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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邪神之影 无常马 3299 2025-03-12 19:08

  “还记得你以前问我,为什么要对你毫无隐瞒吗?”塞萨尔问她,“我当时是怎么说的,现在也会一样说。”

  “毫无隐瞒的意思是这种话也要说出来吗,塞萨尔?”戴安娜反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可以说?”

  “我觉得没什么区别。”塞萨尔回答说,“世上的人们哪怕是同床共枕,都在忧心忡忡地互相隐瞒,一边戴着面具假扮其他人,一边还想窥探其他人面具下的真容。我寄出的那封信确实是罪过,但我想,怀着罪恶感隐瞒心绪未必不是。”

  “人们隐瞒心绪,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表达不一定能换来回应。与其忐忑不安,不如维持稳妥的现状。”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明明满心渴念,却要逃去战场,好像他们能用脚下的尸骨换来爱人手捧着的玫瑰似的。”

  戴安娜叹了口气,“那骑士只是个无知的孩子,塞萨尔,就算过去他没有胆怯地逃掉,我也不会回应任何事。”

  “我只想说我不会隐瞒,而且我也很期待你的回应。”

  “如果我礼貌的回绝呢?”她问道。

  “如果你不喜欢,”塞萨尔微笑着说,“我会把这句话先收起来,等我们以后经历了更多我再把它拿出来。到那时候,我会寻找一个更绝妙的说辞,希望你也给我一个更好的回绝。”

  “听起来太累了,”戴安娜说,“什么事才能让你停下来?”

  “也许是我的死亡吧。”他说。

  “为什么非得是你不可......我的死亡不行吗?”

  “也许我会把玫瑰花束放在墓碑上。”塞萨尔说,“等你无声回绝之后,我就再去寻找一个更好的说辞。”

  “也许你现在的说辞就已经够荒唐了。”她低声说。

  虽然伤势妨碍了塞萨尔的动作,从他勉强起身到往前倾身都很缓慢,但是,戴安娜并未后退,于是他们的嘴唇还是相触了。这是个短暂的唇与唇的触碰,等他稍退回身,她微张了下嘴,却没说话,牙齿轻轻咬着精致的下唇。

  平日里她都沉静自如,无论讽刺和自嘲都信手拈来,如今却在长久的对视中陷入沉默。四下里一片静谧,只有几缕卷发在她脸颊两侧轻轻摇曳,随着她轻柔的呼吸掠过他的脸颊,拂过他的唇角。这股静谧的对视抓住了他的心脏,紧紧握住,用力到他的鲜血都溢了出来,她的每一缕呼吸都在让它收的更紧,也让他越发虚弱。

  塞萨尔徐徐呼了口气,“我希望这一刻能永远持续下去。”他说,“但我还是想问......现在你能给我一个吻吗?”

  “我们的嘴唇似乎本来就很近。”戴安娜开口说,然后眨了下眼,“另外,你的说辞不仅没有变得更绝妙,还比上一次少了点东西。”

  “在句尾补充上安妮怎么样?”塞萨尔告诉她。

  “我不知道,也许你得说的更完整一些。”戴安娜说。

  塞萨尔往前倾身,握住她的手,在她耳畔轻声说了那句话。他说完后就不再作声,也未后退。他闻到了她发丝的味道,感到她呵出的气息亦在他肩侧吹拂,润湿了他的脖颈。在他唇边是她耳朵细腻的肌肤,微微颤动,细微的绒毛让他嘴唇发痒。

  戴安娜把他们握着的手搭在他胸膛,稍退回了点身。“那我就叫你萨沙吧。”她轻笑了下,语气中颇有种不服输的意味,“那你希望我吻你多久呢,萨沙?”

  “我也不知道,”塞萨尔说,“也许要到我记住是什么感受为止。”

  她往前倾身,把柔唇印在他的双唇上,双手也搭在他肩上,由他轻挽住她柔若无骨的腰,把她轻盈的身体抱在怀中。她湛蓝的眼睛就像梦幻,嘴唇柔滑的让人头脑迟钝,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温暖的夜风悄然吹拂,在她发间穿过,流泄出缕缕幽香,她微启的嘴唇依然闪耀着光泽,脸颊却在月光下逐渐泛出晕红。

  等到两人把带着齿印的嘴唇分开,塞萨尔看到戴安娜脸往下低,眼睛闭着,两颊燃着红霞,呼吸温热无比,腰身都有些发软。“我不太习惯你的道途,只是接吻就.......”她说着摇了摇头,“以后你要提任何要求,记得都要用比这一次更好的说辞,不然就免谈。另外,你得跟我商量好可以做什么还有不可以做什么,可以吗?”

  “可以。”塞萨尔捏着她的手躺回去,还用食指尖挠她的手心。戴安娜睁开右眼斜睨过来,他又只是把手握住。

  “还有一件事,”她很快恢复了脸色,坐到他身旁,“既然事态已经涉及到了野兽人大群,还关系到神殿对抗,要求另一些神殿提供援助我们也该考虑了。”

  “我从没想过神殿的事情,”塞萨尔承认说,“哪怕想过你们的学派,我都没想过神殿。怎么说呢?他们太......”

  “对你来说太神秘莫测了,世俗中人?”

  塞萨尔捏了下她的手表示赞同。“我怕自己受怀疑,尊贵的大小姐。离神殿越近,我越容易露马脚。”

  戴安娜摇头叹气,说:“所谓神殿,不是只由那些高明的修士构成的。”

  “那你指什么?那些在随军营地里的兜售爱情药水的假修士吗?”

  “我拿希耶尔的神殿举例吧,虽然是对各个阶层都一视同仁开放的神殿,但他们神殿的核心组织是披肩会。披肩会总体上由骑士、贵族、有名望的诗人和造诣精湛的艺术家构成,所以更像是一种贵族团体。接着就是卡萨尔帝国,——他们的贵族和皇室后裔,那些最有潜质的成员,家族会把他们送去圣堂,在为帝国效劳的各宗会里接受修习,其余的都会各自选择一个神殿加入组织,结为青年派系。在这个其余里,占比最多的就是希耶尔。”

  “希耶尔难道不是欢愉女神吗?为什么她影响这么大?”

  戴安娜又朝他斜睨过来,“欢愉、迷醉、艺术、戏剧、歌舞、甚至是自由和拯救,希耶尔衍生出的神职多到不可思议,虽然赫尔加斯特靠战争一途就能抵得过希耶尔大半神职,但总归不如希耶尔影响那么广泛。你听明白了吗?”

  “好吧,你说的都对。”

  她眉头紧皱,用力盯紧塞萨尔,直到他把视线偏向一旁。“披肩会的分布很广泛,”她这才说,“虽然大贵族可以靠权力和捐助加入披肩会,但这些人和披肩会本身若即若离,大部分都只是拿个名头。披肩会实际上的核心是造诣精湛的艺术家、有名望的诗人,还有那些愿意以披肩会为主、愿意为神殿做各种工作的小贵族和骑士。”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塞萨尔转回视线。

  “披肩会的很多人只要有神殿的决议,有可信的缘由,就会以希耶尔的名义无视世俗争端的威胁提供援手,因为本来就是拥有名望的贵族和骑士,他们能带动的人也就不止是自己,还有很多依附他们的其它阶层的修士。我不知道你对希耶尔的教徒有什么印象,但在战争中,他们会尽力救助伤患,有时甚至会排除传染病和瘟疫。倘若食尸者会带着它们的血肉魔像南下,传染病和瘟疫就会成为很大的难题。”

  “我对希耶尔教徒的印象?”塞萨尔扬起眉毛,“那可太深刻了。我打碎她的骨头,我自己的骨头也会碎掉,我砍掉她的脑袋,我自己的脑袋也会切断。她受什么伤,我就受什么伤。这种诅咒完全不讲道理。你知道那修士是谁吗?是我的假侄女。”

  戴安娜稍稍睁大眼睛。“这我倒是头一回听说,”她说着语气一转,“不过,神总是静默无言的,如何诠释他们是信众自己的自由。她能从希耶尔的道途里发掘同命诅咒,那我想,她已经可以创设新教派了。”

  她的回答远出他意料之外。“什么?新教派?”

  “别这么惊讶,塞萨尔。”戴安娜并不在意地说,“新教派不意味着权威和名望,更有可能是异端——你的假侄女叫什么?伊丝黎?”塞萨尔觉得这家伙在逗他玩。

  “是伊丝黎,我那天晚上就是给她关在灵魂监牢里了。”

  “伊丝黎这种人你不必担心。”她说,“神殿承认的新教派是有,前提是能维护神殿在世俗世界的影响,要不然,当成异端都是轻的。按你的描述,伊丝黎不可能在神殿有任何地位影响,她要是敢谈论自己对经文和道途的新解,她甚至会被当成别有用心的邪教徒。”

  “是个好消息,那希耶尔信众对我们这种人的态度呢?”

  “态度你不用担心,近些年来有很多诗人写诗讽刺宫廷和王权,后来也是找披肩会得到了庇护。前提是他们确实有高明的艺术造诣。”

  “讽刺宫廷王权?你确定他们会援助我这种正在支持王权的人?”

  “这点你也不用担心,披肩会内部成员很多,立场不尽相同,你可以在战争双方都看到披肩会的身影。怎么说呢,披肩会的人试图表现出一种......无所不救的姿态。”戴安娜沉思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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