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根据老黄的自述,把他的故事写到他和他的母亲发生关系的那一章发给他时,
他很满意地恭维了我一番,并且说我把他的故事竟然渲染得有一丝传奇色彩,感觉自己戴上了主角光环。
当我问他后面怎么写时,他却想见面再说。
于是约了个时间,我去到了老黄的家。
当我再一次见到她的“老婆”,我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心里蓦然腾起一股敬意——
这络腮胡老黄,真的正在兑现他的承诺。
我们三人围坐在他家客厅的茶几,寒暄了几句,我便开始了我的提问。
“我想,”我望了望她老婆,停顿了下,“您就是陈女士吧?”
“嗯,你有什么尽管问,不用顾忌。”她大方地笑了笑,那种笑容充满了幸福,还有对岁月的释然。
“那个,嫂子……”我思量了下,还是用了我想用的称呼,“您能跟我简要讲讲,你跟老黄走到一起那两年,你的心历路程吗?”
“嗯,我想想,组织下语言。”
她停顿了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我和老黄也没有说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说不上来,他说我把她塑造成了我梦想中男人的样子,其实不是的,
我确实让他变得更好,但我只是纠正他一些从农村出来那种不好的习性,我当初出来打工也经历过这种阵痛,
是他自己,他很懂事,他在成长的过程中,自我反省,自我优化,便成了我心目中男人的模样。”
她说完这些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我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听她这么说,我想说她很优秀,但她抬手制止了我,自己接着说了下去,
“但我的认知,我自认为其实不低,我不认为乱伦是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我为什么一开始没同意他,就是我想让郁林成长,让他正视内心的自己,到底是欲望,还是真的爱我。
但经过两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确实有过欲望作祟,但在我透露出不愿意的信号后,他都能保持理智。
这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那两年,我一直在观察他,一方面因为亏欠,我确实一开始在将就他,
你想啊,一个母亲,14年没去看望过儿子一眼,这种愧疚,每天都在折磨我。
所以他第一次在浴室摸我的胸,后来想让我做他女朋友,我都没有拒绝。
真正的转折,是我精神崩溃那一次,郁林可能觉得是后面两次事件,他的摔车和我前夫的去世,让我觉得他成长了,可靠了,我交给他,其实不是。
他那样毫无怨言的照顾一个精神病大半年,忍受着、守护住、在我慢慢痊愈后,我就认定了这个男人,
所以那一晚,如果不是他爹那个电话,我们真的可能就提前一年发生了关系。”
她说到这里看了看已到中年的老黄,满眼都是疼爱,老黄也同样一往情深地看着她。
天哪,这一碗狗粮,吃得我猝不及防。
“好了,好了,那个……嫂子,你是打算继续说呢?还是我提问题?”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她尴尬地笑了笑,
“但那时候,其实我是不能明说的,我不能说,儿子,我已经爱上你了,我们来做吧之类的,
那样会显得一个女人好廉价,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她又说道,
“所以他后来在成长过程中,他没有如我所愿直接跟我走到一起,而是陷入了自我内耗,
其实就是一次好好沟通的事情,但他就突然半年不怎么理我,我以为他有了女朋友。”
她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而老黄脸上也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那段时间,我挺痛苦的,我甚至在自我否定,怀疑人生了,我是不是个变态,我就这么不要脸,跟自己亲生儿子这么纠缠……”
她又苦笑了一下,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就像命中注定一样。”
“那后来,你们在一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你们的情感有没有其他的起伏呢?”我问道。
“你问他吧,关于后续你怎么写,也跟他沟通。”
她这时候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忧郁,那是抹不去的伤痕,她也转身去了楼上。
这时候老黄终于发话了,
“兄弟,要不你就写到这里就完事了?”他看着我,似乎有所顾虑,“我觉得现在就是完美的happy ending,对不对?”
“但是故事并不完整,你跟母亲后续怎么样了?梦梦又怎么样了?你怎么逆袭的?你跟你爹的新家庭又产生了什么瓜葛?你心心念念的村支书女儿,你们有没有后续……”
“够了!”他打断了我,似乎不想提起这些往事。
“你要写这些,你不就把我完美的人设打破了吗?”他说话有点激动了,
“我在你书中,是一个有进取心,能吃苦,有判断力,执着,专一的好男人!”
“我能跟黄国柱一样吗?我是他那种管不住自己鸡巴的男人吗?”
他说着便涨红了脸,站起来走出屋子,在外头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吸着。
“兄弟,你不是圣人,你也不是完人,只要把你的故事写完整,你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拿起我的纸笔,从他身边走过,有点失望,但也不能强求,便打算离去。
我走出庭院,钻入我的特斯拉,发动了汽车。
太失望了,这个故事就这么结束了,确实是美好的结局,可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我希望老黄能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什么其他的信息,把他接下来的故事告诉我……
但,他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