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一个黑色笑话!”谷雨冷冷的说道,“首都政法委枢机的儿子,我们《民主与法制》杂志的记者竟然是大强奸犯、轮奸犯,出事前还人人还都说他好,这他娘的是个人才呀!”
谷雨气坏了,他可以接受高干子弟飞扬跋扈,也可以接受高干子弟搞钱,但就是不能接受高干变成黑恶势力的保护伞,黑后台,这也实在太Low了,什么事情不能做,非要做这等事情。
谷雨的脑海中隐隐想起了前世在上海发生了一幕,一个地下淫窟就被安排到公安局对面,有一个被淫窟迫害的女子千辛万苦跑出来到公安局报警,结果那个地下淫窟直接从公安局抓走了她……
谷雨不是好人,但他一直认为人要有底线,对这种没有底线的事情但凡发现了一定要处理,更不要说这个人还是一个两面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可以说危险至极,若是不知情,被这样的人蒙混过关,把他提到了高位,那该有多么危险。
而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民主与法制》杂志社是中央政法委下属的事业单位,从记者一步步往上走,进入到政法系统内部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说之前谷雨对高干子弟动手更多的是政治需要,到了这一步,他的想法已经完全改变了,他要给党内高级干部和高干子弟一个血的教训,让他们知道哪些东西可以碰,哪些东西不可以碰。
历朝历代,开国之初都不安宁,谷雨虽然追求稳定,但同时也清楚,必须要对逐步成型的利益集团进行一番清理,把一些人赶出局,这不仅仅有利于国家的稳定,更提供了大量的上升机会。
即便是在东汉,光武帝刘秀很给功臣面子,但汉明帝刘庄一点都没有手软,他同样炮制了著名的楚王案,对权贵子弟进行了一番大清理,现在看来时机很成熟,就从这个胡文海开始吧!
谷雨发火,向他汇报的公安部长杨毅脸色也实在太难看了,这个事情实在太丢人了,而且公安部也有人被牵扯进来,他也有很大的责任,谷雨想了想问道,“这个胡文海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胡立明同志在解放战争时期搞得是电讯侦察,抗战时期又做敌工工作,后来率一部进入长白山区和朝鲜北部进行地下游击作战,战争结束后,胡立明同志被安排在扶桑省工作,并把家属迁到了扶桑省,而从扶桑去九州日本乃至于南东京都比较容易,胡文海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学坏的!
根据他的交代,十几岁时他就有猥亵女同学和邻居家孩子的罪行,不过都被他蒙混过关,等到六年前,胡立明同志调回公安部担任副部长,他回国之后,迅速和一些去过南东京的高干子弟混在一起,私下不断宣扬性解放那一套歪理邪说。
他发现北京娱乐设施不多,就想搞一个舞厅,不过此人比较小心,他在小报房胡同市委市政府附近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点,挂着教育培训机构的牌子,每周有三天举行舞会,理由就是年青人联谊……”
“很有地下工作的风范嘛,选择在北京市委附近,看着显眼,但实际上没几个人会想到市委附近有这么一个淫窟,而且交通也便利,非常方便来往!”
谷雨给出了“好评”后,询问,“这个流氓团体欺辱了那么多妇女,你刚才又说没有一个告状的,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根据中央的安排,十八处秘密跟踪了一些问题严重的高干子弟,发现了这个不是很起眼的淫窟,没了不打草惊蛇,对这个淫窝的处置,事先并没有通报北京市委!”
“经常出入的高干子弟有哪些?”
“目前还在侦办中,但初步提审发现涉及的人不少,据供称顾慎为同志的次子顾耀武当兵前,也曾经欺辱了一个年轻姑娘,那个姑娘被欺辱后,不仅忍气吞声,反而写信给胡文海,希望他继续给予帮助,好和顾耀武谈恋爱!”
谷雨微微摇头,然后问道,“只有退休干部吗?我不相信,在职干部子女有没有?”
“有一些!”
“什么叫有一些?含糊不清,看来有难言之隐,说实话,中央局同志的子女,还有我身边的同志子女,有没有牵扯进去的?”
“目前已经获悉刘曼生同志家的老大宇晨凡是来京,都会和胡文海见面,他很可能也是那里的常客!”
“还有呢?”
杨毅深吸一口气说道,“有人供称黄容彪同志的长子曾经应邀去那个舞厅一次,不过他嫌弃太闹腾,上来看了一眼,就开着车走了!”
“黄家那小子能做事,也喜欢玩,不过他长相好,性格又傲得很,应该做不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谷雨想了想问道,“胡文海看来挺会拉拢关系的,应该想过拉拢库伦吧?”
杨毅头疼无比,但谷雨都这么问了,他不说又不行,“胡文海身边就有库伦的同学叫王玉珍,据王玉珍交代,胡文海找到他,说想和库伦拉上关系,让他想想办法,不过库伦一直独来独往,并没有接受邀请,但……”
“但这番话是真是假,你也不确定,你也担心库伦被拉下了水?”
“库伦应该没有被拉下水,若是有过接触,那些人肯定当成救命稻草供出来!”
“你说的有道理,但还需要查一查,还有一个问题,库伦读书的学校是我特别挑选的,知道的人非常有限,胡文海到底是怎么知道库伦就读的学校?”
“谷枢机,我已经在查这个问题!”
“胡文海处心积虑想和中央主要领导子女攀关系,这非常不正常!”谷雨冷笑道,“这不仅仅是地下淫窟,很可能也是一个高干子弟私下串联、搞非法活动的地方。
凡是和胡文海有接触的人,一个个全部查一遍,说不清楚的就抓起来,不管涉及到谁,都必须给我搞一个水落石出,我要知道这些二代子弟在私底下都在搞什么!”
杨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是!”
谷雨脸上如同罩着一层寒冰,他接着看向中办主任王者俊同志,“你和金声同志说一声,胡立明同志身体不好,又要避嫌,已经不再适合担任北京市委副枢机、政法委枢机,调到一个闲散职务,安排他好好养病,等事情查清楚之后,再讨论他的工作安排!
至于新的北京市委副枢机、政法委枢机,当此时刻,需要安排一个毫无争议的,我记得南洋生产兵团副政委张忆南同志建国之后,一直在南洋工作,并没有回过内地。
张忆南同志革命时期受过伤,到现在也没有成家,很适合处理这种事情,把他调回来,担任中央政法委委员、公安部副部长兼北京市政法委枢机,立刻就职,负责此次整顿的执行工作。
公安部好好查一查出入境资料,凡是经常去过九州日本的干部子弟十有八九都有问题,就算不是下三路的事情,也很可能有其他犯罪行为!”
想了想,谷雨又补充道,“这一次调查先从我身边的人开始,尽快确定刘宇晨是否涉案,一旦确定,立刻抓人,同时解除刘曼生同志上海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职务,调到一个闲散职务接受审查!
张库伦也要询问一番,我有三个子女,能有两个成器,我已经很满意了,若库伦真是不成器,早一点处理了,对国家好,对他也好!”
“谷枢机,您可能想多了,这件事和库伦没有关系!”
“若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胡文海还是好同志呢!”
杨毅跟随谷雨三十多年,对谷雨自然非常了解,当听到谷雨这么说之后,他就明白一场牵连无数人的大整顿不可避免,这很可能也是自三十年代,中国环太党高层稳定以来,最为凶险的一次洗牌,考虑到谷雨同志即将退休,这一次洗牌,必然会夹杂很多东西,牵扯到无数人。
杨毅这样想,一点都不奇怪,胡文海一个公安部副部长,北京政法委枢机的儿子可以轻而易举的摸清楚张库伦的情况,既然张库伦能查清楚,谷雨同志正在上学的大外孙也肯定可以查清楚。
胡文海一个纨绔子弟真得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吗?这是胡立明、刘曼生还是顾慎为的行为谁也说不准,这要是不搞清楚,谷雨同志晚上绝对睡不好。
而这个已经被牵扯进来的胡立明同志是江西出身的红小鬼,是南方几位领导同志重点培养的下一代干部,而刘曼生同志则担任过谷办主任,两人现在都在直辖市核心位置上锻炼,按照中央一贯的做法,接下来转任正部级几乎是板上钉钉。
结果因为两个不孝子,胡立明已经被撤职,就算与他无关,教子无方也注定了他没有前途,而人在上海的刘曼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他儿子去那个淫窟几次,就注定了他的结局,正部级的希望同样渺茫。
若是查出两人存在重大泄密行为,两人想有好下场都难,而这样两个显赫的位置其中一个已经被填充,但还有一个谷雨同志没有决定,接下来的各种竞争必然会十分激烈。
而这才刚刚开始,作为公安部长,他对党内高级干部的情况了解不再少数,他可以肯定这一波被处理的人肯定超过会历次很多很多……
又到了抽血的时候,看着血液缓缓流出,陶副研究员紧咬着嘴唇,已经有段时间了,疫苗的安全性已经得到了证明,但疫苗的有效性到现在还不明确,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或者压根没有。
就在她忐忑不安之际,检测开始,抗体和抗原特异性反应非常迅速,很快试管内的指示剂发生了变化,张库伦快步走到试管前,举起试管,“同志们,我们的疫苗已经产生了抗体!”
“啪啪啪!”
热烈的鼓掌声响了起来,张库伦说完,心情大好的他又请陶副研究员说一说,虽然这一次获得的疫苗不是最佳配方,接下来还有不少临床要做,但安全性和有效性都已经实现,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进行临床研究即可,一款新疫苗的诞生指日可待。
而从卫生部的调查来看,全国各大医院乙型肝炎的发病率越来越高,乙肝疫苗也变得越来越重要,只不过张库伦也有头疼的地方,乙肝疫苗是血浆衍生疫苗,若是全国推广乙肝疫苗,哪来这么多病人血液,这也就注定了乙肝疫苗只能针对高危人群进行免疫。
到底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张库伦也不知道,他曾经和父亲交谈过这个问题,父亲说他听科学家说过基因是具有遗传物质的DNA片段,你想办法找到那个什么澳大利亚抗原的基因,然后把这个基因的DNA片段整合到细菌的DNA上,然后用发酵的办法表达出来不就可以了吗?
张库伦这段时间一直在找相关的论文在看,他发现国外也有这方面的思路,他或许可以做一些跟随研究,不过要想做好这件事,需要有足够的经费,除了乙肝病毒检测溶液以外,父亲要求他搞得验孕棒,他查看了相关资料发现还是有可能的,先把这个东西搞出来再说……
也就在陶副研究员发表感言时,实验室的门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张库伦打开门,前台跟他说来了两位公安同志有事情要询问他,张库伦十分纳闷,他是和陆奥文谈恋爱,但并没有为陆奥勋游说什么,怎么公安找到他头上了?
张库伦来到了前台,与两位公安同志握了握手,他先看了看两位公安同志的工作证,然后按照对方的提醒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工作证,这是目前城市中最为重要的两份证明。
中国的身份证制度自建国初期开始执行,不过那个时代胶卷和照相机都比较贵,而且当时没有塑封机,相片也比较容易更换,所以一开始只在大城市试行身份证,再加上工作证,想造假的难度就大了许多。
而在广大的农村,因为人口流动不算厉害,政府不愿意出拍照的前,群众也舍不得花这份钱,所以一开始并不要求群众拍照,当时的身份证采取的是指纹法和体貌记录法。
体貌记录法很简单,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多少体重,居住地点,身上有没有痦子、痣等显著特征,而指纹法则会按一个指纹。
不过指纹本来就比较难以确定,而在现实中,还可能遇到摁捺指印时因为角度、力度而造成指纹变形的问题,等到身份证件使用久了,油印的指纹也难免会磨花、模糊,就更加难以辨别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在谷雨的前世,时任宁夏省主席的马鸿逵于1936年在省内推行了居民证制度,却又舍不得掏钱给老百姓拍照,于是提出来一个办法,领证时,由发证的保长对持证人的双手进行查看。
如果指纹的中间是同心圆的,则记为“0”,如果不是同心圆,则记为“1”,然后按照从左手到右手,从大拇指到小拇指的顺序一一记录在案,标识在身份证上的指定栏目里。
这个方法最大的优势在于:几乎人人都可以迅速完成登记,哪怕是文盲也不要紧;而验证时判断的准确度却极高。
因为每一根手指的指纹,不是0就是1,最终会形成一个10位的字符串登记在身份证上;查验时只需要逐一对照手指即可,只要一两位对不上,显然就是假冒的了。
那么,如果一个人冒用他人身份证件,这个字符串又恰好相符的概率是多少呢?是1/2^10=1/1024,还不到千分之一,再加上体貌特征和指纹,这在一定程度上杜绝了造假的可能性。
当然了,这仅仅是针对留在农村的群众,群众要想进城务工经商,就一定要自掏腰包拍照,办理身份证,而进城之后,会在身份证的附页上备注进城时间,若是在规定时间内没有找到工作,提供不了工作证,在城内自然就留不住。
不过随着人口流动的增加,这一套管理办法也有了不少的漏洞,幸好此时塑料工业有了一定的进步,已经具备生产聚酯薄膜的能力,第二代身份证已经开始推广,这种身份证虽然安全防伪性能差,但想轻易更换照片自然没那么容易,算是不小的进步。
除了身份证之外,在城市六十岁以下的成年群众,出门在外往往也随身携带工作证,按照相关法律,公安同志有权力检查身份证和工作证,若是没有工作证往往就意味着是潜在的移民对象,这是绝对马虎不得的,即便是张库伦也不例外。
看完了张库伦的工作证,公安同志又询问了一番北京库伦生物技术公司的大概情况,张库伦虽然对答如流,但还是非常纳闷,这两位公安同志是来查问我的公司情况?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不是了,公安同志接着询问他是否认识北京某装修公司经理王玉珍,他是北京某中学毕业,张库伦听完,立刻意识到王玉珍出了事,“你说的王玉珍如无意外,应该是我的中学同志,我也是那所中学毕业的,只是我不太清楚他的工作单位!”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我回国到现在就见了几次!”
“几次?”
“我想想看!”张库伦记忆力不错,把与王玉珍见面的次数说了说,总共是三次,然后介绍了三次见面的过程,一次是同学会,一次是偶遇,王玉珍与人出现了纠纷,他正好看见了,帮着解决;第三次则是王玉珍答谢他,请他吃饭,饭后又说请他跳舞,他不喜欢跳舞,婉言谢绝了……
还有两次,王玉珍打电话联系他,说是请他出去玩,他觉得这个人可能有其他想法,张库伦就没有再同意与他见面,与他疏远了关系。
“你们就见过这三次面?”
张库伦又想了想,“应该就这三次面,其后还有两次电话联系,然后就没有了,公安同志,王玉珍出了什么事?”
“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在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接触?”
张库伦摇摇头,“应该没有了,我回国时间不长,接触的同学不多,王玉珍算是次数多了,我不太可能记错!”
一个公安同志点点头,然后问道,“你认识《民主和法制》杂志记者胡文海吗?”
“胡文海?”张库伦想了想说道,“我听人说过北京市胡副枢机的儿子叫作胡文海,他好像是一个杂志记者,您问得是不是他?”
“就是他!”
“我知道这个人,但我并不认识他!”
“你们都是高干子弟,真得不认识吗?”
“高干子弟也不是都认识的,我认识的高干子弟,他们的父亲基本都是正部级领导,副部级领导的子女我认识的不多,除非是我非常熟悉的高干子弟介绍,否则我不会主动认识!”
虽然张库伦还算含蓄,但意思很清楚他这种最顶尖的衙内不是谁都有资格靠近的,副部级干部子弟目前还不处在他的交际圈中。
当然了,这也不奇怪,党和国家正部级干部的位置非常有限,也就几百个,但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也超过了一千人,他们的子女就有几千人,张库伦连他们都不可能认全,更加不可能主动认识为数众多的副部级干部子女,他们还没资格凑到他面前。
当然了,这也跟张库伦从小被父母家人管得太厉害有关系,他现在的交际非常简单,自己家人,女朋友,工作单位的同志,除此之外,他基本上不掺和高干子弟间的种种活动,他压根没多少时间。
这位公安同志接着又问起了顾耀武和刘宇晨,张库伦表示他认识顾耀武,不认识刘宇晨,不过他和顾耀武也只是点头之交,并不熟悉,他只知道顾耀武在海军部队,其他就不清楚了。
两位公安同志问完之后,请他签字,张库伦看了看问话记录,然后要求去大学复印室复印一份,其中一位公安同志有些纳闷的询问这是为什么,张库伦笑着说道,“两位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相信回家之后,也肯定有别人问,为了避免麻烦,干脆复印一份!”
两位公安同志点头同意,张库伦和他们一起前往隔壁的美院复印室,那里有两台施乐的复印机,复印虽然昂贵,但需求量还是比较大的,复印好之后,张库伦与两位公安同志握手告别,然后忍不住好奇的他给二姐张一思打了一个电话。
与张库伦不同,张一思要做生意,认识的人自然不少,消息也相当灵通,张一思听说警察找到他问询,非常严肃的询问他回国之后,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有,一定要说话,要不然被爸爸发现了,你就麻烦了。
张库伦显得很懊恼,“我回国之后,大部分时间都被爸爸当牛马使唤,稍稍有一点时间就在谈恋爱,我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库伦,我也相信你没有,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去过什么娱乐设施?这两天北京各个娱乐设施抓了不少人,你别被牵连了!”
“二姐,你是知道我的,我喜欢安静,不喜欢跳舞,也不喜欢喝酒,不管是酒吧,还是舞厅,我从来都不去,娱乐设施抓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就好,有关系你就麻烦了,胡文海你知道吗?北京市政法委枢机的儿子,他以跳黑灯舞、贴面舞和帮助调动工作等各种手段,诱骗一些女孩子至他们的小据点,做了很多违法的勾当,已经被抓起来了,他老子都被气病了!”
“怪不得今天公安问我胡文海,不对呀,我不认识胡文海!”张库伦猛然间反应过来,胡文海竟然要设局搞他,“我明白了,胡文海那个王八蛋肯定认识我的初中同学王玉珍,他让王玉珍拉我下水,怪不得公安同志找到我询问情况……”
张一思听完,也是火冒三丈,搞这种下三滥的勾当,竟然搞到弟弟头上,不过她反应很快,“库伦,不对呀,胡文海到底是怎么知道你的同学的?当年爸爸为了不让你被干扰,刻意安排你做了一所比较普通的学校,知道你在哪里读书的人非常少!”
张库伦更加吃惊,“二姐,你的意思是有人向胡文海泄露了我的相关信息?”
“这件事很严重,你拿着复印的谈话记录向爸爸汇报吧,还有你在医院里面听到的东西,也和爸爸汇报一下,这两股子人搞不好有联系也说不准!”
“好!”
张库伦气得七窍生烟,他开着小汽车先是找到了陆奥文,跟她报了一声平安,陆奥文听完之后,同样无比吃惊,“真是想不到,北京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有阳光就必然有阴影,我在捷克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算计到我的头上……”一边说,张库伦告诉陆奥文一定要小心一些,那些人不仅仅会算计他,也会算计她,要多个心眼。
陆奥文无语,竟然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拉张库伦下水?这脑子里肯定进水了,这可是谷主席的独子,若是他出了点什么事,谷主席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她想了想问道,“库伦,我们学校今天也来了公安同志,你说会不会……”
“若是哪一个女同志真被公安同志叫去问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就当不知道!”
陆奥文点点头,张库伦又询问她堂弟的情况,陆奥文摇摇头,“那个和奥勋一起逃跑的人说是奥勋起的头,又说人是奥勋打得,奥勋却说那个人是主犯,现在到底谁是主犯,谁是从犯,公安同志还在查,奥勋估计还要在看守所多待一段时间!”
“律师怎么说?”
“律师说幸好没拿枪,拿了枪命都未必保得住,现在就算是主犯,也顶多是有期徒刑,争取缓刑也是有希望的!”
“二姐找来的律师肯定靠谱,你就放心吧!”张库伦想了想说道,“你六叔两口子肯定又找过你,你回去告诉他们,安分一些,不要再闹腾,等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的!”
“库伦,你自己的事情要紧,奥勋的事情你已经帮得够多了,我要是这么一说,六叔他们搞不起又起幺蛾子,到时候反而不好!”
张库伦点点头,然后回到家中,和容强说了一下,容强当时就怒了,那种败类竟然算计到自己儿子头上,这件事一定要搞清楚。
谷雨听完了张库伦转述医院发生的种种,他的眼神中有些迷茫,没想到这一类的破事竟然又一次发生了,良久之后,他才微微叹息道,“人类从历史中获得的教训就是从未吸取任何教训,一点都没有说错!”
“肉食者鄙的道理我懂,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准备怎么处理?还要做圣人吗?”
“圣人可以诛杀少正卯,我处理一些功臣算什么?”谷雨一边说,一边抓起电话,“我是谷雨,请转一下吴焕先同志!”
放下电话,谷雨看着张库伦,“库伦,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内地?”
张库伦摇摇头,“爸爸,我是你的儿子,怎么也改变不了,有些东西迟早要面对的,现在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家庭,我没有任何逃避的必要!”
“好,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父子一起面对那些暴风骤雨吧!”
确实是暴风骤雨,先是胡立明被调整职务,两天之后,刘曼生也被调整职务,七天之后,机关事务局一位副局长因为泄密被隔离审查,整个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胡文海巴结上顾耀武之后,想更进一步,就试探询问张库伦的情况,觉得这个人太神秘了。
顾耀武浑不在意,说了一句,“他们家老爷子宝贝得很,读书的人送到北京郊区一所普通学校,上大学了就送到了捷克!”
虽然顾耀武没有说哪所学校,但到这一步,胡文海再调查就容易多了,更何况他还有公安部的关系,而顾耀武能够知道,也跟顾慎为有关,顾慎为一位老部下在中办,有一次拜见老领导谈起此事,说谷枢机把孩子放在郊区学校,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然后又被顾耀武知晓了……
搞清楚这一切之后,谷雨忍不住想起了钢铁晚年,有的时候精心保密的东西,或许不自觉间就被人抖落出来,甚至都不一定是恶意,但一旦有很深的疑心病,立刻就会引发大案。
问题是哪怕他不愿意引发大案,他还是相当憋气,鬼知道这些年他身边有多少事情被这些人泄露出去,甚至于他出行的列车上也有窃听器也说不准……
谷雨晃晃脑袋,然后签发命令,下令将陆军元帅顾慎为享有的各项政治待遇降为正军级,生活待遇不变,并迁徙到江西某疗养圣地养老。
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孩子出事,谷雨不怪顾慎为,但不管顾慎为是否真的有心,他和老部下谈论那些事情,就必须惩罚他,你惦记老子想干什么?
事实上,谷雨这也是在保护顾慎为,他不确定吴焕先进行的调查是否涉及到顾慎为,先处理,到时候即便挨着了也就没必要进行第二次处理了。
而在这种交接班的关键时刻,这一类长期带兵的统帅往往是各路人马拉拢的对象,若是站不稳很可能出大事,谷雨处理他一番,反而避免了他太多的麻烦,可以安享晚年,说到底是一个锅里搅勺的,谷雨不想做绝.
谷雨对顾慎为可以宽厚,但对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当然了,也不需要他出面做什么,顾金声已经按照他制定的标准开始了调整,先是胡文海案和那些搞非法经营上了榜单的,然后是去过南东京的高干子弟,初步调查已经牵连了不少人,这些人的家长退休的调整政治待遇,没有退休的赋闲,等待甄别。
事实上,这一切都是最表面的东西,真正致命的打击并没有公开,凡是这一类高级干部的嫡系部下和子女都会赋闲,他们会进入中组部一份黑名单中,向上的位置就那么多,立下功劳,谷雨给了这些人一世富贵,对得起他们了,至于未来和他们已经无关了……
虽然这份黑名单不会公开,但一些消息灵通的人自然知道,所以那些八面玲珑的同志立刻麻烦了,比如吴冠生同志,他就接到了一个又一个请他帮忙求情的电话,吴冠生同志怒气冲冲的放下电话,“孩子管成这样,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真是不知廉耻!”
“孩子是孩子,大人是大人,谷枢机抓着小人打大人,大人自然不干!”
“连家都管不好,还想治国?我支持谷雨同志的做法,就应该这样办!”
“若是牵连到台上的人呢?”
“谁?”
“如果我猜的没错,侯逸文同志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
杨宁越同志猜得确实没错,此时此刻,在北京,一份举报材料出现在顾金声同志的案头,他盯着这份材料看了良久,然后在报告中做出了批示,让中央监委进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