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闹出这么大的舆论风波，还能让马化腾亲自在电话上道歉，最主要还是因为背景放在哪里的。

　　这就好像，王二雷之所以能在《坦克世界》弄出部分真实数据的中国坦克，还能每逢918、77、1213的时候给中国坦克加Buff，不是因为他是空中网的董事长兼CEO，而是因为他是王诤的孙子。

　　现在已经不是80年代了，二代三代们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有无数人请着他们去参股，毕竟建国还不到70年，勋贵们的遗泽还有很多。

　　所以李旭、胡晋才要趁机做点事情。

　　“这么多天，有多少人打电话给你？”李旭此刻问道。

　　“很多，不是问我到底想干什么，就是问我是不是疯了，”胡晋冷笑了下，“说他们蠢货都是夸奖，真以为能世世代代捞下去啊。”

　　“都有谁？”李旭好奇地问道，在胡晋说了几个名字后，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都是搞金融的，就想躺在地上等钱生钱嘛。”

　　没有比金融资本更合适诠释躺赢这个词了，如果说实业资本好歹还能推动生产力的发展，金融资本就是实打实的食利。

　　然而谁让金融来钱快呢，于是一帮二三代纷纷进入其中，然后被金融资本裹挟。

　　这么看的话，能力姐虽然喜欢说笑话，可好歹还是电力行业的，比某位气象物理毕业，却跑去中金当管理的云来兄要强。

　　“喂，我也是搞金融的。”胡晋这时不满地叫道。

　　“你跟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啊。”李旭摊开手。

　　“满嘴顺口溜，你想考研啊！”胡晋再次拍桌子。

　　“行了行了，”李旭摆起手来，“别玩哏了——既然波尼马服软了，那么就到这里吧，为下一次竞争做准备。”

　　“……所以还是不可能，对吗？”胡晋沉默了下后问道。

　　“当然不可能，除非上头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也要这么做，否则的话，这场争论终究会平息下来，然后在妥协中等待下一个机会。”李旭耸肩道。

　　说到底，还是一个财政问题，地方上的公检法，财政拨款都是要从地方过手的，所以很容易产生勾连。一旦改为垂直管理，拨款当然是由中央直接出，这样就可以解放地方公检法的手脚。

　　然而真要这么做，那么必然需要一大笔支出，就算中央下定决心要调整，以中国的庞大体量，没几年时间是完不成的，更何况现在中央和地方始终还在博弈。

　　“别那么在意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开了个头，以后如何，就看上头的安排了。”李旭这么说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从今年开始反腐就会逐渐成为重点，虽然五年后的力度才是最大的，不过至少已经开了个头——这也是他会挑这个时间点搞什么公检法直辖舆论的原因。

　　“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如何安抚那些人吧？”李旭这时转移话题。

　　“当然，”胡晋笑了起来，“我们的借口很有说服力。”

　　不单单是被人落了面子，一定要找回场子，而且还是在漏洞很明显的情况下。

　　对二代三代而言，公检法是垂直管理还是分散管理，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反正大多数人都在四九城里面。甚至，他们还应该支持垂直管理，被地方上的公检法刁难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遇到过。

　　所以胡晋拿这个表示，我这么做完全有理由的时候，那帮金融圈的二三代们都没法指责，最后还反过来帮他说话，给企鹅以及某些港台资本施压。

　　“那就行。”李旭这么说着，然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其实也很想站在前台，很想对那些越线的警察吼一声：给老子从这里滚出去。

　　但他不能，至少在“天帝踏英招”系列上映完之前，他都必须保持一个左右横跳的投机形象，公知们的势力即便在十年后依然还很庞大。

　　耸耸肩，李旭低下头，噼里啪啦将最后的句子打上去，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干嘛呢，从进来就在打字。”胡晋探过头去。

　　“《在海边》的预告出来了，我继续在微博上提醒影迷，这是一部闷片，同时也是一部丧片，不要踩雷。”李旭说着扬了扬手中的4s，“顺便配了一张葛大爷瘫在沙发上的图，告诉他们什么叫做丧。”

　　“我就搞不明白，你不像是喜欢拍这种类型电影的人啊。”胡晋很是好奇，他自然知道什么叫做“丧”片。

　　“没办法，为了给我的小可爱刷个大满贯的影后，只能绞尽脑汁了。”李旭继续耸肩。

　　“那要微博和微信帮忙做宣传吗？毕竟，我们现在也算在移动端的即时通讯上面占了统治地位。”胡晋哈哈笑道。

　　“那倒不用，喜欢这部电影的人不会太多，”李旭摇了摇头，“不过不要大意，老胡，你应该知道，互联网这行当从来就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我们眼下是占统治地位，可谁知道七八年之后，是否还占统治地位。”

　　“你想说……和腾讯交换股权？”胡晋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

　　“波尼马这次吃了个大亏，未尝没有将港台资本乃至外国资本赶出董事会的念头，”李旭说了起来，“不过，能交换股权固然很好，不能交换也无所谓，毕竟……微信在移动端的即时通讯领域，跟他们的直接竞争实在太大了，更何况我们还有微博。”

　　互联网平台天然就带着垄断属性，就算目前能用交换股权的方式暂时遏制企鹅在移动端的扩张，几年后开始内卷了，依然会进行激烈的争斗。

　　“还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李旭继续说道，“跟波尼马接触的同时，我们也要构建好自己的护城河。”

　　从本质上来说，IT产品的护城河，跟传统企业的现金奶牛差不多，让企业保持前进的速度，不会中途掉链子，区别无非就是现金奶牛是提供现金，护城河是保持用户的黏性。

　　要知道，IT企业不存在不可替代这种情况，说到底不过一些数据而已，波音、罗罗、北方这些企业一旦消失，都会对各自的国家造成重大打击。

　　甚至，思科、华为这些企业消失，也是相当的损失，但是企鹅、阿里消失了……抱歉，以中国政府的执行能力，顶多混乱个四五天，就会有新的软件出来替代，顶多就是在一段时间里不太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