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儿在厨房的一阵乒乓声中醒来,后腰酸软,腿间也是酸胀的,好在昨晚睡觉前爸爸好像给她抹了药。
她慢慢下床,走动时腿还有些别扭。
“起来了?先去洗漱。”林有良听见声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握着林杏儿的手,柔声问她:“还疼不疼?腰酸不酸?还要不要给你揉揉?”
他醒得早,趁她睡着时就给她揉按了一会,早上又重新给她抹了药,穴口还有些红肿,是他昨晚弄的有些狠了,林有良唯恐她还有不适。
林杏儿不好意思看他,“腿酸。”
“要不要在家歇着?明天再去吧。”今天是她正式去棉纺织厂上班的日子,她穿了件新的碎花衬衫,下面是一条浅色长裤。
“那怎么成!”林杏儿轻哼,“我也没那么娇气。”
林有良赶紧抱着她哄,“爸是心疼你。我煮了青菜瘦肉粥,蒸了一锅馒头,等凉了之后给你放在橱柜里,早上热热就能吃。要么就在厂里头吃。”
林杏儿应了一声,她还没洗漱呢!
刷牙的时候爸爸非要抱着她,说什么珍惜每一分钟相处的时光,两人从卫生间抱到了餐桌前,对视一眼又亲到了一起。
好半晌林有良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她元宝似的红唇微微嘟起,没忍住又亲了一口。
“吃完早饭,我送你去厂里。”
林杏儿知道,他就要回村里了,心里生出浓浓不舍,下一次见面就是周末了。
“我会早点回来的。”她眼窝浅,眼泪已经在打转了。
“嗯,到时候我来接你。我托你陈叔给你买了块手表,过几天他应该会给你送过来。”林有良拉着她的手坐到餐桌前,早上他熬了稠稠的小米粥,上面还飘了一层黄油。
两人一起用了早餐,林有良把她送到了厂里才转身去了车站。他也舍不得杏儿,可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去解决。
从县城坐车回镇上,刚好碰到方卫国从邮局里出来,他乐呵呵的把两封信纸交给他,“有良叔,正好,有你和秋芸婶子的信。”
林有良有些奇怪,还有人给他写信?
他没有着急拆开,揣着田秋芸的那封一起和方卫国先去找林大福坐牛车回村。
牛车晃晃悠悠往村里去的时候他才把信封拿出来,上面那封是魏安和寄给田秋芸的,他没拆,把底下那张自己的翻上来。
是他以前的战友寄过来的,林有良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心底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到家正看见田秋芸在自家菜地里翻丝瓜藤,他上前搭了把手。把一些老的丝瓜摘了,晒干之后去掉瓜皮,里面的丝瓜络可以用来洗碗。
“回来了?房子收拾的咋样?杏儿今天上班去了吧,你咋不多待几天?”田秋芸心里牵挂着自家闺女呢,也不知道她今天第一天上班过的好不好,和其他同志相处的怎么样。
“收拾好了,书记说这几天地里忙,我就先回来了。有时间再去看她。”
“成,下次给她带点粮食去,蔬菜也带些。”田秋芸盘算着下次要带的东西,絮紫叨叨的说着。
说完林杏儿的时候两人也没啥话了,默默地干着手里的活。
“对了,你有封信,褥合你捎回来了。”林有良把那封信递给她,继续干活。
田秋芸随口一问,“谁寄的啊?”
“魏安和,是上次送你回来的那个男同志吧。我没拆,皮上写着呢。”
田秋芸一顿,瞥了他一眼,男人低头干活,缠在一起的丝瓜藤被他翻开重新绕在架子上。
“估计是娘家托他写的。”田秋芸解释一句,林有良没接话。
“中午吃啥?拌个黄瓜,炒个菜苔?”弄的差不多了,田秋芸挎着篮子准备收拾回家,两个人一起干活就是快。
“行。我去摘菜苔。”林有良往另一边走。
魏安和。
他想起来了,十几年前,他和田秋芸结婚可以说得上是匆忙,对她的过往不是很了解。但隐隐听她说过家里的事,虽然透露的不多,但他猜的出来,魏安和恐怕就是她以前处的那个对象。
上次在柜子里不小心翻到那厚厚的一沓信他就隐隐有些猜测了,因为那些十几年前的信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褶皱被人重新抚平压好,可见对它的珍重。
恐怕二人是在田秋芸回娘家那段时间又重新联系的,这么些年,他也知道田秋芸是个什么性子,可魏安和这人不了解。
上次那面是两人初次相见。
他倒是猜不透这人在想什么了,只是联系老同学,还是想旧情复燃?
如果田秋芸真有这个想法,那他正好顺水推舟。他知道当年是田秋芸走投无路才有嫁给别人的心思,也是林家老两口也跟他说起过这事,他那时候没心思要媳妇,可家里催的紧,就答应了。
如果不是田家出了事,恐怕和田秋芸结婚的,就是魏安和了。
如果现在他们想重新走到一起的话,他倒是愿意和田秋芸离婚。就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也不确定他现在的猜测是否真实。
况且,杏儿也不知道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