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啼微总觉得和他的距离很远,就算这段时间睡在一张床上。
周渌远并不爱和她分享什么,回忆起以前相处似乎也是这样,他话不多,总是安静无情绪的看着她。
安静是她听到的,至于有没有情绪,只是她的猜测,毕竟他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表情。
他神情总是懒懒的,尤其是两个狭长的眼睛,并不用力睁开。
某日提起宁阿采留下的那个瓶子,让她和筱河星当即离开元奎的那个瓶子。
周渌远坐在她对面给她削苹果,他用刀利索,拇指贴着刀背刮下果皮,末端已经快要落下到垃圾桶里,顶端的果皮还连着果肉。
听到江啼微的话,他手上动作没有停,单边眉毛挑起看着她,听她讲那天的情况。
被周渌远盯得她有些噎住,平视他眼睛睁开的样子,江啼微才发现他有些下三白眼。
话说完,他已经收回视线,一手握着苹果,一手用小刀将果肉在手中切开,“不知道宁阿采的,他们不在我面前弄这些,那瓶子长什么样子?”
“瓶底一边有点黑,像被火燎过。上面接了两根管。”
“黑的?”
“嗯。一个人弄又没有设备的话,东西只能放在桌角加热,再加上吸管不够长,放得近不就烧到瓶子了。”
“…这么了解。”
他嘀咕着,手里的苹果已经切出一小块,刀尖插进去,往前递给江啼微。
她没伸手,稍微一埋头就用牙齿咬住,脑袋后撤的同时周渌远手握着刀也收了回去。
“…电影上看的。”
“现在电影挺写实。”他继续在自己手里瓜分那块果肉,语气平到几乎听不出他的将信将疑。“你有没有发现元奎牙科诊所很多?”
他忽然这么问,小刀又举了过来,江啼微照例啃下去,又点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不解摇头。
“吸毒会坏牙。黑的,脆的,掉了的。元奎弄这些的太多了,牙科当然也多。”
“那你觉得那个瓶子是宁阿采留下的吗?”
“不知道。”
“你总说不知道,不想回答就不知道。”
她语气有些埋怨了,周渌远和她一起的时候说不知道的频率未免太高。
“没有不想回答,我没看到,那就是不知道。”
“我和你讲你也不信吗?”
“你说我就会信,但是你那天也只看到了那个留下的瓶子。”
“可是是她找我们要的房卡。”
“那也有可能是给别人找个场地。”
“……你维护她。”
“我天,”
周渌远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无奈到极点又笑出来,手里的苹果被丢下,他站起身,直接拧开一旁的矿泉水瓶冲了冲手,往前跨了一步便弯下腰来,一手托着她臀一手捞着她的背将人抱了起来。
“什么东西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因为没有顺着你说下去吗。”
他后撤,抱着她回到自己刚刚坐着的椅子,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本来就是…”
“没有的事,亲眼看到的和听到的推测的,差距很大。”他的手指勾着她衬衣衣角,在指尖往上折了折。
“我都没有确认就和别人讲一个确切的答案,我没有这样的习惯。”
“就你会做人。”
“怎么说话带刺?”
“你在女朋友面前维护你的女性朋友。”
“我没把她当朋友,有段时间还行,后面不。”
“为什么?”
“前两年有次心情不好,她说话我没理,她就抓我手张嘴想咬我,然后我揍她了。那次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打女人。后面她越来越神经,联系就少了。”
“咬到了吗?”
“咬到的话我一定会把她杀了。”
“那我咬呢。”
“随便咬。”
他放开手倚倒在靠背上,做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江啼微果真弯腰下来,脑袋埋在他肩上。嘴刚张开就又听他的声音:
“但我挺怕疼。”
她合上嘴要把身子直起来,周渌远察觉到她的动作,赶紧伸手扣住。
“逗你的,想咬就咬。”
江啼微挣了几下挣不开,他好像下定决心让她这一口咬下去似的不肯松手。她索性顺着他的力道,靠在了人肩上。
“我也逗你的,舍不得。”
……
好一阵腻歪,亲亲蹭蹭半天,周渌远才问她下午有没有想去做的事情。
“你今天又有事?”
“嗯。看房子,准备租三套。”
周渌远和她讲过,之后不住酒店了。
“租那么多干嘛。”
“另外两套准备找些小妹住。光发卡我嫌挣太少了。”
“不也给人家包吃住,能多挣多少。”她有些不满,虽然早知道周渌远做的什么事,她没劝过,但这一步是更加铤而走险,“你现在挣得也不少。”
“翻一番不止。没人会嫌钱多。”周渌远搂着她,好像只是在聊极其平淡的家常,“要去找筱河星玩的话我送你过去,晚点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