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牛头人书屋 玄幻 堕落的冷艳剑仙娘亲(大夏芳华)

第二十四章:丧(中)

  凉州,墨城。

  马车风尘漉漉,溅过泥道。

  只是一路疾行的马车,在城门终究还是被拦住了。

  晨间守门的士兵不多,但由于位在边州,仍旧有好几位穿着整齐,披戴戎甲的战士,持戈站在了拒马栏后,至于其他的,则有不少围坐在城门外摆设的早摊上,品用早宴。

  袅袅炊气,在马车停下后,一名肩膀宽阔,脸膛晒得黝黑的战士便主动走上前来,环眼瞄了瞄车仪,向着舆轿上戴斗笠的少年,喊话道:“出示路引。”

  少年苏替嗯了声,手摸向腰间,把一块玉牌叫递了过去。

  接过玉牌的士兵,是左扫扫右看看,盯着玉牌上的苏字直发愣。

  这是几个意思?

  遂见,他便把玉牌给丢了回去,扬脸道:“让你出示路引,没有路引,可得按大夏律扣押。”

  “嘿,今个是遇到不长眼的了。”少年苏替,于马车上笑了笑,把玉牌慎重地别回腰间,其后拿着马鞭扶起斗笠,望向士兵:“连苏家令牌都不认识,你把守城的属官喊过来,我不想在此耽误什么功夫。”

  听到苏替此言,守门的士兵皱着眉,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眼苏替,虽然这人看上去一幅世家子弟的半箱,但他仍旧正板道:“我管你什么身份,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路引不得过城。”

  瞧着士兵一脸严肃死板的模样,苏替都快被他气笑了,想着就要下车和他好好论道论道。

  未果。

  届时一名刚从早摊喝完粥,仍旧还没穿戴好甲胄的汉子,从此名士兵的后方走了出来,只见汉子眼睛是盯了又盯苏替腰间的玉牌,就伸手轻轻把拦路的士兵往后推去:“放行。”

  “头,你怎么也!”

  “我说了放行。”

  得窥汉子如此果决,士兵也只好作罢。

  然就待,苏替准备叱鞭前行之时,马车内却传出几声咳嗽,并有话语道出。

  “咳咳,小替先停下。”

  听到车内的声音,本神色洒脱的苏替,都当立马停下挥鞭的动作,回转半个身子,冲里头望去:“爷爷?”

  马车窗帘着此后,稍稍掀起。

  一张沧桑,面容枯瘦的脸庞从内探了出来,不过即便老者看上去病态龙钟,那双微微凹陷眼窝里的瞳孔,在看待夏朝将士时,依旧无不散发着点点慈爱。

  并随三两声低咳,探出头的苏家老太爷,语调从容的向外询声:“当是个好手,不可责备。”

  话语温善,不急不缓。

  可车架前的属官汉子,在察见到从马车内探出老者时,一时便受宠若惊地屈膝跪地,右手撑膝,俯头揖礼道:“属下骆甸,参见大帅。”

  映着晨阳,苏家老太爷眼神徐徐往汉子方向扫去,缓道:“你是凉冀虎贲军哪个营的兵。”

  “回大帅,骆甸从戎于洪庆二十四年,先属凉州虎贲军赤鱬营,后调往此地州军镇守城门。”

  听得骆甸的话,苏家老太爷眉眼上抬,疑似在回想什么。

  片刻后他仰叹了下,又笑笑:“快二十年了,你这可是从看大帐的到看大门的了?”

  面对老太爷的戏虐,骆甸非但没有不满,反还无法置信地举眼望向车窗内的那种脸:“大帅还记得咱?”

  “记得,怎不记得。当年你小子,可没少半夜打瞌睡,总漏了给营帐外的行灯添油,挨了不少板子呐。”回忆起往事,老太爷脸上犹显畅然。

  骆甸羞地挠了挠头,扣起的发角处几缕白发都被扣了出来。

  转而,老太爷又向他询问道:“墨城的日子,可还好啊?成家了没有?”

  骆甸喜着道:“都挺好的,大帅。也成家了,就是偶尔还会想起凉漠里的岁月,还有那几个兄弟。”

  老太爷听着,但仍窥得见他所此话时的神色,暗自一叹:“岁月不饶人啊,只是成家了便好,便好。”

  两方浅浅谈着,醒起多少记忆。

  骆甸既喜也愁又苦,喜的是再遇当年的大将军,愁的是让老太爷说到成家,想起家里那糟糠之妻,在城中富商家里做工时,和富商家里那些妇家奶奶一道,迷恋玩上了什么蛮奴。

  而苦的,是塞外多年后,他调到此处镇守,虽靠着俸禄不愁温饱,然每每念起死在蛮族手里头的兄弟,和那段自己少年峥嵘,便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唏嘘。

  望着马车入城的影子,骆甸微微垂下头。

  方才跟在后面茫然费解的拦路士兵,一头雾水冲上前站到骆甸,道:“头,刚刚那位是?”

  骆甸笑道:“那位,那位是大夏朝的地。”

  士兵更含混了。

  话中意思,其实不难懂。

  大夏的天,是女帝是天子,而大夏的地,自然就是马车内的苏家老太爷,只要有他在,大夏九州便永不震荡。

  只是,他老人家如今不在京都颐养天年,车马劳顿地来凉州。

  是要做甚?

  骆甸不明白,天底下也没多少人明白。

  而在凉州的另一边。

  走出女帝下榻府邸的苏云,迎面而来的大师兄将他从万千思绪中抽离出来。

  苏云回过神后,瞧向搭着自己肩膀的大师兄,道:“曹师兄,你比试结束了?”

  通过功法变幻成曹少悲面容的黄丰,泛着莫名笑意:“结束了,赢得很顺利,而且……”

  苏云见着他脸上那种坏坏的笑容,挪开黄丰搭着自己肩膀的身体,询问了声:“师兄这是遇到什么事,如此开心?”

  黄丰伸手挠了挠头,回应道:

  “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擂台上和一个女修一见钟情了,啧啧,那女修的腿妙的咧。这不,刚刚我才和她去厮混过,师弟要不要瞧瞧?”

  苏云自失一笑,:“瞧倒是免了,只是师兄何时变得那么风流了,但你要道侣一事,成与不成还得问过娘亲啊。”

  然后,苏云抻了下剑:“不过,师兄若真的有意,娘亲那关苏云定当给你把把门。”

  黄丰听着,很是乐呵。

  只不过。

  接而在苏云面前,黄丰又忽将拿着天遁牌的手,抬了起来。

  天遁牌光幕泛亮,一张白衣熟妇瘫软在床上,不见面容难知身份,只有从肩部起往下的影画,就这么显赫地放在了苏云面前。

  “怎么样,师弟。妙吧?”

  霎时间,苏云瞳孔骤凝起来。

  俊容都呆了,这影画,这影画里头白衣熟妇的身段,对苏云来说实在太过于熟悉。

  尤其是那双能让人捧若宝物般的清怜玉足,以及那完美得犹似神女的完美腰臀比,一时间苏云都已经认为是娘亲!

  是自己的娘亲。

  苏云怎么细想都不可能,短暂后便也断绝了设想,只因为这个女妇即便和娘亲身段几乎一模一样,然而娘亲怎么可能被师兄拍出这样的影画?

  而且还有的就是,虽然自苏云懂事后,母子双方有着特殊的情感,然有别于世俗伦理后,再无年幼时同宿同浴的习惯。

  但苏云记得,且十分相信娘亲酥乳可谓白皙如软玉,在她的左胸上方绝不可能有着那么一点小小的黑痣。

  嗯,记忆里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的。

  苏云片刻便归君子样,别开眼:“大师兄,你这样把道侣的图像给人看,是否有点?”

  有点混蛋!

  并且怎么说,画像中女妇身姿绝对完美,很像娘亲。

  可也不如师兄所描述般腿特美,不是说娘亲的腿不够修直纤长,而是苏云即便眼中有娘亲,又见过女帝那般高挑曼妙的美妇,然而这世间中最美的腿,还是只有一人。

  堂姐!

  虽然堂姐脸容不足娘亲清冷绝艳,更没有女帝那般风华绝代的气质,但单论腿这一项,天下唯独苏秋棠敢认第二,便没有人争夺第一。

  见到苏云没有太大反应,黄丰淡淡笑笑,收回天遁牌。

  实际上,这图中的人是谁?

  还得说回到苏云早时结束比试,接而前往女帝府邸时,上官玉合在大比的房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的过道中,水晶灯光影泛射如华。

  随着一道身影使用会场传送玉碟的到来,以致于亮黄的的灯光,都为之有所变色。

  来人无谁,顿显出来的身影从剑阁曹少悲的幻相,阵阵变化缩小变矮,六尺有余的身材,个头莫说在蛮族人,即便在夏人中都是三寸钉。

  更别谈那不知是否因为长晒,而变得斑驳黝黑的肌肤,有多么刺目,仅仅是那张丑陋得令人作呕的脸庞,其乌溜溜眼眸时刻向外展露着猥琐不堪的气息,便足矣让人心生反感。

  恰恰是这么一个人,恰恰是这么一位十三四岁的蛮族少年。

  在他出现后。

  过道中,又现出道金光。

  后至之人,身袭剑阁袍裙,容貌清艳,剑眸高抬不睹万物,赫然就是大夏九州第一剑仙上官玉合。

  然待‘上官剑仙’出现,她眼中瞧到黄丰的瞬间,便立马双手叠腰,腿儿弯曲下来,以头贴地恭恭敬敬向黄丰雌伏道:“裴皖,见过主人!”

  黄丰斜眼睨着,背负着手:“如何?”

  “回主人的话,棋不痴确实好像知道了不少,不过他未能看穿皖母狗的桃尘珠。”裴皖跪在地上,如此说着。

  可话未完全说完,便见黄丰蹲了下来,将她的脸用手给抬了起来。

  黄丰望着裴皖使用幻术演化成上官玉合的模样,目光平静:“不愧是化蕴境巅峰的高手,只可惜,终究还是不像。”

  裴皖嘴唇嚅嚅,未敢回应,然跪服在地面的姿势,足可见到她贴合在丰腴臀峰后的衣袂,渗透出一块湿润的痕迹。

  默然片刻,黄丰甩开了手:“考虑得怎么样?”

  裴皖低下头:“难道事已至此,我还能有拒绝的机会吗?”

  “有!”

  黄丰背负着手,回答得却很痛快:“但结果,你能承受吗?你又能忘记吗?忘记这么多天我对你的调教,让苏云知道后,他还会接受你?当然你可以承受,大不了羞愧兵解陨落罢了,可裴皖啊裴皖,你舍得去死吗?”

  一段话下来,裴皖没有开口,只是渐渐跪趴在了黄丰的脚边,默默将头贴在了黄丰的脚背上,方才道:“裴皖愿一身为奴,还望主人,能放过云儿。”

  “呵……哈哈哈哈哈。”

  黄丰大笑,顺带一脚踢开了她:“实际上,我还真的很好奇,是肉欲折服了你,还是那个苏云的姓命让你不得不沦落至此?”

  甬道内的灯光如雨幕潇潇,被踹开的裴皖,不堪地倒在一旁,神色低怜。

  或许这个问题,永远都没有答案。

  遂又见,黄丰冷笑一声,打开了房门。

  大比会场的房间,布置几乎都如出一辙,简易的一厅一房架构,墙壁用特殊的石壁构建,能够配合阵法,让人在房间中,便能观看到会场内比试的场面。

  然而,在这处房间中。

  在这处房间厅室中央,一张凳椅上被绳索勒裹住的冷艳美妇,却格外惹人注目。

  待黄丰迈步进门,以及待他脚后的裴皖跪在地面上,也爬伏进来后,才惘地惊觉。

  凉州城大比会场中,赫然有着两名九州第一剑仙,两名清净山剑阁宗主上官玉合,当然了,一名是裴皖易容成的上官玉合,至于另外一名,自然也就是被绑在凳椅上,两腿岔开,阴阜外露的冷艳美妇了。

  淡黄色的灯火,温软白皙的身段,两腿岔开的玉人,口含珠球,脸蒙纱巾遮掩眼眸,在房门被打开的间隙,玉人两腿忽地夹了起来,俨是想把娇羞地带处,被震动极乐棒捣弄得水流汩汩的景色,给遮掩起来。

  可即便她动作再快也好,那张素若神女的清冷绝容上,泛着的红霞还是将自己所有感受,给说了出来。

  而进门后的黄丰,第一时间并没有接近上官玉合。

  反而是牵着裴皖,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慢腾腾喝起了茶水。

  茶水清浅,房中安逸,眼前的上官剑仙似是忍耐了许久,高翘的琼鼻鼻翼上都点满了细密的汗珠,又在黄丰徐徐品茶间隙,身下一双似玉雕成欣长美腿,抿地微微发颤。

  这时,黄丰才淡淡笑着放下茶盏,示意裴皖去把她含着的珠球给取了下来。

  呵~

  大夏剑仙不染而赤的绛唇,在珠球终于释放后,吐出一阵阵旖旎兰芳,又似因珠球而变得淫媚无度。

  黄丰看着站了起来。

  “剑仙以凡人之躯,被极乐棒折磨的滋味,不好受吧?”渐渐走至上官玉合身侧的黄丰,把手轻轻搭在了剑仙粉肩上。

  粗糙黝黑的小手,随即划向她精致的锁骨,然黄丰没有向下探向高耸的峰峦,反是向上拂着上官玉合凝脂润泽的肌肤,探向了她的脸颊,再道:“苏云去见女帝了。”

  恰时,上官玉合黛眉一皱,螓首抬起,挣扎别过黄丰那只丑陋的手,语气冷冷:“你只有三天时间。”

  “小子当然知道自己有三天时间了。”被上官玉合无情拒绝的黄丰,没有恼怒,只是不依不饶地站到了她身后,俯低身子,往她耳侧轻轻吹了口气:“但剑仙提醒小子,莫非开始等得不耐烦了?”

  上官玉合鬓角处的汗珠,顺滑滴落下来,神色平静:“这几天,云儿但凡有个万一。你等整个欢喜寺,蛮族都会陪葬!!”

  面对剑仙的话,黄丰稍挑了挑眉,撇眼直视向上官玉合侧颜,依旧还是附在她耳边,哈气道:“哎……总有人以为我在意欢喜寺,在意蛮族。呵呵,真是可笑。小子不妨和夫人说句实话吧,在这个天底下,最巴不得蛮族灭族的人,恐怕是我才对啊。”

  上官玉合闻言,容貌还是冷冷:“那就别废话!”

  黄丰淡笑听着,然放在剑仙肩上的手,却遽然将撩起了她的衣领。

  在被黄丰放置亵玩了大半天时间,上官玉合浑身疲软,肌肤上几乎都沁满了香汗,如今被人撩开窥探雪山,更寻得雪山之巅,因欲翘立的蓓蕾妩媚诱人。

  黄丰没有探手玩弄,只是挑逗地瞄了眼,便正声道:“说说正事吧……”

  “……剑仙既然与小子立下道契,自封灵海。以换取三日后,得到苏云的洞虚木牌子和斩断若木气运的方法,小子自然不会反悔。但有一些事情,还是要完完全全说清楚的。”

  听着黄丰说出的话,上官玉合眉梢稍蹙,似没好气地道了声:

  “你以为本宗会相信你的话?”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黄丰对待上官玉合总是不同的,即便她永远冷冷地对待黄丰,黄丰也永远会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旁边的裴皖,看得心里都莫名有些不适。

  黄丰再道:“实际上从这一刻开始,你已经输了,上官剑仙。噢不对,应该从月余前,把脚迈入夏境时,你们都已经输了。”

  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既见,黄丰站直身子,就像胜利者对失败者般,宣告出一切:“入玄修炼,炼气士境界有四,炼气、归灵、化蕴、洞虚。天道之下,洞虚至高。人道之上,天子龙气。可谓为此域境界,亦是桎梏……”

  “……数年前,许攸把一名稚童送入欢喜寺,顺道再那逼得三名保寿元延绵的伪洞虚,出关布道。而传承了这三名伪洞虚舍利乃至所有的人,是我……”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光是你很多人都低估了我,当初都以为我只是一个炼气境的小子,殊不知,当我选择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时候,就算是洞虚都未必能杀得了我。”

  上官玉合目光冷冷看向黄丰,声色微沉:“不过些许保命手段而已。”

  “对。这只是一些保命的底牌而已。”黄丰接着话,那双手却开始一步步往上官玉合衣襟探去,再道:“但如果仅仅依靠这些,当然还不够,所以我很庆幸许攸的出现,让我能够得知不少我本不得知的事情,虽然我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可靠着这些,我就可以在自己的底牌上,继续增添筹码。再者许攸那厮让我强行和建木绑定天命,许我九州气运寿数,更是增添了你们谁都不敢轻易灭杀我的可能。当然,作为九州之主的女帝,大可以强行逆天改命,把我身上的命格抹去,不过她没有这样做……”

  “……因为你们大夏人太蠢了,夏蛮夷三地格局,从修士强者的层面,洞虚数量是几乎相等的,这也就意味着夏地的统治者在没有绝对把握的前提下,肯定不会顷力一博,为何?”

  “……原因很简单,你们的文化,你们的书籍教养,天地仁心,人本孝心,德政、礼治和人治,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都无法忘怀那扎根在烂泥里的百姓,凡人。可人总归是自私的,你们在得得到至高无上权利的同时,又总会出现一小撮子人,会趴在这些百姓的背上吸血……”

  “……而这又导致了什么,上官宗主应该也明白。多年外争内斗,让你们大夏内分化成一个个利益不同的集体,皇室宗门世家,地方州府。想要一鼓作气攘夷安内几乎沦为不可能之事,所以种种原因反给外人做了嫁衣。”

  一行话说出,上官玉合出奇没有反驳。

  只是顺着她衣襟渐渐往下划动的手,却让她皱紧了眉峰。

  此时黄丰丑陋面容,在把玩上官玉合乳山的时候,也反常的冷静:“足够保命的底牌,让你等犹豫处理我的状况,柳舟月那个蠢女人更是为了复活苏青山,推动和盟决策,甚至还卖身与我为了偷取剑墓神龛。至于还有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霎时,上官玉合乳肉被黄丰揉搓得溢跃而出,她虽极不情愿,脸上神色隐晦不已,还是顺着黄丰的话,问了声。

  黄丰遂开口答道:“你看过的,仙宫苏清璃。为了一个老朽,甘愿舍身给人,那么下场如何?当然,人算是救回来了,可自己呢?圣心一坠,哪还有那么容易回头的?所以……”

  “……从我入关以来,便早早安排好了一切,继续分化你们大夏内部的势力,看看如今,大夏女帝许我以利,藩治蛮族。仙宗剑阁仙宫,为我所控。至于其他的仙宗炼气士们,为了所谓的长生大道,在没有真正见到末路前,也只会袖手旁观。至于世家,为了统治,为了堵住那些时不时嚷嚷着还政于姬的文官,东方家被女帝削减实力至名存实亡,已沦为筹码,至于萧家呵呵。卫家归宿隆中,又有何畏惧?”

  “而苏家,既然我拿捏住了苏云的姓命。你上官玉合便得乖乖听我的,不是吗?”

  话毕。

  上官玉合冉冉闭阖双眸。

  黄丰说得不错,他做的很棒,到至今看来,自己真的败了。

  然而这不是败给黄丰有多了不起,她上官玉合是败给了自己的无知,无知的傲慢,自以为修为通天,便能一剑破万法的自傲。

  实际上,说什么剑仙,她终归还是个在修行路上的人而已。

  奈何人总算有一种好的品德,那便是会从挫折中爬起来!

  所以这一切,还未到终局清算的时候!!

  大比会场房间内,上官玉合绝颜依旧,孤冷无比,在闭眸思索半响后,她缓缓睁开了那双如往常般冷冽的剑眸,一时间眉目如山河画卷散开,尽展仙姿美态。

  “即便如此……嗯……”

  上官玉合话说着,已把手伸进她胸襟里的黄丰,手指掐住她的乳尖便是一捏。

  登时,上官玉合的话语就像被黄丰掐住了似的,那被剑阁墨白袍裙包裹的高耸雪山本就被黄丰揉搓得不是样子,到此刻,于雪山巅峰上的两点殷红蓓蕾,更像是被人捏得柔嫩出汁。

  随着此状,上官玉合胯下绑在凳脚上的双腿又都难免地夹紧起来,在说话间,被她玩弄胸乳,变得湿润极致的白嫩无绒屄户,妄是一个劲地向外润出汩汩春水。

  意识到体质被挑动的上官玉合,只好将心神更多地放在灵台上镇守。

  可说归说,想归想,有时候上官玉合自己真的想抛弃这身该死的体质,即便它能够带给自己修行上更多的便利,然在遭遇房事的时候,总是无法避免地更容易丢盔卸甲。

  逐渐,黄丰瞧着上官剑仙的神情变得愈发诱人,脸色迤逦酡红起来,都不由得为此一笑:“其实上官宗主,你知道的。小子要的并不多,甚至如果你想要的话,只要开口,我就可以给你。不要告诉小子,你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特殊,能够填满你欲望的人,可不多喔!!”

  听着,上官玉合当然没有开口,只是一味忍耐着。

  云儿被这歹人作为筹码,威胁着她,她固然还不能随便处决了黄丰。

  加之命格一事,即便她自己下得了狠手,可九州的百姓,因为黄丰姓命断绝的原因,而有所损失的话,她又真的做得了吗?

  故而,上官玉合哪怕作为洞虚之巅,仍感掣肘,她还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彻底扭转乾坤的机会。

  跟缓着,上官玉合便侧着脸,冷眸刮向黄丰,清高艳容在望着黄丰的时候,永远不失蔑视仪态,直道:“我就算死,你也别想我会开口求你!!”

  言语决绝,纵然她的身子因为屄穴插着的极乐棒颤抖,导致得抖动不已,可剑仙又怎么会轻易放下身段。

  显然上官玉合此刻,因为和黄丰立下道契而自封灵海,黄丰随随便便就可以强要了这个女妇。

  但就这么拿下这名滔天盛颜的美人,多少有些不雅。

  黄丰要的不是如此,如此无趣。

  故而,黄丰在上官玉合话出之后,倒也痛快地松开了亵玩着她身子的手,并站直了身子:“也罢,既然上官宗主不愿便不愿,但总归有求小子的时候。只不过,虽得不到你,可我的火气又该怎么消下来呢?呵呵。”

  至于此,黄丰阴邪得一笑,乌溜溜的眼珠随扫向跪在旁落处的裴皖。

  对的,黄丰可以先不要上官玉合,也还不想那么快得到她,可并不代表不会继续折磨她。

  另一方面,察看到黄丰眼神的裴皖,倒忽然明白了什么。

  见状,很快地。

  裴皖便在上官玉合目前,慢慢爬向了黄丰。

  上官玉合琼鼻细细喘气,绛唇陡然张开:“想做什么?”

  而黄丰只是站在上官玉合身后,把她凌乱的发丝挽好,淡淡道:“既然你不愿,那便让她来吧,只不过。”

  说着,黄丰低下头,再一次附耳到她耳边:“你猜猜看,她要用着你的模样,被小子肏弄起来,究竟又会变成哪般模样?”

  听闻言,上官玉合心头升起异样,别眼望向裴皖的目光很是复杂。

  暗不曾想,她能不能让裴皖停下来?

  可两人在自己面前苟且的次数,已经很多了,要能让裴皖恢复过来,她早恢复了。

  但这一回,裴皖却是易容成自己的模样啊!!

  千不该万不该的,上官玉合迟疑着,裴皖却已经很识趣地爬到了黄丰脚下,两人此刻同样的容貌,反倒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神态。

  眼瞧着,跪在黄丰跟前的裴皖,脸蛋格外迷离:“不知主人有何吩咐?”

  黄丰得意洋洋,忽问道:“想被主人肏吗?”

  披着剑仙面容的裴皖,没有半分思索:“想!”

  “行。”黄丰笑着手一挥,遂用灵气把房间中的梳妆台,挪到上官玉合凳椅前。

  明黄铜镜,倒映着三人的画面。

  即后,黄丰手轻轻拍了拍上官玉合裸露出来的粉肩,压低声道:“那就请咱们的九州第一剑仙,好好瞧上一瞧,这一出好戏了。”

  话语悠悠。

  黄丰低眸看了一眼裴皖,而今的她,除了神态,其余真的都像极了上官玉合。

  尚且不能玩弄真的剑仙,那么先玩弄玩弄假的,也无妨。

  想着,黄丰顺手撩起裴皖的下颌,道:“皖母狗,和主人作乐一场如何?”

  裴皖微微蹙眉,不明就以。

  作乐?

  黄丰再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九州第一剑仙,知道吗?”

  裴皖听着,此时的她没有刮骨柔情扰乱心智,自然也就明白了黄丰要玩什么把戏,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裴皖难免撇了撇坐在凳椅上的上官玉合。

  只见上官玉合同样在看着她,两人视野相对的一刻,毕竟是多年相处的好友,裴皖瞬间变看懂了上官玉合小幅度摇摆的头,和轻轻颤动的眼珠,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可……

  即便看懂了,又能怎么办?

  上官玉合都还无法反抗他,自己又可以吗?

  裴皖鼻腔漠不丁轻轻叹气,但随着这口气出,黄丰顺过来的一只瘦小的手,却直接把跪在地上的她,给拽了起来。

  旋即,黄丰的手划拉一撩,便直接把裴皖的衣裙都挑上腰际。

  黄丰和裴皖之间,原本雌媚倒伏的关系,又宛然一变。

  只见易容成剑仙的裴皖,胸脯压在上官玉合背后,迷离失神的姿态瞬间化为极度的孤冷,后即偏转过脸,将眼眸刮向黄丰:“你想做什么?”

  此刻的裴皖,无论从仪态还是语气,都像极了还坐在凳子上的本人。

  而黄丰的阳具已经抵在了裴皖的胯下,硕大的龟头,那种坚硬的感觉席卷全身,她至今记得头一次被这根东西贯穿进体内的感觉,饱涨且充实的感受会灌溉全身,瞬间便会让大脑一片空白。

  可裴皖深知,主人下达的命令是让她扮演上官玉合。

  那么上官玉合面对此,根据她对上官的了解,又会是如何应对的呢?

  于是乎,裴皖继续冷喝道:“如果你敢进来,我就杀了噢齁齁齁……”

  滚烫炙热的粗长阳具在撑开裴皖阴阜软肉时,裴皖幻化的容颜,极致下坠,以术法变化的身体法相有几处都变得扭曲起来,欲欲变为原型。

  啪啪啪的声音在房中起起伏伏。

  上官玉合黛染长眉颤颤不止,被绑着的腕处都勒出了痕迹,阖起的双眸偶尔撇开望向铜镜,随之便有抹抹红晕爬了她的脸,亦未知因何而起,好在如此变故很快又会被她压了回去。

  “住手!!”只是没过去多久,待房中的声音愈响愈烈,上官玉合顿又厉喝起来,此时她的剑眸直愣愣盯着铜镜内黄丰那张丑脸,迸射出情绪,像极了要吃人。

  不过黄丰又怎么可能会就此停下,粗长的阳具不断挤开裴皖穴道深处的肉壁,两人交合的白沫淫液浇透了地板,他笑了笑,望着铜镜内的剑仙,道:“宗主不给我玩就算了,难道连我玩别的女人,都要制止吗?”

  耻笑间,裴皖口中不断哼叫:“嗯噢……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主人的大阳根插得好深……轻些肏,轻些肏,再肏下去,剑仙的骚屄都要变成主人的宗筋套子了,要变成肉奴了齁齁齁。”

  黄丰听着,手便用力把裴皖弓起的腰肢往下压了压。

  没想到经过这一举动,裴皖俩眸随即被刺激爽到翻白,腰肢震颤之余,连带两腿都痉挛得快站不住了般,接而高亢淫叫。

  黄丰随又拍了拍她的臀丘,意有所指地问道:“九州第一的剑仙怎么可能成为我的肉奴,难道她也会醉情忘欲的吗?”

  可裴皖这时候哪还管得了黄丰话里的机锋,身体完全因为被黄丰缕缕撞击花芯的快感而到了崩坏的边缘,而爽喘回应道:“不会的……她……哦不行了,快些再快些,对就是这样,就是那里……哦嗯嗯啊啊把我当做母畜肏,齁太对了,噢要爽死了,要被捅穿了,顶到头了齁噫噫噫~”

  这时裴皖的淫叫,上官玉合怒得发冷的容颜,不知在哪个点刺激到了黄丰,房中的啪啪声也开始变得更加快速,紧接着便见黄丰抓实了裴皖的腰,把插在她体内的阳具更是一下下,大力肏动进深处。

  而裴皖已经有了点顶不住的意思,毕竟如此粗长的根器,再不依靠修为抵御,又没有什么特殊名器加持,哪个寻常女子能受得了片刻便达到十数下深插的节奏节奏?

  逐而,裴皖完全贴了上官玉合背后,淫喘的脸靠到了多年蜜友的肩上,喘出声音就此以身临其境般灌溉到剑仙耳畔中。

  “停下……噢齁齁快停下,噢不要不要,要插进来……撞散了,我的花芯都被撞散了,不行了不行已经不行了,怎么还在变大……嗯哦哦抽不开了,大阳具的龟头顶得人好深,要射进来了,人家要泻了……不行又得背着云儿被人灌满精元了,这回插得这么深,真的要给他生娃娃了,不行了齁齁齁齁!!”

  “给我住手!”

  “住手!”

  高亢至极点的哼唱,接来一声接着一声喝停。

  直到房中迎来砰地一声炸响!

  在此一瞬间,房中的所有灵气都为此抖荡,炸响的原点在于上官玉合所坐的地方,她虽然已经还在压抑着自身境界,但就算如此,出于剑仙蛮橫的实力,暴怒时的气机都足矣让环境为之而变动。

  “我叫你住手,没听见吗!!!”上官玉合铜镜倒映而出的冷艳绝容,变得扭曲,傲人乳山在不整衣襟下起伏震荡,就连素净的脖颈处都隐隐有几条经脉隆涨起来。

  着情于此,黄丰也还真的停下了动作,接着把阳具从裴皖体内抽了出来,然后将陷入高潮泻身的裴皖顺势,推向了旁处的床榻上。

  可怜的裴皖,甚至没有接到主人的恩露,便已经倒下。

  幻化的容颜迷离发笑,身体就像垮掉了般,两腿岔开,肉洞被插得泥泞作碎,在潮涨的巅峰,又喷出一股尿来,射向空中撒满了全身,整个人真的变成了一头母畜,令人发笑。

  与她相比的,是同样大战过后的黄丰。

  其依旧雄雄昂起的阳物,就像在宣示着获得战利品的胜利般,跟后走到了上官玉合的侧身旁。

  黄丰眼神打量着盛怒在怀的上官玉合,不由撩起了她的发丝:“裴皖果然还是不禁玩,只是你让我停下又不够过瘾,这可如何是好。哦!小子想起来了,宗主还有个叫什么清水的女卫吧,不知道她……”

  “放过她,放过所有人,你不就是想要我吗?那就冲我来好了!!!”

  听到这句话,黄丰邪笑着定定神,探下身凑到上官玉合脸前,绝容清冷孤高,有若兰薰般的气息淡淡传来,低声道:“剑仙说什么?小子听不见。”

  上官玉合直视黄丰,眸月渗寒,银挥渐洒:“有些话,本宗不会说第二遍。”

  “你的人小子肯定是要的,不过剑仙不好奇小子入凉究竟是为了什么吗?”黄丰笑了笑,为她把发丝挽至耳畔:“其实说不如做,只要你把我伺候得舒服,小子都可以告知于你。不过相对的,上官宗主得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说到此,上官玉合默然了下,别眼瞧向床上的裴皖,丰艳冷腻脸颊浮上半抹异色,再道:“你先让裴皖离开。”

  黄丰闻言,转头望望裴皖,笑道:“上官宗主有所不知,这骚母狗被肏晕之后,不绝顶高潮小半时辰,都恢复不了意识,耽误不了咱们,不是吗?”

  房间中观礼幕墙外,大比比武在持续,北境的寒意在诸多廊栋檐瓦覆上层层薄霜。

  上官玉合转眸,衣领扣结被拉开的两团硕果,在冬日填满了色气,她稍深吸了口气,硕果颤巍,冷脸又微微挪移,远离起搭在自己耳畔旁那只黝黑小手,紧而抖抖耸耸脖颈,拧眉道:“解开。”

  接而黄丰手指随空一挑,将一道灵气化刀,割开束缚上官玉合两手的绳索。

  然后他默默往后退了两三步,倚靠在梳妆台前,静静地品详起眼前的冷艳熟妇,她是仪态清冷绝代的九州第一剑仙,亦是容貌神驰端庄的人母人妇。

  雪泥银铃落红妆,独坐纱窗暗泪弹。凉凉月色花作剪,琼轩一梦把魂牵。

  黄丰喉头咽动,上官玉合这个女人无论时候,在什么地方看上去都是那么完美,完美得不应存在,完美得连墨宝大拿都不能将她填入画卷。

  她的脸,琼鼻高挺,绛唇染赤,一对剪瞳剑眸流转似水冷冽清澈,如此素面朝天不加修饰的绝容,在额间微微隆起,经常轻蹙轻拧的俩堂黛眉处,更觉孤僻典雅。

  甚至你很难用世间存在的词汇,去试图形容这个女人,因为她既高贵又孤高,她沉鱼落雁又媚态万千,她可以是雪山高处的一朵白莲,亦可是金屋中被装扮得珠光宝气的美娇娘。

  就仿佛神灵,把天下所有美好,都倾数赠予了她。

  所以哪怕,此刻上官玉合清冷仙姿绝颜上,怒意暗藏,然在她稍有些动静时,那副巧夺天工的丰美肉体,敞开的衣襟,仍被束裹的欣妙长腿,一颦一簇下隐约露白,都充满了诱人风韵。

  梳妆台铜镜倒映画面流逝,黄丰目前。

  只见这位被他觊觎了不知多少时日的九州剑仙,玉臂摆动,将柔夷缓缓滑上雪白且光滑的香肩,扣动衣袂,墨白色的剑阁袍服在此后,缕缕往下脱落,向来藏在软罗绫绸后的傲人丰乳,在于衣袂摩擦声里渐渐跃出。

  偶刻有两粒殷红红枣在迷人神态间,似翘挺地阻止着一切,它试图以自身的挺立去拉扯住脱落的襟领,然而再坚持都莫过徒劳,直到最后两颗曼妙的乳珠儿,完全呈现在空气中时,也意味着所有的矜持都被打碎。

  黄丰靠着梳妆台,望着此景,倒把桌面的手紧了紧,跨前昂起的阳根青筋,眼见地茁壮起来。

  不过,未待上官玉合彻底将衣袂全数脱落,黄丰却向前走近,再扣住了她的手腕,轻声一笑:“上官宗主,是否觉得急了些。”

  急了?

  上官玉合拧着眉,用力甩开他的手,再抬眸。

  黄丰遂道:“你不情愿,我是绝不会逼你做那事的。”

  可事到如此,已经脱下的衣服还能穿回去吗?

  露出的玉白胸脯在烛火灯光下晃晃得耀眼,虽然上官玉合已为人母多年,然而其饱满丰硕的乳房却没有丝毫经过岁月蹉跎的痕迹,甚至轮廓更发圆润柔滑。

  这么能让男子梦断魂消的肉乳,黄丰只在女帝身上见过,可当下看来,上官玉合明显比之还更胜一筹,因为她不仅仅大,还有着倍为极品的水滴型,让两团玉乳在入眼时隐隐垂坠,但又有以蓓蕾为起点整颗往上飞翘的感觉,特别勾人把玩。

  或者到了此时,黄丰才明白,上官玉合为何叫上官玉合。

  因为理当如此。

  间隙,黄丰笑了笑,道:“何况我也没那么着急,只是……”

  黄丰说话间,那只被上官玉合甩开而停在空中的手,缓缓驶下,摸向玉山。

  出奇地,上官玉合没有阻止他这个举动,艳容侧偏,瞅向倒在床上的裴皖方向,摆放在腿畔上的素白柔夷攥紧裙袂,瞳孔颤硕。

  实际,黄丰真的不着急吗,上官玉合又真的不在意吗?

  先说上官玉合,作为苏云娘亲,一名诞育过子嗣的熟妇,哪怕多年未经人事,都深知男子急色的道理,她也同样明白自己那具身体对男子有何等诱惑力,不然她便不会常年裹胸生活,故而黄丰的话在她听来都不过是胡话。

  而黄丰呢,不过因为他不仅仅单纯想拥有上官玉合的人,还想收服住她的心而已。

  只是,黄丰还是看出了上官玉合的彷徨拒意,所以他并没有一见美人玉体便大来雷霆手段,上官玉合与女帝,与裴皖都不同。

  虽然黄丰认为上官玉合无过于内骚外冷,到头还是位淫贱女人,但正正于此,就不能先触弄她外表的冷,因为那样只会让来犯者,感受到她逆鳞被挑后,尽全发散的寒意。

  要真正得到这个女人,得慢慢的深入,直到她习惯了你,收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高,最后再探进其内里,直到她习惯了你,再离不开你。

  可这也代表了黄丰会一步步地占有她,直到所有都染成他的形状。

  所以此场博弈,两人都心照不宣,但谁都没有说出口。

  最后究竟是黄丰慢慢攻城拔地,占有住了一切,上官玉合再无法割舍,还是上官玉合能从中抽离逆转局面,便是上官玉合自愿封住修为,为保住云儿姓命,为保住身边所有人,为保住夏朝,去套取线索的战斗。

  但这一步步的,上官玉合对黄丰此人的看法,又一日比一日的改变。

  从黄丰进入剑阁的时候,上官玉合认为此人不过是为丑陋龌龊,有点好色,有试图为他自己博取些许利益的小鬼,直到剑墓神龛被窃,上官玉合初次发现端倪,又逐渐发现此人实际心怀叵测,有着更深一步的诡计。

  直到沙海一行后,再道入蛮之后,上官玉合才彻底明白,从一开始自己便在出自于上位者的高傲处,而过分看扁了黄丰,他完完全全远超同龄人,是位有着和自己博弈能力的少年。

  这个低劣少年,已经凭借诸多手段撬动一切,贴近了自己。

  逐渐,上官玉合便感受到,自己胸口处,探来一片火热的气息,最后慢慢按在了她的乳面上,陡然一下子,上官玉合受惊般往后靠去,可身子又被椅背给拦了下来。

  直到黄丰的一只手,整只彻底地把在了她肉乳上,硕圆丰满的乳肉也随即将黄丰的小手包裹起来,黝黑的小手与大玉奶团交揉在了一起。

  同时,黄丰甚至还不禁地发出讥笑的声音,按在上官玉合皎白肉乳的手,愈发用力,将饱满的奶团挤压成各种形状。

  而上官玉合只能感受着那只手给自己带来的嘲弄与侮辱,又无法反抗,坐在梨花凳椅上的软香美躯轻颤不停,闭锁的牙关咬碎了心房。

  若只凭如此,就想让自己……

  “嗯……?”沉默着的上官玉合,上一刻还在思索着,可就在黄丰的亵玩中,琼鼻忽地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呻吟。

  接而再看向黄丰,黝黑丑恶的脸着此显摆出无穷的讥笑之意。

  “世人皆知女子乃温柔乡,离人醉。”黄丰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温软雪腻的触感,缓缓又将深陷在剑仙饱满傲乳的手指抹上乳尖,够着了处于那团极致完美,作为母性哺育后代的神圣顶点,接而缓缓揉搓,拿捏。

  一时间,上官玉合两腿都随之紧了紧,美若凝脂的皮肤滚变得潮红滚烫,但她还是坚持着,将红唇抿闭,争取不发出任何怪异的声音。

  这不仅仅是一场博弈,哪怕这个博弈的筹码是自己本身,但角逐却不能输!

  上官玉合亦很清楚自身体质的特殊,在封闭灵海失去压制后,其潮汐体质导致得周身窍穴尽开,更会让她对外界所有感知放大上万倍。

  恐怕,当场坐在这张椅子上的不是自己,而换了别的旁人,早已在性欲的边缘而堕落了。

  但往往,这也多亏了自己还尚且具备着身为洞虚强者的神识,不至于迷失,可即便她明白,即便她心里不愿,她还得坚持。

  只不过,就待上官玉合都甘愿做出某种牺牲的时候,黄丰却又将手抽离开来,又娓娓走到她的身边,勾起她的发丝,娓娓道:

  “嗯……只是世人又怎知,剑仙的温柔乡才是最诱人之温床,但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我给你时间考虑,理清一切。另外……”

  说着,黄丰将头低下,附到上官玉合耳畔,低声道:“时间是不会等人的,蛮族会在大比终日率军南下,这一战不是劫掠,打的可是南征的旗号。女帝也知道这一切,所以她同样在选择,不过她比你干脆,作为名义上的天下第一人与你这实力上的天下第一人,她选择的恐怕还是最爱的权势吧……”

  “……以免你久居山野听不明白,我可以提醒你,姑且算算双方的底蕴。单纯在这个问题上,让如今的我站在哪一方,哪一方才可能取得胜利,而我要的也很简单,只有女人而已,江山九州什么的,不重要!明白吗?”

  话毕,黄丰挺起身,从袖笼中又取出一件奇异又薄透若蝉翼的膜套,慢慢走到裴皖身边,把裴皖跨下阴户流淌的精浆混合物,装了些许进去,然后拿出天盾牌,留影摄相,再笑道:“几个时辰后,我会回来,希望那时候,小子看到的不是剑仙那张即便位处下方,还死死往上刮的冷眼臭脸。”

  这一句言后,黄丰转头走出了厢房,留下一片寂静。

  但缓后,因黄丰忽然刹停所有行为而滞停了会的上官剑仙,渐渐凝眸瞥向裴皖,青灯玉映的脸,被自己咬出两道红丝的绛唇嘴角,缓缓张开:“裴皖,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归顺于他了。”

  上官玉合说完后,等了会,见床上的裴皖没有回应,玉容微变:“难道以你的修为,当真还怕了他!”

  上官玉合气恼了发出的呐喊,也终于让倒在床上熟透的丰腴身体,有了点反应。

  只不过裴皖单纯是把手臂遮在了自己脸上,细柔带泣的声音让人琢磨不清她是还陷在高潮疲软的状态,还是真带了万分悲戚。

  她道:“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他说得没错,我们败了。”

  多日以来,裴皖的这一番话,落在上官玉合耳里,足矣让剑仙沉下螓首,惋惜着剑眸落寞:“果然,你早就恢复了神智,抱歉。”

  听着此话的裴皖,悻悻然一笑:“是,虽然我的天赋远不及宗主和女帝,但久浸幻境的我,怎可能迷醉在那该死媚药手里,所以我在桃花苑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神智,但这有什么用?”

  上官玉合顷刻转脸,清声直道:“那你可以与我说啊!……”

  话到最后,上官玉合又停住了话锋,她清楚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裴皖卻道:“对啊,与你说。我何曾不想过与你说,但那时候他与我说出的话,和你听到的有什么不同?面对这些,我又能如何做?”

  上官玉合不忍地凝眉,她不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

  裴皖又接着道:“我没你看得深透,选择没有你的多,可他已然拿捏住了云儿的姓命,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裴皖的话,说得上官玉合一时语塞。

  云儿……天下……神树……天道,诸多种种放在眼前,上官玉合该如何去选?

  作为云儿的娘亲,作为九州剑仙,作为正道正宗剑阁,修仙界的翘楚,她的立场就应该站在夏朝,站在苏云身后。

  可……当下拦在这所有面前的人,是黄丰!

  绝不能让蛮夷攻城,苏云的天命束缚也需解了,是按照黄丰所提及过的,助他杀了蛮王,然后再用自己……来换取云儿的姓命。

  这一切切梳理,事件来得迅猛紧密,显然会将一个人压得喘不过去。

  但过去了一会后,沉下螓首的上官玉合还是将脸往上抬起,凌乱的发丝,清冷孤高的绝容,眸色稍闪:“不,我们还有机会。”

  裴皖听着,自嘲地笑了起来:“机会?杀了他?他藏在身边的三颗舍利,和那条玉如意棒,我都能察觉到,难道你看不穿?他最多在你手里丢掉半条命,随时都能逃!”

  “的确,他还杀不得,也杀不了。”上官玉合回应道。

  裴皖又笑了:“那你说这话,有什么意思?”

  上官玉合反目光坚定,望着铜镜中倒映的自己,又似看到了另外一人的模样,启唇道:

  “我只是相信云儿!”

  回忆过罢。

  站在凉州城街道上的苏云,也不好过多与同门大师兄纠结这些,哪怕多说几句责备的话,大师兄都没有过多反悔之意。

  以往的大师兄,在闭关前也是如此爽朗的性格。

  只是这闭关之后的他,未免更加爽朗了吧?

  最终二人交谈几句后,大师兄便拿着天遁牌,言说着有事要办,离开了。

  不过,在走出两步后,苏云又回头瞧了他一眼,再即拿出腰间的大比玉蝶看了眼,再虽远去。

  凉州大道宽不过数丈。

  两人相背而驰,一黑衣一白衣,一手挑天遁牌,嘴角讥笑,脸色阴沉,一手抻三尺剑,眸透温洋,神态悠然。

  待走不远,二人竟皆驻步,齐齐抬头举目苍天。

  望着头顶上的云卷云舒,黄丰把天遁牌收回到腰间,用手遮掩了下日阳的璀璨,而苏云则瞟了瞟缓缓从天际瓦檐飞落的枯叶,轻轻笑笑。

  同刻,两人心中出言,同笑。

  黄丰道:“天气糟糕透了,冬日晨艳阳,要下大雪咯。呵呵,苏云啊苏云,人性生而好利,争夺疾恶好色淫乱,礼义文理亡乎。想了想有你在,还挺好的,大道之上能个对手。只可惜啊,早晚,我都会这一切荡然无存!”

  苏云道:“天晴了。黄叶无风自落,寂寥萧瑟,叶落冬雪,又是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实则叶落冬雪与人心善恶,总归在一念之间。无论道途如何,唯制天命而用之,再无为而治之,方是大道。不管前方挡路的是谁,最终,我都会让这世道人心清平安然。”

  二人再举步前行,而他们身影却恰恰被路沿卖艺画坛的小贩,悄悄记录下来。

  只是文墨丹青,当此幅画作被裱展出来之时,已是日月换新天。

  从晨间卯时起,大比十六强选手的比试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了。

  作为十六强选手的苏云,在比赛晋级结束后,便可以观看自己下一场比试的对手,同样的,还可以观看其他选手的轮次。

  走在路上,苏云思考着。

  曹师兄下一轮对战的选手,正是自己的堂姐。

  仙宫,苏秋棠。

  至于自己下一场的选手,似乎则还因为有部分选手在今日还未结束赛果,没有显现出来。

  不过按照苏云的心理预估,如今在大比同龄同层次的选手中,倒真没有几个需要他格外谨慎对待的,至于这几个人的人选,便就是……

  首当其冲的,便就是堂姐。

  作为族人,堂姐岁数比苏云大不了多少,修行的年岁相当,苏云对于堂姐的手段,虽然多年未见,但还是通过剑阁的情报网,略有了解的。

  堂姐被姑姑带入修道之旅,天生玲珑仙体,即便和姑姑同为仙宫修士,手段因此却大异,如果形容姑姑是一位丹道超伦,又精通世间各种玄妙法术的修士。

  那么堂姐她,则由于她体质绝强的缘故,而更像是位随时随地能借用天地灵气的修士,当她作为你的对手时,好比如你拿着的是一柄锻造过,再灌输进自己修炼灵气的剑去宣战,堂姐反而直接从天地夺取灵气,拿着天地天生的大板砖砸过来。

  所以,苏云曾经通过剑阁情报网,得知过堂姐在仙宫里的某个外号。

  毁灭法师!!

  言内之意,要对付自己的这位堂姐,就得想办法,在先手便取得近身的优势,否则早晚得被她用灵气法术硬生生砸个半死。

  不过吧,前一夜里。

  苏云领教领教了出关后大师兄的本事,倒还真的一时,猜测不出两人相遇过后,谁胜谁负。

  毕竟虽然大师兄的剑术方面虽然没有多少长进,甚至有点不比当年,可那股子剑意在他闭关之后,仿佛是形成某种变化,隐隐都快有和自己旗鼓相当的意味了。

  如果大师兄能够在比试中更进一步的话,未必不能和堂姐走上几百个回合,再分出结果的。

  所以,苏云想到此,低垂头颅摇了摇。

  而除了堂姐以及大师兄之外,便只剩下一个人,能够对自己产生威胁了。

  这个人,是在比试台上,多次与自己碰面过的女子。

  这个人,是在夜里凉州城街道上,曾经骑着骆驼和自己对话过的女子。

  这个人,也是在女帝府邸,对苏云拔枪而刺的女子。

  苏云抬起头,眼中仿佛有着那位紫衣姑娘的身影,记得在女帝口中,她似乎姓‘姜’名璇玑,只是不知是‘江’亦是‘姜’了。

  如是江,便是天潢旁江星,江星動,人涉水,如是姜,姜水西出岐山,便为古籍记载中都很古老的姓氏。

  而其名璇玑,应出自星辰七斗中的璇玑,如此经纬星辰,能成文章。

  无论是江还是姜,都是个很好听的名字,也是个很好看的女子。

  莫名的,苏云嘴角挂上了抹淡淡的微笑。

  但为什么姜姑娘她,在每次相遇时,仿佛都像一个不一样的人,又或者说,那种感觉更像是在打趣着自己?

  况且不想些有的没的,说回姜姑娘与自己对战时候展现出来的实力。

  归灵一境,居然能和自己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还能逼得自己将浑身剑意勃发而出,恐怕这位姜姑娘身体里的秘密,并没有那么简单啊。

  并且,在女帝府邸碰面过后,偶遇卫王妃与姜姑娘的时候,苏云依稀还有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感受,卫王妃与自己和姜姑娘与自己,很像。

  但这种像,苏云目前还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

  就像心中有种直觉,但说不清又道不明。

  于是乎,苏云干脆不再想,毕竟只要在大比继续比试下去,早晚还会相遇的。

  不过那时,自己可得想办法解开和姜姑娘的误会咯。

  可未等他抬脚离去,身后便传来数声纵马嘶吼声,苏云有感自己站在了凉州城街道中央的御马道上,是否会惊了马,便略微侧过身子,打算往旁侧走开。

  然蓦然。

  就在苏云刚刚偏移身子的瞬间,一匹鬃红骏马橫地被勒停在了他的身边。

  马上丽人,宫裳明黄,莹白长发挽作乐游髻,头衔珠翠,眉目盼兮,长得和女帝有着七八分相像,只是比起女帝来说,她明显更为年轻,身姿纤丽,玉容英媚不少。

  只是如此一位大夏的掌上明珠,为何忽然勒马停在自己的身边。

  甚至于……

  就在苏云开始瞟向她的瞬间,目中余光外,九鸢公主单手勒马扬首,单手提拿未出鞘宝剑,恍纵便将那柄宝剑,橫在了自己的身前。

  再见,东方九鸢徐徐俯下晶莹美容,微蹙羽玉眉下,一双很难说是不是出自皇家都必备的居高临下的灵眸,缓缓向苏云看来后,接而张嘴,语气带着几分冷峭:

  “你就是剑阁苏云?”

  苏云闻言稍稍楞了会,便立刻想起来自己在离开女帝下榻府邸后,还并未换上遮掩外貌的面具,站在那,望着大夏明珠,有点不知该回应些什么。

  而见苏云不为所动的九鸢公主,当下便收回自己手中宝剑,说到底她只是想拦住他,而不是打他。

  跟后地,东方九鸢便一个纵身,从马上跳了下来,站在了苏云身前。

  两人对立,于马上的她居高临下,于身前依旧泰而不骄。

  九鸢审度了苏云一会,灵眸中霜色弥漫,瞧着他也看着自己还不说话,应时又瞪了回去:“巧了,还好能拦住你,那事情就好办了。”

  苏云不解公主话中意味,便只好当做初次见面的样子,双手拢袖向着这位大夏明珠,以礼道了声:“清净山苏云,见过九鸢公主。”

  少顷,东方九鸢闻听此言,轻轻点头,嗯了声。

  可缓后,她的灵眸便对了过来:“你认得本宫?”

  “官黄攒丝裙,袭挂羊脂游龙佩,世俗难寻。”苏云面色闲适微笑的看着东方九鸢,笑道:“更何况苏云作为一名剑修,如果还无法认出公主殿下腰间那把宝剑,是什么品阶,又是什么来历。那么苏云便妄为剑修了。”

  九鸢公主听着对面少年的话,自是念头通达。

  不过她看着苏云的神色仍旧冷漠,傲气藏心。

  这是东方九鸢第三次见到苏云,又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的见到苏云,有观此少年,模样清秀俊逸,十七年岁,俊彦温润。

  无论怎么说,单从第一眼看上去,都是很不错的人。

  只可惜,她心中已有所属,再望向苏云之时,无半点情愫。

  当然,东方九鸢通过卫素衣,得知苏云面见母后,又跟了上来拦住苏云,也并非是为了刁难他这位与她自己有着一纸婚书的未过门夫婿,但也是有事恳求。

  即见,东方九鸢脸色冷冷正视着苏云,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遇着了,那就好了。不知苏公子晓不晓得,你和本宫的婚事?”

  说到这,苏云装作讶异了下,再抬起手:“抱歉,或许殿下尚不得知。公主和苏云的婚事,在下已向昭安圣人禀明,免了。”

  “噢,这样啊,免了就好。”东方九鸢听到后,点起头来。

  免了好啊。

  可等了一会,别看她上一刻冷心冷口的,下一刻晶莹的美容便再度向苏云甩了过来,可见她白腻脸颊都蹊跷地挂上了抹抹烫红,灵眸瞪着苏云:“你是说,你自己给免了?”

  苏云轻笑,澹然道:“是。”

  东方九鸢滞住了:“……”

  等会,本公主千里迢迢从京都赶到凉州,本意是想见你,然后与你聊聊,再看看能不能劝动你,把两人的婚事,想办法给退了。

  但这一见面,怎么故事变了。

  不是本公主要退婚吗,当下怎么变成你要退婚了?

  不知为何,东方九鸢向来冷峭机敏的灵眸中,出奇显出了嗔怒之色。

  苏云却无所觉,亦或说他看见了,但并不怎么在乎,于是手撑着剑,慢慢向外走去:“苏云是个修道之人,心向逍遥。故而很抱歉,苏云不会应诺这门婚事,这与清净山与剑阁无关。况且……”

  东方九鸢望着他,眼睛眨了又眨。

  苏云又道:“……况且,男女情爱之事,又怎能由一言定下。假若苏云问殿下一问,公主可真心愿与一名从未蒙面,心中不知是善是喜之人,偶作天成?”

  “本宫当然不愿意。”东方九鸢被苏云的话所带动,居然还牵着马,跟在了苏云后头,回答起来。

  另一边儿,苏云得到九鸢公主的答复,也隐隐约约明白了当初自己和她在大比会场相见时,她和少琅兄对话时的举止缘故。

  故而苏云剑眉挑了挑,看向远方:“再问公主一问。”

  说着,苏云回身望向九鸢公主,道:“你对苏云是否有情?”

  人来人往的街道,与二人之侧来回窜动。

  东方九鸢牵着马缰,停步在苏云身前,瞅着这位若无其事畅所欲为的少年,心头里虽有着股无名业火,不过片刻过后,公主殿下的玉容便灿若明珠地一笑,眸光机敏:“那当然是没有。”

  苏云沉思半响,回以微笑:“所以,婚事不成。方才是你情我愿。”

  “对!”

  两人都是笑着的模样,女帝圣旨下的婚约,也在双方翘起的笑容间消散。

  话后,东方九鸢牵着马,走在后头又莫名笑着问了句:“说起来倒是有趣,不知苏公子能否告知一下九鸢,究竟是何人能够让苏公子,连人人都以为大好前程的婚约不要,而果断退婚?”

  见东方九鸢似乎淡下不少恼色,苏云听着,剑眸中泛起某个熟悉的身影。

  然后他摇摇头,道:“抱歉,请恕苏云不能告知。”

  “噢~”

  东方九鸢嘟起樱唇,略有思索般轻吟少许。

  缓了会,苏云挑了下眉,故作轻松向九鸢问道:“那九鸢公主呢,又是何人能够让大夏的长公主如此痴迷忘反?就连与我这剑仙之子,苏家世子的婚姻都拒了?”

  东方九鸢望着前方苏云的俊容,没想到方才温润有度的他,居然还会如此吹捧自己。

  她不禁掩嘴巧笑起来,才道:“会是谁呢?”

  冬日柔和的阳光打在东方九鸢的俏脸上,只见她忽然停下脚步,打眼眺向了远处高耸的城楼,双手攥马缰叠在腰后,脚尖垫起两下:“嗯,其实本公主不知道他叫什么,就知道他是个很讨厌的人。不过嘛……”

  苏云循着声音,回头看向她。

  这时候,东方九鸢却忽然用手指堵在自己唇畔上,笑道:“不过估计是错过了,当下本公主已经有更出色的人选啦!”

  苏云眼中的公主俏脸,白壁无暇,莹白发丝在飘动间仍旧时不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或许在这一刻,苏云楞了下,想起了什么。

  又或许,他才发现东方九鸢虽然与女帝长得很像,可在她这个年纪,虽然有着一样艳丽的面容,但公主殿下的内心,还是稚嫩且纯净的,纯净得掺和不进一丝杂物。

  关于九鸢公主心属之人,九鸢自然没有说出口,但她心中却有着位凉州大比上,携刀霸气的青衫郎模样。

  彼时微风恰好袭来。

  却见上一刻想着意中人模样的九鸢公主忽地丢下马鞭,随即手指往前直指,樱唇惊疑张开:“嚄!”

  跟着九鸢公主的惊呼,苏云微微转头,将剑眸撇去她指着的方向。

  东方九鸢指着的方向,是一处药坊的门口。

  门廊楼幡,错落的人影。

  然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中,那袭藤萝色锦衣屹立在中央的身影,却非常惹目。

  苏云在望着她,而她清澈的紫水双眸,何时不是在望着苏云?

  可没待一会,对视过后,药坊下站着的姜璇玑又向苏云身旁九鸢看了眼,就看了眼。

  接着,她头也没回,抬起脚便转身离去。

  摇曳的微风,在此也稍微把紫衣少女蒙面的纱巾吹起少许,洛容神盼,又冷若寒霜,唯独那含盖星辰的迷离星眸眼角处,一点美人痣时刻对外透露出的丝丝哀怜之色,方才将阻隔千里冻土的气质,淡化下来。

  否则,又有何人敢出招惹这枚带刺的紫玫瑰。

  同一时刻,见到姜璇玑二话不说,抬脚就跑的东方九鸢,正准备打算追上去。

  但九鸢公主万万没想到的是,站在旁边的苏云,居然比她还先一步有了动作。

  霎地一下,只见白衣已作虹光扑闪。

  药坊门前尚且未走出两步的姜璇玑裙袍飘动,接而虹光骤停,顿在了她身前。

  “呃……那个我……”

  站在姜璇玑面前的苏云,不知为何就追来了,从未想过这是他头一次,心中无念,身自由动的行为。

  以致于,即便苏云追了上来,可看着姜姑娘,张开的嘴又吐不出话来。

  而姜璇玑,也是同出一辙地杵在原地,默然不语。

  站在远处的东方九鸢目察此景,有些莫名奇妙,又有些感觉到这凉州入冬的天气,似乎更冷了,就连吹出的气体都带上了薄薄的雾气。

  沉默气氛中,僵持的二人。

  静静间,姜璇玑举起了右手。

  然在她举手的瞬时,苏云与姜璇玑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名头戴斗笠,穿着虎服兽袍的青年人,却蓦然出现在了他们二人之间。

  只见青年斗笠微斜,没有抬头,悠然伸出一手按在了姜璇玑手臂上,缓缓把姜璇玑的手臂给压了回去。

  继后,青年沉声开口道:“姑娘……”

  那边厢稳重的嗓音,严肃语气正说着,可斗笠青年又把话锋一转,不知从哪顺出一杆幡旗,幡旗上方书有‘天人感应,沉机观变’八字,接着脸色凝重的青年,又炸地灿笑望向二人道:

  “……公子,要算一卦不?财运灾祸运程无所不能算,现下算姻缘,更是只需三文钱啊,三文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喂!!”

  作为同境界修士的苏云,明眼都能看出姜姑娘方才起手那刹那,显然有着在大街上,继续动手讨打自己的想法。

  只不过插手进来干预的斗笠青年,却让苏云看不透了。

  且不光是境界!

  然斗笠青年仿佛却像读懂了苏云内心想法般,手持幡旗,一脸笑意在旁:“逢面是缘,未算之前还容我自荐一二,在下姓许,名道清。许愿的许,大道的道,清晰的清。”

  言简意赅。

  可就在许道清自荐姓命之时,又有两声并至。

  一声来自左方,声色清丽,出自东方九鸢,有言:“许道清,你怎么在这!!!”

  另外一声则发自许道清身后不远处,一名踉踉跄跄走来,长得美似女子的冠面青年口中,他追喊着道:“嘿!给了钱就跑,你还要不要脸?”

  再待面如冠玉的青年追上来,手搭在许道清肩膀上不停喘气时。

  苏云则皱紧了眉峰,出声唤道:“孟兄?”

  听到苏云的话,追得眼前都快瞎巴眼的孟楠,才抬了起来:“呼……追死个人……呼,呃嗯?柳……呃不是,苏云兄弟,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

  话茬间,姜璇玑嘴角浅浅勾了下。

  东方九鸢终于也在这时跟了上来,站在了许道清身边。

  而在东方九鸢到来后,展露笑意的许道清豁然正经模样,持着幡旗便向九鸢公主方向俯身鞠去,道:

  “殿下圣安。”

  然而这一参拜倒不要紧,要紧的是,直接就把脚软发虚,撑着他肩膀的孟楠给摔到了地面上。

  场面一度让人感觉到滑稽又好笑。

  只可惜呐,全场好像除了周边路过的路人为孟楠的倒地,心生不忍外,就没有几个人在意。

  包括苏云,兴许也有他看习惯了的缘故吧。

  “免礼。”说着,九鸢平手把许道清躬落的身子给扶了起来,再问道:“王兄不是命你回京吗?怎么又来凉州了。”

  说到此,许道清便是两手一摊,神色无奈又痛苦:“哎,还是属下办事不力,那尸骸未到京都,便被人劫去了。若不是……哎,当夜若不是属下偶感风寒,如此重要之事,就该是属下亲自带人验收的。见此,属下实在难辞其咎,误为水房之主,前来凉州向楚王请罪了。”

  旁听着几人叙话的苏云,默默皱紧了眉。

  大夏水房?尸骸?

  莫非,是沙海里许攸的尸身?

  接而,苏云忽对许道清插话,问道:“许道友,在下剑阁苏云。有一件事,想咨询一二。”

  许道清看向神色沉凝的苏云,笑道:“未曾想是剑阁苏公子,久仰久仰。只是不知苏公子有什么疑虑,居然是道清可以回答的?”

  苏云想着,眼光察了眼九鸢,道:“嗯,不是些什么重要的事,但也是些私事,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苏云话出后,东方九鸢骤然眯了眯眼。

  至于姜璇玑则又是一声冷笑,再即转身离开。

  可蓦然间,苏云的手却拉住了姜璇玑的手臂:“姜姑娘,能否请你在此等待片刻。”

  姜璇玑转头,轻纱之上的燕眉稍蹙,流波星眸中倒映着少年的脸庞,她道:“凭什么?”

  对啊,凭什么?

  他苏云凭什么能留住她,且不说苏云不晓得自己与姜姑娘之间的恩怨,但姜璇玑对于自己能够脱离欢喜寺的囚禁原因,很是了然。

  她之所以能够离开地牢,全因为爷爷得到的钥匙,而爷爷为了救她出来,忍辱负重多年,最终还是要被那个黄丰小儿利用,死在了苏云娘亲,剑阁上官玉合的手里。

  即便姜璇玑和苏云无仇无怨,即便她明白,自己真正的仇人是黄丰,只是你苏云在她眼中,永远是杀害了她爷爷之人的儿子。

  所以凭什么!!

  早晚有一天,姜璇玑会踏上清净山,问道上官玉合,早晚有一天,为了报灭族之仇,姜璇玑会扫灭大夏皇室。

  然到头来,雨夜里救她的人是皇室中的王妃和公主,而在沙漠中那名俊逸的少年,真正的身份居然又还是苏云。

  这处天下,当真是可笑。

  不过,想了会后。

  可看到眼前苏云一脸真切的神色,姜璇玑终是默默卸了口气,抱着胸脯,冷冷站在一旁:“算了,就给你小半柱香的时间。”

  苏云闻言,轻轻笑了笑。

  再即便见苏云指引着许道清,去往街道深处内的小巷,不知是要问些什么。

  而东方九鸢站在那,围观着一切。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种感觉,自己是不是成为了什么局外人了?

  但说归说吧,在此所有人中,九鸢也就和许道清本有着主子和属下的关系,和姜璇玑与苏云都不过是在凉州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

  至于孟楠……

  呵呵。

  道回苏云,他把许道清拉到小巷内后,倒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许攸尸体的事情,反而是对许道清进行了一系列的灵识打探。

  接而,苏云方才开口说话,道:“道友到底是哪一方人?”

  “苏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许道清装模作样打起了哈哈,手持旗幡摇笑应道:“在下固然是皇室的人,还能是什么人?”

  罢了,苏云没有再说什么,单脚往前一踏。

  小巷子深处灵气气机顿时紊乱,如有层层峦障自起,在内结成道道屏障。

  苏云把手探向了绿卷剑,凝神盯着许道清:“你不会以为,只凭借着法宝就能掩盖自己吧?你也是个习得阴阳天道的修士,不是吗?”

  直到这一刻,许道清眼中才闪过些许异色。

  接着许道清暗自低头笑了笑:“果然还是骗不了同门嘛。行了师弟,收了神通吧,师父扰乱天地的卦象,虽然我禁得住,但还是好难受的。”

  然在此话后的瞬间,苏云反而立马挺身把住了许道清的衣襟,两人就连脸都几乎快贴到一起。

  不过,苏云的脸上却充满了恼怒之色:“同门!你是国师的弟子?那为何还会修行天机门的功法!!别想试图瞒着,你体内的灵气波动,我曾经见过。”

  是啊!

  苏云怎么会忘,从见到许道清第一刻起,他便已经用观气术,去试探此人。

  然而观气术看到的许道清身体外围,是阵阵朦胧的白气,这种气基本只会出现在没有修行过的凡人身上,许道清能够拦住姜姑娘,显然又不是泛泛之辈。

  当下,苏云便推测着,这名许道友修行着和师傅柳舟月,和自己类似的道法,同属阴阳天道,且到了很高深的境界,能够让自身一定程度的蒙蔽天机。

  只是进入小巷,本打算咨询许攸尸体的苏云,由于最近的经历,谨慎起见,还是对许道清进行了试探。

  可这一试探的结果,便让苏云大为失色。

  许道清体内的灵气波动,与许攸几乎是同出一辙的!!

  天地间,除非是夺舍,又或者修行着同样的功法,再通过吸取陨落后强者体内的灵气,才可能出现如此相近的情况。

  不过奇就奇在,许道清境界明明高于自己,对于自己的试探反而没有任何的阻拦,相反却像是大大方方的展开灵海,任由着自己去摸索。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于违和了。

  这时候,许道清也明白了再没有隐瞒了必要。

  可被揪住衣襟的他,没有半点艴怒,只是也没有嘻嘻哈哈的神情,正然面对着质问自己的苏云,说道:“天道渺渺,苏云你到底会怎么选?”

  听到这个问题,苏云渐渐松开了手,偏着头:“什么意思?”

  许道清缓缓道:“我从小称得上富裕,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本以为会衣食无忧,在一处小镇小城过过安稳的逍遥日子。可惜好景不长,蛮族人年年来犯,在女帝即位之初,九州动荡不止,我也因此家境遭变,最后居然沦落到成了孤儿的地步……”

  “……所幸的是,国师路过我所在的小城,不知是否看中了我的天赋,授予我一身本事,即便她老人家不承认,可我终归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师父,所以我喊你一声师弟,并不过分吧?”

  不过分。

  接着,许道清又再道:“陪着师父修行那两年,虽然师父始终不肯说,但我隐隐能够察觉到她有着什么心事未了,大道蒙滞。奈何我修为尚浅,无法卜算明朗,但一次偶然之下,却让我算出了更惊人的事情……”

  “……苏云,你是天选之子。是这个天下的未来,我很好奇拿起那柄剑的你究竟会怎么选,哪怕磕掉整条命,我都想知道答案。目前我比你知道的,应该多不少,但也多不了多少。而在卜算你个人命途的过程中,我又发现了一个人,一个对你有着重大影响的人,许攸……“”

  “……所以为了不想看到的答案成真,是我自愿踏进了这局中,去尽量改变那个人对你的影响,之所以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害你。相反,我反而会成为你的助力,因此我才会提前布局皇室,进入四房,因为我知道你将会是大夏未来的命官,能够带给这天下曙光的人!!”

  言尽于此,苏云看不出许道清有任何说谎的表情,他灵台深处也没有任何波动。

  苏云遂问道:“可以探出,你卜算的天赋很高,至少比我高。”

  “你想问,我究竟在你命途的最终看到了什么?”许道清未等苏云说完,便提前接话,然面上带有愧色:

  “其实你知道的,作为同门。我们对于未来的卜算都只会有个模糊的感知,所以想彻彻底底知道所有,除非到达洞虚之上的境界,否则根本就是天道所不容违逆的存在。但是苏云!!”

  忽地,许道清凝重沉声:“哪怕看不清道不明,在最后那一刻,我所看到的那一条未来,却是你实实在在摧毁了整个域面,天下再无生机可言!!!”

  苏云听着,默默退了一步。

  许道清方才能够直起身,道:“我不希望如此,所以我才会接近你,了解你。作为你的师兄,作为你的助力,去干扰那个未来。”

  “我不会那样做!”苏云平静的很快说出口,沉吟了下又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然在这时,许道清笑着指了指苏云起阵屏障外,开始注目过来的姜姑娘等人,说道:“你想知道多少,我都会告诉你,但不是当下。”

  默然片刻,苏云点头。

  其后苏云拿出天遁牌,与许道清取得了更进一步的联系,再撤下屏障。

  待二人走出小巷。

  姜璇玑依旧抱臂捧胸站在一处,如白玉覆霜的脸容稍稍低垂,在苏云走出来时,星眸陡转观望寸余,又再即撇过。

  仿佛就像从始至终不在意一般。

  至于孟楠则和九鸢公主畅所欲言了起来,但关于聊的话题是什么,也在苏云出来后,黯然消退。

  “你们俩狗狗怂怂的,终于说完了?”

  开口说话的人,是东方九鸢。

  届时,苏云看向那张头颅微微扬起,极为出挑妍丽的容颜,温声道:“是的。”

  九鸢公主听着,灵眸微眯:“看来这一代剑阁之中,有了个不错的种子。本宫忽然有点后悔,后悔拒了与你之间婚事。”

  闻言。

  姜璇玑不耐烦地瞟了瞟远处,苏云咳了一声:“殿下厚誉,不过是些私事。”

  “私事?”东方九鸢挑眉盯向苏云身后的许道清,思忖片刻,道:“行吧,既然是私事,本宫也不好多问。不过苏公子,即便婚事已了,但作为大夏公主,本宫还有一言,想说予公子听。”

  “噢。”苏云有所诧异,施了施手:“殿下但说无妨。”

  东方九鸢即道:“剑阁多年以来不与皇室亲近,然而皇室依旧认为清净山剑阁乃九州天下正道之主。故而本宫希望,假若将来可以的话……”

  说到这。

  苏云忽然举起手,打断了九鸢的话,道:“公主殿下。苏云不过是剑阁中的一名弟子而已,皇室与剑阁之间的关系,剑阁又该如何行事,唯有我娘亲说了才算数。”

  皇室中人总是如此,与人交往总有利弊。

  苏云很不喜这种行为,更何况就算苏云会亲近大夏皇室,但剑阁就会随苏云心意去做吗?

  宗门内多的是剑修,傲气自在。

  哪怕是苏云这种炼气士,都对皇室心生某种厌恶之感,那么他们呢?

  还有便是,苏云没有说错,如今的他还没有那个资格让剑阁为他所号令,剑阁之中对他的尊仰,也无外乎是因为娘亲。

  自己还不够强,远远不够。

  话到这了。

  东方九鸢只好收了敛人之心,深深再吸了口气,再看向苏云的眼中,已有不一样的意味。

  短暂与他交流过后,不难看出,苏云是一位温润有度,又不失大局之人。

  假若经过自己一番说辞,就足矣让这么一名修仙者为皇室所用,能厉害得到哪去?

  不得不说,男人!

  你惹起了本公主的兴趣。

  可如此说来,还是她对苏云的认识还是不够深。

  自己鲁莽退婚一事,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想必母后对他,应该有更深的了解,难道说这位苏云在未来九州的修仙界会是惊艳绝伦之才,怎么会?

  此时,九鸢公主心里莫名把苏云和柳孤舟比较起来,首先苏云作为一名剑修,站在自己旁边,自己手中的至尊剑都没对他产生反应,而柳孤舟呢,作为刀修,在他出刀之时,自己在观众席观望时,至尊剑都有共鸣之感。

  那么说来,至少在至尊剑剑心中,苏云的天赋还没有柳孤舟厉害呢。

  母后看重的应该还是苏云的身份吧?

  但可惜了,虽然你长得俊帅俊帅的,可气质上,本公主还是喜欢柳孤舟那样霸气外溢的。

  所以说,有的时候先来后到真的很重要。

  思来想去,九鸢公主忽地嫣然一笑,丝毫没有因为苏云的话,而感觉到任何冒犯,道:“无论公子有意无意,本宫想告知与你的意思,就是本宫的退婚归根到底其实也与剑阁无关,与你无关。除却这桩婚事,我等夏人应该也还有着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说着,东方九鸢伸起柔夷,指向北方:“苏公子,应该懂得本宫的意思。”

  迎着她的目光,苏云朗声道:“自然懂得。”

  “懂得便好。”东方九鸢不再多说什么,随后眼神示意许道清,告别道:“如此便不多留了,本宫操办宗门大比,还有很多要事处理。那么苏公子,还有这位……”

  东方九鸢嘴角带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瞄了瞄旁落的姜璇玑:“这位姑娘,可在大比盛日好好游玩,如有不周到或难为之事,尽管到城主府寻本宫。至于你……”

  九鸢公主说着,把眼神探向孟楠:“你说那事,还有待商榷。且随本宫至城主府详叙如何。”

  听到这,苏云有些莫名地看向孟楠。

  却见孟楠给苏云悄悄打了个讳莫如深的眼色后,便俯首向九鸢以礼道:“如此甚好。”

  作罢。

  凉州大街上,数人的一场碰面,终到结尾。

  时移云迁,凉州大比的钟声敲过一轮又一轮。

  苏云与姜璇玑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闹市中,入冬的气候,在每逢过了正午后,便从天上飘落下片片雪絮。

  走在路上的苏云,察了眼衣裙单薄的姜姑娘,遂从小摊处买了把油纸伞,再跟到姜璇玑身边。

  一直冷眼旁观着苏云的姜璇玑,在苏云撑伞回到她身边后,望向店面铺满的白霜:“不要假惺惺的,有话快说。我接下来还有比试。”

  姜姑娘檀口轻启时,呼出的薄气弥散在空中。

  却见苏云淡淡笑笑,把油纸伞递向了姜璇玑:“你先拿着。”

  有些莫名的姜璇玑燕眉皱起,两人的手在伞柄间不经意擦过,在她回转神思后,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为何听从地接过了伞。

  怎的自己没由头就听起他的话来了!!

  姜璇玑忽地想把手中油纸伞丢到地上,可在她身后,一双手又悄然为她披上了件雪白毛裘。

  为她披上裘衣的人,自然不是旁人。

  可苏云突然的举动,还是让姜璇玑持伞往外退了步:“你做什么。”

  苏云听着,反倒一脸心静止水:“嗯?我没做什么,就是觉得你会不会冷,恰巧……”

  “恰巧什么!!”姜璇玑打断了苏云的话,拿着伞便怼向苏云,甚至还将油纸伞的伞沿抵到了苏云额间,上方积攒了一会的雪泥也随此稀疏掉落至苏云的发首上,再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注意,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没门!!!”

  苏云眨了眨眼,自己有想什么吗?

  莞尔,见得苏云那张俊逸面容,似乎还真的正经得不得再正经,甚至有点楞楞的姜璇玑,停顿了下,又站直了身子,只是这回她倒没有把披在身上的裘衣给丢了的想法,反而因此脸色红润了几分。

  大冬天的,能多披上衣服当然会更暖和些。

  不过……

  姜璇玑话后没看着苏云,撇撇嘴:“你如果要道歉的话,那没必要。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我也不在意。”

  苏云笑道:“姑娘不在意归不在意,总归是苏云有错在先。如果姑娘接受的话,苏云可以为姑娘与皇室说和,想必圣人也不会真的因为姑娘和在下与府内小小的比试,大动肝火。”

  “不需要。”

  耳边传来的天籁之声,清丽婉转,又带着丝隐晦的黯淡。

  然而姜璇玑的话,还是让苏云困惑起来。

  怎么,难道天下还有修行之人,甘愿和女帝和皇室闹掰的吗?

  还是果然与自己猜想那般,这名姑娘的身份,是那一族的遗孤。

  思索着,苏云剑眸瞧上姜璇玑盯望向街道外的容颜,洇染燕眉稍攒,眉浅处如山容水态,尽显秀丽,于眼角处点缀而生的泪痣。更是为此画卷添上了抹别样的妖娆。

  恰时,发现苏云沉默下来,似乎还端量着自己的姜璇玑,转过头来。

  二人视野对视了不短时间。

  苏云冷咳了声:“呃,那个……嗯姑娘真不需要?”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姜璇玑即答道,跟着又忽用油纸伞点了下苏云的额头:“你方才盯着我看那么久干什么!我跟你说苏云,别以为看了下本姑娘的身体就想负什么责任,把那些大夏王朝冠冕堂皇的礼仪规矩丢到一边,我还没那么庸俗。”

  面对姜璇玑的话,苏云一时还真不知如何作答,然而姑娘口中说不介意,就真的不介意吗?

  只是既然人家不愿意再提,苏云自然也没有一味的请求别人原谅,稍微垂了垂头,已示了解。

  姜璇玑看着,瞥过眼:“不过你要真的希望本姑娘原谅你,不是没有机会。”

  接下来姜璇玑微微扬起下巴,挑向远处的大比会场:“我会赢,没有人可以战胜我,所以打赢我,就给你个机会。”

  苏云楞了楞,这是要他在大比会场打赢姜姑娘的意思吗?

  少年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有点从妖娆又清冷的形象,变成了自傲的武痴。

  可,自己参加大比的身份……

  紧挨着看到苏云低敛沉思的模样,姜璇玑眉眼蓦然弯了弯,又回复正常,说道:“你不是剑阁上官玉合之子吗?堂堂剑仙之子,难不成连宗门大比都没参加?”

  “呃。”苏云挠了挠头,道:“这恐怕有点难了。”

  盯着少年模样,姜璇玑嘴角稍微勾了勾,她似乎从此刻起,才真正接触了苏云,认识到苏云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可惜,怎么偏偏是你呢?

  她从欢喜寺出来后,在荒漠第一眼看到的少年,是他也是他。

  从那时起,直觉告诉姜璇玑,荒漠绿洲里的少年很强,所以让为报族仇,立志‘问剑’上官玉合的她,有了争强之心,更别说从第一眼,姜璇玑就看出了少年佩戴了易容的面具。

  毕竟苏云所用的面具,明显是她苗疆的宝贝。

  所以一切切积累起来,才有了她在夜里骑着骆驼故意接近少年的事。

  然而为了弄明白少年为什么隐瞒自己面目,却又发现了少年真实的身份。

  可眼前这个稍微有点楞头楞脑的少年,和那个在台上潇洒舞刀的少年,相似又不相似,姜璇玑缕缕望着苏云,总觉得少年刻意在隐忍着什么。

  那种感觉很是虚幻,很假。

  有时候又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个是他,不过想到头来,或许都是他,只是大比之上的柳孤舟,能让少年抛去作为苏云时,需要遵守的行为规矩,所以行事更为洒脱随意。

  但离开比武台后的他,又变回了苏云,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

  姜璇玑想知道,所以微微张开嘴,却又不想低下脸去问他,于是把油纸伞又给递了回去,再道:“那就在大比最后一天卯时,我会在城外十里亭的山巅上于你一决胜负,而且……”

  说着说着,姜璇玑拉紧了颈领上雪白裘衣的系带,道:“你不需要管我和皇室之间的事,还有苏云,比起我或者你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了解,我……”

  姜璇玑停住了嘴,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然在望了苏云一眼后,还是道:“曾经有个儒衫修士,和我说过些话,我至今还弄不懂,但应该与你有关。或许我们该好好聊聊,你定个时间和地点,我在今日比试后寻你。”

  儒衫修士?

  “姑娘说的人,莫非!”苏云听完过后,剑眸瞪大起来又沉下:“叫许攸!!”

  姜璇玑蹙了蹙眉,道:“他叫什么,我不知道。”

  如此吗?

  苏云沉思片刻,看向姜璇玑,道:“比试过后,我在琼瑶轩等你。”

  得到地点后的姜璇玑,再一次回眸望了眼少年,大仇要报,但她也想弄清自己当年某些事,所以哪怕要与‘仇人之子’一桌对坐长谈,倒也无妨。

  既然是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后悔的她,便毅然探出步伐,冷冷抛下一句好的,离开了二人躲避风雪的檐角。

  苏云安安静静看着她离去。

  只是心头犹在起伏,许攸!

  无论我在大比途中,接触到哪个人都能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吗?

  你到底打算要我做什么!!?

  紫衣姑娘远去的背影,于闹市中独立的白衣少年,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般,悄然无声。

  又一时间,天上仿有乌云密布,苏云骇然将目光抬上天际,依稀间好像看到一名儒士提起一子压在了凉州上空。

  苏云闭目,心境灵台处,躁动的灵海滴下水露落到枯木中。

  苍穹碧落上,儒士抚颌轻笑。

  再见苏云睁开双眼,掠上当空,有感一剑插入棋局中,这一局你说了还不算!!!

  过后,苏云冥冥有感,在大比期间压抑的境界瓶颈更为松动。

  说起来,苏云对于晋境了解的不多,但普遍的炼气士都知道,修炼四层境界,先炼气、后归气入窍为灵海,再化蕴。

  而所谓的化蕴,便是在灵海处构建紫府,紫府有灵讳之蕴,蕴像与天地相通,可看待为未来洞虚境感悟天地法则前的阶梯,所谓蕴像人人都各有不同,但在灵海化蕴前,炼气士需找齐灵物,此灵物数量根据自身灵海而定。

  以苏云举例,本身是木属性灵根的炼气士,便需寻找到除木灵根外,火、水、金、土,四种属性的灵物,外加服用聚魂散,结蕴丹,用灵物和聚魂散补全自身先天缺失的灵根后,再行化蕴。

  所以修仙界,历来以灵根极品和富有作为天赋的平衡标准,但是相当芳华域如今的灵脉分布和灵石资源的掌控分配程度来看,又并非是灵根越多越好。

  假若你是五灵根齐全,那么一个宗门培养你,便需要拥有五种属性的灵脉供给其修炼使用,并且还需耗费多倍的灵石让你温养体魄。

  很多时候,宗门都不会愿意接受一名五灵根齐全的人,毕竟难度实在太大,即便是传承了千年的清净山剑阁,也不过只拥有三条灵脉,接受朝廷供奉外加多地坊市的收入的灵石,都只是恰好维持灵石支出和内部分配。

  最后,修仙界自然而然又把天赋列分为四种等级,第一等就是拥有某单一极品属性灵根和特殊体质者,以及拥有三种属性灵根之人。

  而第二等,就是单纯拥有一种极品属性灵根,或双属性灵根之人,至于第三等,便是如苏云一开始还未解开身体束缚,表现只拥有一种普遍属性灵根的修士。

  至于第四等,便很繁杂。

  大概便是有,包含四种或以上至五种属性灵根的炼气士,这种人天资极佳,万年一遇。

  与其同并四等的,还有变异属性的灵根,它的灵根不列入五行之中,尤为罕见,而在人族历史长河中又有这么一位记载了下来,只是他却死在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里,于天门外含笑而去。

  在当今天下,在世且能入第一等的大夏天赋至高者有三。

  上官玉合,拥有金水双属性极品灵根,又具潮汐体质,后经化蕴弥补灵根气海后,结出海上生明月的天地异象,足矣让众人仰望。

  剩余两位,则就是如今夏朝天子,女帝东方岚,火属性极品灵根和凤凰体魄,在化蕴之时结出了龙凤齐鸣的异象。

  余下一位,仙宫宫主苏清璃,天生变异光属性极品灵根以及无暇琉璃仙体,于化蕴结出无垠星海异象,更是后浪拍岸。

  至于夏朝其余洞虚如柳舟月,薛曦月等等,与这三位比拟,还是失色不少。

  而苏云在参加大比期间,由于大比规定,才选择暂缓晋境的速度,但其中也有昨夜被娘亲责备后的醒悟。

  毕竟他自己从炼气到如今归灵巅峰,虽说是在拘龙山里几百日的时间,修炼得来,然相较外界而言,还是太快了。

  这种速度又是否是天地所容的?

  有这样的捷径,为何大道上诸多前辈都不去走了,想必肯定是存在弊端的。

  如此暂缓化蕴,未必就是坏事。

  不过化蕴物苏云总归是要找的,依靠剑阁底蕴,他能马上到手的是金水两种属性的极品灵物,可关于火土两种极品灵物却是难寻的。

  当然,苏云确实可以选择没那么好的灵物作为进阶之用,只是相对的,在弥补灵根的时候,便没有那么优益,奠下的基础便没那么好了。

  苏云沉眉打算一番后,又抬起头,看来让孟楠为自己寻找晋境的灵物一事要加快了。

  只是孟楠方才又随九鸢公主而去,为的不会是寻找灵物一事吧,看来要寻他,还得走一趟城主府,可刚刚和女帝算闹得有点不愉快的苏云,又有点难为情了。

  眼看着时间尚早,茫茫凉州却没自己的容身之所。

  要不要回房中冥想,等姜姑娘比试结束?

  苏云又轻轻摇头,自己的境界已走到归灵止境,再修炼下去,无非只是更加充实气海,让灵海内吸纳的灵气变得更为浓郁,带来的用处不大。

  那么要不要找娘亲呢?

  可娘亲此时就在大比会场的宗主席上,观礼,自己能去打扰吗?

  苏云立刻取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等到夜里头再去找娘亲吧,要不去看看姜姑娘的比试?

  念头一出,苏云回眸。

  姜姑娘的身影已隐入会场大门,苏云剑眉稍挑,既然姜姑娘总想和自己分个高低,那么自己来个知己知彼百战不胜,并不过分吧?

  苏云嘴角遂淡淡笑笑,只身跟了上去。

  此时。

  凉州大比会场,为贵宾打造的一处房间内。

  梨花木桌案上盛放的文心兰,被一秀手轻轻抚过,再见秀手主人从旁落提起一盏茶水,捧至唇沿,微微咽了小口。

  又见此人旁边,身袭牡丹长裙的曼妙少妇独孤夕雾,瞥了瞥她:“你如今都有这闲功夫,坐在这喝茶观礼了?”

  闻听到少妇的话,坐在那品茶的琼瑶轩顾老板,收回了观赛的视线,别眼望向独孤,道:“难不成你要我在轩里,天天抱着那块玉壁?”

  “我没此意思,只是在万妖山的时候,一直想着你呆在凉州,扎根在凡野当起店家。”独孤夕雾笑道:“还有写起那什么文来着,早些时候我看催更的都排满整条街道了,你竟还淡之若闲坐在此?何况还邀我同来,就没有什么别的要说的,直接开门见山吧?”

  “嗯,轩里是挺忙的。”

  顾点雪嗯了声,又不以为意接着道:“但轩里有了个新伙计帮忙打理,倒不用事事上心了,至于我的书,呵。文气揽星斗,出篇即魁首,他催任他催,我自逍遥醉。”

  独孤听着,哑然失笑。

  “老顾,你知道的比我多,真不打算给我泄露点什么消息?”

  见她仍不死心,顾点雪也没有收着掩着的意思,然还是就起数落自己的话茬,怼过去道:

  “老顾老顾,怎么,你这几千年的狐狸精还有资格叫我老?”

  顾点雪语速说得平缓,可霎时便让独孤夕雾蹬地拍了拍桌面。

  见状,顾点雪疑似怯生生装作害怕地怂了怂脑袋,单指指着她:“哎呦,我说错了?还不知道你没化形前那几千年,有没有勾搭什么公狐狸,背着师兄在偷腥!!”

  “你!”独孤夕雾惊呼了声,看着顾点雪实际有恃无恐的表情,默默握紧了一只拳头,低声道:“我才不和你这只在湖里头,不知和多少怪鱼交配过的鲤鱼精一般计较。”

  面对独孤夕雾的反怼,顾点雪倒没什么特别的动静,可很快便将茶盏放回到桌面,秀眸静谧。

  “好了好了,有没有兴趣手谈一局?”

  独孤夕雾定了定神。

  顾老板随即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盘棋放在了桌面上,只是与大夏常下的,以黑白二色棋子进行对弈,过程中围地吃子的棋不同,是一种不一样的棋。

  其中棋子共有三十二枚,红黑二色各有十六枚,棋子上又分别刻上了将、帅、车马炮等诸多字眼。

  看到顾点雪拿出的棋后,独孤夕雾嘴角微勾,手指摩挲起属于她那一方的棋子,笑道:“多年未见这棋了。”

  或许当今天下,唯有琼瑶轩的顾老板才有这别出心裁的棋谱了。

  当独孤夕雾细细打量棋面时,却又发现这棋面十几年前,划分两方正营中间的‘楚河汉界’,如今反变成了北凉荒漠的字眼。

  这是何解?

  顾点雪好似晓得独孤夕雾要问什么,率先提起一枚红色中卒往前一拱:“因地制宜,别有生趣。”

  原来如此。

  独孤夕雾摇摇头笑罢,执拿右方炮棋,对中一置:“其实为什么是他?又为什么一定是他?”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的人生来就是主角。”顾点雪回着,秀眉轻挑间再把中卒挺前一步,然未待独孤夕雾下手,便自作主张地拿起她那边的黑子中卒把自己的子给吃掉,再道:

  “苏青山的方式太过激进,所以他必死无疑,哪怕不是师兄出手,也会是别人。甚至还可能还会是天罚神诛!!”

  独孤夕雾若有所思。

  再见顾点雪提相防炮,突然问道:“再说,如果苏青山死了,对谁的威胁最大?”

  独孤夕雾抬起头,疑惑应道:“大夏皇室?”

  顾点雪笑笑,点头:“没错。师兄的目的开始便是皇室,但其实皇室哪怕没有了苏青山这位修仙界的中流砥柱,也不至于动摇根基。”

  “你说的没错,但此举势必会让夏朝陷入纷争,彼时蛮夷兵强马壮,怎么斗?”独孤夕雾说着,提起右方边马,往前走了步。

  “兵强马壮固然是真,敌不敌得过是后话。”顾点雪思索回应,顺道把自身右炮拿起,挪移一步放置一兵棋后头,再道:“问你,天下洞虚有几?”

  这不是废话吗?

  对坐夕雾望着顾点雪的眼神,开始出现了丝微可怜。

  顾点雪见此啧了声,自顾自拿了夕雾的右车橫出一步,道:“大夏洞虚有七,席位树定。十数年前的凉幽大战洗牌,遂又变了一轮。上官玉合,东方岚,柳舟月,苏清璃,萧张,薛曦月,还有一个钟承义。”

  “你到底想说什么?”独孤夕雾听得云里雾里,疑惑问道。

  顾点雪没理她,提马守自方左炮,再道:“而蛮夷呢,恩耶尔,乌古乌寒,欢喜寺主持,泣羽,乌骨安元,还有一个万妖山独孤夕雾。”

  “把我归类到蛮夷阵营?”独孤夕雾奇了句,挺左炮打兵。

  “既然你是在蛮族内证的道,自然就占了那方神树的席位。”顾点雪摊开手,无可奈何叹气:“哪怕你不承认又如何,无论谁都会把你当做是蛮夷势力。”

  独孤夕雾摇头同叹:“也是。”

  “不过这倒没什么,有意思的点,你发现了没有?”顾点雪挑了挑眉,忽地以炮吃卒,道:“除了这些外,人族漏算了一位,潜意识里似乎没有把它算在其列,不过嘛。理应如此,毕竟不是同类。”

  顾老板说得没错,天下洞虚还有一位,橫断山脉的异兽麒麟,荒老。

  再即,独孤夕雾低头想了又想。

  思索时余,黑炮吃兵,马吃黑炮,黑车吃炮,络绎不绝。

  在此一番对弈之后,顾点雪拿起自己的左马,纵跃双方界河,右进一步,直掠黑棋一马一炮两棋,道:“然兽族,没有目的则不会贸然袭击人族的领地。对不对?”

  “那当然。”

  谁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独孤夕雾说着,退车守马。

  “所以凉幽大战,看着夏朝方一轮一洗牌,可归根到底双方都有得失,基本盘不会动摇。”顾点雪低垂眸,细想棋路后,行车指卒道:“不过在蛮夷一方看来呢?”

  独孤夕雾落眼棋盘,道:“敌方前列尽出,中空失守,正是大好时机。”

  顾点雪闻言,稍扬下颌:“换做是你,会怎么做?”

  随后,便见独孤夕雾提起中卒,往前一挥,沉声道:“战!”

  “没错!”此时,顾点雪的思路已经不在棋盘内,站起身走到玻璃幕墙处,背负双手别眼凉州百姓,道:“师兄洗牌大夏,培养外寇,就为了此!!”

  “可我还是不懂。”独孤夕雾同样放下棋盘。

  顾点雪沉默片刻,喟叹了声:“风雨欲来,如若开战,在你我都不下场的情况下,大夏胜率占据几成?”

  独孤夕雾坐在凳椅上,凝视起眼前的仓衣,面无表情道:“五成。”

  顾点雪回头:“这么高?”

  “还高了?”独孤夕雾凝眉,道:“难道说,蛮族已经找到对付上官玉合和女帝的方法?”

  此后,顾点雪微微发笑,向着独孤夕雾摇了摇手指:“非也非也。姑娘一句穿不暖,痴儿连夜溜江南。”

  独孤夕雾:?(ˉ?ˉ?)

  你在说啥子?

  “咳咳。”顾点雪正了正嗓子,缓道:“按照双方洞虚强者而言,几乎都是对等的,但在我看来,假若蛮族再次率军来犯,夏朝的胜率不过一成。”

  独孤夕雾有些疑惑不解:“如此低?”

  顾点雪缓缓又把手指,指向心口戳去:“人心,是世上最强的武器。”

  独孤夕雾隐隐明白了她的话,攸郎伏杀苏青山,导致大夏换牌一轮新洞虚,凉幽大战的局面逼得洪庆人仙双修,又算准了洪庆死后,东方岚会谋权篡位,一系列举措,足以让大夏王朝的诸多势力,分崩离析。

  待她念头通达,顾点雪反是一手清风拂过棋盘:“棋到末路穷途,但师兄仍给大夏,不对。准确的说,是给天下人留了一线生机。”

  见此,独孤夕雾怔了怔,落眼棋盘。

  棋盘之上的局面,在顾老板大手一挥后,俨然已变成了,剩余两帅,其中红棋一方被诸多敌棋围困,但再观对座,一车擒单将,左右都被兵卒封住退路的局面,仍旧出色。

  随后,再见仓衣从发髻上取下一诀玉簪,自言自语道:“最后谁输谁赢,还是和棋,或者那棋子干脆自己来码一盘,犹未可知。不过只有拔出那把剑的人,才可能挽救灾祸,所以那个人注定是他。”

  独孤夕雾顺着视线,微笑了下:“若是他就不拔呢?”

  接而顾点雪脚步颦颦,走回桌案捻起一车,压在将棋上,抬头勾笑美若玄花:“怎么,难道他还要说一句,没有那把剑,我照样能歼灭敌军?”

  听着她这云里雾里的话,独孤夕雾撇撇嘴。

  顾点雪你这个臭皮匠,好好的棋还下不下了?

  怎么一转个头,就将起她军了呢!!

  顾点雪嘻嘻笑着,吃了将赢了棋,伸起小懒腰:“得了,白日且长。晓得再多也没用,我呀就喜欢看这龙虎斗,看看谁……”

  说着,她手指向幕屏外大比台上的比都,再缓缓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视野随此迁跃,来到大比台上。

  紫衣少女环臂独立。

  在她远方站着的一名扎着丸子头的天机门少女白芊芊,持笛挺身迎面,喊话道:“天机门,白芊芊。”

  闻言,姜璇玑燕眉颦蹙,缓了会跟应了声:“缥缈山,姜璇玑。”

  在二人互相宣示来历过后,台上的裁判遂将手高高举起,慢慢退出场地。

  这也预示着,两人的比试从此刻正式开始。

  同一时刻,苏云则与很多老百姓和寻常修士坐到了一起,撑膝观礼。

  不过苏云仍旧抬眸扫了扫宗主观礼台,奈何一眼过去。

  前方玉座之前,却没了娘亲的身影。

  苏云不解地晃了晃头,娘亲不观礼,是哪去了呢?

  待苏云正思索着,要不要用天遁牌联系娘亲,比武台上娓娓传来的笛声,又将所有人的心神带了过去。

  比武台上。

  那位来自天机门的少女白芊芊,和对阵自己时一样,拿起笛子吹奏起来,灵气通过笛子法器,施展出一系列法术。

  此时除了笛音,还有围观人群讨论声不断入耳的苏云,双手从撑膝变成了拢袖而观。

  与其他人不同,苏云曾亲自领教过笛音,清楚那是一种类似于问道林,悟心石功效的术法,会让听笛受法之人,不自觉沉浸其中,直扣本心。

  姜姑娘会如何应对?

  而在武台上的情形。

  笛音悠扬,玄妙的音律在白芊芊把笛子凑到唇边,便霎时蔓延开来。

  站在白芊芊对立面的姜璇玑,倒映闪烁光影的星眸,在此一瞬间也是生出茫然迷离之色。

  当下坐在苏云身旁的一名灰衫中年修士便默默摇头,暗道:“看来又是中曲了,怕是要输啊。”

  而灰衫修士身边的凡人汉子,听得话语,就是一急,抓着面前扶拦站了起来:“怎么可能,仙家可莫要骗我,我从开赛看到现在,这名姜璇玑姜大仙家,可是风头正胜的,怎么可能输呢?”

  中年修士抚须轻叹:“大比中的天之骄子们,境界相当,赢的就是先手。在不知天机门寻心曲中弯弯绕绕道道,姜璇玑没有提前灵气附耳提防,已落了下风。我看这场比试,也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夺魁的无非是那柳孤舟,又或剑阁的曹少悲了。”

  听闻语,苏云失声笑了下,牵动起中年修士的注意。

  中年修士投目过来,眼睛微眯:“不知这位道友,是在笑什么?”

  苏云跟着淡然伸手指了指下方,微笑道:“道友不妨仔细瞧瞧,白芊芊选手此曲是否与之前比斗时一辙。”

  苏云此话说出,中年修士顿时困惑,但立马将眼神往场内看去。

  的确,以往白芊芊选手使用寻心曲,往往同样会眼神迷离,沉醉在问心过程,可在眼前发生的,却已与往常不同。

  观瞧过后,便能发现白芊芊正是双手橫笛吹奏,单眼闭合,单眼睁开,死死锁在姜姑娘身上的状态。

  而且,白芊芊睁开那只眼睛中的神情,怎么看着……

  看着那么像……

  警惕!!

  然未等中年修士弄清状况,在苏云会心一笑间,场下形势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见,上一刻顿在原地,眼露迷茫的姜璇玑,出乎意料地在入幻问心的过程中,橫地往前踏出一脚。

  接而她那双紫水双眸,在迷离伤神少顷后闭了起来,又缓缓张开,茫然沉浸问心局的目光,也骤然变如星河般闪烁。

  “怎么会,居然只困住了一个呼吸!!!”白芊芊止不住惊叹,笛离唇瓣。

  继踵而至的,姜璇玑身影在她话语声中,竟又刹那冲到了她的面前,后发跟来的,还有一记扫得空中风声呼啸的侧踢。

  白浅浅眼中满是错愕,连思考的间隙都没有,迅速便踱身往后翻腾,跟斗后撤,斜腿下压再抬眸。

  又见姜璇玑迎身站在自己前方,她星眸此刻微微垂下,那自上而下俯瞰而来的眼神,多少有点倨慢。

  见状,白芊芊对着她,平静道:“虽然我没用尽全力,但能够这么快从寻心曲中走出来,姜璇玑你是头一个。”

  “是吗?”那边厢,从与苏云碰面后一直板着个脸的姜璇玑,出奇地偏头低眉,做出妩媚模样。

  转然过后,姜璇玑左手又从腰间缓缓挑出,语气柔妙,绛唇娇嫩开启,发出了最为致命的宣告:“但很可惜,原本我打算速战速决去找某个讨厌鬼的,可你让我想起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所以我决定,还是好好折磨一下你好了。”

  跟着话落,姜璇玑燕眉皱起,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言语中调弄,但她内心绝不会轻视任何一对对手。

  姜璇玑重拾慎重态度,同刻并举的,于她举起的左手袖子中,兀地飘出一阵阵浓烈的黑烟,逐渐在武台上扩散开来。

  在此之后,白芊芊双眼骤眯,闪出奇妙的光芒后,身形快速远离姜璇玑的黑烟。

  而且白芊芊挪移闪避的动作,就似能瞬间察觉到黑烟弥漫的角度和方向般,每每都会恰好侧过半寸地躲开。

  然而,即便她看得再清楚,动作终究还是跟不上。

  正就在白芊芊一次看上去成功转身,躲开黑烟时,于黑烟中忽然伸出的青葱柔夷却把住她的手腕。

  一步慢步步慢,跟接着的,便是股股浓烟袭来。

  可触碰过后,白芊芊反莫名晃神,因为就算自己身体碰到了黑烟,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啊?

  只是就在她如此想着,白芊芊的后耳畔便缓缓飘出数缕带着芳香的轻气。

  白芊芊顿侧目扫去,一张俏若寒霜的姣好面容轻轻搭在了她肩膀上,脸庞稍倾,姜璇玑双眸笑眯眯夹起,右瞳下一点美人痣仿佛在此刻,充满了戏弄。

  在黑烟即将款款笼罩住面容时,姜璇玑轻轻笑了笑:“那么,请你就好好享受吧。”

  紧接,姜璇玑再次将身形隐入黑烟,几乎所有扩散开的黑烟都开始往白芊芊方向拢聚起来。

  站在黑烟内的白芊芊,此时双眼几乎也看不清任何事物,而且这黑烟好似还有着某种隔绝灵识的功能,目察于前,她渐渐凝集起体内灵气,准备抵衡未知能力的黑烟。

  然当她将内识收回到自身之时,种种怪异感便开始从体表慢慢涌入体内。

  瞬下,白芊芊把灵气聚在双眼,低头望向最先接触黑烟的手臂。

  可这一看,却彻底惊掉了她的下巴。

  姜璇玑从袖口释放出黑烟,哪是什么黑烟啊,分明就是一堆堆虫子,爬满了她的手臂,乃至整个身体暴露出肌肤的表层,并且还在不断地往她体内钻去。

  而就在此间隙,姜璇玑又已飘身脱离出黑烟范围,双手放在腰后,环绕被黑烟蛊虫笼罩的白芊芊,一步步轻轻走着,又轻轻道着:

  “心头血,蜉蝣裳,蚀骨水,幽冥灯,紫梦蝶,肉冠藤,断桥烟。要不你猜猜,自己身中的是哪个蛊哪种毒?”

  伴随姜璇玑句句轻音,黑烟内犹如撕心裂肺般吼叫的痛喊,炸闻当空。

  姜璇玑又停在了她的身前,星眸眯着道:“对了,既然你是天机门的人,巧的是我刚好想问你一件事,你可以选择答或不答,如何?只是我希望你能选择前者,如此才可以少受点折磨。”

  黑烟内无有回响良久,姜璇玑就如此慢慢等着,直到里头传出一声不字,方才浅浅笑了笑道:

  “黑烟无毒,有虫名蜉蝣,是一种古老又生命短暂的虫子,本无任何玄妙作用,然而它的卵经我用灵气刻意延缓着孕,又始终被温养在黑烟里,以及时不时喂养的毒汁,照样会让它们沾染上毒性……”

  “……当然了,一瓶毒药很难毒死一个炼气士,可如果是成以千计万计,如江湖海泊般当量的毒汁毒性,全数被虫子吸收后,又会变成什么样?本在黑烟里保持稳定静止状态的它们,在脱离我控制后,便会在空中迅速吸收灵气养分,最后在接触人体时,如再次找到母体温床般寻求庇护。”

  姜璇玑说着,低头捻捻发丝:“不过你应该庆幸,我孕养它们的时间不长,毒性不大。但是即便不够杀死一名洞虚,对付你尤足矣。所以如果你不愿松口,时间久了,蜉蝣们会在钻进你皮肤后,尽数吸食体内所有的灵气,毒坏你的窍穴和灵根脉络,宰在你皮肤浅层再次繁育起无数虫卵,到时候,你不仅仅会成为一个废人,就连皮囊可都会变得丑不堪言呢。”

  而在话头落下,黑烟里悍然伸出一条被蜉蝣啃食得渗血的手。

  然后是白芊芊整个人慢慢从黑烟中艰难前行出来,以往飞鸟依人的稚嫩童颜,都已被虫子咬得流脓。

  只不过,白芊芊仍旧死死咬住牙关,喝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春秋大典的内容,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姜璇玑听着,迎仰起腻理靡颜:“是吗?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两人交谈做空,紧跟着的是飒地一声破空风暴。

  虽然身受毒虫侵咬,然而白芊芊可并不是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她是天机门之人,而且还是曾任天机门门主许攸的‘妹妹’,为数不多的弟子!

  那风声暴起的来头,正是死守坚持着的她,奋力把手向腰间蓄物腰牌,取出的直刀所致。

  没错,哪怕体内的灵气在被逐渐啃食,可天机刀依旧能够勾动天地灵气。

  即便大比比武有屏障保护,所包裹着的灵气含量不浓郁,但仍能借出归灵一击,然就是这看着突如起来的一刀,却又硬生生砍在了姜璇玑脸前三寸之外,而顿然停住。

  橫绝在刀与姜璇玑之间的三寸距离,宛如天壑。

  着此,凉州的冷风吹着姜璇玑的裙摆微微飘动,几乎全场观众都为了这幕而安静起来。

  姜璇玑则淡淡笑着,向着这个比自己矮小,少女身材的白芊芊,俯下身,柔夷缓抬两指夹向她的刀尖,用着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如果你不是压境的话,我还很难赢你。不过很抱歉,同境之争,我姜璇玑永远是最强的。”

  话出,柔夷偏转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姜璇玑直接把持刀的白芊芊弹出十数步外,再见她把手高高举起,反推面向碧落苍穹。

  仍旧落着丝丝薄雪的天际,在此一刻,突生波澜,有若黑云压寨,并伴随起隆隆隆的雷声。

  不少观礼的百姓,炼气士,宗主们都循次抬头望向苍天。

  苏云同理,已是眉端紧锁。

  在苏云身旁的凡人汉子,张口不明,只知大比中紫衣姑娘,在造就了选拔赛期间,几乎不动身子就拿下战果的成绩后,似乎再一次做出了惊天名堂。

  至于那名曾质疑姜璇玑,认为她会败北的灰衫修士,反而忽面露无比兴奋:“想不到,万万想不到,我九州修仙界继上官剑仙,昭安圣人之后,终于又出了此惊艳绝伦之天骄!!”

  而在宗主观礼台上,众人也都站立起身,有的叹息,有的扼腕欣望,但更多的无不是畅然。

  唯独空了六座的八张一流宗主座席处,与八极门门主邻坐的醉情轩长老棋不痴,静静坐在原地,把手中棋谱放到膝面,眯眼看着下方吟道:“极品雷属性异灵根,希世之才,希世之才啊。”

  所有人的惊叹声潮起。

  再见姜璇玑高举的右手,袭地往下一挥。

  咻隆隆隆——

  满天风雪,在此骤变雨幕,归拢黑云中摧城撼山的雷啸,响彻凉州。

  世上最强的剑,如今都认为是上官玉合手中的红潮剑,世上最强的刀,修仙界都知道是出自天机门的折岳刀,只是器修之中,有百兵之王之称的枪,谁属最强?

  修仙界几千年争论不休,都没有说出个人名,枪名来。

  但!

  在凉州大比第五日,人们见到了那柄长枪。

  它在黑云之中,冒出了枪尖,虽然没有形状可言,可被万千道雷光包裹,从高空之上如作千里长芒,巨大的枪势,直接震碎了雨幕,荡平了所有人质疑的声音。

  “都给我听着,记住!!”

  武台,被枪势压裂的板砖上,被枪意锁定压得半跪的白芊芊身前,姜璇玑别眼环顾四周,绛唇缓启:“大道之途,我!缥缈山姜璇玑,是未来的枪仙,也将会是未来的天下第一!!”

  “我此一枪,枪名……”

  “归墟!!!”

  追随话落,滔天枪势直逼风雨,萌召于姜璇玑手里所生的一枪,于高空之上轰然刺落,惊艳了众人之余,也吓呆了修为在化蕴境的裁判。

  如此一枪,九天雷霆大作,他又是否能拦得下来,让它无法伤及白芊芊选手呢?

  不对,这一枪来自高空落下,最应该撞上的应该是大比武台的保护屏障,那屏障按理来说,挡住化蕴上等修为的一击都没有问题。

  裁判的心定了定,然而事实发生的一切,来得还是太过匪夷所思。

  就待他认为此一枪,不会击破屏障而落于武台时,枪尖在抵达到屏障边沿,便立马发出尖锐的碰撞声,屏障随之激荡出层层波澜,千道雷电化作电弧而崩出火花。

  紧跟着,屏障光幕被枪尖径直刺出凹向内里的阻壁,然而此阻壁没过眨眼,又随着一声响脆而崩裂,能挡住化蕴级别的保护如作虚设,归墟袭来,已悍然要劈向大比武台。

  姜璇玑在此,稍深吸口气,柔夷微动,正欲扭转枪尖所往的方向。

  毕竟她可不是真的想杀死白芊芊。

  可就在此迅雷不及掩耳之间。

  宗主观礼台上,天机门现任门主白芊芊的胞姐,脚步往前迈动了下。

  紧跟着,在她身边两侧又有两道身影同步在隐暗处而起,骤至于比武台上。

  其中一人,鹤发雄腰,古朴虎目,在踏身到来即,先一手将都快弥漫向观武百姓的雷电,全数驱散,后一手交掌挺在了枪尖之前。

  而后一人赶至,身披黑衣头蒙戴面,修为与前者同样抵达洞虚之境,有也同样拦在枪势旁,手挽飞速下坠的雷身枪杆,欲欲喝停枪意。

  只是此一枪立意之高,仍旧让两人在武台上硬接之时,深深把地面犁出两道沟壑,又被逼退了三步,才勉强刹住了拱势。

  在这之后,前者楞是扇了扇被电红的双掌,呼气向姜璇玑,喊道:“哎呦呦,我说你这小娃娃,哪来的神器,真让它打下来,还不知得落下多大的动静。”

  后者则握住了雷霆逐渐消退的枪杆,面向姜璇玑,不语。

  甚至后者面具后的眼眸,又隐隐有着些许说不明的杀意。

  得见枪势被拦下来后的裁判,也从惊得张大嘴巴的程度,醒觉过来,走到两人身边便是跪下,谄笑道:

  “见过都虞总帅大人。呵呵还有荒老,原来你老人家还在啊。”

  荒老抚平手,道:“女帝不知忙着什么大事,这宗主台上,剑仙国师宫主都没见一个,我要还不在,你能拦得住这杆枪?”

  说完,荒老瞧了眼悻悻然,嘴里吐着这不是还有你这样的话语的裁判后,望向姜璇玑:“虽说你这小屁娃在此动容如此杀器,多少有点不合理据,但我的老主子曾经说过。天下修士能人者辈出,永远有后浪会超越前浪,你不错,很不错,此番比试你胜了,想必大比中能够赢你的人,也就……呵呵一个了。”

  听着荒老的话,姜璇玑没有出声,只是计量起它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

  则见荒老又目扫向旁处,那仍旧握住姜璇玑那把无形长枪的都虞总帅,道:“都虞总帅是吧,对于我的判定,你可有什么意见?”

  此时都虞总帅笼黑的面具下,神色不显,面朝荒老道:“这杆枪,不应该落在她的手里。”

  荒老定了定神,冷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女帝的意思?”

  都虞总帅默然。

  荒老遂赫然震声道:“呵,要是女帝的意思,那本尊不敬的说一句,当下朝廷还比不过洪庆那一朝呢!!再者国师把我喊到这,让我做的就是主持好比试一事,难道你这个不知管什么事务的总帅,能比柳国师的衔头还大?”

  比武台上的形势,一时间有了点别样的气氛。

  然在停留片刻,都虞总帅又扫向姜璇玑:“朝廷买了你这杆枪,你可出个价钱,无论多少灵石,还是什么资源,尽管开价。”

  话音入耳,站在他对面的姜璇玑,燕眉微蹙,冷哼了声。

  “我这枪不卖!”

  遂在她语落间,姜璇玑右手往空中一拧,握在都虞总帅手里那柄让人看不清模样的无形长枪,马上颤动起来,并伴起声声震鸣,旋地从都虞总帅手里飞了出来,再咚地一声落在了姜璇玑手里。

  见状,荒老笑声朗朗,道:“好嘛,有骨气有傲气,修行之人当如是。”

  笑着笑着,荒老又低头摇了摇:“可惜啊,我家少主还是太过温润,神气内敛,假若我家少主有你这半分傲气也好啊。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散了吧。至于这位白芊芊姑娘,你也别搁那干杵着,还不快请医师过来给她治疗。”

  听到荒老的话,站在一旁的裁判立马有了动静。

  而姜璇玑星眸凝在都虞总帅身上良久,偏转过身,重新为自己戴上遮掩容颜的紫纱,再披上雪白毛裘后,走下了比武台。

  曲终人散,被打烂的比武台想必需要修复一段时间,才能继续使用。

  只是,场上的人几乎都离开了,都虞总帅却还站在原地,那只握过长枪的手扭掩在袖摆内,渗出的血液黑暗且不止。

  他的目光仍旧死死住姜璇玑,面具之下脸上的条条伤疤泛出猩红的亮光,表情怨毒至极。

  但场上的胜负决出,场下犹还有个人,在等着姜璇玑。

  来人自不是苏云,反是白芊芊的胞姐,也是天机门当任门主,白浅浅。

  望着眼前与白芊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姜璇玑挑了挑眉毛:“有事?”

  白浅浅虽双眸紧闭,然心观万物,与她清声道:“谢谢。不过,夏朝的医师对付不了蜉蝣裳的毒性,解药的法子你得给我。”

  姜璇玑皎白如美玉的容颜现出思索,少顷,泛亮星眸流波,绛唇微勾:“我若不给呢?”

  然而听到她的话,白浅浅却并无半分愤懑之色,只是将叠在腰前的手,举起一只引往会场离开的通道:“那只能说明是舍妹自讨苦吃了,天机门亦不会刁难姜姑娘。”

  姜璇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但没有应时,等了会便从腰间顺出个药瓶丢给白浅浅,再道:“沐浴外用,一夜时间,她就会恢复原样。”

  接过药瓶的白浅浅,嘴角挂笑:“徐州天机门,会随时欢迎姜姑娘的到来。”

  “哼。”姜璇玑冷哼了声,抬起系带跟靴往前迈出,两步后回过头:“忽然很好奇,你似乎很笃定我肯定会给你解药,对吗?”

  白浅浅眯着眼,笑笑:“呵呵,瞧你这话说的,其实姜姑娘明明也能看得见,不是吗?”

  话后,姜璇玑没再出声回应,星眸泛过一抹亮光,转身离去走入离场通道。

  而在通道远处,白浅浅曾经举手引往的方向尽头,正站着一名少年。

  少年不是旁人,正是苏云。

  可待姜璇玑走到少年身边时,她反瞧都不瞧上他一眼,径直往前走了出去。

  眼观此状,苏云连忙跟了上去,追着道:“姜姑娘,请等等。”

  姜璇玑看似不搭理,继续往前走,但可见唇峰嘟起些微弧度:“不是约好在琼瑶轩,怎么又在这等?”

  话落,姜璇玑又顿住身形,急转过身迎在苏云面前:“怎么!想打探我的底细,好赢我?”

  “呃,呵呵呵。”苏云淡淡笑着,挠挠头:“是有点这个打算。”

  “哼。”听着,姜璇玑白了一眼,转身两手叠在腰后往前踮步走远,步伐飘飘,一跃一跃的,缕缕清香从她舞动的发间,流动而出。

  苏云跟在后头:

  “看来在城主府中,姜姑娘对我是有所留手了,要是姜姑娘当时使出这招,我在反应不及的情况下,大概率会输。”

  走至会场外,姜璇玑笑眯眯,慢悠悠把手里别着的无形长枪隐入虚空,然却语气挑衅道:“按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已经得知我有这一手,你有概率会赢咯。”

  苏云不敢回话了,静静望着姜姑娘的背影。

  雪白毛裘披在她的身上,绒毛随着微风轻轻晃动,身姿曼妙的她,从容貌上看过去,与自己不相上下,然而身段已颇具规模。

  偶尔侧颜,白里透红的脸颊纯净似玉,宛若刀裁般的纤长燕眉点缀在额头前,灵秀柔美间,又似存有几分百折不屈的倔犟,如画般清韵楚楚的眉峰,应属为沉鱼落雁的少女。

  可姜姑娘行走顾盼时,那双亮得含盖星辰的紫水星眸在,又在她冰清玉润的脸上,多了几分如月色微凉般的疏远,其眼角下一点美人痣,也带有着阵阵淡淡的哀愁与怜意。

  一时间,苏云又看着她出神了。

  丝毫没注意到姜璇玑忽然停下了脚步,接着整个人撞了上去。

  只可惜。

  就在他即将撞上面前伊人时,姜璇玑又突地偏了偏身子,错开了此场插曲。

  不过苏云不像某位随处平地摔的孟楠,踉跄两步,亦站直了身子。

  然在苏云再回头的空档,却见姜姑娘身形似曾有什么动作,但未作出便收回,接而把俩只未涂蔻丹的柔夷,平撑交岔在胸前,再冷冷望向他自己,说道:“呆子。”

  苏云笑笑。

  呵,自己吓自己,差点撞上去了。

  念罢,苏云掸了掸肋脦的袖领。

  姜璇玑仰起玉容,凝眉挑挑前方:“到了。”

  而在她示意的方向,凉州最为高耸的酒家已坐落在眼前,两人不知不觉的已走到了大夏琼瑶轩,亦是二人最初约定在比试过后,碰面的地点。

  随后。

  一白衣及紫衣相继走入轩内,两旁雕字玉壁透着古韵,苏云第一时间没有与近前的女侍沟通,反而是提起腰间的天遁牌看了三看,然后露出几抹苦笑。

  原本自己是想和姜姑娘细谈的,可未能坐下,天遁牌传来的讯息卻捣了局。

  一旁姜璇玑则束着手,就这么静静看着他,紫纱后的一对绛唇饶有余味地轻轻勾勒。

  苏云再缓抬起头,淡淡道:“不知能否请姜姑娘先到楼上等待片刻,有点事情,我处理好了便上去找你。”

  “又让我等?”姜璇玑眉眼间微笼着一股嗔恚,领襟处吊坠的勿忘我花样绳扣,在被环抱而起的峰峦前簌簌摇曳,跟着她又将螓首稍点:“那就在上面等你。”

  苏云望着她,似乎在此刻,其冷邃如星空般的脸庞,泛起些许红晕,化开了不少姑娘面上利刃寒霜。

  苏云笑了笑:“不会让姜姑娘久等的,苏云马上就到。”

  姜璇玑听着,鼻腔哼吟,继而迈开脚步裙摆,先一步走上楼阶。

  紫衣渐渐往上离去,苏云驻在原地,目视良久后方才回过身。

  身旁接待的琼瑶轩女侍,察言观色地等着,默低声询问了句:“不知这位公子?是否要本轩准备个雅间,还是要在哪开个座?”

  闻言,苏云对着女侍,温尔笑笑:“如此便安排个雅间吧,只是我先在此等人,还望勿怪。”

  看着这位白衣公子良煦有礼的模样,女侍同是一笑,双手叠腰俯首道:“是的公子。”

  话毕,女侍挂笑而去。

  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俊秀的公子哥,更没有女侍不喜欢如暖阳般温润的客人。

  彼时琼瑶轩门廊下,碧甍脊檐处许是因雪絮融化,在瓦额间冉冉滴流下几滴水线,落在地面,将门前青石板都浸透出几分薄亮。

  而苏云眺看着远方街道上的人流,手揣天遁牌,眉峰紧皱不语。

  只因泛光的天遁牌上,有着仙宫孟楠一道传讯。

  上言:苏兄弟找到货了,公主那就有,赶紧在琼瑶轩开个座,俺带九鸢公主过去与你细谈。

  孟楠忽然带着九鸢杀个回马枪的举动,有时比姜姑娘在武台上惊天一枪,还为惊人。

  想着,苏云默默摇头,找了位忙碌路过的店伙计,询问道:“请问茅房怎么走?”

  被拦住的店伙计夜孤寒,此刻忙得是焦头烂额,手里头捧着一板子的美味佳肴,头点向某个方向:“那边走。”

  得知到位置的苏云,对着他规规矩矩地双手拢袖一礼:“谢过。”

  待话说完,苏云抽身远去。

  忙去上菜的孤寒,在把东西端上桌后,又偷偷瞧向远处掀起幕布走进茅房的苏云,凝眉低声:“此人好重的剑气,而且像,真的太像了。”

  缓刻,突溜从一旁冒出来的琼瑶轩掌柜铁柱,撞了他一下:“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你隔着杵着,还不赶紧的上菜,偷看什么。”

  说话时,刘铁柱不忘顺孤寒目视的方向扫去,见着苏云刚刚转入布帘后的模样,微微扬头噢道:“你说他啊,是挺像的。进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如果不是其才有归灵两境的实力,我都差点以为是他回来了。”

  夜孤寒摇头,又道:“我说的不是苏青山,而是那个人!”

  刘铁柱攒眉望向孤寒,问道:“谜语人打什么机锋,话说明白点,不行吗?”

  夜孤寒心思复杂,想了会再慢慢答道:“那时候,我觉得是苏青山像他,可当我看到这个少年后,又发现其实是他和苏青山,都像这个少年,亦或者说是他就是此少年。”

  铁柱差点没把沙包那么大的拳头,往夜孤寒头上敲。

  只见夜孤寒又以灵气逼音传线给他道:“这件事,我还没和任何人说过。我替女帝办事,其中一件便是寻找天书,天书你知道吧?”

  铁柱点点头,他记得顾老板闺房里,垫床脚的地方多的是,没什么出奇的。

  然后夜孤寒又继续道:“我找到那本,位置在幽州,属千年前洞虚浮生尊者的道场内,记得那时浮生尊者坐化面天,我好奇便依着他看着的方向瞅了眼,而那方向山巅,雕了腐朽的石像……

  “……石像有三人,其中一个是稚嫩的女童,正躺在崖边,手里拿串糖葫芦,神情似是在抱怨,另一个是为男童,盘膝端坐,仿在冥想修炼,而在男女幼童身后,则是个俊秀的少年,身姿挺扬,双手拢袖低垂着俩人,模样像极了苏青山,而今看是像极了这少年。”

  听完夜孤寒的话,刘铁柱若有所思地晃了晃眼珠,小声道:“还是先干活吧,我建议你这话,晚些时候告知顾老板,要么就去回禀给女帝。”

  谈及女帝,夜孤寒顿时颤了颤,他才不要去回禀女帝,自己保不住那么多将士的罪,都不晓得要掉几个脑袋,如今还是抱着深不可测的顾老板大腿,比较稳妥。

  两人讨论告一段落,又各自忙去。

  然没过一会,苏云从茅房走出,身形面貌又换了个样,显然变为了柳孤舟的样子。

  不易容不行啊,自己让孟楠寻找化蕴晋级本命物,打的由头是替柳孤舟去寻,更何况不知为何,苏云有那么点,不太想用自己本来的面目与身份,和九鸢公主以及姜姑娘同处在一个店肆里。

  总感觉怪怪的,至于是哪里怪,又说不出来。

  其后,重新佩戴上巫蛊面具的苏云,走了出来。

  恰在此时,琼瑶轩门外两道身影映入眼中,未等轩内侍女恭候,先一步踏入门中的东方九鸢也瞧见了内里的少年。

  明黄宫裳随即被一对柔夷挑起几寸,少女往前跃动的苗条身姿甚为动人,被挑起宫裳下,九鸢公主鞋履裹足的蕾白短袜,透出点点清纯气息。

  她很快便跑到了‘柳孤舟’身前,脸上带着笑意,近前嘴角勾勒:“柳先生,还真在这!”

  苏云抬眸,平静目光投向她,公主此刻眉眼柔婉似水。

  默默地,苏云往后撤了小半步,礼道:“孤舟,见过九鸢公主。”

  东方九鸢眯眼瞧着他,两手叠翘在身后,丝而挠绕裙衣,脸颊浮起浅浅红晕:“本宫听说,你今日又胜了,而且还是场奇特的胜利。只可惜本宫因要处理一些事宜,而未能如前几场般关注下来,只是通过收下的回禀,了解到一些而已。”

  苏云点点头,眉峰稍皱:“倒未曾想,公主殿下会关注在下的比赛。”

  所言不假,在大比中自己并未全力发挥,虽然战果不俗,但单论精彩程度远远比不上姜姑娘和堂姐等等选手,姑且只能算是中庸,也算黑马,绝对称不上大热。

  如此想来,九鸢公主会关注自己,恐怕还是因为当日,少琅和自己在她面前表露的关系吧?

  不过倒也不奇怪,柳孤舟这个身份本就是皇室国师的弟子,当日自己和楚王又比较亲近,九鸢公主把自己理解成皇室的门客都理所当然,所以才会关注吧。

  但……

  少年皱起的眉峰,融在少女眉下灵眸莹光,又察觉出了别的滋味。

  “哼哼,难道本公主还不能看你的比赛了?”东方九鸢将盈盈目光从苏云身上抽离,偏过身嫣然笑道:“我可不像皇兄,嘴里说着不看,又像极偷窥小贼般,偷偷遣人打听你的消息。”

  少琅兄也在关注自己?

  苏云笑笑:“呵呵,能容公主殿下与楚王留意,自然也是在下的荣幸。”

  听着,东方九鸢瞪向他,灵眸骤然眯起:“柳仙家,本宫怎么感觉你有点变了?”

  苏云哑然片刻,道:“嗯?公主殿下此言何意?”

  东方九鸢眉目橫波,直视着少年的面容,就像想把苏云内心想法均数剖析出来般。

  缓了会,东方九鸢羽眉蹙蹙:“没什么,只是觉得柳先生在谈及皇兄的时候,语气不如往常,反多上了些许疏离。莫非是皇兄私下拜托先生做不愿做的事?若是如此你大可……”

  原来公主是想到这一层。

  苏云暗暗松了口气,笑着摆摆手:“公主思虑过多了,楚王殿下并无交代孤舟任何私务,单纯是……”

  “单纯是俺这兄弟最近忙着搜集各种晋级本命物,所以这面相看上去才变得那么疲惫!”

  就待苏云解释时,走在后头的孟楠终是跟了上来,为他打岔话机。

  见着孟楠,苏云也忙冲他点点头。

  同刻,苏云脑海中却传进孟楠的一道密音,有语:“不是我说,苏云小兄弟。你这是咋回事,怎么用一幅愁眉苦脸的脸对着公主的?还想不想要本命物了!!”

  被孟楠一提点,苏云立马发现不妥处,自己对公主的心态似乎还真的发生一点变化。

  眼前大夏明珠还如往日耀眼,或许是变的,真是自己而已。

  不过苏云敢于自问,无论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于九鸢公主都莫过于同辈相交,亦或友人妹妹的感情,个中掺和可能揉进了二人婚事的情愫。

  但自己真的谈不上喜欢东方九鸢,并不是她的容貌不出众,性格的原因。

  而是很单纯的,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那么不爱一个人同样不需要任何理由。

  从始至终,东方九鸢在自己眼里,都可能只是妹妹那么简单。

  但公主当下望着自己眼神,苏云又无比熟悉,因为苏云对此见过很多次,那是宗门内不少男弟子,外界不少男修士瞧见娘亲所表露出的神态。

  是憧憬,亦或是掩藏的暗恋?

  她所感受到的疏离,或者就是出于自己见此后,所心生的断离感吧。

  九鸢公主之前口中说的心有所属,怎么看都像是自己,而自己又能接受吗?

  苏云摇摇头挂笑,重拾神态道:“孟楠兄所言甚是,在下大比连番对战,加之境界在瓶颈间按捺烦琐,公主勿怪。”

  “原来如此呀。”

  对于意中人的话语,东方九鸢不假思索地相信下来,眉眼变得弯弯:“那么柳先生不用烦了,本宫之所以到此,就是听闻此事来的。”

  苏云疑了声,再度望向九鸢公主。

  虽然两人婚事不可能,但苏云并不讨厌她,相反却是欣赏,欣赏公主殿下对于儿女情长的敢爱敢恨。

  这是自己都很难做到的。

  毕竟假若自己处在皇室的位置,是否会不管利益颜面,不管圣人的心思,悍然拒绝一门带有联姻性质的婚事呢?

  间隙,苏云呵呵一笑:“那当真劳烦公主殿下了,在下已设雅间,不过本命物一事,还是移驾入内再谈吧。”

  对于能够帮助柳孤舟,东方九鸢心里固然是欣喜的,毕竟她可正瞅着怎么接近他呢。

  然而此时东方九鸢,对于苏云前一句的公主殿下,后一句的公主殿下,一言一句中的尊称倒有些面露不喜了。

  后见,东方九鸢羽眉轻挑,双唇蠕动:“当下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柳先生就莫要管九鸢唤什么殿下了。”

  引着九鸢往前走的苏云,偏头惑道:“那……东方姑娘?”

  东方九鸢拳头微握。

  苏云顿然,又改口试探了声:“九鸢姑娘?”

  公主殿下抬脚的步伐声,随之重了不少。

  苏云咳嗽两声,道:“九鸢?”

  听着少年明亮干净的嗓音,东方九鸢笑了起来,柔夷撩起莹白发辫,绕来绕去:

  “嗯,不错。那么本宫也不客套地唤你柳先生了,我想想……要不叫你小柳公子?呃,太长了有点绕口,柳公子?孤舟先生?柳孤舟?还是说……舟舟好呢?”

  闻言,苏云知道被少女打趣着,不自觉笑叹:“公主殿下想唤什么便唤什么吧。”

  东方九鸢霎时嘟起嘴,在旁眯眯眼望着苏云:“小舟舟在叫谁?”

  苏云抵不住她折磨人的眼神,摇头:“是在下又错了,九鸢想喊什么,便喊什么吧。”

  “这才对嘛!!”束手在后的东方九鸢,跳踏起步伐,眼笑眉舒。

  孟楠默默跟着二人,左顾右盼。

  不对劲,这俩人太不对劲了。

  然逐渐暖化的气氛下。

  苏云的脚刚迈进去往二层雅间的阶梯,便有着抹紫意从旁闪出。

  即见。

  站在苏云身后,孟楠视野内。

  一名紫衣少女从楼道下冲了出来,极为霸道地揪住了苏云衣馆,接而蓦地亲了上去。

  紫衣少女容貌洛神,眼睛闭合的模样落在苏云眼中。

  她两瓣唇红轻轻压在了自己嘴上,湿润带香的舌头翘开了自己牙齿。

  苏云剑眸眨动,有些不解,又有几许红温从脖子处攀了上来。

  缓许。

  只见紫衣姑娘睁开了眼,有着一种暖意,又似如被虫子瘙爬般的感觉,从苏云口腔蛄涌一下溜进肚子里。

  之后紫衣姑娘星眸突显微嗔,原本甜腻一吻,从她银齿咬住苏云下唇的霎那,变成阵阵猩甜。

  待这时,紫衣姑娘方才松开了苏云衣冠,往外一推。

  还有点没回过神的苏云,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丝,呆望目前伊人:“姜姑娘!?”

  同刻,在苏云与姜璇玑二人之间的东方九鸢都傻眼了。

  姜璇玑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她不是和苏云在一起吗?

  她又怎么和柳孤舟亲到一块了,她和柳孤舟是什么关系!!

  不过东方九鸢心里的小九九,姜璇玑自然是不晓得的。

  而同样一脸茫然的还有苏云,自己不是让姜姑娘在轩顶等待么,为什么她忽然就下来了,还……

  然少顷,姜璇玑又立马挽住了跟前苏云的手臂,贴到他身旁,螓首微低,星眸辗转抬起,清声娓娓道:“相公,你让妾身等了好久,可算来了。”

  相公?

  东方九鸢听着,可见身体都隐隐有些颤抖。

  孟楠则面色肃然,眼中神色对于苏云更加增添几分敬意。

  不得不说,长得帅就是好啊。

  从孟楠在仙宫的情报网来看,他自家少宫主,师姐苏秋棠身边多少狂蜂都好,亦从不寻找道侣,亦不给机会爱好者接近。

  期间有几回,八极门的核心弟子,灵兽门弟子林正宇等,踏进幽州仙宫问剑问道,实际为的就是博得苏秋棠一笑一倾眼,可最终呢?

  啪的一下,很快啊。

  就被苏秋棠给赶下了仙宫,留下的只有一袭背影,和飘飘然的一句话。

  话是如此说的:“连我堂弟都不如,还想问道仙宫?”

  这些被赶下山的男修士,固然是无奈,但又是气的,气的是什么?

  很简单,人家前往仙宫摆明了是要追求你的嘛,话里头带一句堂弟,能是什么意思,也就是什么意思了呀。

  况且在仙宫内,除了苏大师姐经常在宗门内提及自己的堂弟外,就连宫主苏清璃,亦是时不时便提及苏云的名字,作为仙宫唯一男丁的孟楠,虽然已心慕自家贝师尊,但经常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多少都酸酸涩涩的。

  时至今日,她们嘴里的苏云少侠,就在自己眼前了。

  孟楠才发现,她们说的是真没错。

  你看人家苏云,帅得清秀俊逸就罢了,连带性格都如此温润洒脱,摆在一众仙二代,世家二代,纨绔子弟里面,都不能说是拔尖了,硬把人排进去,已经不是一家人,反而进一家门,简直污了苏云的名声。

  你瞧瞧,这不大比才几天功夫。

  不仅堂堂大夏明珠对他有意思,就连此次大比最强黑马选手,缥缈山姜姑娘,都跟他亲热起来了。

  但小苏兄弟,孟楠想着默默摇头,望向苏云,心里最后落下一句:你本来就够帅够招风了,易容了还是如此,现在招惹这么多天娇美艳,你受不受得了啊?

  不过受不受得了是另外一回事。

  眼下九鸢公主内心里那座火山倒是快炸了,只见她颤抖了会后,终是像压下了最大的压力般,站在一旁环起双手抱在胸前,灵眸渐渐眯起,声色低柔对苏云询笑道:“呵呵,柳公子。不知这位是?”

  “呃……”听到这句话的苏云,瞬间感觉到自己后背有股寒意升了起来,急忙转过身:“这位……”

  然未待苏云把话说出,姜璇玑却走到了苏云身边,柔夷在轻纱后挑过鲜艳欲滴的绛唇,也对着九鸢暗笑道:“我才从城主府出来,竟就已被公主给遗忘了,倒真是令人伤感啊。你说是吧,夫君。”

  苏云这时都快想寻找琼瑶轩内,有没有哪块地砖比较松动,整个缩地术给钻进去。

  结果下一句,九鸢公主反而像是被姜姑娘给逗笑了,嘴角勾勒玩味:“我当然记得你,缥缈山姜璇玑,选拔赛全胜的种子选手,归灵一境修为。只是本公主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在山野里救了个妖女回来。”

  妖女?

  苏云剑眸微微往右撇了撇,目光停留在姜姑娘一身透着神秘色彩、衣制特殊的紫衣上,嗯……再念起她的多变的性子,没准东方九鸢说得好真没错。

  面对东方九鸢的暗讽之言,姜璇玑却是脸色如常,可转瞬又捋了下发梢,柔夷绕着发末,假意躲在了苏云身后:“夫君,她凶我。”

  “……”空气安静了片刻,苏云对此场面,显然已经到了不知如何处理好了。

  毕竟作为剑阁少主,虽然身边常有娘亲和皖娘二位神女相伴,但那时候的情景又怎能和当下比拟的?

  而就在双方都等着看苏云如何应对的时候,远处的孟楠倒先哈哈大笑起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往他那个方向引去。

  他笑着,虽说语气颇有几分复杂,但亦畅所欲言:“自古风流雅事,英雄多娇,要命咯。不过几位,你们不妨看看四周,我们一直站在这正堂中央扯皮,当真好吗?”

  这时候,东方九鸢才发现,几人闹嘴的一幕都将全轩客人的眼睛给牵过来了。

  其即,再见孟楠向已经到达身后的琼瑶轩侍女,问了句:“还请你,指引我们到雅间吧。”

  听到孟楠的话,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绝不能让事态继续升级的琼瑶轩侍女,躬身笑笑:“当然,劳烦几位这边请。”

  说罢,侍女抬手便领着几人往楼上雅间走去。

  只是这前往雅间的路上,苏云也是好好感受了一遍被姜姑娘和九鸢公主夹在中间,遭受她们二人对视的火花是什么滋味。

  难以言说。

  同一时刻。

  城主府,楚王别院。

  冬日寒风把地面上铺满的梧桐叶,吹动得沙沙作响,一只掩藏在枯叶堆中的萤虫,随风袭上窗头,停靠在栏杆处扑扇薄翼。

  一明一暗,一幽一亮的闪烁,如似房中一人,屹立在衣架前,抚袖低凝。

  乍时,房门被人敲响。

  吓得萤虫展翅飞起,在房中的姬少琅随即扭动身边花瓶,叽叽呀呀的机关声紧接而至,衣架率被带动,往书柜后的暗室挪去,明晃晃的金龙冕服,稍纵黯灭。

  着后,姬少琅不动声色般,单手负后走到屏风处,向外唤道:“何事?”

  门外响起两声咳嗽的清嗓,再有语传入:“罪臣许道清,求见楚王殿下。”

  “进来吧。”

  许道清得令,厢门随此开启,在抬脚走入房中后,抬眸望了眼在屏风另一端楚王的背影,便低头跪了下来:

  “见过殿下。”

  姬少琅没有回头,身形挺拔如松,站在原地:“你会来凉州见我,说明运送尸骸那件事,是办砸了。”

  迎着楚王听不出温怒的话语,许道清以头敲地:“小的办事不力,还请楚王赐我死罪!!”

  跪地请罪,还要赐死?

  姬少琅摆了摆手,从屏风后走出:“算了,起身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

  许道清听命站起身,但仍向楚王方向拱着手:“尸骸交由押运途中,本由属下亲自交接,奈何途中属下身子出了岔子,便打算让门下之人先行领受。怎奈未过城门,便被人劫去了。”

  这时,姬少琅慢慢走到许道清身前,俯眼看了看他,道:

  “什么人动的手脚?”

  许道清再道:“不清楚,但事后属下亲自细查,劫尸之人应该是仙道修士,而且境界不低。”

  姬少琅听着,面容逐发冷峻。

  “炼气士都已经到了能骑在皇室头上的地方了?”随见,姬少琅一声冷笑,挥了挥手:“罢了,反正那尸骸也没那么重要,不过你既然来了凉州,也省得本王亲自修书与你。”

  许道清眉眼稍抬,听着这意思,楚王是有要事交付与自己了?

  “蛮族那边的消息,我已经收到谍报了。”姬少琅后道,并向桌案走去,推开桌面上一堆炼气法卷轴,从下层取出一份谍报丢在许道清跟前:“赵德之死了,消息是怎么传到蛮族的,苏晋带着夷族的军队赶去蛮腹,空无一人,然后呢!八十多万的大军就压在凉州城外不远了,许道清你给我仔细看看。”

  许道清听闻震怒,当即跪地:“四海困穷,天禄永终!”

  少琅定了定神,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许道清忙拱起手:“然,万方有罪,都莫过于作为臣子的,是臣没有做到为殿下排忧解难,没有做好自己分内事。不过蛮族压境,在臣看来,未必不是好事。”

  听到话尾,姬少琅愠色稍退了些,然还是刮目过去:“哼,在本王面前少来那一套。说说看,哪来的好事。”

  许道清这时才拿起地面上的谍报,捧在脑袋上:“蛮族欺我夏朝多年,然其族内架构,军伍的成分都注定了大战的基础,都无外乎一句话。”

  “看来你这是和本王想到一块去了。”

  “殿下天资聪慧,是的。”许道清缓缓抬头,道:“若夏蛮开战,姑且先说小的,无不外乎是丢些粮粟,被劫掠走些妇人,丢不了什么元气。不过若蛮族如此大的动静,必是大战,而大战虽能往夏朝中原插进一根矛子,但蛮族自身呢,大战也必先动己筋骨,唯有拿出毕其功于一役的决心,他们方有能力举戈战夏!!”

  姬少琅默然,吟声道:“继续说下去。”

  许道清想了想,眸子稍转:“故而再说一层,鸽房的情报理所应当也递到了圣人面前,那么容臣少少揣测一下圣意,为何圣人对于蛮军即将压境,不早早戒备,整顿兵马?”

  说到圣人,姬少琅的神色凝重了少许,晦暗不楚。

  许道清继续道着:“着于此,臣想。圣人之机桀,定当能想到这一层,夏蛮和盟,凉州大比所有事加起来,不过都是给蛮族释放出一种虚假的信号……”

  “……蛮族压境不假,然而凉州有圣人在,哪怕是数十万大军又焉能踏入我境,想必圣人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会一举挫败蛮军。届时,蛮夷元气大伤,正是我朝一统天下的大好时机。”

  等着许道清把话说完,坐在那的姬少琅,久久不见回响。

  过了很久,只见他轻轻把桌案上的茶盏提了起来,手指转动捏紧了盏声,细语笑道:“许卿,你有所不知。今年入夏南方大旱,如今赵相又领罪而去,江南的世家多半要乱,这时候楚定玄甲军可不能动,甚至拱卫京师的三十万羽林军都要抽调进楚州,以防流民和世家名望借春作祟啊。”

  到此,许道清眼神剧晃,沉思抬眸望了眼姬少琅。

  虽然话语间带着笑意。然而面色幽幽,目光阴沉的表情,少见地摆在了向来和睦春风的人脸上,多少有点吓人。

  许道清吸了口气,再看向面前的楚王,询问道:“敢问殿下,又是如何看待此情的?”

  姬少琅没了口茶水,长叹:“按照以往,若南下军队抽调不速,都是怎么应对蛮族大规模劫掠的?”

  “按以往惯例,兵部会把详情入册,天子会再命四房,以凉、幽两地为界,特急召剑阁、醉情轩、仙宫等仙道宗门门中修士驰援。”许道清平息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带有几分郑重之意,拱手道明:

  “所以哪怕如先帝凉幽一战时期,虎贲军神威军一丢再丢,靠着宗门的力量,依旧能在边野橫起一道防线,再待驰援。”

  姬少琅轻轻一笑,颔首道:“想来也是,如今凉州大比期间,修士若干,八十万大军又如何,优势在我,你说对不对。”

  许道清皱着眉,点头。

  姬少琅再次笑笑,提起一空杯盏斟入茶水,又边道:“母后在凉州的确如安国之梁柱,可蛮族的洞虚修士,也在凉州啊,本王又甚惶恐。念及洞虚修士又向来来去如风,早前夜宫宫主带领羽林军,更是有所亏损,本王看此情形,是否还是得从北境虎贲军抽调十万,弥补京师空缺比较稳妥。”

  若是如此,凉州岂不只剩余十万虎贲军,就算再加上独编在外的青鸾营,都是杯水车薪了。而且此军伍数量还是分散在凉蛮界线各营的。

  许道清心绪起伏着,慎道:“没有虎符,萧将军恐怕不会放人,也难免不会请示圣人,鹰房那边……”

  “诶……”许道清的话很快被打断,并见姬少琅把茶盏,挪到桌案的另一边,道:“本王听说,卫老的弟子有不少在凉州任职啊,而依大夏律法,王子及公主在急迫之际,亦能下教令调军。许卿,你对此又怎么看。”

  说着,姬少琅敲了敲茶盏,眼神又稍抬,示意许道清可平身回话。

  许道清察颜,慢慢站起身捧起茶盏,敬重地举向楚王:“臣当勉励之。只是不知臣该如何做?”

  “得卿一句话,本王总算对大夏处境有了着落。”姬少琅和笑道,也捧起一盏茶水,敬了过去道:“入冬了,本王每思此忧,未尝不废寝忘食也。然处位思恭,大宝任重,许卿接教!!”

  许道清捧茶躬身:“臣听令。”

  姬少琅同站起身,缓缓沉吟:

  “蛮族兵寇来犯,欲割山河裂宗族之兴,夏祖初定雍京,戒亡皇考之失策,今内有青徐楚灵豫五州之逆节,外有凉幽俩州之虞乱,谏兵部尚书淳于科、兵部侍郎解先元、贾长林存蟊子贼心,谄谀之姿,懈怠职责,本王代昭安圣人皇母后命,现处以其磬镒午门外……”

  “……然朝廷念其昔日之功勋,故从宽典免去死罪,特罢其尚书台门下夏官武部所职,贬为楚州楚定玄甲军内提督参将军、及指挥佥事,着令秘由水房宣示,既日领旨起程。加之,荣辱之端。圣人特诏楚王传口谕,皇上功定北凉,有恐雍师失窃,暗宣教敕凉州刺史卫友才、幽州刺史左宗道抽城中虎贲兵马各记五万,既日起回援拱卫京师,途中切记偃旗息鼓惊闻世人,闹动民心,军中若有违者,可无畏先斩立决,勿须上表!!钦此!!!”

  朗篇一段,许道清捧茶跪地,以臣子奉笏入朝之礼,先是喝下茶水,再叩首:“臣得令!”

  不过待许道清接令后,又站在了原地。

  姬少琅眼神微眯:“怎么,卿还有事?”

  许道清苦笑:“殿下,空口宣教,兵部的还好说,卫友才也好说,只是这左宗道未必能听我的啊。”

  “早知道你有这一出。”姬少琅举起手指,笑着指了指他,又从袖口取出一圣旨,圣旨之上紫微龙气橫溢,递了过去:“拿着吧。记住,这是秘旨吗,出了房间便出办,本王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

  拿住圣旨的许道清,暗自估摸着龙气的份量,心中已有了筹划,遂退身离去,独留楚王于房中。

  日阳渐落。

  姬少琅站在门前,手里摩挲着扳指,脸色与以往的和睦春风相比,变得格外凝重。

  作为女帝之子,年少封王,位极人臣之上。

  只是……

  低沉着头的姬少琅渐渐抬眸,身中所处的凉州厢房,目中所见光影,反是千里外的雍州京都,雕龙画凤的太极殿,殿廊白玉十八阶,阶上龙位宝暨。

  天子之位,那张摆设在殿宇中央的位置,座椅双方各有一组龙头雕刻在前。

  再一下眨眼,视野之内坐在上方的雍艳熟妇,身披金红凤袍,头戴冕冠垂珠,玉柱长腿高抬单翘,身子斜撑,俯瞰众生的模样。

  有多至高无上,便有多至高无上。

  他的母后,向来都是如此,眼神傲睨万物,气盖千秋。

  然而,此刻的姬少琅却是一个转身,仿佛整个人也置身在了太极殿中,身前是那宝座,身前宝座上坐着的女帝,他一步步往前迈,踏着层层白玉阶,直到站在了宝座之前,母后的身前。

  随即他一摆红蟒暗黑华服,转过身坐在了房中的凳椅上:“是时候,去给母后问安了。”

  话后,姬少琅再将拇指上的扳指归正,眉眼低垂:“乌温穆本,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否则……”

  轻言轻语,可在话落之时,翡翠扳指硬生生被掐出一道细痕,隙间楚王手中,紫薇气机浅浅流动。

  同一时刻,城主府女帝下榻院落。

  闲散在外的宫女,个别持灯值守在院落多处廊门下,个别有空值的则围坐在树亭子内乘凉,耍玩叶子戏,或相互捏肩捶背,惹出一幅奢华粉糜场面姿态。

  待此时别眼厢房。

  紧闭纱窗,从内向外散发出红彤彤的光芒炙热且强烈。

  凤床之上的熟美艳妇,盘膝而坐,华美的帝装冕服,两条张牙舞爪的金龙被其鼓起的乳软,挤成涨圆模样。

  跃过轻薄的幔帐,女帝鬓发未梳,闭阖的狭长凤眸下,琼鼻挺翘,两片绛润透红的唇瓣丝抿丝张,近与之眉心闪烁的凤凰印记,相互映莹,一时间有所神秘,又有所玄奇。

  而在顺着她窈窕成熟的身段往下扫去,婀娜纤腰高束,宛若水蛇,盘起交叠的两条长腿,摆出凤袍裙外的软肉,又似因其冥想练功间隙,变得香汗淋漓,点点密布的汗珠流淌表肌,将那热辣白肉洗涤得更为荡人心神。

  只是在落眼,除了凤床春凳下翻腾倒伏的展翅金凤红底高跟外,还有数本翻开的书册,散乱在凳面上。

  其中两本无字,中央一本则是为一本功法。

  功法书册上字疏有画,边修山河图几字,画有多幅,足见一人分两身,交掌凝聚火焰,分而吸入体魄及灵海之内,具体功法的玄妙,交由炼气士一观,便可得知。

  此是一种类似于道家一气化三清,又像斩三尸之类的火炁法诀。

  只是又与他们都不同,女帝凳面上的功法,并非真的会将自身分为两人,而是利用自身的绝强体质,将凤凰真焰抽离出体外,再凝聚成灵体。

  灵体出于自身,本无灵性,又再让原身以神魂作为牵引,故而感受便雷同于一人两身,意识思维几乎都出于本体,又处于分裂之初的精神层面。

  总结此功法的特点,约莫就是两身皆为一人,只是分出灵体于诞生之初,便会有原身赋予的神性产生人性,哪怕在原身不控制的情况,依旧可以修炼,也拥有一定的行动能力。

  这样做的好处,便在于女帝能借此,使用两具身体分别修炼仙道灵气与人道灵气,然后双双达到巅峰。

  只是此功法到了末尾,却断了诀,唯留下一张盛燃的火焰图画,再无任何文字记述。

  故而女帝自使用此法后,便于皇宫地牢内曾闭关十几载,吸取大夏先帝洪庆体内的龙气根源,期间则又由自己的身外化身,遗留在外修炼仙道灵气。

  几经蹉跎,两方的修炼都已然走到了巅峰止境。

  目前对于女帝来说,要做的便是如功法末尾最后一张画般,将两身合一归聚,此后问道是以飞升或踏至无上境,便得看造化。

  可越修炼到后头,哪怕是已经作为此处天下修为上的至强者,哪怕是作为此处天下九州的统治者,她都隐隐感觉到有了乏力之感。

  无它。

  原身索洪庆残蜕龙气,属亡故之气,在阴。

  而身外化身在外所属凤凰真焰,体质属阴,骄纵邪火乱聚,更是阴上加阴。

  此番她借着扶桑果的剧烈阳性,再次尝试合一归聚,可修炼多年以来,女帝后天化蕴所成的灵根皆染上了阴寒的火性,五阴在上,一阳在下,即便能够强行凝聚,但亦不过是若即若离的融合,不仅境界可能无法上涨,恐怕还导致着她灵海内周旋的气海因此而变得混沌无章。

  再见,盘坐良久的她,徐徐抬起艳容,结印双手分开放在了肉感十足的丰腴大腿上,红唇微张吐气:“终究还是差一计温补的灵物吗?”

  话后。

  女帝两只叠坐在下的笋白美足稍稍蜷缩,十颗明珠般的圆润脚趾彼此挤压了会,又舒展开来,然后她的鼻腔短暂地发出数声哼吟,紧贴体躯凤袍上,纹绣的金龙诱因此翘立俩妩媚流波的皱褶凸点。

  雍容华贵的大夏人皇,闺房内熟艳的身段,妙得出水。

  可非虚言,只再见女帝站起身时,凤踏上臀压处团团湿润的饱满痕迹,以及沿着她大腿根畔不停顺延滑落的汁液,便可察得并无虚语。

  转眸,裸露在外的笋足渐渐伸进展翅高跟之内,女帝的身体表面开始散发出一阵阵肉眼可见的霜白蒸汽,密布在体表的汗珠慢慢消融升华,她紧了紧身前松垮的凤袍冕服,交叠的衣襟把内里骄耸的肉乳半溢勒出,大方示人赏阅之余,又极致下作。

  而在女帝站起后,艳容低垂,不见足尖,又默默念道:“那一番的感觉,又是否可以?”

  默默念叨的话,让人听不懂涵意。

  她的耳边却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以及不少宫女喧哗吵闹的声响。

  对此,女帝并没有刻意用神识查看房外动静的缘故,只是站在里头,缓了片刻待房门外的丹漆铺首被敲动后,她再仰起艳容,重归高贵得不容侵犯的神色,向外传声道:“报。”

  外头瞿女官的声音,跟着传入:“禀圣人,蛮廷乌温穆本觐见,另外蛮廷太子也来了。”

  “噢。”闻言,女帝浅金色凤眸微微眯起,转过身将丰盈翘臀压向了正室的梨花凳上,捧起桌案上的茶盏夹眉凝思,杯盖滑动杯沿的声音清悦,静默少顷尊口再开:“腾出西厢房接见蛮廷太子,至于那小王子,则先领他到此见朕。”

  “喏。”得到女帝回复后的瞿竹女官,在房门外退身恭礼。

  至于房内的女帝,在后缓抬起茶盏,举至唇边,红唇吹气扫动茶面上浮动的叶根,她没有品茶,只是这么看着,嘴角浅浅勾勒:“同室操戈,亦不知其乐。”

  话毕,茶水没入檀口,蕴绕跑出涓流,滑向腻颈肩胛,冲入成峰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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