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你也会疼
江蛮音根本不敢再摸下去。
她甚至,也不在想这个东西算不算恶心,心尖上溢出别样之感,乍闪一下,让她不知以何种表情和他对视。
分明自己也曾被羞辱过。
江家深宅里,昏暗漆房之中,几位嬷嬷掰开她的身子,翻来覆去检查是否还是处子身,伤痕袒露人前,被嘲讽冷笑时。
她也曾落泪过。
所以那天,她用自己的指头戳进去,一点不含怜惜,不顾疼痛,涌了那么多血,也只觉得讽诮。
她习门规、懂学识、受苏氏家风熏陶,诗礼皆识。尽管江蛮音觉得自己已经快和薛止一样阴沉疯狂,顶着终将毁灭的躯壳。
对着这样的他。
若现在叫他一声阉人,一定可以把什么撕扯得鲜血淋漓。
江蛮音好几次要开口。
却发现自己依旧说不出什么羞辱的话。
外面有鸟雀振翅,扑棱拍打树叶,发出啾鸣啄叫,光也透着窗纸斜斜落下,打在她脸上。
江蛮音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任由薛止的指尖在她眉骨处抚摸,又落在鼻尖、唇角。长指蹭进她的唇间,穿过牙齿,抵在丝滑的舌侧上摩挲。
他又在找那个旧疤。
江蛮音张着唇瓣,小心收起牙齿,乖乖让摸了。这个动作不免有些含吮感,粗糙带茧的指尖又戳到敏感处,他退出时,几道银丝牵连。
寂静中响起一道吞咽水声。
薛止听到这声音,指尖才动了动,发现自己指骨上尽是些清透汁液。
他抬起手舔尽了。
并不明亮的光线透过窗纸照进来,跟灯火交错成一种异样冷色,映着他半张脸,还有放在唇上的瘦长指骨。
深宫里光照不尽的一隅,蕴蓄蛰伏的两个人,空荡内壳里都是游魂。
江蛮音突然觉得,他们二人都是游魂罢了。
也是这时,江蛮音手中的半摸的硬物渐渐胀起,冠首挣出,逐渐变得狰狞,顶在她柔滑的腕子上。
江蛮音皱起眉,刚冒出来的那点情绪瞬间被压下去。
鬼迷心窍了,才会觉得薛止可怜。
她的话语里带了嫌弃:“你们男人……”
江蛮音收回手,不露痕迹道:“你该回去了,总要避人的。”
这意思表露明显,薛止敛眉低笑,不慌不忙问她:“赶我走呢。”
江蛮音不想理他。
她准备去别间沐浴,脚还未沾地,就又被捞腰回来,耳畔传来他的低语:“娘娘别动……咱家不当畜生了,让我靠会儿……”
他的语气越来越低迷,落在耳边如呓语:“宫人都上值了,你这时候不怕旁人知道跟我有私。”
她咬唇,十分羞怒,“那么脏……”
薛止衔上她的耳尖,牙齿缓慢啃噬,很轻的吮咬。
他身上倒是清爽干净,半系着宽松黑衣,长发微湿,皮肤又太白,愈发显得黑色如墨似炭。
他闭着眼睛,却弯唇笑着,是惯用的慢悠悠语气:“是嫌谁脏。”
江蛮音觉得他不可理喻,却也只能无奈道:“你别无理取闹啊。”
薛止却也没跟她呛气儿了,用额头轻轻撞她的脸,声音低哑:“水凉,娘娘不如含着臣的东西睡了算了……”
江蛮音欲言又止,到最后哑口无言。
她真是觉得薛止越来越混账了。
她肩上顶着个大男人,弯身翻着地上的袍子,捡了颗药喂在嘴里,慢慢嚼着。最后还是去沐浴,隔夜的水放得太冷,火都灭了,她抖着身子回来时,薛止已经躺在了里榻。
他不能不明不白从她宫里出去。
现在就该走了。
江蛮音想把他推醒,只还没碰到呢,这人就伸出一只手,拽她过去,身子陷入床榻之中,脸碰上坚硬胸膛,瞬间被他紧拥。
鼻尖混着他身上的橼木味还有沐浴后的清香气。
江蛮音愣了一下,才轻轻叫他:“薛止……”
他应了,拉长尾调的一声嗯,嗓音带了不可察觉的低呢。薛止用指腹捻过她的唇,连话语都有股困倦的迟钝:“江蛮音……”
江蛮音被他蹭得浑身泛热,她觉得不对劲,又摸了摸他的额,发现薛止真的烧得厉害。
发热整夜,又过了一遭冷水。
真是生病了,难怪变得这么奇怪黏糊。
实话实说,还挺渗人的。江蛮音有些犯愁,“你别死在我宫里啊……”
她摇了摇帐铃,秋娘子在外门处候着,没敢进一步,只隔着门跟她道:“娘娘……有何吩咐。”
“让小厨煎着药,先别送来,熬着放那,川桂枝、炒白芍……他走的时候你再给。”
风寒方子,秋娘子应下了,顺便把值班的人都支开,透着门回她:“娘娘病了,就在房里歇着睡,待有事儿了,奴自会唤你。”
她明白了。
江蛮音缓了口气儿,心情忐忑回去浅眠,中途醒了好几次,发现每一次,薛止都在梦中,用自己的左眼窝,轻擦她的下巴。
蜷而浓密的睫毛扎得她直仰颈,又被不得抚慰的他压下来,重复好几次,有种酥麻的痒意。
他像个烧热的炉一般烫,手臂环收她的腰侧,收得越来越紧,这样坚实压下来,弄得她胸口闷滞,呼吸艰难。
江蛮音迷迷糊糊地想,什么老毛病,让他这么疼。
又有些想笑。
薛止啊,原来,你也是会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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