇身后男子的身上后,赫地睁大了剑眸。
接着他缓缓沉首,右手斜探握紧绿卷剑柄,没有片刻犹豫。
天际飘落雪絮顿化雾气,三尺长剑呛啷一声出鞘,劲风猎猎,如此一剑太上无形,如银河高挂直落九天,昼夜不休,无穷无尽,剑气长达百丈而出,谓之太玄!!
剑气划过咻状龙鸣,直袭凤辇。
而凤辇之上,被插得泄足劲的女帝,本能意识察觉到有剑气攻来,翻白美眸稍斜。
但待自己正欲出手时,那把入眼的青锋长剑却让她失了神。
只因御剑而来之人的身影,与当年其心爱之人如出一辙。
为什么苏云会出现,这般念头只是短暂出现在了她心里,飘忽过后,女帝唇角勾勒挂笑,时至今日,她作为大夏女帝,一朝天子,何须再惦记那一人。
权势,天下她尽可得。
无论是黄威,还是黄丰,不过全然是她为了一手揽尽蛮夷前,亵玩的傀儡。
如今早已不再是十七年前,她不仅仅是东方岚,还是女帝,醒握天下醉赏苍穹的女帝!
只是短暂愧疚与羞耻,仍旧让女帝在泄身之时,来不及反应,眼见着苏云长剑激将刺向身后的黄丰,她也未曾做出阻拦。
更不会做出阻拦,就在她权势顷尽九州之时,天下人无一不是她的玩物,其中并非不包括黄丰,虽然黄丰对她有着挟重掌蛮,破除境界桎梏之能,然而真要没了,那便没了。
可正当绿卷剑剑锋即将刺穿黄丰头颅,黄丰却是望着袭来的苏云,淡然一笑,其手迅速从腰间拔下一枚粗长玉如意,如意入手间隙,镶嵌在华丽表面的三颗类似‘玛瑙’的宝石,凝地发出阵阵弧光,挡住了悍然剑气。
接而阵阵音风爆响,在黄丰身后炸起,把反应过来护驾的女官几乎全数冲散,连带道路上系挂的红巾飘带,都通通捣得粉碎纷飞。
目前,苏云怒目可憎。
黄丰厚唇阴贱贱抬起,如意架着绿卷挪开几寸,露出全貌:“啧,这一次发现得倒挺快。”
“黄丰!!”苏云赫然道,绿卷随手抽离,旋身侧移正欲再出一剑:“你给我死!!”
“呵呵。”
黄丰望着苏云,如意宝石扩散光芒,低声瞪道:“只可惜,总是来晚一步,想知道吗?”
在他说话间,苏云之剑慢了三分,遂听闻黄丰淡淡笑着,贴耳过来,讽道:“你娘亲的无毛屄穴夹着我时,可真紧呢。”
声音入耳,苏云握剑之手颤抖起来,满目惊心,整个人失了身般往后踉跄。
怎么会!
“哈哈哈哈哈。”
傲然挺跨于女帝身后的黄丰,届时抽出阳根,把起如意站直身,环顾凉州:“真可惜,多好的繁华闹市,多好的夏地,一夜间就要灰飞烟灭咯。”
闻言,尚且跪在车面上的女帝,凤眸刹那滞停,回过头来刮向黄丰。
察觉到女帝注目的黄丰,却只是悍然大笑,粗长蛮根置在身前女帝脸前,月华打在其上,朦胧黑影在那张风华绝代的艳容上,沁神施靡。
到此,黄丰看了眼月色,同刻凉州城城门角楼入夜子时的钟声,荡然敲响,全城散布的打更人也一一敲响手中铜锣,他浅浅笑着,两手大地摊开,畅快道:
“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看看这一场芳华即逝的荒唐!!!”
话语声以灵气包裹扩散,女帝登时站起身,审向黄丰:“你想做什么。”
“小子想做什么?”黄丰抬头望着这个自视甚高的大夏皇帝,痴笑起来:“难道岚奴猜不出来吗?”
“你!”
女帝当即举起纤手,抓住了黄丰脖颈:“居然……”
嗖嗖嗖——
在被女帝审问,在被箍住脖子,乌脸憋的通红的黄丰目前,他却嘴角上扬:“来得及吗,女帝母狗。”
说着,黄丰目中在黑幕夜中的天际,浮起火光,并随女帝另一只手如游龙般袭下,直接贯穿进了他的胸膛。
眨眼间,黄丰口中喷涌出如瀑血液,可他还贱兮兮笑着:“好狠,只是过了今夜,小子希望陛下还能如此噢。”
话毕,他身形啪叽一下倒地,化作一具佛莲小人崩碎在地,其带着的玉如意也倏地化作一道流光往城主府方向遁去。
“倒没想到,有点本事。”女帝低睨着黄丰让自己‘假死’脱身的小人,红唇勾勒了会,再即她转动艳容,瞪向天际。
前一刻在黄丰尚且微弱的火光,当下已飞扑在了凉州城上空。
成千上万计的黑火弹,以及无数条箭矢,在凉州城上空现出流星坠地,箭雨连绵的趋势,犷悍直冲大地。
当下,凉州城四周攻击十三个烽火台,接连燃气熊熊狼粪蓬草,战鼓擂擂震颤人心,各处城门的城门官慌忙地把门封闩木紧挂其上,四角瓮城亦同时大闭。
城中逐渐变得惶遽,全身赤裸的女帝凤眸刮瞪着上方流星箭矢,傲然扬首:“来得正好。”
御语落下,在炮火连天下,她的身形冉冉被火焰包围,最后顿然消散,就好似从不存在于天地间那般,化作虚无。
接而,嗖嗖嗖——
万千道火弹流星砸向凉州城,护城大阵的层层流光随即升起,开始将攻来的箭矢火弹阻挡下来,可数以万千计,而且一波接着一波从高空直坠的火弹,哪怕是北疆第一城的护城大阵,拥有从破碎即刻修补的威能,也很难全数被拦下。
零零星星火弹仍旧从缝隙中猛地砸进凉州!
夏蛮和盟不过虚谈,时隔十数载岁月,蛮族人再次兵临城下,惨绝人寰的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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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安十六年,冬。
时值夏蛮和盟举措下达不足一月,于凉州城展开宗门大比,第五夜。
原居住在此地的百姓多为商户,以及军伍老卒安顿晚年,还有替朝廷种植灵草灵粟的凡人,生活在这的他们,除了点卯而更,日落而息,日子平平淡淡倒也过得充实,虽偶尔可因蛮夷南下劫掠,而困惑担忧。
然大夏立国以来,哪怕偶尔几十年会爆发一次惊人战争外,蛮族基本都是在城外某些小村里,强掠烧杀,很少会直攻州府。
不少恰逢大比召开的百姓凡人,弄不懂皇室怎么会与蛮族和盟,但于他们而言,搞懂不搞懂,无非是举起三三两两,在酒肆中多些送醉入肚话题罢了。
更别说仙家大比,还久违地让山下人进场观礼,本缺乏对修士认知的他们,这连续几日来,可谓日日有新意,日日有别趣,比什么勾栏听曲快活多了。
毕竟赛场上,他们最多在暗地独桌上,输些碎两。
不过入了勾栏,那可就是没了钱财,又丢了精气,两者尽失一败涂地。
再说话第五日比试,百姓足实赚饱了眼福,不仅有着紫衣女子叱掌雷云,天降一枪,逼得洞虚现身,更有最早的一场修士柳孤舟与人坐而论道,大喊退钱。
最后甚至还有着剑阁剑修,比武台上调戏仙宫少宫主,惹得仙气飘飘的少宫主,在台上衣裙胸襟被划,要不是仙宫少宫主,小小年纪就胸有城府,挺拔弧度能勾住掉落的裙胸襟,仅仅露出半球蓓蕾,换了旁人恐怕都得在场上,大泄春光。
虽说那名少宫主,在退台时,被剑阁剑修扒光了鞋袜,只能落寞离去时,依旧羞耻至极就是了。
而大比热闹,终有散场。
山下人都赶着早些回府,洗衣做饭,填饱肚子,而其余早早落败的修士,除了个别散修早已别去外,不少还是仍留在凉州城内各处勾栏坊市,酒肆书斋,等待大比赛果决出。
所以,起初此夜在所有人眼中,都无外乎寻常普遍一晚,玩个痛快,美美睡上一觉,翌日又能观赏由众多选手脱颖而出人杰的华丽大战。
只是醉酒当歌,把盏望月时。
无人能想到,蛮族会在夏朝几乎三分之二修士齐聚凉州时,仍敢肆意攻城,简直就是吃了虎心豹胆。
故而,除了城头守城士卒的剧烈反应外,城中各处即便偶有火弹箭矢,从护城阵中落下,砸得数座家户燃起爆火,多半皆如此状。
如凉州城东北角某处不起眼勾栏内,太乙教弟子正懵松晃晃抱把着身边美人,浑浑醉醉笑望着夜里燃星,邻处勾栏女伎在其环中,由于身为凡人,倒格外惊慌。
她惶惶摇动客人的臂膀,道:“官人,大官人。你瞧瞧蛮族人居然打过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大官人。”
被女伎柔柔话语,酥得浑身打激灵的太乙教弟子,只是沉浸在酒气和美人软香中,付之一笑:
“区区战场厮杀,我大夏朝边塞虎贲军足矣应付,任它蛮族再有能耐效仿先帝末年时,驱动百万大军掠下,然昭安圣人就在凉州,又有什么慌张的。放心吧,小娘子。大不了其攻进了城,我挥起一剑,杀上百个蛮头,再回来与你共度春宵,如何啊?”
女伎听着,倒进他怀内:“那官人可要照顾好小女子。”
太乙教弟子被吊出翘嘴,道:“好好好。”
盛世之下必有蠹虫,璀璨往往发生在凋零。
眼看城中多处被火弹砸出火势,万千修士仍旧作壁上观,个中缘由说不清,只是同有少许修士已然持器跃上城头,打量起城外数十里奔赴而来的蛮族大军。
夜中视野看得不远,可从蛮军设帐驻篝的情况看,驰援而来的兵卒数量起码不下三十万。
某处城垛口处,八极门弟子忧心忡忡,暗暗思索。
旁侧见状的铸剑山庄弟子隋清,问了嘴:“符兄,在想什么?”
八极门弟子符子发闻言,望着远处悠悠念道:“圣人在凉州的消息,天下皆知,蛮族人还敢攻城,未免自觉强大了些?”
“符兄所言甚有道理。”隋清想了想,即道:“但今年冬雪漫至雍京三州,可见对蛮族内地又是一阵长冬,有没有物资过度缺乏,殊死一搏的可能?”
符子发摇头:“接到皇室派遣,要你带队去一荒村除灭幽魂野鬼,明知对面有化蕴级老鬼在场,你还会不会带着同辈师兄弟前往?”
“肯定不会呀,这不得上报师长,再告皇室提高悬赏?”
符子发听到隋清的话,就点了点头:“所以说,道理可以互换。蛮夷只是不受我族教化,然并非脑子没开化。怎不知山中有虎还偏向虎山行的道理?”
隋清答言,瞅了眼天上箭雨:“按符兄所言,难道这又是一场十几年前的大战重演?蛮族内那几位会到此地。”
要拿下凉州城,谈何容易。
否则蛮族不会多年来只敢在城外劫掠,而甚少闯城。
符子发想着道:“若到了那等地步,隋老弟当如何?”
隋清笑了笑,指向城外部分从四周赶来,开始动员列阵迎战蛮族的虎贲军:“边塞足足几十万夏兵镇守,外加足矣应付洞虚修士的护城阵,要还真让蛮军破城,演变为当年凉幽大战的形势。我辈小小炼气,归灵修士哪怕不逃,也只有被蛮族大军阵法之力诛杀的份额。彼时不如先逃回宗门,我辈修长生之术,留待来日反扑足矣。”
见隋清如此说,符子发默然不语。
而城中耳边充斥噼里啪啦炸响,手颤握剑的苏云,对此仍旧愣愣站在了原地,其脑中思绪已经混乱。
上官玉合,娘亲。
九州第一剑仙,在自己眼内极高无上的娘亲,怎么可能被黄丰,这种劣质小人所染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他怎么知道娘亲私处的细节?
黄丰又能有什么办法让娘亲屈服,苏云想不通,就算再不济,受到莫大威胁,娘亲大可一剑斩之,以绝后患,才对啊。
可前有裴娘、姑姑之鉴,苏云内心绷着那根弦在方才黄丰气骄志满的笑容下,已然到了断裂的情况。
苏云不自信的怔着,瞧上空阵慕被火弹箭雨攻击得涟漪荡漾,他手中握剑的手,在常年习剑过程中,初次感觉到有多么无力。
不愿相信,可以瞒着自己,但真的能瞒住自己的心吗?
多少愤恨与不甘,苏云此时虽不像在欢喜寺发现皖娘被黄丰亵玩时一样,再没流出泪水,然心却在滴血,目视所有满是疮痍。
直到从空隙中落下,宛若流星般的火弹从阵法空隙闯入,眼瞅要向着苏云所战力附近方向砸来,苏云还是没有心力抬起剑去阻拦,即便他潜意识知道,这砸下来虽然不是直接命中自己,但距离相近,多半会被牵连。
只是阻拦还有什么意义吗?
苏云脸上蓦然出现了道苦涩笑容,砸不死自己的火弹,无非会把自己烧得面目全非,皮肤爆裂,可如此些微皮肉之苦,又怎胜得过心死之伤?
无妨了。
一切都了无意义。
苏云眼中所有景色,都逐渐变得灰暗,无论是街道内匆匆带着细软,逃出家门准备从南门顿出的百姓凡人也好,还是无栏酒肆中,还在把歌玩笑的修士门入眼也好,再无什么能抽动他的心神。
整个人都陷在了抽身不得陷涡里,等待着自己的,不过缓缓被陷涡中淤泥所吞噬,最后窒息死去。
金戈铁马越冰河,烽火号呼鼓争鸣,本该洗剑上苍山,奈何心冷死无言。
没有了出剑心境的剑修,与凡人无异。
故火弹炙热划过空气,发出哧哧炸响,燃得都快让肌肤表里升温发红,苏云都不过是静静站在那,等待着。
要能砸死自己,就砸死吧。
可就在火弹即将坠地,在苏云身旁不足五步内炸裂前,其眼角视野内,一道紫电弧光从远处迅疾杀来,截然击打在火弹身上,瞬间把火弹击绽为诸多碎裂火星,飘散到地面上。
转而,一袭人影随形从侧方闪到苏云身前,她先是望着地面火星有无波及到房屋,再瞅向战立在檐角下的苏云,悠悠一语:“喂,你不会连这都没辙反击吧?”
可说着,见苏云顿足孤木模样,她旋即迈步向其走近,并抬柔夷提起了他的衣冠,轻纱眉下紫水双眸低凝,泪痣深深,伴随股不容遏制的怒火,腾腾喝道:“寻死是吧!!”
昏暗世界里,唯有她唤起了些许颜色。
而听到来人话语,苏云亦不过抬眸,苦涩回应:“姜姑娘。”
“看来还没死。”姜璇玑说着,放开了拉住他衣冠的手。
言说着,苏云扫了扫四周,可看到了又有什么作用?
娘亲她,就连女帝也……
彼刻,远处响起稀散脚步,穿着碎花裙的萧百灵牵着骆驼小贝,跑过来呼呼喘气:“师娘,南门出城的人很多,几乎挤不出去啊,不过路上我发现了她。”
正说着,视野就到了萧百灵身后,只见仙宫弟子,那名被自己救下来的小丫头霍遏疫。
“遏疫见过苏哥哥,还有……”遏疫走出来后,先是福了一礼,再转向姜璇玑:“见过大姐姐。”
对于懂事乖巧丫头,总是能让人欢喜的。
听到霍遏疫的话,姜璇玑束手瞟了瞟看不到足尖的峰峦,傲然扬起头:“既然暂时出不去,你等就先跟着我,不能肆意离开十步范围,知道吗?”
霍遏疫点了点头:“好的,遏疫知道了。”
萧百灵则牵着骆驼,瘪嘴道:“师娘,那我们怎么走啊?这东北西门全部紧锁,南门又出不去,我们不会傻傻呆在这,等着别人打进来吧?”
自然不会。
只是姜璇玑甩眸望向苏云,如今他的精神状态,灵台患失,比起蛮军反更令她担忧。
其即,天上轰鸣声不断,姜璇玑亦不打算慢慢等着苏云恢复心智,就欲强行把他带离此地,可在霍遏疫身后,两匹骏马随即叱咤而过,然在路过他们时,却停下了脚步。
“姜姑娘?苏兄弟!!你们怎么在这?”说这话的人,正是其中一匹骏马的仙宫弟子孟楠,其见着苏云几人后,当勒住马缰,跳落马匹:“遏疫?你怎么也在这,没跟着师姐们离开凉州吗?”
霍遏疫见到孟楠后,困惑地拿出天遁牌,摇起头来:“孟师兄。遏疫本来是要跟着师姐离开的,但当时南门太过混乱,遏疫长得矮不小心就与师姐们失散了,事后我打算用天遁牌联系她们,可是天遁牌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有反应?”孟楠不解的也拿出天遁牌,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倒腾了一阵,皱眉上眺阵法:“阵法应该不至于让天遁牌失灵,难不成这些蛮族人砸下来的火弹和箭矢,能一定程度让灵气紊乱?”
如果真是这样的,凉州届时与一座孤城就毫无疑问了。
念着,孟楠把天遁牌收起,顺道摸了摸遏疫的头:“没事,接下来你就跟着师兄,不要再走丢了。”
霍遏疫再次点头,嗯了声。
其后孟楠便把目光望向苏云,察觉异状后,他拧眉上前把住了他的脉搏。
把脉间,此刻还有一匹骏马上,骑坐的宫裙少女,九鸢公主亦勒着缰绳,打量过来:“苏公子莫不是见了蛮族攻城,吓傻了?”
孟楠即刻晃首,举眸望向姜璇玑:“姜姑娘,苏兄是经历了什么,导致变成这般模样?”
姜璇玑不甚了解,哪怕猜得出同样不会当着二人面说出,只别脸对向东方九鸢:“你出现在此,皇室是有什么谋划吗?不妨说来与我们听听。”
听到话语后的东方九鸢,见着姜璇玑时刻对她充满无礼的眼神,不快地拧眉,道:
“母后坐镇城主府,北境虎贲军萧大将军已在城关戒备迎战,凉州定安。只是距皇兄所报,此番蛮族来势汹汹,不可小视,故皇兄命我带着虎符,去调动凉州其余各座州府受兵,驰援凉州城。”
“时不可待。”姜璇玑因九鸢的话,低头思忖片刻,遂问道:“你打算怎么出城?”
九鸢公主道:“而今城中传送阵无法使用,各城门又有特殊情况,难以出去。我只能在南城城墙寻个角楼跳下去。”
姜璇玑质疑道:“就这么跳出去?”
“对啊?”九鸢公主拍拍胸脯,颤了三颤道:“我虽然没有你们修士的御剑等腾空之术,但出去之后趁乱在外围战场上再抢一匹马,并不难。”
闻言。
姜璇玑蔑地一笑:“就凭你身上那些皇家的薄弱龙气,还想杀进战场?杀几十个,杀一百人固然可以,但当被军阵包围,你就算当场遁入龙气三境,逃出去都得掉成皮。”
东方九鸢虽然不快姜璇玑的话,然从她提醒中,同让缺乏军伍沙场之术的她,陷入反思。
公主诚然是个聪明人,不会因为不满一人,而怒气上头做出失策举动,她转瞬就对姜璇玑问道:“那依你说,该怎么办?”
姜璇玑一时半会亦难以想出什么好法子,总不能撤了护城大阵,让自己飞出去。
蛮族攻城,北东西面都是战场,偷爬出去亦不是什么好办法。
而且如果是她自己一个逃出去还好说,时今不仅苏云出现了问题,还得有百灵和遏疫同行,外加一个东方九鸢要照拂。
孟楠境界虽高,但加上自己顶多可以应对不足一万人数蛮军的包围,且假若蛮族在外界布置了军阵,这个数量还得再掉一半。
当然了,这是理想情况,以不受伤前提逃出去的结果。
只是相对要面对未知的逃离局面,姜璇玑不免远远眺望城主府,女帝会怎么做?
想着,那边厢孟楠已经在苏云神庭、风府、灵虚,膻中大穴各行下了一针,但看着苏云仍旧还没什么变化,不禁长叹了声:“我在仙宫学医多年,头一回遇到如此怪异的病者,明面什么问题都没有,可就是拉不回神思,真是奇怪了。”
孟楠的话,没救得了苏云,反兹把姜璇玑神思拉了过来。
便见姜璇玑拧紧了燕眉,斜撇了眼萧百灵:“把小贝后头挂着的水袋给我。”
时而知不听谁的都得听师娘,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师娘的萧百灵屁颠屁颠从骆驼身后掏出了水袋,然后递给姜璇玑:“师娘,你渴啦?”
姜璇玑接过水袋,未回话,只身向苏云方向走过去,并道:“他不是有什么病?”
孟楠站着苏云身旁,眼瞧带着一脸杀气走近的姜姑娘,默默咽了口唾沫。
再见她拔掉水袋塞子,当头迎面泼在了苏云脸上,再喝然道:“如果你心中只容得下那么点蝇营狗苟,遇到那么点事,就跟死了一样,你还配得上做一名剑修吗?”
苏云愕愕抬头,恍凝向姜姑娘。
即后,姜璇玑见状就一巴掌猛地拍在苏云脸上,此举措顿时吓得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那个曾在我大放大放厥词,说什么只要自己活着,定会让大夏九州沉烽静析,百姓永安太平的人在哪?”姜璇玑眉梢紧锁,一言一句说得铿锵有力,接而她捏起苏云下颌,让他好好望向凉州城各处:
“睁开你的眼睛给我好好瞧瞧,看看这些路上正在逃难的百姓,看看穹顶上不断落下的弹矢,你自己还配不配说出那句话!!我不管你在与我分别后,到底知道了什么,明白了什么,但当下最要紧是什么,难道你分不清吗?如果你真的想要求死,很好!”
飒——
姜璇玑语落,柔夷别向发首,拔出银簪橫握,并继一拳砸向苏云心门处:“只需再说个好字,我来成全你。”
重拳垂动,苏云心门被砸得生痛,而同刻阵阵从心起的暖意,洗涤了他所有茫意。
在姜璇玑一系列举措下,苏云望着繁乱街道不停喘着粗气,良久后回过神来的苏云,别眼看向姜璇玑,涩笑了声:“谢谢,姜姑娘。”
见状,孟楠再次给苏云把脉。
片刻反是苏云对着他,抽回手:“我已无大碍了,孟兄。”
“嗯。”孟楠瞧他,问道:“兄弟,你这是经历了什么,怎么方才忽然变成那般模样?”
苏云没有开口向他道明,只是直起身子,落寞道:“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对,没什么意义?
不论黄丰所说的真假,自己此刻当如何?
说着,苏云抬脚往前迈动一步,环顾四周众人,然后对着一脸不解的九鸢公主稍微点点头,接着便见孟楠把一储物戒递向自己。
孟楠道:“恢复过来便好,先给你。我等会还要想办法带公主出去,对了你能不能给我支个招?”
“支招?”苏云方才失魂之际,显然不太能参与他们的对话。
孟楠听着,只好再把之前几人聊过的内容再说了遍。
随此苏云剑眸再次扫向东方九鸢:“公主殿下,确定要立刻离开此地?”
东方九鸢束手,扬头道:“没错。”
听罢,苏云深吸了口气,打量着还未被攻破的城中大阵,沉声问道:“然在此之前,公主可否先带在下去见圣人?”
九鸢闻言,羽眉凝凝:“为何?”
为何?
圣人勾通蛮族,泛了大忌,而今蛮人掠城,作为苏家剑修,苏云怎可视若不顾!
当今之际,自己又无法找到娘亲,那么女帝呢!届时发现此状的她,定然还留在城中,苏云只寄望于她不过玩弄权势,而非陷于玩乐。
只是苏云不可能将她母后的荒唐事全数告出。
而东方九鸢不仅见苏云没法说出个所以然来,更本对此无力摇头道:“但还是抱歉,本宫认为时值当下,其实不管你有什么事,母后应该没时间见你。”
对啊,见你干什么?
难不成你还有半分一人拦住蛮族,那是母后应该思考的问题,你苏云何许人也?
即便是东方九鸢的婚夫,还是拒婚过的夫婿,即便你苏云有剑阁作为靠山,在世家朝野中,苏家又有极大权重,但落到苏云头上,不过是一些小小光环罢了。
与女帝与天下相比,苏云亦为小人物而已。
小人物就应该有小人物的立场,哪个帝皇会在国家大事面前,腾时间来见一个小人物?
苏云得到答复后,暗暗低神,略后抬起头望向孟楠:“你们是不是要出城?”
孟楠道:“那当然,九鸢公主要去搬援兵。而我嘛,你瞧瞧那几个小家伙,能让她们留在这险地?”
顺着孟楠所指方向,苏云看向了百灵与遏疫两人,其后他右持绿卷,正眼天色。
想后,苏云走到百灵与遏疫身前,摸了摸她们的头,在萧百灵满脸憋屈和不愿神态下,安抚了好一阵后,接从腰间取下卫王妃强行送给自己的玉钰,瞅了瞅不与自己对视的姜姑娘,再放眼落在孟楠身上,递了过去:
“孟兄,你取我此物,从哪个城门出去,应该都不会有人拦你。”
孟楠拎起玉钰,打量打量,不肯定问向苏云:“兄弟,这玩意有那么大能量?凉州城战起戒严都能出去?”
而令一边,东方九鸢望之,蓦然一楞,张口滞定向二人走近:“暗房命官!苏云,你怎么会有这个牌子!!”
然时下不是苏云慢慢给九鸢公主说明的时候,他遂给了孟楠一个眼神:“还不快带着她们出城?”
孟楠拿着玉钰,望了苏云良久:“那你呢?”
苏云右持绿卷,望向北面城墙方向,不言便明。
随后,孟楠深呼吸了下,沉声道:“你要出战?”
自己不战,难道要逃。
苏云遂推了孟楠一把:“去吧。”
言后,苏云转身背离几人,欲向北城走去。
“修士入世凡人大战,绝非明智之举!”孟楠望着苏云背影,喝止着,见他不停再道:“你觉得自己多有能耐?凉州守军本多,这城一时半会蛮族也拿不下,我等只需观望即可。你要出城,是不知蚁多吞象的道理,觉得外头几十万大军都杀不死你吗?”
苏云听着,依旧不曾停下脚步,只向后挥了挥手作别。
孟楠忙不迭低声骂了句:“上一次这般,这次又这般,真是个软心肠。”
苏云听到了他在身后数落自己的话,然只笑笑,而那双目视前方的剑眸,反愈发变得沉静。
街道中,不乏逃难的百姓。
高空中的大阵,也倚倚嚱嚱从零星被击破而落下火弹,到了四处漏风。
随此,苏云还不未走上城墙,不知战场情况,在他慢慢独自往前走时,城中亦开始有不少修士,不顾法例,强行御剑御物而起,向着南门方向飞离。
东方九鸢同刻亦在望着苏云的背影,她蹙起眉梢,有所不适,总感觉他的背影和某个人很像,但又没法将两人联系起来。
其后,她便对孟楠道:“我们也快出城。”
孟楠叹了口气,牵起两女童的手,叹了口气:“走吧。”
再眺闹腾街道,一白衣一剑,独行而上。
夜色内,少年再踏人间。
苏云没有睁眼,以灵识探路,闭目往前全力调整体内气息,先后的其身遭杂乱脚步不绝于耳。
“娘,你看看你看看,那个人闭着眼睛还在走诶。”
“看什么看呀,快上马车!还有你,长那么壮能不能搬快点,都打过来了才知道回来收拾,是不是又去哪个勾栏听曲了?”
“啥话,俺这不是等你?要不是你去陆家玩什么蛮奴,哪能耽搁?”
“还说还说,什么话都在街上蹦啊你,得了得了。别搬了,走啦走啦。”
……
“道友,可是要出城?”“正是。”
“何不同行?”
“呵呵呵,甚好甚好。”
……
“没曾想,阵仗越来越大了嘿。”
“荆道友,要不我们也出城吧,我看城中大半修士都已往南城方向离去了。”
“急什么。要逃就让他们逃呗,我赌蛮狗打进不来。”
“唉。”
“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
踏踏踏——
“喂!你其实不会是想出去寻死吧?”
耳边轻灵活语声起,使得苏云睁开了眼,转而落到身侧跟来的紫衣身上,少年蓦楞一笑:“姜姑娘,你怎么也跟来了?”
姜璇玑眼眉弯弯,目视苏云:“仙宫那男的修为不错,小丫头们有他照顾,无碍。我是来看看,你要怎么应付蛮族人。”
苏云笑道:“放心,我不会寻死,只是对守城安不下心。”
说着,两人偷溜越上城头。
只是当他们站向城头,目视战场后,却一步步望向深渊。
前方,旌旗猎猎,数不尽的蛮族人,数不清的夏朝兵卒已倒在了城头下,皑皑白骨,一面面死卒撑起战旗倒在血沫之中,堪称尸海之景。
苏云鼻间瞬时闻出股股呛喉味道,姜璇玑则拧眉摇首:“凉州守军看着怎么这么少?”
经过姜璇玑的话,苏云再转眼打量了会城墙上,零星充填机弩的士卒,沉吟:“数量当不过万。”
没错,眼看城上城下涌动的凉州守军,怎么看都不过万人。
难道凉州虎贲军在另外几个城门设了大帐,还未赶来?
但从打起来到目前,都已过了两刻时,无论怎么算,都应该赶来应对最为吃紧,直接面临蛮军的北门才是啊?
而就在苏云话出时,远处北城角楼上,一名扶垛,身披绿色披风的将军身影,却吸引住了他的注意。
“那人是?”
姜璇玑顺着苏云的话,星眸扭转过去,再见苏云提剑往那个方向走去。
远至十步外顿身,苏云提剑道:“清净山苏云,不知前方是哪位将军?”
闻言,城垛处虎背熊腰的将军萧异,仍旧死死盯着前方战场,回了句:“修士吗?你们还不走?”
苏云笑了笑:“何故要走?”
萧异将军这才回头,望向身侧俊秀的白衣少年:“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敢情你只关注战场,方才的话,是一点没听?
苏云再温声道:“清净山苏云,苏家的苏。”
“苏云?苏家人?”萧异忽赫怔了怔,道:“你是苏家在剑阁那小子,只有你一个人来了吗?”
苏云不明白萧异为何如此问自己,答道:“苏云是一人前来。”
萧异听闻后,叹了口气:“行了,你也快逃吧。”
苏云眉峰拧起,非但不走,反还问道:“将军不需助力?凉州城城备还固否?是否需要我助力?”
“不需要,快走。”
苏云不依不饶道:“将军,城中守军明显不过万?而前方蛮族大军望过去便已有数十万之巨,凭借大阵根本拦不住他们!”
作为凉州州牧多年,更是虎贲军北境大帅的萧异怎不知这个道理,故而他才会忧心忡忡,只是当下,除了死守应变,毫无办法。
为何如此?
盖因还要说到两日前。
其实夏朝军伍并非没有意识到蛮族蠢蠢欲动,故而他才会从和盟回京后,再次被女帝带着来到了凉州,只是两日前,女帝忽察觉到蛮族有奇兵绕过凉州城深入夏境,故谴夜宫夜孤寒调军驱赶歼灭。
没成想夜孤寒简直得了失心疯,十万夏朝大军被他一夜挥霍而空,自己人还不知去向,死生不明。
而那支深入的蛮族奇兵眼看就奔着凉州开凿的灵石矿行军而去,萧异只好调动虎贲军十五万,分兵夹击过去,设想三日内应该可以阻断对方行军,并取得固守之地后,再抽回大半应对还在往凉州城正北增兵的蛮族大军。
只是策略如此,谁能料想到,蛮族忽然会在大比还在举行间隙的夜里发起突袭。
萧异想不通,要知道蛮族太子还在凉州城里观礼,就算夏蛮和盟后,蛮族不改习性,依旧在烧杀劫掠,为和盟取得更多利益,也不该改这样忽然大规模突袭吧?
难道蛮族不管圣人在凉,不管它们太子死活了吗?
而根据蛮族攻势,凉州城还能坚持多久,是否能等到援兵,都是未知数。
这个时候,萧异同样还不能期待女帝出手,战场之上,兵对兵王对王,如果女帝插手在军伍对战,一定是凉州城无法对敌之时。
虽然有女帝在,萧异安心不少,可又不能不担忧。
然就在苏云和萧异都在为凉州城守备所愁,对方蛮族军中,一架极为宏大,足有半个城墙高度,前设一条粗长大管的东西,便缓缓被其挪到前方。
苏萧二人目视于此,纷纷发惘:“那是何物?”
“传吾帅令,速速加大灵石质量,将阵法强度调整到最高!!”
就在他们异口同声发问,萧异下达命令的同瞬,那粗长物件管口逐渐蕴出白茫茫剧烈强光,苏云感觉到下方战场上围绕的灵气仿佛都在被其抽动而去。
“不好!”苏云拧眉说道,言说着,右手旋而拔出绿卷剑,纵身飞往物件。
萧异看着,悍然发怒:“危险!少年郎!!快回来!!!这位姑娘快把他喊回来!”
届时,整个凉州城的阵法亦开始布满弧光,障壁眼见着变得厚实,姜璇玑站在萧异身后,看着从内以乾坤扭转之术扑出护城阵法的苏云,转脸向萧异轻声道:“来不及了,与其喊回来,不如先做好阵法崩塌的准备吧。”
姜璇玑话落。
萧异蓦而道:“阵法会破?”
姜璇玑沉眉,望着正在战场上苏云前方的粗管浓光,道:“那东西有法则的能量波动。”
“什么?”
说着,整个凉州城所有人几乎都听闻到一声激烈尖锐的爆鸣声,战场之上,那管物件蕴出的白光,冷不丁炸响,并随射出一团足有小半个城之巨的灵气团,急剧冲向凉州城北城城门。
要让这玩意炸在阵法城头,城门必然保不住!
立足于下的苏云,抬起头来,能量波动眼见着已经有洞虚之威,苏云哪怕凭死都拦不下来,但如果使用剑法,将它带到高空炸裂的话,就能避免阵法破碎。
念起便做,苏云手间挽动绿卷,随即橫起一剑。
可归灵一剑,哪怕苏云使出了叶落萧寒,还是将剑意全数发挥到了极致,对于这股灵气团,亦不过蚍蜉撼大树。
把剑橫在身前,侧刮着能量团扫过的苏云,顿时感觉到整个人置于火山岩口,内体脏腑都被热得滚烫无比。
苏云呲着牙,露出了哪怕与姜姑娘对阵都没有展露过的痛苦神情,用尽全力挥动绿卷:“休想!!!!”
于此同时,深知苏云肯定无法阻止这一击的姜璇玑,在萧异目光注视下,脚尖一点,亦决然跳出城墙,接而腾在空中,星眸落在苏云方向,俏手往着侧后方虚空作捏,雷霆当即涌动,
在此之后她身后一道道雷电萦绕裹缠虚空裂缝,星眸变得熠熠生辉,直到虚空中那柄长枪化作千丈光影,姜璇玑唇角闷出一口猩甜,骤然劈出:“归墟!!”
话落枪现,天地间,一枪直落九重天。
盖此一枪后,巨大的灵气团先被苏云一剑挥偏,后被一枪挑向苍穹。
可仅此,在姜璇玑视野内,那根远处的长管居然再次聚集起了浩瀚灵气,眼瞧着就还要再射出一发来,姜璇玑再也管不了什么灵气团炸城不炸城的了,连忙接近到苏云身旁,拉起苏云,二人施展出遁入虚空的手段,消失在了下方战场内。
而在这时,没了苏云与姜璇玑的助力。
任凭凉州北城外结阵苦守的几千人又怎么拦得住蛮族人的攻击,再度眨眼,一个同等规模的灵气团乍然轰在了凉州城护城阵法上。
诺大的阵法在北城被顶进了一个大包,萧异站在城头上,任由屏障被气团炸得凹至眼前,依旧扶着垛口,久久不退一步。
他不能退,哪怕是死,都得守住凉州城府。
一日为将,终生报国。
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他萧将军就算要死,亦要死在凉州城头上。
蓦而远处蛮军深处,有一处登楼台,青鸾旗帜飘迎,萧异远眺过去,依稀可见一倾颜立于其上,红衣银甲,背后青鸾旌旗飘飘。
过后,登楼台上落下水迹,分不清何物。
萧异勒紧了甲,胄盔放置在垛口上,举起右手,未有回头,呐道:“传我帅令。”
“头!”彼际其偏将李祀,从侧方机弩处,赶至跪下。
萧异呵地一笑,似放下了什么,傲然直视前方:
“通告全军,蛮族袭我夏境,凉州军全体!无论残伤,势死捍卫我大夏每一寸山土,不死不退!!另从今时今刻起,余军回援后,由李祀亲自扣陈博、崔庚二位郎将金刀印及虎符,重组嘲风朱厌螭龙三营。并计凉州虎贲军编属青鸾营,划分在外,以通蛮罪处,余军见之,率将营将东方贞儿扣押回京,交由圣人断罪,除此外营中全员,戕!!!”
李祀抬起头:“大帅,我!!”
萧异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撤南门去,我就在这了。”
“可是大帅!!!”
萧异听着,就刮了眼远远望着这边的几名士卒:“还不快把李祀带走!”
在此之后几名士卒,陆续赶上前来,架走了迈不动脚的李祀,独留萧异一人守在北城城头,直到北城壁障被击进一个小城般的垒包,再见又一团灵气团炸顶而过来,两团灵气交接。
城中仍在沉浸荒诞中的大夏修士,已经御剑御器撤在空中的修士,包括南门除大堆扎众出城南逃的百姓,不禁注目向北门方向。
视野内。
孤城角楼,一将一人,白光现阵法破,此处不知多少年坚固拱卫夏境的凉州北城城墙,轰然倒塌。
圣人之在天地间,其宝固矣,然天下和之,极反其常。
夏蛮和盟无庸争辩,是以奇以利,开杀伐征蛮,亦是统仙家为一臂,均先为下策,乃至昏计,不得贤将者,兵弱国亡。
和盟不至月余,于宗门大比第六日夜。
蛮族掠夏,大破城门。
兵戈起,一场远胜于凉幽大战、颠覆九州山河的战役,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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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中。
看着蛮族人几乎倾巢而来,临兵在凉州城外的架势,足矣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当凉州城北城墙被大炮轰倒那一刻,他们还没有把军阵完全布置在城外,所以凉州城中的百姓对于夏境修士纷纷逃亡的现象是不耻的,可到了当下,他们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
或者将来凉州城有幸存的百姓,会记得那位率先跃下城头的白衣少年。
可面对着对方那上万座架起的弓弩,没有护城阵法的保护,没有女帝没有剑仙的庇护,他们又能有几人能在即将到来的箭雨中存活?
此时此刻,城中的汉子都楞住了,不少街道房宇内,怀抱着孩儿的妇人也皆滞在了原地。
活着,在战争中,向来是百姓难以想象的事情。
诸人在轰耳炸响,漆暗夜色里,回过头来,逃难倒在妇女怀内入睡的婴娃,先声打破了之后城倒后的死寂,继而纷纷语语,在城中错乱响起。
“哇哇哇~”
“骗人的吧,城墙居然被攻破了。”一名妇人跪倒在了人堆中,目视北城方向,落寞念道。
旁侧无数汉子,妇人接续嚷喊起来。
“你们这些城门官还检查什么路引,快大开南门啊!!”
“喂喂喂,蛮族也就是攻破城墙了,他们应该打不进城里来吧,你以为北境军是吃素的吗?”
“都快快让开,我是凉州银岭县县丞之子,你们都让开点,别弄脏了我的牛车,都还装着美酒呢,滚滚滚远点,低等的平民。”
……
此时天上,修士彼此对望,大多都做出了相同的举动。
御物飞行逃离凉州城。
什么大比不大比的,在战争泥泞面前,保得姓命求长生,才是关键。
而起初还躲在各处勾栏、酒肆内的修士,亦同理逃离,亦有零星留存在原地,仍在观望。
但全然众人,其实眼中望向的北城,都只有被夜色充满了死寂,昏黑一片,源头远处是看不穿的蛮族军伍,正在滚滚沙尘中,密密奔来。
“走吧。”
“对啊,还留在这做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有道理,符兄,符兄。符子发,你还走不走,留在这能做什么,相信圣人,这不过只是场小小的夺城战,我大夏立国多少年,见这还少吗?”
“等等。”
“还等什么,你不走我可走了。”
勾栏中言吐着几人,遂又有一站在房瓦上的女修举起手,指向北城漆黑昏暗处:“你等快看看,那是什么?”
再顺着女修指的方向骋目而去。
黑天墨地,蛮军之前的城墙下,影影绰绰浮现出两人身影,一男一女,一白衣一紫衣。
其中白衣先被紫衣搀扶,脱离后从地面捡起一根火把,错愕地回头瞟向城墙。
“城墙破了。”
姜璇玑看着前方持起火把,环顾四周残壁的苏云,沉下脸道:“苏云,我们走不走,再不走就来不及。”
走?
走了之后,凉州城内的百姓怎么办,过了凉州,一马平川的凉州内关,大夏雍京又该怎么办?
苏云叩心自问,他做不到,故而他只是拿着火把,回身迎向仿佛没个尽头的蛮军,道:“走不了的。”
姜璇玑琼鼻默默哼叹了口气,与苏云站平,再抛过来一瓶丹药:
“苗疆圣药,剩的不多。能立即恢复灵气,调整气机。”
说完,她自己亦拿起一瓶,仰脸一饮而尽。
苏云视之会心一笑,收了丹药,提起长剑,俩孤身背离凉州,和逃往内境的所有人,彻底分为两幅画面。
前方开始能看到凉州城内光景的蛮族先头骑兵中,隐隐开始有人嘲笑起来。
“哈哈哈,所谓的凉州城不过如此嘛。”
“对啊,就这么一点兵,死绝了都还只有两个人出战,兄弟们勒紧战马,咱从他们尸体上踏过去!大夏是咱们的了!!”
“别啊,前面那娘们身段不错,姿色绝品,留着留着,给俺怀小子。”
“呜呼呼,你小子还真会选。可这么上乘姑娘,怕到不了你嘴就流到太子手里啦。”
“莫慌莫慌,指不定是到乌温穆本殿下手里,就直接赏赐给咱们。”
“行了行了行了,闲话莫说,给我举起大戈,冲!杀!!”
“呜呜呜呜呜呜呜~”
城墙下,苏云屹立在前,默默他牵起了姜璇玑的手,柔夷入心,极为滑软,淡然笑笑:“姜姑娘你怕死吗?”
姜璇玑低头瞄了眼苏云微微颤抖的手,抿了抿嘴:“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那么那些殉道者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苏云温声问道,接而又深深呼吸吐了口气:“我似乎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苏云目光逐而变得灼灼:“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说也罢。”
姜璇玑听着,不解地蹙了蹙燕眉,扭目望向苏云清俊的脸庞,眉眼随此弯弯。
“总说废话。”
“呵呵。”苏云对姜姑娘的数落,满不在意,只是又稍稍用力捏紧了她的手,道:“只是有些话当下不说,就怕后悔不能说了,姜姑娘。”
“嗯?”
苏云转脸,剑眸中倒映伊人容颜:“你在山上问过我的问题,那时我不好意思回答,但如今倒是敢说了。”
“什么?”
苏云直道:“你问我是不是看上你,有没有喜欢上你……”
“……对此,我的回答是……”苏云说着,不好意思的抬起持剑的手,挠了挠头接着道:”当然!其实一开始就看上了,这样说是不是有点以貌取人了,还有快了点,好色了点?”
那边厢,听到苏云的话后。
姜璇玑的脸噌地一下通红起来,而她只能别开,以免让歹人发现了真心,欠了一嘴:“不过如此。”
的确,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不过如此。
然在两人身后,此刻却相继开始陆续有人转身而来。
席间有凡人汉子,抄起农具,家里斩肉的刀便迈步走来,亦有修士犹豫片刻后,坚身道别宗门好友,御物行来。
逐渐从一个,到两个,再到成十上百成千个。
他们在父母亲朋的诸多不要去,多般劝返中毅然向苏云背影走去,抛下的往往只有很短且相近意思的言语。
“他们都还不走,我们同为夏人,为何要走!!”
只见坍塌的凉州城头,城下,错落人影出现。
一人率先站在倒塌废墟之巅,拔出长刀:“太乙教符子发,前来助阵。”
苏云回头,顷刻再有话语响起。
“八极门宋鼎梅,前来助阵。”“在下天涯阁公孙笑容,前方的好英雄,敢问姓命!”
“五毒教翁一介,来晚一步。”“法华寺小僧前来度人,见过好施主。”“善,大善!铸剑山庄南生首徒,荆雪风同来问剑蛮夷。”
“凉州草民缪开彬一枚,不屑一谈,就是想打死这狗蛮的!”
“哈哈,同样同样。”“呵呵呵,你们这些少年人噢,老将岳茂元,尚能一战否?”
“合欢殿祁金艳到此,那边的小哥看来是有道侣了呀。”
“徐州天机,陌生。”“仙宫孟楠,是猛男噢!!”
“仙宫枪修霍遏疫,苏哥哥。”“清净山苏云座下弟子,剑修萧百灵!”
“俺姓余,单名一个定字,体修。”
“暗房,严苗。”“听好了,我是皇甫力华,贱修,专门杀对面那些贱人的贱。”
“莽夫冯擎道,能开打没?”
“打鹰楼江季,前方剑修,请先起剑。”
苏云乍然,张开嘴良久,未能问及孟楠几人为何又回来了,只望着他们一个个持起武器的笑颜,逐而也扯嘴大笑,转提起长剑:“何其有幸,与尔等共置此地。”
说罢,苏云先行迈出一步,拿出装满了落怀酒的葫芦,倒在绿卷剑上,最后斜持而立,剑锋在月光下散发寒茫,道:“清净山苏云,今日洗剑,斩蛮!!”
姜璇玑陪同,与苏云并肩而立,持枪往前:“苗疆,姜璇玑。”
只是,堪堪几百修士与成千后续赶来的凡人,又真的能拦住数十万蛮族大军吗?
苏云知道是肯定不能的,这过后能留得姓命之人,寥寥无几,只是能站出来,就说明了一切。
他夏朝无论何时,都不惧那蛮夷草寇。
那怕是死,都会有人顶着。
苏云欣喜的笑了,是他下山以来,笑得最发自内心的一次。
直到飒地一声,在其身边闪落至一道青中年人影,来人头戴鸽纹抹额,一身白衣,面容风俊,手中同携一柄长剑,落地发声:“堂弟,倒来得快。”
说罢,其拔出长剑,道:“鸽房苏家,苏晋。”
其后有人一人闪出至苏云苏晋二人身后,腰携长剑,偏头道:“苏左,见过兄长。”
“你是苏晋大哥?”苏云瞪大了眼,又转头:“苏左?”
“正是。”
苏云看着只有幼时见过一面,多年没有交际的苏晋,以及只听闻人名,从不见其人的堂弟,满目匪夷所思:“你们怎么也来了?”
苏晋望着堂弟,突楞一笑:“你不仅和堂伯父长得一样,连性情都似极了。”
苏左却道:“来的人,不止我们。”
“好了苏左。”苏晋在叙旧间隙,先打了岔,目睹蛮族大军:“当下之际,是它们。”
此刻,远远比邻北城的东城墙角楼上,目睹着从只有苏云姜璇玑二人,到众人人头攒动的仓衣丽人顾点雪,斜靠躺在垛口处,抿唇一笑,从腰间提起酒壶,倒酒入喉,畅快勾起嘴角:
“老东西,这就是你们缔造的苏云?如此可算开花结果了?”
在她说话方向,一名负手俯瞰的老乞丐,脸色漠然:“还差点火候。”
“还差呀?”顾点雪瘪嘴不解。
站在顾点雪身后,发挑红丝的独孤夕雾,亦如是乎,先行问道:“敢问前辈,还差什么?”
老乞丐没有回答。
顾点雪则望着那边城头,随着苏云开始冲入蛮军的诸多修士,撩动柔夷,把葫芦挂向腰间,接而一跃站在城头上,单手撑腰,姿势妖娆道:“你问他,和师兄是一个品性。该说的不说,等人猜呢。”
独孤夕雾听着:“你站那么高干什么?”
顾点雪闻言,掸了掸秀眉,从储物戒中取出杂念剑,瞄往前方冲来的五万蛮军,道:
“都是小娃娃们,没有个洞虚助阵,就敢杀进去,北城的固然还能坚挺一会,但东城这边没了阵法,可撑不了多久。再说,风头被抢了就不好啦。”
独孤夕雾道:“你难道是想?”
说着,仓衣一行跃下东城,身影如明河倒挂,直扑城下,卷起一阵沙尘。
届时东城攻来的蛮军见状,难免盼道:“跳下来了一个女子?”
“管她什么女子不女子的,先入城者,赏万石粮赐百美人,一个女子算什么,给我杀!!”
城下,仓衣秀眼眯眯,以手扇了扇面前沙尘,謦声道:“不堪视听的玩意儿。”
话落后,她渡步缓缓前行,望着前方大军近万牛兽精骑即将越过拦马墙,冲入北城门,依旧神情自若拔出三尺三长,蓝如花青的杂念剑。
这时,蛮军中有领阵的修士观得此状,不免隔空叫喊道:“且慢,是剑修!阵法变,轴心不动!”
可那话未说完,便见得秀美的苍衣女子,将剑尖缓缓朝下,继而闭气眼,舒出一口气。
城头上,独孤夕雾见着顾点雪此剑的起手势,也微微一惊:
“原以为她是厌烦了世间,才躲了起来。倒没想到多年过去,她的境界不涨,一身剑意却更胜了。”
而待夕雾话落,那城头下数万骑猛冲前方,仓衣丽人蓦一睁眼,浑身气势如汪洋泄地,剑继直刺,有言:
“修道千载,我有一剑,养了多年。今日,借尔等万余人头试剑。”
呵呵,好笑。
此话落在蛮族兽骑人耳里,只得出如此一个想法。
你虽是一个修士,又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们的军阵,要知道他们可是能和青鸾营叫板的,只需一个变阵,随时就能困杀与你!
然想法未能结束。
万余蛮族骑卒,周身就忽感受到撼城般的压迫之力,眼里又见凉州城中一道道文字化形,光彩璀璨汇入苍衣女子手中剑中。
道道文字皆为琼瑶轩玉壁所刻,以此为剑。
顾点雪仰起秀容,檀口轻启:“剑名,江湖。”
剑名江湖,仅仅两字而已。
一剑过后,南城城头之前,再不见一名蛮族士卒。
其后。
仓衣飞身纵跃,回到城头上,顾点雪笑问独孤夕雾:“如何?”
独孤夕雾可不想称赞她,瞅向北城:“你这边兵力小,还算轻松,可那边就不一样了。”
说着,南城三人均北望。
站在战场上,面对着源源不断的蛮族军伍,滚滚泥沙,宣扬跌伏的尘土,苏云一方的修士数量莫不过千,在黑夜中,剑光四起,血花飞舞。
独孤夕雾道:“蛮族并没有全出,只是陆续用一万万人结阵冲杀他们,要持续下去,他们的灵海会先被耗光。”
“他们既然出战,就知道意味着什么。”顾点雪眸色深深,螓首微摇:“我不懂,那几位在等什么。”
所言吐出,老乞丐默默抬头,遥观月轮:“都在等。”
顾点雪不解,想着就要带着酒葫芦,提剑1冲入北城。
可她身子一动,便被老乞丐抬手拦了下来:“你的酒,还不到时候用!等着!”
听着话,顾点雪又只好托着腮,站在城头上观战:“苏家那几人,你老怎么看?”
老乞丐细细打量好一阵北城冲在最前的三人,缓缓低吟:“苏晋不必多说,化蕴止境,剑道极盛。只是那苏左,不行,实在不行。”
“噢。”顾点雪把视野落到北城战场内,那名与苏云离得不远的暗房少年身上,秀眸眯眯,便见战场上,腰间配剑的少年苏左,两指并作,剑气逸散,破敌之速虽比不上同辈苏云,倒也尚可。
然片刻后,顾点雪反笑了笑,深以为然道:“有剑不拔,难道和我走的是同一个路子?”
老乞丐斜瞥一眼她,扯了扯嘴角:“能是不拔吗?而是拔不出来。”
“拔不出来?”
老乞丐随即伸手敲了她脑袋一个板栗,惹得独孤夕雾在旁发笑,再渐渐说道:“你是儒家门生,走的是以字意养剑意,字意越广剑意越强。而那苏左少年却不同,走的是纯剑修路子,以心养意剑人合一,剑意便成。”
被教训的顾点雪,立马换了副嘴脸,抱头鼓唇道:“切,说白了不就是个不得志的。”
“对啊。”老乞丐反笑笑,然很快又叹息道:“但都是些好少年,都得活下来。”
顾点雪瘪嘴,心里一阵嘀咕。
你们这些女帝、剑仙,老东西再不出手,他们能活下来就有鬼呢。
再说回北城战场。
与苏云一道出战的人,均相继被蛮族大军冲散,几几分散在了大军阵中。
彼时苏云杀敌间,远远瞟了瞟半里外,和姜璇玑围在一起的百灵遏疫,分心之下,脚步稍趔趄了步,撞在了一人身后,再回头察了眼后,温声笑道:“堂哥的剑不错,叫什么?”
苏晋没有藏掖,直道:“埋泉。”
苏云闻言,挥动绿卷,再斩一人:“好名!”
“什么好名不好名的。”苏晋说着,剑气直刺而出,对围杀起二人的小阵破开一条血路,带着苏云先行冲出,边跑边杀边道:“战场军阵中,修士无法御空,且空中灵气会变得极其稀薄,你要注意灵海存储。”
然二人跑出不到几步,又再度被围了起来。
苏云见状,笑了笑:“可堂哥也没有半分收敛的意头啊,怎么还教训起我来了?”
届时,苏晋忽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我来时,曾遇见了九鸢公主,据殿下所言,是你把命官玉钰交给了她?”
苏云想了想,自己是交给了孟楠,但眼瞧孟楠又带着百灵和遏疫回来,多半是逃跑路上没扭过遏疫的性子吧,其后他应该是把牌子交给了九鸢公主出城。
念罢苏云应道:“玉钰是王妃给的,我给公主是以撤城所用。”
原来如此。
苏晋听闻语,双手一抖,奋力歼敌:“那玉钰能到你手中便好好拿着,记得拿回来!”
苏云不明白堂哥的话,然望着源源不断,怎么杀都被补上的军阵,额头渗汗道:“为何?”
接而,只见苏晋高高提起剑,缕缕剑气结莲而落,挥洒游曳,将阵法短暂杀了个稀巴烂,道:“暗房对苏家有大用,至于什么用,你以后会知道。”
这时候,由于困杀苏云二人的小兵阵被杀漏了风,一道身影从外跌了进来,来人身穿仙宫制衣,正是被打得脸糊沙,潦倒极了的孟楠。
跌进来后的他,瞧见苏云便是一喜,急忙走近其身旁,抱紧了大腿:“狗蛮蛋的,军阵也太不讲道理了,没有天地之引,兄弟我一身手段使不出,比个废人还废人了。那边好几个修士也都因此遭了难。”
苏云扶起孟楠,遂向堂兄问道:“大哥,你有无破阵的方法,我全力一剑能否杀出一条路?”
听着这句话,苏晋一脚踏在尸堆上,摇头:“无法。”
苏云持剑,脸色发恼:“阵法之道一般在于灵石,然这军阵在于气,兵卒之气,是以暗合人道龙气。兵不死绝阵法难破。而且这个军阵还有限制灵气,随时变幻之能,哪怕合力似乎都难以破开。”
“你别急。”苏晋制住了苏云想全力杀出去的方法,道:“哪怕你提着剑能杀出去,能斩了蛮军后方的大王,又如何?别急,那不是你我该考虑的事情。”
战场之上,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难道我们要在其中慢慢被他们磨灭!”苏云却眉峰紧拧道。
苏晋遂道:“我说了别急,蛮族还有洞虚未曾出战,我方也是,而且你得听我把一些事说完。”
苏云回头:“何事?”
跟后,苏晋说道:“几日前,女帝一旨宣我去夷族冰地,有分离蛮夷之计,可当我领着夷族大汗和他们大军到了蛮族内陆时,却发现空无一人,我当时便知中计,打算去信圣人,但夷族大汗忽然对我出手,如不是一位名叫带发道人相助,我恐还不能抽身回凉,可惜那道人临终我仍旧不知其姓名。”
苏云默不作声,思绪了会:“道人名笃竹。”
苏晋回头,一脸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的神态。
苏云再道:“蛮夷应该早已定下一计了,一夜前我也曾被夷族刺客刺杀,可能亦有牵连。”
“你被刺杀?”苏晋没想明道。
苏云续道:“不要紧,蛮族内部的情况其实我还弄不懂,但恐有人故意导致了如今局面,他们到底为了什么?”
彼时。
正思考着的苏云,右持绿卷斜指地面,然他身上的白衣,地面细少稀碎的石粒出乎意料地颤抖了起来。
目察此状,苏云难免不再量度,落眼身下。
而就在苏云数步外,孟楠就此冷不禁吸了口气,疑道:“苏云,难道是地动?”
远处,姜璇玑虽感受不到动静,但同刻也从浮荡的虚空中察觉到什么诡异之处,就连两条盘在她大腿侧畔的‘清茶淡饭’,青白双蛇都纷纷吐出了蛇信,滋滋不停,仿佛在向它们的主人吐露着什么信息。
“凉州地脉在剑阁记载从未发生过地动迹象。”不解间,苏云拧着眉单脚踏地,以阵法感应天地,片刻后其抬起头,满是震惊:“不好!”
霎时,就在苏云语出之时。
大夏境凉州边城的三处角落,均顿橫空生出一道道非同小可的血煞红光,直逼天地。
也就在同一时间,整处芳华域面天下都为此颤动了下,紧接着愈演愈烈,波波红光从凉州为起点扫荡开来,其间凉州境内整片州界,如同变成一块嫩豆腐一般动荡,直至啪叽一下,摔落再地。
多少身处凉州的修士,被动荡压得弯了躯干腿脚,多少城邦屋舍坍塌倒碎,不计其数。
红光遂通达天地,盘踞凉州结为困阵。
姜璇玑守枪,护好了俩小丫头,此刻的她燕眉紧蹙:“居然,一点都无法沟通天地灵气了?”
再转眼,在凉州前的所有修士中,苏云堪堪拄剑挺起腰肢,可回过头来,再回顾凉州城的时刻。
天下哪还有什么凉州,剩下的。
入目的,触目!
唯独片余荆棘残破,挂满了数不尽百姓尸首的废墟。
苏云整个人、所有人在此后,都看楞住了。
不过呼吸间,凉州已不存于世间。
战场上,曾连绵一线的蛮族烈兽骑兵,同样被大地动震得军阵散碎。
可不少仍提防着他们,而死死盯着前方的宗门修士,却又立刻发觉他们仿佛如提前晓得会有此状般,迅速重整阵状。
很明显,这动静远不是地动那么简单。
此后,蛮军中有五道身影从蛮军中御空而起。
其间一人身披枫叶大衫,瞪目远望:“千年大计,这镇魂石吞了我族多少生灵之魂,才有此效果,当真不值得。”
同凌空而起的欢喜寺老秃奴,持禅杖手挑长白须眉,阴笑道:“值得与不值得,都还得事后说了算。”
正说着,老秃奴突然两眼紧缩。
雀喧鸠聚,相与并行间,在几人中站在中央两名,无论从衣着还是长相都极为相似的两名黑衫老者,都咳嗽了声。
“与其说那些有的没的,不如……”
一人说着,一人探在袖中的手,挥了起来:“要来了!”
刹那。
苏云等人身后,几乎残碎的凉州城内,灵气波动涟漪阵阵,从城主府中而起,翻涌出无边燃焱的火海比若吞噬地界般,侵蚀而作,将整片乌云密布的苍穹都烧得熊熊乱窜。
紧接着,火海中一袭鲜艳的红衣缓缓升空,踩踏凤翅高跟的长腿玉柱,定睛踏出龙凤双鸣的幻象,掠然而至。
再紧隙,呛啷一声长鸣。
一道神采粹然的剑气,如长虹刺出,随着那足矣映红天地,破开天幕的火海红光燃起,破裂虚空,剑气之下海潮水淹山河,剑气之上白日升明月,大道显化,一剑之后若有万剑并随,后至一人,身影拢丽,白玉艳脸冷得渗人。
苏云抬头,瞧着出剑之人掠入蛮军中,手中绿卷剑颤颤不停:“那是……”
“娘亲。”
同刻……
清净山剑墓祭坛内,那柄插在地面上的锈迹斑斓的断剑,沉睡在内的剑灵,在幻境中睁开双眼,如细细凝向某处,菱唇开阖:“万年岁月,唯此一剑可问仙境。可惜了,终究是个堕落的灵魂。”
说罢,她再度闭起了眼,仿佛从未张开过。
而凉州战场内,下方无数修士、蛮族都在此刻抬起头颅,几乎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俯视等待且死寂。
跃眼天际。
曾经笼罩了凉州城的乌云短暂被驱散,一轮血月,两道人影。
“看来都到了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得见张扬真章。
出声者,右边一人,脚踏澹红底展翅高跟,撑腰踏立,如水蛇般妖娆的折菱腰肢上,环扣玉带绣凤纹,衔苍黄宝剑坠凤鞭,披圣冕袍服金龙踏云,簌簌摇曳的龙袍,与在凤冠步摇下的一头千丝银发共舞,将她出众高挑的酮体身段,更为衬托得冶丽。
尤其是其侧裙高开大褂,携迈而出的两条长白美腿,从上而下俯视,春光大泻,隐隐森茂裸态,牡丹花开。
而对此毫不在意的她,只在前扬起自己那张风华绝代,每每能让人心荡神驰的华贵绝容,红唇勾勒,凤眸直瞪蛮军片会,便斜斜睨往旁侧:“呦,朕瞧是谁。都快撑不住了,何必还要来呢?”
决然,再顺着女帝目瞧方向而去。
剑仙身影,容貌冷艳依旧,青丝长发以竹簪挽髻,可是……
娘亲穿的一身旗裙,与以往穿着的剑阁制袍大不相同,这种衣裳冷素白净的颜色,还有服饰表面娟绣的水墨荷花吐鲤,让其增添了不少哀怜之色之余,更把她身为人母的端庄美态,盛放开来。
但这身长裙落在苏云眼里,倒有了别样滋味。
只因俩点。
裙掛下着处开领的位置,不仅直接大开到了腿畔深处,于空中站立随风摆动时,无疑将娘亲丰盈的肉臀几乎露出大半,将母性活力生育魅力散发而出。
并且娘亲一双玉柱双腿在裙掛下绚丽迈动时,其脚下踩着那对内部流动水色光芒,上层前后有束带绑缚藕趾和脚踝,前端雕刻百合琉璃,侧边挂着一把尾指大小细巧玉锁的水晶钉跟,足以让阅者心荡外,又使苏云时刻瞠然。
而再抬眸,注视至娘亲胸前,深挖领襟的旗裙,粉光若腻成峰玉山在薄得透光衣裳下,厮磨两点,沟壑尽现。
顺往下扫,这件衣裙的上着,显然又1极其的短,导致娘亲那紧致又不失有肉的酥软下腹完全全暴露在空气之中,且如此横陈美腹表面,犹似还闪烁着一些纹理,布满淫光。
苏云还是第一次见娘亲这等穿扮,第一次见娘亲出门穿得如此风骚,第一次见娘亲不裹胸便昭然出现在人前,第一次知道原来那日的人就是娘亲,第一次见娘亲莲足不穿着自己制作的白玉高跟,第一次望见那下腹的纹理。
缕缕初见,让他失神。
难道说……
苏云逐目上抬,试图想探明什么,可在自己与娘亲对视瞬间,娘亲却在细细撇过自己一眼后,转而望向蛮族方向五道人影。
人影从左到右排列,蛮族泣血宗长老泣羽,夷族可汗恩耶尔,蛮廷供奉乌古乌寒,欢喜寺主持老秃奴,蛮廷老鬼乌骨安元。
女帝凤眸眯眯,举起柔夷数了数,再俯向下方蛮族大帐车驾,道:“两名洞虚八境,一名洞虚七境,一名洞虚五境,两名洞虚二境,万妖山那只九尾狐狸哪去了?还有,下面那老不死的不打算出手?怎么,是觉着凭你们就能对付朕吗?”
届时,老秃奴先行开口:“应付大夏皇帝,何须蛮王亲自动手?反而,你泱泱九州就只有你二人能站出来了吗?”
乌骨安元嘿嘿笑道:“她也就还能得逞这一阵了。”
泣羽道:“小心阴沟里翻船。”
“呵呵呵。”女帝淡淡笑了笑,道:“好大的口气,你们怎么知道,这场瓮中抓鳖的戏码,你们不是鳖!?”
语后,女帝瞟向恩耶尔:“你又有什么好说的。”
恩耶尔束手摇头,道:“尊敬的陛下,比起约定,蛮族开出的条件明显诱惑更大。”
“是吗,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话落间,女帝身后灵气尽显,一幅龙凤齐鸣天地异象,直接压得身前众人于空中硬生生落了丈高。
接而同刻起,乌骨安元、泣羽与恩耶尔踏空而起,直袭向女帝。
女帝反应自然不弱,当即便化为一团火凤迎了上去。
再眼见女帝和老鬼,泣血宗长老,以及恩耶尔飞往九重天天外,上官玉合这边同样突以一抹剑光先行把老秃奴击飞千里,然后剑眸凝向前方,绝容骤冷:“看来是让你们两个八境和他来对付本宗,东方岚倒被小看了。”
闻言,乌古乌寒拄拐齐声道:“比起女帝,剑仙更为让人忌惮。”
上官玉合黛染长眉,稍蹙,只凭这三人怎么胜自己,完全不可能,于是她随口问道:“你们似乎很有把握能够对付我?”
待她说着,乌古乌寒同手起拐,道:“镇魂碑,可不只有地动之效!剑仙应该晓得吧!!”
上官玉合剑眉当即拧立,红潮剑起势:“卑劣!”
只是待她语出之后,三块坐落凉州的镇魂碑再次发散红光,将地运抽剥而出,缓缓灌进蛮夷六名洞虚体内。
所谓地运,是一种能量与法则,上官玉合初入洞虚时,便凭借天地感应,借用过一次。
只是这一回,轮到别人对她使用了。
转即,千里外老秃奴被打得浑身衣衫破落的身影急速飞回,再次杀到上官玉合身边:“剑仙的剑,真是名不虚传,哪怕我晋境了,都差点丢了半条命。”
“怕是你受不了下一剑!”
“是吗?哈哈哈哈哈,来!!”
言后,再见几日深入云层不见踪影。
洞虚之战往往超脱于下界,轻易出手,凉州可能都得被他们砸个稀巴烂,故而他们均有一种默契地飞往天际比拼。
只是在下方修士望而兴叹的同时,却又发现了丝丝诡异。
蛮军怎么停手了?
难道是要等洞虚决出胜负,它们人有这么好?
怎么可能!
就在不少人如此想着时。
寂冷冬日,延延黑云下,数里外连绵黑线的弓弩紧紧拉动,肃杀之意降临,在那名层曾单人挡在凉州城与蛮兵之间的白衣少年身后,倚倚嚱嚱传出咕噜噜轮椅滚动声。
经过暴雨,而变得泥泞的地面,逐而滚出两道不深的痕印。
轮椅出现后,置在蛮族军伍前方铜马车中,隔着流苏珠掛眺望着凉州的老蛮王,终于再次有了动静,他慢慢伸起了自己的右手,乌黑瞳孔内透出的光茫让人捉摸不定,渐渐开口,缓道:
“全军整顿,无吾帅令。动者,斩!!!”
一言祭出,蛮族待箭而发的全体将士均为之,真正停下手脚。
而铜马车周围不少年轻的部族将帅,都纷纷迷惑起来,如今蛮族牵制住了夏朝的剑仙和女帝,就待老蛮王一身令下,便能够率师入夏的大好时机,为何又就此住手?
此刻面对着部族内将士的疑问,坐在铜车内的老蛮王,目光锁在远方那座轮椅上的人影,鼻息轻出,吹动斑白胡须,眼神从不定转转变为忌惮。
同一时,蛮族内有不少征战多年的老将,陆陆续续驻马前视,他们带着些许发怵的眼光中,又充满了敬意。
女帝、剑仙在他们不过尔尔。
真正能拦下他们的人,就在前方!
轮椅冉冉前行。
独自站在凉州城外的苏云,前刻还在惊疑着蛮族怎么忽然收手,后刻转身的瞬间,俊逸的脸容又陡然变得错愕,直到两腿情不自禁地往下一弯,目瞪口哆的跪了下去,怔道:
“爷……爷爷。”
苏云目前轮椅上坐着的爷爷,双鬓已然霜白,面相比之多年前相见,亦枯瘦了许多,只是老者每每在见到自己时,望着自己的眼眸里,总是带满了祥和的神采。
须臾过后,又见老者靠着椅背佝偻的身躯,微微往前俯了俯,冲着前方跪下的小孙子,干瘪嘴角发自内心的勾起:“傻孩子,跪着干什么,还不快站起来。”
听着多少年不再入耳的嗓音,苏云剑眸内里泛起点点碎碎泪花,头稍低,不敢目视着爷爷道:“云儿以为,云儿以为……”
随着半带嘶哑的话语,轮椅缓缓被人推到了苏云身边,老者的手轻轻为他捋正束发的锥髻,然后顺着摸摸头颅,顺下又把在苏云肩膀上,拍了拍:“做得很好,没有辱没苏家的门楣。”
苏云摇头,道:“不,还不够。爷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不过抱有死志般冲在前头,实际却是想不出任何应对的办法。”
老者笑笑,没有怪罪的意思:“那便足够了。”
说着,老者苏鼎稍稍仰头扫了眼前方,长长叹了口气:“小云儿,陪爷爷走上一段如何?”
苏云闻言,不解地看向爷爷。
此时站在爷爷身后,为他推动轮椅的少年苏替,又懂事地松开了扶托,站离开来,眼睛定定落在苏云身上,带有审度之意。
这是苏替第一次,见到这位堂兄。
而随后,苏云皱着眉峰站起身,于爷爷身旁挑眼望着密密麻麻的蛮族大军。
老者似看出了他的心思,舒坦般笑着躺了回去,开口道:“有爷爷在,他们是不敢动的,来推着爷爷的轮椅,我有些话想问一问你……”
苏云收回视线,又伸手抹过眼角闪过的泪痕,探身走到爷爷身后。
“小替,还有苏晋,苏左,你们且在这等着吧。”
老者再出口,苏替目光也从苏云身上收回,低下头应道:“明白了。”
已经不知何时俯首站在苏云身后的苏晋、苏左二人也收剑,点头退出一条道来。
“爷爷,我们去哪?”
爷爷苏鼎略略咳嗽,缓缓道:“就在军中走走吧,多少年了,已经没在沙场中走过了。”
苏云得令,开始推动轮椅行走在军中,并同步以灵识打探起爷爷身体状况,拧紧了眉道:“爷爷。怎么来凉州了?”
其后,苏鼎沉默了好一阵,在苏云把其推到蛮军后方大帐阵前,喊话停了下来,再道:“小云儿,在你看来,蛮族人是否龌龊至极。”
苏云闻言捏实了扶托。
苏鼎侧眼观察着,叹了口气,沉吟:“修士修行为道为长生,但你可知道人活在世上为了什么?”
苏云想了想,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当争与日月同辉。”
“呵呵呵。”苏鼎听着大笑,捻须摇首:“小云儿,书上的道理都是美好的,可世上的道理却是丑陋的。”
其后,苏鼎抬头望着前方蛮族大军,震声道:“人活在世上为了什么,这话很简单,吃得饱穿得暖有钱花,男的能睡女人,女的能过得乐以忘忧,仅此而已。”
话糙理不糙。
苏鼎再续道:“夏朝这些年过得太好了,衣食不愁,反忘了当年苦日子都是怎么过来的,礼乐崩坏乃亡国之祸矣。”
“难道爷爷认为此战,夏朝会输?”苏云不解发问道:“我辈就不能再效仿一次凉幽一战,将其驱逐北地?”
苏鼎深吸口气,咳道:“而今无论是我们还是蛮族,都不似当年。来,到爷爷跟前来。”
接着,苏云听话地来到爷爷身前,蹲跪下去。
其后苏鼎伸手放在苏云头上,轻轻抚了抚:“你也长大了,得有自己的想法,我再问问你,为什么他们明明已快了攻破凉州城,又不敢动了?”
苏云皱眉念道:“怕他家洞虚战败,还有爷爷的威望?”
苏鼎否道:“不不不!”
缓后,苏鼎让苏云望向蛮族大军:“为了活下去,他们得打我们。要我们的粮草,要我们的财物,要我们的女人。所以他们必须要战,但战需要士气,需要理由,若要攻城占地,更需要人心……”
“人心?”苏云低声想念道。
苏鼎借此又说出一句话:“所以,他们并非不打,而是不能打。因为我的身份与威望,会撼动他们需要得到的出战大义以及占地后得到的人心,故而我苏鼎咳咳……可以死,死在谁手里都行,但绝不能死在蛮族人手里,否则传扬出去,九州民心反扑的代价他们承受不起。”
爷爷怎么可能会死?
苏云如此想着。
反见眼前爷爷,精神气态,从萎靡陡然间蓦而变得抖擞起来,直起腰干,把手撑向苏云:“来!”
说着,苏鼎便从轮椅中站了起来,远眺蛮地:“小云儿,你说此战过后,苏家会如何?天下变得会如何啊?假若真的一朝崩塌再即,你能不能重塑这山河……”
“……你!”苏鼎把头转过来,望向苏云,眉目沉沉道:“可有坐上那龙椅,为了九州,为了夏人担下重任的心气!!”
这个问题很大。
苏云担忧着爷爷身体情况的变化,过去好一阵,才黯然作答,道:
“爷爷,苏家未来如何我不晓得,但我认为,苏家就是苏家,天下就是天下,天下在苏家在,苏家在,天下更在!而我苏云剑在,天下便安!!”
“哈哈哈哈哈。”
苏鼎听到答复,畅然大笑:“不错,这才是苏家人。”
言着,苏鼎别过脸,定望苏云:“大争之世,你爹死前似已设想到自己可能会命丧拒龙山,故而暗自修书与我,早已猜到未来有此一朝。你爹说自己在你体内留了些东西,让你自己来抉择,是什么爷爷不懂。你姑姑也对我说了……”
说此话时,苏鼎神伤不少,然亦重重发声:“她说未来不管发生什么,都请你相信她,相信你娘。”
“爷爷。”苏云怔了怔。
那边,苏鼎气息逐渐变得紊乱,然还是用力喘道:“爷爷是个凡夫,眼光有所局限,而如今的苏家要插足天下,已不是凡夫能做到的,所以我让青山,让你们这些小辈都修玄入道,老一辈的岁月过去了,未来是你们的,要做什么做个什么样的人,还是做所谓的神仙,当在你们眼中……”
言语中,苏鼎举起手从发冠中拔下一根古朽玉簪,簪纹上表‘厚德载物’四字。
苏云目瞧爷爷此举,张开口:“爷爷,你这是!”
接而,苏鼎亲手拾玉簪,为苏云挽起发冠,插了进去:“虽还未到及冠之年,但时间不会等着一个人慢慢成长,至于冠字,叫归止如何?”
苏云一时错愕,自己何德何能接下这根簪子。
及冠定字,托物至志,君子以厚德载物,归止归止,齐子归止,其从如云,云归雨止。
其后再见,爷爷把手放在自己肩膀上,郑重出声:“苏家,交给你了。”
“爷爷,我。”苏云张嘴怔道。
未曾想,此时爷爷却是将他一把推开,并望向蛮军。
“动手!”
乍然,蛮军目见于此,哑然失色。
苏鼎老爷子这是做什么?
反时却见,远处苏晋苏左二人,急速往前飞奔,两人言语道:“这是!”
“大哥,苏替人不见了。”“发生了什么?”
而后,蛮军军中,少年苏替忍泪持出留影石,近处一御马在上的某一蛮族汉子撘起长弩,手中泛出灵气。
反应过来的其余蛮族将首,立道抽出长戈:“快阻止他!”
决然,一名将首凌空跳起,长戈直扑撘弓之人而去,可不等他赶至,长弩手松,箭矢破空飞射直杀苏鼎而去,箭发穿心,血瀑泉涌。
苏鼎继而跌跌跄跄倒回到轮椅上,目视北蛮,胸膛血肉模糊,一身霜发散散抛于脑后,溘然长逝,含笑而终。
蛮军,撘弓之人随戈而卒。
大帐内,那名老蛮王重地把手中酒盏掷落,闷拍桌案:“苏鼎!!!!!”
一条老命不足以与人挂哉。
九州重器,鼎立大夏。
天下有苏鼎,幸也。
大夏历,昭安年十六,柱国国公苏鼎,命丧蛮人手,彻传九州。
神器更易,国战起,民心愤慨。
冬日雪落,老将军,死望北境。
—————————
即后。
烈兽骑兵,蛮族军阵中,垂须坐在大舆上的老蛮王,在此刻终于执起了倒在一旁的长戈,掀出舆帐,抬起他那双朽邃鹰目,扫到前方数十里外的木制轮椅上。
即后。
老蛮王巴裂的嘴角先是往下沉去,胸腹深深舒出口气,再见他扬起长戈,黧黑两颊如历春秋,奋力呐喊,决然的声音传遍全军:“传吾令!诛灭夏朝,动手!!!”
跟着话语声起,蛮族旗军中,喇叭声擂鼓声,峥鸣大作吐尽长歌。
一声令下,蛮族士兵们瞬间变得像恶狗般,凶勇地扑食过来。
大战起兮,天上天下,乱作一团。
南城城头上,却见仓衣丽人把腰间酒葫芦递到老乞丐侧身,秀嘴微张:“要不来点?”
老乞丐呵呵一笑接过,打开封头,倒酒入喉。
仓衣丽人顾点雪见之,挑了挑眉:“为何不阻止他,起码能保全姓命。”
老乞丐不语,只管倒酒。
顾点雪再皱眉道:“世代相传,薪烬火传,人族真麻烦。”
“是啊,可我夏境九州人族的精气、文风、史实,就因此而千秋万代,源远流长的啊。”老乞丐听着笑笑,然眉宇又蒙着层黯然思绪,叹道:“这一点你们妖族不会懂,九幽之下的魔不会懂,他们那些夏境外的白皮夷人,乌皮蛮人也不会懂,天上的神仙更不会懂。”
于是顾点雪仰起头,观着天上火光照亮黑夜,剑影迢迢无尽,长吁一声:“要不和我说说苏鼎的过往呗,还有你和先圣皇帝,老阁主,以及洛素文的故事呗。”
接着便见老乞丐摇起了头,晃了晃手间葫芦。
哪有那么多故事,都在酒里而已。
“那么你是不是也要选择去送死?”顾点雪不知有意无意地提了嘴,问道。
老乞丐几乎喝完了酒,舒出一口酒气后,打起嗝来:“死?嗝……不急,风花雪月,少年还未见那渔樵耕织,扛起青灯脚御扁舟,世道变得皆为良辰美景前,都不急。”
闻言,顾点雪嘴角勾起:“说是这么说,但!”
“在你想死前,我看他们反而是要先死了。”
话后再望向凉州北城,战场之上。
蚁涌般的蛮军将出战修士围了个水泻不通,且已有不少蛮兵杀进了城中,开始缴掠物资和残杀百姓。
“此时管不了那么多了,突围出去要紧。”
军阵中,苏家三人围在爷爷身边,苏晋满脸急道:“洞虚间的战斗,一时半会也还分不了胜负,我们去其余州县押兵来反攻,才是己之重任。”
苏左点头:“杀出去,你们往固银道走求援,我则带着爷爷尸身,让暗房先行送回京都。”
届时二人有了决意。
再即望向几乎崩溃在原地的苏云。
“堂弟!!”“堂兄!!!”
苏云不闻不顾,走?
能走到哪里去?
苏云抬起剑眸,环视四周,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就在不早前,被自己所带动出战的修士,慢慢消失在眼中。
凭什么,凭什么蛮军这么强!!
凭什么,凭什么会兵败,苏云想不通。
彼时外界,除了苏云此处,就剩下姜璇玑所在方向,还有修士扎堆应战,可目视姜姑娘也已到了濒临气竭的状态,若折了她,众人沦为肉俎而。
然。
压死蚂蚁,往往只需再踏一脚。
南城上围观三人在此刻顿时凝眸,只见城中一袭蟒服从内杀去,身影高挂,手持大棒悍然便劈向苏云上方高空。
感受着突如其来的杀气,苏晋苏左二人,前后举剑迎而挡了过去。
悍然炸响。
双方激烈的灵气波动,瞬将围杀军阵冲出一个圆坑。
噗——
接而,夜里滚滚黄沙,苏晋苏左二人口中皆喷出一股鲜血,身形倒退,再见远方蟒服身影落下,玉如意倒持在颈备,丑脸张扬:“看来要杀你,还真不容易啊,苏云。”
“谁?”苏晋闻言,持剑度向沙尘间黑影。
苏左则颤手道:“罗刹罡气,好重的气机,只是他的境界,怎么可能!”
而苏云望着那个方向,凝起了剑眸。
再见沙尘渐渐淡去,四周将士攘攘朝其跪下,从内走出的黄丰一脚踏在尸堆上,厚唇阴笑:“别自讨没趣了,就一个化蕴一个归灵止境的,简直碍眼!滚一边去!!”
说罢,黄丰挥动玉如意,上方镶缀的三颗舍利,其中一颗当即发出夺目光芒,橫而再一个扫动,刮出气机显化佛掌,压向苏晋苏左二人。
“怎么会?”苏左持剑接掌,目露骇异:“两种不一样的意!”
其后二人显然不敌,被佛掌橫空击飞。
黄丰抬起手,望向二人倒飞而去的身影:“就交给你了……王兄。”
话语慢慢说着,道到王兄一词,黄丰眼就见一沉,即见凉州城内又有一道金黄蟒袍冲去,携带浓郁人道龙气,决然扑到苏晋二人身边,并有言传来:“你本事见长了!”
“哎,见长不见长的,哪及得了王兄呢。”黄丰语气怂怂地回声过去,见那边打作一团后,方才望回正前方,对苏云摊手灿笑道:“不是要杀我吗?我人在这了,动手啊!”
苏云面之,如临大敌,倒持绿卷死死盯住眼前人:“黄丰!!”
黄丰笑道:“不敢相信,我还会送上门来?”
说罢,苏云手间挽动绿卷,漫天雪絮飞舞,便是一记叶落萧寒直接挥出。
可就在苏云出招片刻,黄丰身形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苏云眼中,接耳刹那眨眼,黄丰整个人便杀到自己面前,然后一手死死窟住了苏云脖颈。
苏云满脸涨红,目露不可思议。
黄丰携眸撇撇他,嘲了一嘴:“如今的你,还远远不够!”
话落,黄丰忽地用力将苏云提起,一个五寸不足的矮人提起一个八寸高的男子,场景不知有多诡异,周围观到此景的蛮军,接连为之沸腾叫好。
此名在他们军中肆意乱杀的剑修,在自家殿下手里,似极了一只蝼蚁。
被擒在空中的苏云,双腿悬空晃荡,低垂视线扫在黄丰手里如意上,拧紧了眉:“洞虚境舍利?你一直在藏!”
“呵呵。”黄丰闻言,嘴角歪斜:“活下去吧苏云,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
苏云默不作声片刻,再即瞳孔瞬间睁大:“你……!”
然未待苏云把话说完,黄丰大手紧接一挥,将苏云抛到空中。
来到空中的苏云,赶紧扭转身形,而再落眼身形,却见黄丰把如意插到地面血泥之中,随后抬脸凝向自己,阴跪笑了起来:“锁龙台。”
其后,本葬身在战场内的尸骸,顷刻间所有血气被黄丰所调动,一奇异散发六芒星的诡异阵法在苏云脚下生现,然后无数双尸手从中伸出,拉向了苏云。
“啊啊~”
一声惨戾弥贯战场。
见状,在附近听到动静的孟楠最快赶了过来,可当他驰援赶至时,尸手已然把苏云团团包裹,其体内生机一点点被吸收,再如血莲般高高耸立在了尸堆中。
孟楠不禁骇然:“幽冥?”
话落转瞬,纷乱战场中,一股窒息磅礴枪势从天挥下,连带九道雷意扑了进来。
绕是黄丰都被惊得举起玉如意防护周身,再见夜幕中,紫衣索索,修士踏在空中,宛若丝毫不受军阵影响,动辄所有神通,降临在上。
此刻。
踏空而立的姜璇玑,轻纱额面神印闪烁,皮肤泛起圈圈奇妙金叶纹理,那杆被她握在手中的无形长枪同在此时,昭出丈长模样,通体星斗明河,上古铭文遍布。
面对着驰援而来的众人,黄丰远没有和她纠缠下去的想法,再挡住攻击后,身形迅疾拔地而起,开始往蛮帐深处遁去。
姜璇玑目视着,当即挥动长枪,正准追击。
然下方孟楠急迫的话语,却又让她留在了原地。
“姜姑娘,苏云的状况很不对劲,再这么下去,他的生机早晚会被这些尸手阵法全数吸走!!”
顿住身形的姜璇玑,只好眺望着黄丰逃去,再回过头照看苏云,只是无休止汲取生机,她不通阵法之道,又对此毫无办法。
而且,战场之中。
在黄丰离去后,那些围绕在身旁的蛮军亦不是木桩,很快就又把守在苏云身旁的孟楠堵了个水泻不通。
再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的话!
蓦而,姜璇玑心头悸了下,在空中踏立的身形隐隐不稳,星眸再度顾向苏云,不由低声暗骂:“之前老装什么,说什么大话。到了关键时候,还不是屁用没有!”
下方招架着蛮军,对救出苏云力不从心的孟楠,又急促问道:“姜姑娘,你有没什么办法啊,再熬下去,别说苏云,我们都得被困杀在此地了。”
“闭嘴!!”
战场中天地灵气稀薄,而就在孟楠挠头问计时,眼角余光处,空中所见的姜姑娘体内生机,居然也在此刻被离体吸出,与被困在尸手阵中的苏云,牵引出一条灵线来。
孟楠难免张开口:“我嘞个豆。”
这姜姑娘的生机,怎么和苏云是连在一起的,那边没了这边就补过去吗?
只是就算能够找补,但一直被这么吸,两个人生机再多,都得变成干尸了啊!
而空中的姜姑娘,目视过去已是浑身布满了虚汗,眼瞧还能维持多久?
当下之际,看来还是得看我孟楠了。
孟楠心里如此想着,遍是一咬牙,举手撕开半身衣物,露出滑美胸膛,双手继而掐诀,他的术法很奇特,在这处称得上封闭天地的地方使用,会有什么效果都是未知。
抱着死就死吧心态的孟楠,在此咬牙呐道:“神鬼随……”
然就在孟楠打算动用仙宫,通灵上身的仙术时,却见姜璇玑悍地把长枪插在了他身前地面,星眸低落:“顾好苏云!”
有种被寸止住的孟楠,抬起头。
莞尔。
就见姜璇玑深吸了口气,闭阖起双眸,接而缓缓举起右手,向着凉州内陆深处,化爪若抓,期间她皮肤表面的金叶纹理,愈发变得光耀,一条绵延长流的星河直接在她手间显形,穿贯了整个战场上空,再沿穿凉州城,顺着千山万水,时续时断地前行。
再即,这股源自她手中的蒙召之力,仿佛通到了岁月长河外的某处彼岸。
姜璇玑渐渐张开眼,眼中金色神光淬然而发,点脂绛唇随之轻启:
“给我过来!!!”
同刻星河连接深处,清净山之巅。
在剑墓祭坛上插着锈剑内,卧榻在气海中的白衣剑灵,未有睁眼,只淡淡言语:“有意思。”
彼时剑墓中,最深处九具水晶棺椁盖板嗡嗡颤硕,并有几道人声在内传去。
“何人起剑?”
“是否要出去?”
“过去多少年,若让仙剑出世,人间又是一场浩劫。”
“只不过当年,那名先生说过,仙剑落在谁手中,无非是看持剑者心意。”
“哼!就算如此,能使用它的也得是我剑阁后人。”
“你那是藏珍,难道作为那场战役的经历者,我等就此因私忘义!!”
争吵错落,只是随着中央棺椁抖地一颤,全数寂止。
“无妨,蒙召之力已然弱下去,而且它还并未有出剑心思,继续观望即可。”
届时,几乎连贯了整座凉州的星河,隐隐黯淡。
而就在姜璇玑身侧,到来的一名青年,正把手压在了她臂弯处,再等姜璇玑侧目过去,手持棋谱的青年眯眼笑笑:
“姑娘若动用本不属你的剑,后果可不是身死那么简单,何况就算你抱有死意,那么下面那位救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你是?”姜璇玑拧眉发声问道。
青年收回手,负后落地:“痴人而已。”
接继,就在青年落地之时,其先是甩眼瞧向周遭持戈相向的蛮军,低声笑道:“不动手?”
蛮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围作一圈又并无什么想法。
方才紫衣姑娘那么大动静,都能被你给压回去,要对你动手?
反正城已经攻下了,按照军令能围杀围杀,不能就先堵着不给跑,等上方洞虚战罢,早晚得收拾你们。
领死的活,谁愿意白干啊。
见状,持谱青年眯眼笑笑。
孟楠在前,为之退出一条道来,惊道:“你是醉情轩那位?你能救他?”
“嗯,锁龙台是阵法,汲取阵中人生机之力,很是玄妙。”棋不痴抬脸,眼眸眯开一道线,观望向被裹成莲花的苏云,黯道:“一时半会,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孟楠咋舌,没有办法你干嘛制止姜姑娘?
豁,他张开大口,神情斐然,难道你是奸细,来谋害我苏兄不成!
随后,瞧着孟楠表情变幻,棋不痴收回视线,轻轻笑道:“我没有办法,不代表有些人,没有办法。”
姜璇玑亦从天际落下,拿回长枪:“阁下什么意思?”
棋不痴抱书,望了眼她,即而再扫向蛮军中某处:“姑娘,好手段。只是……你要再躲着,他可就真的被困死在里头了。”
言之末尾。
围堵蛮军中,纷乱响起几声刀砍肉泥身,再后有一身着蛮军服饰的青少年,从内向外杀了出来,把围杀阵法破得稀散出一条道来。
眼瞧着围着众人的蛮军,要被激得再起锋戈,棋不痴赶忙提起手,灵气灌在手中,合作一子压了下去:“给我镇!”
语落,其周身方圆升起棋面盘局,将蛮军隔绝开来,镇在原地。
唯独穿蛮军服饰,长相却是夏人的青年许道清,拿着刀嘻嘻哈哈从里头走出:“呵呵呵,没想到一眼就被棋长老给看出来。”
“我要是不出来,你是不是还想看着她能不能动那把剑?而要是能动,你就漠视着苏云生机全无,都无所谓?”
“怎么会怎么会。”许道清啪叽一下把刀丢掉,咧嘴笑着走近:“锁龙台,从外难攻从内亦破,棋长老也别小瞧我这位师弟。”
棋不痴眯了眯眼:“时间可不多了,苏云不能耗在这。”
许道清闻言,呵呵搓手:“得咧,贫道这就助师弟一把。”
孟楠和姜璇玑听得云里雾里,视线再转,许道清就站在尸手阵下,从袖中捻出张黄纸,继而咬穿手指,在黄纸上划抹符篆,等到整张黄纸被其画满了铭文,便双指掐住,凝神落眼在尸手前,吐气道:“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得。敕令,三山五岳酆都大帝,后土神祇,四方星君,临!!!”
符箓阵法,阵法在前符箓压阵,姜璇玑星眸神通可以看透不少阵法的因果,故而能不陷阵,但无法破阵,严格意义上说,她只是一名能不被阵法干预的枪修。
而在山下人眼里,许道清此等画符布阵的道士,反更像其口中的‘活神仙’。
虽然手段算不得多强,且与同境如苏云还是自己,他的杀力都不会强过自己多少,只是胜在有些玄妙手段。
但许道清这一手画符敕令,落在孟楠眼中,反惊掉了下巴。
彼时凉州,不仅因蛮军军阵血气挠得天地灵气紊乱,且再加上镇魂石的缘故,又导致修士与天地大道断绝联系,在如此大干扰下,他居然还能以符箓,敕令神祇之力。
作为仙宫弟子,同拥一手请神术法的孟楠完全无法想象。
许道清的符箓之道,究竟走到了什么境地?
而带许道清敕令一下,其掐在手中的黄纸符箓当即熊熊燃烧起来,数道光芒随即从九重天外天落下,再见缕缕神光穿过尸手,灌进在内的苏云体内。
做完一切后,姜璇玑感觉到自身生机再没被苏云反向汲取,而是再度回填了过来,甚至有甚地为她滋养经络血气以及灵气。
“呼~”许道清缓又吐了口气,抹了抹额头汗水:“接下来,就等他破阵了。”
然后,许道清望向姜璇玑,瘪嘴道:“真是亏大了,姑娘,你苗疆除了心头血,还有没有什么滋补精血的虫啊丹啊什么的,给我补补?”
姜璇玑闻言,凝了凝眸。
“哎哎哎。”许道清见状,忙挥手打哈哈:“没有就没有吧,冷着个脸怪吓人的。”
徐后,姜璇玑视野转向棋不痴:“我们就在此地等着?”
棋不痴听着姜璇玑的话,呵呵笑笑,率仰面高抬:“姑娘看着妖媚,反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不过说得倒没错,我们就在这等着,下方打得再乱,输赢是谁都无所谓,天上洞虚之间的角逐,方才是此战的胜负手。”
此言不错。
姜璇玑表示认同,既然这名棋不痴能够不让蛮军围杀过来,那么就在此静静等着苏云醒来便是,毕竟对她来说,插手入局进来无非是为了苏云。
大夏凉州会不会被攻破,对她而言,其实都没差,反而她还乐享其成,要可以看到女帝气急败坏,丢城陷地就更好咯。
只可惜,苏云不会这么想,黄丰同不会作如此想。
先不论九重天上,洞虚间的战斗。
且先随黄丰回到蛮军大帐,好几位守候在蛮王御车前的将领,面之不约而同半跪下来。
黄丰将玉如意收回腰间,那副时刻充满阴讽嘴脸微变,沉冷道:“战况如何?”
一人率先回应道:“凉州城城门已经失守,咱大哥的军伍也在分路夹击夏朝驰援的军队。”
“不错。”黄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其余准备得如何?”
“回小王殿下,已经在来的路上。”
黄丰闻言,嘴角歪笑:“很好,时间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看上面了。”
接着,不知老蛮王是否听到了外面的声响,沙哑的声音随从内里向外发出:“听声音是乌温穆本吧。”
黄丰继而偏头望去,俯首下去:“是,父王。”
“你刚才和他们所说的话,是有自己的准备?”
“当然。”黄丰头垂下,目视夜色中昏暗的沙面,眸子显得极其发亮:“父王想听?”
“说。”
黄丰语气渐慢:“小儿虽有些筹划,涉及上方强者大战,然大战未果,以防走漏消息,是否能让小儿坐辇前,隔帘细说。”
话落之后,老蛮王车辇静谧良久。
过了好一阵,才有声音传出:“那你且上来吧。”
听到老蛮王的话,黄丰垂下的脸透出阴阴笑意,却也在抬起间,转瞬即逝,后便见他抬脚走御车,隔着帘子,对内细声道:“不知父王对上方大战,有何估算?”
老蛮王在内,似思忖片刻,道:“按照供奉所言,不能胜,但未能败。只要能鏖战一日一夜,拿下凉州大开镇魂碑夺取凉州地运,让若木神树占据凉州,蛮族便可强取一州,夏朝失了凉州作为屏障,后而一望平川,便给了蛮族竞逐天下的手腕。”
得言,黄丰微微发笑:“但父王,即便如此。夏朝凭借女帝与上官玉合的联手,我蛮族依旧无法南下。”
出声后,内里再度沉默。
“你的筹划是什么?”
见老蛮王发问,黄丰嘴唇上扬,偏头冷笑:“女帝东方岚,借用身外化身手段,两体一魂双修人道龙气以及仙道玄气,两者共至巅峰之境,杀力虽有不足于上官玉合,然境界与在凡世世家朝堂均走到至高。”
老蛮王听着,打岔了句:“莫绕弯子。”
被打断的黄丰,止嘴冷冷隔着帘纱瞅了眼内里坐立的人影,方骤而出声:“父王有没有想过,如果夏朝内地,有人强行挪拔建木神树,引得九州动荡,彼时战中的女帝会受什么影响?”
铮铮语落,眼见内里坐着的老蛮王都为此欣切,只不过其燃起的激昂短暂便被自身所压下,发问道:“建木神树扎根大夏九州,揽九州地运,与我族神树一样,具备神智,维持天地格局。而要挪动神树,非王朝天子不可为,女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而你又怎可能办到?”
“但是!!东方岚得位不正,其当年称帝时登神台祭福,并未真正把自己的命格嵌进姬室龙脉,祖谱功绩薄上都称不上完整继位,而今夏朝天子位实则空置,最后记载的命格名讳仍旧是洪庆帝,而她能修炼人道龙气,亦不过是她把洪庆帝残躯藏于大内地宫深处,夺取转化而来。”
说着说着,黄丰幽深一笑:“父王问我,怎可能做到?再根据上方所言,要是夏朝内挪拔建木神之人……”
黄丰缓语低头,渐冷:“是那夏朝真正的新天子,姬室楚王呢?”
其后。
老蛮王深吸了口气。
黄丰遂望了眼天色,再道:“到时候女帝龙气不稳,父王大可强行索取其外泄龙气,当蛮夏双方的至高龙气皆在一体时,会有什么齐效,小儿想必定能助父王登顶天下之主!!”
“很好,很好。”老蛮王在内大笑,只不过。
待大笑之后,他却扶起长戈,道:“你手上那柄欢喜寺的如意,是不多得的神器。”
黄丰闻言,当即阴脸:“正是。”
“你从大宫离开已有十几年,王父膝下目前看来,就你和乌木威尔最为出息,而今看你的智谋相当出色,听住持所说把你送往夏朝进一步谋划大计,同样办得不错。只是……”老蛮王声音沉沉,慢慢道:
“既然回来了,就无须使用此等神器,蛮军自会保你周全,此战后,父王会封你为九珠商王,位等太子,待父王百年后,你亦可好好辅佐你的王兄啊。”
“是。”黄丰得令,俯下头将玉如意掏出,平伸面呈。
老蛮王隔着纱帘,窥得他毕恭毕敬的模样,再道:“来。进车里来,多少年了,王父还未曾好好与你聚上一聚,见上一面,要想你母妃当年绝色,如今回味亦是无穷矣。”
黄丰垂眸,眸刮地面,以如意缓缓掀开纱帘:“是,穆本这便进来。”
纱帐影,晓风微,寒灯吹吹窥赤舄,月照罗帷心死灰。
随着纱帘一点点被掀起,老蛮王侧眼扫望而去,不曾关注王儿,只把视线落在如意上,而黄丰也未有抬头,动作极其迟缓。
他在等,等早已安排好的计划。
月色朦胧,下方仍就因不少修士死守,尚在厮杀的战场,顿时突逢几声异响,军中鸣角嗡嗡吹起。
“快看,天上有人掉下来了!”
“那是……”
“好像是欢喜寺的!!”
被声音惊动的老蛮王凝了下鹰目,继将眸子甩向御车窗外,打算探明究竟。
只是,就在他视野扭转片刻。
一道红意剑气,就直从夜月中冲杀而下,伴随道道浩瀚灵气剧烈如海潮般化开,无限纯粹,似将漫天冬雪晃荡得粉碎。
老蛮王倏地一震,持起战戈,浑身龙气大放而出,以备仿佛。
只是这抹剑光,所具备的威能,足矣开天。
老蛮王深知自身龙气哪怕能护体,但接下必遭重创,随即腾出一手,施向黄丰:“吾儿,速将如意递来!”
“是……”
老蛮王耳边再次传来黄丰唯唯诺诺的声音,可唯有此次,黄丰声音冷若寒风,接后一句:“老东西!”
“什么?”老蛮王迅捷转过脸,即见五尺小儿已高举如意,其上三颗舍利明参日月,袭然而下。
飒——
呛——
老蛮王护身龙气先被如意敲得龟裂,其后剑光刺过车辇,窗门卒然再飘入一道人影,长柱玉立,素白旗裙飘飘,容不敷妆,已为绝色。
只是在绝色惊现时,老蛮王喉咙蓬勃而出的血浆已将其视域中所有,浇得猩赤,再溅射到冷艳熟妇素白旗裙上,紧接一只小手再猛地划爪抓在了他脸上。
手的主人,面目可憎,其貌丑陋至极。
“父王,这剑气如虹,一剑割喉的滋味如何?”黄丰咧嘴阴戾嘴脸,随落在老蛮王眼中,还并道:“是不是感觉越来越冷,开始看不清东西了?”
“你……你……愕咳……你……”
喉咙被割穿的老蛮王,龙气不断泻出,很多话语哑在喉间,已根本吐不出来。
黄丰狠狠瞪着他,寒身道:“父王啊……黄泉路上……噢不不不,你根本没有轮回的机会,这周身的人道龙气,我便笑纳了。”
其后,黄丰右手杵起玉如意就对着老蛮王心门,直直插了进去,疯狂拧动:“放心,不用等很久。乌木威尔,就会寻你尽孝来了。”
“你你……呃嗬……你。”身上龙气渐散,生机绝尽断绝的老蛮王,在被凌杀下,只能奋尽全力举起手,沾着血的手指摆在黄丰脸面上,仿佛就想捅穿他的眼。
只不至半瞬,老蛮王满目一暗,迷迷蒙蒙视线再看不到任何景色。
那双奋力举起的手,亦只能无力垂下,在黄丰眼下轻轻划落一道血迹。
黄丰做罢一切,闭着眼,大吐长气。
半响后,他才回过头,目视站在一旁冷面旁观的冷艳熟妇,笑道:“上官宗主人剑合一,真无愧是夏朝剑道魁首,九州第一剑仙。彼倡此和,畅快不畅快?”
“畅快?”
然。
就在其话出之时,上官玉合却再次拔出红潮剑,绛唇冷起:“你真以为本宗会乖乖听你的!”
既然因为黄丰勾连建木气运,杀不了你,那么并非不能斩尽你其余手足。
念罢,红潮剑冲刺而出,甩出方向,正正为适才于上官玉合飞剑使来前,先一步从天上掉落至城墙方向欢喜寺老秃奴的位置。
黄丰见状,赶而张口大喊:“不!”
上官玉合初次从蛮族小鬼脸上看到了惊恐的神情,由此她冷容自然显出喜色,唇角勾起,想停下?
晚了!!
进而,本就在夜空被上官玉合打得接近半死的老秃奴,哪还顾得及上官玉合的剑,在黄丰呐喊中,其的目光只能遥遥落在黄丰身上,口含鲜血跪了下去,吾吾道下最后一句:“殿……殿下。”
“上官玉合!!!”黄丰歇斯底里含着,手中忙掐动印诀。
而此时上官玉合剑眸悠悠扫动,最终落在了战场中苏云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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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漆黑,感觉身体被掏空。
这是苏云身中锁龙台后,唯一的感受。
在被尸手包裹,苏云断绝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偶尔于刺骨冰寒中,感到的一丝丝温暖,苏云晓得是有人从外界反哺自己生机。
只是处于锁龙台内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奶娘、姑姑、沙海娘亲异状,许攸、师傅不告而别、女帝的计划、娘亲为何于黄丰会做到那一步,蛮族入侵、爹的死、薛曦月的信、姜璇玑与夏朝的血海深仇、爷爷的死、蛮族掠城。
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在无尽黑暗中,苏云整个人被吊起自嘲而笑,他试着参悟这个阵法,可哪怕弄懂了远离,在阵里的自己除了被尸手吸取生机外,琵琶骨和灵海甚至还被尸手内里的骨刺捅穿,动用不了任何灵气。
除了慢慢等死,再无任何方法。
渐渐地,苏云感觉到自己坠入了一片深不见底,不见日光的海中,不断往下坠落,窒息,恐惧所有起源于人族胆怯的意念涌进心头。
原来死,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吗?
苏云挣扎着,向海平面伸出的手,使劲伸远,但又远远够不到彼岸。
直到苏云无力放弃地闭上眼,接受失去、接受那个无能的自己,失败的自己。
“云儿,你知道自己练剑的意义,是为了什么吗?”
忽而,一道熟悉且清灵酥麻的声音,响在耳畔。
苏云睁开眼。
眼前秋叶凋零,墨白剑袍迤逦拖地,一对白嫩玉足被高跟包裹斜斜支在青石板梯面上,而自己正站立在闭关洞府正前方。
瞧着娘亲托腮凝望自己的模样,苏云止不住往前迈,却又不敢再近一步,终究撇脸低垂,不忍直视,据说人在死前,会回顾一生,可能自己正就在回忆里,忆昔抚今罢了。
苏云想着,又是一笑。
宛后,自己耳边窸窸窣窣有裙衣声,娘亲站起时向自己放心走动的声音,接而又是一句轻缓话语:“云儿,是觉得自己在往事记忆中吗?”
难道不是吗?
苏云微微摇头。
一对柔夷温柔地贴在自己脸上,然后偏转,直到目前的娘亲,款款把额面靠在自己眉间。
而就在两人额面相贴瞬间,无数记忆开始灌入上官玉合脑海中,苏云剑锋指着女帝,拒婚九鸢,沙海一,拜师柳舟月,沙海许攸一行,相识姜姑娘,蛮族掠城。
记忆按照重要程度,从轻到重一步步重现在娘亲脑海里。
而苏云则低头目视着娘亲尚且还会裹胸的魂体,眼中满含哀切,直到上官玉合轻缓说道:“原来是蛮族掠城了。这……”
然乍而,娘亲艳容上的婉怜,旋踵即逝,剑眸睖睁瞳孔发震:“居然……我怎么会。”
片刻。
苏云所处场景,剧烈震颤起来。
上官玉合荣色苍白往后退了退,裙下玉柱长腿禁不住并拢:“本体居然……怎么可能。”
苏云见之,担心娘亲道:“娘……”
被苏云话语点醒的上官玉合,方才算冷静了点,望了过去:“看来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宛后,上官玉合抚了抚苏云,悠悠道:“抱歉,其实娘是不想与你说那些话。”
她之所以说出这句,完全云儿记忆中,在一夜前本体曾和云儿的争执,而她没有外界本体的记忆,自然没有任何当时本体对现状的担忧。
“娘,我……”苏云不解自己身处何境,只默默低头。
簌——
一阵风起,苏云正暗自失神,可当下上官玉合却忽地伸出手,把他抱埋进胸脯中,温香软肉隔着衣料透出阵阵旖旎香气,哪怕是在灵台深处内,一切都来得极为真实。
上官玉合黛眉蹙蹙,眸眼柔地往下凝向云儿:“不管什么时候,娘都爱着云儿,云儿你能……”
闻着娘亲的气息,苏云耳畔渐渐听语。
“云儿你能再亲娘一次吗?”
随语落下,上官玉合缓缓放开了苏云,白玉高跟踏溅美足,稍稍掂起,一抹绛唇醇而印入苏云心头,两人在灵海中的吻过去了很久,很久。
直到灵台之境,有着四周被火焰燃烧的迹象,适才分开。
火燃如霞,映得上官玉合艳容染绯,唇角挂着银丝的她,微而悦笑:“原来跨越那层境界的本体,是如此感觉吗?”
苏云望着娘亲,道:“娘亲所说的本体,难道说……”
上官玉合点了点头,跟着牵起云儿的手,先脚带着他往后山,往后山祭坛深处走去:“早在你闭关前,娘就偷偷在你灵台深处植入了一道护体神念,原本是怕你闭死关走错岔子,于性命攸关时可以挽救。犹未曾想,反到了此时才用到。”
所以说,眼前的娘亲,是一年多前的娘亲吗?
苏云低顾着娘亲拉动自己的柔夷,渐渐走远。
良久后,苏云忽问道:“娘,事到如今。云儿还能做什么?你已经……”
上官玉合神念晓得云儿在问什么话,只是她对外界的事情,仅通过云儿记忆仍旧无法完全补全,更无法决断本体的行为。
不过即便她同样攒眉蹙额,仍旧不置可否地回头望向云儿:“娘而今只是神念,在解决此次危机后,便会回到本体。也因为是神念,所以有些本体羞于嘴间,出于孤高不愿说的,娘却忽有那个心境敢说了。”
苏云闻言,抬起头。
“外面的事娘不清楚,但既然发生了,云儿一定能亲手改变所有,娘会时刻站在你的身后。”上官玉合冷艳绝容,此刻挂着浅浅笑意,又说道:“无论发生什么,娘都相信云儿,永远永远。云儿也得相信娘,娘绝对不会离你而去。”
苏云怔了下,驻脚:“我并非不相信娘,云儿只是对那个无能的自己很失望。”
说着说着,俩人已走到后山祭坛处。
听着云儿的话,上官玉合远远眺向祭坛上插着的那柄锈剑:“在云儿的记忆中,云儿本能拔出那柄剑,为什么却放弃了。”
苏云随后握紧了腰间挂带的绿卷,道:“云儿不想,我……”
上官玉合察得云儿动作,黛染长眉下的剑眸,隐约闪过一丝冷意,即见她转身夺走了绿卷剑,声线发嗔道:
“云儿,娘曾一直以为你的天赋不及同辈,可如今看来是娘错了,娘害了你,一直把你保护得太好,导致你忘记了,忘记了这个大道竞逐的残酷。羽翼未丰,娘且可护你,但你若真有了翱翔天地的本事,为何不敢坚毅地迈出那一步呢?”
说着,上官玉合微微蹲下,候在了苏云跟前,柔夷贴在他脸庞侧:“既然有些责任已经担在了肩头,那么便不要想着卸下,尝试着扛起它。日日千剑,在娘眼里,云儿可做到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
“但……”苏云回应着,缓缓摇首:“我看不透,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做。”
上官玉合抬眸望着云儿,剑眸熠熠,道:“难道云儿每次出剑,都必须要理由吗?娘从未见过云儿在山下出剑除魔卫道时,曾犹豫过片刻。”
那能一样吗?
随后,上官玉合深吸了口气,悠悠道:“洞虚境参悟大道,掌握法则,能一定程度影响地运。而在洞虚之上的境界,或可能在天门之外。因此,娘以往曾随你爹走遍九州,寻找大道之源,得知的只有四大神树,其出数本天书记录隐迹秘密,娘再观你记忆中与许攸的对话,想来还有更多的未知存在,可云儿请记住娘接下来说的话……”
苏云转眸看向娘亲,仔细聆听。
上官玉合随道:“许攸,神树都不能尽信,只有你眼睛所见的,才是真实。”
上官玉合一言一句,咬得很慢,接而她冉冉站起身,双手各放在云儿肩上:“云儿并不无能,无能的是娘才对。当云儿摆脱自身,脱离在局外后,你定能破局,娘亲对此深信不疑。所以这一次,该轮到云儿走出来,拯救凉州,拯救九州,拯救娘亲了。”
面对娘亲投来的眼神,苏云似在思索。
说着,上官玉合偏过身,伸手指向那柄锈剑:“既然是你的,那就是你的。接受它,成为能够驾驭它的持剑之人。”
苏云举目过去。
上官玉合轻熟的嗓音继续在其耳边耸动:“只有你,可以做到……”
“我可以?”苏云重复了声。
再见娘亲脸色依然,浅浅笑着:“只有云儿可以。”
即后,苏云举起手,试图往锈剑方向伸去。
寂寞的深渊,顿化为耀眼白光。
战场中包裹苏云的尸手骤然破开,少年身形从上跌落而出,一道离体神念,飘然闪到远处持剑站立的上官玉合额面,尔尔融了进去。
随后,上官玉合黛眉短暂地颦了颦。
然就此之后,她小腹处莲纹发亮,酮体便是一软,饱满臀部与沙地来了回艳煞旁人的波浪接触,整个人亦再无持剑之力地跪了下去。
只是当上官玉合稍微举眸,刮向眼前正向自己冲来的黄丰时,剑眸犹浮出抹胜券在握的傲冷意味,即后又随着莲纹一变,媚眼如丝润水,绛唇呵气:“嗯额……”
苏云落地后,虽然疲乏,然也是一眼便瞧见了远处的娘亲。
比及他往前欲行,然其身体灵气被掏空,而眼中娘亲此见自己望过去后,亦是忍住体内变化,强行咬紧皓齿站了起来,唇启向着自己方向,上下开合。
隔得很远的苏云,自听不见娘在说什么。
但从口的波动和彼此心有灵犀的关系,苏云仍旧读懂了娘亲说出的三个字。
那就是,看好了。
即再见,上官玉合拨出红潮剑,欺身踏空,一剑起手挽十九,招招不同,霎时间黑夜天穹,除了云端上的火焰弥漫外,尚有剑意滔滔,娘身后升起的海上升明月之景,胜过了冰轮银钩。
世间剑修无数,唯有上官玉合。
一剑破开蛮族军阵,二剑凉州天门再现,三剑镇魂碑所夺地运被斩,四剑无艮虚空碎裂,五剑斩得蛮军接连四伤,再见后有十剑祭出,数十万蛮军死伤过半,杂沓逃离。
随十五剑出,上官玉合隐隐乏力,手握颤颤。
然南城此刻,飞出一葫芦,入于其手。
上官玉合饮罢,再出一剑,远远而出,直飞千里,此后入洞虚九境,境界上涨之势不停,千里飞剑,剑气橫贯蛮夷全境,若木神树神性被斩。
之后,见上方女东方岚似遇波折,再出一剑,斩蛮族供奉双洞虚及夷族大汗,顿杀当场,女帝化为一团火焰凤体从苍穹掉落。
单手持剑的上官玉合再抬眸,衣带飘尘,天地变色,由夜转明,单人立于上空。
建木上木牌子顺序轮转,神树灵体睁眼,上官玉合序列至一,牌子金光沸腾。
上官玉合神性逐而贯体,双指凭空捻出一粒雪莲莲叶,往下飘至苏云肩膀,洞虚之境由有到无,参悟虚空,此后她于潮汐法则中问道于山河颠倒,由无创有,半步踏入飞升境。
再出一剑,雪莲落进苏云肩头,苏云体内灵海紫府深处,一道不知被何人上锁的锈锁被硬生生撬开,上官玉合正式踏入飞升境,云上有万千光影暂动。
上官玉合再以飞升境,递出最后一剑,破开天门,从内有气闷声传出,后天命再度紧闭。
共计一十九剑后,上官玉合境界跌落,跌至洞虚一境,身落凉州。
域面山河倒转,天下十四州成为无主之地,神树皆失去天地联系,所出气运,有半数往南下飞回,半数被黄丰以玉如意吸取,半数被上官玉合灌体入苏云体内。
离凉途中,楚王妃卫素衣体内法则弥散,再不掌力。
凉州战场,苗疆圣女姜璇玑境界莫名开始跌落。
再次变为黑夜的战场上,一时蛮兵四处逃散,蛮夷俩地再无洞虚境。
上官玉合落下途中遂被黄丰抱离,苏云举步适应气运灌体,灵气未恢复而无法举止。
此后天门再次从内向外打开,一道金光分而悍然袭向苏云、黄丰二人方向。
原地止步。眯眼观望良久的醉情轩长老,棋不痴面之,心脉沸腾,挺起一子阻之不敌。
后得见他携起腰间三酒壶连喝入肚,以己为棋强入洞虚境,胸膛被金光击穿,立身天门外硬把双门重新关闭,倒坐在天门外,望了眼上官玉合被带离方向,遂转眼苏云,挂笑小声呢喃而去:
“命里八分莫求一丈,棋局如此么,呵呵。许攸,我草你奶奶的!怎不说这劫那么难挡,只是……”
“从此之后,他不再是棋子。”
战场突逢巨变,洞虚战彻底收官。
于苏云另一方战场,苏晋身死于蛮族太子黄威手里,苏左断臂被苏替救出,其后老蛮王身死消息传进黄威耳中,其立起战旗,继位蛮王身份,以蛮族人道龙气镇压逃遁的蛮兵。
黄丰带着上官玉合隐匿到西城城头角楼,目视所有,最后瞧了瞧城墙下,已无呼吸的老住持尸体,从储物戒中掏出一面血红旗幡,插在角楼上。
蛮军中有内应将首,见之,随即吹响鸣号。
一时间,再次风云骤变,并有赫赫龙鸣声从蛮地深处传来。
彼时凉州南城城头上,顾点雪、独孤夕雾望之隐隐侧目,神情厚重。
其后顾点雪评价道:“上官玉合此剑可护山河国粹,哪怕是当年苏青山,剑道一途都为之逊色。”
而正说着,一旁老乞丐观摩苏云体内气机后,满意地点头,转身离去。
“先生要走?”
顾点雪眉峰拧拧:“眼看洞虚不存,战事更加糟糕,你就一走了之?”
老乞丐悠悠抛下一句:“放心,死不了。”
说是这么说,可城下蛮族在黄威临时统帅下,已有重聚势头,而且那内深处不停传出的龙吟,怎么能让人放心。
于是乎,顾点雪愁向独孤夕雾:“你如今是硕果仅存的蛮族洞虚了,龙吟是怎么回事?”
独孤夕雾闻言摇头:“不知道,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与蛮夷结群,不过我想……”
你想。
独孤夕雾抬头远望过去:“妖族洞虚,除了我利用神树证道外,还有横断之森有气运可让妖兽入洞虚境,之所以能避开桎梏,是因为横断之森位属地特殊,而在蛮族内地有一处和其倒是相似?”
闻言,顾点雪睁大秀眸:“你的万妖山?但蛮族人怎么避过你。”
独孤夕雾神情担忧:“攸郎死后,我按他所说闭关证道洞虚,保管折岳刀,以待此子出世,期间万妖山深渊的龙潭埋骨地,若有蛟龙走水离去,出现个伪洞虚真龙,与蛮族王室勾连,不足为其。”
“看来,有人藏得挺深。”顾点雪顺着独孤夕雾的话,转望向远方的秀眸骤而一沉。
同刻场下,因气运灌体的苏云,又正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而夏境仅存的十几名修士,也陆续成群聚了起来。
“师娘!!!!”先来到苏云身边的,自然是嗓门喊得贼大,手持重剑的萧百灵。
只是她如今和霍遏疫灰头土脸的模样,便有点不堪入目了。
随后的霍遏疫,跟后也打起招呼:“姜娘子。”
萧百灵站在她身边,吆喝着师娘,就先闹腾腾道:“师娘的神通好厉害,居然能够直接把人藏进虚空小空间里,以后得教教我,还有师父,嗯……师父怎么站那不动了?”
一边其余修士,则有的默不作声包扎伤口,有的则丧气打量身边剩下的修士,嘀咕道:“蛮族是杀不完,能够阻挡到如今,已经做得够多了,眼下连剑仙和女帝都不见了,我们是不是也……”
“走?”一名杀红了眼的修士余定,拎起说丧气的冯擎便道:“上千名气绝身亡的修士,还有替我挨了一记长戈饮恨沙场的符子发,不替他们多杀几个蛮族人,怎么换得来?”
“算了,余道友。”天涯阁公孙笑容,站出来劝道:“留得姓命才有复仇的机会。”
“少说那些狗屁话!过了今夜,大夏朝还存不存在都另说!怎么报仇,谁来领头,你吗?”余定倔斥回应,丝毫没有走的念头。
偏偏这时候,苏云却默默说了句:“走,你们都走。”
“什么?”姜璇玑率先拧眉瞧了过去。
尔后,所有人目光也都注视到苏云身上。
但直直站在原地的苏云,却很不对劲。
孟楠扶颌道:“和之前离神不同,这是入定了?难道,苏兄要站着悟道?”
而在苏云灵台深处,当初和娘亲相聚的清净山场景,已然一变,他整个神思均落在了一片沌错,天浊地裂,星坠地,九天雷池轰击大地,火山崩裂的地带。
并且,就在其神思之前,一负手仰观的中年儒士身影格外惹目。
即见良久,中年儒士未有回头,气定神闲询了声:“天下大乱,你不走?”
苏云望着儒士许攸,略微偏首:“是不是该说了,你是哪一念残尸,不是要夺舍我吗,怎么还不动手?”
听罢,许攸淡然一笑:“你走不了,因为你知道当下境地,你退不可退。”
苏云遂道:“为何不会,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
其后许攸转过身,凝视苏云:“不错,虽然我真正接触你的时间并不长,但在这世上,若论谁对你最了解,我不敢当。但苏云,你的心性我确非常明白,成为人皇,解决一切掌控天下吧,你将拥有所有。”
苏云转眸看了眼巨树垂落的枝条,沉下脸:“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别以为什么事都会轻易被你摆布。”
“呵呵呵。”许攸放声大笑,对苏云的话点点头:“是啊,你说得对。只不过苏云,你还是太嫩了,嫩到无法干预我摆下的乱局,只能一步步走向安排好的方向……”
“没错,你也许不会去做。”看着那苏云逐发沉沉的脸,许攸又摇头道:“你这个人很善,心怀大义,你不像你爹,不像一个修仙者,反而像是江湖之中那些背剑游离的侠客……”
“却有一点,我不会看错,你!看着心善极纯,可你的内心阴暗比所有人都大,不是么?”
苏云沉默不语。
许攸又道:“可惜啊,可惜。”
“你不妨把话说明白点。”苏云忽而嗤笑,道。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个表情!”许攸露出认可的眼神:“不要想着做什么君子,你不是什么君子,炼气士与天争与地博,哪来的什么天下大义,都是狗屁,实力不够就要被世道碾成烂泥,莫非你真甘心做扶不上墙的烂泥!!”
间或。
灵海之外,冷月之下的苏云。
忽摸了摸脸上的血水,咬紧牙关撕下一段衣衫裹住身体上的伤口,剑眸往后扫了扫身后众人,冷道:“都走,以你们受的伤,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众人相顾咂舌,他们当初就因为苏云挺身而出,时下又怎可做逃亡之辈。
但倔直脖子,已经恨海难填,被伤感冲刷得心境失调的余定,反愤愤怒地一挥手:“连苏道友都要俺们走?俺不走,你都不走俺为何要走?”
听着他的话,苏云只静静包裹好伤口,用嘴拉实了布带后直起腰杆,拨出绿卷剑,回过头淡然一笑:
“我是苏家人。”
话语轻飘飘落下,少年步伐倒迈得比以往都重。
随后,苏云望向姜璇玑,以及两小丫头:“姜姑娘,带着她们走。还有,孟楠兄许道清,女帝和我娘的下落,拜托你们了。”
姜璇玑继而敛眉道了句:“再继续下去,你会死。”
苏云收回酒葫芦,道:“此战不打,我心不平。”
说着,苏云回眸瞧着姜璇玑笑了笑:“抱歉,姜姑娘。但请你,还有你们所有人,放心,我拦得住。”
如此说完,苏云转过身继续前行。
他知道姜姑娘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往后残存的修士都开始撤离,包括那一直骂骂咧咧不走的余定,也被孟楠和公孙笑容架着遁入凉州城。
只是跟在后头的姜姑娘,低声骂了句:
“傻子!”
接着她重新持起长枪,将俩丫头与自己,再次藏进虚空后,远远紧随。
此后,苏云再次一人,走了出去。
接而苏云右手挽绿卷,左手遂点向心房,自断飞升桥,逼出所有修为根基,再从袖中空间取出一把直刀,刀名折岳,目挑前方。
单人傲视于巅,这等景象纷纷刻入所有人的眼中。
骤然,折岳挽于手上,一霎那受伤后的苏云不知哪来的力气,只是感觉……
感觉这天下尽在他手。
“来,继续!”苏云身形化左游光,直飞天际之上,整个凉州的运,周遭所有灵气均灌入起身。
前方黄威招呼着大军,听到声音,望了过来,又是一名白衣剑修。
呵,黄威讽地一笑,远远喊话:“你以为你一人,便能挽天顷之势,救得了凉州?”
场面顿时寂静。
苏云则一挥绿卷,剑气破空划出,冷声道:“过此界者,死!!”
南城城头上,仍旧留在上方观望的独孤夕雾,着眼见到苏云拿出的直刀,轻轻感叹了句:“绿卷剑与折岳刀,未曾想多年以后,它们还能同时出现,甚至握在了一个人手里。”
顾点雪对此并不感兴趣,始终盯住远方,少顷她瞳孔缩了缩:“还真说对了,蛮族人真养出一条龙!”
独孤夕雾眨眨眼,什么一条龙?
说着,她螓首一偏,抓住独孤夕雾的衣领后脖往后飞去:“而且还是走水不彻底的邪龙,毫无灵性。”
就待顾点雪话语声落下,轰隆——
暗夜里一声龙吟彻底回荡在凉州城上空,滚滚黑云覆盖月轮,云深处体型近百引,角鹿头驼项蛇腹蜃的四爪蛟龙,徐徐盘旋,浩瀚龙威席卷大地,直到其红瞳于云中隐隐往下窥探,俯瞰沙场上仅有白衣,口吐人语:“蝼蚁!”
言后,遮天闭月的蛟龙,回卷龙首,落在蛮军阵中:“是你们召唤的本尊?乌温穆本那小子呢?”
声音广传,垂首在上。
黄威手托着腰玉带,赫赫迈动肥重身躯,站到其前方:“你是我蛮族供养的蛟龙,我是蛮王乌木威尔,你就得听孤的号令。当下就去给孤,杀了前方拦路的剑修!”
盘桓蛟龙淡漠阴冷,眼中杀意嗜血,在听到下方话后,龙瞳低斜撇过,接而举起龙爪饶为有趣地指了指黄威,邪邪笑道:
“你就是那蛮族太子?桀桀桀,有趣有趣,也罢。既如此,本尊就替你杀了那蝼蚁。”
至此,一人于龙相对。
数万蛮兵,以及伪洞虚境的蛟龙。
而苏云生机初初恢复,体内灵气残存不多,真打起来,活着的几率接近于无。
不过!!
未战先降,绝非夏人。
对此苏云只举头瞟了眼飞来的蛟龙,然后把剑眸抬至上方隐隐现现的天门处,继而从袖中把姜姑娘曾给予自己的苗疆圣药喝下,灵海内气机随即填盈。
哪怕蛟龙是伪洞虚亦是洞虚,与归灵境的自己,依旧差若天渊。
可此回苏云,手握绿卷与折岳,却毫无畏惧,面对呼啸所过皆为齑粉的长虫,苏云逐把两脚分踏,右持绿卷在前,左挽折岳在后,眸光泛出些微金亮。
蛟龙见之,桀桀发笑:“孤雏腐鼠,竟还妄想一人对抗本尊。”
已撤往凉州城深处的独孤夕雾、顾点雪等人,御剑于空,远远观望。
独孤夕雾先行凝眉问道:“苏云这是想做什么?”
顾点雪同样眉弓紧锁,但作为琼瑶轩之主,常年收藏仙家兵器的她,很快就看出了端倪,既而讶口道:“难道说,只看了一次,他就已经学会了上官玉合的剑?”
怎么可能?
独孤夕雾微微摇头,上官玉合方才一剑,无论从剑道剑意剑气剑术,均走到了巅峰,谁都不可能重现,即便这个人是剑仙之子!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痴人说梦,没谱的事。
赫然就在当下,随着苏云绿卷剑随心而动后,成为了真实。
只见迎着蛟龙龙息,沙场上白衣簌地一声,往前冲刺,在扑前蛟龙眼中,少年于龙息中迎身飞去,一道剑气百丈使出,顿时暴起炸得其侧颈碎肉与血雾分散。
“孽障~”蛟龙缩紧龙瞳,长身趋时携带滚滚风雷,往苏云方向拍去。
而此刻持刀剑,悬于空中的苏云,剑眸冷冷低垂:“是在说你自己吗?畜生!”
“岂有此理!!”
蛟龙当下显然被苏云的话,激发出无比凶性,紧而张开滔天大口,精炼洞虚灵气浓为磅礴龙息,单就这一发的威能,就已比之前蛮族攻城所使用的灵气炮团,强悍了上千倍。
只是龙息很强,苏云却只是悠悠闭目,双手齐齐将刀剑共同持平作刺,深深呼吸。
陡而,苏云额心一点剑印浮现,体内气府中枯朽树干,如蒙敕令,漫起无数柳枝。
其身后,虚影起万丈青山,彩云皑皑,十二楼五城矗立,京楼阁檐下,剑阁白衣拢袖,金瞳低垂,伴清风扫扫,还有一人儒衫飘动,面戴白龙面具,字字真言皆赋其身。
一人后两像,一团包裹天地的青莲虚影再隐隐浮动。
苏云以归灵止境,初窥化蕴,天地异象现。
独孤夕雾止不住御剑向前靠近:“强行越境,但他灵海灵气,根本没有使用那一剑的能力。”
“灵气可能不够,境界也不够,但是……”顾点雪莫名满目纠结,在后缓缓道:“凭绿卷剑和折岳刀本身足矣使出。”
独孤夕雾听罢,回头:“他这是要!”
顾点雪垂首。
强行越境,使用全身灵气,哪怕损耗绿卷剑折岳刀,苏云亦要……
斩龙!!
言即,咻——
嘶啸剑鸣犹如龙鸣,比之前方蛟虫,更具激意,苏云刹那闪身至于龙首之上。
一出剑,梅影涛涛。
二出剑,雪落如瀑。
三出剑,天雷轰烈而下,四出刀,仿若仙人下凡在云端,五出刀,夔龙鳞片齐翻……
此每一次出剑,每一次出刀停顿过后再斩下,力道愈发增长,那夜穹之下渺小的白衣和长近千丈的长龙,本如蜉蝣撼树。
但当下,长龙只有挨打的份。
琼瑶轩顾点雪,以及独孤夕雾在此时都为此捏一把汗,她们认得,如此迭断不停的攻击,不是什么绿卷剑法和刀法。
而是剑仙上官玉合称霸修仙界,问鼎洞虚的十九剑法,一剑梅离,二剑雪落,三剑轰雷,四剑仙缈,五剑斩跃,六剑玄冥,七剑无泪,八剑无极,九剑山河惊,十剑万象出,十一剑乾坤起,十二剑狠别离,十三剑两仪出,十四剑不归鞘,十五剑沾化泪,十六剑逍遥游,十七剑独道出,十八剑叩仙门,剑十九:云入怀。
届时云海龙巅,苏云出刀化剑十九,收刀入鞘,夔蛟掉首。
战止。
紧随着苏云刀剑尽废,灵性全失,
接而,一抹枪声飒地传遍整片大漠,持枪的紫衣女子直直冲向步履不稳的苏云身边,继而放枪入空冥,让苏云靠在了她身上。
姜璇玑脸色一如既往的清冷,唯有那望着苏云的睫毛,在止不禁地颤动着。
“我来了。”
一声悦耳的呼唤,跑入耳中。
奈何气机用绝的苏云只是靠着缓息少许,又向外趑趄走出两步,环顾周遭的蛮兵兽骑,奇朽般的神迹早已让它们畏怯得不敢向前叨扰。
可这并不代表,已经赢了。
“苏云,你别再继续了,跟我走!”
听到姜姑娘的话,苏云长吐口气,挺直腰板,接着提起腰间打满酒的葫芦,狠狠灌了一口:
“此战,绝不能退!”
暗夜终散,远远山头渐升起浅浅黎明。凉州城外一座座京观叠起,长蛟败蜕骨埋沙场。
黄威远望被日阳斜照的苏云,气急至极,然他还是强行压住心中不快,喊道:“好本事,但就算你能斩龙,但你刀兵皆失,气机全无,如何还能战我!你如若投降,孤有惜人之才,未来赏你世爵都未曾不可。”
闻言,苏云不为所动。
“来人,鸣号举旌,杀入凉州城,前往雍京!”见苏云毫无退意,黄威当机立断下达命令。
苏云则低沉着头,临见绝境,没丝毫惧意,甚至还笑了笑。
再即,他将绿卷折岳收回进袖中乾坤空间,然后直起身,用衣袖抹了抹嘴角血沫,道:“你怎么觉得,我再无出剑之力了?”
话语声淡淡,便瞧苏云缓缓伸起右手,直面如黑潮般汹涌而来的蛮族铁骑。
凉州城前一人,一人天下,天下一人。
“清净山剑修苏云,还有一剑,问剑尔等整个蛮族!”
话出之后,如有清风拂面。
战场刹时间陷入一片安宁,空余牛兽的喘息声。
还有一剑?
可剑呢,你苏云手抓空气的模样,是在做甚?
就在蛮族大军纷纷迷惑的时候,密云如倾天之势聚集。
镇仙阵阵纹上空,一道紧闭的古老拱门于云中完全浮现而出,锁扣拱门的石锁竟如被撞击般,疯狂作动。
苏云顿时被数道威压,压得单膝跪地,无数声音在他耳边起伏回荡。
“竖子尔敢!”
“放下你的手,那不是你应该承担的命数!”
“区区一个归灵境剑修,你怎么敢拿起那把剑?”
“加把劲,你可以的。”
“呵呵呵,这个苏云在岁月长河中不过就是一个小丑,她娘亲活该被抢走!”
“没错没错,还奢望反扑天道,简直就是找死,傻娃子!”
……
耳后滔滔浪语,苏云狰狞地咬着牙承受良久,终是顶起无数声音,偏过头撇了眼不知是过去还是将来的岁月,亦或是处于域面天门外,各处洞天福地小世界观望的人们,遂再张开口,冷喝:“闭嘴!”
跟着话音,一道惊雷劈过天际。
而就在惊雷炸响后,城门前的顾点雪秀眸远眺到苏云模样,再一观这天色变化。
立马回身一跃回到城头,躲在城垛下,甚至还动作极快地从储物戒中取一件鴻泥大袄披在了身上。
独孤夕雾见此,有所错愕:(??_??)?
“你跳回去做甚?”
顾点雪于袄袍下怂了怂脑袋,瞄着东南角的天际:“要来了。”
“来了?谁?”
正当独孤夕雾这边还在问着,无尽的寒风冲刷而至,寒意渗透骨髓,此让入洞虚境的独孤夕雾都颤了三颤。
那边顾点雪也开始打起了哆嗦,震震回应:“插在剑阁的剑飞过来了,就是我列在剑谱第一那把。”
“问情剑来了?”独孤夕雾解惑一抬眼眸,东南天际处,已开始有剑气浮动。
见此,顾点雪更是将小脑袋瓜子埋进了袄服深处,哆嗦着:“你们……现在叫她问情啊,也行……嗯……就是其实万古前,她还有着另外一个……名字来着。”
“什么?”
“……噫……冷死了。”另一边厢,顾点雪抱怨着寒意的同时,同步说出剑名。
“天生地养,绝地长情。有名凉薄,有灵明河。”
与此同时,远在凉州另一段的清净山剑墓祭坛。
也跟随一道惊雷打在祭坛直插的发锈断剑上,再当即,断剑嗡嗡而鸣。
如蒙召唤般缓缓抽离地面,动了起来!
凄凉的寒风开始漫溉山谷,剑墓之内最深处,某个昏暗的密室,排列整齐的九具水晶棺椁内躺睡的“尸体”,轰然炸开双眼!
身形纷纷闪现,凌空出现在祭坛上之空中。
此九人皆老者,有男有女,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身着剑阁衣袍,虽然制式各有不同,可衣领,胸襟处都纹绣着剑阁独特的纹样。
其中为首的一人,须长白眉下的眸子正死死锁住不断升起的断剑,有语:“连续两次,此番得是何人起剑!”
不等闲,一旁凌空的老妪,就地招手,从剑墓之中取出一柄长剑:“老宗主,无需多言,我辈沉睡在剑墓之中,防的不还是她苏醒过来,如今要做头等之事,还是镇压此剑再说。”
话落之后,其余几人均是点头响应,一人还道:“未知是不是我剑阁弟子,就绝不能将剑面世。”
其后各人逐一取剑,眼见就要出手将断剑重新打落回去。
然而未等他们出手,锈迹断剑却自己停下了动静。
在,断剑之后,悍然出现了一位身形挺拔,千丈之高的白衣剑灵!
剑灵出现的一刻,低头若览蜉蝣苍生,后挺起螓首远观,最后又将视野落在九人上。
其吟喃出声,入耳婉转温和,却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肃厉:“想拦我?”
听到这里,那曾被唤为老宗主的老者,向着白衣剑灵恭恭敬敬地禀了一礼,诚恳道:“剑阁首宗,还请前辈落祭!这天下已然不是当初模样了,经不起您的折腾啦。”
“落祭?”剑灵蔑地一笑。
之后,她微微晃过衣袖,神情有些不愿再与这几位继续耽误下去了,道:“星霜荏苒,大道行思。万年等待,终有归期。”
一句过后,剑灵身形点点消散,那柄发锈的断剑周身孑然跃发出段段金色古老的符文,如同会淬炼般,将锈蚀抹去。
其后,断剑剑尖开始缓缓抬升,指向北方!
九人眼观此状,心知事态不妙,想凭借话语道理拦住这位?
可行吗?
当即的,九人共同起身,持九剑结阵,构有洞虚之威的阵法,便欲借此留下断剑。
可这,哪够啊!
断剑迎阵直接迸发无上虹光,顷刻刺破阵眼,飒如一抹白虹贯日,飞往凉州北端,守国重地,凉州城!
这一剑去,沧落天穹,白云过隙,游走山川乡落,俯瞰人间。
断剑过处,纵横拖拽出长万里的剑气寒光,所行之路,所有御剑于空的剑修,脚下飞剑均陡然不听控制,纷纷无力下落,禁行于前!
一剑俞万古,剑气仍峥!
视野回到凉州城。
黎明晨曦照在苏云身上,其单手召剑模样,落在前方蛮军眼中,甚至有人嘲讽过来:“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隔着唱戏呢?”
黄威瞧着他模样,亦冷冷笑道:“还有一剑?你剑呢!!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轰隆隆。
随着语落,阵阵雷响从苍穹震鸣。
新任蛮王黄威,当即被吓得往后退了步:“还楞着干嘛,冲过去宰了他啊。”
只是就在聚拢蛮骑正冲杀而去,战场上,一柄断剑破空而至,遂探入苏云手中,本破败残存半余剑身的凉薄剑,开始与苏云体内某处禁制发生了强烈共鸣。
紧接着,苏云全身泛满的叶纹陡然破裂粉碎,其自身木灵根渐渐现出本来面目,紫府上刻画阴阳符慢慢旋转,灵体飞出一道金光补全在断剑剑身上。
本仅存一半的凉薄剑,逐而被无数纤细且极为璀璨的光线笼罩,直待光线散去,通长三尺七寸的完整仙剑,就此出世。
惊天动静,骇得蛮骑牛兽顿住了腿脚。
随踵而至的,苏云身前隐隐现出一具高大白衣身影,其双手叠在腰间,目视蛮族方向片刻,又举盼瞻望了会已变得非常松动的天门后,缓缓转身。
剑灵眸眼低垂,端凝向苏云身影良久,尔尔出声:“本以为你是长河,出世后到了今朝才知道,末流与源起,是分不开的。”
听着白衣剑灵细腻迷离的嗓音,苏云有些懵地抬头望去,感觉她有点熟悉但也说不清思绪,询声道:“仙子,您这话什么意思?”
旋即,剑灵嘴角浅浅荡漾,淡淡笑道:“然不管如何,你已是持剑之人。”
她说罢,翩翩举起左手。
跟随着剑灵的动作,整座天下皆被静止。
在苏云错愕的目光中,剑灵缓缓半跪下来,但哪怕是半跪,她隔绝天人的容止倒映在苏云眼里,依旧显得极为恭顺。
但无论怎么说,她那散发金芒的狭长剑眸剪瞳,时时刻刻都透着一股沧桑,彷如历尽了万年般厚重。
剑灵再道:“以你目前境界强行召我出世,已尽了全力,接下来哪怕挥动我半寸微末微末的剑气,都很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姓命。”
苏云听着,皱眉道:“可仙子,我不得不出剑。”
剑灵笑笑,绛唇再度轻启:“我知道。其实当下你仍有一次出剑的可能,只是在此之后,我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沉睡。”
苏云不免担忧,开口询问:“沉睡?大概是多久,会影响到您吗?”
她微摇首,缓缓道:“这个时间,具体得看你。”
“看我?”
“嗯。”白衣剑灵给予肯定的答复,道:“只要你跨入化蕴止境,来到半步洞虚左右。凉薄剑,还有我才能真正为你所用。”
化蕴止境,洞虚吗?
苏云不假思索,道:“想必不会太久。”
剑灵脸容随即挂笑:“那么你还是决定出剑吗?”
苏云点头。
确认过后的白衣剑灵,方才伸出柔夷,凭起一根手指点在苏云额间,悠悠道:
“世间剑法万炁本根,你的意与剑契合无须担忧,只是这一身的心法虽颇为接近源起,然依旧不能让剑发挥出所有神妙,况且为了你日后修为的精进,我把这本太初长河篇的上半诀,灌入你的灵台,你能否悟得懂御剑气穴的运转方式?”
苏云再次点头:“勉强明白。”
“时下悟不透不要紧,只需能御剑便可足矣。”她轻声笑道:“至于为何只有上半诀,就得说上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而我目前虽能将岁月流动静止片刻,实际仍旧需耗费不少自身本源,所以还便留待你日后,再说也不迟。然哪怕只有上半诀,也足够你修炼到真正唤醒我的时候。”
接而,剑灵款款站起身:“初次出剑,使用的亦是我的本源之气。而在时光再次流动后,你且切记,出剑时摒气凝神,勿有多余想法,否则有了强行加深剑气的念头,很有可能会伤及到你自身资质。”
“苏云知道了。”
俩者说罢,清风徐徐。
静止的时光再次流动,苏云循序闭合双眸,再慢慢张开,心无旁骛举手,挥剑!!
唯有一剑,剑锋所指。
一道微末微末的剑气,从剑尖顺着划动方向,挥出。
然后。
凉州战场上,仅存的蛮兵兽骑,顷刻化为齑粉血海,遍布遗骸,其中消失的人,甚至包括了蛮族人道龙气大成的新任蛮王黄威。
这还仅仅只是轻轻一剑,微末微末的剑气,便已纵横千丈,一剑破万法,一剑窥万古。
时局改变之快,甚至不过眨眼。
凉州城外,除了苏云,以及他背后的姜璇玑外,再无生灵。
所谓仙剑,真正就是因为杀力无双,而存于世,封禁于世。
尔尔,苏云吐出一阵浊气,身体孱弱得几几瘫软,越境使用娘亲的剑招,此时自己不管灵气生机还是心力,已殆竭尽,可以说只剩下一口气在,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结束了。”苏云以剑抻地,仍止不住往后倒去。
姜璇玑同刻楞在原地,不过眨眼,数万余军卒骑兽,堪比化蕴巅峰的蛮王太子,皆消失殆尽,只存眼前少年。
一时间连她的身体都有点萎靡,毕竟她也在此处堪比人间炼狱的战场中,度过了一夜。
虽然所作所为没有苏云惊人,但也时时刻刻担忧着少年,还需保护俩小丫头,中途又一度反哺苏云生机,随后上官玉合斩断气运牵连的一剑,导致她境界微微跌落,实际她和苏云之间没什么差别,都耗尽了所有。
不过,姜璇玑依旧勉强着自己,往少年方向迈动脚步。
在一切结束之后,她只想单纯地抱住少年。
然而!
“是该结束了!!”簌地,一袭黑影从姜璇玑视角余光闪出。
姜璇玑星眸骤凝。
其后,凉州城四方陆陆续续有铁骑从外围踏来,枪戟林立,有一支更是高举大夏虎贲军青鸾旗帜,而苏云背后蓦然出现的一道人影,他的手骤往后蓄起彪悍灵气,杀机深寒,在话语间后发先至,猛贯穿了苏云胸膛。
苏云‘噗’地喷出一口血来,低头而望,一只手正从自己心门贯出,鲜血淋漓遍布。
“你要是死在兄长手里多好,尚且省得我出手。”
苏云听着幽幽话语,剑眸斜撇,那张脸自己看了多少次都忘不了,即气咽声丝道:“黄……丰!”
黄丰随即对视过来,偏头阴笑,眸展狞意:“呦呦呦,又用这种眼神看我,只是很可惜,你也只能再看这么一次了。”
苏云摇摇欲坠:“你……”
飒——
此间,一抹紫电雷光伴着声响,目视经过的姜璇玑,在后持枪准确刺向黄丰。
可这时候的她,气体孱弱,又怎可能敌得过黄丰。
再见黄丰腾出左手,掏出腰间玉如意,人道龙气与舍利灵气化遁包裹方圆,他乌溜溜眸子顷刻刮过被阻拦在外的枪尖,冷笑道:“美人,看来你很喜欢他啊。”
姜璇玑燕眉倒竖:“卑鄙!!”
“卑鄙?”黄丰赫赫笑道:“成大事者,无所不用其极,谈何卑鄙?”
姜璇玑深知他说得没错,但是,但是……
“呵呵呵呵呵。”
那边厢,胸膛被贯穿的苏云反突兀大笑。
黄丰甩脸过来:“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然苏云只笑着挺起残肢,右手抽起凉薄剑,笑叹道:“我笑你原来什么都不懂。”
话即,苏云手间再次凝聚出气机,灌进凉薄剑内,道:“圣人与天地民物同体,是之谓大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心明见性,风雨兴焉,我剑随行!!”
黄丰阴阴看着,插进苏云体内的手猛地扭转,开始吞噬起苏云的气运,恶道:“都要死了,还想做甚!!!”
豁而,清净山中单属苏云的命魂灯燃灭。
其代表所有生机断绝的苏云,在凉州右手捏起剑阁青龙令,悍然捏碎,凉薄剑随同再次插进地面,顿生出一道橫绝夏蛮两地边界的万里剑气高壁。
“多少壮士悲歌,大丈夫何惧一死!”苏云最后一言,言之轻轻,意之千斤。
于死门关前徘徊的苏云,渐渐丧失意识。
他的一缕灵体被牵引,来到了凉州天外,虚幻渺渺的玄道天门前。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已经葬身在了战场上,而当他醒来过后的瞬间,同是立马向天下看去,可金茫茫璀璨的结界云层,反遮挡住了苏云探查的视线。
就待他魄体正欲回到凡域的时候,苏云身前两旁,又凝聚起了两道灵体。
这两道灵体,一青一金,左边属青的灵体,面容虽然模糊,但近观下与自己倒像有七八分相似之处,而右边的金色灵体,披着儒家大褂,双手拢袖肃然以立的模样,身份也了然。
苏云目见二人,没有开言,亦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站着良久,然后扫望向前方关闭的天门,缓缓摇头。
再听见苏云自嘲般苦笑了声:“这就是天命吗?”
话落,天门颤动。
即再见身前两道灵体,纷纷对视,接而齐齐抬手,双双为苏云打开了这道紧闭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玄妙之门。
而在天门打开的瞬间,苏云的魄体随即吸纳进去,紧接天门外的两道灵体相视,最后竟都在天门处盘坐了下来。
此二人仿佛在天门边对坐,亦是在天门前,设了场布局深远的棋盘。
棋盘不以棋为子,不以棋盘为盘,更不以规则为规则。
席间,青色灵体先叹笑了声:“文轨,成了?”
听闻言,青色灵体前盘坐的许攸,悠悠长叹,接而低下头颅:“抱歉,青山兄。”
面对许攸的话,青灵身份昭然若现。
苏青山听到许攸的话,没有过度的感伤,两眼有扫向凡域,再皱眉:“看来你这一局,还未到终局,但值得吗?”
许攸神情默然,悠悠念道:“夏祖元初平广夏安定,揽九州仙宗,立夏朝筑基之功,然熙颜开年边患不断,到洪庆幽凉之祸,门阀党争,人皇荒政,多地义旗四举,世道逐见凋零,易子而食,末路吮骨……”
“……洪庆十七年,吾垂髫离村逃难,目视乱途,心感悲凉;后七年光载成就儒修,略通文墨,更觉道繁复,力所不从。然大道如何,皆应向人道为尊,本尊立志改夏、蛮、夷三分之势,稳天下安泰,抗鼎重之压……”
“……仙可活千万载,未必得乐超脱,人虽活百载,却可星火相传,万世共享;故唯人道称尊,百姓得安居乐业,方来日可期。既如此,天道不仁,睹万物如蝼蚁如何?不过尔尔。”
苏青山再开口:“但成与不成,得看造化。”
“是啊,成与不成皆在这小子的一念之间。”许攸此时才顺着话头,道了几句:“你说,人族未来会是如何?”
苏青山一笑:“你在问我?”
许攸哑然失笑。
“我都死了多少年了。”苏青山又道,右手轻提:“死去的人,哪还能管得了那么多?不过文轨,你莫要忘了,他是谁的种!”
许攸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止。
只道:“对啊,你死了我也死了。”
说着,苏青山提手往凡域,徐徐按下:“天机门算天机,却干扰不了天机,更干扰不了天下人的心。姑且算你赢我,未必能赢得了天下啊。”
如此许攸澹澹地望着他将手按了下去,拢袖道:“可惜,不能看到最后那一刻了。”
“呵呵。”
聊罢,二人的灵体在话语间慢慢消散。
许攸入无上止境的灵体,化为无数碎片,福薄向天下苍生。
苏青山的灵体则比许攸消散得慢一些,一手提子轻按,娓娓淡淡道:“其实,他能从我二人的路,探出一条独属于他自己的道,也是好的。”
最后仅仅消散剩一颗头颅的许攸,得听到苏青山的话,如释然般畅快地扬起嘴角:“苏青山,你就不能让我们走得痛快些吗?”
“痛快?”苏青山同笑,打趣起来:“你当年插我琵琶骨的时候,还不够痛快?不是凭借诡计,你当真能杀我?”
许攸剩下半张脸,再不能回话,只是眼神十分得定,就像在说着,怎么不能这样的话语。
苏青山望着多年好友,笑着消散掉自己的身体,临了落下一句话,以及最后的后手:“世人只知你许攸,都忘了我的本事。说归说,到了那头给我准备好黄酒,看我不把你灌个伶仃酣醉!”
许攸再也不能听见他的话语。
苏青山的灵体,也几乎消耗殆尽。
而待苏青山尚且维持着未消散的手,从天际按下,笑语逐变为杀伐之意,直直落下:“诛!”
一只手,一个字。
无穷的杀意就此在天门处,生变出一柄长达万丈的剑光,剑锋所指的方向,在那凉州城蛮族少年身上!!
从此之后,凉薄剑插在边界,异族禁行。
苏云青龙令碎,清净山剑阁三千剑修得令,御剑飞往凉州城,三千流光一行与下方难逃百姓形成割裂场景。
再得见苏云面北身死,全身气运丢失,灵台飞升桥断,体内三魂七魄,魄散人间。
城头之上,蛮族少年黄丰被一剑指碾的根骨破碎。
虚空中,有紫衣姑娘姜抽身隐遁,生其机飞速流散,境界跌至炼气,下落不明。
凉州城被留在凉州的蛮军所接管,进军夏境内地一马平川。
同夜,雍京大都传送阵阵法转动。
楚王姬少琅离奇现身皇城,上马前往姬家皇室神台,移改建木禁地方位,冠冕加身,龙气大涨。
凉州城宗门大比不再,城破沦陷,夏蛮和盟成为笑谈,锋戈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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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凉州城破,三月后。
自古江淮好美景,跨过云梦泽,望鸢山后,进入到楚州梅溪城,杨柳春风,沿着小城流淌的河水,水波粼粼,一滴滴落在水面上的雨水,溅起朵朵水花。
自入春以来,不少从北方迁徙而来的商户,百姓灾民都会通过此地,进入到相对比较安稳的大夏南方。
与凉州城、雍州帝京不同的是,梅溪城并没有那种中央数丈宽的城中大道,反而是有着一条条蔓延在城中各处的河溪,以及道道顺着溪水搭建的青阶石板小路。
故让入城而来的芸芸众人,又在城门口处分开,陆续行走在了城道中,而他们运物驭蚀到此的马车、牛车由于无法在小城小路上行走,又被城主州牧以钱币通通收购。
行走在河溪边上的人,遂此入城,其间有着数名披肩戴笠、腰衔长剑的汉子,身上没有携带过多的辎重,在入城后并没有选择和这些逃难的人同道而行,反是在一处小码头,购置了艘观景小船,顺水入境。
小船不大,长不过两丈余,但于中搭起的小篷也足矣遮风挡雨,南人又好文尚风雅,必不可少的,篷下摆好的案板坐席,依案设有的香茗茶壶,在客人未上船前,已滋滋向外冒着白气。
只是,这几名汉子彼时却丝毫没有观景赏茶的性情,他们顺江而下,看着四边逃难得大夏百姓,一名搭剑撑掌船沿的汉子,率先轻轻叹了口气:“数百年功业,一朝尽丧,苦。”
闻言,另外二人将视线朝他看去,同是一叹。
不过随后,席间一人抬手接了把雨水,淡然出声:“与你们再相遇时,我见到了宗门内的一些弟子,他们也和我等一样,正逃往楚州。可分别前,我向他们打听了点凉州的消息。”
顺着话茬,两人望向了他,之前率先叹气的汉子,目光泛亮:“什么消息?”
那人摇了摇头,道:“关于当日圣人与剑仙在凉州的战况,流传出的不多。”
另一人听罢,摆手道:“那有什么好知道的。”
言语中,多是空欢喜一场的语气。
但,接雨水的汉子却不然,又悠悠道:“蛮族人的剩余军马,据说皆已被一名少年郎,拦在了凉州城外。”
据此话,另两人又被他撩起了心房,一人问道:“竟有人具此能耐?”
汉子点头,道:“嗯,那一日我宗内也有弟子在凉州观礼,在大战起初,他本已想逃城而出,只是在离开前,他又亲眼目睹了那名少年一人持剑走向蛮族大军的场景,为此触动而留下,故而才算见到了战后的场面。”
“你就别卖关子了。”一人说着,在案板上提起三个茶盏,放置各人身前:“现如今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汉子目光深深,思量片刻后,隔绝了为他们行船船夫的耳目,再缓缓道:“据我宗弟子详明,战至最后,凉州的士卒已不存十指之数,就待所有人都以为要死在蛮族兽骑时,一道剑光自清净山而起,杀入战场之中。”
听着,提盏倒茶的人抬起头,拧眉朗道:“你此言,莫非还与三月前那次九州剑修,皆心中有感,万剑光芒冲天贯日的天地异象有关?”
汉子再次嗯了一声,给予肯定,又道:“确实如此,而当时引出此天地异象之人,正正就是那名率先持剑杀向蛮族的少年修士,只可惜啊。”
众人见着他说着说着,忽地暗恼痛惜的模样,有些莫名,纷纷问道:“赵兄此言又怎讲。”
汉子瘦松眉宇下的眼眸,跟着撇向北边城门方向,也算望着雍京、凉州之处,沉声道:“任那少年举世英才,在蛮军阵前破了滔天军势,斩千丈长龙,可最终他还是陨落在了凉州城头。”
到此,另外两人皆是不忍地皱眉,捧着手间的茶水,亦无抿下的心态。
“如此少年,当再次雄起我修行界,九州的翘楚竟死在了蛮夷手里,当真不甘!!!”
“林兄所言极是!不知赵兄是否探得少年是清净山剑阁,哪位剑修?也好让我等南下安稳后,设坛告祭一番啊。”
这时候,汉子目光却掠过身前二人,缓又低声:“不知。但有传他的尸体站而不倒,可在战后,又有人将他遗骸偷带了去,说不定还有回转之地。”
说到此,那名被唤作林兄的汉子,抿了口茶水:“怎么可能,纵使是修行者,死后亦无重生希望,你我皆在大道之行,应当明白这条天理。”
“是啊。”汉子抬眸看向林兄,整容敛色,再说道:“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可你知为何我会动摇,为何我会生出此心思!”
林兄不解,另外一人同是不解。
“那便要说到话头少年,是如何拦住蛮军的了。”汉子说着逐又沉默了会,再进前俯下身子,低念道:“蛮军大破我幽凉二州,眼看这阵势,夏朝姬室江山顷刻便会葬送,对不对!”
两人点头。
“可是,在大战最后一刻,那名少年气机断绝前,却做出了一件足矣传扬九州,名贯千古的大事!”汉子滔滔长道,握起茶盏,深深闷了口,再放下:
“那战后,少年举剑目视蛮夷,姿态斗然!不过蛮族人也知道,少年已是末路,就算是女帝、剑仙在此,都未必拦得住他们。可就在这样穷途死路的困境下,少年一吐心中浩气,右手持剑,左手御指点向心房!”
“难道说?”
有人断言,汉子点首:“没错,那少年自断飞升桥,容纳古剑剑光入体,暂入洞虚境,再起一剑橫绝诛杀蛮军,最后立剑于凉州城头,剑插夏蛮两地交界处,剑气散逸化为结界,隔断在了夏蛮之间,让蛮军再不得一步。方才有了北方百姓,我辈这些深扎北境山野修士喘息的空间。”
三人一行顺水而下,言及凉州情况。
青雨在他们的船篷上激射荡漾,殊不知类似这等的话题,也不仅在他们之间。
当日留在凉州观礼的修士,得以逃命的百姓,都见过那一幕,同样的话题,同样的场面,随着一行行过河逃难的夏人,传向九州各处。
着此,三人小船度过石桥,消失在水面。
于他们顺水而过的青石阶路面,漉漉滚过一架木作轮椅,其后轻轻推动椅背的紫衣姑娘,脸蒙轻纱,亮如秋水,泛有繁星的眸子,眯眯瞧着小船远去,过后轻轻一笑,望向南楚。
此刻楚州、五月五烹乌角黍,蓄兰沐浴,以浴驱邪。
并举盛事,席间楚州金陵太上宫内,十八道金玉台阶,分列百官。
一太监持龙气卷轴,缓步走至殿外,摊旨宣读:“宣,昭安帝龙驭上宾,驾薨凉州,鉴国之社稷为,曾秘不发丧,然于今日起,朝州祭灵百日。”
“兴,新帝姬少琅谨则三日后,持灵入主太上宫,至建木神台祭祖,承天子位举登基大典,席改昭安十六年为定武元年。”
“特,追封凉州一众守土仙道修士入太庙,享世族香火供奉。追封苏家苏鼎为镇国大国大王公,苏家苏云为十珠凉王,牌位入姬氏皇族宗祠,子孙望之与先皇先祖同跪拜礼,苏家苏晋为永康侯,苏家后人世袭三爵,列朝不得更改。”
几乎同时同日,北方雍州太极殿,龙椅虚设,黝黑蟒服隔帘搂玉而坐,望着殿内太监也宣出一道圣旨,为:
“昭安十六年,楚王姬少琅于金陵起兵,自诩凉难之师,焚毁神树,谋地叛夏,海内寒心。”
“时逢昭安帝銮驾寇攻,身受重伤,心感江山国祚危危,得报以一明主制变,任非常人。后知清净山剑阁苏云,为人英才俊伟,天下闻名,特禅位于君。”
“兴改昭安年为献穆开年,并册封九州剑仙上官玉合为皇后,东方岚入宫为昭皇贵妃,仙宫苏清璃为宁妃,剑阁裴皖为茹贵人,仙宫苏秋棠为常顺贵人。并于三日后,迎娶大夏明珠九鸢公主,上表称贺容华,任皇父大公黄丰行见证礼,庆贺美日,咸使闻之。”
“择日后成大婚,举兵先伐北夷、再缴南楚贼子,钦此。”
本书完。
——呵呵,逗逗你们的啦。
[沦陷篇,片段预告提前赏析:
凉薄剑前,一人探手抽拨,隐隐有动。
雍京大极宫内,龙椅之上言语传来:“来啊,抬起头来,瞧瞧你的皇后。”
“快瞧瞧,皇城上方是不是有两裸影。”“啧啧啧,这俩身段,还真是一个丰熟,一个高挑啊。”
姬少琅坐于太上宫内,双里裹挟两股气团,魂游离体。
尔尔,洞穴内,柔夷扣在石门中,她道:“奇门八卦,又没有生门,看来要寻得魔心和内里小世界,还真不容易。”
视野尽头,上官玉合推搡黄丰的身子,玉乳被扇得透红,岔开的双腿环紧人腰,水流不尽的滋味,又让她实在无法生出力道来,终究忍不住模糊哼了几声:“嗯齁……”
凤袍红衣坐在瘦小身板上,一腿光着,一腿挂着糜黑丝袜,美穴紧紧裹住蟒首,红唇喘息:“你这小矮子,也就只能威胁威胁人了。”
片刻,她自以为还能拿捏黄丰,然过后浅金色美眸便是一睁:“不要,你怎么还插那里,噢齁齁齁要去了。”
红烛前,身着宫纱的银发少女,双手贴地跪服:“还望皇父教导人伦大理,让臣妾与母后共至极乐。”
话间,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玉钰,玉钰环雕夏隶,上书御天子之剑,令闻令望,九个大字。
再缓缓道:“传我命,召集大夏四房所有门人,十日后于楚州金陵城一聚。”
妇人接过玉钰,杏眸中流光溢彩,为之高兴,应道:“属下明白了。”
少年站在江边,双手拢袖:“或许我有办法,扭转这一切了。”】
未完待续。
ヘ(_ _ヘ):
时隔三个多月的更新,抱歉捏,久违了。
让雪儿想想说些什么好呢,嗯……想必看到这里的大家应该都知道为什么断更这么久了,实际上不仅仅是字数问题,还有剧情是否连贯的问题,为了快速完结大比篇,就还是决定都放在一个章节里面了。
还有5个月,大夏就快更新3年了,感谢大家的陪伴,目前大夏也正式从开篇、沙海、大比篇来到了新的篇章。
从这一章之后,天下格局已悄然发生改变,苏苏死后,大夏分崩离析在即,少琅登基称帝,所谓的大商,许攸和青山的角逐,未来又还会发生什么,就且等待新篇章吧。
至于还有什么想说的,或许就是……那几个之前评论区对赌捐款的,麻溜的把前给我捐了,不管你捐什么慈善机构,去掉标点符号和文末画饼以及这里的碎碎念,姑且算你1800好了,数目也好听,最好就捐给山区儿童,吃饭啊教育之类的,捐完截个图发插画就行了,半个月时间捐款总够了吧,不会有人连1800都拿不出来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对赌就赖账吧?不会有人这么垃圾吧?
好了最后,且让雪儿宣布一下新篇章的全名吧,它其实不是雪儿之前画饼所说的皇城篇,实际上它的真正名字是,登登登登~
新篇:沦陷篇。
这个篇章基本上,就是大夏除结局外,最后一个大篇章了,当然了,在进入这个篇章前,也还会有神隐洞篇这个类似沙海的小篇章进行过渡。
沦陷篇的肉戏是最多的,也是最复杂的,总而言之,让我们告别大比迎来新篇吧。
这一章有不少角色领了盒饭,神树天书,上官是否有所布局,姑姑在放弃什么,算计什么,女帝是真败犬,咳咳,本次三个肉戏,姑姑倒是写得挺舒服的,玉合也还行,就是女帝有种为了后面还能登场洞虚战,就有点收着收着,不敢真的恶堕,还真是烦。
另外,重复一遍,不要跳着看肉看肉,看肉也注意细节,注意幻影,24本来是隐奸寸止苦主视角的,但为了感受已经是读者知道,苦主不知道的说明了,但是不代表没有前戏,因为那个打电话的肉,后期会以上官视角补全哒,注意看姑姑的肉就会发现怎么补全了!ヘ(_ _ヘ
不过离开大比篇,女主们堕落之路越来越快,已经没法阻拦了,天下的危难在即,谁又能逆挽狂澜,扶大夏之将倾?
少琅不是儿皇帝,就不要再问了,另外想必其实大多数人都有个疑问,姑姑虽然答应不出手,但难道看着云儿死吗?答案很简单,且看沦陷篇,偷摸摸提示一嘴,比起夏蛮之争,还有天门,洞虚的数量是不是不对,大夏还有一个洞虚,都虞总帅钟承义,这位曾经的剑阁师叔,还有荒老都不见了,这钟师叔啊体内的秘密大着呢,嗯哼。
那就请诸君期待,接下来的沦陷篇吧,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都是雪儿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我们下次再见,不见不散。
角色特殊情报:会有别的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