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生产队要大干特干。
年前这几个月算是热热身,真正的狠活都在新的一年。
所以杨建设必须招兵买马!
毕竟小杨家的处境还有些危险呢,指不定啥时候会因为人口少、经济总量低而被合并掉。
生产队现在生活水平高,社员们活的有奔头。
一些嫁的远的闺女带着女婿和孩子回来走娘家,看到这巨大变化后就懵了。
现在交通不便,又没有电话可以通讯,所以对于远嫁的闺女们来说,没办法知道娘家在较短时间内发生的变化。
如此一来,生产队的改变给她们以巨大的震撼。
杨建设之前已经说过,嫁出去的闺女一样是小杨家的人,如果她们愿意拖家带口的回来发展,小杨家照样欢迎。
兰香两口子来找杨建设谋差事,杨建设许下两口子可以留在社队企业上班且能拿到高工资,这事很快就被传出去了。
很快,上门给杨建设来拜年的人又络绎不绝了。
小杨家条件不行,虽然新社会的婚嫁讲究自由恋爱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门当户对这回事还是存在的。
这也是中华大地上的婚嫁价值观。
像小杨家的姑娘基本上都是嫁去了渔村、农村,压根没法嫁进城里去吃商品粮。
实际上国家是防着这点的,以前计划经济严格的时代,国家采取的是子女户口性质跟母亲走的方针。
也就是说,夫妻两口子如果只有丈夫是城里人、在城里有户口有工作而妻子是农村户口,那子女也是农村户口。
这点加剧了城乡之间的撕裂感,导致城里的公公婆婆们看不起乡下的儿媳妇。
渔家姑娘想过好日子可都要脸面,不会自讨没趣、自甘低贱去城里找对象。
因此她们和丈夫往往还是渔民或者农民身份,没有正式工作,更别说有一份稳定的好工作。
而在社队企业上班是正式工作。
这虽然不是端上铁饭碗、成为国家的人,可社队企业效益好,赚钱多、福利发的多,这一样让老百姓眼热。
于是,跑来找杨建设申请登记加入社队企业的人家挺多。
这些人都得回生产队来居住。
那么建起砖窑厂、盖起大房子便是一件当务之急。
杨建设把砖窑厂的开建工作当成了新年重中之重。
他计划初五破五之后,所有劳力都将进行统一调配,除了跟着他出海捕捞作业的,其他的劳力要去后山清理地皮盖砖窑厂。
不过有些夫家人担心,便偷偷问杨建设:“我们回到你们小杨家来住,这不成上门女婿了?”
杨建设笑道:“放心,我们小杨家不会那么霸道,要求你们住这里就得当上门女婿。”
“你们的孩子——不管是以前生的还是以后生的,依然跟着你们当爹的来姓,你们就把来我们社队企业上班当成去外地打工好了,不影响你们家庭性质!”
这番话稳定了一些男人惴惴不安的心思。
杨建设安抚着这些人,下午时分,邻居郭爱华家的大闺女杨建苗来了。
杨建苗跟杨建设关系很好,她比杨建设大个五六岁,小时候帮助杨建设的母亲看过他。
所以看到杨建苗后,杨建设赶忙招呼她落座:“大姐什么时候到家的?你这一趟娘家走的可是辛苦了,怕是大清早就赶路,刚刚才进门吧?”
杨建苗远嫁去了外省的甬城,七十年代的时候她丈夫跟随公社船队来黄海开展海上捕捞作业,两人相识相爱组建了家庭。
甬城隔着琴岛得有四五百公里,跑一趟真不容易,这导致杨建苗平日里很少回娘家。
如今看到杨建苗回来,杨建设很欢喜,招呼她落座后吃这个吃那个。
杨建苗却愁眉不展。
杨建设给她添茶,说:“大姐,你也是想要回咱的社队企业找一份工作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不用为难,我肯定给你安排一份好工作。”
听了他的话,杨建苗一愣,说:“回来找工作?哦哦,不是,建设你误会我来意了,我、我其实找你有点私事。”
她看到房间里还有人,便凑到杨建设身边低声问:“我妈说你会气功、有特异功能,是真的吗?”
杨建设也低声问她:“干什么?”
杨建苗苦笑道:“我家里碰上点难事,怎么回事呢,具体的说是我男人、你姐夫碰上事了。”
“刚进腊月门的时候,我们那边下了一场大雪,于是你姐夫就去我们庄子的后山下兔子套、逮兔子——哦,你没去过我们那庄子,我们庄子跟咱小杨家差不多,都靠着山。”
“不过咱小杨家是面海靠山,我们庄子也靠着山,但隔着海还得有个两三公里的距离,是我们公社靠着海。”
“然后怎么回事呢,你姐夫下套子后第二天回去看套子,结果没找到兔子倒是在一个套子里发现了一条鱼,一条金灿灿的大海鲤!”
“咱们这里没有海鲤鱼,实际上我们那片海域也没有,这鱼是南海的,叫什么尖鳍鲤,偶尔能在码头上撞见,挺贵。”
“你姐夫看到套子套到了一条海鲤鱼,也没多想,就拎回去开开心心的吃了。”
“这一吃,吃出事来了!”
杨建设疑惑的问道:“等等,我姐夫在山上下兔子套来套兔子,结果套到了一条鱼?”
“在山上套到了鱼?”
杨建苗苦笑之色更浓,连连点头:“是这么回事,奇怪吧?后面的事更奇怪。”
“你姐夫起初吃了这条鱼没什么,当天晚上他梦见龙王爷来找他了!”
“龙王爷入了他梦里大骂他,说自己家里小儿子上岸去玩耍,上了我们庄子的后山找土地公问事情,结果叫他的套子给套到了。”
“套到之后也就罢了,竟然被我家里给吃掉了,然后说要惩戒他。”
“你姐夫吓醒了,从那以后说他浑身难受,说是龙王爷要来收他了!”
“唉——真他娘的,你说他这是不是犯了癔症?我领他去医院看,乡里的卫生院还有县医院都看过了,人家大夫说了,根本没有龙王爷,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瞎想!”
“可他不信大夫的话,他可固执了,死命的说他就是吃了龙子龙孙,这是龙王爷惩罚他、要收了他。”
“而且他说他是一天比一天难受、一天比一天难受,然后人确实一天比一天的瘦,你是见过你姐夫的,让你现在去看他,肯定认不出他来了!”
说完之后,她眼巴巴的问杨建设:“建设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他是不是犯了癔症?还是说真有龙王爷收他这回事?”
杨建设沉吟,问道:“医院检查了,没问题?”
杨建苗无奈摇头:“没有问题,县医院的内科主任说,你姐夫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
“他给我们出了个主意,就说这是有人在恶作剧,他当时套到了兔子,有人把他兔子换走了,给绑上了一条海鲤鱼。”
杨建设说:“这是个好主意。”
杨建苗继续摇头:“没有用,没有一点用。”
“你不知道你姐夫这个人,他没上过多少学、没有什么文化,可人挺机灵的,我找人这么办事来着,结果叫他一眼看出这是在演戏。”
“他只问了我找的人一个问题就把这事破解了,他问的是——你是在后山哪棵树下拿走了我套到的兔子!”
杨建设问道:“那你们不知道他是在哪棵树下下兔子套了吗?”
杨建苗还是摇头:“不知道呀,他是自己去弄的,这事就他自己有数。”
“我找人糊弄他一次,他学精了,这个事更是死活不跟人说了。”
“还有他还说了一件事,这事挺玄的——我刚才跟你说过,他是在大雪封山后去下的兔子套,这时候兔子出来觅食一抬脚就陷入雪地里,容易中套。”
“可是他当时去收兔子套的时候,他说雪地上没有任何人的脚印,就是一条大海鲤鱼硬邦邦的冻在了兔子套里。”
“这样要是真有人给兔子套里放的鱼,那咋能没有留下脚印,对不对?”
杨建设沉默不语,开始默默地合计起来。
杨建苗摸不着他的意思,便小心的问:“建设,你姐夫不是真碰上那回事了吧?真有龙王爷?”
刚进门的杨家旺恰好听到了她最后一句话,听到后说:“肯定有龙王爷,过几天破五以后咱得祭海出船。”
“祭海祭的是谁?不正是龙王爷他老人家嘛!”
杨建苗一听这话急了。
难道县医院的主任说的不对,这事不是什么癔症、什么心病,是真有事?
杨建设安慰她说:“大姐你先别急,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我能处理的了。”
他觉得这事应该就是当地县医院内科主任判断的那样,杨建苗的男人是犯了心病,他的一切不舒服都是心理作用。
这样还是那句话,心病还须心药医。
可是,怎么开一副有用的心药呢?
杨建设心里一转。
有主意了。
还得是时空飞船要出马!
他自己去卧室冷静下来合计了一下这回事,很快就合计出来一个合适的计划。
这样他出去后对杨建苗笑道:“大姐你先回家吧,该吃吃该喝喝,这件事我来办。”
“你们也别管这事是怎么回事了,我肯定能给姐夫治好毛病!”
杨建苗激动的问:“真的?”
杨建设信心十足的说:“真的,不过今天大年初二,你刚回来,这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那你先好好休息、先好好过年,先别管这些糟心事。”
“明天,你等明天上午吃了早饭我来办这件事,一定能办的了!”