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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冻肥鸡换鲜土鸡

超时空渔场 干钩 5280 2025-06-13 15:52

  西洋镜看完了。

  稀罕事也看完了。

  林家坳来人开始回家。

  不回去待在小杨家也没意思了,留下干什么?眼馋小杨家集体分肥鸡吗?

  倒是林家坳有些人在小杨家有亲戚,或者说是好朋友的关系,毕竟双方算是个邻居生产队。

  这样他们便厚着脸皮留下了,说是想留下待会近距离看看外国人,实际上是等着晚上蹭一顿鸡肉吃。

  小杨家生产队的社员们将家里好东西收拾出来送到大队委办公室。

  你家里送一盒海参,他家里送来几个大海螺,东户送猪皮,西户送鲍鱼……

  就这样,一样样的珍品送来了。

  见此,皮埃尔等人大感兴趣。

  特别是皮埃尔,他兴奋的说:“这是你闷当地招待贵客的礼仪,是吗?那么,这是风俗,太有价值了,窝门应该录下来!”

  他亲自架起摄像机选了个角度开始录。

  但他录像水准不是团队里最高的,这种可以从头到尾展现一个古渔村风俗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碰到,于是团队里的专职摄影师出马了。

  他不光要录像,还要兼职拍照。

  皮埃尔没闲着,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杨建设凑上去看,他便笑着介绍说:“这是窝门纪录片的一些旁白。”

  然后他选了一段朗读起来:

  “在这个国家中,我知道人民以前生活在极其不公正的封建统治下,后来,他们当中一位伟大的领袖结束了这一切,并创建了一个全新的强大国度……”

  “起初,他们在这个国度中努力建立了一种全新而普遍的公正。而在西方人眼中,这种公正看上去似乎是庞大而普遍的贫穷。”

  “但这种贫穷决定了一种有骨气的生存的可能性,使人变得祥和,比我们更富有人性,甚至更接近我们的人文主义理想……”

  杨学文笑道:“这是说咱们的人民公社化运动吧?”

  杨建设点点头。

  全新而普遍的公正,庞大而普遍的贫穷。

  显然,这说的就是以前的人民公社化运动。

  皮埃尔读了一段后猛然停下,拿起笔又开始奋笔疾书。

  他时而挠头时而写,最终写下一段话来。

  收起钢笔,他对杨建设露出兴奋之情:

  “我一直很好奇你闷的大集体生活,可惜现在改革开放了,而且改革开放的速度很快,影响力很大,以至于在你闷的国家再寻找一家大集体生活的村庄很困难。”

  “还好,我幸运的遇到了腻,了不起的杨队长。”

  “你闷这个村庄,依然过大集体的生活,你闷的核心一声令下,全村庄可以行动起来,这种执行力简直让人赞叹!”

  杨建设笑道:“你过誉了,世界上没有完全合理的体制,只有最适合一方人民的制度。”

  皮埃尔高兴的说:“是的、是的,杨队长,腻很有智慧!”

  “老皮,你刚才写的是什么?”杨家广问道。

  皮埃尔将笔记本展示给他们看,再次诵读起来:

  “我在这个渔村发现了什么?”

  “是人民对领导的信任和人民与领导相互间的尊敬。使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些人民——他们称之为社员。”

  “每个社员都深深地信任他们的队长,愿意接受分配给他们的任务,哪怕与他们无关,他们都能平静地接受,他们充满激情地认为自己所做的对自己所处的集体是有益的……”

  杨家广鼓掌笑道:“一点没错,没想到你一个外国人,竟然有这么好的笔杆子。”

  皮埃尔客气的致意,然后再次写了起来。

  他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做客的。

  这样既然他们开始工作了,杨建设就让其他人不要打扰他们,而是也展开了工作。

  先得去统计冻鸡。

  此时,农用三轮车正在二钢控制之下。

  杨建设过去后招招手,二钢从车上跳下来说:“队长,收拾?”

  “对,去门市部那边收拾。”杨建设上车打火,开动三轮车砰砰砰的跑了起来。

  留下看热闹的人见此啧啧有声:“这是外国三轮车?真先进,不用摇把子就能启动车子。”

  “是,我二舅家里的三轮车得用摇把子启动,不光是要用摇把子,天这么冷,启动之前还得往里喷防冻液。”

  “外国人造机器真是有一手,能不能找咱国家的机械专家来研究一下这台三轮车的构造?改革开放好几年了,咱得进步啊……”

  他们一路讨论一路跟到门市部。

  二钢听了忍不住的冲他们笑:“什么外国人的三轮车?你们啊,没有见识、没有胆量了!”

  “这三轮车是队长的,一进咱队里成才不就说了吗?这是队长的车子!”

  之前消息传出去来着,但都被外国人的到来给冲乱了。

  绝大多数人没看到是二钢开车到来,他们还以为是外国人开着车来的。

  所以二钢解释之后,立马有人蹭在车边问:“队长,这是你的车?”

  杨建设笑了笑喊道:“是给咱生产队干活的车——来,都让开点,车子还没有停下,隔着远点,小心勾倒碾压!”

  “真不是国际友人的车子啊?”杨家好吃惊的问。

  杨建设说:“国际友人开三轮车干什么?三轮车是农用车,人家要是开车那得开皮卡车、面包车之类的,开三轮车那不累了?”

  解释一句,他指挥社员们开始搬箱子。

  社员们很踊跃,连二傻子都来帮手,而且他干的最起劲,一次要搬两个箱子。

  纸壳箱挺大的。

  一个纸壳箱里挤放了十二只冻鸡,这重量可不轻。

  这些冻鸡都是飞驰集团自己包山养的跑山鸡,不是网上销售那些几个月大的小鸡。

  集团养鸡都是养大才宰杀给员工做福利,一只鸡轻易上四斤,多数在五斤。

  如此一来,一个箱子里的鸡得有五十斤往上。

  箱子不好搬,这么沉重的箱子往往是两个人一起抬。

  可二傻子身大力不亏,挺着个大肚腩愣是一次搬两箱,两个大箱子摞着,都挡住他眼睛了,他摇摇晃晃的往里搬。

  看热闹的老头老太们鼓掌喊:“好家伙,二傻子有劲啊!”

  二傻子的声音从箱子后头瓮声瓮气的响起:“给、给我多吃,我就能有劲!”

  杨满福老爷子笑道:“以前大集体那阵,二傻子在林家坳可没少被当做牲口使。”

  “现在他来咱队里,开春犁地,让他去拉犁!”

  二傻子乐呵呵的说:“好,我能拉犁,我可会拉犁拉磨了!”

  杨建设说:“那今晚给你炖一整只鸡吃!”

  二傻子叫道:“我要吃十只!”

  听到这话杨满福摆摆手:“算了,队里还是养牲口吧……”

  其他人闻声哈哈笑。

  话没什么意思,没有多幽默。

  可肥鸡当前、美食就在眼下,社员们人人情绪高涨、欢欣鼓舞。

  简单来说就是,心情好,乐意笑。

  肥鸡搬下来,人群分开。

  有些人在研究三轮车,有些人去看肥鸡。

  杨建设让杨学文去数鸡,结果找了一下没找到他。

  然后有人说:“会计应该去县里头了,我看他开船走的,说是去县里找张老师了。”

  杨建设猜出他的用意:“他估计是请张老师来吃宴席。”

  “挺好,咱生产队里来了贵客,张老师作为咱小学以后的校长,文化水平最高的人,确实应该来一起坐席。”

  “会计好像是寻思着自己家里炖鸡,请张老师来吃鸡。”刚才说话的杨大壮说道,“我在码头碰到他来着,问他去干啥,他是这么说的。”

  杨建设说:“那让张老师在他家里宿一夜,明天再吃他家的鸡吧。”

  “咱们什么时候分鸡?明天吗?”杨家好兴致勃勃的问道。

  杨建设说:“今天就分,不等到明天了。来,先拿两只鸡给酸梅婶子送过去,她得赶紧炖上鸡汤了。”

  大盆鲜受欢迎,可不止是靠里头的海珍,还要靠炖海鲜时候用的汤。

  鸡汤!

  鸡汤炖海鲜,这东西的鲜度还用说?

  放在福广地区,这可就是千古名菜佛跳墙!

  并且在琴岛海滨的渔家,大盆鲜所用汤汁还不止是简单的鸡汤。

  得有鲍汁!

  鸡汤加上鲍汁,再用少许盐糖调味,加入瑶柱、火腿、海米等各种天然调味料来搭配,这样煮出的汤汁浓郁醇香,用来煮什么能不好吃呢?

  在这里头,鸡汤很关键。

  最好是老母鸡炖汤。

  杨建设知道自己带过来的冻鸡鲜味不足,用它们来炖汤的话,炖不出好汤。

  于是他对杨家广说:“问问队里谁家有准备腊月里杀的老母鸡?我带回来的冻鸡是吃肉的,炖汤味道不行。”

  “所以谁家腊月要杀老母鸡,那现在杀了吧,来队里换两只冻鸡。”

  杨家广一愣:“这是什么说法?老母鸡肉不能吃了,哪里比得上冻鸡?”

  杨建设说:“对,我要老母鸡是熬大盆鲜的汤汁,这冻鸡用来吃肉的,炖汤还得是老母鸡。”

  杨家广恍然大悟:“这个确实、这个确实,老母鸡有鸡油,那家伙炖汤可太香了……”

  “哎队长,我家里有一只老母鸡不下蛋了,我这就回去杀了它来换这大肥鸡。”杨家好立马积极的说。

  一个老太太拦住他:“他二叔,你家那老母鸡鼓一鼓肚子说不准还能再下俩蛋,杀了多可惜?”

  “还是杀我家那老母鸡吧,它入冬就再没有下蛋……”

  “入冬了不下蛋正常,天太冷,鸡腚眼子张不开。”家旺娘打断老姊妹的话后说。

  “所以得杀我家那老母鸡,入秋就没下蛋,我一直喂它长膘长鸡油,就等着年底杀了熬鸡汤、打鸡冻呢。”

  进入腊月,家家户户得杀鸡。

  毕竟要过年,家里好歹准备点硬菜。

  这种情况下,既然家里本就准备杀鸡了,现在杀鸡可以一只换两只,而且换到的还是白白胖胖的大肥鸡。

  这买卖太值了,谁不干?

  不干那是傻子!

  几个老头老太太争起了这个名额,他们互相拆台,最终展开了内卷。

  杨家好说:“不用一只老母鸡换两只冻鸡,换一只、一只,换一只就行!我换!”

  其他老头老太太听到这话暗恨不已。

  要不是他们多数已经掉光了牙,现在怕是已经咬牙切齿了。

  杨家好这边降价,他们不好争了,总不能说自己换0.9只鸡或者0.8只鸡吧?

  他们没有这个文化水平。

  杨建设看到老人们为了换鸡名额而争的面红耳赤,便说道:“哎呀你们不用争,都能换。”

  “这样队里谁家有腊月要杀的老母鸡,都能拿来换两只冻鸡!”

  听到这话,老头老太太们群情振奋,连杨家广都来兴趣了:“都能啊?”

  杨建设说:“都能,可我得先告诉你们,这冻鸡跟咱的老母鸡不一样。”

  “你们看着它们肉多,但不如咱家里的鸡好吃,因为这些是统一养殖的肉食鸡,长得快、长肉多,可味道差,不那么香。”

  “那它们身上结结实实的是不是肉?”家旺娘关心的问。

  杨建设说:“肯定是肉,就是没咱家里的鸡炖出来香。”

  肉的品质没问题,蛋白质含量比他们家里的散养鸡还要好呢,主要是脂肪少。

  脂肪少,味道就不那么香。

  老头老太太们并不在乎这鸡肉的味道香不香。

  只要实实在在的是鸡肉就行。

  只要能让家里娃娃多吃口肉就行。

  这样他们立马欢天喜地的回家去杀鸡了。

  杨建设一看这不行。

  老母鸡的价值就在于炖汤,很注重鲜度。

  他愿意用冻鸡换老母鸡,是因为他可以带到19年去给罗锦彩炖汤用。

  可他什么时候回19年?

  起码三天内回不去。

  所以如果现在就开始杀鸡,等他再回19年就浪费老母鸡的价值了。

  于是他跟准备跑回家杀鸡的人说:“先别急、先别急,那什么,老好叔你先回家杀鸡,杀了后给酸梅婶子送过去用瓦罐炖上……”

  “必须得用瓦罐炖。”杨家好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瓦罐煨出来的鸡汤能香的让人掉眉毛。”

  杨建设说:“对,然后其他人过来登记,大家放心,登记上的人都可以用老母鸡换冻鸡,一只老母鸡换两只冻鸡。”

  “大小个头怎么说?”家旺娘关心的问道。

  杨建设正要说无所屌谓,这时候杨家广摘下烟斗说:“大小个头怎么说,你们自己说。”

  “队长对咱社员怎么样,你们自己都清楚,所以现在跟队长来换鸡,该怎么换,你们自己斟酌,做到不会叫人戳脊梁杆子就行。”

  听到这话家旺娘赶紧笑:“对对,他大爷你说的对,队长对咱剖心剖肺,抛头颅洒热血,咱得用真心换真心,我去家里杀最肥的老母鸡来换!”

  杨建设说道:“不用杀鸡,你们先来登记好了。”

  他本来想要直接把冻鸡全分给社员们。

  现在可以用冻鸡做生意了,他便改了计划,按照人口来分鸡,免费冻鸡人口少的一家分一只,人口多的则分两只。

  杨家好杀鸡收拾了鸡毛洗干净给杨家广家里送过去,他回来拿冻鸡,听说了分配方式后问道:

  “我家里有我外甥女的四个孩子,他们怎么算?”

  杨建设说:“算咱队里的人头!”

  杨家好顿时喜上眉梢。

  算咱队里的人头……

  这四个人可以换一只肥鸡呢!

  杨建设叮嘱他:“用谁的名额来分到鸡,那得让谁吃到嘴里去,可不能光给自家人吃鸡,让亲戚喝不上一口汤。”

  杨家好笑道:“队长你放心,我能干那叫人戳脊梁杆子的事吗?”

  “他们姐弟能分一只鸡,我今晚回去就炖一只,两个大鸡腿都给他们吃,叫他们在我家里长的白白胖胖的。”

  夜幕降临,天寒地冻。

  大队委办公室里灯火辉煌,办公室门口排起队伍。

  经过一下午的统计和商讨,具体分鸡方式列出来了。

  剩下的,就是领鸡和做晚饭。

  今晚注定是一顿丰盛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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