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珊瑚枝枝撑着月
——英英匣中剑,三尺秋水明。
「秋水」,古书中意为锋利的宝剑。清光冷冽,空明如水,这样的剑才叫好剑。
名叫「秋水」的女孩,也许一生都要与刀剑结下孽缘……
2004年,仙波秋水呱呱坠地于栃木县栃木市,那是一座水网密布的宁静古镇,离东京约有两小时电车车程。她的父亲是一个刀剑迷,虽未败家到大肆购置古董刀剑的地步,但收藏了一大摞刀剑杂志与图谱,对名匠名刀如数家珍,就给她取了这个名字,希望她成为出类拔萃的人物。
受到父亲的熏陶,仙波秋水很小就开始修行剑道,上小学以后,常常和剑道社同学们奔赴各地大赛。当她因比赛落败而抽泣,说些「我再也不练剑了」的气话,一向严厉的爷爷反而劝慰道:「不练就不练。你的人生还很漫长,你要找到你爱得要死的东西,这才是获得幸福的关键。」
「那您找到了吗?」秋水止住眼泪,吸吸鼻子问道。
「我很早就找到了。」爷爷笑得满面皱纹。
爷爷出生于战后的婴儿潮,从吃不饱饭的年代长大,他总是很自豪地说,他们那代人有一种叫「骨气根性」的东西,是后代日本人身上看不到的。凭借这种骨气,他接手和菓子店「百川屋」后,每天起早贪黑,卖力干活,将生意经营得红红火火。店主很中意他,招他入赘,终而让他继承了这家百年老铺。
对于爷爷来说,「爱得要死的东西」当然是指和菓子,毕竟他在此道上行了一辈子,但秋水还太过年幼,不曾见过三千世界百丈红尘。她没日没夜地思考,也想不出什么东西值得付出这么多喜爱,以至于献上生命。
直到那一年的夏天到来,那个令人难忘的桑巴盛夏。
2014年巴西世界杯,日本首战的对手是科特迪瓦,周日上午10点开赛。根本不懂足球的仙波一家也为热烈气氛感染,一起聚在昏暗闷热的屋里观看直播。开场不久,本田圭佑选手近角爆射,攻入了本届世界杯里日本第一粒进球,一家人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
在整场比赛中,秋水始终盯着电视屏幕,紧张地呼着热气,心弦与场上的十一名球员共振。蓝衣的日本队最终被逆转了,比分定格在2:1。大家都惋惜地起身伸懒腰,准备继续张罗店内生意时,秋水突然发话了:
「我想学足球。」
如不是运动天资过人,秋水也不会在剑道比赛上连年斩获佳绩。到了绿茵场上,她更是如鱼得水,将皮球玩弄于脚底,尽情发挥跑动的才能,还进入了当地的少年队,把比她更大的孩子们过得找不着北。
步入初中以后,学校没有女足社团,秋水混在男足队员中间踢球,也能得到一个主力边锋的位置。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女体格的差距越来越明显,到了初二以后,她几乎得不到上场的机会了。教练经常劝她转成经理,在场下支援球队,她怎么也不肯答应。
初三的县足球大赛上,运气糟糕透顶,第二轮就遇到了县内的强豪校。秋水在替补席上注视着队友们,看他们在对方的传控配合下溃不成军,上半场还没结束,就被灌了五个球。
中场休息过后,教练把秋水换上场,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全力奔跑吧。」
秋水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战术布置,而是教练的怜悯之心——给她一个告别的舞台,用汗水来浇灭心中的烦闷。
县大赛的时间安排非常紧凑,前三轮比赛一天一场。既然已经稳操胜券,对方就放慢了节奏,开始在后场倒脚,以避免受伤或白耗体力。
秋水上下翻飞地冲刺,成了左路上的自由人,不遗余力地挥洒汗水,从进攻到拦截一手包办,跑到几近干呕。终于,在比赛接近尾声时,她在敌方禁区前沿断下皮球,用最熟悉的脚内侧射门,「哧啦」一声,球飞向了左上方的死角。
终场哨响了,全体队员心如死灰地趴倒在地上,秋水是依旧站立的唯一一人。她缓缓地喘气,汗水顺着刘海滴落,目光冷得像寒夜的星辰。
尽管亲自打入了一球,但她心情却不得畅快:「为什么偏偏在那时候,对方的防线露出了一丝破绽?是因为看我是女生,不屑于紧逼上抢,还是因为临近终场,丢一球也无所谓……」
回学校的巴士上,气氛像葬礼一样可怖,男子汉们个个沉默不语,不光是因为惨败而沮丧,到头来,还要靠一个女生替他们挽回颜面,这更让他们感到无地自容。
下车之时,初二的队员小声搭话:「仙波学姐,对不起……」
秋水扭过头,翘起薄唇,挤出太阳般明媚的笑容:「明年,你们一定要去关东大赛呀。」
初中最后的大赛以1:5的惨败告终,三年匆匆而过,回首尽是遗憾。
秋水从足球社引退了,将足球鞋丢进阁楼储藏室,一门心思备战高中的入学考试。
人间万事塞翁马,一所东京的私立高中关注到了她的表现,邀她参观校园,混同训练,并踢了两场对抗赛。这所高中对女子足球社的投入很大,近些年进步神速,已跃升为地方一霸,还刚刚上演了全国大赛的首秀。
监督是一位很有风度的少帅,有过职业球员的经历,曾入选过U系列国家队的大名单,在东京绿茵俱乐部踢过几场J2联赛,却因受伤而早早挂靴。
监督为秋水画好了蓝图,亲自说服她和她的家人:「我们学校是踢三后卫阵型的,你了解吗……哦,你看过孔蒂的切尔西,太棒了。你的速度和盘带都很出色,我会发挥你的长处,让你担任左边翼卫,等到高二的时候,你就能作为主力出场了。」
「老呆在小地方,心胸就会变得狭隘,女孩子家家也该看看广阔的世界。」听闻这事,爷爷乐呵呵地说。
「到东京去读书吧,家里一定支持你。」父母也含笑鼓励道。
然而,就在这一年的年末,爷爷病倒了,和菓子店不得不歇业。像爷爷那么铮铮铁骨的硬汉也会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发出呻吟,这是秋水从未想过的事情,在懵懵懂懂之中,她似乎蜕变成了大人。
医疗费如流水一般,家里的积蓄被掏得干净,无论是私立高中的学费,还是东京都的高额房租,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对不起啊,是爸爸妈妈没用……没法实现你的梦想。」母亲用手帕抹着眼泪,哽咽难言。
「没事的,我也没那么想去东京上学。」秋水穿上当地县立高中的制服,靠在母亲身边,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秋水从小就懂事,知道为家里着想……」母亲再次抽泣起来,眼泪打湿了秋水的肩头。
母亲会错意了。虽说不能去东京上高中,但秋水也没有不甘心的感觉,而是平静地接受了一切。父母都以为她在逞强,但秋水心里清楚,答案只有一个:足球并不是她「爱得要死的东西」。
在赛场上拼搏了这么多年,却一直没能闪耀自我,她已厌倦了胜与负的世界。
上了高中以后,秋水与其他正值青春的JK一样,更加注重自己的外貌,烫起了奶棕色的头发,化上了透明感的美妆,从豪爽开朗的运动系少女,变成了超CUTE的白皮辣妹,变化之大令人咋舌。
秋水毕竟天生丽质,而且对潮流有敏锐的感知,很快就成了远近闻名的辣妹博主,在同龄人中圈粉无数。她给时尚杂志当读者模特,在INS账号上发布自拍和日常,日积月累下来,收入竟相当可观,也算补贴了一点家用。
有经纪公司想把秋水包装成偶像出道,秋水以「我要专注学业,等毕业再考虑」为由推拒了。
用漂亮的脸蛋、精致的穿搭、社交媒体的良好形象赚钱,只不过是缓解家庭负担的权宜之计罢了。若真要这么干一辈子,她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这不是我『爱得要死』的事业。」秋水对自己说。
她是一柄深藏匣中的宝剑,正在等待一个展露锋芒的契机。
契机出现在高一那年的初秋。为了帮同班同学制作文化祭的看板,秋水回家得晚了一点,当她推自行车出校门时,太阳已经偏西。
满天红霞之下,秋水骑着自行车驶上一座桥梁。但她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正横亘于另一侧的桥头。
更仔细地看看,竟是一匹毛发旺盛的巨狼,肩背离地足足有三米高,瞳孔透着阴森的青光,根本不似人间的生物,而是地狱中爬出来的妖魔。
「这……这是什么啊?!」秋水吓得握不住车把,连车带人翻倒在地,「救命,救命啊!」
恶魔是由魔力构成的灵异生物,照常理来说,若没有经过专业学习,人类是看不见恶魔的,不过,在某些特定场合下,没有灵视能力的普通人也能窥见恶魔的身形。民间流传着「在午夜的镜中看见鬼魂」「林间骑马时听见魔王低语」的恐怖故事,它们并不完全出于编造,而是反映了凡人偶然遭遇恶魔的典型案例。
再比如,昼夜更替之间的黄昏,古代日本人将其称为「逢魔时」。根据他们的说法,现世与常世的大门将在这时打开。
「啊啊啊——!!!」
秋水惊恐地大叫出声,只因巨狼察觉到她的视线,径直向她扑来。
恶魔和人类就像身处于不同维度,绝大多数时候,两者都处于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状态。但只要恶魔发现自己正被注视着,它们就会产生危机感,将窥探它的人视作入侵者,并对此做出应激反应。
秋水看到巨狼的血盆大口,忍不住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视线,好像这样就可以抵挡扑面而来的腥风。
她已预料到自己会被妖魔吞进肚中,可等了半天,却始终没有被咬中的痛感。她哆哆嗦嗦睁开眼,只见巨狼已经从下颚被劈成两截,她愣愣地抬头一看,恰好见证了那一刀的余辉。
仅仅是普通的逆袈裟斩,却带着摧山断岳的气势,将恶魔一刀两断。秋水学了多年剑道,从未见过有人将这一招使得如此大气磅礴。
——秋水日后才知道,这就是「无相剑」的威力,「电光影里斩春风」的「无相剑」!
挡在她面前的是一名干瘦的老僧,僧袍上缠着一条青色的头巾,佝偻的背影在晚霞下更显瘦弱,手臂好似风化的木柴,却将武士刀执得稳稳当当。
巨狼的躯体化作青烟飘散,被杀生石贪婪地吸收,连点渣滓都没剩下,待一切了结后,老僧收刀入鞘,缓缓向前方走去,头也不回,仿佛刚才一斩只是拂去尘埃,救下一人也不过信手为之。
「请……请等一下!」秋水喊了一声,声音还有点发抖。
「啥事儿?」老僧转过身,话里带着浓重的乡音,浑浊发灰的眼珠子对着秋水,目光压根找不到焦点。秋水这才发现,他的白内障太过严重,几乎等同于瞎子,是靠武者的第六感才完成了斩击。
「我想跟您学剑,学这么神奇的剑法。」秋水爬了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咬着牙说。
老僧垂眸凝思了一阵,像扔垃圾似的随手丢出妖刀,「哐当」一声砸在桥面上。
「捡起来。」他淡漠地说。
此个举动简直无礼到了极点,完全没有关照晚辈的尊严,但秋水没发脾气,而是徐徐走了过去,双手握住刀鞘,用尽臂力向上抬。
说来奇怪,这柄打刀看似纤细,却好像有千斤重,连挪动一两厘米都极其困难。刀鞘表面缠绕着万千妖魔的怨气,有如冷血动物的鳞甲,用力一握,扎得掌心肌肤刺痛无比。秋水使出浑身解数,才勉勉强强举起,颤巍巍递到老僧手里。
老僧面露惊奇之色,张开鹰爪般的手指,从她手上接过刀鞘,轻轻一握便稳住了妖刀。
「你叫啥名儿?」他略微点头,似对秋水的能力表达赞许。
「仙波……仙波秋水。」白辣妹喘着气回答,眸子在落日下闪着亮光。
正如爷爷的教诲那样,在15岁那年的秋天,仙波秋水总算找到了,值得倾注一生心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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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就拜那位僧人为师,学习『明王五势』。在他隐退之后,我继承了他的『杀生石』,成为了一名降妖除魔的『青头巾』,靠猎杀恶魔来挣点赏金……」
在汽车驶向民宿的途中,仙波秋水靠在后座窗边,讲起了自己的往事。她讲这个故事时十分投入,奶棕色的卷发映着阳光,宛如一条白金熔成的河流,美得令人脑海一片空白,侯麦电影中的镜头也不过如此——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吧。
顺带一提,车里只剩下三个人。开车的仍是柳芭,后排的仍是吕一航和秋水。比安卡已在雷峰塔附近下了车,到西湖边上闲逛了,这个我行我素的修女,到了校外也一样悠游自在。
吕一航打趣道:「你的经历真传奇啊,简直跟张良一样。」
秋水好奇地问:「张良是……」
「是个历史人物,辅佐刘邦建立汉朝的军师。」
秋水莫名地兴奋起来,拍手说道:「噢,我知道我知道,我在高中的汉文课上读到过。」
「他不怕屈辱,帮高人捡鞋,所以受到赏识,得到了《太公兵法》。你和他的奇遇很像吧?」
「哈哈,你说得没错,但捡杀生石的难度比捡鞋高太多了。不是我自吹自擂,你想啊,那上面附着几百年份的邪力,普通人连靠近它都做不到。我当时不懂任何异能,却直愣愣地拿了起来,现在回想一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也许靠的就是『骨气』吧。」
「遇到这种灵异事件都没吓破胆,还敢主动触碰妖刀,说明你天生就是做『青头巾』的料。」
秋水眼角弯成月牙,捧面笑道:「嘿嘿嘿,是吗?」
吕一航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厚着脸皮问道:「对了,你说你在做『辣妹博主』,能不能让我看看?」
废话,美少女的私人账号近在眼前,能忍住不看的都是神人了。
「欢——迎欢迎哦。」秋水拿起手机,用食指左点右点,大大方方递到了吕一航手里。
她的智能手机裹着糖果粉的半透明手机壳,厚实的亚克力层里嵌着blingbling的贴纸,侧边挂着一串珍珠流苏——辣妹都喜欢这么华而不实的装饰吗?
吕一航接过那只板砖般沉重的手机,见到她的Instagram,再次吃了一惊。与预想中的浮夸风格不同,她的主页出人意料地简朴,昵称是简简单单的「ami」,正是「秋水」这名字的罗马音,头像是秋日红枫的近景照,乍一看还以为是刚玩网的退休大妈呢。
再看看她以前上传的照片,几乎全是所到之处的风景照,跟旅游博客似的,有山川草木,也有花鸟鱼虫,拍得颇有雅趣——因为「青头巾」要为驱魔四处奔波,随手拍些照片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往前翻一翻,偶尔会有装可爱的自拍,用了戴猫耳、画腮红之类的胡闹滤镜,还有一些凑得极近的大头照,记录着不同的美妆方案。总体来说,光是看着这些照片,就能体会到号主是个多么鲜活的JK,既有沉静的一面,又有搞怪的一面,更关键的是出众的颜值,能当上网红不足为奇。
「现在已经转型啦,主要内容变成留学中国的见闻嘞~~」秋水靠到吕一航身边,划拉着屏幕,指点道。
最新一张照片上传于今天早上,是「灵隐寺」三字牌匾,以及寺中求来的朱红印章的合照。配文是「去拜谒了」加寺庙的emoji。
听说最近几年,在日本的年轻人当中,收集寺庙的御朱印已成流行。但对那些「御朱印女孩御朱印ガール」来说,中国的印章肯定很新鲜,算有一种「异域风情」吧。
「12万粉丝……」吕一航看到仙波秋水的粉丝数,不觉流露出震惊和羡慕并存的眼神。
吕一航有个建了多年的微博号,粉丝数为24人。剔除掉大眼塞的僵尸号和营销号,仅有8个活人,除去之华和秋籁,就只有他的高中死党了。
这么算起来,两人的现充程度相差五千倍,地球人和赛亚人的差距不过如此。
不知不觉间,汽车经过了有名的「花港观鱼」,开向了西湖西南边的山腰,柳芭所订的民宿就在那里。
许多人来到杭州,以为西湖景区只有沿湖的那一圈,这种看法太过狭隘,实际上,西湖北、西、南三面的重重山峦也算西湖景区的一部分,无数文人墨客在此留下足迹。在繁华的城市里,山中有水,水中有山,这才是杭州被称为人间天堂的原因。
「我们到了。」
在山林中穿梭了十分钟,柳芭将汽车停在一间幽静的小院前,院中是一栋二层楼的青砖别墅,这就是他们今晚住宿的地方。柳芭在这次驱魔实践中出力最少,就选择在后勤方面支持团队,依托她的财力,包下地段这么好的民宿也不在话下。
他们原计划在杭州呆三天两夜,但由于两位强援的助阵,今天驱魔的进展非常顺利,不到半天就搞定了,速度远远超越预计,那么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当成放假了。
三人带着箱包上了二楼,用猜拳的方式分配房间。沿着同一条走廊,共有三间卧室,每个人各占一间。
吕一航放好行李,已是下午三点多了,正好是一天中最困倦的时候,在户外活动了那么久,肌肉也又酸又涨。他没脱外套,躺在床上打盹,还没等他坠入梦乡,忽然听见撞开房门的「咚隆」声:
「快来教我太极拳吧,你向我保证过的!」
不用猜都知道,找上门来的是哪个家伙。连休息的空闲都不给,精力也太充沛了!
看到门口辣妹嚣张的身影,吕一航爬起身来,打着哈欠,生无可恋地眯着眼睛:「好好好,马上来。进来前起码敲个门啊,万一我在换衣服呢?」
仙波秋水这才意识到自己打扰了别人休息,揪了揪耳边奶棕色的卷发,低头道歉:「对不起……」
「没事,咱们找个空旷点的地方吧。」吕一航也没发起床气,而是带着秋水下了楼。
说实话,他很习惯被人打扰。在家里的时候,吕之华闯进他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境,从来不会提前报告。他回到房间时,经常能看见妹妹躺在床上,翻阅他私藏的漫画。家有一妹就是这点好,可以锻炼出无与伦比的包容心。
到了院子的草坪上,吕一航踩上湿漉漉的黄草,深呼吸了几口林中的清新空气,有种精神焕发的感觉。武林门派之所以把大本营设在山里,就是因为清净的地方适合练功。
他回头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想学拳法?是因为通瑛前辈的话吗?」
秋水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是啊。」
经过一场战斗,通瑛的拳法在她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杀生石毕竟是妖刀,不可以对人使用,一旦在人的身体上切出伤口,那就绝不可能自然愈合,过段时间就该流出黑血,魂归西天。但是,人类的肉体有无穷的潜力,通瑛能以单手抗衡杀生石的威能,说明肉体练到极致后,连妖刀也显得逊色。
在离开灵隐寺前,她向通瑛住持询问了修炼的建议,通瑛是这么回答的:
「执指为月,是为虚妄。你拿剑的时候很强,不拿剑的时候却很弱,别光顾着练剑了,多练练拳脚功夫吧。」
吕一航插上一嘴:「你觉得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辣妹低头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要我均衡发展,触类旁通吧。既然我在剑法上撞了瓶颈,就该换个门路,不钻牛角尖了。」
看得出来,她还是很有领悟力的,肯定能当个好学生。有句话说得好,「每个NBA球员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乔丹」。仙波秋水是个乱入异能界的普通人,修炼佛剑也才三年左右的时间,就能练到如此境地,不是天赋异禀又是什么?
吕一航点点头:「好吧,那我们来练拳吧。」
于是乎,他的教学开始了。
和普通的武者不同,青头巾干的全是PVE的活,少有和别人对打的机会,因为这个缘故,仙波秋水是个偏科的怪才,虽说她剑法超群,但是从来都没学过用拳头干架,相当于从零开始打地基。吕一航得从握拳的姿势教起:「手腕不要弯,拳面放得平整,食指往回收一点……什么?美甲戳得手心疼?握拳的时候要放松,这样就不疼了吧。」
当吕一航用手指捏弄秋水的拳头,纠正她的姿势时,也惊叹于那双手的柔软度。这么柔嫩的手掌,却习惯于持握利器,算是暴殄天物吧。
秋水果然学得很快,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学完了吕一航所教的八招,连贯地打下来,也是有模有样,虎虎生风。当她擦汗休息之时,却忧郁地叹了口气:「一航,我很感谢你的指点,但这不是太极。」
吕一航笑了:「这当然不是太极,是武当长拳。」
秋水沮丧得眼帘低垂,浓密的睫毛眨了又眨:「但太极才是武当派最高级的武艺,为什么不教我太极?因为我不是武当门人吗?」
吕一航刚要指责她「好高骛远」,又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他也像这么憧憬「太极」之奥妙,于是心平气和地说:「也不是这个原因,现在是网络时代了,门派之间很难说有什么隐私,互通交流也很便利。你到网上搜一搜,能搜出几万个太极拳的视频。但哪怕把这些视频全看完,你也懂不了太极的发劲方法。太极拳是内家拳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武当派有个说法:三年学形,三年学气,三年以气驭形。要花九年工夫才能大成,所以我现在没法教你。」
「难道你练了这么久?」
「是啊,我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太极了,很久吧?」
——你已把大半生用于修炼太极功夫了,你对它「爱得要死」吗?你会将剩下的人生也交给它吗?你确定这样能获得幸福的人生吗?
秋水想到了这么一串疑问,望向吕一航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她思索了一会儿,最终仰起俏丽的脸蛋,干脆地说:「和我打一架吧,我想检验一下我学到的东西。」
吕一航犹豫了:「现在就打吗?你还是初学者而已,打不了吧。」
这话让秋水不开心了,高声嚷道:「别小看我!我练了这么多年剑,体格很结实,而且剑法和拳法也有共通之处,不能把我当一般的初学者看待。」
吕一航点点头,站到了草坪中央,扭动肩膀舒活筋骨:「好吧。可能会有点肢体接触,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是你的话。」
后半句话说得很小声,没有传入吕一航的耳朵。
要强的辣妹暗自下定决心,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美甲嵌入掌心,大拇指根部隐隐作痛。
——让我见识一下太极的能耐。
吕一航站定身形,双足微分,双手自然垂于身侧,姿态看似随意,却有浑然的气劲凝于体内:「你说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什么时候出招。」
「来吧。」秋水侧过身子,沉下重心,双臂微屈,表示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话音刚落,吕一航朝着秋水奔驰而来,虽说不算很快,但步法灵动诡异,如同一条游蛇,捉摸不清他的走向,乃是「步踏天罡」的武当罡步法。
——他要进攻的方向是哪里?左,右,上,下?
面对吕一航灵活的身形,秋水有种全身都被锁定的预感,一股惊惧从心底升起:恶魔顶多只有野兽的智力,行动轨迹容易预测,但练过武艺的人却不一样,他们能以姿态和神情隐藏自己的心思,确保每道攻势都在敌手的预判之外。
不过,武者的直觉还是驱动秋水做出了反应,那就是以攻代守。她身形前倾,右拳如离弦之箭,直冲吕一航胸口。是最基础的拳路——直拳,这一拳虽是初学乍练,却因多年剑道的底子,蕴含的力道非同小可。
吕一航向右一闪,身子擦着拳风而过。秋水已有防备,她扬起左臂,以霹雳之势朝前甩出,此招融入了「七宝窣堵手」中「金刚破」一招的精髓,是她在与通瑛交手时「偷师」来的。假如有个成年壮汉撞上这一击,也该被强大的冲击力打到关节脱臼。
然而,当她的拳头触及吕一航的右肩时,只发出了一声「噗」的轻响,仿佛拳头陷入了一团棉花里,并无击中实体的感觉。
秋水的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我明明打中了?」
原来吕一航并未正面硬接秋水的左拳,而是腰胯一转,顺势向后扭肩,瞬间卸掉了大半拳劲。
——化劲!
秋水初识太极的奇妙,知道拳头已然落空,一时无法收回,当机立断地变了招,猛地抬起膝盖,欲以膝击吕一航的下腹。
但吕一航像是料到了秋水的心思,竖起手掌遮挡裆部,轻松地拦下了她的膝击,再抢进一步,另一只手绕过她的后背,将她整个身子揽于怀中,彻底弄乱了她的重心。正当秋水感到自己要被摔飞在地,忍不住闭上眼睛时,耳边传来了温和的男中音:「没必要再打了吧。」
吕一航的的动作非常克制,并未触碰少女的隐私部位。但由于肌肤相贴,他身上的汗味钻入了秋水的鼻腔,虽然很淡很淡,但她迷得魂不守舍,不禁翕动鼻翼,多闻了几口那种芬芳。
当秋水从吕一航怀中挣脱出时,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吕一航以为是他的责任,也不敢多问,只是别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但真实的原因唯有仙波秋水自己知道——她急促地喘着粗气,心里萦绕着一个问题:我怎么会干出这么不检点的事?
「稍微休息一下吧。」
吕一航伸伸懒腰,走向了草坪边的双人秋千,和秋水分别坐于两边的秋千椅上。
一男一女靠得很近,在秋千上晃晃悠悠的,保持着几乎同步的频率,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俩是一对搭调的情侣。
可是,凑近聆听就知道了,他们的聊天内容全无旖旎情思。
「缩地法擅长向前冲锋,但是难以向左、向右、向后移动,所以躲避不开你的步法,而且我学过的武艺都不适合近身缠斗,被贴近就玩完了。如果刚才我使用寸拳,用爆发力来迎击,会不会妥当一点……」
秋水低头沉思,复盘起了刚才的切磋,一说就说个没完。下午的天光从树冠漏下来,淋在奶棕色的发丝上,为她戴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在芥川龙之介的故事里,顺着天上垂下来的发亮的蜘蛛丝,就能抵达极乐净土,假如能抚摸一下秋水那头亮闪闪的秀发,或许也能升上天堂吧。
吕一航看着白辣妹凝重的侧脸,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吕之华的面影。她们都是爱好美妆的女大学生,也都是全神贯注的「武痴」,也许在不知不觉中,他也把秋水当妹妹一样看待了吧。
吕一航蜷曲起腿,微微摇晃着秋千:「你之前提到,你们流派的佛剑有『吹毛剑』『澄怀剑』『无相剑』三个境界。你现在所在的是境界是——初入门的吹毛剑。」
传说中,锋利的剑只要沾上毛发,就会将其切断,这就是「吹毛剑」原本的含义。看见过杀生石虚彻的凌厉锋芒,谁都信服那是一柄吹毛可断的宝刀。
秋水点了点头,同吕一航对视:「是啊。」
吕一航接着说:「另外,每个境界都能用一句佛偈来形容,其中『珊瑚枝枝撑着月』是形容吹毛剑的,没错吧?」
秋水身子前倾,眼神有七分讶异三分钦佩:「完全正确,你这么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以前听说过这个典故。《碧岩录》里记载,有人问巴陵禅师:『如何是吹毛剑?』巴陵禅师说:『珊瑚枝枝撑着月。』那人就得到了顿悟。」
秋水轻笑一声:「是这个出处。你说和尚多有意思,回答问题云山雾罩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所谓的『公案』就是这样,短小的对话中,包含着丰富的禅理,当然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歧义,有很多种解读的方式。」吕一航一本正经地摸摸下巴,「既然你的祖师们以这句佛偈来诠释『明王五势』,里面一定藏着修炼的窍门。秋水,你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
秋水捋了捋拿铁般颜色的发丝,将自己思考多年的想法娓娓道来:「想象一下,天上挂着一轮圆月,照着地上的珊瑚。珊瑚枝映照着月光,玲珑剔透,晶莹明亮,那景象是很美丽的。」
「的确。」
「在我看来,『珊瑚枝枝撑着月』讲的是修心的方法,要练就这么澄明的心境,如同月照珊瑚一般,才能发挥出『吹毛剑』的全部实力。」
「你说得很妙,可我有不同的解读方式。」吕一航微笑道,「珊瑚枝枝撑着月』,关键在于这个『撑』字。你要是在珊瑚枝的缝隙中看到了月亮,你能说月亮是靠珊瑚撑起,才悬在半空中吗?」
「显然不能,这是强加因果。」
「那你有没有想过,世上有一种完美的武学。只要学会了它,就能轻松击败其他一切武学。」
秋水不以为然地笑了:「哪会有这种东西?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就算强如太极,我也不信它是无敌的,必然有破解的办法。」
「是啊,完美的武学是不可能达到的,但总有武者为这个目标努力,不断打磨精进自己所学。它就像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即,却能指引前行的方向。」
秋水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吕一航以手指向仍是白昼的天空,不紧不慢地说:「我用手指向月亮,然后说『这是月亮』,若你以为我的食指是月亮,那就犯了『执指为月』之谬。对你来说,『明王五势』就相当于这根手指头,是指示你前行的中介物,你不能把它看做修行的极限,而应该把眼光放在更高远的地方——看看天上的月亮吧。」
仙波秋水瞪大双眼,仰望吕一航所指的方向,豁然顿悟。
在过去三年修炼佛剑的过程中,她就像个贪玩的孩童,流连于珊瑚丛林之间,欣赏亮晶晶的珊瑚枝。枝头挂满了「明王五势」的剑谱,若是兴致来了,她就学上一招两式。
至于照彻珊瑚的天边明月,她未尝昂首看过一眼。
「执指为月,是为虚妄。」
——原来通瑛大师教我的是这个道理:我一直沉溺于练习使用武士刀的方法,却偏废了其他类别的武艺。只有抬起头来,朝着月亮的方向前行,才能迈向崭新的境界。
秋水感激地看着陪伴在身边的少年,眼眶里竟然盈满了泪水,情不自禁地下了秋千,紧紧拥抱住他:「谢谢你,吕一航。」
吕一航搂着她柔软的身躯,不忘补充道:「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公案』的解读方法有很多,指明的修炼道路也不止一条,你要勤加思考,多学点佛理。」
「我明白。」青头巾少女颤声说道。
她的心里隐约有种预感,以今天为分界线,她的武道生涯将会踏向下一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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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乳肉包裹住吕一航的肉棒,柔软得像两团棉花,由于事先做过浅尝辄止的口交,还带有唾液的湿润触感,起到了润滑的效果。
柳芭双手托着自己的胸,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挤压着,外加上下摩擦,吕一航受到乳交的刺激,忍不住低哼了一声。
他洗完澡后,就到了柳芭房间的大床之上,半眯着眼睛,感受女仆恭顺的侍奉,疲惫又僵硬的身体像被注入了热流,渐渐重生过来。
「舒服吗,主人?」柳芭趴伏在他的腿心,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蕴含着无限温柔。
她全身上下未着寸缕,银发被喀秋莎发箍束得整齐,脖子上系着一圈白蕾丝的假领子,只是尺寸大小的两块布料,勉强勾勒出女仆装的印象。
她故意放慢了节奏,挺立的乳尖偶尔擦过龟头的边沿,激起一道又一道酥麻的电流:「你今天辛苦了,就躺着好好享受吧。你刚才和仙波秋水对练了好久,应该累坏了吧。」
「你看见了啊。」吕一航的声音有些低哑,伸手拍了拍奶子的侧边,敲击出清脆的响声。
「是啊,我在楼上的窗户看见了。」柳芭的巨乳柔软而饱满,裹住了吕一航的分身,一点一滴地细心安抚,「今天都去驱魔了,忙活了这么久,你还有精力教仙波同学武艺?是不是想泡她?
「别瞎说,我哪有这个心思。」
「哼,说谎,日本女孩多温柔,多贤惠啊,要是娶了她当老婆,有她在身边伺候,还有必要找我这个女仆吗?」
吕一航看着俄国少女戏谑的神色,银发在昏沉的灯光下泛着光泽,假领子下的锁骨若隐若现,沉声道:「柳芭,我只想爱你。」
柳芭轻笑出声,舔了舔马眼渗出的先走汁:「你要是觉得仙波秋水合适,就把人家搞到床上吧,我没意见,提塔也不会有意见。她身体素质这么好,在床上的花样一定也很多,你想和她来几次就来几次……」
她这么逗趣着,手上的动作非但没停,反而加快了节奏,双乳夹得更加紧实,一毫米的缝隙也不留,乳肉在他硬挺的阳物上摩挲,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她的皮肤白得耀眼,一对硕乳分外勾人,每一次摩挲都翻起一阵乳浪,等同于视觉与触觉的双重冲击。
「别胡说了,柳芭,我要生气了,别拿我新交到的朋友开玩笑。」
话是这么说,但吕一航无法忍住不想象秋水的面容,喘息变得更沉重,肉棒的硬度达到了顶点。他低头看着柳芭,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银发,指尖穿过那柔顺的发丝,摘下头顶上的喀秋莎发箍,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仙波秋水的发色,也是这样的浅色,应该差不了太多……
「好好好,主人,我只是想让你早点释放而已。」柳芭向他眨了眨眼,语气里满是宠溺,「来杭州忙碌一天了,快点把压力射出来,好好休息吧。」
俄国女仆压低脖子,嘴唇轻轻吻上主人的龟头,舌尖在冠状沟灵巧地打了个圈,随后挺直了腰,继续用双乳包裹着他,节奏时快时慢,像把自己的身体当成取悦男人的飞机杯。
吕一航咬紧牙关,试图让自己多坚持一会儿,但柳芭不疾不徐的攻势太过致命。那对沉甸甸的巨乳既柔软又有力,是杀人不吐骨头的温柔乡,每一次挤压都把他往高潮的边缘推近一步。终于,在一次由上到下的滑动后,他克制不住自己,热流喷涌而出,尽数洒在她的乳沟间。白浊的液体顺着她的胸脯淌下,散发出浓郁的雄性气息。
柳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娇媚地捧起双乳,夹得紧紧的,使自己能舔到乳房上方的精汁:「瞧你射得多痛快,弄得我一身都是。」
她伸手拿过床头的一条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动作轻柔得像是怕弄疼了自己。擦完以后,再冲吕一航送了个秋波:「舒服了?」
吕一航镇定地点了点头:「舒服……不过还不够。」他注视着旁边这具凹凸有致的胴体,眼眸中燃起了更深的欲望。
柳芭被盯得脸颊发热,用手臂护住胸前的两个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都受累一整天了,还这么不老实?」
她说是这么说,身体却没拒绝,反而跨坐到他的腿心,颀长的身形如同一名女骑士。她双手撑在主人的胸口,坚定不移地说:「让我来吧,你躺着别动,剩下的由我伺候。」
吕一航看着她,喉结一动,两只手不自觉地握住她的纤细腰肢,指尖触到滑腻柔顺的皮肤,心脏怦怦跳动。
柳芭挺起胸脯,掰开湿漉漉的香穴,扶住仍旧坚挺的阳物,随后缓缓坐下。温热的甬道紧紧箍住肉棒,一层一层逐步深入,滑腻的触感让吕一航低哼出声。
「慢点……亲爱的,我要受不了了……」吕一航吃力地做着深呼吸,双手捏着柳芭的腰,想让她放缓节奏。
但柳芭只是低头一笑:「别动,我知道你累坏了,今天就让我来疼爱你。」
她的臀部开始上下起伏,节奏缓慢而有力,每一次下沉都将肉棒粘稠地吞没,臀肉敲打在吕一航的大腿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柳芭的动作优雅而娴熟,高挑的身子在床头灯下摇曳,巨乳随着她的起伏轻轻颤动,白蕾丝的假领子在她颈间晃荡,像是某种隐秘的诱惑。她的银发披散下来,有几缕黏在汗湿的额头上,湛蓝的眸子望向他,带着一丝宠溺,像是在哄一个叛逆的孩子。
她俯下身子,胸前的柔软贴上他的胸膛,向他耳语道:「主人,舒服吗?别撑着,放松点。」
吕一航被她弄得呼吸不宁,劳累的身体在她的侍奉下动弹不得,每一次深入都激起酥麻的快感。他看着她浑然忘我的模样,银发在灯光下荡漾如波,巨乳在眼前「扑棱扑棱」地乱晃,不禁喊道:「柳芭,你太骚了……我撑不住……」
「你累了一天了,没必要硬撑,只用放松就好。」柳芭微微笑着,俯身吻上他的嘴唇,丁香小舌探入口腔,与他的舌头缠绵交织。骑乘的节奏也加快了,丰满的臀部起起伏伏,湿滑的爱液顺着交合处淌下,散发出诱人的甜腻熏香。
柳芭不住地娇喘着,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嗯啊,啊啊啊啊……主人,射在我的身体里吧,我全都会接住。」
吕一航被这话刺激得血脉偾张,双手环绕住她的腰,感受着膣肉紧致的包裹,快感盖过了疲惫。在越来越迅疾的冲刺中,一股热流突然灌入她体内,冲击她达到绝顶。
柳芭颤抖着抱紧恋人,阴道内壁一阵剧烈的痉挛,肉穴的压力陡然增大,像是要把尿道里的精液也全都榨出。银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她感受着高潮的余韵,失神地说:「舒服了就打个盹吧,我去做晚饭,等会儿叫你。」
吕一航环抱着柳芭汗湿的身子,心中有一种拿破仑征服北地般的成就感,吻了吻她的脸颊,柔声道:「有你这样棒的女孩在身边,我这辈子都值了。」
就在此时,房间的木门「哐当」一下被撞开了。
「柳芭,晚饭怎么解决——」秋水兴高采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但她看到两具下体交缠的白肉,惊慌失措地退了出去,「对,对不起!」
门又被合上,只留下那对交合的爱侣在风中凌乱。
吕一航合上眼睛,呼出一口气,有许愠怒地说:「为什么又不敲门?」
脱力的柳芭贴在他的怀中,喃喃道:「Чёрт(俄语: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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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波秋水独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奶棕色的卷发像一团乱糟糟的海藻,她脱掉了过膝白袜,光着脚丫轻轻点着地板,脚尖无意识地画着圈。
手机屏幕上亮着一部女性向H短漫,讲的是王子和公主的婚后香艳生活。秋水手中攥着一支铅笔,在空白的草稿纸上随手涂鸦,虽然线条潦草得不得了,却隐约勾勒出一对男女交缠的轮廓。她眉头微皱,目光深处是混沌的迷茫。
今天下午与吕一航的切磋让她心绪难平,他的笑容,他的声音,甚至他的体味,都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再加上刚才撞见的,他和柳芭的私密关系——她的思绪乱成一团浆糊,恨不得把自己的脑细胞取出来洗刷一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正当白辣妹愁得脑壳发疼时,房门「咚」的一声被推开,她吓了一跳,手中的笔「啪嗒」掉到了地上,滚到了桌底。
回头一看,只见高个的柳芭走进门来,她下半身什么也没穿,上半身只披了一件白衬衫,是传说中的男友衬衫,随意扣了两个扣子,那对巨乳无法被彻底拘束,随着步伐轻轻颤动,散发着一种慵懒又诱惑的气息。
还没等秋水开口,柳芭已经从身后抱紧了她。秋水感受到充满弹性的巨乳贴着后背,结结巴巴地开口:「你怎么……」
柳芭呵呵笑着,俯身贴近秋水耳边,温热的气息吹她的耳垂,戏弄地说:「你不敲门,我也不敲门,咱俩扯平了。」
秋水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小声问道:「你和吕一航,是那种关系吗?」
「哪种关系?」柳芭故意反问,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就是……」秋水迟疑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唇,声音越来越细微,「炮友?」
她换成了疑问的语气,连自己都不确定这个词是否合适。
柳芭注视着秋水的面庞,语气温柔而坚定:「不是炮友,是更坚固、更深刻的,相伴一生的关系。」
——果然是恋人吧?
秋水心里「咯噔」一下,像被谁狠狠踹下楼梯,一股苦涩从横膈膜涌上来,堵得她喘不过气。她早该想到,早该想到……吕一航那家伙又不像海王,怎么可能只是随便玩玩的心态?
但是,柳芭接下来的话更有冲击性:
「我是他的女友、女仆、小妾、性奴隶。」
「哈?」秋水猛地抬起头,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盯着柳芭那双平静得像湖水一样的眼眸,喉咙里炸出一串尖叫,「啊啊啊啊——!!!」
柳芭被她的反应逗得轻轻掩嘴,笑得像个贵族小姐,眼角微微弯起:「感到意外吗?」
秋水捂住额头,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线团,想理都理不清。她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声带完全不听使唤:「等等等等等一下,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柳芭的声音柔得像风吹过窗帘,带着漫不经心的懒倦:「没什么好混乱的,只是想告诉你:对我来说,分享我爱的男人不算难事,因为我正在和很多姐妹这样做。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把吕一航借给你。」
——不对不对这很违反伦理吧明明一夫一妻才是人类社会的伦常怎么可能有人坦然接受一起分享男人你们想想这种事情对得起父母对得起你们所受的教育吗……
「要怎么才肯借给我?」
秋水颤颤巍巍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了这句话,她自己都被这话吓了一跳,心跳激烈得像擂鼓。
「四十五分钟后,也就是七点整,我会让他来你的房间找你。」
柳芭低下头,在秋水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留下一个湿润的吻痕,「好好准备一下,别给自己的初夜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