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李思明按照电话通知的要求,来到船厂办公室，等了十分钟不到，中宣部常务副部长潘信在秘书和船厂同志的陪同下，推门进来，李思明快步上前与潘信握手，主动向他问好，潘信笑着说道，“小李，看你又晒黑了，在船厂工作不容易吧？

　　“潘部长，谢谢您关心，船厂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我学到了很多工业上的东西,受益匪浅！

　　“中央让你们这些县市主官到企业工作,就是要让你们更好的理解工业，好发展经济，你能学到东西，说明中央的决策是完全正确的！”

　　“谷枢机太英明了！

　　寒暄了两句，潘信询问，“思明同志，今天这个审判，你有没有紧张呀？”

　　"打仗我都不怕，当然不会怕什么打官司，不过我长这么大，连法院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呢！

　　“呵呵，对，就应该这样，我们的战士天不怕，地不怕，鬼神辟易，和反动分子打官司，虽然是第一次，但一样毫无畏惧!至于法院的大门朝哪开，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咱们去一趟就知道了！

　　潘信很热情的拍了拍李思明的肩膀，以示欣赏，这段时间和李思明有些接触，又听说了李思明在船厂的工作情况，潘信就很满意，勇敢、顽强、机智、果断、自尊、自信、注重礼节礼貌，一系列美好的用词都可以用在这个三十多岁的年青人身上。

　　潘信欣赏李思明也不乏政治上的原因,李思明出身贫苦工农，虽然没有经过二战，但主动报名拓边，又经历过中法战争的锤炼，不仅可以拉起一个移民点，还能自学成才，甚至能说一口法语，属于全党最欣赏的又红又专的干部。

　　虽然成为中央候补委员属于运气，但毫无疑问，李思明已经成为中央精心培养的20后一代干部的代表人物，而全党上下基本都认为这一代干部中会诞生谷枢机真正的接班人。

　　此时此刻，李思明并不清楚，此时这个小官司已经上升到最高层关注的地步，王运生同志即将到来，经过这件事，这个已经成为中央候补委员的拓边英雄自然被无数高层所注意。

　　这倒不是说李思明未来会成为接班人,那太过遥远，谁也不敢说，但现在李思明不仅有了名气，还和和谷枢机最讨厌，也最警惕的那帮子自由知识分子结仇，李思明被提拔就成了必然。

　　李思明仅仅三十一岁，潘信又机缘巧合遇到了他，自然要做一些投资，欺老不欺少的道理，政坛高层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潘信带着李思明离开船厂上车，李思明本来想坐在副驾驶位置，但潘信却让他和自己坐在一起，然后一路上又在询问李思明的妻子孩子是怎么安置的。

　　李思明回答都安排在船厂附近，单位每个月都有住房补贴，正好可以用来租房子，妻子被安排在船厂的医务室担任护士,孩子则被安排在船厂附近的托儿所。

　　潘信点点头，然后又询问起李思明的家庭情况，虽然李思明不明白潘信为什么要询问，但领导了解他的家庭本身就是示好，他自然一一回答。，

　　聊了一段时间后，两人才转回到这一次法庭公开聆讯，实际上李思明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他和那帮人压根不认识，在咖啡厅吵架只说了一句话，只要他说清楚这些就行了，至于其他不实之词，他要做的是一概否认，这也是事实。”

　　潘信、李思明一行人来到了金钟道政府合署办公大楼相邻的香港高等法院，因为来的比较早，两人下车时，发现高等法院的一楼大厅，就像酒店的大堂一样，空荡荡的。

　　在进门的左侧，是法院的咨询处，一位男子坐在那里值班，在他旁边的墙壁上,张贴着手写的开庭信息，包括法庭号码、法官名字、案件性质、诉讼当事人、开庭时间安排以及公开聆讯还是不公开的内庭聆讯等。

　　咨询处对面的墙壁上，写着一些机构办公室的名称和法庭的所有楼层，整个大厅既没有法警也没有保安，显得比较安静

　　潘信刚刚询问了两句，李光Y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潘信和李光Y打了一声招呼，李思明作为证人，就交给李光丫，而他将旁听这一次公开聆讯。

　　八点十分，潘信进入到位于六楼的第十法庭，坐在右侧的公众席上，只见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有条不紊的摆放卷宗，做开庭准备，这个时候，已经有几个诉讼参与人到场，不过潘信都不是很认识。

　　潘信的注意力放在整个法庭，他发现法庭大约三百平方左右，四周的墙壁和法官、律师、陪审团坐席都是横条状的原木装饰，法官的位置可以说高高在上。

　　在法官的正前方，第一排是书记官座位，书记官两侧是证人席，第二排是控辩席，左边是律政司的检察官，右边是辩方大律师，第三排是事务律师席，并排坐着控辩双方的事务性律师；最后一排是被告人，这是一个由三米高左右的栏杆围起来的小屋，法官席右侧是陪审团席，左侧是公众席，大约可以容纳四十人，其中第一和第二排是记者席。

　　这个案件并不是很大，但影响力很大,牵扯人比较多，所以采取的是公开审判,潘信刚才看过案件排期表，包括节假日在内，审理这起案件大约要花费六个月时间，可以说是马拉松式审理。

　　对于这样的搞法，潘信多少有些不适应，这么一个简单的案件竟然要这么长时间，不过李光Y告诉他不管是英美法系的国家和地区，还是本州日本等大陆法国家对于刑事案件特别是重罪案件，或者是影响很大的案件一定会拖沓冗长。

　　有些案件在案发时可能民愤极大，万民皆曰可杀，但随着漫长的审理，久而久之，人民原来怒不可遏的情绪，受害人强烈的复仇心理，渐渐被法庭日复一日，甚至年复一年的审理而消散。

　　虽然这样搞耗资巨大、旷日持久，也不断遭人抨击，但从另一个侧面反应了司法的审慎，按照李光丫的说法，在欧美等现代法治国家和地区，想判处一个被告人重罪或者死刑，将会越来越难，法庭必须派出一切合理怀疑，穷尽一切权利救济手段。

　　想到这里，潘信摇摇头，这种办法听起来很好，但只适合小国寡民，根本不适合中国，中国人口那么多，国土面积辽阔,每天这样那样的案件数不胜数，若是这么耗时日久的审判，得消耗多少人力物力‘二的不说—眈谈多少警察工作，而律政司的检察官，辩方律师还有各种事务律师的培养必然占据大量的社会资源……

　　而且这一套办法对嫌疑人保护太好了,谁来保护受害者的利益？一遍又一遍被问询，等于伤口一次又一次被扒开，而且若是最终结果对嫌疑人有利，受害者岂不是流血又流泪？

　　若是嫌疑人是权贵，他们可以找到最好的律师，用尽各种办法脱罪，要想定这样的嫌疑人有罪显然非常困难，很明显，这是一种表面公平，但内核对大资本家大商人倾斜的法律体系。

　　潘信一边想着，一边和秘书默默的坐在那里等候，过了一会，除了法官以外，其他的诉讼参与人已经全部到场，但陪审团席位上还是空空如也。

　　“梆、梆、梆”，随着三声清脆的木头敲击声，法庭上所有的人全部起立，一位50来岁的白人法官推门而入，大家向他鞠躬，而他也微微点头，示意大家落座。

　　这位法官穿着黑袍，黑色散袖口、刺绣领饰、红色半前门襟，法袍左前胸位置绣着香港特区大法徽图案，前胸为4粒金黄色装饰扣，法袍领口、袖口的图案统一为金黄色。

　　这是中国香港特区法官特有的服装，据说是谷雨同志参考国外法官形象画出了示意图，然后邀请艺术家们修改后设计的,为得就是取代英据时期那一套黑袍红袍和戴在头上的假发。

　　香港特区成立前后，最大的争论就是法律问题，按照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法律作为统治阶级的工具，并不比行政手段高贵，但资本主义世界不同。

　　所以中外围绕着法律制度的建立进行了长时间的博弈，首先敲定的就是基本框架，比如香港律政司下属的检察官，采取的是任命制，由行政长官提名，特区立法会批准，其余的检察官全部由律政司选拔,只要通过香港特区司法考试即可。

　　比如香港特区法官的任命则来自于一独立委员会，独立委员会有一套效仿英美的完整流程，其成员由行政长官提名，经特区立法会批准，独立委员会总共由15人组成。

　　而在法律制度上，谷雨要求成立香港基本法委员会和中外法律专家委员会，具体条文由法律专家讨论后对外公布，征询全球华人的意见后，最终由全国人大批准这一系列讨论早在1943年底就开始讨论，等到1945年英美法律专家加入，整个过程谷雨都没怎么参与，他真正在意的就是国家安全相关条款，最后经过讨论形成了七宗罪。

　　若是被中央驻港安全机构认为损害国家安全之七条罪，其审判法官由行政长官、特区终审法院首席法官、高等法院首席法官组成的三人小组确定，中央驻港安全机构负责人协助。

　　英美对这个国家安全条款很不满意，不过在这个问题中方压根没打算跟他国讨价还价。国家安全条款被通过是香港特区成立的前提，若是国家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搞什么香港特区。

　　香港特区毕竟是中国的地盘，英美见中国态度异常坚定，几番争取未果后，只好让步，而是注意力转到了他们最关心的民法、商法和刑法领域，说到底英美也需要这样一个口子。

　　因为建国初期中国共产党并无多少法律工作者，所以中方参与的法律专家要么是接受过英美法律教育的的民主人士，要么是原来香港、南洋那些学过法律的爱国华侨，由他们组成了中国法律专家团。

　　这些中国法律专家团受英国的影响比较大，加之中国政府靠近英国的态度，所以即便美国人想尽办法争取，但最终形成的法律条文和各项制度与英据时期只是有一些微调，属于英国普通法范畴，谁让英国的殖民地遍布全球，大英的普通法得到了比较大的认可呢！。

　　谷雨虽然在具体的法律条文没怎么没插手，但在形式上非常在意，他坚决不采用英国那一套奇葩的衣服，也没采用美国的法官制服。

　　但建国初年，中国几乎是个大军营，法官们穿得也是军装，英美也不买账，所以最后法官制服成为了新中国最早的制服之一，看到中国拿出了黑、红和黄三色制服后，英美两国最后也没再挑剔。

　　英美虽然在法律条文和法官服装上做了让步，但坚持一定要用英美的法官和律师，而且英美两国也指出了香港特区的大问题，那就是没有足够的掌握普通法的司法人员，而这还不仅仅是人才的问题，还是信任的问题，如果没有英美等国认可的司法人员存在，香港特区的法律又如何有公信力？

　　中英美三国撕逼了很久，最后达成了妥协，中国可以接受外籍法律工作人员在香港执业，但这些国家和地区的律师和法律经历中国不认，这些人必须通过香港特区司法考试，才可以成为香港律师或其他法律工作者，香港法官和司法人员的选拔只认香港特区的从业经历。

　　中方这一招既是维护国家主权和利益,不能你美国或者英国说我这个法官好，我就要用，你得按照我的标准考试，这样一来，那些与欧美各个利益集团关系密切,所谓的英美名律师自然不乐意屈尊跑到香港从零开始，脸上挂不住呀！

　　而且外籍司法工作者也不仅仅是英美或者普通法适用的国家或地区，大陆法国家、拉美、还有苏东等社会主义国家的法律工作者都可以过来考试，考试通过者都可以在香港当律师，做法官。

　　这也是以我为主的做法，哪怕英美叫嚣这样会损害香港法律的公信度，巴拉巴拉，谷雨也非常坚持，这是我对外的场子,你得按照我的规则来，至于说公信度怎么样，香港特区的公信度靠的是一个又一个法律案例，不是比谁的假发更破！

　　在谷雨的前世，香港特区的法官都是从律师选拔出来的，有着优厚的待遇，享有极高的裁决权，他们甚至可以推翻政府或者立法会的决定。

　　这些出庭大律师们都要头戴假发，身着律师袍，从大律师身上的律师袍可以辨认出律师的地位，身穿丝质律师袍的是资深大律师，在英据时期，他们被称为御用大律师，名衔的授予需要经过英国女皇批准，而身穿布质律师袍的是普通大律师。

　　如果要判断资历的话，还可以看假发,假发越旧越灰，大律师的资历就越深，据说大律师们宁愿人手假发脏脏旧旧也绝不清洗。

　　在谷雨看来，这些所谓的资深大律师是英国间接影响和控制香港的工具，必须想办法打破，虽然只能妥协启用英美的司法人员，但必须打破英国那一套东西。

　　不管来港的法律从业人员资历多深，都和我没关系，我只认香港特区成立后的资历，当然了，资深大律师也肯定是有的,不过那得等到成就得到香港各界的认可后，而不是看这些律师在其他地方的经历为了打破英美等国外籍法律从业人员的垄断，特区成立后，特区还专门派出人员前往拉美、西欧和苏东等国与他们联络,大招呼，希望各国派出精通英美法系的法律从业人员过来考试，未来可以进入到香港的司法队伍中。

　　没有一个国家是傻子，他们自然清楚在中国香港这个对外开放的特区司法体系中拥有代表的意义，自然欣然同意，而随着一个又一个国家同意派出优秀的法律从业人员前往香港，香港自然有了足够的外籍司法人员，此时英美两国也不得不妥协。不妥协也不行，中方说得非常清楚，中方做好了没有英美法律从业人员加入香港特区政府的准备，虽然中方不可能真正拉下英美，但如果拖延时间长了，对英美也不利。

　　如此一来，香港法律从业者日益充实,来自于全世界的法律从业人员的加入，特区政府自然有了足够的挑选余地，而各种利益纠缠多了，公平公正自然就成了对各方最为有利的选择。

　　当然了，此时此刻的英美两国过来的法律从业人员有着莫大的影响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现在英美的话语权那么重呢！

　　最终经过一连串扯皮，选拔法官的独立委员会成员得到了敲定，排名第一为特区行政长官，三人为中国籍人士代表，三人为海外爱国华侨和华人代表，三人为在港外籍友好人士代表，五人为中外法律专家。

　　独立委员会的法官任命有一连串严格的手续以保持公正性，而终审法院和高等法院的首席法官必须为中国籍，两个法院的其他法官按照三三制原则，除首席法官以外，三分之一为中国籍法官，三分之一为海外爱国华侨和华人出身的法官，另外三分之一为独立委员会选拔的外籍法官。

　　其他法院的法官和助理法官等等虽然没有国籍的限制，不过有非常明确的外籍回避制度，比如来自于美国的法官不得审理和美国有关的官司，同时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正式审判前，主控和被控两方的律师都有一次否决指定法官的机会。

　　不过英美也有所得，英美有着世界上最多，水平最高的判例法律师，香港的司法体系又是仿照英美建成，游戏规则是英美制定的，只要你在这个圈子里转，就不可能不受影响。

　　而且按照规定，香港各级法院可参考英美和其他普通法地区的司法判例，这又给了他们干预的理由，若是香港特区司法体系乱来，英美完全可以翻出本国类似的案例批评，这也是一种强大的影响力。

　　不过影响力是相互的，香港既然参考英美等国家的案例，香港的案例也必然会被英美等国家的律师注意到，或许现在这些国家的律师无所谓，但时间一长，影响不了英美，影响第三世界国家还是办得到的！

　　至此，普通法作为香港沿袭已久的法律体系得到了保留，如此既能够更好的建设国际自由港以及保持独立关税区的地位,又在最大程度上维护了国家主权。

　　因为这一次的诽谤官司并不属于损害国家安全的七条最，自然也没有法官国籍限制，因为这一次审判已经引起了国际关注，所以最终被控辩双方认可的法官来自于法国，老法打的是自由、平等和博爱的旗号，所以让法国出身的法官来审这个诽谤官司倒也合理，控辩双方的律师都没有提出异议。

　　不过即便如此，观众席上的潘信还是相当别扭，中国人之间的争吵却让外国人来断，这算怎么回事，这自然是严重的司法主权受损，潘信也清楚这样做有很多不得已的地方，但别扭就是别扭，他相信即将作为证人出席的李思明也肯定很别扭……

　　潘信又想起了中央局讨论时，其他同志询问什么时候香港特区不再有外籍法官,谷雨同志的回答，什么时候我们成了举世公认的世界最强大国家就可以不用外籍法官了，现在没有他们，香港法律的公信力就建立不起来，香港特区就没办法发挥我们所期望的作用。

　　想到这里，潘信深吸了一口气，他们这一代人的重点是打基础，正常情况下应该看不到这一天，希望李思明们在看到这样的场面后会有所触动，早日把中国带向应有的高度！

　　被香港特区政府律政司起诉的报纸总共有六家，总共有包括傅斯年在内的八人被起诉，有分属8家律师行的8名大律师出庭为他们辩护，这8个人有华人，也有外籍人士，而检控官则是律政司副司长李光Y。

　　法官坐定后，检控官和辩方律师站起来，就有关程序问题与法官简单商定之后,九名陪审员入席，不过陪审员坐下不到一分钟，法官与首席陪审员嘀咕了几句宣布休庭。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潘信只好无奈等待，他开始注意到法庭布局，他发现香港诉讼格局也与内地有明显的差异，内地法院控辩双方是面对面坐着的，呈分庭抗礼状。

　　而香港这边的法庭控辩双方是并排坐着的，共同面向法官，感觉不是对抗，而是分别向法官陈述，再联系到高高在上的法官，或许是想借此展示法律高于一切？

　　又等了一会，潘信见还没有开庭，就带着秘书下到一摞，发现坡璃门外聚集了很多记者，起码有二三十人，他比较熟悉的香港几家电台带有醒目台标的采访车也停在门口，看来今天这个案子确实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不一会，又冒出了一群人，拿出事前准备好的抗议标语，记者则半扇形的将他们围在中间，一阵狂拍，文字记者则将其中一个人拉到一旁采访，这些人的口号，隔着玻璃，潘信听不太清楚，但抗议标语他还是明白的，香港妖氛真多呀！•

　　秘书告诉他香港就这样，类似的事情天天发生，法院大门内不仅设有记者办公室，免费供法庭记者使用，而且蚊子记者可以自由出入法庭和旁听，不过不论任何人，拍照和录音，还有最新的录像都是被严格禁止的。

　　而除了法院大门，不管怎么抗议，又不管是采访、拍照都可以，悉听尊便，不要说横眉竖眼的警察，连保安都没有。

　　听到这里，潘信又想起了正在规划的民主试点区，据说也要一改原来戒备森严的模式，参考香港的做法，给予一定的自由，对社会黑暗面很了解的潘信相当的不以为然，说白了还是形式，这一次的诽谤案属于法庭聆讯阶段，可以自由出入，不过等潘信进入法庭，法庭已经开庭，所以潘信也在秘书的指引下向法官鞠躬，以显示对法庭和法官的尊重潘信进入法庭时，审判刚刚开始，作为受害人的李思明正在回答检控官的询问,询问很简单，让李思明回答冲突的过程,李思明很简单的回答了，我受命寻找费XZ先生，进入咖啡馆，然后出现了争论，李思明记忆力不错，把发生的过程说了一遍。

　　检控官连续问了好几点，和李思明有关的就一句，其他的都没有，他都回答不知道，等回答完之后，检控官询问你认识被告人吗？李思明指着傅斯年说，我只认识他，他被称为傅先生，但不知道他的名字，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傅斯年。，

　　检控官：你以前不认识他？

　　李思明：不认识。

　　检控官：听说过吗？

　　李思明摇摇头：从来没有听说过。

　　检控官：他是很有名的教授，你确信没有听说过吗？

　　李思明回答：我确实没有听说过，我家乡在云南昆明周边靠近山区的小村庄……，后来工作期间也从来没听人说过，可能是我读书不多的原因吧！

　　检控官再问：其他人呢？有认识的吗

　　李思明再答：没有

　　检控官再问：确定不认识吗？*"，你知道是哪一个？

　　李思明第三次摇摇头：不知道。

　　检控官不厌其烦的连续询问其他七个人，让李思明辨认，李思明都不知道是谁,检控官又询问了李思明报案的经过，这个经过都是李光Y安排的，李思明回答自然很顺利。

　　检控官最后告诉法官，他问完了，法官点点头，同意检控官坐下，而在检控官询问期间，法官也不断的用笔记录着什么,此时不管是法官，还是陪审团，亦或是辩方律师都明白李思明与那些人素不相识,他被攻击，不可能仅仅是一句口角，更多的原因应该，是李思明是内地官员出身等到检控官坐下，才轮到辩方律师，这是一个四十度岁的白人律师，这个白人律师不慌不忙的以英语向李思明发问，李思明懂一点英语，不过他没必要说，他只以普通话对答，于是，女翻译左右开弓，为他们现场翻译。

　　白人律师则围绕着咖啡馆发生的种种不断询问，李思明则一一回答，本来是一件小事，冲突时就一句话，白人律师的询问就算想钻空子，也钻不出来，毕竟信息量太少了，而李思明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也不会乱说，这起官司他的压力并不大。

　　白人律师完事，其他律师又来了，不厌其烦的询问，通过不同的角度试图寻找李思明的破绽，甚至是直接重复问题，搞得法官不乐意了，提醒辩方律师注意……

　　上午如此，下午还是如此，李思明自己都搞不清楚回答了多少次，潘信则连连摇头，这么折腾累不累呀，不过秘书告诉他，在普通法制度下，控辩双方都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证据，所以李思明被反复询问是很正常的，只有宣誓后当庭作证、对质，其证词才有可能被法官或者陪审团采信！

　　开庭一天，问来问去，李思明那么点小事不知道被问了多少次，第一天的开庭就这么完事了，等到当天的审讯结束，李思明来到潘信身边，潘信笑着询问李思明的感受，李思明回答，"咖啡馆那么点小事,这些个律师翻来覆去问了几十遍，他们不累，我都累了！”，

　　"你觉得这一套在咱们国内可以应用吗?

　　“太耽误事情了，完全没必要！

　　潘信并没有回答，而是笑着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过过来容易，回去就麻烦了，他们一出门，一堆早就等在那里的记者就围过来了，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那些抗议的人又举起了旗子，现场声音立刻就嘈杂起来！

　　好不容易挣脱了人群，上了车之后，李思明纳闷的问道，“潘部长，真得有必要这么折腾吗？太耽误事了！

　　“小李，你看到外面的广告牌吗？”

　　“看到了！

　　"这起官司就是一张宣传特区的广告牌……，广告牌还是有些用处的，你觉得呢

　　"若是真有些效果，那我做一做模特也无所谓！

　　潘信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李思明的肩膀，“明天的审判和你无关，你好好休息下，忙了这么多天，应该也累了！

　　李思明点点头，等把李思明送回住处,潘信回到香港分社所在地，立刻就忙活起来，把今天的庭审情况上报，等忙完之后，他摇摇头，真是无聊的一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