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才领着杨建设离开码头,路上愤愤不平:“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接受新鲜事物呢?”
“咱们的第一任公安部长罗大将说过,我们要利用一切手段、一切人员去侦破案件。”
“特异功能可以破案,这是你已经证明过的,我跟他们说过好几次,他们怎么就不肯接受呢?”
“真是一群顽固!”
杨建设暗道:人家不是顽固,人家是明事理,哪像你个糊涂蛋!你倒是不顽固,可你糊涂啊!
不过现在糊涂的吴所长是他的队友,而且正是队友的糊涂才让他有机可用。
看过现场了解过案情后,杨建设说:“吴所,我自从来到二河公社见到了你两位同事,看你这两位同事的样子,他们好像都不太相信特异功能和气功这回事。”
“而听你同事们的话,你们的支队领导更不相信了,是吧?”
吴成才说:“他们一群大顽固,等你立功之后……”
“先别提我立功之后。”杨建设摆摆手,“我的气功毫无疑问是真实的。”
“可是我跟你说过,我发功的时候能接收的只有身边人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凶手既然是外地人,现在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我发功也没用呀,是不是?”
“再说了,我这气功还没有练到家,也不是说发功的时候肯定能成功接收到别人的想法嘛!”
吴成才一愣,问道:“你有畏难情绪了?”
杨建设摆手说:“这是什么话?我畏难什么畏难!”
“我是告诉你,你先别把我直接介绍给你的领导,让我先自由的转悠一下,我发功试试,看看能不能从当地人脑中找到跟案件有关的线索!”
吴成才说:“噢,这样也对,这样也行,那咱们怎么着?现在分道扬镳?”
杨建设点点头:“先分道扬镳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有发现就找你。”
吴成才跟他很正式的握了握手:“行,那杨队长你费点心、出点力,咱们一定要侦破这起案件啊!”
杨建设跟他分开。
撂挑子就去找船准备回家。
他得去19年找邢索引,看看在未来这起案件是否已经侦破。
不过。
在回到19年之前,他还得先找到炮爷去红水村一趟,帮炮爷找到本家。
炮爷今天已经离开他们公社了,去往他们临近的泽水公社查询张氏家族的族人外迁情况。
杨建设打听到他的消息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事,这样他开上三轮车带上了几样货品,先行去往泽水公社找炮爷。
炮爷这样的南方外地人很好打听,杨建设去公社派出所询问,因为炮爷要找当地张氏家族、要做户籍相关的工作,肯定得先去派出所找帮忙。
泽水公社派出所的所长不在家,也被调去双河公社参与侦破碎尸案了。
派出所里一名年轻民警接待了他,得知他找炮爷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找张水炮干什么?”
杨建设说:“我叫杨建设,是南边龙旺公社……”
“龙旺小杨家的气功大师杨建设?”年轻民警一脸惊喜的看向他。
杨建设点点头:“对,是我。”
“是这样的,张水炮曾经找我帮他寻根问祖,我最近发功帮他……”
“你真会气功?”年轻民警迫不及待的打断他的话问道。
杨建设再次点点头:“略通一点门路吧。”
年轻民警再问他:“那你说张水炮曾经找你帮他寻根问祖,而你发功帮他找到张家本家的所在了吗?”
杨建设继续点点头:“幸不辱使命,找到了……”
“那走走走,我领你去找张水炮。”年轻民警戴上警帽就拉着他出门。
很热情。
对他态度一下子变得特别热忱。
年轻民警骑上一辆二八大杠,拍拍后座说:“来,上车!”
杨建设只好娇羞的坐在后面。
不太像话。
年轻民警说:“你扶好我的腰,我要加速了……”
杨建设没话说。
但这年轻民警话很多。
路上他便给杨建设做自我介绍,他叫宁堂狻,来到当地派出所当民警还不到两年时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宁堂狻带他去了当地一个叫东张生产队的地方,在那里找到了炮爷和一起来寻亲的同族。
炮爷看到杨建设到来后露出笑容:“杨队长,咱们竟然在这里遇上了,真巧。”
宁堂狻积极的说:“张同志,一点不巧,杨师傅是专门冲着你来的,你是不是去找过他帮你测算你们张家本家的所在?”
炮爷愣了愣,说:“测算?哦,我是找杨队长帮忙来着……”
杨建设接过他的话说:“我知道你本家是哪里了,别在这地方找了,你本家张氏在我们县的万珂公社!”
炮爷听闻此话后大喜过望,一下子叫了起来:“啊?真的?你帮我找到我们的本家了?”
杨建设说:“对,你们全福岛张氏的本家在我们这里万珂公社一个叫红水生产队的地方。”
宁堂狻说道:“万珂公社的红水生产队吗?这个地方我知道,不过他们队里有姓张的吗?我知道他们队里有姓童的,我参加培训学习的时候,有个同学就是红水生产队的。”
杨建设笑道:“有的,不信咱们去问问。”
炮爷一行人挺多,来了十几号人。
他们十几号人加上两人一起去,浩浩荡荡的组成了个队伍。
炮爷等人是从海上坐船来到星洲的,他们没有车也没有自行车,全靠两条腿走路。
还好万珂公社隔着泽水公社不远,一行人快步走,走了两个多钟头便过去了。
宁堂狻陪同,寻亲之路变得格外简单。
他们倒了泽水公社后先去当地派出所,宁堂狻出面把情况介绍了一下,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同意出面帮忙寻亲,这样队伍壮大了,继续出发去往万珂公社下辖的红水生产队。
当地民警就比较了解红水生产队的情况了。
他告诉一行人,红水生产队是个大型生产队,队内有六七百户人家、十几个姓氏,其中最大的姓氏是童姓,另外还有张、武、孙三个大姓。
确定了红水生产队里有张氏,炮爷一行人的情绪便振奋起来。
一行人很快抵达红水生产队。
这个生产队里头的人算是半渔民,他们公社隔着海边比较远,辖内没有码头,但土地比较肥沃,当地社员以种植为主,打渔为辅。
这是炮爷等人迟迟没有找来的原因。
他们根据族谱所记载,祖先夫妻两口子是纯正的渔民出身,划船一路逃难来到了全福岛。
并且两口子很擅长渔业捕捞,所以才能养下一大家子的人。
为此全福岛张氏便盯着海边的张氏宗族,他们觉得自己本家是在海边聚居才对。
红河生产队的张氏祖上确实在海边定居——这是现在红河张氏族老张老驼子说的。
南方的远亲来探亲,红河生产队轰动了,待在家里的社员纷纷赶来看南方人、看热闹。
张老驼子被请来,红河张家几个能主事的人凑在一起研究祖上情况,来印证全福岛张氏祖上的情况。
他们找来了族谱,但这份族谱是从清朝时期开始修缮的。
其中一个叫张威名的人说:“我们祖上出过一名秀才,这位秀才老爷给当地知县做过师爷,是在他主持下,修葺了现在这份族谱。”
“明朝隔着现在太远了,好几百年呀,以前祖上的信息都丢了。”
杨建设听到这话很惊喜。
张家的秀才老爷来了?
他立马接话问道:“呀,你们张氏在清朝是出过读书人的?”
张家人为此自得。
张老驼子说:“对,以前我们村子在海边,就是我们先祖读书取得功名以后,希望能耕读传家,便买下了一块土地,举族迁徙了。”
“后来到了民国时期,军阀大战、民不聊生,我们张家只好再度迁徙,嗯,迁徙到这边。”
“再到前些年的人民公社化运动,我们张家跟孙家呀武家呀等等,一起跟童家的生产队给合并了,组成了现在的红水生产队!”
炮爷等人一听,想跟着话题打听祖上消息。
但杨建设这边在积极的主导话题。
他问道:“那你们张家祖上有读书人,应该没少留下墨宝啥的吧?”
“什么宝?”张老驼子没听懂。
宁堂狻便解释说:“墨宝,就是文玩字画之类的东西。”
张老驼子急忙摆手:“那没有了,前些年破四旧,全给弄出去,该烧的烧了、该砸的砸了。”
杨建设看到他这急促的反应,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逮到了一条大鱼。
张家祖上留下来的文物古董可能不光有沉香牌位!
破四旧的时候,确实很多家族将老物件拿出来给毁掉了,以表示对新社会、新政策的支持,与旧时代、旧物件的分割。
但是多数家族并没有把家里压箱底的宝贝给毁掉,他们毁掉的只是在外有名的东西。
正所谓叫花子还有一根打狗棍,实际上每个家族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宝贝,这些宝贝他们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
杨建设绞尽脑汁想把话题引到这方面。
不过现在不是良机。
显然张家老人不想在众人面前透露家底,毕竟前些年的运动把他们给吓坏了。
谁敢保证这几年不会再来一次运动呢?
于是他把话题交给了炮爷一行人,自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