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人们的疑问,杨建设便一个劲的笑。
他说自己是大学生,来做个关于乡间特异功能大师的调查报告。
老人们将信将疑。
直到杨建设掏钱。
一人给发了一百块钱。
老人们立马相信了他的话,还叮嘱他说:“你可得小心哪,什么特异功能都是骗人的!”
杨建设笑道:“我知道,我不信这个,实际上我要做的事就是揭露曾经存在的骗局。”
“这是好事。”几个老汉冲他伸出大拇指。
杨建设给沙伟等人打过电话了,但他们还没有到。
这样他暂时走不了,便索性跟老人们继续聊起来:
“大爷大伯,你们对1985年还有印象吗?”
老周听到这话第一个笑起来,笑出声来:“那能没有印象吗?”
“我就是1985年有的儿子,这事记了一辈子,85年的5月1号,劳动节!”
老人中最年轻的老窦也笑起来:“我是85年结的婚,85年农历的二月二十八,那天是好日子。”
杨建设又问道:“那你们记不记得85年、特别是85年过年前后,腊月里呀、正月里呀,咱们这里发生过什么大事?”
老窦说:“腊月和正月我不知道,不过二月的时候发生过一件大事我一直记得。”
“5508巡逻艇叛逃南棒子事件!”
又有人恍然的点头:“是、是,有这么一件事,那是85年二月的?我都忘记了,就记得当时咱渔民里的民兵全被调动起来,发枪发水雷,随时准备作战!”
听到两人的说法,其他人也回忆起了曾经经历过的一件国家大事。
他们纷纷插嘴,围绕这件国之大事热议起来。
杨建设知道这件事。
这种事上网搜一下1985年大事记就出来了,这种大事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主要是他不想参与如此大事之中,否则容易惊动国家部门来调查自己,到时候自己会遭遇什么,实在是不可预知。
所以他安静的听老人们聊这件事,准备等他们聊过去之后,自己再问身边事。
结果老人们聊着聊着,老丸子忽然把话题跟李良友给联系到了一起:
“他妈的,当时这事闹的多大,南棒子都在岸边架上大炮了,美日那些狗东西也在其中掺和,弄的咱们国家非常为难。”
“当时国家真是什么办法都在尝试,他李良友要是真有特异功能,他应该用特异功能发功去收拾那两个叛徒呀!”
受骗的孙老汉说:“好像当时就是有人去找过李良友,让他发功去把那两个叛徒给击毙。”
“结果李良友就推脱,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啥的,后来是不是县里领导听说有他这么一号人还亲自登门了?他又说自己功力还浅没法发功那么远?”
其他人摇摇头,他们对这件事不了解。
孙老汉说:“应该是有这么个事,当时不管领导还是咱群众,都相信、特异功能这回事。要不然李良友能骗那么多人?”
“其实当时这个巡逻艇叛逃的事情发生后,他什么都做不了,咱就该怀疑他的能耐了。”
“结果咱都太实诚了,让他骗了好几年,赚了好些钱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杨建设听着他的抱怨突然一愣。
是啊。
自己在85年一直小心翼翼的行事,生怕有人发现自己能穿越时空,为此又要夜间行事、又要承包岛屿、又要找外国人当幌子。
其实何必呢?
自己就说有特异功能不就得了!
根据他所查到的资料,特异功能能持续到九十年代呢!
这样的话,自己拿特异功能来给自己的行动当幌子不就得了!
反正85年到九十年代还有很多年。
到那时候即使有人开始怀疑自己身份有问题也不怕,自己不害人,只是带领生产队搞发展,问心无愧,身正不怕影子斜!
比如说高一梁搞的银元盗窃杀人案,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切入点,所以就一直没法把这案子揭发出来:
如果只是揭发高一梁倒是简单,弄一封匿名信就得了。
他其实还想在这件事里搞到点好处,不一定是给自己搞到好处,能给生产队搞到好处也行。
可他想不出这样的点子来。
现在听了老人们的话,他豁然开朗:
自己就说有特异功能便是,就说自己的特异功能破了这桩案子!
这样哪怕以后他使用时空飞船出了点纰漏也不怕,就说那也是自己的特异功能。
至于别人信不信?
看看科学家和领导们的态度就知道了。
他们还真信!
明白这点他心底顿时兴奋起来。
真是一点通、万路通。
一盘棋局,陡然被盘活了!
他在这里暗暗思忖,老人们那边却已经聊完了。
这些人聊的起兴,然后问杨建设:“你是不是就想问这种事?我们告诉你这种事有没有钱?”
杨建设心情舒爽,不在乎这些小钱,便二话不说掏出钱包来一人又给了一百块。
老人顿时更是心情舒爽,老周激动的说:“我还记起了1985年一桩大事,5月还是6月的时候,邓公宣布百万大裁军……”
杨建设更是知道这种消息。
他急忙摆手说:“停停停,我要问的不是这些事,各位大伯大爷,这种事我在网上能查到更多可靠资料。”
“实际上我想问的是咱们这边的事,就是身边的事,咱们龙旺公社的大事或者远桥公社的大事,比如谁家杀人了、谁家闹事了、谁家丢了孩子什么的。”
老人们听到这话后顿时丧气:“这太久了,这样的事谁还记得啊?”
老窦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谁自杀的事算不算?”
杨建设说道:“也算,1985年谁自杀了?”
老窦说:“闷葫芦自杀了,1985年的正月,就是正月初一,怎么了,你们都忘记这事了?”
老孙说:“噢,闷葫芦上吊的事。这个事我记得,确实是正月初一的事,我是忘记哪年了。”
老窦说:“我记得是哪年,就是85年, 我二月里结婚,当时听了这个事后感觉挺晦气的。”
“我跟他有亲戚关系,公社当时想叫我去负责后事来着,但我马上要结婚了,根本弄不了这个事。”
杨建设听到他们说起‘闷葫芦’这个人,隐隐感觉有些耳熟,但仔细回想,又记不起这是谁来了。
这样他便问道:“窦大伯,你说的闷葫芦是谁?”
老窦说:“他也是咱这边的,以前有个路通村,他就是路通村的人,不过放在以前得叫路通生产队。”
“他是我一个远房的表舅,是个好手艺人,会晒鲞、会打酱也会熬鱼,人老实巴交、憨厚踏实,就会干活不会说话,跟个闷葫芦似的,都叫他闷葫芦。”
老孙点点头:“对,是这么个人,是个老实人、好人,可惜他妈的好人没有好下场。”
老人中最有文化的老丸子接话说:“要不《茶馆》里头的秦二爷就说,有钱就得吃喝嫖赌胡作非为,可就是千万别做好事,哈哈。”
其他人跟着笑起来。
杨建设不笑,还摇了摇头。
老丸子看着他问:“咋了,你觉得这话不对?”
杨建设说道:“当然不对了……”
“这话现在来看是不对,”老窦说道,“不过这是《茶馆》里头的一句名言,你们小辈的后生怕是不知道这部老书、老电影了。”
“所以要是把这话放在《茶馆》里头那个年份看,放在民国来看,那就对了!”
杨建设说:“那也不对呀,是,我是没经历过旧社会,可毛主席他们经历过呀。”
“毛主席还是富家子弟呢,他也知道当时那个年份是个坏人吃好人的年份,当时的社会规则是不好的。”
“可他老人家怎么做的?他没有随波逐流欺负好人,而是去号召同志们团结起来,去推翻这样的社会规则,去建立新中国、去打造一个当好人有好报的好社会!”
老人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们心里就一个想法:我草,好高的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