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信拿着一个笔记本走出来,等上了专门接送他的小汽车,前往会场,虽然因为谷雨的一刀切,使得他成为中央局常委的梦想落空,但谷雨也没有亏待他,在北戴河会议上建议他接任中央南洋工委枢机,得到了会议的批准。
这个位置有另外一个说辞南洋各国头上的太上皇,想当年,潘信在上海做地下工作,与一大堆KMT顽固分子斗智斗勇,虽然说起来很好听,但这样那样有些委屈的事情还是很做了一些的。
四十年后风水轮流转,他去南洋之后,很多当初在上海滩很活跃的人见到他恐怕要反过来向他问好,这说起来也有一些风光回乡的味道,所以潘信非常满意这个安排。
潘信满意还有两个原因,一是他虽然被安排退休,但对宣传系统的影响力还继续保留,谷雨同志在新一任中宣部长的人选安排上,最终采纳了潘信的人事建议,中宣部副部长、文化部长宋书模将进入中央局,未来接任中宣部长。
宋书模出生于1910年,他早年担任为"左联"组织部长,配合潘信工作,后来担任上海地下党委群工委枢机,江苏地下党委组织部长。
抗战初期,宋书模同志转移到皖南根据地,担任江南省委城工部副部长,为江南地区的解放做了大量的工作。
上海解放后,宋书模先在江南省委宣传部担任副部长,后来调到南洋工委工作,抗战胜利后,历任南洋工委宣传部长,南洋省委秘书长、组织部长等重要领导职务,为南洋省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潘信担任中宣部长后,宋书模同志调任中宣部,在此协助潘信工作,可以说两人的关系极其密切,谷雨同志接受潘信的人事推荐,也就意味着他的影响力可以保持五年甚至十年。
而从政治利益上来说,潘信能够推荐一位中央局委员,其政治能量不亚于那些功劳深厚的中央局委员,潘信自然十分满意,虽然自己不在前三排,但自己推荐的同志在前三排,实际上也差不多。
二是就算进了常委会,成为枢机处枢机,实际上也没太多实权,顾金声同志一直亲自抓党务,而新任的中组部长又是顾金声同志的老部下曹元鹏同志,被这两个人夹在中间,组织是肯定管不了的,估计连话语权都没有多少。
而在这一次会议上,根据谷雨同志的提议,中央第一枢机将改为中央总枢机,同时取消中央第二枢机、中央常务枢机,统一为中央枢机处枢机,而且明确中央枢机处接受中央总枢机的直接领导。
这么一番操作之后,顾金声同志的权威明显提升,而这个由中央局常委兼任的枢机处枢机地位明显下降,又因为中央局常委迟迟敲定不了第七人,最后会议讨论一番,这个中央局常委兼任的枢机处枢机最终被取消。
最终北戴河会议讨论决定,顾金声是中央总枢机,于言清是人大主席,孙运璇是总理,雷任民是政协主席、马冀是常务副总理、寻怀周则是中央监委枢机。
在潘信看来,实际上中央局常委还是七个人,谷雨同志虽然退下来,但他还是全党全国人民公认的伟大领袖,谁也不可能动摇他的地位,只是表面上他不在常委和中央局名单中罢了。而顾金声同志这个总枢机实际上就是那个中央局常委兼任的枢机处枢机,如此一来,六人名单就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当然了,心里这样想,但潘信绝对不会对外说,虽然谷雨同志也没有完全退休,他将在党代会上成为中央委员会名誉主席,同时也将继续兼任中央军委主席,但谷雨同志此次的姿态非常高。
在北戴河会议上,谷雨同志明确告诉大家,他兼任中央军委主席是临时过渡,是扶上马送一程,等到顾金声同志熟悉军队工作后,他就会辞职,不会长期兼任这个职务。
而为了表明决心,谷雨同志拒绝再次进入中央委员会,同时也取消了设立中华人民共和国资政一职的想法,并且要求党代会结束后,宣传到他时,排名放在顾金声同志之后。
谷雨同志都做到这一步了,谁敢公开说谷雨同志退而不休,那不是公开找不自在吗?但潘信就是忍不住这样想,他坚信没有一个长期掌握大权的人愿意主动放弃权力,更多的是不得已.......
在潘信看来,谷雨同志在党的11大前就在布局,他先是以培养下一代为借口,安排了一批中央局候补委员,各路人马都有,但谷雨同志器重的同志大多是1910年后出生的统治,而其他老同志则习惯性的安排1910年前出生的同志。
等到国庆二十年大阅兵结束,谷雨同志突然宣布退休,然后提出一刀切,拉着那些个和他年龄相当的同志一起退休,这直接打乱了其他老同志围绕未来的种种规划,可以说精明到了极点。
偏偏其他老同志还必须接受,苏俄钢铁晚年种种摆在那里,谷雨同志早退休比晚退休好,这是很多老同志的共识,就算让谷雨认可的同志密布中央高层,他们也认了,毕竟顾金声等同志怎么也不可能有谷雨同志的威望,苏俄那种激烈的清洗肯定是不会有了.....
更重要的是,谷雨同志这一主动退休,哪怕只是形式,也从根本上解决了两个问题,一是共产主义政党的交接班问题,二是彻底断绝了再次出现父子相继这一类的封建传承。
虽然在罗马尼亚等个别社会主义国家出现了比较和平的领导人交接班,但苏东绝大部分国家,尤其是苏俄,其交接班是非常不合理的,这造成了非常大的问题。
与他们不同,中国环太党在谷雨同志的领导下,主动进行了权力交接,接下来只要顾金声同志坐稳了位置,一个非常经典的交接班案例就会出现,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贡献,足以载入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执政史。
而第二条则是中国独有的,中国封建皇帝专制历史太长了,而短短二十几年的民国史还不足以彻底改变中国人的思想,民国期间没有一个人能够坐稳位置,自然也没办法传承儿女。
张学良这个二代子弟是唯―一个接班的,但张学良的情况比较特别,他是在张作霖被日本人刺杀后由东北各路人马联合推荐上位,这跟当时东北复杂的形势有关。
若是张作霖在世,他能够真正成功推儿子上位还真说不准,所以谷雨同志的选择就变得异常的关键,他的选择将直接决定历史的走向。
谷雨是自慈禧太后之后,第一个彻底坐稳位置的中国领导人,已经统治中国三十多年,他的成就哪怕是拿到中国历史上,能够与其齐名的也就只没几个人,他如果充满私心,强推儿子,完全有可能。
谷雨儿子能一步步拉起一个企业,哪怕有亲爹支持,也不简单,他的能力绝对不差,潘信还和他有所接触,知道张库伦对政治也有一些想法。
如果谷雨有心,哪怕现在培养也来得及,谷雨今年才62岁,儿子28岁,谷雨完全有可能再执政十五到二十年,到时候张库伦稳稳当当的接班,谁能挡得住?
据潘信所知,党内,尤其是北方系统出身的军队同志有不少人存着这样的想法,还有人试探过谷雨,但都被谷雨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谷雨儿子至今都没有入党,更不要说从政,唯—一个从政的大女儿搞得也是比较边缘的科教战线,根本不可能进入到政坛前沿。
谷雨做的这般决绝,自然断了所有后来者的期望,谷雨这么大成就都不搞封建传承,后来者谁敢做这种事,这也代表着中国一次巨大的政治进步。
所以哪怕谷雨同志不愿意交权,一直在幕后操作,潘信同志也都会非常尊重和支持谷雨同志,他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非常非常难得了.....
潘信靠在小车后排默默思考着,过了片刻,小车停了下来,潘信抬头一看,十分吃惊,吴冠生同志竟然站在路口,他连忙打开车门,走出来,把吴冠生同志请进坐下,然后自己再进来,潘信很惊讶的问道,“吴主席,您怎么会站在路口等车?”
“宁越同志临时有事,我让司机送她过去!"吴冠生同志笑着说道,“我今天就是开会,没有其他活动,就在路口等待,没想到遇到了潘信同志!”
潘信十分热情,“能够和吴主席一起去会场,是我的荣幸!”
“这么说过分了嗷!”
潘信微微笑了笑,吴冠生同志接着问候潘信的家属,得知潘信的妻子身体还行,吴冠生同志点点头,叮嘱了一番,虽然接下来潘信会担任南洋工委枢机,但南洋工委的工作相对要轻松一些,建议他好好陪伴夫人。
潘信当年为了革命做了结扎手术,两口子没有孩子,后来也没有领养,潘信同志的妻子很是遗憾,吴冠生同志是知道的,他同样感同身受,所以特别叮嘱了一番,潘信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
吴冠生同志又询问潘信现在还喝不喝酒,潘信说以前还喝一些,但前一段时间,医生说他肝不是很好,他就没再喝酒了。
吴冠生同志点点头,“我以前喝酒也比较多,五十年代初北京盖新城的时候,我和边明礼一次能喝一瓶,现在不管是我,还是他都不敢多喝了!”
潘信同志秒懂......虽然敲定了中央局常委和大部分中央局委员,但还有一些位置并没有定下来,中央已经明确要多提拔几名15后干部进入中央局,其中佼佼者为正式委员,其他的则是候补委员、中央枢机处枢机和国务委员。
这一次的竞争异常厉害,因为1910年-1915年间出生的同志,这一届哪怕是中央局委员,下一届不能进入常委会,也将会退休,所以15后同志现在跻身中央,五年后更进一步的希望非常大。
这一届有两名中央局候补委员一步登天,成为中央局常委,这个先例一开,也就意味着下一届中央局候补委员同样有机会直入中央局常委。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老同志们心知肚明,但却不会公开说的原因,谷雨真正的接班人从来都不是顾金声同志,两人的年龄太接近了,但15后就说不准了。
若是谷雨同志让顾金声同志干一段时间,然后再挑选一名合格的15后同志接班,也不是没有可能,此时此刻,就要想办法把他们看好的同志尽可能往前推,最好能进中央局,不能进中央局,成为国务委员或者大部大省一把手也是好的。
既然大家伙都是这样想的,围绕着15后干部的竞争自然非常激烈,好坑位就那么多,大部分还是1910年到1915年间出生的同志占据,剩下的位置少之又少,你占了别人就没有,所以北戴河会议吵吵闹闹,甚至拍桌子骂娘,多少天都没有解决。
吵到最后,北戴河会议主席团抛出了一份谷雨和主要老同志都认可的候选人名单,今天进入到最后的投票阶段,大家伙可以做一个简单的评价性发言,然后进行投票,最后按照得票率排名。
虽然说并不是排名在前的一定入选,但若是得
票率太低,排在最后肯定不行,一般来说,中史会根据具体情况,制定一个入围标准,比如说有10个空缺,往往会选择12-16名同志考虑,如果低于这个16名,那基本上没什么戏。
而到了第二轮,由谷雨、中央局现任常委和老同志中享受常委待遇的同志坐在一起协商,最后投票,敲定最后的人选。
在第二轮协商中,现任中央局委员和享受中央局委员待遇的同志话语权就基本没有了,不过主持会议的谷雨同志往往会根据情况挑选一些人与会。
那种谷雨看好的同志,谷雨会让人过来拉票,那种谷雨不怎么看好的同志,谷雨只让一个人进来甚至不让进来都是有的,这事实上就是一把手对外放出的信号。
当然了,第一轮投票的同志意见也非常重要,一般来说,需要十个人,排名前五的人肯定入围,而接下来的6-10名和后续的几名差距不会太大,能不能入围,就要看运气,这也算是大家认可的折衷......
也正是因此,每一位有资格与会的同志的投票都异常的重要,或许就差那么一两票,命运就发生了很大的转折,而那些并没有明确立场的同志,比如潘信,他们发言时若是有倾向性,往往会影响很多人。
潘信成功的推荐了自己的副手接任中宣部长已经非常满意,他没有动力,也没有实力推荐15后领导干部,所以今天的会议他会出席,但并不太在意。
而吴冠生同志则不同,他在中央核心层的时间超过任何一位同志,谷雨同志还曾经是吴冠生同志的下属,他认识并熟悉的同志实在太多了。
进入名单的15后干部或多或少都和吴冠生同志或者吴冠生同志认识的同志有一些关系,所以自始至终,吴冠生同志也没推荐什么人,潘信知道这样做反而对他最有利,他可以非常中立,大家都会说他的好......
但世上哪有什么真正中立的人,吴冠生同志也有自己的喜好,五十年代初,吴冠生同志在中央分管北京新城建设,现任的上海第二枢机边明礼,当时担任北京市新城建设局长,给他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甫时,吴冠生同志担任总指挥,边明礼是主要执行干部,因为工作的缘故,边明礼经常进出中南海,向吴冠生同志汇报如何组织国内外建筑专家进行规划、设计,这是一件非常繁复的工作,各种问题不断出现。
有时候,劳累了,两人就用贵州出产的茅台酒相互慰问,酒量绝佳的吴冠生同志甚至能喝一瓶,也就在不断的喝酒交流中,吴冠生同志对边明礼的了解愈发深入。
吴冠生同志知道边明礼早年在山东搞反日的学生运动,1934年入党,抗战初期他和其他同志一起在泰西地区拉起了一只队伍,有力的支援了抗战初期在山东地区的对日决战。
因为文化程度不错,边明礼同志后来被安排接收青岛,在惨烈的战争中,青岛被打成了一片废墟,边明礼同志和一大批同志一起在废墟中重建青岛,表现出了出色的工作能力,并一步步升迁为青岛市建设局长、青岛副市长。中央决策启动北京新城建设,从全国挑选合适的干部担任北京新城建设局长,边明礼同志被选中调任北京新城,从而与中央主要领导有了密切的接触。
在吴冠生等主要领导的栽培下,边明礼进入到升迁的快车道,北京新城取得第一阶段建设成功后,边明礼被调到了昆仑省,担任建设厅长,因为表现出色,后来又被提升为昆仑省副省长。
到了六十年代后,边明礼调到福建担任常务副省长,后来又接替刘漫之担任上海常务副市长,在原市委第二枢机任科威被提拔为上海第一枢机,成为中央局候补委员后,边明礼升任市委第二枢机兼常务副市长,进入到正部级干部名单。
由于上海市市长郭棣活是民主人士,所以边明礼就是上海二把手,而上海二把手在中国政坛的政治地位非常高,不亚于一个中等省市的一把手。
边明礼在革命时期,小小年纪就拉起了一只队伍,又有丰富的城市、边疆和沿海建设经验,是中央非常欣赏的下一代干部,按理说再进一步希望很大。
但边明礼并不属于中央栽培的15后第一线干部,他成为正部级干部时间不长,而且不到两年前已经进行了一轮提拔,短短时间内再提拔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即便顾金声同志力推,但还是有很多同志认为他可以担任建设部长或者某个省省委书记,现在直接担任副国级领导有些不太合适。
正常来说,这些同志的意见是正确的,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中央在有意提拔15后领导干部,让他们在更重要的位置发挥作用,边明礼完全有资格更进一步......
所以当吴冠生同志似乎无意间提到边明礼之后,潘信立刻明白过来,不仅仅顾金声同志支持他,吴冠生同志也很中意他,那么潘信的选择自然不用说,反正选谁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那当然要选主要领导赞同的!
潘信和吴冠生两同志又闲聊了几句,没多久就到达了会场,看到这两个人走在一起,一些同志微微皱眉,难不成上海中央那一帮人又串联了?
由于中国革命的特殊性,从各个根据地提拔的同志,往往与上海中央出来的同志不怎么对付,这里面原因很多,比如革命时期,中央不断派出中央代表和特派员,这些人往往与根据地出身的同志产生了激烈的矛盾。
又比如在入城之后,上海中央出身的同志大多有着不错的文化水平,他们占据了中央的主导位置,这也自然影响了根据地出身的同志,这就是所谓的苏区派和白区派矛盾......
谷雨本身是上海中央出来的,又在城市搞过地下工作,但很快跑到热河这个鸟不下蛋的地方搞起了抗日斗争,然后打下了一块巨大的根据地,横跨两大派,两大派都能接受,也都能说上话。
而在不同的历史时期,谷雨对两大派的态度又不一样,吴冠生同志连续违反他的意志后,谷雨就提拔郑植槐同志,搞出了三大根据地共建革命的说辞,把吴冠生同志赶到了美国。
但当他要推动建设,也毫不客气的打压根据地派,吴冠生同志一直留在中央局常委会,虽然多次被批评,但就是一直留在常委会直到退休,这也让好些根据地出身的同志相当无奈,犯了这么多错误,可就是没办法赶下台......
随着一个又一个同志步入会场,会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一边闲聊着,一边等待着中央主要领导的到来,等大家都来齐了,谷雨这才在李镜湖和李多才的陪同下出现在会场,然后在主席台坐下。
主持会议的还是顾金声,他说明了今天会议的议程,然后请谷雨讲话,谷雨拿起话筒,很简单的说道,“具体情况大家也都了解,我也不多说了,都八月末了,留给我们继续开会的时间不多,大家注意点时间,尽快把第一轮名单筛选出来......”
会议正式开始,第一个被拉出来的是景慕达,既然排第一个,推动力实际上不太够,而且又是一个山东干部,这让很多同志不满意。打天下时,明明山东最迟解放,怎么坐天下的时候,山东干部一个接着一个冒出头,虽然大家伙也知道有客观原因,山东在抗日初期一下子冒出了一堆游击队,好些个二十刚出头的年青人小小年纪就得到了历练。
而且这帮人运气也好,恰好刘天章做过山东一把手,他非常重视这些个小小年纪就得到历练的同志,在担任组织部长期间,就把这些年青人放在各个岗位历练,又推荐给谷雨,然后就冒出了一批政治新星。
目前中央局中已经明确拿到中央局委员席位的山东年青干部就有两个,一个是现任的南洋省委枢机李锡文,另外一个是曹元鹏。
作为顾金声力推的第一人,曹元鹏直接变成了中央局委员、枢机处枢机兼中组部长,这也严重刺激了很多老同志,这样关键的位置竟然让这么一个年青人拿到了,他到底为革命做了多少贡献,真是拼死拼活,不如跟对人呀!
所以尽管景慕达的表现也还算不错,但他的得票率相当低,看到这一幕,不管是吴冠生同志,还是顾金声同志,亦或是刚刚选择支持边明礼的潘信都相当皱眉,这样一看,边明礼不太好办呀!
老同志们各有所思,主席台上的谷雨则对这些喧闹没什么反应,大部分关键人选都已经定下来了,他压根不在意今天的选举是什么结果。就算有一些意外,对他的影响也很小,能进入初选名单,本身就经过了谷雨的考核,而且还有第二轮的平衡,谷雨可以操作的空间太大,那些试图搞幺蛾子的人想蒙混过关又谈何容易......
就在大家讨论投票之际,谷雨却神游万里,想到了老毛子,国安委已经将最近老毛子的外交突破向谷雨做了报告,很显然老毛子迎来了二战结束以来最好的一段外交环境。
利用这一段良好的外部环境,苏俄开始了大规模采购,老毛子一边出口石油,一边成套引进欧美先进的工业设备,同时还大量进口粮食和日用品安抚人民,等到老毛子乐歪歪享受惯了这样的生活,美国人把油价打下来了......
而前世中国的房地产也是如此,房价一涨再涨,各个利益集团都爽歪歪,都以为这样的好日子会长期下去,虽然穿越了,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但谷雨不用猜也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一切说到底都是人性,这种针对人性的攻击防不胜防,对人民越是保护的比较好,越容易出事,相反早就知道政府和资本家德行的欧美人民反倒比较适应......
谷雨现在想起这些,就是在心中反思他是不是把党和人民保护得太好了,一路顺风顺水,上下到底有没有抵御狂风巨浪的能力?
谷雨又想起了基辛格,此人正在苏俄访问,他除了和苏俄讨论限制战略武器,有没有可能讨论中国,美苏缓和了,接下来联手收拾老三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里,谷雨嘴角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谷雨猜得一点没错,基辛格到达苏俄后,与苏俄高层进行了一连串交谈,不仅涉及到美苏限制战略武器,还涉及到尼克松访苏,以及美苏联合在一些问题上压制越来越膨胀的中国。
这一次谈判效果很好,苏俄领导人对基辛格所说显露出了极大的兴趣,但基辛格这个老油条通过一系列细节,却对苏俄不那么看好,甚至是发自内心的瞧不起。
苏俄提供的物质条件非常好,宾馆极其舒适,俄国人也非常好客,但基辛格注意到,在随团工作人员可以当办公室用的房间里放着一个保险柜,宾馆经理盛情地请我们把机密文件存放在里面。
基辛格注意到那个保险柜竟然是个摇摇晃晃的老古董,它的构造使人觉得里面的部件很可能是活的;不难想象,放文件的棉板会像送菜升降机那样,把文件送到楼下主人的手中,供他们在夜间慢慢研究。
看到这一幕,基辛格心中顿生鄙夷,苏俄这样一个大国,就喜欢搞这一些小动作,怪不得中国人虽然一直和苏俄打交道,却对他们极其反感厌恶,一步步与他们疏远了距离。
虽然马祖罗夫看起来很强硬,但在交谈时,他的的情绪迅速变化,他的情感流露在表面,这也让基辛格觉得压抑,很是不喜,他很讨厌马祖罗夫看起来有些笨手笨脚的粗暴和莽撞。
而中国领导人吴冠生分寸掌握得很好,即便中国人非常希望入关,即便两个人谈判的气氛相当不错,但中国人即使在最融洽的气氛中也保持一定的距离。
中国最高领导人谷雨虽然很关注他和吴冠生的会晤,但自始至终谷雨都没有公开露面,他表现出了忍耐和坚持,显得潇洒、自信和安详,差距太明显了!
在这次秘密访问期间,苏俄领导人马祖罗夫很自豪地安排基辛格参观尼克松将来的住处,即克里姆林宫宽敞而豪华的沙皇套间。
基辛格注意到,顺着走廊,在每两个窗户之间都有巨大的花瓶立在大理石的基座上,每个花瓶都套着布罩,但只有一个花瓶例外,基辛格明白,苏俄领导人这是想让他看到苏俄上下如何通过耐心的劳动把花瓶擦得多么光亮。
马祖罗夫还告诉基辛格,为了保护光泽,布罩要等到尼克松抵达前一小时才揭下来,虽然基辛格赞扬了一番,但他敏锐的意识到这一切隐约反映着一种内心的不安,一种可怜的防御心理和脆弱感的混合体,它同传说中马祖罗夫专断的个人作风不大相称。
要真正论起来,尼克松和马祖罗夫的性格在这一点上有共同之处,两个人都非常专断,但内心都相当的不安。
尼克松不安可以理解,美国总统看起来权力很大,但却受到了无数限制,而尼克松本身不太会辩论,又在1960年总统大选时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他不安是正常的。
马祖罗夫掌握着那么一个庞大的苏俄,还控制着半个欧洲,基辛格不明白马祖罗夫为什么会表现的那么不安,这种不安恰恰说明了苏俄的极端不自信,他们很心虚......
这也让基辛格想起来中苏两国对待盟国的不同态度,中国他们并不在盟国驻扎军队,也不干预盟国的政治,甚至不在意盟国的政治制度与中国不同。
哪怕盟国的所作所为并不符合他们的设想,他们也很有耐心,他们似乎笃定盟国不会跳反,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哪怕美国不断挑衅,也不断挑拨离间,那些盟国也没有与中国翻脸,这种宽和、近乎放纵的态度,让中国维持了二十多年周边的稳定。
相比较而言,苏俄和东欧各个卫星国的关系简直热闹无比,苏俄想尽一切办法控制,而东欧各个卫星国总想着反抗,短短二十几年,已经出现了好几次惨烈的流血冲突......
还有中苏两国对待西方的态度,中国人自建国伊始,一直在扩大开放,鼓励与西方的贸易,也不断增加留学生,还不断派出高级干部前往西方考察,这样的考察已经坚持二十多年,据说中国省长部长一级和以上官员都去过欧美。而苏俄呢,小心翼翼,想尽一切办法封锁人民与欧美的接触,把欧美当成了洪水猛兽,甚至于夸张到,苏俄越来越收紧前往中国,他们不仅仅惧怕西方的影响,甚至于连原来与他们相差甚远的中国都惧怕了。
所以这一次访问,虽然取得了不小的成功,但基辛格的心态却恰恰相反,他对东方有了越来越多的兴趣,他认为必须加深对中国的了解,了解中国为什么那么自信。
相反,他对苏俄更加轻视,认为有必要对苏俄要更多的利用,要利用他们的心虚,诱导他们犯下致命的战略错误,这帮人的脑袋或许远没有他们的肌肉那么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