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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江山风雨录 沉心 5000 2025-03-14 11:23

  驱使黑白棋子,下起了围棋。

  此间悠闲,惟愿长久。

  午饭之后,陈湛非走入师父师娘所住的内院。

  “湛非,有何事要说?”书房内,陆亭秋问道。

  “启禀师父,昨日在清水镇,我与五师兄救了一对快饿死的母女。其女五岁,名为崔蓉蓉。其母魏宜思,二十七岁。弟子见那崔蓉蓉虽然年幼,却愿卖身救母。甚为感慨。又察觉她聪明伶俐,便向带入山门,做一外门弟子。”

  陆亭秋疑惑道:“此母女二人可是在山上?”

  “尚在郑家庄,安顿在一户农家。”

  陆亭秋心怀慈悲,当年就在在乱军之中救下陆芷箐,如今听闻弟子也救下一个年幼女娃,不由得回以起往事。

  “既然如此,你且下山去问问崔蓉蓉之母,若愿将女儿托付与麓灵派,这几日就把人接上山。哦,对了,你师兄弟姐妹七人,除红芍外,皆跨入先天境界,按理,可为人师。既然那女娃与你们有缘。不如就将她收做弟子。正好师父也当师祖了。”

  师父这一说,倒叫陈湛非恍然大悟。是呀,凡是先天之境,皆可收徒授艺。既然如此,将崔蓉蓉收为弟子,也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

  他拱手道:“师父一番话,弟子听来,茅塞顿开。这就去郑家庄,问她可愿入我麓灵派。”

  话毕,退后三步,转身离去。

  郑家庄,李静之家中院子里。梨树下,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边上还拴着三匹高头大马。

  屋檐下的石凳上,坐着大师姐陆芷箐与二师兄玉昭言,宁潇蘅陈湛非各站在一旁。

  陆红苕半蹲在小女孩面前,握着她皮包骨头的纤瘦小手,力道十分轻柔。

  她道:“蓉蓉,可愿随我们上山,做一名麓灵派弟子。我掌门爹爹说了,既然你是我五师兄与六师兄所救,就是缘分,可由他二人做你的师父。当然,也可以选我大师姐,二师兄,还有另外两位师兄,做其中任何一人的弟子都行。”

  崔蓉蓉身子瘦弱,面色饥黄,眸子却十分清澈有神。每每看到她这双小眼睛,陈湛非都会想起那个濒临饿死,晕倒在街边的瘦小身影。纵然年幼,呵斥骚扰母亲的歹人时,却万分勇敢。

  小女孩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娘亲,后者冲她点头示意。

  “姐姐,蓉蓉可以选你做师父吗?”

  “啊?”

  小姑娘一句话问得陆红苕好生尴尬,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湛非道:“你红芍姐姐未满十八,待明年三月之后,就可做你师父了。”

  “哼,狗子。”陆红苕转身奔到情郎身旁,打情骂俏般说道。

  崔蓉蓉看着眼前神采奕奕,气质超凡的五人,目光最终投向陆芷箐,她双膝跪地,“陆大姐姐,蓉蓉想做您的徒弟。”

  女娃虽然感激陈湛非,宁潇蘅的救命之恩,但天性有别,对于拜师,更喜欢同为女儿家的陆氏双姝。且凭着直觉,她隐隐觉得身前这位一袭红衣,面容倾城绝世的高冷女子,才是这几位中实力最强的。

  宁潇蘅与陈湛非同时愣了片刻,二人下意识看向对方,最后无奈一笑。

  陆芷箐伸出玉手,将小女孩扶起,玉唇轻启:“我叫陆芷箐,是掌门师父坐下大弟子,日后也将继承麓灵派掌门之位。做我的徒弟,无论资质还是恒心,皆须远高于常人。且习武之路,漫漫而枯燥,更有万般辛苦,你可受得了?”

  “蓉蓉受得住辛苦,只求陆大姐姐不吝赐教。”崔蓉蓉回应,她抬起小脸,看着清冷的大美人,心中无限渴望成为她的弟子。

  “嗯?”陆芷箐微微蹙眉,道,“还叫我姐姐?”

  众位师弟与小师妹齐齐看向大师姐,未料她如此之快就要收崔蓉蓉为徒。

  崔蓉蓉小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当即又跪下,连连磕头,一口一个师父。

  床上的美妇见女儿拜师成功,当即欣喜万分,便起身要下床。站在一旁的郑彩儿连忙搀扶着,小心翼翼走到陆芷箐面前。

  见着红衣美人,她当即跪下磕头,“陆女侠,蓉蓉有你教导,是她三世修来的福分。到了山门,孩子若有懈怠懒惰,只管教训就是。宜思先谢过您了。”

  陆芷箐将美妇扶起,握着手腕时便感知了她的气脉。

  “姐姐体质虚弱,脏腑不稳,宜须静养才是。”陆芷箐将美妇交由郑彩儿搀扶,朝崔蓉蓉道,“蓉蓉,你除了该谢我两位师弟的救命之恩,也要记得彩儿姑娘一家的恩情。既拜我为师,则孝道为先。余下五日,你且留在村中,待你娘亲身子好转,再入山门。这是为师对你的第一关考验。此外,住在彩儿姑娘家,你虽年幼,亦尽力所能及之事。不可好吃贪懒。记住了?”

  崔蓉蓉点头道:“蓉蓉记住了,请师父放心。”

  陈湛非转身到梨树下,从自个的大红马上拎下一个布袋。交在郑彩儿手中。

  小姑娘昨夜才被他开苞破处,此刻嫩穴口还隐隐作痛,见他走来,不由脸色泛红。

  “彩儿,袋子里有一斗白米,还有我事先配好的药材。这几日,就有劳你一家照顾蓉蓉和她娘亲了。”

  郑彩儿抬头瞅了眼自己的情郎,羞涩道:“彩儿一家受尽麓灵派恩惠,湛非哥哥尽管吩咐就是。”

  约定好日子,陆红苕等人离开郑家庄,返回山门。

  第二十七章

  夜里,麓灵派落霞峰后山,黑犀潭。

  一只体型骇人的斑斓猛虎横卧在一块一丈之高的砂岩之上,前肢压着一只黑毛野猪,口中叼着一块血淋淋的猪肝肉大快朵颐。那圆溜溜的大眼睛,在暗夜里泛着精光。

  距猛虎所在砂岩不远处,黑犀谭边缘的沙地上,篝火熊熊燃烧,飘着诱人的烤肉香味。沙地上,麓林七子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握着肉串,笑声爽朗,放浪形骸。

  “哎呀,真香呐,这鹿肉鲜嫩多汁,配上小六的调制的香料,简直要人间美味啊。若是每餐都能吃上,那也胜过神仙。”

  三师兄李长风大笑道,手里肉串吃完,又伸手到火堆边上取来一根。那鹿肉肥廋均匀,被柴火烤得滋滋作响,冒着油花,放到盘子里,裹上香料,一入口,香味便瞬间溢满口腔。

  四师兄顾轻舟饮了口黄酒,用香帕擦去嘴角油渍,一边用小刀切着盘子里的烤鸡,一边道:“小六脑子就是活络。就是连吃的也想出这般美妙的点子。花椒,芝麻,还有番椒,以火烘干,再磨成粉,以盐混之,味道真是绝了。我虽尝过番椒,因其味过于辛辣,入口犹如火烧般,不甚喜之。小六这一番调配,我吃得满头是汗,却越来越上瘾。”

  “师兄喜欢,六弟不胜荣幸。”陈湛非双腿盘坐,右侧石头上放着一捆柳树枝。他捋去叶子,将柳树枝折成一尺余长,接着串起几块豆腐墩般大小的鹿肉,插在火堆边上的沙砾中。见先前放置的无鳞小鱼已烤得两面金黄。他取来放在木盘里,端给坐在潭水边上泡脚的陆氏双姝。

  陆红苕与大师姐一边欣赏月色,一边裸着白皙精巧的双足悠闲地拨弄清凉的潭水,二人中间的石头上,木盘里盛着几串烤羊肉,和一壶桃花酿。

  见情郎端着木盘走来,陆红苕嘻嘻一笑,咳了咳嗓子,故意冷着脸道:“小六子,为何慢手慢脚,存心要饿死本宫与大师姐?”

  “呵呵。”陆芷箐被小师妹刁蛮的模样逗笑,那倾城绝世的容颜,美得如同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子。

  陈湛非上前,捧着木盘单膝下跪,道:“小六子来晚了,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哈哈哈...”

  火堆旁的四位师兄大笑。

  陆红苕拿起烤鱼,分一串与大师姐,琼鼻嗅着肉香,不禁咽了咽口中的津夜。

  “嗯,这鱼烤得还挺香呢。”她蘸了点香料,小嘴一张,便咬了口鱼肉,一只脚伸到陈湛非面前,“就罚你为本宫捏脚,捏得满意,就免罚,捏得不好,就罚你去净事房。”

  陈湛非握着师妹玉足,道:“小六子这就为皇后娘娘捏脚。”

  小师妹的玉足还沾着凉水,摸着有些冰凉。肌肤嫩滑细腻,好似白玉雕成。陈湛非握着右足脚踝,四肢何在足背,拇指贴着足底,轻轻按压。

  “哎呀,痒。”陆红苕叫道。

  陈湛非故意按着她足心软肉,微微施压,便叫小妮子忍不住扭捏起来。

  “坏蛋师兄,轻点。”

  “好好好。”陈湛非点头,两手一边按摩,一边输送真气。陆红苕只觉得冰凉的小脚此刻暖呼呼的,实在舒服。

  精美无暇的小脚,陈湛非嗅着香味,恨不得张开嘴将那一颗颗饱满精英的脚趾含入口中,以舌头吸舔。若是只有他与小师妹,那今夜这双玉足非得夹着他的鸡巴弄出精来不可。

  “师兄,吃吧。”陆红苕将咬了两口的烤鱼递到情郎嘴边,后者丝毫不嫌弃,张嘴就咬了一口。果然,沾着师妹的口水,鱼肉更香了。

  此时,火堆边上的二师兄玉昭言笑道:“小六与小七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呐。”

  五师弟宁潇蘅道:“二师兄可有心仪女子,只管禀明师父师娘,求他二位与你作主求亲。”

  玉昭言摆手,摇起手中折扇,道:“二师兄我还是做个闲云野鹤最好。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也免得烦心事。”

  李长风道:“那万一日后真遇者心仪女子,二师兄可宁愿错过?”

  玉昭言端起酒杯,举头望月,叹道:“若真有我心仪之人,必娶之。如师父师娘那般举案齐眉,恩爱有加。亦是人间至幸也。”

  他一口将酒饮尽,酒杯扔在沙地上,便提起佩剑,一个飞身跃入潭水之上。足底踩水,却不湿鞋面。

  拔出长剑,映着皎洁月光,玉昭言身形似鹤,宛如游龙。剑身铮鸣,收放之间,辗转腾挪,划破长空皓月,激起莹莹浪花。真是个刚柔并济,暗里藏锋。

  就连大师姐陆芷箐也不禁叹曰:“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玉昭言的剑术,连她也不敢轻言胜之。

  “砰。”

  玉昭言身如飞燕,一个翻身飞跃,从潭水表面落在沙地上,长剑顺势挥斩,一道刚烈的剑气划破夜空,如无形利刃,将波光粼粼的水面被劈作两半。霎那之间,震耳欲聋,无数水花飞溅。

  “哎呀。”陆红苕惊呼,身子不由得朝情郎扑过去。生怕飞溅而来的水花打湿她的衣物。

  “师妹莫慌。”陈湛非一手搂着师妹细腰,起身将她罩住。

  一旁的陆芷箐面色不改,玉手随意一挥,一道气浪挡住袭来的水花。身上衣物半点不曾沾湿。

  姐妹俩泡够了脚,携手走到火堆旁,并未穿着鞋。

  陈湛非用树枝扒开红彤彤的炭火,掏出一坨被烧黑的泥团。用树枝尖戳破滚烫的泥壳,如同剥鸡蛋般,得到一团裹着荷叶的烤鸡。

  “哇,六师兄做的叫花鸡真香呀,手艺简直胜过天香楼的厨师。”陆红苕挨在陈湛非右侧,眼见他将荷叶的烤鸡叉在木盘里,洒上香料粉。

  手里的小刀横竖切割,好似庖丁解牛般熟练无阻,没几下功夫就将鸡头、脖子、鸡翅、鸡腿、鸡胸、鸡肋各部位分好,摆在盘中。

  “师妹,这个鸡腿给你。”

  “谢谢师兄。”陆红苕馋得口水直流,抓起鸡腿便咬了一口。

  陈湛非见她吃得开心,俊朗的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起身将烤鸡端在各位师兄面前,由他们挑选。

  陆芷箐挑了块鸡翅,用柳树枝作的筷子夹着,小口咀嚼。

  “唉。”三师兄李长风饮了口酒,叹息道,“眼见逃至湘南府的难民日益增多,只怕鞑子大军这次真要攻破襄阳城。届时,若是金军南下,麓灵派当如何应对。”

  宁潇蘅道:“听闻大西国皇帝张崇义已于两月余前负伤战死,麾下四部大营,近十四万人马群龙无首,朝廷有意招抚,共御金军。想来事成,加之归义军十万人马,朝廷定能守住襄阳。”

  陈湛非面色凝重,道:“三军共御鞑虏,最好不过。只是听闻归义军与朝廷那几个大学士素有间隙,全凭皇后制衡。大西军亦然。且朝廷欲招抚大西军,金国自然也会。须知那金国平西大将军吴伯先,十七年前还是朝廷的山海关镇边总兵,世受大宁皇恩,还不是降了鞑子。如今金国日盛,天下四分有三,大西军未必肯受朝廷招抚。如若张崇义那几个儿子真降了金国,大宁朝廷存灭与否,只在旦夕之间。”

  小师妹问道:“可听说张崇义被金兵射中左眼而死。他那四个儿子必然与金军势如水火,想来不会投降。”

  陈湛非道:“但愿如此。只是人心多变,为私惠者多,为大义者少。那黄州总兵与金军交战而亡,他弟弟钟豫不还是降了。据说还领着金兵到襄阳城下劝降。”

  三师兄顾轻舟道:“身逢乱世,要么明哲保身,要么建功立业。上次杀光金国使者,我总有惹了大祸的念头。麓灵派四百年古刹,真要降了鞑子?”

  “唉。”众人皆低头叹气。

  陈湛非凝视着熊熊燃烧的柴火,想起方才三师兄说的话。身逢乱世,的确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他道:“若在太平盛世。吾辈自当清心寡欲,修武炼功,传承圣道。三师兄的话点醒了我。”

  “湛非有何高见?”顾轻舟问道。

  “高见不敢。”陈湛非道,“只是师弟想,身处乱世,实非我愿。何不趁此机会,建立一番功业?驱逐鞑虏,光复神州。上承圣意,下安黎民,他日逐鹿中原,饮马北海,有何不可?”

  大师姐,小师妹,四位师兄,皆露出惊讶之色,纷纷盯着少年。

  “师兄。”陆红苕伸出小手摸在情郎肩膀上。

  陈湛非握着她的玉手,道:“若师兄他日成就一番雄图伟业,君临天下,必封师妹为皇后。”

  “你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陈湛非举三指发誓,忽而憋不住大笑,“哈哈哈哈...”

  陆红苕气得捶了他几拳,“不许笑,不许笑,人家还以为你是认真的。”

  陈湛非道,“师兄绝无戏言。”

  陆芷箐寡言少语,亦被小师弟所说的话震惊,她问:“小六若真欲建功立业,可有何良策?如今鞑子窃据神州,天下四之有三。大宁朝廷一败再败,危如累卵。想要有所作为,只怕时日不待人矣。”

  陈湛非答曰:“金国盛强,大有一统天下之势。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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